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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乡二里     社稷图txt下载     社稷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化白莲

    卫情天见裴仲殊还要逗她,就伸手一拦,又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多闻天王,道:“你到底是听你大哥的,还是听尊者的?”

    多闻天王想了片刻后,道:“大哥说的我听,尊者说的也要听,若是大哥和尊者一起说,我就只听大哥的。裴仲殊,你还想问什么,快问了,然后让我宰了你!”

    卫情天道:“你们尊者现在在什么地方?”

    多闻天王道:“我不知道尊者在哪里,只知晓陀罗尊者与一个叫做离心的和……和……”说着,就瞧向裴仲殊问道:“喂,小子,你们神州是唤作和尚么?他是男的!”

    卫情天代裴仲殊应道:“不错,是唤作和尚。你们还有两个天王在什么地方?”多闻天王道:“增长天王与广目天王去了江南!”

    卫情天以为是针对南海情天而去,顿时色变道:“他们去江南做什么?”多闻天王道:“你这么紧张干嘛?难道你知晓雀阴冥池在江南,在江南的什么地方?你快告诉我,我好告诉大哥去!”

    卫情天见是为了什么雀阴冥池,并不是针对南海情天,霎时就放下了心。可自己却未听说过什么雀阴冥池,就抬眼看了看萧子申几人,疑问道:“雀阴冥池?”见多闻天王希冀瞧来,就欺骗道:“不在江南,传说是在京南路,不过我也没见过,也不知对不对。”

    多闻天王忙点头道:“多谢你啊,待我告诉大哥立了功劳,一定会报答你的。”

    卫情天道:“也好!你再告诉我,他化自在天,或者说……六凡界在什么地方?”

    终于问到重点了,萧子申几人都凝神静听,生怕漏了什么。没想到多闻天王却怒道:“好啊,我知道了,裴仲殊你这个小人,竟然来套贫尼的话,我不会报答你了!”

    裴仲殊顿时气道:“喂,小和尚,你说清楚些,我可没套你话,你为何骂我?”多闻天王点头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没骂你,只骂了裴仲殊那个小人!”

    裴仲殊叹气道:“那还不是一样!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现在怎么又说我们骗你了?”多闻天王哼哼道:“大哥说了,若有人问起六凡界在什么地方,那就是来套话的骗子了,这是不能说的,否则会被尊者处刑。”

    裴仲殊又问道:“他化自在天呢?”多闻天王怒道:“也不能说,你不要来问我!”裴仲殊见多闻天王单纯,又套道:“那好,六凡界与他化自在天不能说,那你自己选一个告诉我吧,告诉我一个就行了!”

    多闻天王想了想,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们一个,六凡界在他化自在天!”裴仲殊顿时气闷道:“你这不等于没说,那他化自在天呢?”

    多闻天王道:“好啊,你这小子和裴仲殊一样坏,也来套我话。不是说选一个告诉你么?我都告诉你一个了,还来问我!喂,你们当我傻是吧?”

    裴仲殊大笑道:“确实不怎么聪明!”

    多闻天王见裴仲殊说自己不聪明,顿时脸一红,一掌就向裴仲殊拍去。裴仲殊抬掌按向掌风,顿时被震退一步。一时心里暗惊,这小丫头功力竟如此深厚,就抬眼看向卫情天。

    卫情天小声道:“六凡界尊者敢让她独自前来对付你,修为定相当不凡,还是小心些。”

    卫情天虽说的小声,多闻天王却听得清楚,就点头道:“还是你有见识,知晓我修为不凡。不像那傻小子,见我掌力不仅不躲,还敢伸掌来接。不过能接住不死,看来也不差。”话一完,又补了一句:“裴仲殊,我来杀你啦!”说着,就提掌向卫情天纵去。

    卫情天忙抬掌与多闻天王战作一团,只二十多招,就被多闻天王震退。

    多闻天王后退两步,稳住涌动内息后,道:“喂,裴仲殊,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你说话不算数,你骗我!”

    卫情天从裴仲殊手里接过长剑,笑道:“你只说让我给你宰,我可没说不还手,咱们再比比看!”

    多闻天王顿时气道:“真是麻烦,你就不能好好的站着让我宰了,然后大家就散了休息,偏要打打杀杀的来累人!你不觉得累么?我可觉得累得很!”

    卫情天道:“既然你觉得累,那咱们就不打了,你回去休息,我们也吃酒去,岂不都快活了?”多闻天王摇头道:“不行呢!若我不听尊者吩咐,说不定他们就要骂大哥,我可不能让我的大哥挨骂!”

    卫情天见多闻天王并不似邪恶之辈,不想与她分个生死,就问道:“你们尊者吩咐了你何时宰了裴仲殊吗?”见多闻天王摇头,又道:“那不就对了!你刚来神州,为何不先去四处玩玩,看看美山丽水,待你逛完了,再来宰也不迟嘛!”

    多闻天王刚皱眉点了下头,又摇头道:“不行,不行,这跑来跑去太累了。现在你又知道了我要杀你,你若去躲了起来让我找不着可怎么办!还是就今日宰了,然后就去寻大哥去。我听说地阳子厉害得很,万一他瞧不起我大哥,不愿入伙,打了起来怎么办,我要去帮大哥!”说着,就功力猛提,再不留手,招招直取卫情天要害而去。

    卫情天长剑在手,顿时施展出真儒九书剑法,剑闪银光,墨香暗隐,剑花点点间,刹那罩住多闻天王双掌。多闻天王虽不住变幻掌势,可卫情天守得密不透风,过了多时,卫情天虽略有不及,但多闻天王却难于占得胜机。

    又过了数十招,多闻天王已渐渐不耐烦起来,顿时滔天雄劲拍在卫情天剑身,二人同时震退后,多闻天王气道:“裴仲殊,你怎如此经打,累死我了,你真不能好好站着让我宰了?”

    卫情天斜背长剑,笑道:“我可还想好好活着呢,你要的可是我的命,怎能随便给你?要不这样吧,你就回去告诉你们尊者,说你宰不了我,若他不信,你就让他自己来试试,怎样?”

    多闻天王急摇头道:“不行,不行,尊者会骂大哥的,我不能连累大哥!”

    卫情天想了想,又道:“要不这样吧,你先去躲起来,不要去见尊者。我们另约个时间比试,待你真宰了我,再去尊者那里领功;若宰不了,你就一直躲着他们。这样他们就不知晓你有没有宰了我,也就不会去骂你大哥了。”

    多闻天王道:“喂,你叫我做缩头乌龟么?明明是你打不过我,为什么我要躲起来?还这么麻烦!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方能消我大哥将来被骂之恨!”

    多闻天王话一完,双脚奇步叠出,随后腾身而起,脚下乍现佛轮,放出万丈昊光。多闻天王随后双脚一引,直踩着佛轮往卫情天踏去,正是“劫制天下”佛招,一时佛气满溢外院。

    卫情天持剑一旋,顿时伞形剑气层层叠叠化现,刹那笼罩周身,正是“殷浩书空”之招。剑气随后一转,霎时前后置换,狂浪剑气笼合,就如尖钻般往多闻天王脚下佛轮撞去。

    多闻天王见卫情天剑气撞来,顿时抬脚一点,佛轮受力轰然迎向剑气,自己则瞬闪翻过强招,五指如爪,直往卫情天顶门而去。

    卫情天稍退半步,随后右手利剑一收,抬起左掌,如意指顿时点向多闻天王掌心。

    二人深功一催,多闻天王手掌顿时被卫情天一指贯穿,卫情天手臂亦被佛功震麻,內劲相撞下,卫情天顿时被轰得踉跄而退。

    就在多闻天王被卫情天震得后抛时,剑气与佛轮霎时撞得天崩地裂,眼看多闻天王就要抛入惊天漩涡。卫情天顿时大喝一声:“小心!”随后就忍了伤创,一道剑气直往多闻天王背后而去。裴仲殊亦一声大喝,金枪劲风直扫向爆炸漩涡。

    多闻天王在卫情天喝声起时亦惊觉过来,忙奋力转身抬掌运起气墙,刹那迎向冲击而来的刚猛气劲。虽有卫情天与裴仲殊二人助解劲道,多闻天王仍是被震得气血翻涌,内息大乱,忙喷出一口热血化解。

    卫情天看着仍自惊怕不已的多闻天王,摇头道:“你走吧!虽然你修为比我高,但经验太浅,若我全力出手,你绝非我对手!”

    多闻天王忙道:“不行,我不能走,尊者要骂大哥的,你行行好,就让我宰了吧,好么?”

    裴仲殊顿时长枪拄地,喝道:“你这丫头怎如此不知好歹?这人命又不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随便让你宰了?若不是看你纯净,应该不会有心为恶,就凭你六凡界的身份,今天我们定杀了你!”

    多闻天王道:“你你你,你也敢吼我!你算什么东西,也能杀了我!别以为枪长又闪闪放光就了不起,你来杀我试试!”

    裴仲殊点头道:“好好好,试试就试试。告诉你吧,你方才打错人了,我才是裴仲殊!”说着,又一指卫情天,道:“他是我师叔!”

    多闻天王先是一愣,随后瞧了瞧卫情天,又看了看裴仲殊后,顿时怒道:“好啊,你们两个臭男人,合起伙来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着,就怒向裴仲殊而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天真烂漫

    裴仲殊见多闻天王气呼呼的杀来,就金枪一摆,哈哈笑道:“小师叔你歇一歇吧,让我来会会她!”话一完,金枪顿时抡起,直往多闻天王砸去。

    多闻天王冷哼一声,印诀一闪,抬掌迎往长枪。就在多闻天王欲借枪身滑向裴仲殊时,谁知枪身竟如泰山般压来,多闻天王大意之下,顿时就被金枪压得跪倒在地。

    裴仲殊随后金枪一收,嘿嘿笑道:“小丫头,如何?这枪可不止会闪闪放光哦!”

    多闻天王因被裴仲殊一枪压得跪倒地上,顿时脸涨得通红,起身后,道:“你个臭小子,你才多大,我都可以做你祖奶奶了,敢唤我小丫头!”裴仲殊笑道:“我可不能有这么小的祖奶奶,若你愿做我媳妇,我倒可以勉强接受,就怕佛祖不答应。”

    谁知多闻天王顿时脸色大变,气怒道:“我是大哥的媳妇,我是大哥的媳妇,谁也不能抢,你去死吧!”说着,竟不顾滴血掌疼,双掌运使如风,只呼呼拍向裴仲殊。裴仲殊不敢大意,忙金枪圆转挡去。

    萧子申听了多闻天王话语,顿时一愣,就对东宫蝶溪低声道:“师姐,不会又是一个是非枭境吧?”

    就在东宫蝶溪闻言脸红,不知该如何答话,正要骂萧子申时。一旁的卫情天摇头道:“不一样!据我所知,六凡界四天王并没有血缘关系,她应该是以排行唤的大哥,绝非什么兄妹之属!”见萧子申二人皆点头应了,续道:“看来持国天王对她影响匪浅,将来若用得好,说不定能有奇效。”

    萧子申道:“可他们终究是僧者,这佛门戒律……”

    卫情天摇头道:“你有所不知!佛宗极其复杂,宗派林立,有些宗门是允许僧人婚配的,更有讲究双修之宗门。神州早期佛门也是不禁的,自唐以降,僧人才有此俗。所以,佛门的淫戒,非是指不能婚配,而是指不能邪淫。又如杀生戒,也非是完全不能杀,只是不能以一己私欲而伤害生命。若是除魔卫道、护卫社稷黎民,则正是佛家的大慈悲!那六凡界不知来自何方,我们不能完全以神州规戒去看待他们。”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裴仲殊二人亦强掌对上。

    多闻天王也没想到裴仲殊竟有如此修为,佛功震退裴仲殊后,就点头道:“你小子也不差,看来要费我不少力气。”裴仲殊轻笑道:“若我与师叔两人联手,你说谁会死?”

    多闻天王顿时呸道:“真不要脸,两个打一个,也不羞!”裴仲殊嘿嘿道:“那你选一个看看,是以后再比,还是你一个打我们两个?”

    多闻天王想了想,就看向卫情天,道:“喂,师叔,你不是裴仲殊,我又不杀你了,你还要打我么?”裴仲殊不待卫情天应声,就笑道:“小丫头,你可弄错了,他是我的师叔,又不是你的师叔,你可别乱唤!”

    多闻天王顿时不好意思道:“我又不知晓他唤做什么!”说着,又看向卫情天,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么厉害,我得记好了告诉大哥去!”

    卫情天双手抱拳道:“在下卫情天,亦是经天纬地六儒宗之一。”

    多闻天王听得卫情天亦是六儒宗之一,顿时吃惊的张大了嘴,道:“不会吧,你们六儒宗有六个人?都这么厉害?”见卫情天含笑点头,就念叨道:“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得赶紧告诉大哥去!”念叨完了,又对裴仲殊道:“你就让我宰了好不好,我没空陪你玩,我还要寻大哥呢!”

    裴仲殊道:“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让我们宰了,我们就放过你大哥,你不就不用去寻你大哥报信了,岂不是两全其美!”多闻天王忙摇头道:“不行,我还没做大哥媳妇,我不能死的,你休想来宰了我去!”

    卫情天摇了摇头,就靠近了裴仲殊,低声道:“我们合力,试试看能否擒下她。若能擒下,既去了六凡界臂膀,说不定也能牵制持国天王。只是小心些,别害了她!”

    裴仲殊刚点了点头,多闻天王就惊得退远了几步,道:“你们休想擒了我去对付大哥,我走了,明日再来宰你!”

    多闻天王话一完,正想退去,卫情天已施展出儒风步影,早一步拦住了多闻天王去路。

    多闻天王刚转过身,就见卫情天持剑拦在身前。她不大明江湖之矩,我都说了不打了,你们还要与我争斗,就气道:“我不说了不宰你了,为何你还来与我争斗?”多闻天王自也没想过,自己也是随意就欲杀别人的。

    卫情天道:“裴仲殊也没说要宰你,你为何要奉命来宰他?现在你是不来宰我,说不定明日你们尊者就令你来宰我了,你说对不对?既然迟早你怕都会来宰我,我为何不拦你?”

    多闻天王顿时问道:“那怎么办?”卫情天笑应道:“我倒有一个法子!你若能回去宰了你们尊者,他既不会再命令你了,你大哥也不会挨骂了,这样岂不皆大欢喜!”

    多闻天王道:“是有些道理!但我若宰了尊者,定会被处死的,那就不能与大哥在一起了。况且,我也打不过须弥尊者,不行,不行,这条路不通!”

    裴仲殊嘿嘿道:“那就没法子了,我们只好擒了你来。你最好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哦,否则待会打疼了你,可不要哭鼻子。”

    多闻天王顿时气道:“你们都是坏人!”说着,就往另一侧奔去。

    裴仲殊奋力一纵,刹那金枪就拦在多闻天王身前,直往多闻天王前胸扫去。多闻天王因之前被裴仲殊神力所慑,不敢去强接他长枪,忙就急退闪避,却顿时撞入卫情天剑网。

    在卫情天二人夹击之下,只十数招,多闻天王就狼狈跌落地上,气呼呼道:“我都说了明日再杀了,你们就让我走吧!”裴仲殊笑道:“我可怕你明日真宰了我,咱们还是今日打完吧。”

    多闻天王皱了皱鼻子,噘嘴道:“若你们单打独斗,我今日就陪你们打!你们这般两个打一个,是不要脸子的!”

    卫情天道:“若你不再来宰人,我们就做个朋友,也不用打了!”多闻天王顿时都快气哭了,道:“不是说了不行么?你们怎么这么欺负人?”

    卫情天见她小女儿神态,又见她对世事一知半解,顿时就有些不忍。也不知六凡界为何会带她出来办事,想了想,就道:“那这样吧,你与裴仲殊单打独斗,若二十招你胜不了他,你就不要再来杀他了;若你能胜他,他就随你处置,如何?你愿意吗?”

    多闻天王又看了看裴仲殊金枪,小声回道:“他那枪太沉了,你叫他换个兵器使!”

    卫情天摇头道:“他一直都是使得枪,换了兵器就战力大减了,若你也不能用掌,你愿意吗?”见多闻天王急忙摇头,就道:“你看看,就是这么个理。若真让他换兵器,那就减为十招,怎样?”

    多闻天王仔细的扳着指头算了算,摇头道:“不行,十招太少了,十一招吧?”裴仲殊瞧着多闻天王小孩子模样,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十一招也行,那我换把大刀,你愿意吗?”

    多闻天王觉得大刀还不是沉重,忙摇头道:“不行,得换轻巧的!”卫情天应道:“那好,就换剑,你若还不愿意,我们就一起擒你了。”

    多闻天王见是换轻灵的剑,顿时就不惧了,喜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了!”见卫情天点头应了,就喜滋滋道:“十一招啊,可赚大了,大哥一定会夸我的!”

    卫情天看着多闻天王摇了摇头,就把剑递给了裴仲殊,道:“注意些!”裴仲殊点头道:“这多闻天王尚未沾染江湖污气,我会注意分寸的。”

    谁知刚过了两招,多闻天王竟立马抽身退开,叫了一声“停”后,道:“你太过分了,你怎么不使你师叔的剑法?”裴仲殊疑问道:“我为何要使师叔的剑法?”

    多闻天王道:“你们不是同出一门么?那当然要使同样的武功,我们六凡界都是这样的!”裴仲殊笑道:“我们经天纬地可不止一两门功夫,师叔使的是,我现在使的也是!”

    多闻天王顿时惊讶道:“哇,你们经天纬地这么多武功,还有指力,真是太厉害了,你们还收弟子吗?我也想学呢!”卫情天道:“你若乖乖的不再乱打乱杀,以后做个好人,我们也可以收你的。”

    多闻天王对好坏尚未有定见,六凡界教导她时也一直以正道自居,见卫情天说自己好似还算不得好人,一时不大明白,就问道:“我不是好人么?”

    裴仲殊接道:“你动不动就要杀人宰人的,当然不是好人。”多闻天王道:“你又来唬我,你们还不是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还说要擒我,我看你们也不是好人。为什么你们能学,我就不能学?”

第一百六十七章 归思思归

    卫情天见多闻天王竟然连最基本的辨别意识都没有,想她就算修为高深,在这险恶的江湖上怕也寸步难行,就道:“这不一样,我们要打你擒你,是因为你先要来杀人,是你先动了坏心思,明白吗?若你和和乐乐的对待别人,别人也就会和和乐乐的对待你。若动不动就要对人胡乱出手,不存善心,无有良意,这就是所谓的坏人;若非别人要欺负你,你就不能随便对别人动手,关怀他人,持心为正,不走偏邪,这就是好人!”

    多闻天王一时听得云里雾里,忙摇头道:“不明白,太复杂了,我得问问大哥去。”

    裴仲殊摇头道:“不明白就算了!你也不要来管我用什么武功,记得已经两招就是了!”多闻天王道:“那好吧,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倒要看看你还会些什么!”

    裴仲殊能成为经天纬地六儒宗之一,岂是十来招就能败的!除非他只与你內力强碰,或者双方出手就是毫无退路的至绝之招,否则就是展平也不敢放此大言。多闻天王少经世事,自然不明白其中关窍,若换了他人,定会出言讥讽卫情天二人。

    片刻后,裴仲殊二人已过十招,多闻天王眼看只剩下一招了,又见裴仲殊毫无败象,顿时就着急起来。

    多闻天王见裴仲殊露出得意模样,顿时大为气恼,一时就激起了她不服输的小孩心性,暗下决心后,就张口吐出一滴心血,顿时脸色苍白。随后多闻天王抬指一划、一点心血,那心血顿时化为血红佛印。佛气、心血交叠下,顿时现出金、红交叉纹路。

    裴仲殊见了多闻天王架势,知晓此招定非同小可,一时左右难决,就向卫情天瞧去。卫情天摇头叹道:“先护住自己吧!”

    裴仲殊凝重的点了点头,随后长剑一扬,剑气疾旋而出,霎时引动风旋云变,剑气直带着风沙扬天而起。裴仲殊大喝一声,功劲狂运,剑气不住冲霄而起,最后似与天光合二为一,漫天剑压带着万千剑气,蓄势待发。

    裴仲殊运实至衡三剑——六艺转轮·天地圣威,喝道:“小丫头,别说我没提醒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多闻天王哼道:“谁怕你,停手就不能再来杀你了,你想得倒美!”说着,真元倾泻而出,佛印顿时化为圆罩将多闻天王包覆在内。佛印圆转间,顿化万千,随了圆罩围绕多闻天王周身旋转不息,随后猛收入体内,多闻天王顿时一个踉跄后退,脸色更见惨白。

    就在此时,一道鲜红佛印自多闻天王身后缓缓化现,转瞬两丈。多闻天王双掌一合,顿时佛印穿身而过,直往裴仲殊击去。正是“大悲劫刹掌”至极“永劫沉沦”之招。

    就在多闻天王招发后踉跄后退时,至衡三剑亦庞然而至,漫天剑气直压得虚弱的多闻天王透不过气来。

    眼看多闻天王怕是要饮恨当场,却见一道佛影疾闪而出,瞬间来到后退的多闻天王身前,太虚剑拄地刹那,金身一顿,随后掌带佛气直往剑气狂撞而去,护着多闻天王不住后退。

    卫情天见来人强助多闻天王,自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裴仲殊重创,就使出了有凤来仪,顿时红霞腾空,火凤带着嘹亮清吟,刹那合于裴仲殊剑招。裴仲殊大喝一声,功力狂放下,运带着卫情天岐山三绝,长剑瞬间击破佛印。裴仲殊、卫情天同时受创而退。

    此时,来人亦替多闻天王强挡下至衡三剑,双掌、手臂已被剑气划出数条血线,在剑气已弱时,来人略一皱眉,随后功力一收,顿时就被剑创溢血,却是持国天王!持国天王随后右手抬功一吸,太虚剑入手,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裴仲殊二人。

    多闻天王见持国天王竟为救自己怕受创不轻,一时既感动,又心伤,忙踉跄着走到持国天王身前,一把抓住持国天王手掌,一边输功过去,一边流泪道:“大哥,你怎么样?都怪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持国天王一把甩开虚弱的多闻天王,喝道:“滚一边去!”

    嘴角溢血的裴仲殊见持国天王竟如此无情对待多闻天王,正欲上前理论,却被卫情天一把拉住。卫情天看着冰冷的持国天王,道:“没想到竟是同归于尽之招!”

    此时怕是萧子申、东宫蝶溪也明白了。那多闻天王佛印一发,竟是脸色霜白,踉跄后退,似难有抵挡之力,若非持国天王前来,面对至衡三剑强猛剑势,确实难有活命之机。若非是同归于尽之招,如何解释得通!

    持国天王冷笑道:“真没有想到,势压天下的三清界竟覆灭了,而经天纬地的六儒宗却有如此修为,果然时移势易,好不叫人感慨!”

    卫情天见持国天王提起三清界覆灭之事,大为不解,就皱眉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那多闻天王唤你大哥,看来你就是持国天王了!”说着,就看了看萧子申与东宫蝶溪,见萧子申二人点头,心里顿时笃定。

    持国天王嘿嘿一笑,也不再提三清界,只是嗤道:“若非我四妹经验浅薄,运使法门也不大对,就算是二位联手,也不见得讨得了好,何况区区一招至衡三剑!”

    卫情天暗自点头,多闻天王虽功力深厚,但对敌经验浅薄却是早就看了出来。而多闻天王佛招一出,竟似瞬间被抽空了真力精神,若六凡界威赫之招竟如自杀一般,如何叫人相信!所以持国天王说的“运使法门不大对”,应是实言!又见他竟识得裴仲殊剑招,顿时惊道:“你怎会识得至衡三剑?”

    持国天王顿时哈哈大笑道:“你不知一百二十年前,六凡界僧众并未尽亡么?若不知,就回经天纬地再去翻翻典籍,或者去问问儒圣,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说到“特别”二字时,声音竟陡然转高!

    卫情天自然知晓当年三教掌教困住六凡界僧众之事,就轻笑道:“我只是没有想到,当年脱走的两位僧者,在那般险境下,竟还有心思强记我三教之招!”

    持国天王哼道:“数代尊者、天王亡于神州,你以为就你们会有防备,六凡界就不能有些准备?你回去问问儒圣,问他三清界那代三清殿主归思道人是怎么死的,你们自然就会明白不少事!”

    一百二十年前,归思道长亡于与六凡界血战一役,不仅是三清界之痛,亦是佛、儒之殇。现在持国天王竟随意道了出来,又似有不屑轻视之意,顿时卫情天就喝道:“归思道长为我神州捐躯,由不得你轻藐!”

    持国天王轻笑道:“是吗?我看你还是先回去问问得好!”说着,又转头对多闻天王问道:“还有事吗?”

    多闻天王顿时委屈道:“大哥,不能来杀裴仲殊了,怎么办?”持国天王哼道:“若尊者敢责备你,自有我,你操什么心?”多闻天王忙摆手道:“大哥,你不要与他们吵啦!”持国天王见多闻天王竟随意道出六凡界人事,顿时色变道:“住嘴,我的事你少来管!”

    裴仲殊见多闻天王说“不要吵”,顿时就讥笑道:“没想到六凡界也不怎么和乐啊,怪不得一向都是一败涂地!”

    持国天王又冷眼瞧了瞧几人,尤其是深深的看了萧子申一眼,再不答话,伸手拉起多闻天王,就那么轻身退去。直退远了,仍是那么冷眼望着几人。

    裴仲殊见持国天王二人已不见,就疑问道:“小师叔,那六凡界双尊不是凌驾于四天王之上么?听他们二人之言,怎么这持国天王竟好似不大买账?”

    卫情天摇头道:“众先贤、前辈所留记载也不一定完全,又没有人真正的了解六凡界,这事谁也说不清楚。只是却不知是何人传来六凡界会行刺你的消息,竟会如此准确,不差分毫!”

    萧子申想到之前多闻天王来时,卫情天未说完的“我们又听到消息”,恐怕指的就是这个了,这确实奇怪得很!不是六凡界之人,如何会知?若是六凡界之人,又怎会放出消息来?不会也是借刀杀人之计吧?若真如此,那六凡界可就内乱得不行了!

    卫情天见没有头绪,也不多想。这时府里已备妥酒菜,裴仲殊吩咐了下人仔细打扫后,就与众人回转吃酒。

    席间,卫情天道:“萧兄弟,殿下已给炎光神铸去了书信,央请凌老先生为你铸一口合适的神兵,老先生已同意为你铸剑,你若不急着入京,就转北去不周山吧。”

    萧子申没想到帝九诏竟想得如此周到,自己目前空有剑法,却无趁手兵刃,正好可以去看看。再说,由安州往北去不周山也不远,也耽搁不了多少入京的时间,就点头应了。

    卫情天怕萧子申多想,又道:“你也不要觉得又欠了谁的人情,殿下哪里,就当是对你的奖赏了。至于炎光神铸嘛,他自铸艺大成,已为各大派铸了不少剑,但三清界一直是他心里的遗憾,你若去了,正好助他完成心愿,他怕是要感激你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名云取辱

    萧子申见卫情天如此说,心里也觉得奇怪。那京里不是有三清界传人吗?况且还有卫公子,怎会仍未给三清界铸剑,想到此,就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卫情天道:“京里的那位,修为已非我等凡夫能及,已经不需要剑了!至于尘泱嘛,因为要隐藏三清界仍有传人之事,所以一向只使玉清宫与经天纬地武学,所以就没有让炎光神铸另铸。现在看来,六凡界降临,再加上你们所说的疑似三清界传人的黑袍人,还有持国天王之约,怕是要让尘儿挑起重担了!”

    萧子申听了卫情天之言,看他们的意思,应是想让卫尘泱执掌三清界,没想到帝九诏竟是代理的卫尘泱的位子,看来自己一直都想错了。这也难怪,若京里那位有心思,又何必让帝九诏站于台前,以众人所言的她之修为,谁会反对!这一切,怕都是为了等卫尘泱成长起来。

    就在萧子申思索之时,卫情天又对东宫蝶溪道:“丫头,你是想随萧兄弟去不周山,还是就在这安州玩耍,等过一段时日与我入京?”

    东宫蝶溪道:“师公,你不是说是来帮衬裴二哥的么?”见卫情天含笑点头,续道:“那肯定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的,你肯定也不放心让我一个人走,否则也不会说等过一段时日了。既如此,我就与师弟走一路吧,既有伴儿,也帮师妹看紧了他,免得他去外面拈花惹草!”

    萧子申没想到东宫蝶溪竟当了卫情天面如此说,顿时大急,忙道:“我什么时候拈花惹草了?我怎么会拈花惹草?”东宫蝶溪嘿嘿道:“那可说不准,得盯紧了!”

    卫情天见萧子申窘迫得脸已涨红,明白他是担心自己多想,就道:“由这丫头说去吧,她从来都是不饶人的,鬼点子也多,又爱胡闹,硬是把一个乖巧懂事的小晚带成了现在这样!”

    东宫蝶溪顿时脸红道:“可别来怨我!小晚那丫头只不过是本性暴露了,与我有什么相关?爷爷还说是她带坏了我呢,不信你寻爷爷理论去!”说得众人都大笑了起来。

    萧子申二人又在安州待了数日,将养伤势,随后就告别了卫情天二人,自往东北不周山而去。

    萧子申二人快马加鞭赶路,三日后,就到了不周山南的名云镇。二人寻了客栈,将马匹交与了小二看管,正要往里面行去。就在此时,只听得一个声音道:“这不是萧大公子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萧子申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转头一看,却是东郭景!

    萧子申二人刚转过身,东郭景的眼神就瞟到东宫蝶溪身上去了,见那东宫蝶溪亦是一个极为标致的美貌女子,顿时眼睛就挪不开了,顿时既羡慕,又忌恨,霎时就恶从胆边生,对身旁手下一挥手,道:“来啊,这小子拐带了我朋友,先把他拿了再说!”

    原来,东郭景一直对卫情天寿宴时自己被辱耿耿于怀,虽起因是他在寿宴上欲亲近小晚,本来是他自己惹出的祸,可他一向自我惯了,岂会来怪自己?加之羞辱他的是是非枭境,东郭泰尚不敢去问罪,何况他!所以,只好把怨气都一股脑儿的撒向萧子申。再加之后来又见萧子申与拓跋羽、小晚相处甚欢,那小晚也就罢了,原也只是想玩玩便罢,可那拓跋羽却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女子,却都被萧子申截了去,顿时就把萧子申恨到了骨子里。现在见这小子竟又勾搭了一个美人儿,暗道正好羞辱了出口恶气,顺便也当他面玩弄这女子,好叫他知晓东郭大爷是不能招惹的。

    东郭景的那些属下跟随东郭景也不是一两日,自然是知晓东郭景心思心性的,见他如此说,自然就明白了他是想玩弄这美貌姑娘。若做好了,说不定自己等人也能分一杯羹,想到此,就一边把色眼往东宫蝶溪不住瞧去,一边就把二人围了起来。

    东宫蝶溪见东郭景等人不住往自己瞧来,神色淫邪,又见他说什么拐带自己,随后又向自己二人围了过来,虽觉不对,仍不解道:“师弟,那小子是什么意思?我与他又不认识!”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果然没有这江湖经验,就冷笑道:“那小子故意攀亲带故,其实起的就是昊天那贼子一般的心思,这只不过是他们动手的借口罢了!”

    东宫蝶溪听了萧子申话语,再又瞧瞧东郭景等人神色后,顿时怒极,伸手一抓,抬掌就扬出漫天细针。东郭景那些属下岂能与汤勉之、昊天等高手相比,瞬间就被细针击中,毒素蔓延间,片刻就全部软倒在地。

    东郭景没想到这娇滴滴的美人不仅有些本领,却还一出手就不留情,顿时吓得转身就逃。

    萧子申也早就看不惯东郭景这小子,在南海情天时,尚要照顾几分卫家的主人身份,现在可就没那些羁绊,见东郭景转身就逃,忙就轻身追去。那东郭景身法远远不如萧子申,片刻就被萧子申拦了下来。

    东郭景惧怕的是东宫蝶溪的毒针,可不是萧子申,虽见萧子申片刻就追了上来,但也不大把他放在心上,抬掌就向萧子申拍去,务要在东宫蝶溪追来前脱身而去。

    萧子申一边抬掌迎向东郭景,一边讥笑道:“我只听说燕山派的剑法有几分熊样,没想到还有这猪狗一般的掌法,这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东郭景也不管萧子申的讥笑,只运实了功力,一掌就往萧子申胸前大穴拍去。萧子申抬手一切、一送,东郭景顿时就被掌力带向一侧歪去。萧子申哈哈一笑,旋身一脚又往东郭景腰眼踢去。东郭景匆忙间抬手接去时,既失了不少力道,又因脚步不稳,顿时就被萧子申踢得不住后退,险些摔倒。

    萧子申随后脚尖一点,转瞬就追上了后退的东郭景,抬脚不住连踢而去。燕山派并不擅长掌法,再加之东郭景修为亦比不上萧子申,虽不住抬手急挡,仍是被萧子申嘭嘭不住踢在肩头、胸腹。

    正当东郭景又抬起左手去挡萧子申踢向胸口的右脚时,谁知萧子申右脚在东郭景掌心一点,随后旋身而起,接来几脚竟是扫在了东郭景脸上。东郭景嫩脸片刻就被萧子申扫得如花猫一般,再加上嘴、鼻淌下血来,顿时狼狈不已。

    东郭景没想到萧子申修为竟比自己高,又见自己众目睽睽之下败在他手,更见四周看客指指点点,讥讽之声不绝于耳,顿时又怒又气,忙抽空往四周瞧去。

    萧子申又一个甩手扇退东郭景后,双手环抱笑道:“你小子在找剑吧!不是我说你,出个门不带你老子也就罢了,竟连兵器也忘了,都不知你小子是怎么活过来的!也别说我欺负你,现在就给你小子个机会,去捡把趁手的剑来,咱们再比过!”

    东郭景见四周瞧热闹之人在听得萧子申说出“出个门不带你老子”时,笑得更是欢畅,连生撕了萧子申的心都有了。现在见萧子申竟放任自己寻剑,暗道你来寻死,可就别怪你东郭大爷不给你留两分活路了!

    东郭景略试探着走了两步,见萧子申果然言而有信,就急忙奔向方才手下歪倒之处,欲拿把属下之剑来用用。

    东郭景拾起剑后,偷眼见得萧子申含笑缓缓行来,离得自己颇远,眼珠一转,就抬剑刺向附近的东宫蝶溪而去。暗道只要拿下了这丫头,还怕你不乖乖就范,又见东宫蝶溪离自己如此近,以自己身法,她定来不及使出毒针来,顿时就暗暗得意,嘿笑出声。

    谁知东郭景长剑刚到东宫蝶溪身前,已被东宫蝶溪抬指夹住。东郭景一惊下旋身再刺时,东宫蝶溪撤指一放,随后一脚踢得东郭景只往马棚里摔去。两人力道一合之下,加之东郭景反应过来已迟,顿时就钻入了棚下草里,身子、脸上更沾上了不少马粪。

    东宫蝶溪瞧着起身后心惊不已的东郭景,道:“怎么,你小子是不是以为姑奶奶只会耍玩那细针?真是太也没见识了!”说着,又扭头对萧子申娇嗔道:“师弟,你能不能认真一点,现在那小子可全身都是烂草臭粪,你若再让他靠近了我,可别怪我生气哦!”

    萧子申忙道:“那哪能呢,方才不是走神了嘛,别说靠近师姐,就是再让这小子污了师姐身旁空气,我今晚也就睡马棚了。”说着,也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来,随后瞧着东郭景道:“小子,别说我欺负你!本来不想用剑的,谁叫你小子来惹我师姐生气,现在又满身臭粪,只好委屈委屈你了。”

    东郭景没想到东宫蝶溪竟是萧子申的师姐,顿时后悔不已,早知晓,我又去惹她干嘛,这事也该怪萧子申那小子,竟不提醒!就喝道:“你个臭小子,为何不早告诉我?若你早说她是你师姐,我犯得着去挨那一脚么?你小子故意来害你东郭大爷是不是?”

    萧子申一边持剑逼近不住后退的东郭景,一边道:“谁叫你小子爪子不放亮堂些,竟想来调戏我师姐,现在求饶也没用了。若有本事,你就自己脱身了去,否则,今日定让你好好尝尝你萧大爷的手段!”

第一百六十九章 激恶扣扉

    东郭景几步退到马棚墙边后,见已没有了退路,就喝道:“小子,识相的就让我好好离去,若不然……你可知晓我是与谁一起的?”

    萧子申见东郭景说完话后,竟突然有了些胆气,又不像是装出来的,看他没直接说出来,那应该就不是他的死鬼老爹东郭泰,就把剑一横,道:“你先说说看,说不定我一惧怕,就真放你走了!”

    东郭景见萧子申果然停了下来,以为萧子申真是惧怕了,就持剑哈哈笑道:“小子,算你识相!若我好好的离去了,你们自然就万事大吉;若不然,那位大人物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宫蝶溪一把掏出三四根细针,随后站在萧子申身侧,道:“是吗?我先让你个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东郭景见东宫蝶溪掏出毒针,怕她真使来,忙把剑小心的挡在身前,颤声道:“你可别乱来!我告诉你,那位大人物来头非同一般,你们若不识相,让那位大人物觉得你们轻看了他,他定不会饶过你们!”

    东宫蝶溪冷笑道:“我倒真想瞧瞧,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师弟,先拿下他!”萧子申忙后退了一步,讪讪道:“师姐,你饶了我吧!就他这脏样,又满身臭粪的,你怕脏了衣袍、手掌,难道我就不怕?”

    东宫蝶溪点头道:“也有道理,那就废了他吧!”萧子申一边嘿嘿道:“这倒没问题!”一边就纵身长剑一刺,直向东郭景胸前而去。

    东郭景长剑在手,也稍微有了些底气,就燕山剑法使将出来,不住往萧子申之剑缠去。只闻得锵锵几声,东郭景左臂顿时中剑。东郭景吃痛慌神欲侧身避开时,右臂又被萧子申划中,顿时两只手臂均流下血来。

    萧子申嘿嘿一笑,见已伤了东郭景,就略退了两步。

    萧子申一直惦记着东郭景所提大人物之事。本来去年卫尘泱就说燕山派来给卫情天祝寿有些蹊跷,现在他们竟又有大人物在这不周山附近,也不知晓他们是否有什么阴诡。况且拓跋羽也说燕山派是那什么宁王府的狗,既如此,也不怕拓跋羽他们难堪。

    萧子申见东郭景中剑之下已更添惧意,知晓东郭景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暗想我就逼他一逼,说不定就能由这小子引出那什么大人物来了。想到此,萧子申就不再留情,抬剑一使阳脉九卷,只三四招就磕掉了东郭景手里长剑,随后飞身一脚,踢得东郭景飞出三丈余,又在地上滚了一丈余方停了下来。

    此时的东郭景已是满身尘土,脸带血污,正要忍痛起身再逃,萧子申早欺身上前,一脚踏在东郭景后背,随后剑锋轻横在东郭景脖子侧,大声道:“燕山派的东郭景少掌门,传说你们东郭家是什么传说中东郭先生的后人,今日一看,倒也有些像!”说着,就与四周之人一起哄笑起来。

    东郭先生与狼的寓言故事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就是乡野不识字的老人与稚童亦大都听说过,而且在人众眼里,可不认为那东郭先生是什么不辨是非而滥施同情心的人,都把他看做了傻子和自作自受的典型。现众人听得萧子申说东郭景是东郭先生的后人,又见了他今日的痞气与脓包样,虽说这与东郭先生可沾不上边,但在普通人眼里,那都算不得“好”的,所以都嘲笑了起来。

    若是一个不如东郭景之人敢如此撩拨众人来取笑他,他早就出手羞辱对方了。可现在既不如萧子申,又比不上东宫蝶溪,见萧子申长剑横来,又偷眼见得萧子申眼色阴狠,怕他当真动手,忙就求饶起来。

    萧子申又把剑紧挨了东郭景脖子,方冷声问道:“你萧大爷也非不近人情,方才既让你去拾剑,现在也给你选择的机会。你选选看,是说出那大人物的身份来历、在此所为何事,还是大吼一声:‘东郭景是废物!’”

    萧子申见东郭景方才一直不直接说出大人物名姓来,猜他必是不敢说,更何况所为何事!如此一来,他若想‘活命’,就只有第二条路可选。这样一来,他受此奇耻大辱,说不定就会去煽动那大人物来对付自己。只要自己引出了那人来,再说与秦王他们知晓,说不定就能猜出个方向。若他竟选了第一条,那就更省事了。

    东郭景犹疑了半晌,直到萧子申长剑已划破了他脖子肌肤,方如萧子申所猜测的大吼道:“东郭景是废物!”

    萧子申随了四周之人哄笑同时,又道:“来,再吼一声:‘东郭先生的后人、燕山派少掌门东郭景是废物!’”

    东郭景又依言凄厉吼完后,萧子申见火候已足,就略低下身子,凑近东郭景耳旁,讥道:“你现在这个熊样,可连个废物也不如,竟欲学别人来行些淫事!不过你也不用太气馁,若是继续修练下去,到时候……”就在东郭景充满期待、希望听到一两句好话时,才道:“就可以勉强算个废物了!”说完,哈哈大笑后,又踹了东郭景一脚,方让他自己滚蛋。

    萧子申见了东郭景阴冷眼神与不岔神色,又见他双拳捏得咯咯直响,知晓自己已完全挑起了他的恨火。见东郭景急忙逃走了,萧子申就迅速回到东宫蝶溪身旁,吩咐了她要好客房,自己去去就回后,就持剑转身悄悄随了东郭景身后而去。

    直到半个时辰后,萧子申才见东郭景到了一处密林里的野营地。萧子申见营地四周人手不少,且观他们往来、人哨、队列、气质等,绝非普通的匪徒之流,一时就上了心。

    萧子申在营地附近潜伏了多时,方寻了个空当,摸到了东郭景进入的大帐帐后。

    萧子申刚一贴近,就闻得里面传来喝斥之声:“东郭景,你出来时是如何给主上、给东郭泰承诺的?听从安排,绝不惹事,你就是这般不惹事的?我就离开了一小会儿,你竟就私带了燕山派弟子出去惹是生非。我告诉你,若因你之故引来了大赵注意,坏了主上的大事,就是东郭泰也保不了你!”

    萧子申见此人喝骂东郭景时竟直呼东郭泰之名,要知那燕山派在大魏也算入流的大派,此人竟不把他放在眼里,看来确实不是小人物,只是不知他主上又是谁!

    就在此时,只听东郭景辩解道:“启禀逼阳将军,绝非是小的惹是生非,而是那小子一心要为难我!”

    萧子申听了东郭景之言,却差点笑出声来,这逼阳将军,倒是姓的好!

    那被唤作逼阳将军之人又喝道:“住嘴!我还不了解你,你怕又是因为什么女子与人起了争执吧!”萧子申听到此,不觉暗暗点头,这大人物果然就不一般,竟一猜即中!看来定是对东郭景的为人了解得透彻了。

    又听那将军续道:“再者,你随我出来是办事的,不是游山玩水、寻花问柳的!若非你私自外出,又如何会巧遇他,又如何会闹出事?你们有什么恩恩怨怨我自不管,我只警告你,别把你的恩怨带进来坏了大事。你要对付他,待此间事了,你自回去寻你老子帮你出头。我是为主上办事的,可不是你们燕山派的打手,别拿你的这些恶心事来烦我,我也不是你能利用的,你可记仔细了!”

    那逼阳将军话一完,大帐里静了好一会儿,应该是东郭景自知理亏不敢出言。

    就在萧子申以为不会再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正准备离开时,只听那逼阳将军又出声道:“只要你们父子帮主上把事办好了,待将来主上大业得成,还怕没有女人,还怕得不到一个小小的拓跋羽!我没想到你竟是一个如此短视之辈,就连这三五天也忍受不了。你平时胡作非为也就罢了,这般节骨眼上,若此事传到了主上耳朵里,你父子前番的功劳瞬间抵消,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吧!”

    萧子申听那将军提起拓跋羽,又说什么“将来主上大业得成”,联想到燕山派是拓跋羽所言大魏宁王府的狗。如此说来,这位逼阳将军怕是那宁王的心腹重将了,所以才奉命来办大事,也才敢直斥燕山派的少掌门东郭景。只是那宁王的大业,不在魏地谋划,为何却鬼鬼祟祟的跑来赵境折腾,这却是奇怪。

    萧子申一直记得拓跋羽所说,这宁王爱和她的皇帝哥哥作对。现在自己既然知晓了他们要做什么大事,说不得,若力所能及,也就顺便帮一帮那小公主了。

    这时,帐内又传来脚步声,却是那将军走到了东郭景身前。那将军拍了拍东郭景肩头后,道:“东郭掌门年前为主上带回藏魂轮,燕山派地位瞬间就拔高,你若想燕山派不要再掉下去,最好就给我收敛些,好好协助我办事,明白吗?”

    萧子申听得他们提及藏魂轮,顿时大惊:冥轮,又是冥轮!太初真人留字专门提到冥轮,东宫文略先生又说六凡界的目的也是冥轮,却没想到大魏也有人在搜集冥轮,这冥轮到底有什么用,竟让众多势力为它奔忙?

第一百七十章 密营戈兵

    就在萧子申思量不解时,又听东郭景问道:“逼阳将军,那炎光神铸真能铸出冥轮来?”

    那将军回道:“能不能铸出,试试不就知道了!也只有主上的智慧,才能想出如此绝妙之法!那些人都一心要聚齐四座,可主上却另辟蹊径,欲造出三座来。若真能成,那就是天也要助主上大业;就算不能成,我等就当练兵了,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阁老说那材质没见过,也不知能否寻到,若寻不到,就算请了炎光神铸去,又有什么用!”

    萧子申此时终于明白为何他们会到不周山来了,原来他们所谓的大业,竟就是请炎光神铸去帮他们铸出三座冥轮来。先不管能否功成,他们的主上敢如此尝试,就非一般人能及。若他们的主上真是宁王,看来定是所谋非小,得通知拓跋羽他们小心些。不过,冥轮既如此神秘,又岂是能随意铸出来的!先不说材质之事,就是那冥轮样式、大小等,你如何确定几何?若你均按藏魂轮一般铸出来,说不定就见笑大方了。

    这位主上思倒是好思,路却不一定是好路!

    就在此时,那将军又问道:“你请的人什么时候到?”东郭景忙回道:“暗九门传书,今夜就到!”

    萧子申没想到暗九门竟与大魏势力有牵连,顿时一惊下,手掌竟按得大帐有一丝晃动。这摇晃极其细微,一般人极难察觉。可那将军不但察觉了,竟在萧子申刚反应过来时,已宏劲一掌击向萧子申隐藏处,可见其功力绝非一般!

    萧子申辨得掌风来袭,忙脚尖轻点而退。随着萧子申后退身形,大帐此方已被那将军一掌震碎,掌力随后急追萧子申而去。

    就在萧子申欲侧身躲避掌力时,谁曾想左右及后方竟是箭矢来袭。萧子申没想到这营地人手竟防范如此周全,又反应迅速,更与那逼阳将军配合无间。看来自己猜得不错,这营地之人,绝非寻常!

    寻思间,萧子申忙又劲击地面,随后往半空腾身而去,一边躲避箭矢,一边就持剑连划,磕飞近身箭矢。就在萧子申腾上半空时,第二轮箭雨又突袭而至,萧子申心惊之余,忙连剑格挡。片刻后,终是躲到了一株大树之后,此时萧子申方获得短暂喘息之机,可手臂已有一丝麻意。

    萧子申见这些属下行动迅捷有序,加之配合无间,箭矢疾重又见臂力沉雄,联系到那人将军身份,看来怕是大魏军士了。想到那曹少游一身伤痕,可见要在这凶兵阵中建立功业,绝非自己往常所想得那般轻易,也绝不是武艺高强就能纵横无敌的。若是漫天矢箭,配合刀枪剑戟军阵,就算你一时三刻可凭雄浑功力阻挡,时辰一久,身疲力弱下,到时亦是伤亡之局。

    就在此时,那身穿甲胄的将军已挥手制止了属下继续放箭,随后来到萧子申身前三丈处,问道:“你是何人?”

    萧子申转头略瞧,见那四周人众盾牌林立,已将自己团团围了起来,只留下了那将军一方。盾牌之后,更见枪戟闪耀,弓箭上弦,暗叹如此光景之下,只怕自己插翅难飞了。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小心,大人物倒是引了出来,可自己也要搭了进去。

    就在萧子申刚要开口回话时,东郭景已惊呼道:“臭小子,原来是你!”那将军闻言转头道:“你认识他?”

    东郭景点头心喜道:“启禀将军,这就是我方才所说的萧子申那贼子,没想到却自投罗网了!”说完,就好笑的看着萧子申。

    正在东郭景得意之际,谁曾想那将军却反手给了身旁的东郭景一个耳光,直扇得东郭景蹬蹬后退,一屁股坐倒地上,嘴角已溢出血来,可知力道不轻。

    就在东郭景不解瞧向那将军时,那将军又厉声训斥道:“若非你个废物四处生非,我等今日又如何会露了行迹,你还敢得意洋洋,你真是好狗脸!”骂完东郭景后,又看向萧子申,冷声道:“若你乖乖的束手就擒,过两天我事办好了,或许会给你一条活路;你若反抗,这刀枪箭阵中,就自己寻个活路吧。你若走得了,那也是你的本事。”

    那将军见萧子申如此年轻,就算资质不凡,修为定也有限,别说是自己,就这围困军阵,他也脱不了身。他这般说辞,只不过是不想事态闹大,引起旁人注意,只要萧子申放弃抵抗,到时候是杀是剐,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可萧子申也非当初初出茅庐的小子,这江湖一遭,也不是白走的。自己既知晓了他们如此机密,会留自己性命才怪,不反抗可就傻了。念及此,也不敢对那将军出手,忙转身往左侧疾奔而去。

    萧子申方才转头巡瞧,已发现此处地势坑洼不平,军士聚集并不齐整,也没有右、后两方多,就想从此地迫开退路。

    那将军也并不着急,就嘴角含笑,双手背负,只冷眼瞧着萧子申冲阵。

    萧子申离得那些军士约一丈时,就剑聚功力,一招九阳之会强撞盾牌而去。就在萧子申剑招发时,突然盾牌两分,现出一位裨将来。那将双手运劲,齐握刀柄一招强击,顿时撞向萧子申剑式。

    萧子申受劲顿时脚步一顿,欲前进的脚步霎时就被阻了下来。萧子申往那裨将一瞧,见他虽不敌自己,但相差也不大,顿时就放下了轻视之心。

    这时,那裨将又闪身回了阵中,随后前方盾牌一合,顿时就向萧子申一路撞去。萧子申见只是普通兵士,自然不大放在心上,就站立不动,运劲一掌拍向来袭盾牌。

    就在萧子申拍实盾牌,见盾牌竟纹丝不动,暗自诧异时。盾牌竟又两分,随后两支长枪疾闪而出,直往萧子申胸腹刺来。萧子申刚抬剑腾身荡开长枪时,竟又是一持刀裨将左右劈砍而来。萧子申惊忙中长剑不住挡去,片刻竟被逼退数步。那将见萧子申退走,也不追赶,转身又退了回去,随后盾牌一合,又有条不紊的退回了兵阵中。

    萧子申此时方明白,方才竟是那裨将强挡了自己功力,怪不得自己竟拿不下几个小兵。眼见自地面难以突破,萧子申随后剑式又起,一招六阳泣雨,剑气磅礴如雨,直往前方盾牌冲撞而去。

    就在兵阵盾牌不住后退时,萧子申大道风行刹那踏出,急往半空腾去。眼看就要越过盾牌,这时箭雨又来,萧子申急挡下坠时,方才那两位裨将竟瞬时腾身而出,同力之下,不过数招,顿时又将萧子申逼回了方才起步之处。

    萧子申几番出手,不仅徒耗了真力,竟是半步也不曾前进得,顿时就有些心急。随后萧子申又往其余两处试了试,果然皆有修为不凡的裨将压阵,却哪里走得了!

    这时,那将军见萧子申已面沉如水,料他定知自己插翅难飞了,就轻笑道:“如何?你亲身一试,我并未有夸大吧!你若现在降来,我方才的保证仍然有效,亦可再向你保证不会让东郭景动你半分。你若再不识抬举,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方才我之掌力你也见识过了,自己能有几分胜算,想必也是清楚的。”

    萧子申尚未答话,谁知那东郭景听得逼阳将军竟保证不会让自己伤害萧子申,想到那将军的威严,自己是万万不敢不从的,他又猜不透那将军真正的心思,顿时就急了起来。东郭景看着心恨的萧子申,略一咬牙,刹那就跳了出来,道:“逼阳将军,这小子万分狡诈,你可不要上他的当,我看还是宰了干净!”

    东郭景话方一完,那将军竟又一巴掌扇了过去,东郭景顿时两张脸皮均红肿了起来,连萧子申也没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东郭景虽见萧子申笑他,但连番被抽之下,也不敢再随意出声了,只是怒目瞪向萧子申。

    那将军也不回身瞧东郭景,只背对他冷冷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还是滚去迎接你的客人吧。记住了,这是你随我出来唯一的用处,你自己可得仔细办好了,若再有岔子,你自回去向主上交代吧。”

    东郭景见那将军吩咐下来,让自己去接暗九门之人,虽然一心想瞧瞧那萧子申的悲惨结局,但将军之言也不敢不从,慌忙就起身告退去了。

    那将军见东郭景已经离开,又道:“烦人的苍蝇已经走了,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也不少了,现在给我答案吧,希望是我想听到的答案!”说完,就深功一运,庞然劲气遥撞萧子申而去,萧子申顿时不稳,蹬蹬后退了数步。

    萧子申稳住身形后,摇头苦笑道:“将军虽言辞恳切,但我可不敢轻信。若我听得的是寻常言语,那自然可选择相信将军,现在嘛,我还没有如此天真!”说完,就长剑一摆,其意不言而明。

    那将军顿时喝道:“不知进退!”说着,就抬步往萧子申行去。

    就在萧子申暗叹吾命休矣之时,忽然间佛光大作,佛气震天裂地而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周山不周

    只见佛光闪耀,佛气磅礴,顿时自萧子申后方震开兵阵缺口。萧子申岂会放过如此良机,忙抽身疾退。

    两旁未受影响的兵士急忙扬弓箭射而来,可均被强大佛功震散开去,竟是无法近萧子申之身。那将军眼看萧子申就要脱走,忙一个晃身,疾往萧子申后背抓去。

    就在此时,一道强悍佛气夹带剑风,片刻来到萧子申身侧,佛剑扬威,顿时震得那将军滑开两丈。萧子申转头一看,银白袈裟迎风而扬,青丝随风飘飘,圣剑摩诃佛光闪耀,来者正是法门寺鬼剑禅大师!

    鬼剑禅冷冷看着那将军,道:“大魏大将逼阳南森,你领重兵暗入赵地,所谋何事?这天下还不够乱吗?”

    逼阳南森没想到担心什么,竟就来了什么。见鬼剑禅佛功深厚,料自己极难胜他,若真要引兵强与他血战,就算胜了,亦会伤亡惨重,若影响了主上之事,可就得不偿失了。现又见萧子申已退至僧者身后,想也难以留下了,暗道还是大事要紧,若自己抓紧时间,说不定这两人就算有心,应也难以坏事,就站定了抱拳道:“原来是高僧驾临,幸会!在下虽暗隐入赵,但绝无为非作歹之心,更没有挑起魏、赵争端之意。只是前来为我魏主办些私事,待事了,即刻便退,绝不会打搅到大赵百姓,还望大师行个方便。”

    鬼剑禅见逼阳南森收了争斗之心,亦佛剑回鞘,道:“赵魏之争,原非我出家人该管之事。只望你们不要累及无辜百姓,则我佛自开方便之门。烦请转告贵主,眼下神州浩劫将至,为我神州万千无辜生灵着想,若能化解赵魏干戈,自然是好;就算不能,亦望守持正心,莫为邪徒所趁。言尽于此,请!”话一完,佛身轻晃,瞬间就带着萧子申退远了。

    萧子申正想告诉鬼剑禅那逼阳南森之事,绝非是逼阳南森所说那样,谁知鬼剑禅带他走远了,竟话也不说,放下萧子申后,转身片刻就远去了。

    萧子申望着一路被鬼剑禅轻身带起的摇晃草树,暗道这高手就是自在如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反正你能奈我何!

    萧子申怕那逼阳南森的人再寻来,也不敢大意,忙就寻了来路往名云镇返去。待入了客栈后,略问了问东宫蝶溪,那掌柜见了萧子申争斗,自知晓他们是一路的,就为他指明了客房去处。

    萧子申刚敲门入了内,东宫蝶溪就道:“师弟,我说你也太无聊了些。既要追他,又何必放;既要放,又何必追!你这是想练习身法么?看来倒是勤奋着呢!你有此心就早说嘛,那还骑什么马!”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阴阳怪气的讽刺而来,怕她生气,就把细事均道了出来。

    东宫蝶溪听完后,顿时又讥笑道:“我就说你小子会拈花惹草嘛,你还不认!这才几天,来了个武月苓,又去了个寒月使者,现在又冒出个公主。我看你倒是挺忙的,需不需要我放你一年半载的假,让你先去北边会会你那公主情人?”

    萧子申暗想:“又来了,又来了!”顿时就翻了个白眼,随后提了自己包袱就告辞回了自己客房。

    第二日一大早,萧子申二人就起身往不周山上走去。一路春色怡人,燕鸟欢畅。正当萧子申二人一边游览山间景色,一边往山上行去时,走了多时后,东宫蝶溪眼尖,顿时发现山道之侧似有兵戈闪光,忙就拉了萧子申一旁隐藏,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萧子申一路只顾了欣赏沿途风光,被景色所迷下,一时竟忘了那逼阳南森之事,见东宫蝶溪拉着自己一旁躲藏起来,忙低声问道:“师姐,怎么了?”

    东宫蝶溪使劲在萧子申手臂上拧了一下,见萧子申受不过了,方放开横了他一眼,小声道:“真不知你小子是如何活到生死玄观来的,你忘了昨日偷听来的消息了?”

    萧子申听了东宫蝶溪之言,方回过神来,忙小心翼翼的往山上望去,可看了片刻竟再无发现。

    东宫蝶溪又小声的说了声:“随我来!”就领着萧子申悄悄的往方才所见闪光处摸去,待离得近了,果然见山道旁的林间有人影晃动。萧子申仔细看了看,见昨日所遇的一使刀裨将竟在那里坐镇,顿时就明了,果然是逼阳南森上山寻炎光神铸凌长风去了。

    萧子申随后又与东宫蝶溪往下悄悄的退了一段,方隐藏起来低声问道:“师姐,怎么办?若炎光神铸真被请去了,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东宫蝶溪摇头道:“你放心,凌老头修为高深,不是那么容易请的。而且他自处超然,一般不涉入江湖纷争,更何况是赵魏之事。若那魏国的什么人真拿了冥轮来,凌老头见猎心喜之下,说不定就铸了。现在真想强请了去,我敢担保,依凌老头的犟脾气,定会一拍两散,以后休想再来求他办事。”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似对炎光神铸颇多了解,顿时奇道:“你跟他很熟么?”

    东宫蝶溪道:“你以为凌老头的神铸之名是天生的么?那也是勤奋好学与千锤百炼得来的!他年少尚未有这般成就时,常向三清界、经天纬地及生死玄观请教奇草异石性理,众家前辈见他好学,时常悉心指点他,这些年他也常来走动,你说熟不熟?他虽然不涉入江湖纷争,不代表他就是一个绝情忘性之人。你以为卫师公为何说三清界是他心里的遗憾,你觉得只是为了铸剑么?”

    萧子申没想到凌长风竟与儒道有这般渊源,怪不得巧夺天工的掌柜说道南海情天与炎光神铸常有往来,怪不得帝九诏去信他就愿意为自己这个寂寂无名之辈铸剑,原来却是有情义的。若真如东宫蝶溪所言是个犟脾气,看那逼阳南森势在必得的模样,怕就会起争端了。既如此,无论是出于情义,还是为了铸剑,都要助他一助了。想到此,就道:“师姐,那我们快想法子上去助他一助吧!”

    东宫蝶溪从荷包里掏出两颗药丸来,递了一颗给萧子申后,道:“先吃糖!待解决了这路边的人马,咱们再上去也不迟。凌老头也不是三两下就能解决的人物,否则他怕早被谁掳了去关起来铸剑了。”

    萧子申点了点头,就将东宫蝶溪给的药丸吃了。东宫蝶溪随后又从包袱里掏出一小束干药草,吩咐道:“他们守在半山下,为了联络,应是有信号之类的。待会我们再悄悄摸近了,你轻功比我高,就燃了这草去迅速迷晕那些兵士,方才你说的那裨将先交给我。记紧了,动作一定要快,千万别让他们反应过来,如此才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防止他们放出了信号。若是让山上有了防备,待会就不易攻其不备了。”

    萧子申忙点了点头,就与东宫蝶溪分开悄悄靠了过去。东宫蝶溪手里已捏好了细针,只盯着那裨将。稍等了片刻,见萧子申已经准备好了,就纤手一扬,细针瞬飞而去。

    那裨将既没有发现萧子申二人,也没想到会被随意偷袭,顿时就被细针刺入脖子,一时昏睡之意传来,顿时就知晓自己着了道儿。那裨将顿时一咬舌尖,趁着片刻醒神,就要往怀里摸去。可东宫蝶溪岂会给他机会,早抬掌往他拍去,人尚未到,又是几根细针刺入。那裨将一时手脚就慢了下来,甩了甩头后,脚步已见踉跄。

    萧子申见得东宫蝶溪出针后,瞬间就用火折子引燃干草,随后施展大道风行踏草而过,干草之烟从一众兵士鼻旁晃过。那些兵士尚未看清萧子申,就视线迷蒙,摇摇晃晃的往地上倒去。

    东宫蝶溪趁那裨将脚步不稳时,早一掌拍在裨将胸口。那裨将受掌吐血下,心痛传来,竟恢复了一丝清明,忙就拔出刀来,一刀划向自己左臂,顿时又更清醒了些。

    东宫蝶溪见那裨将恢复了些神智后,又伸手往怀里摸去,忙一脚踢开他手掌。那裨将受力不住,顿时翻倒在地,直往山下滚去。东宫蝶溪见他竟以自残醒脑,又见他并不想自己逃路,而一心只想放出信号传信,果然军旅之辈,令人佩服,顿时就对他有了几分敬意。

    见萧子申追上去就要持剑杀了他,忙喝阻道:“饶他一命吧!”见萧子申不解瞧来,就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听命行事的军将,我们与他无冤无仇的,没必要取他性命。你点穴将他制住,拿了信号便罢。”说完,自又去将那些倒地兵士一一点了。

    萧子申也觉东宫蝶溪说的有道理,就依言点了裨将,随后将他全身仔细搜查了遍,见已拿出了所有信号,就与东宫蝶溪施展轻身功夫,一路迅往炎光神铸起居之处而去。

    待走得近了,萧子申依言随了东宫蝶溪悄悄掩过去时,果然见得大队人马将凌长风草庐团团围了起来,四周兵戈林立,阵势井然有序。

第一百七十二章 长风破浪

    那逼阳南森站立草庐外空地,与门前一须发花白老者对峙。只听逼阳南森问道:“凌先生,你真不愿随我们去?”看来那须发花白老者应就是炎光神铸凌长风了。

    只见凌长风笑道:“你们若真有所求,自己把东西带过来,若老夫有心,自会让你们满意。只是这不周山,却休想让我离了去,老夫向来又自由自在惯了,可受不得谁的约束。”

    逼阳南森忙道:“凌先生误会了,我家主上并没有长留先生的意思,只要事一完成,自然任先生离去,绝不留难。”

    凌长风嘿嘿道:“你们如此来请我,在老夫看来,那就是留难了。再者,方才你说了半天,只道那物件机密贵重得紧,不能轻易显露。既如此,我若真去见了这神秘东西,看你们现在这架势,恐怕我这把老骨头就完了吧!嘿嘿,还是拒绝得好,拒绝得好啊!”

    萧子申见在凌长风又出言拒绝之下,逼阳南森已逐渐收起了恭敬之意,看他脸色变幻之下,怕是就要动手了,忙低声问道:“师姐,怎么办,出手吗?”

    东宫蝶溪道:“你等会相机而动,尽量多拖延一点时间,我去四周准备些迷毒!”

    萧子申点了点头后,又闻逼阳南森冷声道:“凌先生,你真不愿意随我等前去?我大魏国主的面子,就这般不值,竟连一个铁匠也不放在眼里了?”

    凌长风见逼阳南森直以铁匠唤来,又见四周兵将蠢蠢欲动,料想今日定难善了,就回头担忧的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随后嗤笑道:“别说你大魏国主,就是这大赵国主,老头子也不放在眼里!老夫一向独居山野林地,一生自娱自乐,闲来铸铸刀剑兵戈,既不乞三餐五谷,也不求门庭官职,别人不必给我脸子,我也无需给谁面子。你若想动手,尽管试试,据说外面都传我神铸之名,看来怕都小觑了老头子拳脚。你若想试试,我也可以成全你。不过……我劝你三思,今日一旦动手,别说你那国主的劳什子东西别想了,就是你们能否好手好脚的离去,怕也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逼阳南森见凌长风已铁了心,就哼道:“既然你不把我国主放在眼里,就算你过得了今日,日后吾皇怒气勃发,一个小小的不周山,怕也经不起三五日摧折,何况你这把老骨头!”

    逼阳南森话一完,只听林外传来一声嗤笑,随后声起道:“逼阳将军打得真好如意算盘,若办成了事,你主子自然大喜;若办坏了事,也自有大魏的小皇帝背了这黑锅。逼阳将军不仅贯战沙场,看来这阴谋算计,也不比谁差嘛!”

    逼阳南森听了来人言语,转头瞧去时,见是萧子申自山侧林中含笑走来,顿时就瞪了身旁的东郭景一眼后,才道:“原来是昨日冲撞我营寨的小贼,来呀,宰了这小子!”

    众兵士得令,就有一位裨将率了二十来个兵士往萧子申围去。萧子申既不想与修为不错的裨将缠斗,亦不想去破那自己不擅长的兵阵,想起东宫蝶溪只是让自己拖延时间,就嘿嘿一笑,随后大道风行展开,就与那些兵士在林中追逐起来。

    没想到凌长风瞧见萧子申身法以后,却嘿的一声,随后道:“来者是客,老夫可不能失了礼数,得迎接迎接。”话尚未完,已伸手从身侧铸炉里抽出已烧得通红的铁夹,随后旋舞如风,转瞬就往萧子申退避处纵去。

    逼阳南森忙纵身追去道:“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我看凌先生还是先招呼我这个客人要紧!”

    凌长风刚纵到兵阵前方,数条长枪已从盾牌后连刺而来。凌长风双脚连点枪身,随后疾纵而上,眼看就要腾身翻出。就在这时,四名裨将持刀带盾,亦纵上半空拦截而来。凌长风掌、夹连拍带刺,那四人修为虽远不如凌长风,但擅长合击制敌,加之又有盾牌组阵,竟一时阻挡住了凌长风来势。

    那四人见凌长风略被阻挡,随后盾牌合为圆阵,四人內劲齐运下,圆阵顿时疾旋强撞凌长风而去。凌长风刚一掌震退盾阵,背后已掌风袭来,却是逼阳南森与裨将夹击而来。

    凌长风哈哈一笑,旋身一掌强接逼阳南森之掌,随后抛身腾起间,左掌功力一聚,顿使一招“铜打铁铸”。逼阳南森见凌长风招式上手,亦抬掌一划,运出一招“竭尽木森”,与那四名裨将合力往半空凌长风击去。

    凌长风掌功翻身强击下,顿时深功震开逼阳南森五人。那四名裨将功力不及,顿时掌劲透盾而过,刹那吐血翻飞,盾牌脱手而去。凌长风抬脚赶上后退的逼阳南森,左掌又一强击,顿时震得逼阳南森又退两丈。

    凌长风看着已站定的逼阳南森,冷笑道:“你还不够看,真以为炎光神铸就只铸艺上得了台面了!你们大魏,除了神隐逸、慕容延昭、拓跋神机等寥寥数人,怕休想从老夫这里讨得便宜去。老夫也不想污了自己的地方,你现在若引兵退去,老夫自也给儒门的计策衍几分面子;若还不识相,可就别怪老夫不留情面了!”话一完,刹那右掌运使铁夹如风,功力强催下,顿时击碎身后盾牌。掌风过处,那些兵士抵挡不住,纷纷败退,瞬间就震开了一条宽阔大道。

    萧子申见凌长风接应而来,也不好拒绝他的好意,随后抬步疾走,转眼就从缺口纵到了凌长风身旁。这时,漫天强箭已往萧子申二人激射而来,凌长风一把抓住萧子申,转瞬就脱开了箭雨,又回到草庐门前。

    逼阳南森见自己不是凌长风对手,此时已退入了兵众之中,随后手一扬,就在四周弓箭弦响同起时,大声道:“众军听令,凌长风不从调派,藐视陛下,立斩无赦。”

    逼阳南森话音一落,顿时漫天箭雨又往萧子申二人射来。就在凌长风运劲强震箭矢时,逼阳南森已与一众裨将及些许修为不弱的小校,将功力贯予长枪疾投而来。凌长风不敢再运劲强挡,忙拉了萧子申翻滚到一旁躲避。

    萧子申二人身形尚未停稳,第二轮箭雨又漫天袭来,顿时狼狈不已。随后只闻“喝喝”声起,大魏兵士以刀击盾,踏着整齐步伐围来。待离得近了,兵士一声齐喝,盾牌拄地,刀枪戈架,雄壮威武。

    逼阳南森朗声道:“凌先生,如何?你虽修为高深,在下自愧不如,可这凶兵雄士,你怕也插翅难逃。你现在若应了,再交出你身旁那小子来,咱们还可以和和乐乐的北上。若再徒劳抗争,怕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凌长风抬掌一吸,顿时将铸剑磨石吸到身前挡了,轻笑道:“你可识得这小子的身法?你竟让我交出他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们的小皇帝老儿异想天开,没想到你竟也白活了这么多年!”

    萧子申见凌长风果然被逼阳南森诱引的误会了,就出声道:“前辈可知那逼阳南森身旁跟着的小子是谁?”见凌长风瞧来,续道:“那小子姓东郭名景,乃是燕山派掌门东郭泰之子。据晚辈所知,那燕山派是魏国宁王家的狗,而那宁王却是小皇帝的对头,现在逼阳将军与宁王家狗如此亲热,前辈定是明白了!”

    就在逼阳南森闻言刚甩了东郭景一个耳光时,凌长风已哈哈笑道:“我说那胸藏韬略的计策衍怎会如此不智,原来却是移祸江东之计!看来那什么龟孙子宁王也不是一无是处嘛,老头子就差点中计。”

    逼阳南森见凌长风辱骂主子,哪还忍得住,顿喝道:“住嘴!你竟辱骂宁王,看来真是找死了!”凌长风瞧着萧子申嘿嘿道:“果然这龟孙子一试就试出真伪来了。看他们藏头缩尾的模样,来寻我铸的东西定非吉物了。”

    萧子申见凌长风竟还不知,忙附耳低声道:“我昨日偷听得那逼阳南森的主子得了冥轮!”凌长风顿时一惊道:“他们哪里来的?”见萧子申摇头,就嘿嘿道:“现在六凡界已现,他们是在找死了!”

    萧子申没想到凌长风竟知道六凡界僧已入神州之事,看来他与儒道交情果非一般,竟连如此机密之事也知晓!

    凌长风看了看沉思的萧子申,道:“你会大道风行,可是萧子申?”见萧子申点头,就轻喝道:“进屋去!”话一完,凌长风起掌轻带,顿时磨石旋转着往草庐门前而去。凌长风就拉了萧子申随了磨石靠向木门,随后轻掌一送,萧子申尚未来得及给凌长风解毒药丸,就被凌长风掌风带入了门里。

    木门嘭一声关上后,凌长风运劲一拍,顿时磨石腾飞往前撞去,凌长风就随了磨石纵向兵阵。在凌长风尚未到兵阵前时,两旁箭矢又齐射而至。凌长风顿时改为背靠磨石,抬掌运劲圆扫间,磨石已随了凌长风撞入兵阵中。顿时盾飞枪走,四周骨折碎裂哀嚎之声不绝于耳,转眼凌长风就突破了兵阵,到了外围林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禅剑魔心

    凌长风随后晃身到磨石后,抬掌一击,磨石又圆转往侧翼撞去。就在兵阵又乱之时,凌长风已纵身往逼阳南森拍去。

    众兵士见凌长风靠近了逼阳南森,怕误伤主将,也不敢轻易放箭,就拉紧弓弦随了凌长风身形移动。

    眼看凌长风就要到逼阳南森身前,就在逼阳南森嘴角阴笑、凌长风顿觉不对时,逼阳南森身侧转过一个身穿与兵士一般袍服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脸子净白无须,一双邪眼闪烁,顿时就与逼阳南森同掌迎向凌长风。

    凌长风运功双迎,轰一声大响,四周兵士被震散同时,凌长风亦被合力的逼阳南森二人震开数步。

    那汉子瞧着凌长风,轻声道:“逼阳将军,凌长风修为远超估计,之前谈妥的不算,我们要五千两!”逼阳南森点头道:“我们也低估了凌长风,他值这个价!”

    得到了逼阳南森点头后,那汉子又嘿嘿笑道:“凌老头,没想到你竟可以卖到五千两,这可是逼阳将军拼命数年才能有的俸禄,你也该知足了。”

    凌长风轻笑道:“西门临风,没想到竟是你!你们暗九门何时又与大魏王公大将搅合上了?”

    西门临风又往凌长风踏去了两步,方回道:“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我等还只是人!这逼阳将军出得起价钱,我们也算有那么一丝半点交情,所以就来凑凑热闹。凌老头,你虽修为胜过我们二人,可相差也不大,要以一敌二,怕是非常艰难的,何况我等还有兵将助阵。你就应了逼阳将军之邀,既免了干戈,又免伤和气,岂不美哉?”

    凌长风双手一负,道:“老夫岂是惧怕干戈麻烦之辈!西门临风,你前来对付老夫,你家督君与叶护法知晓吗?”

    西门临风轻笑道:“在下忝为暗九门护法,若无督君之令,岂敢擅自行动!至于叶护法嘛,凌老头,你以为一把神剑,就能抵得了我等的兄弟之情与督君之令,你也把我暗九门看得忒轻了!”

    凌长风点头道:“希望真能如你所愿!老夫只是担心你不懂叶护法,所以提醒提醒你,看来倒是老头子多事了!”

    逼阳南森见西门临风听了凌长风之言后,竟有些沉思起来,怕他真被动摇,到时又添变数,忙道:“西门先生,先动手吧,只要拿下了他,叶护法如何能知?何况我等又不是取他性命,就算叶护法日后计较,以先生与他的交情及镇门主之令,想那叶护法定也能理解。”

    西门临风点头道:“不错,还是逼阳将军有见地!”话一完,瞬间已逼近了凌长风身前,双掌连拍而去。逼阳南森见西门临风动了,心下一喜,忙亦随后掌切凌长风。

    凌长风见西门临风二人齐来,忙脚步略退,就在箭矢不断袭来下,渐渐退入密林之中,这样既方便躲避弓兵视线,又能借树木遮掩与二位高手周旋。

    逼阳南森二人却是以为凌长风欲借机遁走,忙急追上去。逼阳南森比西门临风心急许多,刹那就甩开了西门临风一段,待随了凌长风入了一茂密树冠时,只闻得啪啪掌交之声,西门临风刚一纵入,逼阳南森却已被凌长风震退开去。

    西门临风也没想到逼阳南森竟片刻功夫就被凌长风逼退,怕自己不小心着了凌长风道儿,忙伸掌拍向树枝,亦往后疾退而去。

    凌长风岂会放过如此良机,就抬脚一点,借了树枝反震之力,急追西门临风而去。西门临风刚一退出树冠,竟就被凌长风追上,西门临风忙轻身往左侧躲去时,凌长风已嘿嘿一笑,抬掌运功拍向了左方接应而来的逼阳南森,顿时又成了逼阳南森独对凌长风之局。

    凌长风又掌退逼阳南森后,听得背后风声飒起,知晓是西门临风自背后击来,忙就扭身脚尖一点西门临风雄掌,随后又轻身入了一树冠,转眼隐没不见。

    逼阳南森不知凌长风隐在树冠何处,再加上树冠枝叶茂密,外边难见虚实,瞧了瞧西门临风,见他似也无意进击后,就喝道:“凌老头,识相的就出来一决胜负,否则我就叫小的们放火烧了你的草窝!”

    东郭景两日接连因萧子申之故被扇,对萧子申的恨意更见深入骨髓,见凌长风已去了外围,现在就萧子申一人在草庐内,忙就请了来助拳的暗九门单文龙,一同往草庐靠去。

    待走到了门前,东郭景高声道:“萧小子,识相的就滚出来给你东郭爷爷磕几个头,再叫几声爷爷……”话刚及此,门内却突然传出了萧子申的应声:“唉,孙儿真怪!”东郭景顿时大怒,就向单文龙略使了个眼色,单文龙会意,顿时功贯长剑,一剑绞刺木门而去。

    眼看单文龙长剑就要击中木门,就在此时,木门竟吱呀一声自内而开。单文龙抬眼瞧去时,见一僧者面色阴郁,禅坐屋内,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抽身疾退。

    东郭景见单文龙色变而退,以为他着了什么道儿,顿时又跨前两步,看着萧子申斥道:“好你个小子,竟用下三滥的手法么?”

    单文龙见东郭景不识得鬼剑禅,忙上前一拉东郭景,摇头使了眼色后,就向屋内抱拳道:“在下暗九门单文龙,冒昧之下冲撞了大师,还望大师海涵!”

    昨日营地鬼剑禅到时,东郭景已奉命去了,所以并未见得,虽见单文龙惊慌,但见凌长风这般高手亦惧怕兵矢军阵,又如何会把一个普通的中年僧人放在眼里,顿时就对跟上来的兵士喝道:“放箭!”

    单文龙急叫住手已迟了一分,顿时箭雨直向屋内射去。

    就在萧子申欲拉鬼剑禅躲避时,谁知自萧子申入屋后半点反应也没有的鬼剑禅,突然就睁开了双眼,眼中厉光隐现,竟连一旁的萧子申亦吓了一跳,不禁打了个寒战。

    鬼剑禅双眼一睁,顿时长身而起,随后强大佛力爆发而出,身形一动,刹那就带着射入箭矢强撞了出去。单文龙见鬼剑禅动起手来,急忙伸手去拉东郭景急退,可已是迟了一步,鬼剑禅已抬掌往二人拍去。

    单文龙急忙左手带着东郭景速退、右手剑法疾施展往鬼剑禅攻去时,鬼剑禅已迎着剑式一掌抓向单文龙长剑。单文龙长剑顿时被鬼剑禅佛力一掌抓碎,片片碎片散飞下,佛力透剑而来,单文龙顿时虎口震裂,内息翻涌而退。

    东郭景这时见了鬼剑禅佛威,一时也醒转过来,明了了单文龙惧怕的原由,忙就一边往后急逃而走,一边颤声道:“拦住他,快拦住他!”

    那些军士得了东郭景之令,盾兵急忙上前围挡,长枪架伸而出,弓兵亦自后放箭射住鬼剑禅前进之路。

    就在东郭景二人见状松了一口气时,鬼剑禅一声冷哼,左手运劲一引,摩诃剑自草屋内划地而出,鬼剑禅抬起右手,呛一声拔出剑来,随后眼露凶光,佛功沛运、佛力圆转间,鬼剑禅圣剑一斩,剑气顿时狂泄而去。剑气过处,盾碎、枪折、人末,剑气直带着漫天血气横扫而过,延经路途,再无一片好土,再无一个活口,只有漫天血腥气充溢草庐四周。

    此时的鬼剑禅,再无一丝慈悲之心,满眼只有杀戮之色,冷眼瞧了瞧满地碎尸后,眼中更见血煞之气,就连圣剑亦一声轰鸣,圣光暗淡下,似悲悯剑禅之变。

    鬼剑禅抬眼环视心颤后退的兵士后,忽地旋身而起,佛功又运间,口中印诀默念,一招法门剑招“禅剑净业·梵刹多利”应诀而出。只见佛印广延间,浩瀚佛威顿时铺天盖地而下,草庐四周兵士立足之地,顿时炸得血肉翻飞,土石奔走。兵士哀嚎丧命间,整个林中已被漫天烟尘遮掩,竟不下于大雾弥漫之境。

    萧子申见了神情大变的鬼剑禅,虽不知他是因何改变,但未免无端遭了毒手,也不敢出去,更不敢出声,就站在草屋之内,竟一动也不敢动。

    如此惊天动地之变,逼阳南森与西门临风也顾不得隐迹起来的凌长风,忙奔回草庐之前。逼阳南森一见之下,顿时心痛心惊。满地血肉,腥气漫天,自己带来的兵士怕已十去四五,余下之人更不少带伤。逼阳南森顿时喝道:“谁?是谁?滚出来!滚出来!”可是并无人应声。

    烟尘慢慢消散后,逼阳南森方见得一雪白袈裟的中年僧人持剑立于草屋外,寒光冷目,令人心惧!逼阳南森尚未来得及出言,西门临风已惊呼道:“鬼剑禅?”随后不敢置信的往逼阳南森瞧去:鬼剑禅怎会在不周山?

    逼阳南森听得西门临风呼声,方醒悟过来,怪不得佛功修为如此深厚,竟是法门寺当代背剑僧!

    就在逼阳南森二人看着鬼剑禅惊疑不定时,身侧林中传来一声叹息,道:“我早劝你们三思,不要妄动,你们偏不听!走吧,现在退去,或许还来得及!”

第一百七十四章 魔心锻佛

    逼阳南森见得亲军兵士死伤惨重,早失了冷静,听了凌长风之言,更认为凌长风是在奚落自己,顿时就怒壮心胆,纵身抬掌就向鬼剑禅拍去。

    鬼剑禅冷眉一挑,旋剑而起,顿时剑身接住逼阳南森之掌,佛功浩浩,顿时震开逼阳南森。鬼剑禅深功又运,顿时剑气直击逼阳南森而去。逼阳南森运掌应对间,顿时又被逼退两步。

    西门临风知晓鬼剑禅能为,怕逼阳南森有失,就欲上前相助。谁知凌长风在西门临风一动时,早抬脚将他拦住,低喝道:“西门临风,还不走么?再不走,可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惊魂甫定的东郭景见鬼剑禅与凌长风皆被缠了下来,又见草庐内萧子申眼露惊色、呆立不动,顿时又欲悄悄的领了兵士去杀他。

    就在此时,林里忽然又起轻烟,袅袅缭绕间,片刻就往草屋覆盖而来,正是东宫蝶溪释放的迷毒。

    原来方才东宫蝶溪自萧子申离去后,已悄悄在草庐四周布置了不少燃放迷烟的干草,就在她欲逐次点燃时,鬼剑禅宏大剑招轰地而来,冲炸之力,瞬间就引燃了不少,随后东宫蝶溪趁乱又将剩余的点燃,这时烟势随风而起,在无人察觉时已弥漫而来。

    此时,已有受伤体弱的士兵吸入迷烟不支倒地。被鬼剑禅不断逼退的逼阳南森与西门临风也察觉了不对,顿时惊疑间,又被鬼剑禅与凌长风震退。

    萧子申见了烟雾起后,顿时惊觉,才想起尚未给凌长风解毒药丸,忙从草屋内疾奔出来,就往凌长风身旁纵去,一边将药丸塞入凌长风手里,一边道:“解毒的,快吃了!”

    凌长风正自犹疑时,抬眼瞅见了林中躲躲闪闪、不住给自己比划吃药的东宫蝶溪,顿时会心一笑,忙一口吞了,就喝道:“丫头,还差一颗!”随后就往东宫蝶溪奔去。

    此时逼阳南森与西门临风也反应了过来,想定是那林中丫头搞得鬼,他们也不知此毒到底是什么毒,忧心之下,忙就齐身往东宫蝶溪纵去。

    鬼剑禅岂会让他们如愿,摩诃剑连使下,顿时守得密不透风,逼阳南森二人竟进不得分毫。就在三人胶着间,凌长风已拿了一颗药丸过来,抬手震开逼阳南森后,就交与了身旁的鬼剑禅,鬼剑禅忙塞入嘴里服下。

    就在他方混乱时,东郭景与单文龙一是为了躲避漫延过来的毒烟,二也是为了想擒下萧子申换取解药,顿时就联手往萧子申逼去。

    萧子申忙从一旁地上捡起凌长风丢下的铁夹,就权当了剑使,与二人战了一处。萧子申修为本就比不了单文龙,再加上有个东郭景助阵,直被逼得节节后退。

    外围兵士在裨将带领下欲入林去擒捉东宫蝶溪,可他们本就在外围,中毒已深,再加上东宫蝶溪毒针连使下,顿时又倒下一片。只有几个裨将靠近了东宫蝶溪,可他们中毒战力不济下,顿时就让东宫蝶溪脱身走了。

    就在单文龙一剑荡开萧子申铁夹,左掌直取中宫,欲伸手擒下萧子申时,东宫蝶溪已来到萧子申身后,细针疾甩而出,瞬间命中单文龙右手。萧子申就趁单文龙右手中针酥麻一愣间,抬脚就避开了单文龙左掌。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来到了自己身旁,一时心下大定,抬剑就向单文龙连刺而去。单文龙右手中毒下已不大听使唤,顿时就被萧子申连剑击退。

    单文龙心急之下,忙欲将剑交到左手时,东宫蝶溪已从萧子申身侧连踢而出。单文龙在萧子申二人夹击之下,顿时胸腹接连被东宫蝶溪踢中。东宫蝶溪又趁萧子申一剑划中单文龙左臂时,右掌浑聚功力下,一掌拍在单文龙胸口,单文龙顿时受创,后抛的身子连带逃跑的东郭景一起撞翻在地。

    正当萧子申二人又往单文龙二人追去时,又有数个中毒摇晃不定的裨将来接应了他们退去。萧子申二人见单文龙身旁人多了起来,那些裨将修为也不差,顿时就与东宫蝶溪停了下来。

    这时,逼阳南森见还能站立的兵士已极少,又不知那些裨将还能支持多久,自己二人又不可能胜得了鬼剑禅二人,再加上毒烟已完全覆盖而来,心惧之下,急忙喝退。

    凌长风见逼阳南森等人起了退意,也不为难,就停下了手。谁知鬼剑禅杀心大起,竟随逼阳南森二人身后掩杀过去,禅剑挥舞点刺间,顿时又是一地尸体,竟连本已倒地不起的兵士亦不放过。

    凌长风见了鬼剑禅疯狂之态,顿时大急,忙上前喝道:“大师快住手!”

    谁知鬼剑禅竟充耳不闻,摩诃剑佛气连贯间,又是一招“禅剑净业·却尘断念”漫天而去。逼阳南森二人接招间,顿时手臂连颤而退。四周兵将躲闪不及,顿时又被鬼剑禅剑气斩杀不少。

    凌长风见鬼剑禅已入疯魔,忙上前拉住鬼剑禅持剑右手,连声道:“大师,快醒醒,快醒醒啊!”鬼剑禅正欲挣开凌长风双手,就在此时,摩诃剑突然剧颤起来,圣气洗涤下,鬼剑禅终于回复了一丝清明。

    鬼剑禅见了满地尸体,又感林中佛气漫漫,顿时心下一痛,右手轻颤。

    过了片刻,鬼剑禅抬起摩诃剑仔细摩挲了一番,问道:“先生,为何剑一铸成,剑心始终如一;人成长后,心却变幻不定?”

    凌长风叹气道:“大师你错了,剑会变,剑心也会变!剑在持正守衡之人手里,剑心可昭日月;剑若入了邪魔之人手里,剑心亦污秽不堪!”

    鬼剑禅点头道:“这么说来,剑心既会变,那人心若变,也就再正常不过了!”说着,鬼剑禅就收剑入鞘,一边提了剑往草屋内走去,一边又道:“万象由生,唯心所至,此心无愧,定变无别!”

    萧子申看着忽狂忽正的鬼剑禅,在鬼剑禅入内又禅坐后,才向凌长风低声问道:“前辈,大师为何突然……”

    凌长风叹息了一声,就领了萧子申二人一旁坐了,道:“自六凡界数度闹动神州,可那僧众亦引起了法门寺高僧的注意。按理说,那六凡界行此极恶之事,禅法修为定会污秽不堪,可他们佛力为何却如此纯正,竟与得道高僧相差无几。法门寺疑问之下,就细细研究,最后猜测六凡界僧应是利用了物极必反之理,从极污至秽中修得至圣至纯的佛力。法门寺以此为根本,创出了一套修行法门,谓之‘魔心锻佛’!就是魔化己心,以业证道,然后至于极反,洗尽铅华,最后重归大道。”

    东宫蝶溪道:“凌老头,也就是说,鬼剑禅大师就是修行的此种法门,所以才变成如今这般!”

    凌长风点头道:“不错!半禅子禅师曾言,若鬼剑禅大师真能修成,将来成就怕会在自己之上。但其中也凶险莫名,一个不甚,就有可能真正入魔,成为只知杀戮的魔鬼。所以法门寺之前也没有僧人修过。本来,大师修行多年,始终难于真正魔化己心,正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时,不久之前,鬼剑禅大师遇上了六凡界的须弥尊者,交手不敌之下,被须弥尊者巧施了魔心入照的秘法,大师脱走后,竟觉魔心锻佛终于开始往极业而去。也正因此,现在大师神识内佛、魔两气冲突之下,造成他心性不稳,虽可以识人,但已难控制杀戮之心。所以我方才才不想动杀,以免血腥气引得他异变。我原本以为引开了逼阳南森等人,他们就不会去骚扰到大师,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惊动了。”

    萧子申道:“这怕该怪我!他们又不知晓大师在屋内,若非为对付我而来,怕也不会打扰到大师。”凌长风摇头道:“一切自有天定,原也怪不得谁!只是不知这锻佛之路,到底会是怎样的光景,只望别闹大了才好!”说着,又往屋内瞧了瞧,又是摇头一叹。

    东宫蝶溪道:“凌老头,大师为何到你这里来?按理说他已入关键时刻,未免滥杀无辜,应回法门寺或去见半禅子禅师才对。”

    凌长风道:“他是来寻我铸剑的。他怕锻佛过程中杀孽太重,未免摩诃剑被污,所以想另铸一把合适的剑来使。”说着,又瞧向萧子申道:“六凡界再临,就是大师告诉我的。”

    萧子申此时才知自己想错了,没想到不是儒道传的消息,却是鬼剑禅带来的。看来昨日大师救了自己之后,就急上山来了。

    凌长风说着,又起身道:“丫头、小子,我们再四处看看,若有活口,就治好他们,让他们去吧。虽是魏人,但也总是性命,能留情时就留情吧。”

    东宫蝶溪与萧子申就依了凌长风之言,把四周尚活之人解了迷毒,又治了带伤之人之伤,随后把他们放了下山去。那些人忙扶了伤残、千恩万谢的告辞去了。

    魏兵走后,萧子申三人又将血迹、尸体处理完,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利器神兵

    接下来数日,凌长风都在为鬼剑禅铸造利剑、剑匣,萧子申也就借了闲暇时光,又将诸般所学细细梳理。

    这一日,剑已铸好,鬼剑禅将摩诃剑仔细的放入剑匣里,又将剑匣与新铸之剑一同背负背上后,就对萧子申二人道:“若非我不知尚能清醒多少时日,原可等你们一同入京,现在只好先行告辞了,我怕不能清醒着去见师父,还望你们谅解。”说完,又对凌长风致谢后,方合十告辞离去。

    凌长风望着远去的鬼剑禅,叹息道:“希望大师能顺利洗尽心魔,否则法门寺失一高僧,武林多一魔头,那就是天下的不幸了。”说完,又对萧子申道:“小子,不仅卫尘泱的武经心法我熟悉,就是那三清界许多前辈先贤的我也了解,既然你以武经为主,看来也不需要再灵神听息了,你就在一旁待着吧。待铸好了,你就知晓老头子的手段了。”

    东宫蝶溪顿时讥道:“咋听起来就像街上的神棍似的!”凌长风回道:“小丫头,你尽管嘲笑,只要别来扯老头子的胡子,你爱怎样怎样!”

    东宫蝶溪瞟了萧子申一眼,脸红道:“本姑娘只喜欢玩那黑胡须,可对那些老东西的花白胡子没兴趣。你若能变了回去,我也不介意再玩玩!”

    凌长风见东宫蝶溪瞧了一眼萧子申,就嘿嘿道:“等再过几年,有你个丫头玩的!”东宫蝶溪顿时气道:“你个老不死的,老不正经!”

    萧子申见凌长风已抱了一块奇铁出来,怕东宫蝶溪影响了凌长风铸剑,忙去拉了她别斗嘴。东宫蝶溪一把甩开萧子申,道:“那就这么不经了,放心,影响不了你的宝贝疙瘩。”

    凌长风会心一笑,就伸手拍了拍奇铁,道:“这铁石还是当年三清界送的,据说唤作玄精老石,是当年正一真人自昆仑河源头无意间寻得的,现在就三块了。若非三清界传人,又有帝九诏作保,我可舍不得!”

    东宫蝶溪接道:“既是三清界送的,赶快给本姑娘铸了三把剑来,本姑娘没事的时候也耍一耍。”

    凌长风回道:“谁叫你们玄观不修剑道,要不然老头子也铸一把给你耍个够,现在嘛,想都别想!”说着,又对萧子申道:“你记住了,待我熔炼浇灌成型后,凡我锻造、淬炼时,你要融入全部心神及真元辅助我。若你之神识、内息、气机在我引导下,能与剑心完全融为一体,则你将来使用时,就能将自己的修为与剑威完全爆发出来。也就是说,与剑心融合度的高低,决定了神兵是上等神兵,还是盖世神兵。嘿嘿,这可是老头子认可之人或势力才有的优待,若是旁人,最多就是普通神兵了。”

    数日后,炎气翻滚下,凌长风抬掌拍在已极度虚弱的萧子申胸口,萧子申顿时一口心血溢出,凌长风轻掌一引,心血贯剑而过,顿时神兵一声清鸣,凌长风饱聚功力最后三锤下去后,转手放入清水中。清水滋滋声中,剑锋寒意贯天而起。

    凌长风顿时亦跌坐地上,看着一旁的东宫蝶溪道:“丫头,待凉了,你去拿起来瞧瞧,老头子先休息一下。”

    东宫蝶溪点了点头,就上前等了一会儿,见那长剑热气已散得差不多了,就伸手提了起来。东宫蝶溪瞧着通体黝黑的长剑,疑问道:“凌老头,这就是神兵?怎黑成这样?也不见闪闪耀光的!”

    凌长风轻笑道:“你试试!”

    东宫蝶溪点了点头,就捏了一根发丝往剑刃上飘去,谁知那发丝竟丝毫无损,东宫蝶溪顿时看着凌长风,色变道:“凌老头,不会……不会失败了吧?”

    萧子申见状亦惊,忙摇摇晃晃的起身,又上前从东宫蝶溪手里接过长剑,随后亦试了试,果然不能吹毛断发,想这还不如自己宋州买的呢,顿时也不安的往凌长风看去。

    凌长风见了萧子申二人惊变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这才是真正的神兵!江湖传言所谓吹毛断发者,不过利器罢了。而神兵乃是心神相通,以达人器合一,从而强其威势,壮我神通,这岂是吹毛断发能比!你若想要利器,后边柴房里一大堆,自己去拿吧。”

    凌长风见萧子申仍有些惊疑不定,又道:“小子,你使出剑招试试!”

    萧子申点了点头,就往前走了几步,勉强提起薄弱真元,随后一招九阳之厄运使出来。长剑导引下,剑气顿时冲天而起,直往前方狂击而去,竟是比自己十成功力时更见剑威。萧子申顿时大喜,就往凌长风拜倒道:“多谢前辈!”

    凌长风点头道:“起来吧,你这礼,我也受得心安理得!这剑只要你自己不说出去,除非是你们三清界传人,否则就算是英国公、儒圣这类高手,除了自材质能知晓不寻常,也绝难瞧出这是老头子的得意之作。你若再拿一把利器一起背了,保管那些江湖中的浅薄之辈会把此剑扔还与你,这岂非又会少了许多风波!”

    萧子申听得暗暗点头。

    东宫蝶溪见凌长风又提起利器,就问道:“凌老头,你柴房里真有一大堆?”见凌长风点头,续道:“真可以自己拿?”

    凌长风道:“只要你驮得动、不怕抢,尽管拿!”见东宫蝶溪果然去了,又向萧子申道:“既然你的武学是卫尘泱传授的,想必他应该给你说了修行之道!”见萧子申点头,续道:“那就好,我也不赘言了,你只需记住‘凡品以修、神兵为用’就行了。今日有些累了,明日再给你铸个剑柄吧。”

    萧子申这几日一直运功辅助,今又失心血,早虚弱不堪,忙就闭目调息起来。

    过了片刻,东宫蝶溪果然用木头拖了一大堆刀剑出来。

    凌长风顿时讥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个死丫头如何驮回家去!”东宫蝶溪顿时叹气道:“凌老头,你这刀剑也太锋利了,你再帮我铸些铁盒子吧!”

    凌长风笑道:“铁盒子应该比刀剑还沉,你确定要铸?”东宫蝶溪道:“又不是一把刀剑一个盒子,你铸两个大些的,一股脑儿全装了不就行了。”

    凌长风应道:“只要你敢驮,我就敢铸!不过丫头啊,这利器也是相对的,你选一把砍砍萧子申的试试!”

    东宫蝶溪道:“试试就试试!”说着,就提了两把刀,随后把萧子申的长剑放在地上,左右手持刀不住斩去,却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东宫蝶溪随后哼了一声,左右手之刀互击之下,顿时双双断为两截。

    凌长风顿时气道:“你个死丫头,你知道这一把多少银子么?有你这么糟蹋东西得么?”东宫蝶溪哼道:“这种废铁也有人买?若真值钱,你为何随意扔在柴房里?我好心好意帮你驮去扔了,你应该谢我才是。”

    凌长风道:“行行行,我谢你还不成么?你可别背着我驮去卖就是了!”东宫蝶溪又脸红道:“本姑娘有那么穷么?我随便拔棵草出来都比你这一堆破铁值钱,不知道得意个什么!”

    凌长风问道:“那怎不见你拔两棵来给我补补?”东宫蝶溪回道:“都说了值钱了,你可用不起,待你哪天拿一把神兵来换吧,这些破铁可不够。”

    在入新阳县界的官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男子手提长剑,背上亦负长剑,脸隐笑意,不住打马狂奔。随后一匹骏马,马上女子脚侧却缚了两口大铁箱,铁箱似沉重之极,骏马难以奔腾,转眼就被前面男子甩远了。

    那女子刚唤了一声:“师弟等等我!”谁知骏马突然失蹄,女子与铁箱竟同时摔倒路侧。

    前面男子闻得声响,随后拉马调转回头,笑道:“师姐啊,我就说少带些,你为何就是不听!”

    那女子一边揉脚起身,一边道:“生死玄观穷得很,我得背去汴京赚些银子!”

    这一男一女正是离了不周山上京的萧子申与东宫蝶溪二人。

    萧子申俯身笑道:“行,我就帮师姐驮一箱。不过丑话可说在前面,若来了强盗,师姐你可自己解决,我是不管的。”

    东宫蝶溪顿时气道:“忘恩负义的东西,白养了你小子几个月,还钱来!”说着,就把手伸到了萧子申眼前。

    萧子申忙跳下马来,一边去搬了一口箱子,一边道:“开玩笑呢,哪能让师姐动手动脚的,就算有些许毛贼,还不够师弟塞牙缝的呢!”

    东宫蝶溪拍了拍手,轻笑道:“看来你小子也不是一般的穷,竟为五斗米折腰!”

    就在萧子申二人绑好了箱子,刚上马准备动身的当口,突然从一侧村子涌来了一大群手持锄头、扁担、木棍、竹竿等的百姓,就往官道上疾奔而来。

    东宫蝶溪一惊,忙靠向萧子申,道:“师弟,你个乌鸦嘴,快塞牙缝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愚不可及

    就在萧子申二人不知该不该拔剑动手时,那一群百姓上了官道后,只略瞧了瞧萧子申二人,就继续往前奔去,却并不是打劫的。

    萧子申见与自己二人无关,就低声道:“我就说嘛,这太平盛世的,又不是饥荒、战乱之时,好好的百姓,怎么可能做强盗!”

    东宫蝶溪道:“但也不对劲,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说着,就上前拦下了跟在后面的一位老者,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那大爷恨恨道:“姑娘是外地来的吧,那自然是不知晓,有一个天杀的什么秦王,竟下毒毒害村民,我们要去讨个公道。”说完,就忙又急跟上了前面人群。

    萧子申见那老人家说到帝九诏下毒,也走了过去,小声道:“殿下绝不可能做这种事,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跟去瞧瞧!”东宫蝶溪道:“你小子才认识殿下几天,还有我了解,我会不知道!我看定是帝廷义那狗贼玩出来的花样,咱们随后跟去,殿下应该就在前方。”

    说着,二人就上了马,随后远远的跟着人群而去。走了约莫有两三刻间,果然见得前面远处人山人海,吵闹呼喝不止,都是一般持着锄头、扁担等的普通百姓,团团围住了一群官兵模样之人。

    而左首上方亦有一群人在拉拉扯扯,中间一衣袍华贵之人已被扯得披头散发、狼狈不已!萧子申想应该是地方父母官之类了,却不知为何被百姓拿了去。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位似大声喝斥的汉子,一把抓住那披头散发之人的头发,一下就将他头扬了起来,顿时现出脸来,竟是帝九诏!萧子申见帝九诏身前之人竟开始抽帝九诏耳光,帝九诏无武艺傍身,只几巴掌就被扇出了血来。

    萧子申顿时勃然大怒,想那帝九诏既是太祖皇帝嫡子,又一生为国为民,呕心沥血,没想到现在却被他一心护持的百姓如此对待,霎时就热血上涌,只对东宫蝶溪留下一句:“你离远些!”就纵身急往帝九诏处驰去。

    待萧子申离得帝九诏只三丈余时,帝九诏身后不远处,突然一人手持利剑,疾刺帝九诏而去,竟是地犀教北斗!萧子申见帝九诏被百姓拿住动弹不得,顿时大急,吼了声“殿下小心”后,左手长剑呛一声出鞘,功力满贯下,疾射北斗而去。随后萧子申腾身而起,就脚踏百姓,直往帝九诏纵去。

    就在此时,突然一大汉手持大刀,一刀往萧子申双脚削来,正是种嵩岳。萧子申翻腾间,顿时拔出背后神兵,喝了声:“滚开!”随后长剑在大刀上一点,顿时就借力腾身到帝九诏身旁,刚好一剑挡在刺向帝九诏腹部的长剑上。

    萧子申抬脚踢开抓住帝九诏头发之人后,神兵贯力一荡,顿时迫开北斗长剑。就在这时,突闻帝九诏叫道:“小心!”就在萧子申闻声转头时已来不及,帝九诏已抬脚挡在拍向萧子申后背的厉掌前,顿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萧子申见毫无修为的帝九诏硬受翁图海一掌,刹那心下一颤,就凄厉一声,抬剑直刺翁图海而去。翁图海见萧子申修为大进,再也不是当初鄂州的模样,又见帝九诏前胸中掌之下已面色泛白,顿时就撤手疾退。

    就在萧子申一把扶住帝九诏时,北斗与种嵩岳又双双手持利器攻来。北斗长剑直往萧子申胸腹闪去,种嵩岳一刀横斩向帝九诏、萧子申二人脖颈处。后退的翁图海见状,忙又抬脚在身后百姓身上一点,刹那又抬掌往帝九诏拍去。萧子申二人顿入生死危局。

    就在此危急时刻,萧子申仰天一声大吼,随后神兵一旋,太公武经疾运间,一招“三才入道”,疾撞三人而去,正是三清真武剑法。

    三清道威,加之神兵力助,剑气纵横间,顿时挡下北斗与翁图海,种嵩岳修为不济,已被剑气逼得节节败退,一路撞翻不少百姓。

    萧子申见帝九诏神思似已恍惚起来,顿时又气又急,见北斗又长剑刺来,忙运功旋剑间,身子一侧,顿使剑首后撤撞向北斗长剑,随后力道一借,就伸手抱住帝九诏,旋剑一招六阳会首,顿时双功贯剑,直向一方的翁图海强撞而去。

    翁图海掌功顿时被萧子申破开,大惊之下,顿时急撞身后百姓而退。这时,帝九诏眼见得四周百姓不住被翁图海撞得翻身吐血,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急忙扯住萧子申衣服,有气无力道:“别……别追了,别伤了百姓!”

    萧子申见帝九诏重伤垂危之下,竟仍挂念着周遭百姓,顿时眼圈一红,若不是那些百姓,你又怎可能入此险境!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人云亦云、善恶难分之辈,值得吗?

    萧子申又抬手磕退北斗攻来之剑,扶了帝九诏坐下后,见百姓四散逃奔下,已空出了一大片空地来,又见北斗三人缓缓围来,急道:“殿下,英国公呢?”帝九诏咳了一声后,应道:“应该……该是被人拦住了,绝不会只……只三人!”

    萧子申想想也对,帝九诏既有英国公护卫,若只派北斗三人来刺杀,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这时,远处又传来呼喝争斗之声,看来果然是不错了。

    翁图海看着给帝九诏输功的萧子申,又见他修为大进下,自己三人一时竟没有得手,顿时咬牙切齿道:“畜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萧子申见翁图海骂来,只冷眼瞧了瞧他,也不答话,见帝九诏伤势并无顷刻丧命之虑,略一思索,就取下背上剑鞘,随后背了帝九诏起身,正欲持布条绑缚时,北斗与翁图海已联手攻来。种嵩岳见自己修为已不及萧子申,心里暗自不爽间,就在四周暗暗提防,以便随时接应。

    萧子申一手持剑鞘背扶帝九诏,本就对对敌有影响,加之他因神兵之故方略胜一人半筹,现在北斗二人齐攻而来,又不似先前急功近利、各自为战,而是相互配合,稳扎稳打,萧子申顿时就落在下风。

    数招过后,萧子申见仍没有人来支援,料定定是被缠得难于脱身,就在思虑该如何时,远方传来东宫蝶溪的呼声:“师弟,快回来!”萧子申乘隙略瞧,见东宫蝶溪四周已升起轻烟,知晓定是东宫蝶溪又燃放了迷烟,顿时就心下一定,随后六阳泣雨磅礴而出,直向北斗二人漫身击去。

    萧子申趁北斗二人化解剑气间,顿时从北斗身侧强撞而出,在右臂被北斗划出血线间,已一剑迎上了种嵩岳大刀。

    萧子申知晓种嵩岳已比不上自己,虽见他似拼命模样,但也不惧,就功力直贯神兵,使剑如刀般闪劈而下,刹那就劈得种嵩岳不住后退。萧子申随后持剑一划,剑刃自种嵩岳脖子前划过,在种嵩岳仰身躲避间,一脚踏在种嵩岳胸口,随后大道风行施展开,转眼就逃到了东宫蝶溪身旁。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背着帝九诏回来了,塞了一颗药丸给萧子申后,忙接住帝九诏,伸手连点帝九诏要穴护住心脉,略一把脉后,灸针连闪,已为帝九诏治起伤来。

    种嵩岳紧追着萧子申而来,脚刚踏入轻烟范围,顿时眩晕之感传来,忙就连步后退,直与随后赶来的北斗二人不住瞪眼。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燃起了方圆六七尺的迷烟范围,又见迷烟扩散间,安全之地不住扩大,顿时就放了心。又见东宫蝶溪神色并无急色,料想帝九诏应该没有性命之危,心下不爽间,就去地上打开了东宫蝶溪的铁箱子,随后放下手里的剑鞘,就从箱子里面取出了一把大刀。

    萧子申见北斗与翁图海二人已发现了迷烟来源,正闭息着剑气、掌气不住往地上干草击去,意图将那燃草推向他方,就嘿嘿一笑,抬剑就向最前方的北斗击去。

    北斗见萧子申仗刀持剑而来,忙就舍了烟草,旋剑就往萧子申迎去。萧子申在北斗长剑架住自己神兵间,左手突然旋刀往下一斩,顿时磕得火星四溅。北斗回过神时,长剑已被斩出了一个缺口。

    萧子申顿时又哈哈一笑,旋剑一绞,顿时又闪身往翁图海攻去。过不两招,萧子申见北斗、种嵩岳齐围上来,忙又轻身一退,转眼就回了迷烟圈内。

    北斗三人追之不及,又不敢擅入烟阵,就在心不能决时,北斗见了萧子申讥笑神情,一时再难忍受,只喝了声:“拼了!”闭气抬脚就向萧子申攻去,翁图海也随后跟了进圈。种嵩岳略想了想,就持刀往中心的东宫蝶溪二人奔去。

    这时,帝九诏已完全缓了过来,就道:“小师妹,先去助萧兄弟吧!”东宫蝶溪点了点头,随后伸手入包,抬手连扬,种嵩岳与翁图海反应不及,顿时中针,身子一麻下,急忙后退而去。种嵩岳一个不甚,又吸入了迷烟,顿时脚步踉跄间,竟差点摔倒在地,若非翁图海见状急拉了他出去,怕是要亡在赶来的东宫蝶溪掌下。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步之遥

    北斗见翁图海二人已退,又见东宫蝶溪扬针奔来,哪还敢留,忙旋剑抽身疾走,可仍被东宫蝶溪一针命中左臂,顿时不适时,又被萧子申刀剑齐攻而来,铿锵声不绝下,片刻就被逼出了圈外。

    萧子申见自己难对几人构成威胁,又见几人已逃到了东宫蝶溪细针射程之外,也就停了下来,只小心防备。东宫蝶溪担忧帝九诏,也不追赶,又回了帝九诏身旁,为他仔细治伤。

    北斗见自己几人已无法再取帝九诏性命,就对萧子申喝了声:“小畜生,你等着!”随后伸手入怀,向天一放,顿时信号腾起。

    萧子申方才因一门心思逃命,所以没有过问翁图海的漫骂,现见北斗又骂来,顿时就还嘴道:“你个杀千刀的老杂毛扁毛秃头畜生,也敢来骂你萧大爷,真是要翻天了!”

    北斗顿时被堵的面红耳赤,就上前道:“小崽子,老子真后悔安州城外没宰了你个畜生,留了你个祸害来坏事!”说着,又恨恨得往已见大好的帝九诏瞧去。

    萧子申见北斗提的是安州城外,而非后来离了桓鹤山枫叶村的林中,顿时就醒悟道:“原来那时来擒了你萧大爷的竟有你个秃头畜生,只不知另一个畜生又是谁!看他点住你老子的功力,怕是你们教主那个水准的。嘿嘿,不杀你老子,又来点了我,又没搜金偷银的,看来就是另有所图了,是什么呢!”

    北斗正要相讥,就在此时,背后忽然风声大作,只见一黑袍人与全师雄、段公明、魏东甫、曾白枫、南翁等人急纵而来。除了黑袍人不明外,其余众人均嘴角带血,满身鲜血的鬼花斋更是被南翁负在背上,看来已昏迷了过去。

    背后却是展平与经天纬地的易司礼、泪宫辞、卓云相、白至诚等齐身追来。

    北斗三人见状大惊,见己方溃势已显,又思及自己身法不如全师雄等高手,在黑袍人等尚未到时,就忙纵身急走。

    全师雄见了坐地治伤的帝九诏,也不招呼旁人,纵身就往烟阵中而来。展平顿时失色,就纵身间,举刀狂斩而来,顿时数十丈沟壑排地而现,正是刀过留痕,顿时就将纵向帝九诏的全师雄与众人隔了开来。展平留招一发,提气急向全师雄纵去。

    黑袍人等见状,正欲绕道击帝九诏时,易司礼四人已连剑而起,竟是同使至衡三剑——书香世外·剑鸣寰宇。四人同招一出,剑气狂爆间,威势毁天灭地而来。黑袍人等不敢大意,五人均功力狂提,运招走式间,顿时与至衡三剑惊天碰撞。

    破天之威余劲四射,顿时引动展平地上留招,又是刀气冲天而起。九人受劲扬血间,易司礼等不敢大意,怕黑袍人等趁展平留招被破间去杀帝九诏,急收住后退脚步,儒风步影齐展,晃身疾援帝九诏而去。

    曾白枫方才走在最后,现在转身站位最前,更是首当其冲,剑劲狂啸间,顿时满身鲜血,跌倒地上。魏东甫忙上前扶住往地上倒去的曾白枫,转身就往黑袍人靠了去。

    萧子申见全师雄纵来,又见展平随后急来,知晓以展平的身法,只要自己坚持两三招,定就能驰援而来。念及此,太公武经剧转下,神剑仰天一抹,顿时刚劲满溢而起,浩浩九阳旋剑而出,正是阳脉九卷“九阳六甲”之招。

    就在全师雄冲入烟阵一顿时,萧子申就趁全师雄迷烟入体的瞬间,九阳刹那聚于剑尖一点,随后旋剑而出,九阳归一炎撞全师雄而去。

    东宫蝶溪见状,亦抬掌使出“玄天掌法”,顿时一招“道化玄玄”紧随萧子申剑势而去。全师雄迷烟入体大意之下,功力提聚不及,再加之又有伤在身,竟被萧子申二人联招击退数步。

    东宫蝶溪知晓迷烟短时间内难以对绝顶高手起到多大作用,玄天掌一发,顿时就拉着帝九诏往展平退去。萧子申不敢大意,就趁全师雄后退间,又是一招六阳会首疾点而去。

    全师雄此时已知那烟有古怪,闭气间,抬掌就震散萧子申剑气,手一颤间,浑厚掌力直贯萧子申而去。萧子申危急间,急忙持剑一横,全师雄厉掌顿时就拍在萧子申剑身,萧子申不敌之下,顿时就被全师雄推得疾往后方滑去。

    全师雄眼见东宫蝶溪带着帝九诏从侧方绕往展平而去,忙深功一运,抬掌就震退了萧子申,随后脚步连点,瞬间就逼近了东宫蝶溪身后一丈处。

    东宫蝶溪牙一咬,抬手轻带,帝九诏又往前抛去时,她已转身抬掌迎向了全师雄双掌。二人內劲一交,只片刻,东宫蝶溪就被震退两丈,后退间,随手一带,又拉着帝九诏疾奔而走。

    就在全师雄被东宫蝶溪內劲震得一顿,又欲追去时,萧子申已持剑又急攻而来。全师雄顿时大怒,抬掌一招“子规啼血”,血气翻涌间,顿时与萧子申剑气碰撞一起。萧子申久战之下,内息已弱,顿时气息大乱而退,嘴角已见血迹。

    就在全师雄又欲再追时,展平已一招“立地擎天”狂斩而来,全师雄全力一接,顿时双掌溅血而退。展平见易司礼等人亦赶了过来,就轻身一退,转眼就回到了帝九诏身旁。

    展平见帝九诏气息虚弱,顿时就急道:“丫头,殿下如何了?”

    东宫蝶溪忙运气吐出一口淤血化解伤势后,方回道:“展叔叔,你不用担心,四哥虽伤势沉重,但我已为四哥调息气脉,已没有性命之忧,待会我再为四哥好好医治就是了。”

    展平顿时就舒了口气,忙拉起东宫蝶溪玉手,一边为她运气调息,一边道:“今日多亏了你与小兄弟,不然我们真是万死难恕了!”说着,又向过来的萧子申微笑致意。

    东宫蝶溪见展平又伸手去为萧子申调息,就问道:“展叔叔,你们怎么放任四哥一人去那百姓群中!那些百姓懂得什么,这多危险啊!”

    展平顿时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回去再慢慢说吧。”

    全师雄等人见今日机会已失,也不再恋战,转身脚步疾晃,顷刻就退远了。易司礼等怕帝九诏再出什么岔子,也不再追赶。

    就在众人护着帝九诏欲回去时,方才百姓聚集之处又传出不少哭喊之声,帝九诏听了,忙就让众人停了下来,看着卓云相惊道:“卓师叔,你让军士对百姓出手了吗?”见卓云相摇头否认,方舒了口气,就续道:“不知百姓出了什么事,我们去看看吧!”

    展平刚唤了一声:“殿下!”正欲出言拦阻时,却闻得易司礼已冷笑道:“还能出什么事,棋子的下场,不也就那样,难道他们还以为地犀教、断剑山庄之辈会顾忌他们死活不成!”

    帝九诏忙摇头道:“百姓也不过一时被奸人蒙蔽,原也怪不得他们!”

    易司礼顿时喝道:“蒙蔽、蒙蔽,只有愚昧不明、自私自利之辈才会那么容易被蒙蔽!谣言一起,他们竟连真相也不追寻就要殿下给个说法,就此一班鄙陋蠢辈,死绝了才好,免得带坏了善良有智之人!”

    这时,身穿甲胄的卓云相轻手捋开帝九诏散发,见了帝九诏红肿面庞,顿时怒道:“这定是那群愚昧无知的蠢辈做得了!”说着,长剑又锵一声出鞘,转身就往百姓处走去。

    帝九诏忙唤道:“师叔住手!”见卓云相竟毫不理会,又喝道:“车骑大将军,站住!”见卓云相终于停了下来,才软语道:“师叔,你既然知晓百姓无知,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他们也只不过是为了一点衣食,只望一生无病无灾而过,剧变陡生下,心慌意乱,难免就会有些过激之举,可他们本性是善良、淳朴的!这些普通百姓,一生难有机会学到大道至理,我们没资格要求他们事事明理,因为他们无知无识,正是我们这些帝王将相、王公贵胄的责任!是我们做得不够好,才使得他们没有机会学识明理。正因此,我才不断上书陛下,希望他能同意在大赵广设书院,让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能和富贵之家的孩子一样自小得授书经。长此以往,必然书意满神州,百姓也自然就能明辨是非!”

    泪宫辞、白至诚见帝九诏连续出言间,脸色又见苍白,怕他再伤神,忙就扯了扯卓云相,对他摇了摇头。

    卓云相暗叹一声:“能明辨是非,不代表会明辨是非!”随后就收剑入鞘。

    展平忙又给帝九诏推宫过血,见帝九诏面色缓和后,就道:“我们过去瞧瞧吧!”

    众人走近后,果然是四周百姓扶住死、伤亲人不住哀嚎,真是可悲复可叹!

    那些百姓见帝九诏等人上来后,四周禁军亦围了上来,顿时脸色大变,慌忙后退。有些胆小者,更是双脚软倒在地,不住往远处爬去!惊弓之心,惶惶之态,再不复先前跋扈之姿。现在观之,方能使人联想到“百姓”二字。

第一百七十八章 纵使相逢

    易司礼见了百姓惶惶不安之态,又高声讥讽道:“看什么看,你们死的死、伤的伤,可与我们无关,可别又来瞎指是我们动的手!你们的狗眼应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可不要学那泼皮无赖,颠倒黑白!”

    帝九诏见一众百姓在易司礼喝声之下更见惶恐,忙制止了他出声,又对展平道:“展叔叔,让他们推举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过来!”

    展平点了点头,就将帝九诏的意思高声传了过去。片刻后,那些百姓果就依言推举了几位老人家过来。

    帝九诏见了几位老人战战兢兢的模样,温声道:“老人家,你们不用怕,帝九诏以前没害过百姓,以后也不会!”

    那些被众百姓推举而来的老人,不仅德高望重,也都是在村里有些见地、有些学识之辈,方才一番事变,心里多少是有些谱了。现见被众人无理折磨又伤重如此的帝九诏仍和气相待,温言相惜,顿时就拜倒道:“殿下,草民等无知,还望殿下恕罪!”

    帝九诏让几人起身后,道:“不知者不怪,众人中毒惧怕之下,我也能理解!现在不是追究谁是谁非的时候,一切以医治众人、化解百姓所中之毒为要,其他的事情,待大家安好了再说罢。你们回去好好劝慰百姓,说服他们让太医们诊治,不要再耽搁了,我怕时久生变。”

    几位老者见帝九诏仍愿意为众人治伤、解毒,就千恩万谢的回转相告百姓去了。

    待几位老者走后,帝九诏就含笑看着东宫蝶溪,道:“小师妹,我已派人回京去请小妹了,应该就是这两日到,那毒太医们不知该如何下手,先就劳烦你去瞧瞧吧。”

    东宫蝶溪回道:“我才不呢,我可没师妹那般心善,除非那群白痴傻蛋先来磕头赔礼了,否则休想!一群蠢货,死干净了才清净!”

    帝九诏又劝了几句,东宫蝶溪见帝九诏心神又不好了,方道:“要我解他们之毒也行,除非你先让我治好了,否则想都别想!那些什么刀剑内伤,你让太医们去,我可不管!”见帝九诏无奈应了,又道:“师妹身子又不好,四哥不叫我爷爷那老家伙来,为何却又去劳动她!”

    泪宫辞顿时笑道:“待去昆仑请了老观主来,怕百姓都死光了!”萧子申闻言顿时惊道:“东宫老观主不是……”

    东宫蝶溪怕帝九诏再被神伤,虽觉事情不对,却仍喝阻道:“师弟住嘴!”萧子申见东宫蝶溪向帝九诏努了努嘴,顿时就明白了东宫蝶溪的意思,想东宫元化之事也不在乎这一天半日的,忙就住了口。

    虽然帝九诏重伤之下心神不在,并未注意到萧子申二人的反应,可这如何瞒得过展平等人,白至诚当先就小声急问道:“蝶溪丫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东宫蝶溪摇头道:“先治好了殿下再说吧。”

    众人虽欲查问原由,但见帝九诏已开始昏沉起来,也就依了东宫蝶溪之言,急急扶了帝九诏往新阳驿馆而去。卓云相又去吩咐了太医给百姓治伤后,仍担心帝九诏,就吩咐了下面将校小心看管百姓后,亦自往新阳县城去了。

    在大赵京师汴京往新阳县的官道上,地阳子正缓缓而行,一路寻思迟到的谎言,一时却无处着手。正自心里烦闷暗叹时,前方远处亦有一僧者似地阳子般缓缓相向行来,迟缓脚步,忧烦心思,竟比地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地阳子瞧着那僧人一身的血红袈裟,那僧人亦瞧着地阳子一身道骨,就这样缓缓靠近了。就在二人擦身而过时,竟突然同时抬掌往对方拍去,內劲相击,掌声轰鸣,二人刹那各退数步。

    随后二人竟同时出声道:“六凡界?”“上清宫?”

    那僧人刹那朗笑道:“贫僧持国天王!”说着,就瞧向地阳子。

    地阳子没想到竟是四天王之首,顿时拂尘往肩头一搭,应道:“贫道地阳子!”

    地阳子三字一出,谁知方才仍脸含笑意的持国天王竟刹那变了脸色,顿时阴沉如水,就喝道:“上清宫弑师叛门的贼子地阳子?”

    地阳子凛然不惧,冷笑了一声后,就昂然回道:“正是!阁下可是即将惑乱百姓、祸乱神州的六凡界持国天王?”

    持国天王冷哼道:“一个是过去,一个是将来,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地阳子闻言,道剑就缓缓出鞘,道:“既如此,今日有幸相会,我们就联手除去一祸害如何?”

    持国天王点头道:“这‘联手’二字用的实在巧妙,我既无法认同,却又无能反击!看来你这叛徒不仅道功深厚,道修却也不弱,如此才值得我出手!”

    地阳子持剑在手,道:“念在你今日解了我一大烦恼的份上,贫道若胜了,定会留你全尸!”持国天王应道:“上清宫叛徒,只望你修行有成,不要枉费我出手一番,若我胜了,定将你碎尸万段!”

    持国天王话一完,二人竟是同时出手,配合果然巧妙!地阳子怕二人大战毁了官道,过不两招,转身就往路旁纵去。持国天王却以为地阳子欲遁走,顿时急追道:“贼子,你上清剑法已这般精纯,为何要逃,又为何要弑师叛门?”

    只片刻,地阳子就旋身剑指持国天王,道:“妖僧,贫道岂会惧怕区区六凡界鼠辈,你也太把六凡界当回事了!”持国天王点头道:“那就好!看在你尚有几分血性的份上,我也可留你全尸!”说完,大悲劫刹掌宏劲而出,就往地阳子身前轰去。

    地阳子旋剑一起,抬剑直指持国天王厉掌。谁知持国天王双掌一到地阳子前胸,刹那却身子平直下坠,双掌竟转为往地阳子双腿击去。

    地阳子没想到持国天王在极速纵来时,竟能做到骤停下落,可见他招式、劲道运用已何等高明,顿时就转剑下刺天王背部而去,意欲围魏救赵。暗想你最多废我双脚,我却可以取你性命,我就不信你敢硬拼。

    谁知天王在地阳子旋剑下击时,头顶五佛冠霎时旋升而起,直往地阳子手腕撞去。地阳子心里极速测算,明白自己道剑下刺被佛冠力阻下,顿时就要慢持国天王一分,只一分之差,自己若双脚被创,顿时就难敌持国天王。心思电转间,道功浑浑然狂聚双腿而去,只刹那,剑意庞然、剑气瞬出,虽威势不强,却正好撞阻了持国天王双掌。

    地阳子就借了一念之机,双脚腾起间,抬掌就往持国天王头顶拍去。持国天王在地阳子双脚上扬时,就手指轻点地面,旋身欲掌击地阳子小腹,如今两厢心思急转下,顿时就变成了双掌相迎之势。

    双掌一交,嘭然一声大响,持国天王嘭一声被击撞回地面,顿时地陷两尺,地阳子则被掌力击得腾空而上。

    地阳子就在半空一个疾旋,随后道剑连划,就借了上空下坠之力,抬剑一招“月明风清”,剑气纵横直往持国天王而去。

    持国天王抬掌一拍,顿时腾身而出,就旋身间,佛元疾走,佛印连出,一招“生关死劫”,佛掌上扬,刹那向天击去。顿时浩瀚佛功与上清剑式强极碰撞,天地连炸间,土石翻滚扬声,坑石连天而起,一时灰蒙四野,四周一片狼藉。

    持国天王稳住身形后,瞧着远处的地阳子,竟哈哈笑道:“没想到你个逆贼竟学了三清界的不世绝学道神识剑,可笑啊可笑!”

    地阳子正欲出言,那持国天王又抢先道:“今日我就给你机会,让你全力施展道神识剑,我倒要看看,你这叛贼能得几分火候!”

    地阳子持剑一思:“这四天王之首功力非同凡响,修为不在那是非枭境使桑扬掌法的老者之下,若要胜他,绝非上清剑法能做到。现在他既敢托大让手,我就以道神识剑与他一招决胜负!我倒要瞧瞧,这六凡界到底有多么深不可测!”

    地阳子念及此,右手一旋,持剑后背,庞然剑意随后而起,耀日增辉。

    持国天王见了地阳子惊天剑意,顿时嗤笑道:“虽以你的年龄来说,已算登堂入室,不过还差得远!”话一完,双掌一合,两掌功力呼应下,夹带金、红交叉纹路的血红佛印自掌间浩荡而出,迎风化长间,顿时佛光耀目。

    持国天王随后右掌一吸,佛印顿时化入掌中不见,接着双脚一顿,佛身顿时旋空而起,转眼一声大喝,右掌狂击下,一丈绯红佛印顿时夹带惊天佛气,直撞地阳子剑意而去,正是永劫沉沦之招!

    地阳子剑意早趋圆满,现见持国天王震天佛招宏击而来,剑意一引下,顿时剑气惊天而现。地阳子道功刹那运至极致,剑气直撞佛招而去。

    二式极端冲击之下,顿时气震四野,天地失色。一剑之威,一掌之证,道剑之意,佛掌之雄,又是旗鼓相当之局!

    持国天王停住后退脚步后,抬手轻拭佛衣尘土,一派悠然之色。看来多闻天王法门运使不对之语,绝非虚言。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同门相残

    地阳子没想到持国天王竟在道神识剑下全身而退,就是度无翼也无法做到,一时吃惊不已,就暗暗吞下了一口热血,道:“六凡界四天王之首,果然非同凡响!”

    持国天王哼了一声,应道:“还有什么不凡绝学,尽管使出来吧,三清叛徒,可别叫我失望才好!”

    地阳子亦冷哼一声,随后道剑一摆,剑气迎风而起,随后一点气劲,瞬间往持国天王眉心而去,正是阳春三月之招。

    持国天王顿时眉头一皱,暗自低语道:“这不是三清武学!”见那一点剑气已到眼前,霎时抬脚一退,佛指聚力,一指点向剑气。

    持国天王手指眼看就要点中剑气,就在此时,剑气一顿,忽而漫天而出,直往持国天王周身迅击而去。持国天王见状,佛劲一运下,袈裟瞬间鼓胀而起,佛气外冲,只与剑气不住撞冲。

    剑气散后,持国天王略瞧了瞧佛身血线,轻笑道:“不错,倒是有些新意,看来倒是我想错了!不过……你若就这点伎俩,今日就留在此处吧。”说着,又是一招永劫沉沦,抬掌而现。

    地阳子一边道:“或许你想得也对!”一边就抬脚连点,随后太极道印自地旋转而起。地阳子又左掌一引,道印刹那悬立身前;右手道剑随后点化间,又是一点剑气直往道印中心而去。剑气入印,道印又旋间,一点剑气忽而一分为二,转眼没入阴阳阵眼。

    地阳子见佛功又破天而来,顿时左掌一拍道印,道印瞬间受力,直穿佛印而去,随后拂尘、道剑同起间,直被佛印惊天之威震得仰天吐血而退。

    持国天王亦错估了阳春三月力道,浑厚真元挡去时,道印阴阳阵眼剑气双吐,竟自持国天王胸前洞穿而出,随后道印嘭一声击中持国天王双掌,道劲走窜间,持国天王顿时亦溢血而退。

    持国天王略擦了擦嘴角血迹,望向远处持剑而立的地阳子,叹息道:“不差!可惜啊,你竟叛出了道门,可惜啊可惜!”话一完,又丢下一句:“我还会寻你!”随后抬脚轻点,轻身转瞬远去。

    地阳子见持国天王来的莫名,去得也无端,顿时冷哼一声,也不追赶,就收剑入鞘,自到一旁树下调息内创。

    地阳子调息了约莫一个时辰,见内伤已没有大碍,就起身准备到新阳县去。就在此时,远处官道上竟有一位手持长剑的黑袍人缓缓往地阳子行来,面罩下冷目森然,只盯着地阳子,竟不发一语。滔天杀意,惊禽走兽!

    待那人走近了,地阳子正要出言询问时,那人已抬剑连攻而来。地阳子正欲拔剑相向,见那人使得竟是三清子午剑法,顿时收剑连退道:“阁下请住手!”谁知那人不仅不住手,竟剑威绵绵提升攻来。

    没过两招,地阳子拂尘阻挡不下,忙腾身拔出道剑,顿时亦使出三清子午剑法,就与那人大战起来。

    那人见地阳子使得亦是子午剑法,略一愣后,怒气更见张狂,剑威更见沉雄,只不离地阳子周身要害,不断连刺而去。

    地阳子没想到竟有会子午剑法之人向自己出手,刚不解后,心思转念间,顿时亦怒上眉梢,就喝道:“狗贼,你这剑法是自三清界得来?”见那人并不出声,只出手连攻,刹那又加怒气,道:“不出声,贫道就当作与当年覆灭三清界之事有关了!”见那人仍自沉默,顿时就再不保留,道剑功催间,顿时亦是取命打法。

    那黑袍人修为不仅比地阳子高,竟连子午剑法也非地阳子能比,数十招一过,地阳子已是险象环生。

    地阳子见自己不是黑袍人对手,亦想不出他到底会是何人,顿时就起了拼命之心,旋身一退间,无上之招申酉戌亥已磅礴而出。那黑袍人冷哼一声,竟也同使申酉戌亥。心法招式虽同,可运使却是云泥之别,地阳子瞬间不敌败退。地阳子见状,道功又运,再使一招辰巳午未,却仍不敌对手的辰巳午未之招,脸色一时就难看了起来。

    那黑袍人见地阳子面色已变,随后扬剑一摆,霎时剑意浩浩而现,竟是道神识剑!地阳子更见心惊,更加心怒,忙也敛神静心,道功运转间,亦施展出道神识剑!二式相交,同样是地阳子不敌败退,顿时又是伤上加伤。

    黑袍人见地阳子见血败退,再不留手,顿时心法一转,道印化出,道天法地惊天动地而现,又是三清真武剑法!

    地阳子见黑袍人竟皆使得是三清界武学,顿时又怒喝道:“你到底是谁?”见那人仍不回应,正要施展枫秋霜重之时,只见远处官道一人疾速纵来,长剑刹那出鞘,大喝了一声:“未申酉戌!”却是卫尘泱!

    地阳子见卫尘泱持剑出声纵来,顿时心领神会,就抬剑一引,亦随卫尘泱同使未申酉戌。两招一出,道气相引下,顿时以卫尘泱、地阳子为阵眼,聚现出一庞大道印。两人随后同时剑入阵眼,顿时剑气向天、道印向地,齐撞道天法地天地威赫之力。

    三清剑式,三人同使,崩裂天地之威,直叫天光也失了颜色,天地惊变过后,三人右手皆是滴下血来。卫尘泱此时已趁黑袍人恍神之机,纵身靠近了地阳子身旁,随后看着黑袍人冷声道:“阁下三清武学哪里来的?可敢露面一会?”

    那黑袍人似未听得卫尘泱言语,只愣愣的看着卫尘泱,眼中露出迷茫之色。

    地阳子怕卫尘泱大意之下吃亏,忙低声道:“小心,他连道神识剑亦精通!”“精通”二字,特意提高了音量,卫尘泱顿时就明白了:“若要精通,绝非短时能成,再加上他又精通真武剑法等,看来此人来历大不寻常!”想着,就传音地阳子,道:“师兄,我们尽全力扯下他面罩瞧瞧!”

    地阳子微一点头后,卫尘泱持剑入地,顿时剑意飒起,地阳子亦随卫尘泱施展出道神识剑来。黑袍人见状,似也激发了他不服输的心性,顿时亦使出道神识剑。

    三人一式,剑意漫天间,眼看就要惊天碰撞,谁知就在此时,三人剑意竟不受控制,顿时交交叠叠,旋合而起,刹那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片刻后,竟自消失不见,顿时化于无形。别说卫尘泱与地阳子不明就里,就连那修为高深的黑袍人亦不明白。

    卫尘泱悟性之高,绝非浪得虚名,转眼就传音地阳子,道:“师兄,看来是三清道祖不愿见到三清弟子聚众强招相残,所以这道神识剑剑意方有此反应!我们就用子午剑法,今日定要全力揭露他之身份,否则日后定寝食难安!”

    地阳子认同下,二人就三清子午剑法全力施展,顿时联手攻向黑袍人。黑袍人忽而子午剑法,忽又真武剑法,不时又施展出三清六诀掌法,且每一招、每一式均无比精纯,卫尘泱二人联手下,由于地阳子有伤在身,百余招过后,竟渐渐有劣势之感,顿时又添心惊。

    就在卫尘泱二人渐有不敌之感时,黑袍人功力竟突然急剧衰退,刹那怕就只剩下四五成。卫尘泱顿时一喜,刹那一招“寅卯辰巳”剑创黑袍人时,左手早抬掌而起,轰然一掌“反经合道”击在黑袍人胸前。

    黑袍人力弱之下,又被剑创,如何抵挡得住卫尘泱三清六诀道掌,顿时就被卫尘泱拍得往官道抛飞而去。就在卫尘泱与地阳子急追黑袍人时,官道停着的马车内突然纵出一个蒙面人来,身法之快,掌式之老道,顿使一招“神湛骨寒”,竟似烈阳之光亦被冻住,霜寒之掌嘭一声击中黑袍人。黑袍人顿时再难承受,热血不住自双掌、嘴角滴下。

    蒙面人却并不予黑袍人回气之机,玉清掌法连使间,黑袍人不住中掌下,片刻就似冰人一般,全身只如入冰窟,连气血运行亦大受影响。

    黑袍人见卫尘泱与地阳子又联袂纵来,抬眼瞧了瞧地阳子后,双掌印诀一出,顿时內劲又不断蹿升而回,只刹那,就冲破了大部分冻体寒气。随后与蒙面人对掌同退间,深功一运,长剑一划,一招“混沌之初”如意而出,道印连天扩散间,剑气随了旋转道印不住化现而出,直往卫尘泱三人不住击去。

    那蒙面人寒掌深功一排,顿时就忍了不断冲击而来的剑气,抬步纵天而上,随后裂天之掌磅礴拍下。就在蒙面人被道印震开时,道印亦承受不住,顿时受劲而散。

    卫尘泱就趁了道印被蒙面人震散、黑袍人蹬蹬后退间,旋剑一招“仗马寒蝉”,玉清剑法顿时又贯身而过。黑袍人见已不能再战,顿时就强忍了伤痛,急提气施展大道风行,转眼疾退奔逃。

    卫尘泱尚未见得黑袍人庐山真面目,如何会轻易罢手,顿时亦展开大道风行,疾追黑袍人而去。

    就在此时,蒙面人一声冷哼,转脚抬掌间,又强功地阳子而去。地阳子多番被黑袍人伤创下,加之蒙面人修为高深,顿时就节节败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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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道门祖庭三清界一夕覆灭,萧子申无意中得见三清道主遗书,他,将面临着怎样的江湖血路!师尊带来的身世背后,又是怎样的惊天谋划!是非枭境、四圣联、地犀教、断剑山庄、暗九门、东海佛宗等,将为天下带来何等风云;赵、魏烽烟,又是哪般凶涛;秘窟图录、亡国遗恨、皇权霸主、雀阴传奇,又牵涉何等极端;儒、道、释三教,在这场九州兵燹中,又会扮演什么角色;传说中,会带来神州浩劫的转轮命盘与四座冥轮,又是怎样的玄诡莫测……社稷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社稷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社稷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