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社稷图TXT下载社稷图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社稷图全文阅读

作者:西乡二里     社稷图txt下载     社稷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 桃花源处

    萧子申瞧了片刻后,正打算去抓鱼,可又忽然想到那什么转轮命盘仍是不见,就又在那石壁上仔细摸索起来。

    过了多时,萧子申才在石壁的角落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石洞,道印闪耀下,果然见得里面有一个一尺半长宽的方正金彩篆盘,看来应就是那转轮命盘了。那彩盘四方各有一个约莫巴掌大小的座槽,盘虽鎏彩,却隐隐散发黑气。

    萧子申瞧了片刻后,突然脑中一声轰鸣,只觉血风煞气灌身而来,顿时跌坐地上,吐出一口热血,忙把头扭开了,方好受了些。

    萧子申暗暗吃惊:“怪不得太初真人说‘转轮命盘,事关神州浩劫’,自己看几眼竟就受创吐血,又是黑气隐散,看来定不是什么吉祥之物了!定要想个法子把它毁去,免得荼毒生灵!”可又想:“若能毁去,三清界怕早把它毁了,看来此盘定是大大的不普通了!”

    萧子申又运功往道印穿去时,却仍是与方才一般难以入内。想来是因为此两处的东西太过重要,所以既单独放置,却又用了更高深的法门。

    萧子申吃了几条生鱼后,就又回了太初真人所在的石洞。修炼了多时太公武经后,又看了看那些三清界的无上绝学,想了片刻,就暗自下了决心,随后起身来到太初真人道躯旁,跪下磕了几个头后,就跪于地,道:“道主前辈在上,晚辈萧子申二十年来,一直昏昏茫茫,得过且过。自入江湖以来,所见是恩亲策算,所遇皆诡计阴谋,唯识子师姑娘后,又遇秦王、儒道众贤,方知世间尚有真情、侠义之美。今晚辈既学三清绝学,欲入道统,特向前辈祷祝,若前辈泉下有知,勿望成全!皓皓之授,恩同再造,道门义情,无以为报。今晚辈立誓,誓诛三清灭覆元凶,誓卫我教护守神州之责,望前辈圣灵,九天护佑,三清道承,薪火永续。”说罢,又磕了几个头后,方起身到地上道印旁坐了,就拿起三清真武剑法等,细细诵背、领悟。

    萧子申因修习太公武经与大道风行,自卫尘泱处学得不少三清武学窍门,领悟起来,竟不觉有多大阻碍。

    光阴荏苒,萧子申到此暗洞已一月有余,谁知那十成元功亦难入去的对面石洞,萧子申试探之下,竟以初学的三清六诀轻易探入其中。

    萧子申顿有所悟,想来能探出太极图印的应只有三清弟子,既如此,就不怕被其他派门或宵小之辈偷拿了去。而此间石洞既要用三清六诀方能入内,想来是太初真人督促门人修行绝学之意了。既如此,自己修习之下,暗合了道主心意,也就不算僭越了。萧子申试尽各种武学均无法深入放置那彩盘的石洞后,更加坚信了自己所思。

    想来是那“转轮命盘”关系太过重大,既然探入与武学无关,想来应是与修为有关了。应该是太初真人担心三清门人修为尚浅时,既可能被命盘扰神,亦可能大意之下失了命盘,那可就有负先贤托付了,所以就设下了更加强大的道印,用以保住命盘。

    若如此,可谓用心良苦!

    萧子申随后亦将令牌等物搬到了那大石洞中,随手抽出道剑一看,见剑身有“混元太虚剑”五字,看来是自己想偏了,竟不是道神识剑,却不知道神识剑又到底是什么!这暗洞已查探完全,看来是没有了。

    萧子申放下剑后,又打开卷轴一看,只见卷轴上却只有“太上无极真图”六个大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一时百思不解!那一叠小兽皮亦同,除了最上一张的“九九道功”四字外,竟不见半点字迹印诀。

    萧子申见再无发现,就将令牌等物一同包入了洞内包袱中,仍旧将包袱放回了原处。刚好自己失了佩剑,又学了几套剑法,就留下了混元太虚剑权作佩剑,待出去了再做打算。

    这时,时已冬寒,顶上缝隙不时飘下雪花来,水潭上层水面已开始结冰。萧子申为防万一,就用太虚剑削了不少藤条下来,将自潭里捉来的鱼仔细烤干了留待食用。

    又过了些时日,潭中冰层愈见厚实,鱼已一日难获数条。萧子申见时机已至,就将水流下处的石洞口附近冰层逐步的往下削去。不两日,寒气相辅下,萧子申终于削至水底,露出潭底来。

    随后,萧子申又将冰块捣碎,层层的抛洒在水流来处的冰侧,不多时就在洞口的后方筑起了数尺厚实的冰堤。萧子申见水流已断,终于暗舒了口气。

    随后时日,在那水流去处的洞中,萧子申用太虚剑把冰块层层掘下,随后搬出来堆放在暗洞的水潭内外。一路挖去,石洞依序冰结下,萧子申劳作多日,终于掘通了石洞,直通到了外面去。

    萧子申佝偻着身子在洞口一望,只见石洞出口约四五丈高,水流结冰一路延展到山下结冰河床,四周群山已是白雪皑皑,天地一片银装。

    萧子申见得数里外似有不少无墙草棚,棚下隐约可见绿意,想来应是有人家了,顿时大喜。自己自洞中出来,不知地理方位,若有人家,正好可以一探去路。

    想及此,萧子申就顺着石洞返回暗洞中,随后收拾好自己衣物,又对太初真人磕了几个头后,就背了包袱,提了太虚剑,又从石洞行了出来。

    萧子申出了石洞后,轻身纵下,随后一路往草棚处疾行而去。待草棚近了,隐约闻得草药味飘荡而来,正在萧子申不解时,突然一阵眩晕袭来,顿时倒落雪地。

    不知过了多久,萧子申慢慢睁开眼来,见自己似躺在一张床上,正欲起身,谁知竟无法使出半点力道,又一运功,全身真力竟也提不起半点,一时不明何故,顿时大惊失色。

    就在此时,只见一个裹着厚厚雪白冬裘、身披雪白披风的秀美女子,提着太虚剑缓缓行到床前,冷目瞧着萧子申道:“你醒了?”萧子申应了一声后,尚未来得及问话,谁知那女子竟一把拔出剑来,就架在萧子申脖子上,道:“说吧,此剑哪里来的?”

    萧子申一愣,暗想:“我与你又不熟,何况此乃三清之密,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就应道:“我在山里雪地捡的!此剑是你的么?”

    那女子冷笑了一声,又道:“哪里捡的?离此地多远?四周山势地理如何?除了此剑,还有其他物件吗?”

    萧子申没想到这女子竟一口气问了如此多,我可怎么编下去!

    那女子却并不待萧子申回话,就一边将剑在萧子申脖子上紧了紧,一边略低下头,道:“这里我比你熟,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吧,到底哪里来的?再有谎言,可别怪我不客气!”

    在那女子低下头来时,萧子申顿觉一股淡雅幽香扑鼻而来,又觉此香似有熟悉之感,正自思索时,谁知那女子见萧子申竟不答话,顿时怒气上来,就提剑刺入萧子申大腿,剑尖入腿半寸,厉喝道:“还不老实交代,哪里来的?再不说,我就先断了你双腿,让你残废度日!”

    萧子申没想到此女竟狠辣至此,大腿痛处刚传来,又闻得女子厉喝,顿时失色道:“你、你……你先放了我,我就告诉你!”话一出口,才觉不妥,脸色更见难看,暗想:“这丫头竟学了我折磨西长庚的法子,真是……”

    那女子听了萧子申话语,顿时冷笑道:“你白痴,竟把我也当做白痴了吗?看来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不会老实得了!”话一完,提剑贯力,就要猛力刺下去。就在萧子申惊惧下欲出言阻止时,只闻得门口一声喝道:“丫头,住手!”

    那女子闻言,顿时就住了手,又冷眼瞧了瞧萧子申后,就收起了太虚剑,转身唤了一声:“爹!”

    萧子申这时也看清了来人,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与那女子一般亦通身雪白衣袍,竟是那女子的父亲。

    那大汉从女子手里接过太虚剑仔细看了看后,眼眉顿时露出极寒之意,就看着萧子申,道:“此剑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答我,可不要想着谎言欺骗,否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交待!”

    萧子申见这父女二人言行不似善类,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太初真人是为了避免三清绝学落入贼子之手,才千辛万苦的带着逃了出来,自己又怎能让这般贼子知晓实情。可若自己死在了此处,自己刚得来的神农荟消息岂非又石沉大海了,想起卫子师,一时痛苦难决。

    就在此时,那大汉见萧子申沉吟不语,就抬步上前,一掌拍在萧子申任脉玉堂、膻中、中庭三穴上。內劲涌入,萧子申顿觉犹如万千刀锋剑刃剔骨削筋而来,一时竟承受不住,嘶声厉吼顿起,直贯苍穹。

    萧子申此时方明白,当日醉红颜被小晚手法折磨时,为何竟忍受不住,满地乱滚。今日若非自己不能动弹,怕也要满地乱滚的!想到此,又对那大汉起了深深惧意。他方才说“有的是手段”,也不知他还有什么手段!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生死玄观

    萧子申疼痛难忍,又心惧之下,也不知那对父女还会如何折磨自己,一时昏茫间,竟向舌头咬去,竟连卫子师也不管了,直想自杀而去,可知疼痛如何摧心蚀骨!

    谁知萧子申一咬之下,却觉牙齿毫无力道,如何死得了!

    就在此时,却听得那大汉轻咦一声,竟收了力道。萧子申顿觉浑身舒畅不已,忙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已在冬寒时节打湿身子。

    那大汉又心疑的瞧了瞧萧子申后,抬手一点,为萧子申止了腿上血流后,道:“你竟然修炼了太公武经!这心法又是哪里来的?”见萧子申吃惊的瞧着自己,又续道:“我乃三清道门生死玄观的东宫文略,家父元化公正是现任观主!”

    萧子申没想到这大汉竟是生死玄观的东宫文略!可见他们父女手法毒辣,与三清其他道者大不相同,怕他试出了自己內劲,从而假冒身份来诓骗自己,一时就只是看着那大汉,却并不回话。

    那大汉见了萧子申反应,应是明白萧子申内心所想,就道:“没想到你还有几分谨慎!你手持三清道主佩剑,我暂不问你,你先交代了太公武经从何而来!”

    萧子申也不知世上有多少人知晓卫尘泱会三清界武学之事,不敢随意暴露了卫尘泱出来;加之对方身份自己难于确定,又想这心法归根结底是从秦王帝九诏那里来的,就回道:“是大赵京师汴京习得!”

    那女子闻言一惊,不待那大汉问话,就上前一步,急问道:“大赵京师的谁那里习得?”

    那大汉闻言,顿时厉目瞪向那女子。那女子脸一红,忙低着头讪讪而退。

    那大汉随后看着萧子申,道:“那记载太公武经之物在汴京的什么地方?”

    萧子申顿时一愣,那记载太公武经的兽皮倒是在山洞里。可自己是从口授学来,哪知晓在什么地方,自己连汴京也未去过,总不能答了你:“在卫公子脑子里!”想到此,不觉莞尔。

    那女子见萧子申无端发笑,虽不知萧子申笑得什么,但料想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冷哼了一声,又拔出太虚剑,直向萧子申走来。

    萧子申怕那女子又来捅自己个窟窿,想到那女子方才急问的是“谁那里习得”,如此说来,说不定那自称东宫文略之人的问话只是来诈自己,自己若真道出了什么书啊、册的,说不定立马就被拆穿,就忙出声道:“是有人口授的,并没有什么记载之物!”

    那大汉又瞪了那女子一眼后,问道:“何人所授?”

    萧子申闻言,嘿嘿一笑,却不回答。他料那大汉应能明白自己之意:如此隐秘,岂能随意道出!

    那大汉又瞧了瞧萧子申,一时也难辨虚实,略想了想,就问道:“你是自己寻来此处的?”见萧子申点头,又道:“你是如何寻来的?”

    萧子申也不想再与这大汉僵持下去,若他真是生死玄观的东宫文略,一时问不出话来,见自己带着混元太虚剑,若真误会了自己乃是与覆灭三清界之人有牵扯之辈,一生气之下宰了自己,那可就冤枉了,就试探道:“东宫先生,令嫒闺名可是清溪?”

    那女子顿时脸一红,然后俏目一瞪,又呸了一声。

    那大汉轻笑道:“对了一个字,你再说说看!”萧子申顿时一喜,急道:“那定是蝶溪了!”

    那大汉朗笑道:“知晓小女闺字也说明不了什么,得有点有价值的才好。你放心,为了公平起见,我也会给你些有用的信息,让你能有个判断。今日太虚剑之事若是误会,我与小女自会赔罪!”

    萧子申见那大汉神色已见和蔼,虽仍说闺字代表不了什么,但东宫蝶溪姑娘从未在江湖上露面,知晓她闺名的应只有亲近之人,自己既说了出来,那大汉定是信了自己几分的。如此看来,他怕真是那东宫文略了。想到此,就道:“东宫姑娘有位师妹!”

    那大汉先是一惊,随后点头道:“姓卫!她在安州住得还习惯么?”

    萧子申见那大汉竟道出了卫子师的姓来,顿时疑问又去了几分,见他仍在试探自己,就回道:“她不住安州,现居宋州!”

    那大汉又朗声笑道:“好小子,她怕也不居宋州吧!”随后又问道:“可有人叫你来取东西?”萧子申点头道:“有人叫我来取冰泾草!”那大汉道:“那人姓帝,你是叫萧子申吧!”

    萧子申见大汉竟道出了自己名姓来,想怕是秦王或子师姑娘他们传了信息过来,又见那大汉知晓不少隐秘,顿时就喜道:“晚辈正是萧子申,拜见前辈!”

    东宫文略此时亦信了萧子申身份,就上前解了他穴道,一边吩咐东宫蝶溪去取药箱来,一边又道:“按秦王惠书所言,你早该到了,我们正等你呢!可前阵子太清宫的妙品师兄又传话说,你被一使空明法经的僧人打落山崖,生死不明。众人均担忧不已,没想到你竟好好活着,可见福缘不浅!那你为何又得了三清界的太虚剑?”

    萧子申没想到妙品竟会专门来知会此事,又见东宫文略说到担忧不已及后来自己好好活着时真情流露,一时感动不已,就道:“此事说来话长!”随后,萧子申就将自己跌落山崖、进入暗洞之事说了出来。

    东宫文略一边为萧子申上药包扎,一边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太虚剑竟是这般来的!我们一直在追查三清界之事,陡见太虚剑下,难免误会手毒,所以才那般对待你!看来是我们误会了,小兄弟,对不住了!”说着,就起身对萧子申一揖到地。

    萧子申既知是误会,自己剑伤亦浅,何况东宫文略父女行为也情有可原,哪会受礼,忙侧身扶住了东宫文略,连称不敢。

    东宫文略又叫了不大情愿的东宫蝶溪也给萧子申赔了礼后,就道:“小兄弟,你既然愿意入我道门,又学了三清武学,也不要唤我东宫先生了,若不介意,就唤我师叔吧。三清弟子,原本就是一家人。”

    萧子申闻言,即起身拜道:“萧子申见过师叔!”东宫文略扶起萧子申后,道:“那我也唤你子申了,还望你不要嫌弃!”见萧子申点头应了,又道:“现在大雪封山,要出去极其艰难,你若没有什么要紧之事,就先住下,待明年雪化后再上京不迟。”

    萧子申见东宫文略如此说,却有些迟疑起来。自己原本打算寻得人家问明路径后,就立刻离开昆仑上京去,好将神农荟的消息告诉了子师姑娘他们知晓,然后自己就去北边的拔里谷寻药去。但现在东宫师叔既说出去艰难,怕是真艰难了。何况自己路途不熟,若中途再出了岔子,可就不妙了。

    东宫文略见萧子申沉吟起来,又见他脸色变幻不定,就问道:“子申师侄,你是否有什么要紧事?若有,生死玄观有信鸽可去京里,若非机密,不怕殿下等人知晓,我们可以帮你发信。何况太初师伯之事,我们亦要传消息去京里,如此也正好一并发去。”

    萧子申见东宫文略如此说,那确比自己慢腾腾的上京好多了,就把神农荟之事告诉了东宫文略,让他传讯入京。又听说了妙品入京之事,怕他带去了自己生死不明的消息让众人担忧,又央东宫文略一并发信解说。

    东宫文略点头同意后,道:“没想到你竟寻得了太公医谱,这下子师丫头终于又有些希望了。只望还来得及寻药!”

    萧子申见东宫文略知晓神农荟是为卫子师寻的,暗道果然没有半点假了,又见东宫文略说“只望还来得及寻药”,忙问其故!

    东宫文略看了看萧子申,叹息道:“生死玄观虽医术超群,但也不是神仙,在无主药的情况下,我们也只能暂时压下子师的病症,十八岁之前,可保她安然无虞;若过了十八岁尚未根治,她随时可能……”说到此,又叹息了一声。

    东宫文略虽未明说,可听他语气,那定是“随时可能死了”!子师姑娘明年就十七岁了,那……那……,想到此,脸色顿时一变。

    东宫文略见萧子申反应,就拍了拍萧子申,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子师丫头吉人天相,现在既然有了神农荟消息,想来定无问题了。”

    萧子申听了东宫文略安慰,想既然担心也无用,那还是先把寻药放在首位吧。可见生死玄观竟不知太公医谱所载药草,心里疑惑不已,顿时就问了出来。

    东宫文略笑道:“子申师侄,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因为生死玄观主攻医道,所以三清界早在很多年前就将医术典籍全部交与了我们。只是那太公医谱上所记载的药草大多绝迹,这没有了的药草,对我们来说与不知又有何分别?所以,我们就仍把太公医谱交还了三清界保管,待有需要时,再去查就是了。何况三清界实力高深,可比生死玄观强多了,也不虞会丢失,谁会想到……”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方续道:“再说,三清界的高手常四处游历,太公医谱在三清界,他们注意之下,说不定就有了消息,总比白白的放在生死玄观要强些。”

第一百五十二章 如出一辙

    萧子申听得暗暗点头。怪不得那太公医谱里面如此多前辈留下的夹页,看来定就是东宫师叔所说的那样,三清界高手在外游历时,时常注意那些难见药草之事,而且打探定甚为详尽,否则那太初真人怎会知晓血霜天星如此多的名字,甚至还真寻到了。

    那三清前辈对天下诸事这般尽心竭力,宰父辛等贼子也不知何故,竟使了卑鄙手段欲覆灭三清,真正是不可饶恕了。

    东宫文略见提起了太公医谱,略想了想,就道:“师侄,那暗洞之处,可否带我们去瞧瞧?其他暂且不论,但太初师伯所中何毒,又是哪里来的,我们定要仔细查查。何况师伯道躯,怎也不能弃之不顾,怎也要让师伯他老人家入土为安方好。”

    萧子申想想也对!自己不敢移动身中剧毒的太初真人遗体,可生死玄观擅长医术、毒功,应该是有办法的。再说,那壁上言语,身为三清嫡脉的生死玄观也该亲自瞧瞧。萧子申也没想到那太初真人竟是东宫文略的师伯,幸好自己没有拜了太初真人为师,不然这辈分可就乱了!

    东宫文略见萧子申同意了,就吩咐东宫蝶溪去告知观主,就说明日众人一起前去。

    东宫蝶溪去后,东宫文略又问起萧子申与众人相处之事,在听到萧子申提及血红袈裟僧人时,暗想说不定就是六凡界之人,想了想,就把六凡界之事告诉了萧子申,随后又说了妙品与离经二人在道山的遭遇。

    萧子申顿时一愣!自己被离心逼落山崖时听得一人大喝住手,听其声音,刹那间观其穿着身形,应就是妙品道长了。自己原本以为离心定难脱身,没想到却被什么尊者救了去。现又听得六凡界竟是这般祸乱天下的存在,他们现在与离心淫贼在一起,这么一搅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天大的事来。

    那僧人欲擒自己,这离心也定不会放过知晓了他秘密的自己,看来以后要小心些了。没想到地犀教、断剑山庄与师父、丁叔的事尚未理顺,现在又冒出这个什么离心、六凡界僧来,再加上个得罪了的度平则,看来自己果然流年不利。可一想到自己也结识了秦王与儒道众多豪杰,却也算大有收获。

    东宫文略见萧子申自沉思,也就不打扰他,自轻声退到外面去了。

    萧子申回过神来后,见东宫文略亦不在了,就站起身来走了走,见腿伤虽有丝痛觉,但已行动无碍,暗叹生死玄观果然不简单。萧子申又拿起一旁放着的太虚剑,不觉轻笑,暗叹自己果然倒霉。在宋州巧手天工买的利剑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现在刚携了这道剑出来,竟就先见了自己的血。只望这太虚剑不要似那利剑般被人带走了才好,这可是三清界的宝贝,可不是那利剑能比的。

    萧子申又出神片刻,就放下了太虚剑,随后亦出了屋子来。到了屋外一看,果然与自己看到的一般无二。这屋前果然搭了许多草棚,草棚皆用数根巨木支撑,四周并无遮挡,棚下种植的尽是各类药草。那药草有些已枝茎干枯,有些仍绿意盎然,自己却大都不识得。

    萧子申见东宫文略在清理周边草药上飘上的积雪,忙也过去帮忙。

    东宫文略见萧子申腿上带伤,哪会同意,就让他进屋去休息。萧子申见清理积雪是不可能了,亦不勉强,就在附近四处慢慢走动。

    过不多时,萧子申见得东宫蝶溪独自回来,忙上前见礼。

    东宫蝶溪回了礼后,道:“腿还疼吗?”见萧子申点点头又摇摇头,续道:“你可别来怪我!三清界事发这么多年,你突然带着太虚剑闯了来,任谁都会起疑的。我没有当场宰了你,你就该谢我恩德了。”

    萧子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话,既不愿感谢她饶了自己小命,也不能说她怀疑的不对。自己与她才相识,话也没说两句,否则倒可以调笑一番。又见东宫蝶溪冷冰冰的,顿时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窘立在哪里,未免尴尬,就道:“你昏睡了许久,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主动带开了话头,如此正好。虽说是给自己弄吃的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比现在这样强,所以就点头应了。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应了,就点头道:“那我先去了,你慢慢走回屋子去吧,小心些。”话一完,就带着一阵香风从萧子申身旁走了过去。萧子申这时方想起,这幽香曾在卫子师、小晚身上闻到过,怪不得觉得熟悉。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虽然冷冷的,但见她亦关心自己,想来为人应该是不错的,未免惹她不快,就依了她言语,随后慢慢往方才屋子行去。

    萧子申在屋里坐了片刻,东宫蝶溪果然就给他端了吃的过来。萧子申本来不大觉得饿的,饭菜香气入鼻,顿时就觉饥饿,忙谢了东宫蝶溪后,就大吃了起来。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吃好了,就问道:“你是如何识得师妹的?”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问来,也就大致的说了说。

    东宫蝶溪听完后,点头道:“如此说来,师妹救你一命,现在你还她一命,原也公平!”

    萧子申没想到东宫蝶溪与他人所思所想竟大不一样!如此性命攸关之事,不是该说一番仁义道德之类的空话么?她倒是直接,就说一命换一命。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只是不自在的盯着自己,就道:“怎么了?不对吗?”

    萧子申也不想与东宫蝶溪纠缠这些小节,忙点头道:“对啊,没什么不对!”

    东宫蝶溪点头道:“那就好!方才我伤了你,就当我欠你的。待那天你受了伤,就来寻我治吧,我再还了你!”

    萧子申一听此言,顿时无语:“你说什么不好,偏来咒我受伤!我受了伤若还能寻到此处来找你治,怕自己都好了;若伤重了,还没到怕就死了,你这不废话嘛!”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只把眼珠转来转去,好像又有些不自在,又问道:“不对吗?”见萧子申又忙点头,就道:“是不是我说什么都是对的?你还有没有一点主见,方才见你应对,不是挺机灵的么?怎么现在看起来脑袋不大灵光?”

    萧子申顿时还嘴道:“你脑袋才不灵光!”

    没想到东宫蝶溪却不生气,只是冷冷道:“这不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对就说对,错就说错;被骂了就还口,被打了就还手,你扭扭捏捏跟个姑娘似的干嘛!秦王殿下说你初入江湖,经验浅薄,方才看起来就不大像,现在倒是比较像些!方才那个是真实的你,还是现在傻乎乎的这个?”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这个毛丫头竟也来教训自己,你老子可都没有的,就算你是子师姑娘的师姐,我也不管了,顿时就回道:“被骂了就还口,被打了就还手,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来怪我!方才你刺了我一剑,我也不要你以后治我伤了,现在我就刺回来吧!”

    说着,萧子申就站了起来,假装要去拿剑吓吓东宫蝶溪。谁知刚走了两步,竟身子一软,眼看就要往地上倒去,东宫蝶溪早闪身到了萧子申身侧,抬起一脚就将他踹到了床上躺下,力道竟无半点差错。

    东宫蝶溪随后走到床边,伸手从萧子申肩侧取出一根牛毛细针,道:“忘了告诉你,本姑娘可与他人不同,可是没骂就还口,没打就动手!你竟想动手,那就再歇歇吧,就当补眠养伤了。”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话一完竟转身就往外走去,忙道:“喂,你先放了我行不行?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可没真想动手!”

    东宫蝶溪闻言,就又退回了萧子申床边,道:“我也跟你开开玩笑,你就休息一会吧!不过,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过你,你可别大呼小叫的,若让我爹发现了……嗯,爹爹待在这里的时候少,定会把你交给我看顾,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若我受了什么委屈……”说罢,就嘿嘿一笑,随后转身掩门出去了。

    萧子申愣愣的看着掩上的房门,又挣扎了一下,见果然难以动弹,也就放弃了,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寻思到“晚”字,却又想到了小晚。这小晚姐姐除了不是冷冰冰的样子,竟与这东宫蝶溪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阴晴不定,一样的爱动手动脚折磨人。想到卫子师幼时曾在生死玄观学医,那小晚也应该是陪在这里的,说不定就是跟了东宫蝶溪学坏的,顿时就打了个寒颤。

    还是不要去惹她,看她制住自己的手法,定是擅长用药、用毒的,要是惹她记恨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自己又不能真对她出狠手,那岂不是只有吃亏的!

    萧子申胡思乱想了片刻后,竟可以动了,顿时一喜,刚起身坐了,却听得门开之声,抬头一看,又是东宫蝶溪回来了,顿时就往床里略缩了缩。

第一百五十三章 阴阳两分

    东宫蝶溪看着坐在床上的萧子申,点头冷冷道:“不错,看来这药的反应、时辰没有半点差错,如此就好!”

    萧子申听东宫蝶溪的意思,竟是拿自己试药,又见她伸手往腰间的荷包里掏去,顿时一颤,道:“喂,大小姐,你可别玩了,我真要喊了!”

    没想到东宫蝶溪却是摸出了一个小瓷瓶,随后倒出了一个白色的小丸子,把手往萧子申眼前一伸,道:“你吃么?甜的!”见萧子申使劲摇头,就哼道:“怕毒死你么?”说着,就横了萧子申一眼,随后自塞到嘴里吃了起来,收了瓶子后,又转身掩门出去了。

    萧子申想了想,为防万一,还是去待在东宫文略身旁妥当些,谁知那疯丫头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萧子申刚走到门旁,正要伸手拉开门,谁知门又从外推开了。只见东宫蝶溪伸进头来,道:“忘了说了,方才你吃的东西里多放了些东西,可不能吹风的,你就好好的在屋里暖和吧。方才一脚踹你到床上,可是为了你好,为了防你不小心出门摔倒的,可不是为了欺负你。刚我给你解药你又不要,可别又来怪我!”话一完,又关门走了。

    萧子申想:“我才不信你鬼话!”随后就拉开了门,正要抬脚出去,谁知冷风一来,果然头晕目眩,就要往地上歪去。萧子申一惊,忙伸手急掩上了门,顿时就好了。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果然不是来唬自己的,顿时就只好垂头丧气的回了屋内坐下。百无聊赖之下,就静下心来,自修炼太公武经。

    过了多时,萧子申行功毕,就呼了口气,睁开眼来。谁知睁眼一看,竟有一颗瞪着双眼的头,就在自己眼前三四寸处。没有意料之下,萧子申顿时吓了一跳,就带着椅子往身后倒去。

    东宫蝶溪忙伸脚勾回椅子,道:“你见鬼啦?本姑娘有那么吓人么?”

    萧子申瞅了一眼东宫蝶溪,想:“我惹你不起,还不能躲么!”这么想着,就抬脚往屋外行去。刚把手伸到门边,却又缩了回来。随后转过身来,瞪了东宫蝶溪一眼后,又回椅子坐了。

    东宫蝶溪也不管他,就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道:“药效已经过了,来吃晚饭吧!”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如此说,怕她又是来捉弄自己的,就半信半疑的往东宫蝶溪瞧去。东宫蝶溪拉开门后,萧子申见天已黑了下来,看来应真是吃饭时辰了。那东宫文略若还在,东宫蝶溪应该不会再耍什么花样。想及此,也就起身随了东宫蝶溪出去。

    萧子申随了东宫蝶溪到了隔壁屋子后,见东宫文略正在摆放碗筷,忙过去见礼了。

    东宫文略笑道:“子申师侄,今后一段时间,怕是会经常在一起,也不必如此见外,那样岂不显得生分,随意些就好!”说着,就拿了碗去给众人盛饭。

    萧子申哪能让一位前辈来给自己盛饭,忙上前去抢。谁知东宫蝶溪早一把从东宫文略手里夺过碗,瞪着萧子申道:“脏也脏死了,坐着吧!”

    萧子申这才想起,好像自己真没洗手,就摊开手略瞧了瞧,忙就讪讪的缩了回来。

    东宫文略一把拉了萧子申坐下,轻笑道:“坐吧,别管那丫头,今日叫她给你赔了礼,她正在气头上,明日就好了。”

    萧子申想原来如此,我说又没得罪她,为何竟给我脸色看,又是下药又是动针的,竟是为了这事,也太小气了。想着,就往东宫蝶溪瞧去。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瞧来,又瞪了萧子申一眼,随后做了个挖眼珠子的手势,吓得萧子申忙别开了头。

    吃饭时,萧子申见东宫蝶溪不住瞪来,大不自在,就不看她,只把身子侧到一边吃。

    饭后,东宫文略果然如东宫蝶溪所说告辞离去,只吩咐东宫蝶溪好生照顾他。

    东宫蝶溪看着摇头叹气的萧子申,道:“怎么?那些大户人家的男子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伺候,现在本姑娘又不要你例钱,好像还委屈了你!”

    萧子申看着东宫蝶溪,讥道:“若那些大户人家买了你去伺候,不出一天怕就鸡飞狗跳,三五天就得家破人亡了!”

    东宫蝶溪点头道:“那行!既然你嫌弃一天不够,本姑娘就多陪你玩几天吧,反正这毒药、毒草、毒虫多得是。”

    萧子申还真怕东宫蝶溪再折磨自己几天,忙去陪了不是。

    东宫蝶溪也不理他,一边往自己屋子走去,一边道:“你可记紧了,这屋子附近随你怎么逛都可以,远处山前山后可不要去,到时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萧子申一惊,忙追上了东宫蝶溪,问道:“东宫姑娘,那山前山后为何不能去?”东宫蝶溪见萧子申问来,就停下脚步,冷声道:“这是什么地方?”萧子申道:“生死玄观啊!”

    东宫蝶溪又问道:“生死玄观在什么地方?”萧子申应道:“黄泉谷啊!”

    东宫蝶溪冷冷一笑,就伸手弹了弹萧子申肩头,道:“这不就对了!一入黄泉谷,阴阳两离分!这边自能好好活着,哪边嘛……就只有去见列祖列宗了!”

    萧子申顿时惊道:“那如果是熟人或无辜之人呢?”

    东宫蝶溪回道:“我们自会接应,若中了毒,也自会救治!你放心,一时半刻可死不了,有的是时间!说不定你运气好,遇上了那奇毒,就是痛苦个三五十天也不见得死得了!”说着,又盯着萧子申,沉声道:“萧师弟,想不想试试?别人就是想试,我还舍不得呢,对你倒可以照顾一番!”

    萧子申忙退后了几步,摆手道:“别别别,你饶了我罢,我没那福分!”说着,又觉不对,道:“你怎么唤我师弟?你看起来应该比我小吧,东宫师妹!”说到“师妹”两字时,就暗暗提高了声量。

    东宫蝶溪哼道:“你才入门几天?竟就想充大王!若你真要按年龄排来也行,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面,本姑娘对师弟、师妹一向照顾,至于什么师兄、师姐的嘛……嘿嘿,自是另一番‘照顾’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吧,到时可别来怨我!”说罢,又转身往前走去。

    萧子申又追了上去,道:“师姐,师姐,看你老人家说的……”东宫蝶溪听得“老人家”三字,顿时又停下脚步,转身喝道:“你说什么?”

    萧子申见真惹动了东宫蝶溪怒气,就趁夜急纵入黑暗中去,连道歉话语也不敢说了,生怕被东宫蝶溪识准了方向杀来。

    萧子申躲了片刻,见没了声息,就悄悄的回了屋子去。到了屋前,小心的开门一看,见东宫蝶溪不在,顿时就松了口气,忙一步跨了进去。

    萧子申刚抬手准备关门,只听得门后一声道:“回来啦?”顿时就吓了一跳,不是东宫蝶溪又是谁!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已伸手强关上了门,又冷冷的瞧来,忙道:“师姐,你就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

    东宫蝶溪伸手拍了拍门,道:“若方才你开门过重撞到了门后的我,那就旧账、新帐一起算,看来你运起不错!”

    萧子申闻言,顿时就瘫坐椅子上,道:“师姐,你这样玩,我迟早得死在你手里!”

    东宫蝶溪道:“放心,为了师妹能多活几天,死是不会让你死的。至于会不会残,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萧子申忙道:“若我残了,子师姑娘也会生气的!”

    东宫蝶溪冷笑道:“不让她知晓不就行了!把你的眼睛闭上吧,我要给你换药。”萧子申疑道:“换药为什么要闭眼?你可别又耍什么花样来害我,我得仔细看着!”

    东宫蝶溪哼道:“你看得明白么?本姑娘给你换药,就不得不瞧瞧臭男人的脏腿,你若看着,我就会害羞,我一害羞,说不定就拿错药了。你若愿意看,那就慢慢看吧!”

    萧子申忙道:“这点小事,怎么能劳动师姐呢!你把药留下,我自己来吧!再说,金疮药我自己也有呢,怎敢浪费师姐的药!”

    东宫蝶溪道:“你那也配叫做金疮药,别来让我笑话你!”说着,就把药仔细调好了,随后放到茶几上,道:“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回去休息了。除非见鬼了,否则别来烦我!”话一完,就转身开门出去了。

    萧子申瞧着东宫蝶溪的背影,暗想:“你直接说无论有什么事都别烦你不就得了,还什么‘除非见鬼了’,我看你才见鬼了!再者,我的金疮药可是子师姑娘给的,怕就是你们的方子,嘿嘿……”

    次日一早,萧子申刚起身洗漱了,见东宫文略陪着一位老者过来,眉宇间与东宫文略有几分相似,暗道应是生死玄观的观主了,就过去揖礼拜见。

    东宫元化一边扶了萧子申,一边问道:“听说你昨日被丫头刺伤了腿,好些了吗?若要去暗洞,会不会有碍?若不方便,我们再等几日亦无妨!”

第一百五十四章 终归一途

    萧子申见东宫元化开口关心自己伤情,正待回话,却闻得一边行来的东宫蝶溪道:“爷爷,这臭小子皮糙肉厚的,那就这般不禁了!”

    东宫元化闻言,先对萧子申抱以歉意的微笑,随后看着东宫蝶溪,喝道:“你这是对客人该有的态度?真不像话!你昨日问也不问清楚就动手,幸好子申伤的不重,否则我就扒了你的皮!”

    东宫蝶溪回道:“是是是,我不像话,所以早点也没做,你老先回去吃了再过来吧!”

    萧子申见东宫元化又要发怒,也怕东宫蝶溪再来寻自己晦气,就忙道:“太师叔,原也是我的不是,与师姐是没有相干的;何况也只是小伤,昨日就行动自如了。师姐又尽心照顾我,若太师叔还要骂她,我可就没脸再待下去了。”

    东宫元化拍拍萧子申肩头,又对东宫蝶溪道:“你看看,子申多懂事,你可学着点。你再这样下去,我非得气死不可!”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脸色更见冰寒,又不住往自己瞟来,忙拉了东宫元化往屋里去,道:“太师叔,还是屋内坐会吧,外面风寒。”

    几人吃了东宫蝶溪做的早点后,东宫元化又吩咐东宫文略拿了一块一尺半宽、长约七尺的厚实木板,自己则拿着那带过来的小包袱,与萧子申、东宫蝶溪一起往暗洞去。

    萧子申领着几人到了石洞出口处下方时,东宫元化瞧着半壁的石洞,叹道:“没想到师兄竟离得这样近,却为何又不托梦来告知师弟一声,也好让师弟早些尽点心意!”话一完,就伸手提了萧子申、东宫蝶溪二人,轻身一纵,瞬间就到了洞口。

    萧子申三人入了石洞后,东宫文略方纵身上来。东宫元化从包袱里拿出火把引燃后,就交与了萧子申前方引路。不多时,几人就到了当初萧子申跌落的暗洞内。

    萧子申指明方位后,东宫元化运起功力一掌按向石壁,道印闪耀下,顿时就现出了石洞来。东宫元化瞬间冲进洞内,略一瞧后,就急步行到了太初真人的道躯旁,刚叫了一声师兄,随后就哭跪了下去。

    萧子申见东宫文略与东宫蝶溪亦随东宫元化跪了下去,自己也忙随后跪了。

    几人磕了几个头后,东宫元化叫东宫文略拿好了火把照明,自己就从包袱里取出了一副精丝冰甲手套带上,随后说了声:“师兄,师弟失礼了!”就小心的把太初真人扶住平躺在了地上。

    东宫蝶溪见状,正要去帮祖父从包袱里取灸针,谁知东宫元化却喝道:“你们稍退一些!”见萧子申几人在不解中都依言退远了些,东宫元化就颤抖着右手从太初真人的干枯头颅上略擦下些凝物,随后放到鼻子前一闻,顿时就色变道:“竟和太祖皇帝所中之毒一样!”

    东宫文略顿时上前道:“爹,确定吗?”

    东宫元化点头道:“当年太祖皇帝驾崩后,为父查验多时,绝忘不了此毒!随后江湖中并不见再现,我也就慢慢淡了,没想到之前竟在三清界用过!”

    萧子申接道:“太师叔,我听太常侯说,太祖皇帝中毒后并未有反应就驾崩,可见此毒厉害非常,顷刻毙命,那为何真人能逃到这里?”

    东宫元化道:“应是剂量问题!此毒如此了得,定是极其稀有,三清界弟子众多,若要毒杀全派,就只有在饮、食中下毒,毒一稀释下,功力精深者,定能坚持一段时间!可只毒杀一人,那就方便得很了!”

    萧子申虽听尚书台说了,仍就问道:“前辈也不知晓来源么?”东宫元化摇头道:“我不知来源,亦不知配方,但现在已能化解!”

    东宫元化见萧子申不解,就解释道:“只要分析出了毒中所含成分,一一针对之下,再仔细实验,就可寻出化解之法。我举个例子,木炭与煤都含有同一种东西,若这种东西是毒的话,那么中了此毒之人,只要去化解这种东西就行了,而不必去管他是因为木炭还是煤中的毒!解毒的原理就是如此,重要的是能解出毒中所含成分,至于这毒是什么做的,对解毒来说无所谓。当然,若是要追查凶手来源,这就需要全面了解了。”

    萧子申听得暗暗点头,怪不得生死玄观医术冠绝天下,就这解毒之“道”,就不是别人能比得了的。世间医者,基本上都是去记住什么药治什么病,而从不去过问这药为什么能治这病。生死玄观却是从“为什么”入手,那自然就非他人能及。

    萧子申顿时就茅塞顿开,其实这与武学之道亦是相通。我们只要知晓了一招一式的破绽,那么无论是用刀枪剑掌的哪一种,都能够破解这招式,而不是说我是用刀破的,那用剑就不知如何入手了,这类武学上的庸才与庸医在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萧子申想及此,就对东宫元化一揖道:“多谢前辈教诲!”东宫元化含笑点头道:“看来你有所得了,悟性却也不差!”说着,就瞧了东宫蝶溪一眼。

    东宫蝶溪见祖父瞧来,就脸红道:“我早就明白的!”东宫元化道:“你用了多久?子申用了多久?我看子申的悟性怕不在尘泱之下!”

    东宫文略顿时惊道:“子申竟比得了尘泱?”东宫元化道:“比不比得了我也不知,反正不差就是了!”东宫元化话一完,东宫文略父女看萧子申的眼神顿时就有了丝羡慕之意。

    东宫元化随后吩咐东宫文略放好木板,又小心的将太初真人放上去,仔细的用四条黑纱缠好后,又为太初真人盖上了白布,方去壁上看太初真人留下的言语。

    片刻后,东宫元化突然放声大笑,直笑得眼泪又滚了出来,方咬牙切齿道:“战天讳、兵解上人、是非枭境,好,好得很,老夫正闲得慌,你们既然用此无耻手段,也就不要来怪老夫卑鄙了!”说到此,又转头对东宫文略道:“文略,待安葬了你师伯,为父就要进京了。三清界与此毒之事,需得与儒圣、英国公及殿下他们好好研讨一番。若为父回不来了,生死玄观就交与你了。”

    东宫文略没想到东宫元化竟说出如此不吉利的话来,顿时惊道:“父亲!”

    东宫元化摆手道:“不用说了!对手非同小可,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况且此毒先后针对三清界与先帝而来,为防万一,我也需留在京里策应。”

    东宫文略知晓父亲说一不二的性格,顿时就不再解劝,只喃喃道:“宰父辛、宰父辛,难道那人……”东宫元化接道:“看来那人应是上元了,那宰父辛多半就是丧命在上元手里!”

    萧子申见东宫元化如此说,顿时以为上元道长还活着,就问道:“太师叔,上元道长他……他……难道……”

    东宫元化拍了拍萧子申,摇头回道:“上元殿主伤重去了!不过,三清界尚有一位传人在京里,而且修为已入化境。你既然决定入我道门,待你入京后,她自会见你!”

    萧子申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帝九诏与卫尘泱等人有三清界武学,原来三清界尚有传人在世,想及此,就问道:“太师叔,修为已入化境,这是什么意思?”

    东宫元化问道:“尘泱可对你说过剑道之事?”见萧子申点头,就道:“三清界那位传人修为已跨入剑道门槛,就连英国公他们也不是对手,她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

    萧子申顿时惊讶不已!没想到英国公竟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天下之人竟然不知三清界竟尚存有如此绝代之人!看来道门果然隐藏得深,这么多年,竟没有透露出半点消息,竟瞒住了全武林之人。看来那人才是太公武经等三清武学真正的来源了,秦王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就算有人查到了帝九诏身上,也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萧子申见东宫元化知晓不少,顿时就问道:“太师叔,你老知不知晓那‘道神识剑’是什么?”

    东宫元化顿时疑问道:“你没见尘泱与度无翼动手?”见萧子申点头,又道:“尘泱与度无翼比拼內劲之时,尘泱剑意凝气重创度无翼,那剑意就是道神识剑了!”

    萧子申仔细的想了想,可他自接了卫尘泱传音后,一心只在阳脉九卷上,只看到卫尘泱与度无翼四掌相接,片刻就度无翼溅血、卫尘泱败退,却并未见到卫尘泱剑气击伤度无翼,所以并不知晓是怎么回事。现在听得东宫元化问起,才知定不寻常!

    东宫元化见萧子申似不大理解,想以他的修为,若非事先知晓是怎么回事,定是不懂的,就道:“所谓道神识剑,简单说来,就是以神识为心,修炼出极其强大的剑意,然后以自身为剑,散发剑气对敌,却并不需要借助招式而自然源发,这也是跨入剑道最基本的先决条件。据我所知,目前只有三清界有如此强大的修行法门。不过,修炼道神识剑需要有极其精纯浑厚的内元及出众的天资方能有成,就是三清界能成者亦不多。你现在功力尚浅,待你功力精深后,以你的天资,尘泱他们定会传你。你现在不要想那么多,只努力精修太公武经便是!”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王再临

    萧子申听了东宫元化之言,方才明白自己想岔了。这道神识剑虽仍是“剑”,却与自己理解的兵器不同。见东宫元化言语间亦有向往之意,以他的修为尚如此,可见道神识剑若修炼有成,定是不同凡响,顿时就兴奋不已。

    就在此时,却听东宫蝶溪讥道:“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

    萧子申闻言,不想惹她,忙就讪讪收了喜色。

    东宫元化顿时喝道:“你这丫头!”见东宫蝶溪不再言语了,就转向萧子申,道:“子申,你说的那转轮命盘在何处,带我们去瞧瞧。”

    萧子申点了点头,就带了东宫元化几人到水潭对面去。几人到了石壁角落后,东宫元化运掌按向石壁,道印一现时,萧子申不敢再看,立马拉了东宫蝶溪衣袖转过身去。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竟来拉扯自己,顿时甩开了萧子申手,脸红道:“臭小子,你拉拉扯扯干嘛?”

    就在此时,东宫元化已收了劲道,应道:“子申是为你好,以你们的功力,最好还是不要见这鬼东西!”

    东宫蝶溪顿时噘嘴道:“既然见不得,这小子怎么不提前提醒?却临近了来拉拉扯扯,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子申正想说:“我不是忘了嘛,可不是存心的!”却是东宫文略先开了口,道:“你这丫头,怎如此没有礼貌,张口臭小子,闭口臭小子!他若居心不良了,怎会只扯你袖子,可见师侄应是一时忘了,还不快赔礼!”

    萧子申听了东宫文略话语,正想着前辈真是懂我,见东宫文略又让东宫蝶溪来赔礼,想起昨日之事,忙摆手道:“前辈,确实是我不对,不怪东宫姑娘的!”

    东宫文略又瞪了东宫蝶溪一眼,才道:“你这丫头,到底怎么欺负师侄了,看他吓得!”

    东宫文略见萧子申只是傻笑,就拍了拍萧子申后,方对东宫元化道:“爹,如何?”

    东宫元化摇头道:“我也进不去!看来转轮命盘之事非同小可,绝不是我们这几脉能应付得了的,待我入京后再说罢。”说完,东宫元化就与众人又返回了大洞。

    东宫元化又看了看太初真人包袱内所遗之物后,就转头问道:“子申,你可看过了?”萧子申不好意思的点头道:“除了那太上无极真图与九九道功不明白外,其余都背熟了!”

    东宫元化一边放回遗物、又包好包袱,一边道:“那太上无极真图我也不知晓是什么!至于九九道功,乃是三清界极其高深的奇门道法,像这暗洞内太初真人所设的道印,就属于其中的一种。看这道法修行法门,却需要运使太公武经方能见得字迹、图形。不过,以你目前的修为,还是不要勉强观看,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心法反噬。至于要到何等境界方能自如修炼,我也不大清楚,待你入京后再去问吧。”

    萧子申点了点头,暗道怪不得自己没看到什么,原来却需要运转武经心法的。也幸亏自己没看,否则若真出了事,可就不妙了。

    萧子申见东宫元化又将包袱放回了地上,就道:“前辈,这些心法不带出去吗?”

    东宫元化拿出令牌,摇头道:“我只把这三清界道主令牌带入京去。心法你既背熟了,九九道功京里也有,现在还是先放在此处吧,既安全,也留个退路。待将来三清界恢复元气,有强大的守护之力了,再来迎回吧。”

    萧子申见东宫元化如此说,又想京里仍有三清界主事者,再加之还有帝九诏、卫尘泱等人,自己还是不要随意做主得好,不如就依了前辈之言,也就不说话了。

    东宫元化见诸事已了,就吩咐了萧子申与东宫文略小心的抬了太初真人遗体出去。

    待众人到了石洞外后,东宫元化却又返回了去。正在萧子申不解时,片刻后,只见东宫元化急纵而出,背后却是水流夹杂着寒冰奔腾而来,转瞬又将石洞填满。

    东宫元化轻笑道:“这石洞矮了些,离开春冰化尚有不少时日,为防万一,还是填了得好。待将来要再进入时,就从道山山崖下去吧。”

    萧子申没想到东宫元化行事竟如此周密,自己就不曾想过这些细节,顿时就钦佩不已。

    东宫元化既返回了,萧子申二人又抬起了太初真人,四人就往回走去。

    待萧子申几人快回到草棚时,竟见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站立风中,眼望他方。却是东宫文略的大弟子宣凉!

    东宫文略正低语道:“凉儿竟来了!”见那汉子竟不招呼众人,正自不解时,却见萧子申所住屋子里走出一位僧人来。那僧人头戴五佛冠,身披血红袈裟,手持太虚剑,竟是持国天王!

    东宫元化众人见得持国天王时,顿时脸色大变。既因那汉子被擒,也因太虚剑被盗,更因此人进入黄泉谷竟毫发无损!

    就在此时,持国天王已站在了汉子身后,道:“我还以为等不了多久,没想到你们竟姗姗来迟!”

    东宫文略听萧子申轻声说了就是路上所遇僧人后,就跨前道:“阁下擅入我生死玄观,又擒我门人,盗我道剑,是否太不知礼数了?”

    没想到持国天王竟朗声笑道:“混元太虚剑乃太公祖师之物,向来由三清界护持,什么时候变成生死玄观的了?”

    东宫元化等人没想到持国天王竟开口就道出了太虚剑来历,顿时脸色又变。

    东宫元化顿时抬步向前,道:“我三清之物,就算生死玄观没资格持有,也不是你能擅取的。留下太虚剑,放了我徒孙,今日老夫也可不为难你。否则,我怕你走不出黄泉谷去!”

    持国天王又笑应道:“这黄泉谷还拦不住我,你以为六凡界僧都是吃素的吗?”

    萧子申等人也没想到这僧人竟会堂而皇之的自报来历,正自惊疑时,持国天王又道:“若要我留下太虚剑,放了这汉子,也不是不可以!”说着,就把手往萧子申一指,续道:“你们把他交与我吧,一人换一人、一剑,也不吃亏!”

    萧子申没想到这僧人又是针对自己而来,正要出口,东宫文略却先一步拦下了萧子申,摇了摇头。

    这时,只闻东宫元化大声问道:“凉儿,你怕死吗?”那宣凉虽出不了声,可昂身雪地,神色凛然,岂有怕死之心!

    东宫元化见了,就寒声道:“好,不愧是我生死玄观弟子!老夫既不会用他换凉儿,他日易位,也不会用凉儿换他。我三清门人无论地位高低、年龄大小,皆同等贵珍,岂有为一人而牺牲另一人之理,你也太小看我三清传人了!”

    没想到持国天王竟不在意东宫元化之言,只点头道:“还算不错!这样吧,我也不强人所难,这太虚剑是不想还给你们的了,有本事就来寻我六凡界抢回去吧;至于这小辈道士嘛,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救他的机会!未免别人说我太不近人情,我就给你们两个问题,你们就选一个回答吧,如何?”

    萧子申见东宫父子一时心痛难决,就小声道:“二位前辈,先救下师兄要紧,太虚剑以后再想法子吧!”

    东宫元化咬牙道:“现在也只好先如此了!”说完,就向持国天王问道:“不知阁下乃六凡界的哪一位?”

    持国天王瞧了众人片刻后,方回道:“一百二十年前,四天王之首不是走脱了么?你们说我是哪一位?”

    东宫元化顿时惊讶道:“你就是新任的四天王之首——持国天王?”见持国天王只是冷笑不答,就对众人小声道:“看来太初真人提及持国天王,应该就是想说此事!只是此事三清诸脉均知晓,却为何专门提及,真是奇怪!”

    持国天王见东宫元化与众人小声说话,就道:“有什么要商量的,等我走后慢慢说罢,有的是时间。现在答我吧,换不换人?”

    东宫元化点头冷声道:“你说来听听!”

    持国天王又看了看萧子申,方道:“第一,转轮命盘是否仍在三清界?第二,三清界现任道主在何方?你们选一个看看!”

    萧子申眼珠一转,顿时抢先答道:“转轮命盘已不在三清界!”

    东宫元化听得暗暗点头,萧子申这话本也没有问题,只是取了个巧。转轮命盘现在暗洞中,虽说仍算在三清界传人手里,却也可以理解为已不在原本的“三清界道境”里。如此,也不能说萧子申撒了谎,怪只怪持国天王自己问题不周密。东宫元化没想到萧子申竟片刻就想出了如此机巧的答案,顿时又对他高看了一眼。

    谁知持国天王一听此言,竟怒道:“你们竟丢失了转轮命盘?一群废物!”

    东宫元化见竟被持国天王骂做废物,顿时也不客气道:“三清丢没丢失转轮命盘,与你六凡界的贼秃何干?现在你要的答案已得,就放了我门人吧。太虚剑之事,三清定会寻你六凡界讨个说法。”

第一百五十六章 漫漫归途

    持国天王顿时哈哈大笑道:“三清诸脉曾三次参与围杀六凡界僧众,这次怕也不会例外!既如此,六凡界又何惧你们讨要说法!”

    东宫文略也知三清与六凡界之事定难善了,也不再与他啰唆,顿喝道:“少废话,放人吧!”

    持国天王把剑后背,道:“放心,我说话算数。只是你们二位擅长用毒的高手在此,我有点怕,需得你们退远一些。”

    东宫蝶溪道:“你个老贼既能进来,还会怕?”

    持国天王道:“那可不一样!外面的毒海药林是死的,总有法子!现在这两位可是活的,再加之修为不凡,若把毒使出来,我可没有把握活命!”

    东宫蝶溪哼道:“既会怕,还敢来送死?”

    持国天王笑道:“所以我才先拿个道士在手里!那要不这样也行,既然你们不想退,那就我带着这道士先退一段如何?”

    东宫元化却怕此人带着宣凉退去会伤了他,就道:“等一下!你既不放心我们,我们也不放心你,那就各退一步,我们两位年长的退走一人如何?如此,想必阁下也不会再担心了吧?”

    持国天王想了想,点头道:“如此也行!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能在我手里走上十数招,看来也颇得你们看重。我丑话说在前面,最好别来耍什么花样,否则我就先废了你们的得意门徒!”

    东宫文略见持国天王同意了,就向东宫元化微一点头,随后轻身退去。

    持国天王见东宫文略依言退了,就看向萧子申,道:“小子,回去转告你们道主,若想寻回太虚剑,就去汴京等我消息,我会再寻你!若不依我言,既然你们已丢了转轮命盘,那太虚剑也一并失了罢!告辞!”话一完,竟就飘身疾退而去。

    东宫元化见持国天王退得离宣凉已远,就哼了一声,纵身急追上去。

    谁知持国天王哈哈一笑,顿时拔剑出鞘两分,一道剑气直往被制住的宣凉而去。

    东宫元化大惊之下,忙纵身到宣凉身后,抬掌阻挡剑气。待剑气散后,已失了持国天王踪迹。

    萧子申望着远去的持国天王,暗想:“我也真是乌鸦嘴,太虚剑竟真又被抢了去,这下可如何是好!他说要见道主,汴京倒是正好,可秦王万金之躯,尚要应付战天讳一伙人,难道再让他去与六凡界周旋?”

    就在萧子申思绪飘飞之时,东宫元化已抬手解开了宣凉穴道。宣凉脸上顿时红潮涌起,抬嘴就吐出一口血来。

    东宫元化没想到宣凉竟受了伤,方才却没看出来,也不知那持国天王到底是使得什么法子掩盖的,顿时就惊道:“凉儿,伤得重不重?”抬手把脉时,见宣凉脉息正常,方松了口气。

    宣凉摇头道:“太师父,弟子没事!弟子方才伤后被制,却是那僧人运劲将一口淤血逼到我喉咙上,却把我伤势治好了,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意!”

    东宫元化疑问道:“是他治得你的伤势?”见宣凉点头,顿时自语道:“奇怪!”

    这时,东宫文略亦回转了来,随后来到东宫元化身旁,道:“爹,六凡界之人怎知晓我黄泉谷出入之法?”

    东宫元化摇头道:“为父亦不知!想来三清与六凡界数度争斗,或许他们当年知晓了方法也不一定,看来我们以后要仔细了。待你师伯丧事毕,我上京后,你们仔细的把外面的毒花毒草做些调整吧,排出其他的混毒阵来。”见东宫文略点头应了,就道:“走吧,把你师伯抬到正堂去!”

    萧子申又与东宫文略一起抬了太初真人往谷内深处而去,不多时就来到了真正的生死玄观。萧子申见观内外已挂好铭旌、丧幡等,整个观内已是丧礼氛围,暗想怕是从昨儿就开始准备了。

    随后众人将太初真人停灵后,就按了习俗操办起来。

    太初真人下葬后,东宫元化交代完了诸事,就独自上京去了。本来萧子申亦想同去,却被东宫元化以带着萧子申走不快为由拦了下来,只吩咐他好好修炼。萧子申仍就与东宫蝶溪住在外面打理药草诸事。宣凉也不时前来与萧子申说说话,也帮二人做些事,不多日就成为好友。

    日月如梭,转眼已是春暖雪化之时。

    这一日,萧子申正与东宫蝶溪收拾包袱,却见东宫文略与宣凉同来,忙请了屋内坐了。

    东宫文略坐下后,道:“子申师侄,你们一路定要仔细留意,那六凡界始终令人放心不下,我担心路上他们会寻你们麻烦。”

    萧子申点头道:“师叔放心吧,我们另走一条远路便是。六凡界僧人虽修为高深,可他们毕竟人少,也不可能顾得过来。何况,他们应也有其他诸事,也不可能时时只盯着我们三清弟子。”

    东宫文略道:“话虽如此,但他们来神州已数月,也要防他们收了他人、他派为己用,你们多注意便是。”说着,又对东宫蝶溪道:“丫头,这上京路途可不比家里,你可不要再折腾子申,以免予他人可乘之机,凡事同心同力才好。”

    东宫蝶溪应道:“爹,我又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你都唠叨几次了!那个……师弟江湖经验浅薄,你叫他路上听我的话吧。”说着,就得意的看着萧子申。

    没想到东宫文略却道:“不要胡闹!子申江湖经验再浅薄,也比你从未有江湖经验不知强了多少倍。何况子申心思缜密,你一路听他的安排就是,不要耍你的小姐性子。还有,我说过多少次了,三清除了本门弟子,诸脉之间都是依年龄而定,子申比你大,你要叫师兄。连这点小事你也要计较半天,我可不大放心,我看,你还是别去京里了,就留在谷里打理药园吧。”

    萧子申本想说这样最好了,可一见了东宫蝶溪阴沉脸色,忙就转了口,道:“师叔,师兄、师弟也是一样的,师姐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入门迟了许多,也没有关系。你不说路途或有凶险嘛,有师姐在,也有个照应,我还指望师姐护着我呢,你就让她和我一起去吧!”

    萧子申话一完,见东宫蝶溪脸色果然就好了,就舒了口气。

    东宫文略见萧子申不在意,也就不再多言,道:“丫头,别忘了你入京本意,定要照看好你师妹,尽量别出什么岔子。至于寻药之事,殿下、尘泱和子申他们会处理,你就不要去添乱了。还有,你爷爷入京许久,也没来个书信,你可不要也如此,可要时常联系谷里,让我们知晓情况才好。”见东宫蝶溪点头应了,就对众人道:“走吧,吃酒去,今日可要一醉方休!”

    翌日,萧子申与东宫蝶溪就辞别了东宫文略等人,随后联袂往汴京而去。二人一路小心翼翼的提防六凡界之人,却并未有遇上,多日后,二人就入了京西路境。

    萧子申瞧着正烤着山鸡的东宫蝶溪,道:“师姐,待过几日,到了安州后,我们就去寻安抚使裴二哥。也趁机好好的休息几日,这一路心惊胆战的,连觉也不曾睡好。”

    东宫蝶溪点头道:“既然你熟识,又是儒门之人,那就去见见吧。他如此年轻就成为经天纬地六儒宗之一,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何等的英雄人物!”

    萧子申嘿嘿道:“你若想见英雄人物,那卫公子才是排第一的,你不想见见?”

    东宫蝶溪横了萧子申一眼,道:“那卫大少爷以前来谷里见师妹的时候,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我辛苦种植的药草,我真恨不得宰了他去。可他修为太高,连爹爹都忌惮几分,否则我定让他哭着回南海情天去。”

    萧子申顿时奇道:“师姐,你不会使毒么?那样也不是卫公子对手?”

    东宫蝶溪摇头道:“那时我学得还不多,运用也不熟练,何况他修为比我高太多,我根本连他边都摸不到,如何能是他对手!这次进了京,若他在京里,你定要帮我一起出口恶气!”

    萧子申忙摇头道:“师姐,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敢!再说,现在卫公子的修为更见超卓,就是那度无翼也不一定是他对手,就我们两个,塞牙缝都不够的!”

    东宫蝶溪哼道:“今时可不同往日,以我现在使毒的本领,未必就怕他,若你再搭把手,定能制住他。我定要报了当年之仇,方能消了心头之恨!”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气哼哼的模样,想了想,就问道:“师姐,你该不会……”东宫蝶溪疑问道:“不会什么?”

    萧子申清了清嗓子,方道:“师姐,你该不会欢喜上了卫公子吧,这人常有因恨生爱的!”

    东宫蝶溪抬起山鸡就戳了萧子申一下,脸红道:“放屁,我会欢喜他,我恨不得宰了他好不好!再说,什么狗屁因恨生爱,那是因爱生恨好不好!”

    萧子申忙笑应道:“对对对,我说反了,师姐是因爱生恨,不是因恨生爱!”

    就在东宫蝶溪气恼欲发作时,只听远处一人道:“我可不喜欢因爱生恨,因恨生爱倒是勉强可以接受!”

第一百五十七章 气怒攻心

    萧子申没想到自己二人只顾说话,竟连有人靠近了亦不知,忙转头看时,却是度平则与星痕二人带着淫笑慢慢行来!

    萧子申见是是非枭境之人,又与这两人有仇,又见他们瞧着东宫蝶溪眼露淫光,顿时就眉头暗皱。

    东宫蝶溪虽见那二人眉眼下贱,却并无识得,又不知深浅,就向萧子申低声问道:“师弟,这两个小贼是什么人?”

    萧子申一边起身将东宫蝶溪护在身后,一边道:“原来是是非枭境的圣子与耀星使者大驾,看来我们倒真是冤家路窄啊!”这既招呼了来人,又答了东宫蝶溪疑问,更道出了与他们有过节,可谓一举多得。

    度平则却看也不看萧子申一眼,只盯着东宫蝶溪道:“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去年刚与武月苓那贱人分了手,现在却又搭上了另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你若老老实实的把这妞儿送与我们耍耍,或许我就不与你计较武月苓之事了!”说完,就与星痕畅笑起来,就似萧子申二人已是网中鱼、笼中鸟一般!

    萧子申虽从月盈、武月苓处听说了是非枭境的不堪,却没想到他们竟将淫行也能光明正大的说将调笑出来,又见他们竟来调戏东宫蝶溪,再加上三清界之事,顿时就对是非枭境恨之如骨了。暗想你们可不知你萧大爷已今非昔比,既然六凡界没见,今日就拿你们试试也好!

    萧子申想及此,刚要动手,谁知东宫蝶溪听了度平则淫语,已忍不住纵身前去,抬掌就向度平则二人拍去。

    星痕见东宫蝶溪孤身纵来,就一边上前,一边调笑道:“姑娘何必心急呢,这长夜漫漫,咱们可有的是时间,也不急在一时嘛,我看还是先培养培养感情才好。”话一完,九耀幻身已施展出来,直往东宫蝶溪而去。

    萧子申并未见过东宫蝶溪动武,也不知她修为如何,怕她有失,忙随后接应而去。

    度平则见萧子申随后赶来,就嘿嘿冷笑,随后往萧子申方向拦截而去,道:“小子,你就不要去打搅他们二人亲近了。正好那一剑可是让度某受尽了苦楚,今日就慢慢的还与你吧。”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与星痕已快靠近,顿时又气又急,虽离得度平则仍有两丈,却早提起了功力,抬起双掌就向度平则拍去。

    就在此时,却听得星痕一声惨哼!

    原来在东宫蝶溪与星痕刚要对上掌时,星痕瞧着东宫蝶溪柔荑,心动之下正要出言调戏。就在此时,一根牛毛细针突然从东宫蝶溪指间电闪而去,功劲力贯下,瞬间刺入星痕右掌。星痕吃痛手一麻时,顿时又被旋身而起的东宫蝶溪踢飞远去。一个大意之下,顿时就叫出了声来。

    度平则听得星痕叫声,一时分神,此时萧子申双掌已临,度平则忙起掌相迎。可度平则反应慢了半拍,再加之对萧子申修为估计不足,顿时就被萧子申一掌震退两步。

    就在度平则后退时,东宫蝶溪已借了方才脚踢星痕的力道,极速回身来助萧子申,顿时就迎上了后退的度平则。东宫蝶溪恨极之下,饱聚功力的一掌顿时就拍在度平则后背。度平则大意之下,虽急运功背部硬抗,却仍是内息翻涌不已,顿时又被东宫蝶溪拍得往萧子申厉掌撞去。

    就在此时,度平则终于冷静下来,就侧身急速运劲使出不动明王,双掌一排,顿时浑厚沉岳之劲急挡萧子申二人。可度平则终究招式未曾圆满,威力大是不足,如何挡得住萧子申二人联手一击,顿时就被二人一掌击退。度平则后退间,翻涌内息再也承受不住,顿时就溅出血来,忙脸现惊色急退。

    星痕见自己右手掌已泛起黑气,又失了知觉,顿觉不妙,忙抬指封住穴道,急往败退的度平则纵去。人尚未到,却听得度平则道:“我背上似是中了毒,快助我封了穴道!”星痕忙又去襄助度平则。

    本来东宫蝶溪自幼受得乃是光明磊落的侠义大道之教,生死玄观虽毒功名扬武林,除非与对手差距极大,否则绝不会随意使出此等下三滥的手法。但今日面对的是度平则、星痕此等邪恶之辈,再加之是非枭境参与了三清界之事,又更添了东宫蝶溪恨火,所以一出手就不留情。不过,生死玄观亦不制研剧毒,因而都是一些不致命之药,但对敌逃生却是有些益处的。

    东宫蝶溪见星痕停下来为度平则封穴,忙就摸出两颗药丸,随手递了一颗给萧子申,道:“师弟,快吃了!”

    萧子申明白,度平则二人之所以被伤,并非是不敌自己二人,相反,他二人修为均在自己之上,只不过败在大意与东宫蝶溪之毒。东宫蝶溪为防万一,怕会使用大范围之毒,所以先吃个解药,忙就伸手接来吃了。

    星痕为度平则封穴制住毒气扩散后,度平则就看向东宫蝶溪,道:“好你个贱人,如此手法,又与这小子一起,若我没猜错,应是生死玄观之人吧!那也正好,就一并擒了你去。”

    东宫蝶溪见度平则贱人骂来,大是气恼,顿时就怒回道:“好你个畜生杂伦交出来的野杂种,你这不知是度无翼还是度千寻造出来的孽畜,也敢来骂你姑奶奶,信不信我再送你回你家昊天的肚子里去!”

    萧子申顿时一惊,却又对东宫蝶溪刮目相看了!自己也就闲来无事时对她提起过是非枭境那些恶心的龌龊事,没想到她一怒之下,竟当面骂了出来,真乃女中丈夫也!

    东宫蝶溪这一骂,不仅将度平则气得七窍生烟,就连旁边的星痕都打了个冷战!

    度平则顿时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贱人,待我擒了你去,定要让你个贱人尝尽万千男人,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东宫蝶溪顿时脸红骂道:“你个野畜生,你那死鬼老娘就是尝尽了万千男人才造出你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肮脏东西来吧,还不滚回你万千个老子的下流窝里去,却来你姑奶奶面前丢人现眼!”

    是非枭境虽自己能做那有违伦常之事,可也是不许旁人说三道四的,现在东宫蝶溪当面抖露出来,度平则顿时就怒吼道:“星痕,先废了这贱人!”话一完,星痕尚未反应过来,度平则已失心疯一般纵向了东宫蝶溪。

    东宫蝶溪一边伸手摸出精丝甲套戴了,一边吐舌道:“真恶心,可别脏了手!”顿时又气得度平则一个踉跄。

    萧子申刚抬掌接住度平则雄掌,度平则正欲运劲逼退萧子申时,东宫蝶溪已从萧子申身侧疾闪而出,抬手细针又甩向度平则而去。

    度平则一惊之下,急忙收劲往后闪退,顿时就被萧子申借势一掌震退。度平则虽反应及时,却仍未躲过东宫蝶溪毒针,顿时左臂一阵麻感,忙又抬指连点封住穴道。两番中毒之下,加之心里惧意又起,顿时战意、战力大减。

    度平则刚一败退,星痕就疾速闪身前来,左手使出摘星手,往萧子申连拍而去。

    萧子申见度平则中毒心惧之下,加之又要防备东宫蝶溪暗中毒手,已渐不敌东宫蝶溪,就渐放下了心来。就一边使出阳脉九卷挡住星痕,一边讥讽道:“耀星使者,我已修为大进,你却来让我一只手,多不好意思啊!”见星痕只专心攻向自己与不时防备东宫蝶溪的暗算,却并不答话,又道:“星痕小儿,去年你差点要了你萧大爷的小命,就似我差点要了你家狗屁圣子的小命一般,他既然记得这般清楚,你萧大爷怎么可能忘得了呢!我提醒你可得仔细了,说不定我一不小心就把剑插向了封人笑大刀的位置!”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星痕见萧子申竟提起自己在南海情天战败之辱,顿时就怒火攻心,功力饱提正要使出拈花摘叶时,却闻得东宫蝶溪道:“星痕小儿,看针!”星痕吓得身子一抖,正欲侧身看时,大意分神之下,却被萧子申一招太一三阳拍中右胸,顿时血气翻涌而退。

    萧子申哪会放过如此良机,顿时双掌势猛而出。星痕中掌在先,又是单手迎敌,顿时就被萧子申逼得步步后退。

    星痕却不知,方才东宫蝶溪全力应对度平则,哪有空闲来看萧子申与星痕的争斗,也只不过就随意的那么一喊,只希望星痕心惧之下能帮到萧子申,没想到时机却也刚好。

    萧子申击退星痕之后,眼看离度平则不远,顿时就抽身闪攻向度平则。

    度平则中毒单手之下,又要时刻防备东宫蝶溪暗手,应付起来本就大为吃力,现在萧子申加了进来,顿时就不敌,一个不小心,右臂又被东宫蝶溪按入了毒针,霎时双手不听使唤之下,被萧子申二人纵身一脚踹飞数丈,顿时跌倒地上,嘴角溢血。

    萧子申也没想到与东宫蝶溪首度联手,配合竟如此无间,又见度平则与星痕接连中毒之下已战力大减,一时大喜,暗道先斩杀一两个是非枭境的贼子,也算收些利息回来。

    萧子申想到此,就转头对东宫蝶溪一笑。东宫蝶溪冷哼一声,似也明白萧子申之意,抬手数根细针就甩向欲靠拢度平则的星痕。萧子申借了星痕闪避之机,转瞬就到了度平则面前,双掌提起十成功力,一招九九归真全力拍向度平则。

第一百五十八章 意料之外

    正当度平则双脚聚力上扬欲挡住萧子申必杀一击之时,只闻得林后一声冷哼,一道剑气瞬间击向萧子申手掌。

    萧子申大惊之下,忙舍了度平则,就将九九归真拍向剑气。轰然一声,萧子申顿被剑气击退,左手一道血线划出,忙就纵身回了东宫蝶溪身旁。

    萧子申停下身形后,见来人并未趁机再攻,欲知来人是谁,就抬眼望去,却见是汤勉之身背长剑,冷冷行来。萧子申正奇怪,为何汤勉之竟把剑背了背上,再仔细一瞧,只见汤勉之右手衣袖随风飘荡,竟是空的,顿时就一怔!

    汤勉之见萧子申看向自己空荡右臂,顿时恨道:“虽说地阳子那狗贼叛出了道门,但总是你们一脉,今日老夫就先拿你们两个开刀。怪只怪你们运道不好,又与道门沾亲带故罢!”

    萧子申听了汤勉之话语,顿时醒悟。看来这老贼多半是被地阳子道长断了爪子,所以就咬牙切齿起来,心里正偷笑时,汤勉之已拔剑纵来。

    东宫蝶溪在见得汤勉之剑气逼退萧子申时,就知来人远不是自己二人能敌的,忙就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烟筒来。现见汤勉之持剑杀来,就一边喝了萧子申快走,一边揭开筒盖,将轻烟摇晃而出,直往身前飘去。

    汤勉之刚冲到烟雾里,顿时一阵眩晕传来,吃惊下,忙就从一侧绕身追去。就这片刻功夫,萧子申二人已退远了去。

    汤勉之心恨之下,哪肯放过,忙从后急急追赶。萧子申二人见难以摆脱汤勉之,一时也有些心急。

    就在此时,前方却又出现一个全身笼罩黑袍之人拦住去路。那人身后背着一件用黑布包住的物件,看起来与常用利剑一般长短,手里拿着一根三尺枝条,只把黑袍下露出的冷眼瞧向萧子申二人。萧子申二人一惊,顿时就停在了黑袍人身前两丈处。

    萧子申二人刚受惊停下,汤勉之片刻就追了上来,在瞧了瞧黑袍人之后,就嘿嘿冷笑道:“逃啊,继续逃啊!老夫就先宰了你这小子,再擒了这小美人回去好好享用!”说罢,就高声笑了起来,似已胜券在握。

    萧子申刚对东宫蝶溪说了声:“你快走!”汤勉之长剑竟就到了面前。萧子申刚欲抬掌侧拍剑身时,东宫蝶溪早伸出左手抓住长剑,随后右手烟筒直往汤勉之口鼻扬去。

    汤勉之知晓那烟不对,忙就闭息急抽长剑。可东宫蝶溪甲套竟不惧汤勉之利剑,汤勉之力道未使全之下,竟一时抽不出来!就在此时,萧子申已抬掌往汤勉之胸口拍去。

    汤勉之见萧子申拍来,就冷哼一声,持剑左手一荡,顿时就撞开萧子申手臂,萧子申一时就拍在了空处。这时,汤勉之功力直往长剑贯去,东宫蝶溪受劲不住,顿时左手就被震开。

    汤勉之正欲上前再攻东宫蝶溪时,萧子申已从汤勉之身侧急攻而至,一边又对东宫蝶溪喝道:“还不走!”谁知东宫蝶溪只是横了萧子申一眼,顿时又将细针甩向汤勉之。

    汤勉之虽要应付缠斗的萧子申,却仍轻松就击飞了细针。

    东宫蝶溪见汤勉之反应远胜度平则、星痕二人,忙又持了烟筒往汤勉之扬去。汤勉之一脚震开萧子申后,忙又后退了几步避开烟筒。

    萧子申见状,忙近到东宫蝶溪身旁,道:“你把烟筒给我使,你先走吧!”东宫蝶溪气道:“那边还有一个呢,你走个我看看!”萧子申顿时就被堵住了话头。

    就在汤勉之又踏向萧子申二人时,却听得那黑袍人一声轻叹,随后亦抬步向萧子申二人走来。

    萧子申二人顿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当如何!

    就在此时,东宫蝶溪一脚踹向萧子申,直把他踹得往侧方退去,自己也一边往另一侧方奔去,一边道:“笨蛋,快逃啊!”

    汤勉之眼珠一转,瞧了瞧萧子申与东宫蝶溪后,忙转身往东宫蝶溪追去,只把萧子申留给了那黑袍人。

    谁知那黑袍人竟不追萧子申,却是抬脚一步拦下了汤勉之,手中枝条一摆,顿时击向汤勉之长剑。汤勉之没注意之下,顿时就被黑袍人击退数步。

    汤勉之没想到黑袍人竟不是针对萧子申二人而来,顿时又惊又怒,就喝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萧子申二人听得汤勉之喝声之后,顿觉不对,又见声音离得远,不似追来之状,忙就停了下来往身后看去。一看之下,见竟是黑袍人拦下了汤勉之,顿时大为不解。

    没想到黑袍人听得汤勉之质问之声,却并不应声,只功力运起贯向枝条,顿时剑气扬起,一招“三才入道”强击向汤勉之。

    汤勉之见来招凶猛,一时心惊,不敢硬接,忙使出商影舞换,瞬间影影绰绰,不住左右闪避而退。直到退得已远,汤勉之想那剑气应已弱了,方持剑力击而去。顿时一声平地起雷,炸的草石纷飞,汤勉之受劲左手一震,顿时又被击退数步。那黑袍人却只是身子略晃了晃,就又抬步向汤勉之而去。

    汤勉之见黑袍人修为远超自己估计,顿时大惊失色!他却不知,萧子申更是大惊失色,因为黑袍人使得竟是三清真武剑法!三清真武剑法!

    黑袍人走近后,瞬间就与汤勉之战作一团。黑袍人虽用的枝条,可汤勉之既失了一臂,又是不太娴熟的左手使剑,不到二十招,竟就被黑袍人枝条划身而过,顿时前胸流出血来。

    汤勉之见自己不是黑袍人对手,再加之自己战力已不比从前,一咬牙下,顿时就运出商殷剑法最为上乘的成汤九鼎,剑招顿时铺天盖地狂击向黑袍人。

    黑袍人旋身一退,枝条旋划间,剑气充盈而起。随后黑袍人左手剑指一抹枝条,顿时太极道印旋化而出,瞬间自汤勉之铺天剑招中窜升而起,转瞬化为一丈方圆,道印旋转闪耀下,夹带剑气由天狂轰而下,顿时笼罩汤勉之击去。

    就在黑袍人道印冲天而起的同时,枝条又瞬间拄地,剑气又从黑袍人身前由地窜出,顿时只如排山倒海般往汤勉之方向疾速不断而起。只顷刻,黑袍人与汤勉之之间及汤勉之身后,顿时就从地下爆升起了万千剑气,惊天动地之势,正是三清真武剑法的“道天法地”之招!

    此时汤勉之剑招已撞身而来,黑袍人顿被击退数步,左臂被剑气划过,顿时飘出血花,全身气血翻腾,忙运劲压下。

    汤勉之却在天、地剑气夹击之下,顿时全身飘血而出,不待擦尽嘴角血迹,就忙从烟尘土石中疾奔而逃,竟转眼就去远,只留下一路鲜红血迹。

    汤勉之奔逃片刻后,竟遇到了听见动静赶来的度平则二人。汤勉之刚说了声:“快走!”顿时仰天鲜血喷出,随后就扑通一声倒落尘埃,竟是晕了过去。星痕大惊之下,忙伸手提了汤勉之,就与度平则回身急奔逃而去。

    黑袍人见了汤勉之满身鲜血奔逃,也不追赶,只把枝条一扔,略看了萧子申与东宫蝶溪一眼后,连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萧子申上前刚唤了一声前辈,只觉那黑袍人精深內劲狂扫而来,身子被撞得后退时,忙住了口。黑袍人撞退萧子申后,也不再管二人,轻身旋身一退,瞬间就远去了,竟施展的大道风行!

    东宫蝶溪走到萧子申面前,不解道:“什么前辈?你认识他?为何他不理你?”

    萧子申摇头道:“我也不知是否认识他,他刚才使得是三清界的三清真武剑法,你知晓是谁么?”

    东宫蝶溪顿时惊道:“不会吧,没听说过有什么前辈会使三清真武剑法啊,你会不会认错了?”萧子申奇道:“卫公子也不会么?你可别来骗我!”

    东宫蝶溪娇声道:“你个笨蛋,卫尘泱那小子又不是什么前辈,若真是他,难道还会不理我们,又何须蒙头盖脸的!再说,我也没听说过他会啊,我只听说他会子午剑法,可没听说过会真武剑法!”

    萧子申道:“这就奇怪了!难道真有他人学到了三清界的武学?就算太初真人带走了秘籍,万一度无翼他们擒了三清弟子逼问呢?”

    东宫蝶溪道:“大家都中了毒,逼你个头啦!况且,以我三清弟子的气节,什么酷刑也逼不出来!再说,若真是他们一伙的,他这样与是非枭境为敌来助我们,难道不怕内讧出事?爹还说你心思缜密,我看你们都是大笨蛋!”

    萧子申见不住被东宫蝶溪说是笨蛋,就道:“你也就偶尔聪明那么一点点,得意什么!”见东宫蝶溪已把手往荷包里伸去,虽知她不会胡来,但也吓了一跳,忙转了话头,道:“对了,东宫师叔说你从未有江湖经验,可我瞧你打斗经验瞒丰富的嘛,师叔不会骗我玩吧?”

    东宫蝶溪恨恨道:“都是卫尘泱那臭小子,三天两头就来揍我,揍着、躲着不就有经验了!对了,你若不来帮我出口气,待入了京,我就连你一起毒死!”

第一百五十九章 烦扰不断

    萧子申没想到卫尘泱除了糟蹋东宫蝶溪种的药草外,竟还拿她练手,怪不得东宫蝶溪恨得牙痒痒的。虽说也算是帮了东宫蝶溪锻炼对敌经验,但她可不会认同,可自己也不能真去随她胡闹,但也不能直接拒绝再惹她生气,就道:“师姐啊,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看还是等以后再说罢。你看我们两个连汤勉之的衣角都摸不到,更别说卫公子了。若这样去报仇,不过徒挨揍罢了,你说是不是?”

    东宫蝶溪听了萧子申言语,顿时就气馁道:“唉,气死人了!也不知那臭小子是什么东西变的!”

    两日后,萧子申二人就来到了京西路西的利州。这利州乃京西路西部的门户,为治所安州往西的第一大州,亦是京西路入甘陇路的物资聚散之地,商贾往来频繁,颇为热闹。

    东宫蝶溪看着萧子申,道:“师弟,咱们在这里歇息两日吧!”

    萧子申微微摇头道:“还是算了吧,这京西路本就是是非枭境的地盘,这利州又如此繁华,是非枭境定驻有高手的,我们一不小心怕就会着了道儿。反正离安州也不远了,我看咱们买了东西就离开吧。”

    东宫蝶溪瞧着萧子申,只把萧子申瞧得不好意思了,方轻笑道:“你放心,这是乾陵门的地方。那是非枭境多年来与乾陵门联姻,多少还是会给乾陵门几分汤水的,所以就把利州之地给了乾陵门经营,这利州或有些是非枭境的小爪牙,高手应是没有的。正好,你也可以去瞧瞧你的小情人!”

    萧子申疑问道:“什么小情人?”

    东宫蝶溪一边行走着寻找客栈,一边小声回道:“度平则那淫贼不是说你好福气,去年刚与武月苓分了手!你小子竟敢去抢度平则那畜生的未婚妻,胆子倒是不小,真是色胆包天啊!刚好现在万物‘逢春’,你们也就趁机复合了吧,也好给那度贼增添些光彩。”说着,就掩嘴轻笑起来。

    萧子申顿时满头黑线,大不自在,见四周并无人来注意自己二人,就略靠近了东宫蝶溪,低声道:“师姐,你可别胡说。我与那武月苓不过就是认识罢了,是那度平则自己疑神疑鬼、醋坛子打翻了胡乱扣来的帽子,你可别当了真!”

    东宫蝶溪横了萧子申一眼后,道:“你放心,你自去玩你的,我可什么都不知晓,更不会去师妹面前提。你若不大放心,玩过后就宰了那武家姑娘,没人知道。”

    萧子申顿时气道:“喂,师姐,你就是这般看我的?”

    东宫蝶溪回道:“我哪有怎样看你!不是说了么,我什么都不知晓,你不用管我!”说着,就把萧子申往旁边一扯,道:“咱们就住这家吧。放心,咱们要两间离得远远的客房,我不会监视你的,你自己想玩什么就去玩吧。”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只不住胡说而来,也就不再去理她,进门要了两间上房后,也不管东宫蝶溪,自进屋歇息了。

    东宫蝶溪看着萧子申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见萧子申气得不轻,眼珠一转,也自去了客房。

    夜里,萧子申正要休息,却闻得敲门之声。萧子申以为定是那东宫蝶溪来烦自己,就道:“师姐,求求你,就让我好好休息一晚吧!”说了两声,既没有人声,敲门声亦不再响起。萧子申想东宫蝶溪怕是走了,正要躺下,敲门声却又响了起来。

    萧子申想,若不应付一下东宫蝶溪,怕是没完没了了,也就起身去开了门,谁知开门一看,竟是武月苓。

    萧子申忙左右看了看,见走廊上没有人,就一把拉了武月苓进屋,随后关门道:“武姑娘,你怎么知晓我在这里?”

    武月苓坐下后,幽幽道:“我下午出来散心,见你和一个女子进了客栈。那时有丫环跟着我,我不敢来招呼你,所以就趁大家睡下了才出来。刚才你唤师姐,那女子是你师姐么?”

    萧子申倒了杯茶递给武月苓后,点头道:“是我师姐。她说这里不是是非枭境的地盘,归你们乾陵门管,所以我们才准备歇一歇。”

    武月苓顿时惊道:“那度平则还在寻你麻烦么?”见萧子申点头,就脸色一暗,低头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萧子申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就在此时,突然房门被人一掌震开,随后踏进一个蒙面人来。那蒙面人瞧了瞧萧子申二人,也不说话,只是背负双手站在门口。

    武月苓顿时大惊失色,捧在手里的茶杯嘭一声掉落地上摔碎,身子一软,顿时也随了掉落的茶杯跌倒地上。

    萧子申见状,忙一边去扶武月苓,一边问道:“武姑娘,你怎么了?”

    谁知武月苓却躲着萧子申,不让他扶自己,一边又看着门口的蒙面人,颤抖着双唇道:“不……不……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一时无聊出来寻人说话的,我……我……我马上就回去,请你……你不要为难他!”

    谁知蒙面人竟一声娇笑了出来,道:“武姑娘是吧,谁说我要为难他了?”

    萧子申顿时就听出了是东宫蝶溪的声音,这时才松了口气。他方才见了武月苓反应,还以为是乾陵门或是非枭境之人跟踪了武月苓来,一时也吓了一跳,正暗叹倒霉呢,谁知竟是东宫蝶溪!

    东宫蝶溪随手掩上门后,又拉下了面罩,方道:“本来还想着叫师弟带我去乾陵门瞧瞧你呢,没想到你竟自己寻了来。嘿嘿……果然是郎情妾意啊!”说着,就一边往桌旁走去,一边得意的看着萧子申。

    武月苓见东宫蝶溪竟也误会了,就脸一红,忙起身摆手道:“姑娘,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我就来瞧瞧朋友。”

    东宫蝶溪又嘿了一声,方道:“我就说的瞧朋友,可没误会什么。你这么说,难道竟不是瞧朋友,而是另有目的?”说到“另有目的”时,又把俏目瞧向萧子申。

    萧子申叹了口气后,忙道:“好了师姐,你就不要逗武姑娘了!”

    东宫蝶溪道:“不逗就不逗!”说着,又看向武月苓,道:“对了,武姑娘,方才你为何吓成那样?害得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个该遭天杀的混蛋了呢!”

    武月苓见确实是下午和萧子申一起的女子,就放下了心,道:“昨儿是非枭境的昊阳使者来请期,现尚住在门里,我以为是他跟踪了来,所以……”说到这里,又颇觉自己方才的表现丢人,顿时又红了俏脸,忙把头埋了下去。

    东宫蝶溪顿时讶异道:“不会吧,就有这么凑巧!”说着,又瞧向萧子申,道:“你猜猜看,我们是不是真有那么倒霉!”

    这时,只听窗外一人冷笑道:“不用猜了,你们就有这么倒霉!”

    萧子申三人刚反应过来,那窗外之人就一掌拍碎了窗户,随后就翻身进了来。

    东宫蝶溪骂了声:“你个小贼!”正要前去动手。萧子申忙一把拉住了她,道:“你个乌鸦嘴,这家伙就是昊天!”东宫蝶溪惊道:“不会吧!”话一完,就拉着武月苓,与萧子申一同往门口退去。

    昊天嘿嘿一笑,就在萧子申打开门刚跨出去时,昊天已一把抓住了武月苓手臂,随后运劲往后一扯。东宫蝶溪怕武月苓手臂经受不住,不敢强拉,只好随了武月苓一同后退。萧子申见东宫蝶溪二人均被留了下来,一时也不能走了。

    昊天一边紧紧抓住武月苓不放,一边瞧着东宫蝶溪淫笑道:“武姑娘,真是要多谢你啊,若非你引路,我又怎能碰巧遇上这么个美人!方才本使听声音就酥了半边身子,现在一见,果然没让我失望。”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武月苓见了昊天模样,一颗心早凉了,又见东宫蝶溪最多不过桃李年华,如何是昊天对手,忙哀求道:“昊阳使者,你放他们走吧,只要你放过他们,我……我答应你便是!”话一完,眼角两行清泪滑落,顿时心如死灰!

    就在萧子申见了武月苓模样惊觉不对时,却闻昊天哈哈笑道:“武姑娘,你若昨儿就应了我,我又岂会再跟踪你,又岂会闹出这事来。”说着,又瞧着东宫蝶溪道:“看来我与这位美人可真是缘分天定,你说是吧!”

    东宫蝶溪若此时还不明昊天的淫意,那就白长这么大了,顿时就怒道:“果然是一群畜生杂碎,你们都不得好死!”说着,牛毛细针甩手而出,直往昊天而去。

    谁知昊天竟把武月苓拉到身前一挡,顿时细针就没入武月苓身子。

    东宫蝶溪也没想到昊天竟卑鄙至此,顿时气道:“你……你……”

    萧子申怕东宫蝶溪再施毒针误伤武月苓,忙拉住她,随后看着昊天,道:“昊阳使者,你如此对待武姑娘,就不怕度平则知晓后宰了你?”

    谁知昊天竟不惊反讥,道:“小子,看来你是不大懂我们是非枭境啊,这武姑娘迟早都是大家的,只不过是谁先谁后的问题,你以为圣子娶她回去真是做娇妻的?”说着,就抬指一指武月苓,续道:“你问问这丫头,她信不信!”

第一百六十章 自寻死路

    萧子申二人虽早听了是非枭境那肮脏事,可见昊天竟如此不知廉耻的说出来,话语、神态中更有自豪、自喜、得意之感,顿时就恶心的难受。

    就在此时,武月苓竟使出了最后一丝力气,一把甩开拉着她的东宫蝶溪之手,哭道:“别管我,快走啊!”

    东宫蝶溪方才听了昊天之言,正有些愣神,待回过神时,已被武月苓甩开了手。

    武月苓甩开东宫蝶溪后,既因气苦,又因中毒,顿时就晕了过去。

    昊天一边将昏迷的武月苓扔到床上,一边瞧向萧子申二人,道:“你们若敢逃了去,我玩了这丫头后就宰了她,然后嫁祸给你们,反正你们的包袱都在这客房里,也方便得很!”见萧子申二人露出为难之色,也不知是担忧武月苓,还是担忧自己,但也自不管,又道:“若美人愿意留下来好好伺候我,我一舒服了,那就皆大欢喜了!”说着,就嘿嘿冷笑着向后退的萧子申二人踏去。

    萧子申看了看昏迷的武月苓,顿时一掌扫向东宫蝶溪,喝了声“走”后,抬掌就向昊天拍去。

    东宫蝶溪被萧子申掌风扫到门外后,见已有人听到了动静瞧来,顿时就大喊道:“杀人啦,快报官啊,杀人啦!”

    东宫蝶溪这一大喊,顿时整个客栈都鼎沸了起来。听到呼喊之声的掌柜吩咐了一小二去报官后,顿时就带着其余之人急急赶来。

    萧子申就趁了昊天听得呼喊一愣神的功夫,身子一扭,就与昊天擦身而过,瞬间来到床边,一把就抱起了武月苓。

    昊天正欲伸手去抓萧子申,谁知门前的东宫蝶溪已一把细针贯劲撒向了昊天。

    昊天见武月苓中毒后片刻就昏迷,以为那针上之毒定是不凡,自也不敢托大,忙提起功力抬掌扫去。掌风过后,细针全数被震飞,竟没有一针沾身。昊天转头一看,已失了二人行迹。

    昊天顿时纵到前门往客栈院子里瞧去,见已没有了东宫蝶溪踪迹,忙又返回窗户纵身而出。昊天站在屋顶一望,只见远去有一人背着个女子疾奔远去,看那服饰应是萧子申与武月苓,忙就施展轻功紧追而去。

    待昊天远去后,东宫蝶溪就闪身到了萧子申客房,随后提起萧子申包袱,亦随了昊天身后吊着跟去。

    原来方才东宫蝶溪甩出针后,并未如昊天所想的那般往客栈外逃去,而是一个闪身回了自己客房,昊天却怎也想不到东宫蝶溪竟没逃,只以为她已去远,所以就选了后方开阔易见的萧子申追去。东宫蝶溪从窗户偷偷见了昊天追去后,就提了包袱出来。

    萧子申与昊天二人一前一后,不多时就到了利州城外。萧子申虽大道风行更见纯熟,但背着一个武月苓,加之昊天功力深厚、身法亦妙,竟是无法摆脱昊天。

    昊天也没想到萧子申年纪轻轻,身法竟如此不凡,见追了多时,虽已渐渐靠近萧子申,但如此下去,不知几时才能追上,渐渐就有些心急起来。

    就在此时,萧子申背上的武月苓竟渐渐有些清醒过来,中毒之下,神识迷茫之间,加之夜间视觉受到影响,陡闻气息下,见是一男子背着自己奔走,惊吓之余,忙激烈挣扎起来,又往萧子申脖子掐去。

    武月苓这一出手,大出萧子申意料,脖子被掐,顿时气息有些滞碍,加之事出突然,略一愣神,顿时身法就慢了下来。

    昊天远远见得远处的武月苓似挣扎起来,虽不知发生何事,但见萧子申身法受了影响,大喜之下,顿时就疾速靠了过去,顿时就拉近了与萧子申二人的距离。

    萧子申见武月苓仍挣扎不休,忙伸出一只手略扳开武月苓玉手,轻喝道:“武姑娘,是我!”

    可惜萧子申出声仍是迟了半分,武月苓在他扳手时,就趁萧子申一只手背扶之机,早挣脱了萧子申,滑落地上后,顿时就踉跄后退。待惊觉是萧子申时已迟,昊天已轻身靠了过来。

    武月苓挣扎下去后,萧子申忙转身拉去时,见得昊天已嘿嘿冷笑,抬掌抓向武月苓,忙左脚一蹬,纵身急挡而去,刚好在昊天临近时接住厉爪。

    武月苓这时才明了了处境,见竟是自己糊涂挣扎惹来危机,顿时又悔又急,刚欲起身助萧子申,谁知一阵眩晕之下,顿时又晕了过去。

    萧子申被昊天一掌震退后,见昊天脚边的武月苓又晕过去,顿时郁闷不已。你既要晕,又何必醒过来,既白白浪费了精力,又被这淫贼赶了上来。

    昊天略瞟了瞟又昏迷的武月苓,对萧子申轻笑道:“小子,瞧见了吧,今日连老天爷都要来成全本使,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阻我好事!你若乖乖的自己退走了,我就既往不咎;你若再来阻我行乐,本使今夜就先宰了你。”

    昊天方才与萧子申对了一掌,知晓萧子申修为不差。见他如此年轻,不知是哪家的英才后辈,既怕他有什么厉害的长辈随行保护,又怕与他纠缠片刻再生事端,所以就想劝了他离去,自己也免了再徒耗气力。

    萧子申本来就有些怜悯武月苓,又见她在客栈里时仍欲牺牲自己讨保二人,可见心肠仍好,岂会眼睁睁的丢下她不顾。昊天话尚未完,萧子申已抬掌拍向了昊天,只希望能等来东宫蝶溪将他毒倒。

    昊天见萧子申竟顽固不化,顿时也上来了火气,难道我还惧你个后生晚辈不成!就运起昊阳功,与萧子申战了起来,只数招,萧子申就被昊天一掌震得吐血而退。

    昊天看着不住后退的萧子申,一心要速战速决,就浑运深功,一招“昊威阴绝”瞬击后退的萧子申而去。

    萧子申见得昊天强招击来,忙半空一个急旋,随后使出六丁六甲迎挡而去。萧子申怎是三光使者之首的对手,顿时就被昊阳功击中前胸,口中溢血已染红胸前衣襟,嘭一声摔倒地上。

    昊天嘿嘿一笑,抬脚一蹬,转瞬就来到了刚起身的萧子申身前,双掌直往萧子申胸口按去。昊昊阳功扑面而来,萧子申怎敢让昊天双掌拍实,那时哪还有活路,忙奋起双掌挡去。双掌一交,萧子申顿时又被昊天推得蹬蹬后退,嘴角又是鲜血流下。

    萧子申刚欲挣开昊天手掌,谁知昊天双掌一握,顿时就捏住了萧子申手掌,萧子申只觉疼痛钻心。昊天功劲再狂摧而来,萧子申真力如何抵挡得住,顿时筋脉俱创。

    就在此时,昊天背后脚步声起,却是手提利剑的月盈快步踏来,道:“圣使真是好兴致,放着娇滴滴的美人不享用,竟去与一个不相干的臭男人争斗!”

    昊天刚听得脚步声时亦惊了一番,待听得是月盈声音后,就笑道:“原来是寒月使者,你来的正好,刚好可以教教那武姑娘如何伺候男人。”话一完,就看着萧子申嘿嘿大笑起来,只把萧子申听得恶心不已。

    月盈听得昊天话语,脸色早阴沉了起来,见萧子申抬眼似乞求瞧来,就对萧子申略一眨眼,随后拔出剑来,道:“那可是月盈的福气!为了圣使能早些享用美人,就让我来了结了这小子吧,也免圣使脏了手。”

    萧子申见月盈持剑急踏来,又见她不住使眼色,顿有所悟。忙忍了重创,就大喝一声,忙反手一把握住昊天双掌,又将从三清界石碑悟得的两极阴阳妙理使将出来。虽是生疏得很,亦不见威势加成之效,但已稍微引动了昊天入体的真元运行,顿时剧痛稍减。

    就在此时,月盈已来到昊天身后,柔功力贯利剑,霎时从昊天背部脊骨偏左刺入,直往心脉而去。利剑入体刹那,昊天惊觉后,一时大惊,急往右侧偏去,却刚好躲过了一剑穿心之劫。

    月盈见昊天闪避,入体长剑顿时一绞,又往昊天心脉追削而去。萧子申就趁了昊天受创真元不济之时,瞬间脱开双掌,又趁了昊天侧避月盈横削之机,抬手一掌往昊天顶门拍去。

    昊天正又要躲避萧子申来掌时,谁知月盈利剑猛得全刺而入,顿时贯身而出,只留剑柄在外。昊天惊觉时,月盈右手已紧握长剑稳住昊天身子,随后抬起左掌,自后一掌拍向昊天后脑。

    昊天知晓月盈功力非同小可,可不敢让她击实,忙就忍痛带剑往身前的萧子申撞去。

    萧子申手掌拍在昊天顶门时,顿被昊天撞得不住后退。萧子申受劲不过,忙撤了手,随后抬起一脚踢在昊天腹部。萧子申受劲震飞下,顿时亦阻住了昊天前撞之势。

    月盈怎会错过如此良机,顿时一掌嘭一声拍在昊天后脑。昊天虽急提气迎去,可后顶、强间、脑户数穴受创,脑晕目眩下,顿时鲜血溅散飞起。

    月盈又趁机利剑左右乱绞之下,昊天顿时凄厉一声,忙抬手握住长剑剑刃,抬起一脚就往身后的月盈踢去,月盈右手又一扳绞之下,顿时脱手侧身避过昊天之脚。

    月盈见昊天身形尚未停稳就疾速前逃而走,忙厉喝道:“拦住他!”随后亦抬掌追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刻骨血仇

    萧子申听得月盈喝声后,又见月盈急追昊天,知晓不能让昊天脱身而去,否则月盈就完全暴露了。虽说月盈亦可入京去投帝九诏,但能守住秘密总好过被是非枭境追杀,忙就忍了剧痛,提起浑元道功,抬掌使出九九归真,纵身疾拍向昊天而去。

    昊天见满身鲜血的萧子申奋力来阻,面对血性杀伐果断的萧子申亦有些吃惊,更没想到他竟会听月盈的话,顿时心疑心恨之下,一边厉喝道:“滚开!”一边轻身抬脚就往萧子申双掌连踢而去。

    萧子申见昊天竟以脚来会掌,顿时掌式一变,刹那运起“三清六诀”掌法,双手圆转如意之下,顿时带得半空无法着力的昊天双脚不住旋转。随后萧子申一掌“反经合道”击在昊天脚底,昊天大意之下,加之被萧子申圆转阴阳之力带得身形不稳,霎时就被萧子申一掌拍得往上空抛去。萧子申亦被昊天反震之力震得不住后退,顿时一脚软倒地上。

    月盈见昊天往上空而去,忙双掌聚力,腾升往昊天追去。昊天眼见得月盈紧逼不舍,顿时一气,就忍住翻涌內劲,运使出“昊正极阳”,随后腾身一翻,改以脚上头下,双掌借了下坠之力,嘭一声拍在月盈双掌上。

    月盈运功挡住昊天雄劲、随势落地后,内劲猛吐狂震,顿时震开昊天。随后脚踏连环,不住踢向身形后抛的昊天。昊天双掌连挡不住,顿时又是伤上加伤。

    月盈随后一个腾身,瞬时握住利剑剑柄,旋身一甩,利剑唰一声拔出。昊天顿时又被长剑旋劲带得抛飞远去,胸前、后背鲜血飞溅下,嘭一声摔倒在地,又咳出一口血后,忙摇晃着起身,抬指连点止血。

    月盈走到萧子申身前,一把扶起他,问道:“你没事吧?”萧子申摇头道:“好姐姐,别管我,快去宰了他!”月盈道:“你自己小心,去看着武姑娘吧!”话一完,又持剑向昊天踏去。

    昊天见月盈满脸寒霜走来,一边踉跄后退,一边厉喝道:“月盈,你就如此恨我、如此想置我于死地?”话一完,竟差点摔倒在地,可见连番受创之下,伤势已何等严重。

    月盈一边踏去,一边咬牙道:“昊天,你们如何侮辱我、如何糟蹋我、如何作践我,念在我一身本领皆授于是非枭境,就算我还你们恩情了。可你们为何要害我孩儿,我这一辈子就只剩下这点盼头了,你们为何要害了他?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我发过誓,定要斩尽你们,让是非枭境鸡犬不留,方能消我心头之恨!你只不过是个开始,待我先送你到地下去给我那可怜的孩儿赔罪。你放心,你也寂寞不了多久,那些畜生随后也会下去陪你,你去死吧!”凄厉之声,随了两行苦泪滚滚而出,长剑疾闪,直向昊天心窝而去。

    昊天顿时惊退道:“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话尚未完,月盈利剑已急刺而至,昊天忙抬起双掌夹住。

    月盈功力猛催,利剑贯力疾旋下,昊天如何抵挡得住,顿时双掌被绞得血肉翻飞,剑气不住疾刺胸口而去。昊天顿时胸前又飙出血花,忙双掌颤抖着从地上翻滚逃开。

    月盈一声冷哼,旋剑一招“晓风残月”,顿时剑气从翻滚的昊天腹部划过,浩荡之势,直摧山裂石而去。昊天腹腔被剑气炸开,顿时掉出肠来。昊天一声凄吼中,忙抬手捂住腹部,可腹部大半被月盈剑气切开,却如何悟得过来!

    昊天见月盈抬剑又至,料定今日再无活路,就不再管掉落腑肠,随后忍住锥心重创,双掌一运,顿时提起剩余功力,昊阳功劲荡荡而出。昊天随后一声大喝,“昊正王极”带起冲天阳劲,强攻月盈而去。

    月盈利剑连点间,锵一声轰鸣,随后一招“镜花水月”,漫天剑气冲破昊天阳功,顿时昊天胸腹又是一片血茫,身子被剑气冲的直往远处退去。

    月盈一掌震破昊正王极余劲后,冷冷道:“昊天,若如此还杀不了你,我也就不用再想报仇之事了!”话一完,月盈玉足轻点,纵身急追上后退的昊天,随后利剑旋身一划,昊天脑袋顿时旋飞而起,带着脖子冲天血气一起腾升。

    月盈双脚落地时,昊天身子亦嘭一声倒落尘埃。随着头颅滚出一片血路,三光使者之首,终是魂归恨天。

    看着双目圆睁、死不瞑目的昊天,月盈亦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抽泣声中,清泪不住滴下。为母则强,孩儿西方有感,可悯娘亲哀吟。

    萧子申没想到月盈的孩子竟夭亡于是非枭境众贼之手,此时见她哭来,又想起了那日客栈中的泪泣,一是为了孩子,一是为了自己,可又有什么区别呢!

    萧子申见武月苓虽中毒昏迷,但性命无碍,待寻了东宫蝶溪,解去就好了,正要上前去安慰月盈。就在此时,只见东宫蝶溪背了两人包袱,往此处急纵奔来。

    东宫蝶溪随眼一瞧,见萧子申与武月苓均无碍,心喜之下正要出声,谁知月盈已持剑急刺东宫蝶溪而去。萧子申顿时大惊,忙道:“好姐姐,她是我师姐!”

    萧子申话一完,月盈利剑刚好停在东宫蝶溪身前三尺处,铿锵声下,几枚细针飘落地上。东宫蝶溪见月盈停了下来,侧避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月盈道:“她不会乱说么?”

    萧子申忙奔过去拉住月盈持剑右手,连连点头道:“好姐姐,你放心吧,我保证师姐不会乱说,三清之人,你应该可以相信吧?”

    月盈点了点头,就收起了长剑。

    萧子申舒了一口气后,就对东宫蝶溪道:“师姐,你去瞧瞧武姑娘吧,她中毒已久,我怕……”

    月盈忙横剑鞘拦下欲去看武月苓的萧子申二人,道:“等一下,武月苓一时半刻死得了吗?”见东宫蝶溪摇头,就续道:“那等会再给她解毒吧,我不想再多个人知晓此事。何况她马上又要嫁给度平则了,我可不大放心!”

    萧子申既能理解月盈的担心,也不想再去与她争论,就点头道:“那我们先去把昊天埋了吧!”

    月盈道:“埋什么埋!他身上留下如此多我的剑招,我可不放心。你们两个在这里看着,我去捡些干柴来,还是一把火烧了干净!”话一完,就把剑扔给了萧子申拿着,转身就往附近林中去了。

    月盈去后,东宫蝶溪一扯萧子申,道:“师弟,这大婶谁呀?如此凶,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萧子申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师姐,还是叫她姐姐吧,别惹她生气!她是是非枭境的寒月使者。”

    东宫蝶溪惊道:“不会吧,看你们之意,这寒月使者杀了昊阳使者,这什么情况?”萧子申小声道:“好像是非枭境害死了寒月使者的孩子,所以她要报仇,你明白了?待会不要乱说话,她修为不比昊天差,我们可不是她对手。”

    东宫蝶溪道:“怪不得,看来也挺可怜的!这是非枭境真是天字第一号的魔窟了!”见萧子申满身是血,忙又放下包袱,取出火折子晃燃,就为萧子申包扎、疗伤。

    片刻后,月盈就拖了两大捆干树枝回来,扔在昊天尸身旁后,就对东宫蝶溪道:“小丫头,那边有两户人家,你来帮我拿些干草!”东宫蝶溪忙就应声随月盈去了。

    过了不久,萧子申看着燃烧而起的火堆,道:“好姐姐,秦王殿下说,是非枭境非久留之地,让你去京里投奔他,你考虑考虑吧!”

    月盈瞧着萧子申道:“他真如此说?”见萧子申点头,想了想,续道:“若我以后真没法子了再去吧,现在还不是时候,也没必要。”

    东宫蝶溪接道:“就怕你将来没法子时,就去不了了!”萧子申一惊,怕月盈生气,正要阻拦时,却听月盈道:“若真去不了了,那也是我的命!”随后又看着萧子申,道:“若真那样,以后就交给你了,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许忘了。”

    萧子申点头道:“你放心吧,现在又多了桩仇恨,是非枭境我定不会放过就是了。”

    月盈道:“那就好,你们在这里看着吧,我先走了!记住了,今夜之事,别让武月苓知道。”

    萧子申点了点头,道:“好姐姐,你刚才也打累了,不休息一会儿?”月盈轻哼道:“这才开始,有什么可休息的?再说,度无翼那狗贼又传唤众人回去,他来讯甚急,我可不敢不遵,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萧子申道:“是非枭境作恶多端,出事有什么奇怪的!”

    月盈摇头道:“这事有些不对劲!年前,度无翼、汤勉之还有一位使桑扬掌法的老贼,合力擒了一位老者,随后就有一个和尚闹上门来。那和尚修为不凡,竟从度无翼手下脱走了,还伤了度无翼。众人却不知晓那和尚的武功是什么名堂,你说怪不怪!”

第一百六十二章 娇声燕语

    萧子申二人听了月盈话语,顿时就一惊。月盈见萧子申二人互相瞧来瞧去,就疑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们知道什么?”

    萧子申忙问道:“好姐姐,那和尚是不是头戴五佛冠、身披血红袈裟?”见月盈惊讶点头,就续道:“那应该是六凡界的僧人!”见月盈不解,就把六凡界简略的说了说。

    萧子申说完后,道:“度无翼他们多半是擒拿了六凡界的僧人,所以才招惹了和尚上门。”

    月盈摇头道:“不对啊!那老者我虽没看清面孔,但长发遮面,绝不是后来度无翼所说的那僧人一般的模样、打扮,应该不是一伙人。若是一伙人,六凡界如此多高手,怎会只来一人相救?”

    萧子申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定现在就来多了,那度无翼招架不住,所以就招你们回去!”

    月盈略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也是有可能的。我先去瞧瞧情况,若是非枭境真抵挡不住,我就伺机而动了。却没想到竟又冒出来个六凡界,啧啧啧,真是不简单啦!”

    萧子申忙道:“好姐姐,六凡界之事,你知晓就行了,可不要去告诉是非枭境!”月盈点头道:“你当我白痴么?我正是要让他们措手不及,又怎会去透露消息给他们,我自己小心提防就是了!”

    萧子申眼珠一转,又轻笑道:“好姐姐,恭喜你啊,这昊天匹夫一死,以你的修为,怕就要做三光使者之首了!”

    月盈微微摇头道:“这就不要想了,是非枭境绝不会让寒月使者做三光首席,我也不在乎。一直以来,三光首席除了一次是耀星使者外,都是由昊阳使者掌任。如果他们知晓昊天死了,应该会从昊天的族人里培养。我仔细理了理,是非枭境的太宰、三公、三使,除了寒月使者外,怕都是世代传承的,只不过没告诉我罢了。”

    萧子申道:“放心吧,他们一时半刻也不会想到昊天会死。”

    月盈看着昏迷的武月苓,道:“这就要看武姑娘会不会露出破绽了。”说到此,又摇头道:“算了,由她吧,她以后也是受罪的可怜人!我走了。”话到此,转身就飘走了。

    月盈退走不见后,萧子申道:“师姐,趁昊天这老匹夫烧得正旺,你快看看武姑娘吧。”

    东宫蝶溪点了点头,就走到武月苓身旁,略一把脉后,见只有毒伤,就松了口气。叫萧子申滚远后,就脱了武月苓衣服,小心的取出了她体内的细针,随后解药一喂,就又扶了武月苓躺下。

    武月苓幽幽醒来时,火堆仍在燃烧。

    武月苓见了萧子申二人,又见昊天竟没在,心惧之余,忙道:“昊天那老畜生呢?难道……难道……”说着,就往自己身上摸去。

    萧子申笑道:“武姑娘,放心吧,你仍就好好的。”说着,就抬手一直火堆,续道:“那老贼正烧得旺呢,以后都不会见了!”

    武月苓看着火堆,疑道:“怎么可能!昊天修为如此之高,你们……你们……”说着,又想到东宫蝶溪会使毒,就向东宫蝶溪看去,其意不言而明。

    萧子申道:“我们可没有那么大本事,是一个黑袍人结果了他。”武月苓道:“什么黑袍人?”

    萧子申回道:“我们也不知。前两日我们被度平则、汤勉之他们追杀时,来了一位黑袍人救了我们,还重创了汤勉之。今日昊天正要得手,那黑袍人竟又出现了,嘿嘿,也不知是哪路神仙!”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谎话张嘴就来,就脸现愠色的瞪着他。萧子申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忙就把头扭了一边去。

    武月苓仍在思索黑袍人之事,并未注意到萧子申二人的反应、举动。想了想,就道:“萧公子,那要告诉是非枭境昊天身亡之事吗?”

    萧子申却是与东宫蝶溪齐声应道:“别说!”

    东宫蝶溪见武月苓怔怔的瞧来,就脸一红,又瞪了萧子申一眼后,道:“你若去报了丧,那是非枭境问起事情经过,你如何自圆其说?到时候,说不定就疑心到你们乾陵门身上,那时后果如何,你应该知晓。现在你就当了什么也不知晓,就当没见过他。待日后是非枭境真查到你身上,你若躲不过时,再说是一个黑袍人宰了昊天,又说那黑袍人以乾陵门满门威胁你不可泄露,到时他们能信几分,就听天由命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除非我们出卖你,否则是非枭境之人就是死光了,怕也疑不到你头上。”

    武月苓见东宫蝶溪如此一说,也就稍放了心,随后又神色黯然道:“唉,有什么分别呢,待去了是非枭境,说不定……”说着,就摇头苦笑,随后又双脚曲起,双手环抱,只看着火堆发呆。

    萧子申刚唤了一声武姑娘,武月苓就抬起头来,强颜欢笑道:“萧公子,你答应我的事,还算数么?”见萧子申点头,续道:“那就好!我在是非枭境等你,只希望我能活到那时!”说着,又不觉滴下清泪来。

    东宫蝶溪见武月苓也对萧子申言“你答应我的事”,就抬脚踹了萧子申一下。萧子申忙缩了缩脚,怕武月苓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就道:“武姑娘,你出来这么久了,还是先回去吧,最好别被发现你外出了,那样才容易撇清干系!”

    武月苓点了点头,就起身道:“我倒差点忘了,也是该回去了。若让爹爹以为我逃婚了,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呢。”说完,就对萧子申二人施礼、道了声谢后,又瞧了瞧萧子申,方自转身离去了。

    萧子申本想起身去送送武月苓,可一来这是乾陵门的地盘,应该不会有事;二来嘛,又怕撞上乾陵门之人引来误会。所以身子刚起了半分,就又坐了回去。

    东宫蝶溪见武月苓走远了,就讥讽道:“想送就去呗,犹犹豫豫做甚,正好你们可以郎情妾意一番。放心,我这人嘴紧得很,不会告诉师妹!”

    萧子申气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怕她危险,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东宫蝶溪冷笑道:“我想的哪样?这娇滴滴的美人你答应了好事,那风韵犹存的大婶你也许诺了什么,你倒真是大小通吃呢。这武姑娘年轻貌美也就罢了,可那大婶虽然也有不少韵味,可怕是你双倍的岁数了吧,你可真是好脸子,也不知羞的。”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越说越不像话,可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就算实说,东宫蝶溪也不一定会信,顿时就涨红了脸,道:“反正不是你想到那样,你爱信不信!”

    东宫蝶溪顿时哈哈笑道:“脸都红了!”说着,眼珠一转,就又凑近了萧子申些,道:“师弟,你说说看,那风韵犹存的大婶,味道怎样,可比得了你的武姑娘?”

    萧子申顿时再气不过,就反讥道:“还行,却都比不上师姐你!”话一出口,顿觉大不妥当,忙起身急逃而去。

    东宫蝶溪没想到萧子申竟会说出这种话来,顿时就气红了脸,见萧子申逃了,就边追边道:“你个臭小子站住,敢来占你姑奶奶便宜,你是活腻了!”

    数日后。

    站在安州安抚使府府门对面的东宫蝶溪瞧着垂头丧气走回来的萧子申,讥笑道:“如何,那安抚使将军不见你?我就说嘛,人家镇守一方的堂堂大帅,怎还会记得你这个小人物,真是找不自在。”

    萧子申哼道:“真是小人多做怪!裴二哥是练兵去了,那门子不识得我,叫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阴阳怪气的说道些什么。”

    东宫蝶溪霎时气道:“你说什么?好小子,敢骂我是小人,你皮又痒了是吧,待我再修理修理!”萧子申忙退远了,道:“师姐,可是你先来胡乱说道我的,我也就随口一说,可不是存心的,你要记到何时?”

    东宫蝶溪脸红道:“你闭嘴!还敢再提,我就告诉师妹去,坏了你小子的大好姻缘你信不信?”萧子申忙低声道:“可是你先开头的!”

    东宫蝶溪道:“我不管,今日要吃安州最好的东西,你请客!”萧子申嘿嘿道:“请就请,反正我的银子也是你家给的,谁怕谁!”

    萧子申二人到了酒楼点了菜后,萧子申往二楼椅子上一躺,道:“师姐,我就说别去利州晃荡,你偏不信,结果惹出一堆祸事来。你看看,现在安州不就平安自在了,可知我是如何英明不凡。”

    东宫蝶溪看着萧子申身后,叹道:“是吗?也不见得吧,你回过头瞧瞧,有熟人来了!”

    萧子申就躺了椅子上略转头一瞧,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顶五佛冠,随后往下一看,竟是持国天王!

    萧子申顿时就惊得跳起,刚要去拉了东宫蝶溪退走,持国天王已一个闪身到了萧子申身侧,一把按了萧子申坐回椅子后,道:“阿弥陀佛,施主,真是巧啊,咱们又见面了,看来缘份不浅啊!”说着,就把太虚剑轻放在了桌上,也在萧子申一桌坐了下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多情自古

    萧子申见持国天王坐了下来,对东宫蝶溪使了一个眼色后,又慢慢起身道:“大师啊,正说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酒呢,你竟就来了!我看相请不如偶遇,就今日吧,菜我已为大师点好了,你就慢慢享用吧,我先告辞了。”

    持国天王又一把拉了抬脚的萧子申坐回椅子上,轻笑道:“咦,那有主人请了客自己却不吃的道理,若传了出去,贫僧的名声怕会不大好。我看施主就送佛送到西,暂陪贫僧片刻吧!”

    东宫蝶溪瞧着被拉回椅子坐下的萧子申,比了比口型:“你个白痴!”

    持国天王见东宫蝶溪在那嗤笑萧子申,就道:“这位姑娘是生死玄观的吧,那东宫观主离家已久,可有书信回去?”东宫蝶溪哼道:“关你个和尚什么事!”

    持国天王倒了杯水喝了后,道:“与贫僧倒不相干,只是怕那东宫观主若出了什么事,家里人却不知晓,那可就冤枉得很了!”

    东宫蝶溪见持国天王直来咒东宫元化,顿时气道:“我爷爷会出什么事,你个和尚才会出事,迟早会出事!”

    持国天王轻笑道:“是吗?我也就提醒提醒,可别太大意了!这京西可是是非枭境的地界,我听说道门之人可不大受欢迎,你们自己想想吧。”说着,又对萧子申道:“江湖传言,上清宫有个叫做地阳子的道长,弑师叛出了道门,也不知是真是假?”

    萧子申顿时一愣,不知这持国天王无端提起地阳子是何意,就道:“你什么意思?”没想到萧子申这一问,持国天王却瞬间变了脸色,抬手一拍桌子,喝道:“我问你是真是假?”

    东宫蝶溪瞪了萧子申一眼,忙道:“当然是真的,地阳子那狗贼不知感恩图报也就罢了,竟还一剑杀了把他从小养大的恩师,真正该千刀万剐了才好。”

    持国天王听完后,瞧着东宫蝶溪冷声道:“是吗?”见东宫蝶溪不住点头,就又嘿嘿了一声。

    萧子申见持国天王神色不对,就问道:“你想怎样?”持国天王顿时大笑道:“弑师叛门,如此英雄人物,贫僧倒想见识一番,也好结交结交。”

    萧子申知晓六凡界僧心思诡异、行事不计后果,怕他真要去拉拢地阳子,以地阳子的性情,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到时若惹怒了六凡界,定会麻烦得很,就忙摆手道:“不是的,或许不是那样!”

    东宫蝶溪听了萧子申话语,气得不轻,吐了一口粗气后,抬脚就在桌下踩了萧子申一脚,又瞪了萧子申一眼。

    持国天王看了看东宫蝶溪,又瞧了瞧萧子申,道:“那地阳子到底是怎样,你们也不清楚么?三清道门,嘿嘿,三清道门!”说完,又一拍桌子,喝道:“滚,都给我滚!”

    萧子申见持国天王竟不再为难二人,依言起了身后,又瞧了瞧持国天王一眼,正想伸手往太虚剑摸去,谁知东宫蝶溪暗骂白痴,早一把拉了他就走。

    二人刚走到楼梯口,却闻得持国天王一声大喝道:“站住!”顿时吓得二人一抖。

    持国天王瞧着萧子申二人背影,道:“转告你们三清道主,五月初五端午佳节,汴京城外宋王观一会。若不来,或不是一人前来,贫僧就毁了这太公祖师传下的道剑。你们叫他自己抉择吧!”

    萧子申顿时一惊,没想到持国天王果然依了生死玄观所言来寻自己。现在他要见三清道主,若真一人前去,依三清界与六凡界的恩怨,说不定就是以道剑为引的杀局;若不去或去的人多了,又怕他真毁了太虚剑,那可如何交代!想到此,正想转身去与持国天王争辩,东宫蝶溪忙拉住了他,随后低声道:“让道主决定吧!”又偷瞧了持国天王一眼后,就拉了萧子申急速下楼去了。

    二人走远后,萧子申道:“师姐,真要依他言去转告殿下他们?”

    东宫蝶溪道:“殿下他们又不是白痴,你着什么急?你若再去争辩,说不定那和尚一怒之下就宰了你,反正就传个话,有的是人可以寻,也不差你一个。再说,若三清道主真去了,嘿嘿……”

    萧子申顿时恍然道:“你说的是京里那位?可我听说殿下才是道主啊,到底是谁啊!”东宫蝶溪哼哼道:“这是秘密,可不能告诉你!”

    萧子申气道:“你还知晓秘密不能随意说啊,那你为何把地阳子道长的事告诉那秃驴?若他们真去寻道长麻烦,那可如何是好!”

    东宫蝶溪道:“那不正好,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他们狗咬狗,谁死谁活都无所谓,你瞎操什么心?”

    萧子申急道:“师姐,道长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人好得很,肯定是误会了!”

    东宫蝶溪不屑道:“他人好不好与我有什么相关,反正他弑师叛门是真,就凭此点,就该千刀万剐!你这样为那狗贼说情,难不成是为了将来叛门做个铺垫,好让我们不去宰你?你想得倒美!若你敢叛门,我就叫师妹毒死你!”

    萧子申道:“子师姑娘才不会使毒呢!”东宫蝶溪讥笑道:“哟,叫得倒亲热!她不会,我一教不就会了。若她不愿意,我就叫小晚毒死你,反正就是要毒死你,连卫尘泱那小子一起毒死!”

    萧子申道:“好端端的,你又扯卫公子做什么!”东宫蝶溪道:“他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也不顺眼,迟早要死一个才能清净!”萧子申心道:“那还是你去死吧!”刚想着,东宫蝶溪又一扯,道:“发什么愣,不饿啊!”

    萧子申二人离去片刻后,那酒家小二见持国天王一个僧人竟大鱼大肉,刚上前开了个口:“佛爷爷!”持国天王道剑略一出鞘,顿时就吓得小二连滚带爬的逃了。

    这时,一位与持国天王一般穿着的女尼,举步行到持国天王一桌坐了,道:“大哥,让你久等了!”

    女尼见持国天王只是瞧了瞧自己,却并不答话,就拿起道剑,道:“这就是传闻中三清界的混元太虚剑吗?我看也稀松平常嘛!”持国天王见女尼拿起太虚剑,顿时厉喝道:“放下,谁许你碰了?”

    女尼看了看持国天王,忙轻手将太虚剑放回桌上,低头道:“对不起,我不会碰了!”

    持国天王又盯了女尼片刻,才道:“四妹,增长与广目呢?”

    女尼听得一声“四妹”,顿时脸色一暗,轻声应道:“他们去江南了!”

    持国天王道:“仍没有雀阴冥池的消息吗?”见女尼摇头,续道:“你记住了,若寻得了雀阴冥池,先告诉我,别去打搅二位尊者,明白吗?”

    女尼点头道:“大哥放心吧,我一定先告诉大哥,就说是大哥寻得的!”持国天王不屑道:“你觉得我是为了争抢你们的功劳?”女尼忙色变摇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持国天王起身拿起太虚剑,道:“你慢慢吃吧,我走了!”女尼忙起身扯住持国天王佛袖,道:“大哥,你不陪我去吗?”持国天王道:“我要去见一个人,就不陪你了。”

    女尼问道:“大哥要去见谁?我陪大哥一起去吧。”

    持国天王挣开女尼之手,道:“一个小小的地阳子,我还不放在眼里!”女尼顿时惊道:“就是那个传闻弑师的地阳子,大哥打算收为己用?”

    持国天王冷笑道:“谁知道呢,先看看再说吧!我不是叫你别跟来吗,你为何不听我的话?”女尼委屈道:“我担心大哥!况且,这也是自在天的大业……”

    持国天王顿时打断道:“住嘴!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不知道吗?一旦入了神州,谁也没把握活着离开,好好的生活在家乡不好吗?为何偏要来神州送死?”

    女尼顿时喜道:“大哥,你一直都担心我对不对?”

    持国天王回道:“你记住,你只是我的四妹!”见女尼又低头不语,续道:“转告陀罗尊者,五月初五,汴京城外宋王观一会三清道主,你不许跟去!”

    女尼倔强道:“大哥若去,我就要去,我也想瞧瞧三清道主到底有什么了不起!”持国天王顿时冷脸道:“那你与尊者去吧,我不去了!”

    女尼又想去拉持国天王衣袖,没想到持国天王已有了防备,顿时就侧身避过,随后抬步往楼下而去,再无只言片语。

    女尼见持国天王真生气了,忙在身后道:“大哥,我听你话,不去就是了,你别不理我!”

    这时,又传来持国天王的声音,道:“裴仲殊不是普通的高手,你自己小心些!”女尼应道:“若连一个小小的经天纬地六儒宗我都对付不了,又怎能帮上大哥忙呢!”

    就在女尼话一完时,方才那小二又来到桌前,伸手一指桌上鱼肉,道:“佛奶奶!”

    话刚完,女尼抬手一划,顿时小二脖子已断,脑袋直往楼下滚去。酒楼顿时厉吼、噪闹杂起,酒客蜂拥逃出。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多闻天王

    萧子申与东宫蝶溪换了一家用过饭后,就又去了安抚使府前等候,正在东宫蝶溪有些不耐时,只见府侧大队军将踏步震天而来。萧子申一喜望去时,却见裴仲殊与身侧马上之人说笑而至,却是卫情天!

    萧子申见了卫情天,顿时就上前唤道:“卫大侠,裴二哥!”

    裴仲殊忙挥手让拦住萧子申的兵士放行,随后翻身下马,一边含笑往萧子申走去,一边道:“好小子,这么久没消息,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说着,就搂住萧子申使劲拍了拍。

    卫情天也过来道:“小兄弟,没想到你竟去了这么久!若非生死玄观传书,子师丫头怕要担心死了。”说着,又瞧向裴仲殊道:“你看看,这事都怪你,也不早问一问,我也就没告诉你一声!”

    裴仲殊嘿嘿道:“小师叔,这怎么能怨到我头上来?我可不信师尊他老人家没告诉你我识得萧兄弟之事,识相的待会自罚一杯,权当给萧兄弟接风了。”

    萧子申见卫情天朗笑看来,暗道卫大侠可是子师姑娘的爹爹,我可不敢,就道:“还是我自罚吧,谁叫不给裴二哥也传个信儿!”说着,又抬手一指远处的东宫蝶溪,道:“卫大侠,你看谁来了?”

    东宫蝶溪见萧子申与卫情天二人招呼,也不去打搅,见萧子申抬手指来后,方往三人处行了去。

    卫情天看着东宫蝶溪,笑道:“好小子,你竟把蝶溪丫头拐带出来了,也不怕观主收拾你!”说着,就上前拉住东宫蝶溪,道:“丫头,你爷爷和你爹爹还好吗?”

    东宫蝶溪点了点头,就脸一红,道:“师公,你也来取笑我!”说着,又对萧子申吐了吐舌头。

    卫情天哈哈一笑,就把东宫蝶溪牵到裴仲殊身前,道:“仲殊,这是东宫老观主的宝贝孙女,闺字蝶溪!”说着,又对东宫蝶溪道:“丫头,这是京西路安抚使裴仲殊、裴大将军,是咱们经天纬地的英才啊!”

    卫情天待二人见了礼后,就一边随了裴仲殊往府里行去,一边道:“丫头,去年我生辰,你为何不来热闹热闹?”东宫蝶溪哼道:“我可不敢去,我怕你家卫尘泱揍我!”

    卫情天朗笑道:“他敢,还反了天了他!他若揍你,我就收拾他。”

    东宫蝶溪顿时笑道:“这可是师公你说的!”见卫情天点头,续道:“我也不要师公事后收拾他,师公你只需警告他可别来欺负我,对我恭敬些就是了!”

    卫情天道:“放心,我待会就叫仲殊传书去警告他,顺便也把你过来之事告诉子师。你们也有两年没见了,大家一起好好乐乐。”

    萧子申见东宫蝶溪得了卫情天承诺,越发得意起来,就泼冷水道:“卫大侠,东宫姑娘说要对卫公子下毒,你可别上了她的当,让他尽去欺负卫公子。”

    东宫蝶溪顿时就踹了萧子申一脚,脸红喝道:“好啊你个叛徒!”话一出口,才惊觉失言,忙就脸红着恨恨瞪了萧子申一眼,才转身拉住卫情天,道:“师公,这小子胡说八道,你可别信他!”

    卫情天笑道:“放心,练练尘儿受毒的本领也是好的!”东宫蝶溪顿时不依道:“都说了不是那样的!”

    几人片刻就到了内厅坐了。

    裴仲殊吩咐下人上了茶、将萧子申二人行李拿去客房后,又吩咐了厨下多备酒菜,方道:“萧兄弟,听说你在道山得知了当年三清界之事的真相,传书上只是略提了提,你就说与我们听听。”

    萧子申点了点头,又将太初真人所写仔细说了一遍。

    卫情天点头道:“如此说来,当初月盈让你传的信息,确实没有半句假话了。我们可欠了她天大的人情。”说着,又看着裴仲殊,道:“仲殊,是非枭境在你的地头,你以后多注意些,若寒月使者有需要之处,定要全力助她。”

    裴仲殊点头道:“小师叔放心吧,我会照看她的。”

    东宫蝶溪接道:“我们已襄助了她一些了!”见卫情天二人不解瞧来,侧头见厅内无下人后,就低声把月盈斩杀了昊天之事说了出来。

    卫情天叹气道:“没想到寒月使者表面光鲜之下,竟是这般的令人叹息。可她既是三使之一,那是非枭境为何要害她孩子?”

    萧子申摇头道:“这就不知了!”萧子申觉得应该与月盈的“寒月使者”身份有关,若如此,就关系到月盈的清节了。虽说众人都是可以信任之人,但这种事最好也别乱说,就像地阳子交代的那样!

    东宫蝶溪道:“师公,别老说别人了好不好?你不在京里陪着师叔、师妹她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萧子申也道:“卫大侠,大家都离开了,南海情天怎么办?”

    卫情天道:“南边能对我们稍有威胁的也就是断剑山庄,段公明举家北迁后,南武林就再也没有像样的大门、大派作恶了,赵堂主他们足以应付。现在仲殊一人在此,是非枭境实力高深,大师兄有些不放心,正好我与是非枭境也是老对头,所以就来搭把手。而且,我们又听到消息……”

    就在此时,外院突然传来轰然巨响,随后又是兵士喝斥、打斗之声,裴仲殊众人一惊,忙急纵出去。

    卫情天反应最快,转瞬就到了外院,见是一头戴五佛冠的女尼闯入伤人,一怒之下,如意指风疾点而去,瞬间击向女尼右掌,女尼顿时抬指一接,刹那颤手而退。

    女尼停手后,裴仲殊就挥手让众人退去了。

    那女尼瞧了瞧自己手指,随后看向卫情天道:“如此功力,看来阁下就是经天纬地六儒宗之一的裴仲殊了!”女尼见卫情天一愣后往裴仲殊瞧去,就娇嗔道:“你看他干嘛,问你话呢!”

    卫情天轻笑道:“看来你就是六凡界之人了,你来寻我何事?”

    那女尼点头道:“老是老了些,不过长得倒俊!你说的不错,贫尼正是六凡界的多闻天王,我大哥是持国天王,我奉尊者之命来杀你!”

    卫情天又瞧了瞧裴仲殊,才问道:“你们尊者为何要命你杀我?”

    多闻天王回道:“听尊者说,你是经天纬地年轻一辈最出类拔萃的人物,要杀了你除去一个隐忧。不过我看你也不小了,怎么还是年轻一辈呢?难道神州与我们自在天一样?尊者又说了,待宰了你,再去宰一个叫做卫尘泱的,这样就断了儒道臂膀了。”

    裴仲殊轻笑道:“这小和尚倒可爱!”

    多闻天王顿时喝道:“你闭嘴!你不是裴仲殊,别来和我说话!贫尼也不是和尚,贫尼是贫尼!”

    裴仲殊笑道:“阿弥陀佛,此言差矣!‘和尚’本义为‘师长’,是对有一定修为、堪为人师之僧者的尊称,并非专指男僧者。怎么,你们尊者没教你?”

    多闻天王顿时脸红道:“这是你们神州,我们自在天才不是呢!”

    裴仲殊摇头道:“你又错了,我们神州的和尚就是专指男僧者了!我见你是外来的,所以才称你和尚,你可别糊涂了!”

    多闻天王忙甩了甩头,道:“你别来和我说话,都把我绕糊涂了,让裴仲殊和我说话!”

    裴仲殊顿时大笑道:“好好好,叫裴仲殊与你说话!”笑着,就看向了卫情天。卫情天忙忍住了笑,问道:“你大哥持国天王呢?他也来了?”

    多闻天王摇头道:“本来我是想叫大哥陪我来的,不过我摸了太虚剑后,他就生气走了,说是要去寻一个叫做地阳子的,要拉他入伙!然后我就只好自己来了!”

    萧子申见持国天王竟真要去寻地阳子,顿时又瞪了东宫蝶溪一眼,东宫蝶溪也回瞪于他。

    卫情天惊道:“太虚剑?你大哥的太虚剑是哪里来的?”说着,就看向了萧子申。

    萧子申正要说明,又闻多闻天王道:“大哥说是去生死玄观偷的,我才不信呢,大哥怎么会做贼,定是去生死玄观抢的!”裴仲殊顿时又朗笑道:“小和尚,照你这么说,这做强盗是比做贼光彩些了?”

    多闻天王又喝道:“叫你别和我说话,我只和裴仲殊说话!再说,我大哥做什么都是我大哥,与你有什么相关!”

    裴仲殊忙捂着嘴笑着住了口!

    多闻天王看着裴仲殊,道:“你笑你的,可别与我说话啦!你真是讨厌,若不是尊者没叫我宰你,我就宰了你了!”

    卫情天顿时笑道:“你识得裴仲殊吗?不怕宰错了?”多闻天王奇怪道:“你不就是裴仲殊么?我可认识了,定不会宰错!”

    裴仲殊又逗道:“小和尚,你说清楚些,你们尊者到底有没有叫你宰我?”多闻天王顿时怒道:“不是叫你别来和我说话,你若再与我说话,除非大哥拦着我,否则我一定宰了你个小子!”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8902/ 第一时间欣赏社稷图最新章节! 作者:西乡二里所写的《社稷图》为转载作品,社稷图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社稷图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社稷图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社稷图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社稷图介绍:
二十多年前,道门祖庭三清界一夕覆灭,萧子申无意中得见三清道主遗书,他,将面临着怎样的江湖血路!师尊带来的身世背后,又是怎样的惊天谋划!是非枭境、四圣联、地犀教、断剑山庄、暗九门、东海佛宗等,将为天下带来何等风云;赵、魏烽烟,又是哪般凶涛;秘窟图录、亡国遗恨、皇权霸主、雀阴传奇,又牵涉何等极端;儒、道、释三教,在这场九州兵燹中,又会扮演什么角色;传说中,会带来神州浩劫的转轮命盘与四座冥轮,又是怎样的玄诡莫测……社稷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社稷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社稷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