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无意知屯军所在 细打听州县兵力
初阳见文颜诺委屈的要哭了,顿时心一软,说道:“行了,我服了,你也去行吧?”
“这么牵强?我不去了!”文颜诺红着眼瞪着初阳说道。
文颜诺脾气也上来了,刚才我上赶着想去的时候你不让我去,现在你让我去,我还不想去了呢!
“不牵强,就当我求你了。”初阳怕文颜诺真哭出来,那自己罪过可就大了,只能放下架子委曲求全。
“去?哼,那我爹回来看不到人怎么办?还是算了吧,我就不去了,免得给方公子您添堵。”现在换文颜诺开始摆谱了。
“这不还有观泰吗?让他在家等着就行了。”初阳是真怕文颜诺继续跟自己置气,为保自身周全,初阳只能去坑观泰了。
文颜诺也不是那种不会看头势的人,更何况自己也想去,之前说不去只是在说气话而已。
而且初阳都这么说了,文颜诺就顺势借坡下驴道:“既然你都这么恳求我了,那我就免为其难答应你好了。”
答应归答应,当然还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的,是你初阳求我才去的,要不然我都不会去......
“是,感谢文小姐慷慨赏脸!”初阳嘴角抽抽着冲文颜诺弯身作揖道。
“那观泰你就在家等着吧,我们先出去了。”文颜诺提上鞋就往外走,冲观泰摆了摆手说道。
“干嘛要我留下?”观泰不解的看着初阳说道。
“怎么刚才我说的没听到吗?让你等着仲德回来,你好通知他一声。”初阳一皱眉,心说这小子不会间歇性失忆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都是通知,那留个字条给方叔叔不行吗?何必还要留一个人在这,多麻烦!”观泰无奈道,怎么自己跟前有这么两个傻子呢!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你他吗不知道早点说吗?!”初阳伸出食指与拇指作八字样,搓着自己下巴想了想说道。
初阳一句话差点没把观泰气吐血,手指着初阳在心中怒骂道:“吗的老子早就想说了,你他吗倒是让我说也行啊!”
这时文颜诺冲了过来对着观泰就是一脚,并骂道:“知道还不说!非等到我跟你大哥拌嘴出矛盾了才张口,早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去磨墨?!”
观泰心理这个苦啊,刚才自己明明是要说的,可这对狗男女完全不给自己机会,自己刚张嘴就被一口骂了回去。不说不对,现在自己说了,又不对了,唉~~做人好难呐。
“哎、哎、哎,我这就去。”经文颜诺一脚,观泰顿时像哈巴狗一样,冲文颜诺点头哈腰的屁颠屁颠的跑去磨墨了。
正磨着墨的观泰约越想越气不过,大家都是人,凭什么还要被你们这对狗男女欺负着?!
大哥也就算了,自己打不过他,可文颜诺凭什么?自己好歹也是一阶巅峰强者呐,岂能让你一个娘们儿天天呼来喝去的?!
越想越来气,观泰一个没收住,怒然而起一巴掌拍在了文案上,正要发怒就见文颜诺瞪了观泰一眼,并说道:“嗯?!怎么个事?!”
观泰再看初阳,见初阳正双眼外放着杀气盯着自己看,刚才还像豺狼一般的观泰顿时蔫了下去,低着头也不敢看初阳跟文颜诺,只是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什么......墨已经磨好了,请用......”
说着,又变回了哈巴狗的观泰就退到了一旁。
“磨好就磨好,这么大动静干嘛?就不知道小点声?!”文颜诺冲观泰怒斥道。
“下......下次不会了......”观泰低着头站在一旁,怯懦的说道。
文颜诺上前提笔写道:
父亲久出未归,而方捷伤势已不敢再做耽搁,无奈我三人只能先行外出,去寻找合适住处,待寻得后便往家告知父亲。
留此便条,望父回时观望,误需担心。
儿留字。
写完后拿镇纸压好,正要出门,却见初阳已经不在屋中了。
“你大哥呢?”文颜诺冲观泰问道。
文颜诺有些生气了,以为初阳不等自己就先溜了。
“我大哥说要先回房见拿东西去了。”观泰答道。
“都要出门了,现在才去拿?是什么东西没跟你说吗?”文颜诺也反应过来了,就算初阳想甩掉自己,那也不可能不让观泰跟着。
观泰将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初阳是回房间拿钱了,自己是出去寻找住所的打算要租借下来的,不带够钱怎么行。
初阳对这边物品的买卖也不了解,不知道该带多少钱合适,就拿了两千两!带多了不要紧,反正又瞎不了,带少了可就麻烦了。现在是去租房子,而且还是要去郊区,要是带的钱不够还得回来拿,这往返一趟不得把自己累死?所以还是多拿点儿才保险。
虽然钱带的够多,但初阳还是很能吸取教训的,深知钱财不易外露。
初阳将两千两分开放,拿出五百两揣在了怀里,又拿三百两掖在腰带左边,同样将三百两掖在了腰带右边,三百两放左袖,三百两放右袖,最后三百两放在了老地方......裤裆......
使劲勒紧了腰带,然后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看不出来有藏钱之后,初阳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出了房门。
到了前厅,见观泰正在跟文颜诺聊着天,初阳开口说道:“走吧。”
说完也不等两人,架着拐就往大门外走去。
文颜诺也不多说,三步并作两步就撵上了初阳,跟初阳出了大门。
两人刚刚跨出大门,观泰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还不等他与三人并行,文颜诺就回头冲观泰说道:“锁门去!”
观泰只能又折了回去,将大门锁上。
三人边走边说,有了这幅拐杖之后,不再需要人扶的初阳明显轻松了许多,连行进速度都快了起来,不多时就进了集市。
到市集上之后,初阳先找店面买了几套袖袍,他实在不舍得继续穿身上这套了,还有两年的时间,谁能保证穿戴两年的衣服不会出现破损呢?如果真破了,初阳后悔都来不及,所以还是提前买上的好。
买衣服的时候又免不了一通跟老板的讨价还价,当然了,这讨价还价并不是往下砍价,而是人家老板一见买衣服的是初阳之后,直接不要钱了,而初阳又不是那种喜欢贪小便宜的人,当然得跟老板纠缠......
一番墨迹之后,最后实在拗不过,只能双方各让一步,就跟昨晚吃饭一样,也是只给了一半的钱才算了事。
买完衣服后初阳又向四处的买卖人打听了一下,问哪里有比较偏远安静的房子出售,然而全都不知道。
本来还想问问能省点事,起码不用自己再去找,可打听了一圈都没有结果,无奈三人只能继续往郊外走,只能边走边看了。
正要抬腿继续往外走的初阳被观泰叫住了,初阳不解的看着他道:“怎么了?”
“大哥有所不知,东南方向乃是军营,屯住着乔州**成的兵士。”观泰指着初阳正要去的方向说道。
“哦?兵力几何?”初阳一听东南方向是乔州屯军所在,顿时来了兴趣。
金刀铁马是初阳的向往所在,而军营更是以后自己能大展宏图的地方,当然要打听打听了。
“乔州总兵力有五万众,而我青云县久屯马步军共三万八千人!”说到自己州县的实力,观泰也骄傲了起来。
“那其他一万两千人何在?”初阳顿时把找房子的事忘在了脑后,走到一旁的石阶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竟然摆出了一副要跟观泰畅谈一番的意思。
“其中有三千弓弩手、四千枪兵、三千轻骑、一千重骑共守州府,此一万一千之众。”观泰也不含糊,紧跟着初阳一屁股坐了下去。
“嗯!嗯!那其余两千呢?”初阳已经兴奋的不能正常言语了。
“其余如曲卫、郎元、宁驷、铺上、河泉五县,各得两百步兵。”观泰无比骄傲的说道,仿佛在说其他县只能各分配两百步兵,而我们青云县兵种齐全,而且还拥有三万八千人之众!
“以我估计,这两百兵丁也是为让各县县尉不做空设,才给安置已做调用。”初阳分析着说道,看来自己好巧到达的青云县,正是乔州的重中之重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观泰嘿嘿笑着说道。
“咱青云县有兵种几何?各为多少?”初阳继续问道。
“青云县三万八千兵中,有三万步枪兵,五千弓弩手,三千铁骑。”观泰答道。
“坐军统帅是谁?”聊起了这种话题,初阳本身就兴趣无比,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打探了解的好机会,放在平时不方便问的事,现在话赶话正好聊到了这上面,这正中初阳下怀,初阳当然不可能放过。
正好趁观泰也在兴头上,初阳当然要趁热打铁,一刨到底!
“县中屯军镇守将领是我州四镇将军之一,为振南将军秋卢秋奉宗镇守,麾下有屯骑校尉张岚、赵番;步兵校尉昌荷、丁谷、岳游、周备、王乐等勇猛将领!”观泰掰着手指头,给初阳一一数着。
文颜诺叹了口气,心想着昨晚吃饭时,初阳与观泰在那对着兵器、铠甲等问题疯狂探讨了半个时辰,照现在这状况来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结束的,无奈自言自语道:“昨晚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男生一旦谈到军事,那其他事全都能当听不见......看来找房子的事又得拖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郭观泰一门四杰 寻房屋出了青云
初阳拍了下观泰的肩膀,严肃的说道:“这种事以后不要再拿来说了。”
观泰刚想问为什么,瞬间恍悟,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嗯!我记住了!”
“不过真看不出来,你小子知道的还挺多。”初阳这时笑着说道。
州际的屯兵、屯粮地点,有多少人马,什么人掌管什么兵马,这些常人不可能知道的军机要事,观泰竟然一清二楚,看来郭兰视对观泰是什么都讲了。
让观泰了解这么多,虽然这有可能对观泰以后的道路有所帮助,但这也是把双刃剑,倘若战争真的爆发的话,这些信息一旦泄露给敌方,足矣让乔州整五万兵丁全军覆没!
“多亏我叔父从小带我到军营去,他一直盼我能袖袍金甲横刀立沙场。”被初阳一夸,观泰搔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叔父?”初阳不解的问道。
战争乃是关系国家生死存亡之大事,军更为国之重也!而观泰的叔父就能随意带孩子进出关乎乔州存亡的军营,那他叔父一定不是一般人物!
这时正无聊坐在一旁,拿手甩着衣摆的文颜诺插话道:“他叔父是青云县县尉。”
“草!一门三杰?!”初阳打心一算,加上正做贼曹的观泰,一家三人身职官场!顿时惊讶不已道。
“错了,是三代四杰!”文颜诺怕初阳死的不透,就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嗯?三代四杰?怎么说?”意思初阳当然明白了,但不明白哪来的四,就冲观泰问道。
“我爷爷在世时,身职大司农之位。”观泰给初阳慢慢数了起来。
大司农啊卧槽!九卿啊!那可是有资格参加朝议的!
初阳咽了口唾沫,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过后冲观泰招了招手,示意让观泰继续。
“再就是我伯父了。”观泰看着初阳心说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很震惊的样子呢?
初阳久等观泰说完,可观泰根本就没有再继续的意思,初阳就睁开眼看着观泰说道:“继续说啊。”
“没了啊,刚好四个了。”观泰以为初阳傻了,竟然连数数都不会了。
“你伯父是干嘛的?”初阳不想再受打击了,可是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初阳还是没忍住就追问道。
“我伯父是......”刚说完前四个字,就见初阳双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观泰,直接给观泰吓得停在了当场,过了几息缓过来之后,才终于说完道:“是冷州刺史。”
观泰一番家族介绍后,初阳舔着脸上前跟观泰道:“观泰......不!追哥,以后你是我哥!”
观泰听后随即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初阳是开玩笑的,他清楚的知道初阳的人品,只从那一万两白银当中就能看出,初阳绝对没那么市侩。
反应过来的观泰跟初阳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文颜诺见到两人笑后竟然当真了,从笑声中以为观泰真要认初阳做小弟。
文颜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步跨到了观泰跟前,一把揪住了观泰的衣领,一手指着观泰的鼻子骂道:“还真敢让他叫你哥?反了你了是不是?!”
这突变的画风令观泰措手不及,也是从小被打出心理阴影了,在观泰跟初阳都没反应过来文颜诺为什么发火的时候,观泰自己率先跟文颜诺求饶了,直接道:“不敢不敢,就算借十个胆子给自己,也绝不敢有这歹心!”
“这还差不多,以后张点记性!”文颜诺松开了观泰的衣领,拍了拍手扔下了句狠话。
“一定一定。”等到这时候,初阳跟观泰才明白文颜诺刚才话中的意思。
初阳偷偷靠近了观泰耳边,轻声说道:“厉害啊兄弟,直接告饶你就能让文颜诺消火,等你说完,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观泰也悄悄摸摸的跟初阳回道:“其实我也是到刚才,才反应过来的。”
初阳听后瞪大了双眼,直接没压住音量惊叫道:“啊?!那你为什么直接求饶?你总不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
“说什么呢?!”文颜诺凶恶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说点军营的事。”观泰赶忙冲文颜诺摆手,接着回头对初阳说道:“你小点声!唉......我这不也是从小练出来的吗......真被打怕了......”
初阳恍然大悟,怪不得在街上经常看到儿童学前班,原来真正原因是——能力,要从娃娃抓起!
“行了,别絮叨了,办正事要紧,等找着房子,你们爱怎么聊怎么聊!”文颜诺开始不耐烦了,出来是干嘛的?不找住所给你养伤,是为了让你在大街上侃大山的吗?!
初阳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出来是要干嘛的,紧接着就冲文颜诺伸手要她拉自己起来,文颜诺白了初阳一眼,上前将初阳扶了起来,三人边走边问向正东方走去。
去的路正是初阳前几天进长马镇的路,看着这往家越来越近的方向,初阳不免走神了起来,其中包含着不少的担忧。
他害怕继续走下去,会无巧不巧的寻到了家乡附近。
也是初阳关心则乱,他也不想想,不说有没有人能找得到那个通山的山洞,就算找得到,那也得先上山吧?
而能爬上这天断山的能有几个人?万事无绝对,就算有人能上去,可人家都能自如上下天断山了,还会去祸害平民吗?
也不用初阳过多的担忧,三人出了长马镇不多时就向北拐了过去,三人走走停停半个多时辰,终于出了青云县的地界。
看着一望无垠的田野,三人停住脚步,文颜诺手指着前方的一片小树林说道:“过了这片树林,再继续往前走就是宁驷县了。”
“你经常到这边玩吗?这都知道。”初阳看着文颜诺问道。
青云县挺怪的一点就是,县府竟然设立在镇与县城的交界处,而长马镇属于青云县最繁华的镇地,却是青云县的边地镇落。
虽然是边镇,但出了镇好歹也有十几里的路程才能到宁驷县,文颜诺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然能疯玩到离家十几里外的野地,这不得不让初阳惊讶与佩服。
“什么玩不玩的,你忘了我前几天刚回来吗?”文颜诺一翻白眼,心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光想着玩吗。
“呃......所以呢?”初阳心道这跟知道宁驷县的地界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我干嘛去了,你知不知道?”文颜诺对初阳反问道。
“嗯,之前听你爹提过一嘴,说是外县闹水灾,你跟着一块儿去赈灾布施了。”初阳略微回忆了一下答道。
“这就对了啊。”文颜诺点了点头,这大傻子终于明白了。
“什么这就对了?这都哪跟哪啊!这跟你知道地界有毛关系吗?!”初阳心说这娘们说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是不是有病啊。
说你是个傻子,你还真争气,还把自己当个傻子处!
文颜诺嘴角一抽,顿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她的意思是,所谓发水灾的外县就是宁驷县,也就是说她去赈灾的地方就是宁驷!”观泰实在听不下去了,实在忍无可忍之下,也顾不上初阳面子了,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观泰看着傻愣愣的初阳心说道:“我怎么认了这么个玩意儿做大哥!真他吗的不应该!我是不是应该适当的反悔一下?”
初阳听后想了想,也反应了过来,过后直接指着文颜诺的鼻子说道:“你有病吧!那你不早说?!”
也真是服了,自己蠢还能倒打一耙反怪别人,一句反斥直把文颜诺跟观泰唬住了,甚至都没好意思怪初阳脑子转的慢,因为两人直接没想明白,到底是不是文颜诺自己表达的不清楚,所以才导致初阳没明白的......初阳这本事也没谁了。
等到文颜诺终于反应过来其实是初阳在找事的时候,刚要发火,就见初阳正架着拐,一瘸一拐的加紧脚步向宁驷冲去,为的就是尽快躲过文颜诺。
见到初阳这一举动直接把文颜诺气笑了,看着初阳的呆性就生怕他摔倒,也顾不上跟他生气,也抓紧撵了上去。
这时初阳心里已经基本确定自己要在宁驷找房子了,原因有两个,其一是房源的问题,自己一行三人打听了一上午了,都没听说过谁家要出租房屋或要卖房的。
而宁驷刚发了水灾,很多有点钱的人家,因为大部分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经水泡以后肯定不会再住,所以想找到正要出租或出售的房子,相信并不会很难。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初阳不想生活在青云县,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青云县不好,而是因为青云县实在太好了!
青云县长马镇百姓的朴实与怀恩必报之情,让初阳想住却又实在不敢再继续住下去了。
初阳不想走到哪都被人认出来,然后吃个饭、买个衣服都得跟打仗一样,要把钱硬往老板手里塞才肯收!更不愿意听到一群长辈,对自己弯腰见礼,然后毕恭毕敬的称呼一声“恩公”!
叫的时候初阳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叫的人不算完,答应了就是对长辈的蔑视,更是大不敬!
一顿饭、一身衣服的小恩小惠是贪小便宜,而说到贪,初阳自己都会说自己很贪!但他贪的是凭自己本事赚来的,而不是贪老百姓他们辛苦得来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得知村中人数少 欲将倾家买房田
面前的那片说是小树林,但三人一刻不停歇的沿着路,也走了近一刻钟才到。
刚出树林,面前就出现了一片房屋,貌似是片村落的样子,村中人迹罕至,屋与屋之间相隔少说也得有十一二丈,看来这村子人并不是很多。
看着稀散的房屋初阳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屋稀人少,又远离噪咂的繁华所在,真是片能安养调息的好去处。”
初阳也不等文颜诺跟观泰,径直向村落中走去。
这次初阳也不打算啰嗦了,直接去到离自己最近的房子,是个只有两间的小土房,初阳深吸一口气上前敲门,不多时门开走出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初阳向老者一躬身,弯腰见礼道:“小生讨饶了。”
老者给还礼道:“公子何事?”
“小生家遇战乱,房被烧田被占,无奈辗转流浪至此,欲在此安置身家,不知老叔叔此村中可有人家有房屋出售?”初阳对老人扯着谎道。
老人看着衣着还算华丽的一行三人,又揣摩着初阳在流浪过后能直接花钱财要买房,心说这一定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公子来的也巧,前阵我县水库崩塌,闹了水灾,我村虽未被直接掩盖,但也被波及大半。”老人叹了口气,伸手向后指着地势稍矮的一片房屋说道。
老人一句话可把初阳高兴坏了,当然他高兴可并不是对人家房子被淹而幸灾乐祸,他只是单纯的高兴自己先前猜测是正确的。
“可有伤亡?”过后跟过来的文颜诺,忍不住插话问道。
“并无伤亡。”老人满意的看着初阳三人,不是一味的只追求自己的住所,还能知道关心本村人民的安危。
“无伤亡便是极好,那老叔叔可知道村中有无房屋租售?”初阳先是松了口气,才接着问道。
“我这村庄,说是村庄,其实只得三十二户人家而已,也算得上地广人稀了,又因一场大水,让本就不多的村民搬走大半,空置闲田屋舍无数。”老人叹了口气,本来就不多的村庄,经这一场灾难后,再搬走大半,简直快成空设一样了。
正在这时,一段脚步声音从背后响起,初阳等人回头望去,见一个三十多岁,面容枯黄、身体瘦弱的男子正挑着一担柴哼哧哼哧的走了过来。
到门前后,瘦弱男子将柴火放到了地上,喘了两口粗气,看着初阳三人请教道:“诸位是?”
这时老人给初阳三人介绍道:“这是我儿,刘三。”
“叫我三儿就行。”刘三冲领头的初阳行了一礼,笑着说道。
初阳笑了笑,心说小哥倒是随和,同样弯腰行礼道:“方捷。”又指着观泰跟文颜诺挨个说了姓名。
过后又跟刘三说了此行的目的,老人也是秉持乐于助人的心态,直接让刘三带着初阳去找,刘三也是高兴的应了一声道:“好嘞,诸位稍待,我先把柴挑进院去。”
初阳冲观泰使了个眼色,观泰心领神会,不等刘三将柴挑起,观泰上前一把把柴火夺了过来,挑在肩上后直接说道:“三哥歇息片刻,我来便行。”
“这如何使得!”刘三赶忙要上前去夺,可他终归是身瘦体弱,再怎么样也玩不过一阶巅峰的观泰,只是一瞬间观泰就挑着柴进了院子。
见到观泰已经将柴垛到院里了,刘三不好意思的冲观泰说道:“劳烦追兄了。”
观泰这一举动,直接让老人跟刘三对初阳一行人好感大增。
初阳让观泰这么做无非就是两点,第一,就像前面说的,以后住在这里,说不定就是邻居,关系搞好点还能有个帮衬。第二就是想卖个好,希望待会儿能真心诚意的帮初阳找房子。
“大家日后为邻,还要相互帮衬才是。”观泰笑着冲刘三摆了摆手让他不用那么客气,也为自己大哥铺了个路。
“对对对,我也不客套了,老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嘛。”刘三笑着说道。
“那我们走吧?”文颜诺是直性子,受不了这客套话,外加上看着走了这么长时间路的初阳,心生不忍,想快点解决了这事,让初阳早点休息休息。
刘三先跟他父亲道了声别,就领着初阳三人向村内走去。
等到一番打探下来,原来这三十二户的人家中,其中六户家中衬头一些的,早已将房屋搁置多年,去到县城居住久矣,常驻的现在只还有二十六家而已,而且这其中年少力壮的,也全都因为这场水灾的关系,也都要搬走了。
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孤寡老人或似刘三这般贫困之户了,也就只剩下六家而已。
得到这一消息的初阳,差点没乐开了花,随即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招来刘三问道:“村中有名望者,可还在村中?”
“在的在的。”刘三上前来跟初阳说道。
“能不能劳烦三哥,待晌午村人皆在时,让其唤村中众人来此?”初阳对刘三说道。
“租买房舍而已,作何要将村人全部叫来?”刘三不解的问道。
“有劳三哥了。”初阳也不跟他解释,只是让他叫人来。
刘三想了想,也实在是想不通,但初阳既然这么说了,那自己就照做好了,心说反正到时候自己也在场,一听便知。
“好,我去去便回。”刘三冲初阳三人拱手道。
等到刘三走远了,文颜诺才上前对初阳问道:“租个房子而已,干嘛还要让整村人都来?”
文颜诺甚至联想到前几天在长马镇集市上,初阳解释身份的事,心想难道初阳连租个房子,都要跟百姓再解释一番吗?
“是啊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观泰也摸不清初阳到底什么思路,紧跟着文颜诺问道。
初阳笑了笑一屁股坐了下去,坐了一会儿还觉得不舒服,就顺势躺了下去,闻着草香笑着,就是不说话。
观泰见初阳不回答,也没再追问,反正待会就知道了,也不急于一时,撇了撇嘴也有样学样,跟着初阳一起躺了下去。
文颜诺看着躺下的初阳,以为初阳走了这么长时间路,太累了,也顾不上再去追问为什么了,就跟着蹲在一旁,拿手给初阳扇着风。
三人在草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大会儿功夫,去叫人的刘三就领着一群人到了初阳三人的跟前。
“方兄弟,人都来了。”到跟前后的刘三冲正躺着的初阳说道。
所处位置稍高一点的初阳站起身打摸打摸土,打眼扫了下人群,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刘三朴实,估计是因为初阳一句‘晌午人皆在’,刘三就把全村能走能动的都给带来了。
初阳站在高处,先冲人群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小生方捷,初到贵地,见过父老乡亲”
“我本是青云县人,得知本村受决堤泄洪之灾,致使房屋被毁不能居住,见百姓流离失所,久住危房险舍实在不忍,我因家中略有资财,虽然不多,却也够用,方捷斗胆,愿倾家资将尔等房舍购置,好让尔等有钱财去他处寻购新房新地。”初阳环视了一圈人群,说着并不害人的谎言道。
本来算是安静的人群,在初阳一句话之后,惊得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事先并不知情的观泰跟文颜诺也吓了一跳,三人本来商量好到此来是租房子的,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买房了呢?那买就买吧,竟然还要把整个村的房子全买下来!这怎么能让文颜诺跟观泰不震惊?
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胡造呐!
当然两人非常识时务,并没有当面表明自己的惊讶,只是相视一眼后便不再说话,面上看出不二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待初阳说完后,一位六旬以上的老者走了出来,冲初阳行了一礼。
初阳询问的看向了刘三,刘三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刘三村中比较有名望的那位了。
确定之后,初阳给老者还礼并问道:“老伯可是有疑问?”
“我村虽受水患,却不严重,方公子一片善心要周济百姓,不如去帮那些比我等更需帮助的人。”老人心善,点了点头说道。
初阳看着老者来回走了两步,确定好自己能满意的心境之后,伸出了两根手指说道:“原因有二,我虽有些许金银,对全助人民我是很想,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力所能及的便是给本村村民做些善事,此其一也。我住青云长马镇,久闻我村村民朴实,我又与刘三交好,朋友村庄有难,我如何能坐视不理?此为二也!”
初阳这么说不单是为了自己能达成目的,他也想帮心善朴实的刘三一把。
从短暂的接触中,就能大致揣摩出一个人的性格,刘三家中只有老父亲,又加上人长的细小瘦弱,平日里一定不少被人欺负。
卖个人情给刘三,就是为表明刘三也是有朋友的,而且要表明他的朋友出手阔绰,肯定不是有钱就是有势,不是能随便欺负的!
果不其然,待到初阳这么说完之后,果然有几个人满目震惊的看向了刘三,等到初阳扫视到这几人身上之后,那些人就赶紧低下了头不敢与初阳对视,摆明了做贼心虚!(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再提斩杀郑瑞事 见钱财确认卖房
“我恐诸君生疑,特领好友一同前来,与此事做个见证!”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初阳也就没再理那几个人,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好友?这肯定不是指刘三,一定是身后站着的一男一女,虽然那女的看着有点眼熟,可他们是谁我们又不知道,怎么能给我们见证!
“这二位是?”老者对观泰跟文颜诺问道。
观泰率先上前对老者作揖道:“小姓郭名追,为青云县贼曹。”说着便从从腰中掏出了鱼符,以此亮明身份。
“文颜诺,青云县令方善之女。”文颜诺没有什么表明身份的符帖,她也没必要对着一群不相信自己的人这么下作。为了迎合初阳,才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
在文颜诺介绍完之后,不等老者说话,一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疑问道:“恕我妇道人家未出过远门,不会说话,青云县令姓方,而小姐却是姓文,这......”
本来这种事是没必要向她解释的,可初阳一想,话是自己说的,也是自己让文颜诺亮明身份给自己作见证,如果不解释,那就说明心里有鬼,再者说了,这是要买下这整个村子,人家心生疑惑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过多解释的话,就会有一种不顾文颜诺感受,是在利用文颜诺的感觉,初阳就想随便一句“随其母姓”混过去,但又想到因为文姓罕见,郑瑞屠村的事太多人知道了,生怕自己一句话让他们后让他们猜出来,这可愁苦了初阳。
“我本是白河村人士,为方单养女。”文颜诺她也看出了初阳顾虑自己内心,正在纠结怎么圆场,为了帮助初阳,文颜诺丝毫不做作的道出了实情。
这一举动令初阳急忙转回了身,他看着文颜诺,就生怕文颜诺再回忆起她的悲痛经历来。
人的悲痛往事,在牵扯到这上面的时候,就怕在这问题上深入,让自己不得已不去回忆那些悲惨的记忆,所以遇到时往往都是有心人找话题带过去,或着自己装没听到直接不参与。
文颜诺看着回头正关心的看着自己的初阳,微微一笑冲初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紧接着文颜诺跨前一步与初阳并立,手向旁边一指,说道:“前几日长马镇发生一件大事,诸位可能不知道。”
在这消息很不灵通的年代,平日里只在田下耕种的百姓,哪里能这么快、这么轻松知道外县的事呢。经文颜诺一说,人群又窃窃私语了起来,都在猜测是什么事。
文颜诺看着噪咂的人群压了压手,示意百姓禁声,然后说道:“相信诸位即便不是我青云县人,也能知白河村事为郑瑞所为,方公子为报天下,于前日已将郑瑞斩杀!”
虽然白河村不属于宁驷,但终归是屠村惨案,这么长时间下来,这事早已传的街知巷闻,想不知道也难!
“我来作证,正因此事。”观泰也非常识时务的走上前来,以自己身份的优势,为文颜诺说的做了见证。
台下顿时慌乱了起来,皆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郑瑞真的死了?”“当然是真的了,你没看到连贼曹都来给方公子作证了吗?”“太好了!”......
对郑瑞的恨意,宁驷县的人并不如青云县那么强烈,但终归是有!外加上郑瑞名声传的实在太恶,肯定不会有人愿意生活在这种恐惧之下,现在得知这恶心的杂碎终于死了,当然是大快人心!
本来房屋并没受损,还不打算卖房的人,听到文颜诺的解说,观泰的作证之后,也有些动容了,终归是老房子住久了,还是想买处新房住的。
虽然大部分人都有卖的意图,可还是有少部分内心谨慎的人,提了些许的疑问出来:“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实在是乱世之中龙蛇混杂,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请问你们该怎么证明说的是真是假呢?”
虽然很不愿意听到这句话,但人家的质疑是对的,这不像之前在长马镇市集上一样,那时候初阳可是有十足证据的——郑瑞的人头!
而现在空口白话,自己红口白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随口一说,别人就得无条件相信?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不信也是应该的。
这可难住初阳三人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上哪找证据去?总不能再回长马镇去取回郑瑞人头吧?那人头挂在城门楼上已经这么多天了,估计早就已经烂透了!
正在初阳无计可施的时候,人群中有人给初阳作证了,只见他说道:“大家还记得吗?前些日发水灾之后,青云县曾派人马到我县施救,虽未周济我村,前后往返却全是从我村路过,而文小姐不正是随救援队伍当中吗?”
经这人一提点,大部分人也想起来了,议论纷纷的道“我说看着眼熟呢。”“当时看着的时候我还说‘怎么救援队伍中怎么还有女人’,对这个我印象特深,现在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文小姐。”“对啊,我当时还跟领头人打听过,才知道是县令千金一起随队伍来周济百姓,当时还给我感动的不轻呢。”“我也想起来了!”
队伍中全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只有文颜诺一个女孩子,当然显眼,当然容易记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讨论着文颜诺先前出去布施时,路过本村的事迹,对文颜诺是各种夸赞,直令在场的文颜诺脸红的不行。
看着正澎湃的人群,初阳心里乐开了花,心说打铁要趁热,当即从衣袖、腰带和怀中把那一千七百两银票掏了出来。
在初阳拿出银票的那一刻,几世为农的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财,吵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初阳手中那厚厚的一沓巨款。
不单是百姓安静了,就连一旁的观泰跟文颜诺也震惊了,他们俩虽然是官宦子弟,但也都是过着平常百姓的日子。就仲德而言,清白的像石灰一样,家中不说千两了,能找出两百两来都悬!
观泰家还好些,比较有钱。当然这不是说郭威贪污,只是郭威不像仲德一样,有点钱财就全捐在民生建设上了,所以观泰家里还是比较富裕的,但再怎么富裕,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拿几千几百两出来啊!
观泰咽了口唾沫,看着淡定的初阳,又看了眼文颜诺,见文颜诺只是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心说看来文颜诺是知道大哥有钱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淡定。
刚才对初阳提出质疑的那人,率先打破了沉静的画面,高扯着嗓门说道:“房子我卖了!”
一人领头,就会有无数人跟随,在那男子喊完之后,人群也随波逐流,全都跟着喊了起来,要把房子卖给初阳。
看来一切的证据都是枉费,还是钱财来得实在。
刚才还质疑的人,无非就是在猜测初阳一行人到底是真是假,都在怀疑初阳身份是假的,观泰鱼符是捏造的,在确定文颜诺确实是真的后,虽然有些许动容了,可心中还是有些不能确定的因素。
两边人在这里讨论的问题是什么?是买房卖房。买房卖房要的是什么?那肯定是钱呐!可以说差的不确定因素就是这个契机,而推动他们点头答应的契机是什么?那就是钱财!
身份能胡诌,鱼符能造价,可已经摆在自己面前的真金白银总不能造价吧?自己这么多人又不傻不瞎的!
文颜诺看着激动的人群叹了口气,心说道:“刚才还不打算卖,在见了钱的时候就立刻点头了,看来他们不是打从一开始就不想卖,真的只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罢了。”
虽然初阳已将掏出钱来了,可对买卖并不了解的初阳顿时也有些头大,买件衣服都不知道价格是高是低,更何况现在是买房呢?
一腔热血过后,初阳也有些后怕了,心里盘算着道:“刚才在店内买了六套衣服,都花了我六两银子,还是半价!而这房子可不比衣服,而且买房还得连同地皮,这万一不够该怎么办?更何况买的不是房而是村呢!”
“不知诸......诸君,预售房价几何?”心正在颤抖的初阳,连同嘴也一起颤抖着问着自己不想问,又不得不问的问题。
人群没有立刻给初阳答复,只是在一起议论着“我三间木屋,要多少多少钱合适......”“我两间该要多少......”“我三间砖瓦房。”“我砖瓦房五屋。”
初阳对他们议论的要多少钱没有注意,只是大概听出在场人中,砖瓦房舍五间的有四户,四间的有一户,三间的有两户,剩下的全都是木质房屋,看来家中想对比较有钱的最少有七户。
有钱的盖的是砖瓦房,就算初阳再怎么不懂,也清楚的知道砖瓦房比木房贵了不是一星半点,这让初阳更是担忧自己钱财不够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钱不够先给预付 预付后再收房契
人群皆在吵吵嚷嚷,烦躁的声响如同初阳的心声,初阳心里也在不住的打着鼓,不用细数只是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自己带的钱估计连一半都不够。
文颜诺趴近了初阳肩头,小声说道:“你带的钱也不够全买下啊,再说了,就算能买下,钱全花光了以后还拿什么活?所以还是租房子吧。”
初阳对此也有些心动,可转瞬他就想明白了,初阳摇了摇头说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刚开始还行,现在都这样了,还怎么说啊,丢死人了。”
“你拉不下脸来的话,我说就好了啊。”文颜诺还是不想初阳花冤枉钱,就开口说道。
初阳也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否决了文颜诺的好意,话已经说了实在不好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那个比较有名望的老人站出了队伍,冲初阳跟人群说道:“在这田地当中议论实在不像回事,要不去我家吧,咱们好好合计合计,方公子你说呢?”
别人都这么说了,初阳就算想不答应都难了,只能点了点头一起去了老者家中。
老人家是三间的木房,实在容不下这几十号人,好在院子倒是够大,又让几个壮汉将屋内的文案般了出来,几十号人就这么挤在院子里,盘算商量着该将房屋买卖什么价位。
初阳连买衣服在什么价位合适都不懂,房子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打从房价讨论开始他就一言不发,只等百姓说完之后,再听着文颜诺与观泰的意见往下划价。
一群人挤在院里,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近一个时辰,整村三十二户人家中,统计算出了在场的或后赶来的合适价位。
其中有两间木屋的人家有六户,各给二十七两,再补贴五两,得三十二两。
三间的人家有十三户,各给四十三两,补贴七两,得五十两整。
四间、五间皆无木质,不做计算。
砖瓦房三间起步,共有两户,各给两百两外加补贴五十两,得两百五十两。
四间人家有一户,给三百两补贴一百两,得四百两整。
五间的有四户,给四百五十两,再补贴一百五十两,得数六百两整。
抛去已经搬走的六户,买下这二十六处房地,总共需要花掉初阳三千九百六十八两!
终于算完价格后,初阳也松了一口气,心说本来还以为自己剩的那九千多两不够呢,原来只花了一半而已,自己还联想到之前买衣服的价格害怕呢......真是多余。
当时想买衣服,又加上怀揣巨款,初阳就不知道该怎么癫痫好了,竟然直接嚣张到让文颜诺领他去镇上最好的绸缎庄!
也是初阳糊涂,他也不看看自己买的衣服是什么面料的!说它是锦罗绸缎也一点都不为过!这整六套衣服是用最上乘的布料做的,这种面料而且连衣带靴原价才十二两而已,还想怎么样?!
在场百姓都知道初阳给出的这价位,足够他们买一套同等的新房,而且还能剩余将近一半!
虽然给的很多,但也不得不这么做,要不然初阳平白无故的窜出来,接着就要来买房买地,别人就得言听计从的卖给初阳吗?再怎么说也是劳烦别人搬家换舍,肯定要给好处撑起眼皮,这样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房地卖给初阳。
而且不光价位让村民觉得有优势,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把房卖给初阳是占了大便宜!尤其是前段时间发水灾,导致绝大部分房子都被水泡了,价格肯定要大打折扣,砖瓦房还好些,那些木质房屋简直就像危房一样了!
而初阳在提出这一点的时候,非但没有往下划价丝毫,不但照非常合适的价位给了他们,还多给了补贴的钱,初阳这一举动让百姓无不对他感恩戴德,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房子什么状况,根本不值这个价!
虽然不值,但初阳要是想都痛快的买下来,就必须得多给钱。
更有甚者,甚至都想在第一时间内,将房屋地契交到初阳手中去。
确定钱不会不够的初阳心情大好,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将银票放在了文案上,环视了一圈在场的百姓说道:“我这次出来的匆忙,没有带更多的钱,这是银票一千七百两,先计算后再分给诸位,权当做预付款。”
不用初阳多说,在场众人也都明白,没见谁买卖明明都还没做成,就天天揣着几千几百两在街上晃悠的。
“劳烦诸位先分开站,两间木屋的站一边,三间的站一边,三间砖房的站一边......以此类推。”初阳对着百姓一挥手说道。
院内人头开始窜动了起来,全都按照初阳说的分开站好了,这时初阳也没闲着,趴在文案上对各种房屋分别起草了几份字据。
“劳请木质二间的来前。”初阳坐在文案后,身旁坐着观泰跟文颜诺,初阳也没抬头只是在纸上划拉着。
第一个两间木质房屋的人走上前来,初阳跟他说道:“先前说不算补贴的,给二十七两,现在先给十三两五钱,也就是一半的预付。”
“麻烦先在收据上签字按个手印。”说着就把笔递给了来人,又让他在砚台里沾了沾后,在纸上按了手印。
等到所有木质两间屋的人签好收据后,初阳拿出一部分买衣服时找开的钱,对这种人多的,就统一给了他们八十一两,让他们自己分去了。
在见别人拿到钱的那一刻,本来因为苦等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人群,顺时间安静了下来,他们也想快点做完这些,尽快拿到钱。
随着叫人过来签字按手印,终于在用了一刻钟之后才算了事。
三间木屋的十三人,总共领走二百七十九两五钱。
三间砖瓦房的两人,各领走一百两。
四间的只有一人,领走一百五十两。
五间的四人,各领走二百二十五两,又因为初阳没有散碎银子了,就直接给了九百两让他们自己分。
一通花费下来,基本上每个人都拿到将近自己房屋半价的钱财,百姓拿到钱后高兴,初阳也乐得如此,总共给出了一千一百一十两五钱,本来担忧不够的钱只花了六成。
“既然大家都拿到了预付,也劳烦诸位先回家将房契拿来给我,不是方某不信诸位,只是为了大家互相有个牵绊,免得以后麻烦。”在所有人高兴的数钱的时候,初阳站起来说道。
“方公子说的当然在情理之中。”“对啊,咱还得讲个诚信不是?”“应该的应该的。”说完后众人一窝蜂似的四散而出,刚才还拥挤不堪的庭院瞬间冷清了下来。
如果事先让他们拿,他们肯定不愿意,可初阳已将先给他们好处了。
而且众人也不是傻子,现在手里只拿了三成,后面还有七成没拿呢,为保万一,他们当然对初阳的要求言听计从了!
不多时,人都一个接一个的回来了,手里都拿着房契,有些人甚至连地契都一同带过来了,初阳看着他手中的地契问道:“这位大哥,现在就把地契给我,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都已经确定要卖房给方公子了,哪还要那么多的顾忌呢?方公子先给了我们钱,然后才要的房契,就是相信我们。既然方公子能信得过我,我怎么还能再怀疑方公子你呢?”大哥腼腆的笑着说道。
在后的人群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就嚷嚷着也要回去拿来,与房契一并给初阳。
初阳赶忙拦住了他们说道:“别,千万别!现在你们有的给了有的没给的,别再最后弄出麻烦来,还是等过几天我带钱过来后,咱再一次性算清吧。”
见初阳都这么说了,众人也只能答应,过后又反应过来,对初阳问道:“明天不行吗?干嘛要过几天啊?”
看来是给他们钱让他们尝到甜头了,估计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既然你们把房卖给我们了,不得回家拾到拾到吗?总不能东西全都不要了吧?而且不得提前去别的地方买好房子或看好房子吗?就算暂时不买,先去亲戚朋友家住下,可就算去住,再不济也得提前打声招呼吧,总不能卖房后怀揣金银,却露宿街头吧?”不等初阳说话,文颜诺开口解释道。
虽然文颜诺说得的确是初阳的意思,可文颜诺说这番话的本意可不是为百姓考虑,她只想拖点日子,好让初阳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钱而已。
刚才说话的百姓点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文小姐说得对,的确是我们心急了。”
“那不知道要几天时间?”
“三天吧,三天之后午时。”初阳想了想后说道。
确定了时日之后,初阳三人告辞出了村庄,等走出一段距离后,初阳转头问观泰道:“怎么样了,确实没少吧?”
“没少,二十六张一张不短。”从签字按手印之后观泰就一直没开过口,因为他在数房契的数目对不对,到现在已经连续确认四遍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忘记先前乱扯谎 最后全盘道实情
三个人去的路上叽叽喳喳,回来的路上文颜诺与初阳却全都闭口不言,只有观泰一路上咋咋呼呼的说着没想到初阳这么有钱之类的话。
等回到了文颜诺家中,三人也没再前厅逗留,直接回到了初阳的房间,初阳进屋后直接躺到了榻上,躺下后抻着懒腰无比松散的念叨了一句道:“终于能歇息了,可累死我了。”
文颜诺刚坐下不久,就起身泡了壶茶端了过来,观泰上前喝了两口茶说道:“既然已经定下了,我就先走了。”说完就要起身告辞。
初阳赶忙坐了起来,说道:“快晌午了,待会出去吃饭。”
能跟初阳一起吃饭,观泰当然愿意,可一上午都没在府衙,观泰实在做不出这种擅离职守的事,就只能谢绝了初阳的好意。
文颜诺起身送走了观泰,回到屋中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盯着初阳。
开始的时候初阳不以为意,可实在架不住文颜诺一直盯着自己看,直给初阳盯得心里发毛脊背发凉,初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皱着眉看着文颜诺问道:“你盯着我干嘛?”
面对初阳的发问,文颜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在面无表情的盯着初阳看。
见文颜诺不答复,出言以为文颜诺没听到,就又问了一遍,可文颜诺还是不说话。
初阳就探身起来,在文颜诺眼前晃了晃手,文颜诺同样没任何反应。
最后初阳实在受不了了,就骂骂咧咧的嘟囔了一句:“神经病啊。”
“你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这时文颜诺终于开口了,只是话语如她的表情一样,没有丝毫的感情在内。
面对文颜诺的冷脸,初阳也有些生气了,心说你甩脸给谁看呢?欠你的?就同样对文颜诺没好气的冷语道:“说什么?”
“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文颜诺面如冰铁的说道。
“你到底要问什么?直说好不好!”看着文颜诺的脸色,初阳脾气也上来了。
“你哪来的钱?”对初阳的甩脸色,文颜诺没有追究,只是继续问着自己想问的事。
初阳听了斜眼瞅了文颜诺一眼,然后冷哼一声道:“呵呵,怎么有钱犯法吗?有钱还得提前跟你报道?”
“哦。”对着初阳这幅态度,文颜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像是清楚明白的意思。
见文颜诺这幅神态,初阳皱了皱眉,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坐着不说一句话,过了约一盏茶的光景,文颜诺站起身就要转身出去,初阳本能的问道:“现在就出去吃饭吗?”
“吃饭?”文颜诺也不回头也不转身,只是站在门内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刚才不就说了吗,今中午出去吃啊。”初阳对刚才两人的冷战全都抛之脑后。
文颜诺没有立刻回答初阳,又转身回来坐下,她还是不说话看着初阳,等初阳被盯得有些受不了的时候,文颜诺才终于开口说道:“买房的、买地的我都见过,买村的我还真少听少见。”
这次初阳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前边说了一次我不跟你计较,现在还提是什么意思,找茬吗?
“犯法吗?”初阳也冷下脸来,反盯着文颜诺沉着喉咙问道。
“不不不,当然不犯法了,只是......”文颜诺一改刚才板着的脸,面容轻松,言语轻快的说道。
“只是什么?!”文颜诺越是这样,初阳心火越是旺盛。
“只是从没听过有流浪汉请客吃饭,更没听过流浪汉买房买地,更没听过流浪汉去买下整个村庄的!”文颜诺脸色再变,眼中闪着冷漠,仿佛不认识坐在跟前的人一样。
文颜诺一句话,令初阳哑口无言,也顿时明白了文颜诺为什么对自己冷着脸了,感情是因为自己先前扯谎的原因。
“观泰得知你这么有钱后,只是惊讶却没问,没问不光是尊重你,最主要是因为他对你所谓的身世不够‘了解’,而我却是从你口中亲耳所听!”文颜诺接着说道。
“我......”面对文颜诺的奚落,初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方初阳啊方初阳,枉我爹拿你当忘年之交!枉我对你百般照料!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现在是真认识你了!”文颜诺拍着文案,冲初阳歇斯底里的喊道。
有钱不要紧,再有钱那也是你的事,不跟我说也能理解我跟你只是朋友又不是夫妻,所以你没必要对我全盘托出,我甚至会为朋友有钱而觉得高兴。
可你不说不要紧,但别编谎言骗我来赚我同情!
自己为初阳做的虽然不多,却也是在非亲非故之下做的,相信已经非常足够了,而自己做完这些最后才得知是被欺骗换来的!文颜诺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人会忘记的,永远都是那些不重要的,要么就是假的!
本来初阳看着文颜诺冲自己甩脸色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自己先前扯谎的事,甚至还因为文颜诺对自己这幅态度很上火,当最后文颜诺提起的时候,初阳才想起自己先前跟她编造自己身世的事。
初阳看着正哭的梨花带雨的文颜诺,心说道:“自己真是嘴欠,干嘛要那么编呢?......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开始还担忧文颜诺会给自己家乡带来不测,可几天相处下来,初阳甚至都想给自己一嘴巴,文颜诺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而自己却还怀疑她,简直该死!
更何况现在因为自己的过错,把文颜诺惹哭了,所以更得说出实话来以求谅解,而且就算文颜诺不原谅自己,自己也得忍着,毕竟前因后果是因为自己的谎言才导致的。
“你听我跟你说......”内心一番纠结之后,初阳终于确定要跟文颜诺说实话了。
“我之前给过你机会让你解释,可你非但不说,还跟我发火。现在得知事情败露了,又要跟我解释......呵呵,请问我是欠你的吗?”还不等初阳开始解释,文颜诺就红着眼看着初阳冷笑一声将其打断。
被堵回去的初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正当初阳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他看到了文颜诺眼中正低落的泪水,当着文颜诺的面给了自己一嘴巴。
看着初阳的这一举动,文颜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随即便隐匿了下去。
初阳当然没发现文颜诺的这一情绪波动,他只想在最短时间内求得文颜诺的原谅,就开口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吧。”
并不打算听的文颜诺,就要开口阻止初阳,说道:“行了,你不用......”
“你先听我说完,等我说完之后,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受着,但前提是你一定要等我说完!”已经有准备的初阳哪能让文颜诺说完,当即阻止她道。
最后语气中,还掺杂了一丝的威严,竟令文颜诺生出无法拒绝意念。
“其实我不是汉人......”初阳见文颜诺没反驳自己,知道她是准备等待自己的解释了,就开口说出了实话。
“你,你是秦、魏细作?!”文颜诺正准备聆听,可没想到初阳竟在这战乱之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当即惊得站起了身来。
初阳刚要惊讶文颜诺为什么这么说,顿时明白了过来,秦汉国战随时都能爆发,而居住汉地的自己,在这不合时宜的年份中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也难免文颜诺会误解。
“当然不是,你先听我说完。”初阳苦笑一声,说道。
既然初阳说了不是,那就肯定不是了,文颜诺又放下戒心重新坐了下去。
初阳看文颜诺做好后,才继续说道:“应该说我不是土生土长的汉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大前天晚上开始,我才是成为了汉人。”
“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文颜诺皱着眉问道。
“内容曲折,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初阳苦笑道。
文颜诺冲初阳伸了伸手,示意自己不再插话,让他继续。
“自长马镇向东百里外,有山叫天断山......我本是天断山东侧,断山庄人士。”初阳终于开始说出了自己真实的身世。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文颜诺当即惊呼一声,方初阳不但不是汉人,更不是其余诸侯国中任何一国人!竟然是天断山以外的人,这想也不敢想的事竟然会是真的!
初阳也没理会文颜诺的经验,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我在村中生活二十载,到前时才要外出闯荡,就爬上天断山,小狐狸也是我在天断山上寻得,此事并无虚假,我也本无意对我为外世隐瞒,可当我在天断山上预寻近道时,却挖出一具死尸,其死状惨烈无比,有此我便担忧因我口误,致村民遇害。”初阳继续说道。
文颜诺开始还想反驳,你村里没有什么宝藏,怕什么?可转瞬一想初阳担忧的的确对,这世上人心摸不着,万一真碰着个坏透气的呢?而且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白河村同样没有宝藏,不一样被屠了整村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解释完身世问题 再通报钱财何来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打从寻出死尸起,我便决定下山后对我身世加以隐瞒。”初阳回想着天断山上挖出的死尸,叹了口气说道。
文颜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初阳为什么这么做了。
“等我来到镇上被仲德邀请到你家,我俩对坐畅谈,可又因为我常年待在村中,对这边并不了解,无意之中露出端倪说漏了嘴,让你爹猜出我不是这边的人了,也万幸遇见的是你爹,他不但为我守护秘密又让我入了汉籍,还在市集上对无数百姓撒谎来‘证明’我的来历。”初阳又继续说道。
同时初阳在内心补充道:“你爹的这份恩情,不是我随便言语两句,念他几声好就能报答的,我也只能等以后我能飞黄腾达的时候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明白了,是我错怪你了。”得到初阳解释后的文颜诺心情大好,对初阳喜笑颜开道。
文颜诺现在能清楚的了解初阳为什么编谎话骗自己了,而且还觉得初阳骗的对,甚至内心中还有些支持初阳这么做。
得知自己误解初阳后,文颜诺冲初阳道了声谦,然后就要起身去找小狐狸。
“你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文颜诺刚要站起来,初阳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文颜诺的袖子说道。
“嗯?还有什么?”文颜诺也没坐下,心说在市集上解释时我是在场的,再往后我也都知道了,还要说什么?
“其实我杀郑瑞之后,从他身上不是搜出了一万两,而是......两万两!”初阳心说既然身世都说了,那就不应该对文颜诺还有所保留,就索性连这万两白银是怎么得来的,也一并告诉文颜诺。
“啊?两万两?!”这时文颜诺才坐回蒲团上,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嗯,我藏私一万两,买房的钱就是从......”说到最后初阳也不好意思继续了,直接红着脸低下了头,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这时初阳肩膀被文颜诺拍了一下,初阳被一拍之下,也做好了被训斥指责的准备,可没想到却等来了一句想也不敢想的话。
只听文颜诺说道:“这才对嘛!”
“啊?”初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文颜诺,却见文颜诺正乐的合不拢嘴。
“啊什么啊呀?我说你做的对!”见初阳像傻子一样看着自己,文颜诺笑着拍着初阳的肩膀重新说了一遍。
“你......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初阳看着正高兴的文颜诺,心中不免有些发毛,心说这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安逸吧?想先假装高兴让我放松警惕,最后等我一个不注意就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我一直觉得,你拿命换来的钱,凭什么不给你还要你全部捐出去呢!要我说,你应该全留下!要不然哪对的起差点命丧九泉的你?!不过还好,你提前留了一半,也不算太亏!”文颜诺收起了笑容,慷慨激昂的说道。
初阳看着高兴的文颜诺想到了昨天下午,跟方仲德讨论到那万两白银的时候,文颜诺还因为仲德没有给自己“好处”,而对此大发脾气呢。现在再想想,文颜诺还真的处处为自己着想呢!
“你别激动,我这不还留了一半吗。”初阳看着大发雷霆的文颜诺,心惊胆颤的咽了口唾沫说道。
“那你也才留了一半而已,要我说应该......不过我有些好奇。”文颜诺对此还是有些恼怒,为初阳鸣不平,可牢骚刚发了一半,就突然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好奇什么?”初阳也不管文颜诺前面没说完的,只关心后边的不解。
“这个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先前你为了家乡安危才骗我,我不明就里对你发脾气,可我对这万两白银却不以为然,而且你也没有对这个说过谎,干嘛还要告诉我?你就不怕我给你说出去,对你造成不良影响吗?”文颜诺手点着下巴,不解的问道。
“敢告诉你,我就不怕你说。”初阳笑了笑,往后一仰说道。
“怎么说?”文颜诺更是不明白了,我又没有把柄在你手里,你哪来的自信呢?
“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你文颜诺绝不会害我!”初阳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看着文颜诺说道。
“好吧。”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逗逗初阳的文颜诺,在看着无比严肃的初阳神情时,文颜诺竟无法再张口反驳。
事实上文颜诺的确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不会害初阳。
如果一个人想害别人,哪怕他平常演的再好,也会在小事上从本能中不经意的表露出来。而文颜诺展露出来的本能,全都是在维护初阳,甚至都能为了初阳的利益跟仲德对立!就这种处处为初阳着想的女人,还能指望她害他?!
“饿了吧?估计你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了,咱先出去吃吧。”初阳打眼看了看天色,早已未时过半。
经初阳一提,文颜诺也想起了回来的时候,路过前厅时本能的扫了一眼文案,见文案上给仲德留下的便条没有丝毫挪动的痕迹,当时就想到仲德没有回来过,当时又因为初阳身世的问题,就把这茬给气忘了......
“还是我去做饭吧,这钱虽然是从郑瑞身上搜来的,但也有个数不是?外加上你新买了村庄,就已经去了一半了,而且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还是省着点花,在家吃得了。”都已经知道初阳腰缠万贯了,完全没想过该怎么样才能从初阳身上刮点,却只在想着该怎么为初阳省钱。
在当今这一心只想傍大款,能不劳而获的人世当中,文颜诺还真算得上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文颜诺一句话令初阳有些感动,同时在心中对文颜诺说道:“你看吧,我就说过你绝不会有半丝坑我的想法!你只会为我着想!”
“你怎么了?没事吧?”文颜诺刚要起身去做饭,就看到初阳眼中有些泛红,顿时以为初阳内伤发作,急忙关切的问道。
“你跟我非亲非故又不图利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初阳擦了擦眼睛,看着文颜诺说道。
初阳一句话直接让文颜诺愣在了当场,一弹指过后文颜诺顿时羞红了脸,有些不敢看初阳。
正在初阳疑惑文颜诺为什么脸红的时候,文颜诺给初阳这傻薄衣一般的直男问题做出了“解答”道:“你不是我‘叔叔’吗,做‘侄女’的当然得照顾你了。”
文颜诺说完之后脸红的要滴血一样,只想快点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可事与愿违,在文颜诺刚站起来的时候,初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咱还是出去吃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办。”
其实初阳没有别的意思,拉住文颜诺的手是纯粹的意外。他当时见到文颜诺要起身出去,正坐着的初阳情急之下就探身伸手去拽,可初阳是坐着,而文颜诺已经站起来了,这高度、这距离,正好让初阳拉上了文颜诺的手。
完全没想那么多的初阳对此不以为意,而文颜诺却是直接羞的满脸通红,甚至完全都不记得该怎么迈步子了。
见文颜诺已经被自己拉住的初阳刚要松开手,却见文颜诺傻站在那不回自己一句,初阳就又攥紧了文颜诺的手甩了甩问道:“喂,想什么呢?问你话呢,我说咱出去吃行不行?”
被初阳拉着手一甩,文颜诺才有些回神,但是大脑还不是很清醒,只是在不清不楚之下本能的点了点头答应道:“嗯,好......”
“嗯,那行,你先出去我换个衣服,很快。”初阳见文颜诺答应了,就松开了手拿起装满新衣的包袱向床榻走去。
被初阳松开手后,文颜诺也回过了神来,但她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在那看着初阳,心中充满疑惑:“他刚才拉我手了......他是无意中才这么做的吗?不!其实他是装傻称愣,假装不注意,其实是借机故意拉的吧?”
正要换衣服的初阳见文颜诺还在屋中没有出去,就冲文颜诺喊了一嗓子。
正在沉思的文颜诺被初阳一喊,顿时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初阳问道:“干嘛啊你?”
文颜诺一句话差点没把初阳气笑,他看着文颜诺反问道:“什么我干嘛?是你要干嘛?”
“我怎么了?”文颜诺也有些懵了。
“我要换衣服,你还在这干嘛?是要看吗?”看着尽显“天真烂漫”的文颜诺,初阳竟有些无言以对的感觉。
“......”初阳一句话,把文颜诺气的哑口无言。
“那好吧,既然你想看,那就进来点把门关上。”都说自己要换衣服了,还在那傻站着,好,既然你傻,那我就不得不使狠招了!
听初阳这么不要脸的一句话,文颜诺才真的反应过来,再看初阳竟然真的开始解腰带了,顿时把文颜诺羞的红着脸落荒而逃,边跑还边对初阳骂道:“呸,不要脸。”
“话说这娘们儿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初阳摇着头叹着气,瘸拐着上前关好了房门。(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黑白相间最搭配 路人全驻足关注
等初阳将林琳给他缝制的衣服细心的叠好包了起来,又换上新衣出来,早已不见了文颜诺的踪影,初阳四下看了看就喊了两嗓子。
“鬼叫什么?”过了不大一会儿,文颜诺出现在了初阳的面前,原来是因为在乡间野地走了一上午,导致衣服沾满了尘土,文颜诺因此也回屋换新衣服去了。
初阳看着长发披肩,换成一身白装的文颜诺,在脑后简单的束了一个小发缵,简单又不失靓丽,长裙垂地,看着清新脱俗,裙摆与丝绦随风倾摆,就好似身处仙境,只觉得文颜诺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文颜诺看着正傻盯着自己发呆的初阳,噗嗤笑了出来,这一笑简直不得了,差点没把初阳的魂儿给勾走。
一声笑过后,初阳还是傻站着盯着文颜诺看,直看的文颜诺脸羞红不已,一身白素清新的衣衫,加上这羞红的脸蛋,正站在阳光下,正立在庭院中,文颜诺的这幅仪态差点没让初阳喷了鼻血。
“走啦,大傻子。”脸已经红到耳朵根的文颜诺,实在是受不了初阳的傻看了,急忙转回身向外走去。
“来了。”经文颜诺提点,初阳急忙伸手擦了擦已经流到下巴上的口水,然后快步撵了上去。
追上文颜诺后,初阳不敢再看她了,实在怕拔不下眼来!
初阳里穿白色衬衣,外披黑色长褂,腰带也是白色,头戴白色发冠,与一身白衣的文颜诺走在街上,黑白相色看着甚是搭配。
“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穿上最贵的衣服就是不一样,小伙儿显得精神多了。”文颜诺打量着初阳说道,还特意在“贵”字上加了重音,为的就是借机逗弄一下上午跟自己癫痫的初阳。
初阳也自知自己上午言语太过嚣张,只能红着脸把头扭向了一旁,不好意思再跟文颜诺搭话。
看着初阳的窘态,直把文颜诺乐的咯咯直笑。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欢快的聊着天向前走着,所过之处,这男帅女靓的组合无不引人顿足注目,男性因见到初阳与靓丽的文颜诺在一起,眼中充满嫉妒,女性却看着青云县英雄旁边的文颜诺,眼里充满了羡慕,这相伴而行的二人,简直成了这条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对别人的这般不眨眼的注视,脸皮厚比城墙的初阳还不觉得什么,相对脸皮薄的文颜诺就有些害羞了,每走一步都让人盯着看,谁能像初阳那厮一样泰然自若呢?
实在受不了的文颜诺,轻轻拉了拉身旁初阳的衣袖,初阳停下脚步看着文颜诺问道:“怎么了?”
文颜诺看了眼正看着她俩的人群,红着脸踮起脚趴在初阳耳边轻声说道:“还要走吗?要不我们随便找地方吃点吧。”
就在文颜诺趴在初阳肩上耳语的时候,初阳顿时感到杀气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涌来!赶紧抬头向四周观瞧,原来是因为文颜诺对初阳这亲昵的举动,直接让四周的男士红了眼,甚至都有要上前宰了初阳的冲动!
初阳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人群,心中暗道不好,千万别再引起民愤!当即抓着文颜诺的手,快步冲开了人群向前走去,边走还边说道:“快走!离开这是非之地!”
红着脸的文颜诺被初阳拖拽着往前走着,身后的文颜诺看着两人拉着的手,心说反正已经让他拉过一次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而且现在他是在带我“逃命”......嗯,对!就是这样!
自己骗自己吗这是?
几番闪躲两人终于挤出了人群,初阳身倚着墙,向后看去。
文颜诺看着两人还牵着的手,再次心说道:这次是因为情急之下,顾不上放手了......
好牵强的理由......
“没事了,走吧。”初阳并没有见到有人追自己,就松了一口气拉着文颜诺继续向前走去。
文颜诺的脸更红了,现在明明都没什么人了,他为什么还不松开?哦对,是怕待会还有人出来,怕被冲散!
喝喝~喝喝~喝喝~
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一同进了一家名叫好再来的小餐馆,进店后初阳才松开文颜诺的手,他冲伙计说道:“炒俩菜,泡壶茶。”
这时文颜诺终于呼出沉在心中的那口浊气,心说终于放手了。
店伙计赶忙迎了上来,问道:“方公子要点两个什么菜?”
“你认识我?”初阳一皱眉问道。
“您说笑了,现在长马镇有谁不认识您方初阳呢!”正端着茶壶过来的店伙计忍不住一笑,差点没把茶壶摔了。
初阳听完就想起身离去,可又想到了店伙计后面的一句,到哪都有人认识,躲也躲不过去,还不如老实点在这呆着呢。
“你想吃什么?”初阳想发挥一下爷儿们风度,就询问着文颜诺的喜好。
“你点什么我吃什么。”还没从害羞中恢复过来的文颜诺随口说道。
初阳看着墙上的菜牌,一一点着:“菜远牛肉、白切鸡再炒个三丝,再......”
“够了够了,咱俩人根本吃不了这些。”文颜诺见初阳还没有要停的打算,就急忙开口阻止了他。
伙计看着这么持家的文颜诺,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两碗白饭。”刚才点菜的时候,初阳就知道这几个菜就两人而言确实吃不了,可为什么还要点?......架不住大爷高兴呐!
待到店伙计走开后,文颜诺对初阳问道:“刚才你听说他认识你之后,为什么有点要离开的意思呢?”
“我实在是怕待会结账的时候,老板又不要钱......”虽然初阳口上说的时候语气非常无奈,可内心又不得不佩服文颜诺的观察入微。
一句话把文颜诺逗得咯咯直笑,心说估计待会十有**了。
待到酒菜上齐,初阳端起碗来就一通狼吞虎咽,让在座的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心说这是几天没吃了?饿死鬼投胎吗?!而旁边的文颜诺却是小口小菜细嚼慢咽,与初阳一比,完美彰显出了文颜诺的华贵与文雅。
要是众人对文颜诺的看法被初阳得知了,那初阳一定会骂娘:“那他吗是你们跟这娘们儿接触的少!千万别被表面现象蒙蔽了!”
待到酒足饭饱去结账的时候,果然应验了文颜诺的猜想,掌柜就是不收。而且这老板比先前那两位更加霸气,直言道哪怕初阳打死他,他也不收初阳一分钱!
最后初阳也不问钱了,直接拿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桌上,拉着文颜诺就往外走,可初阳腿脚不便,哪里能有老板速度快,老板当机立下抓起银子就重新塞回了初阳怀中。
“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敢来?!”三番五次沟通下来,老板就是不收,气的初阳跟老板嚷道。
“不来就不来!老子不差你这一个半个的!”老板更加霸气的回怼道。
“卧槽......你牛薄衣,我服了!”老板一句话把初阳噎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忍不住直冲老板挑大拇哥。
无奈之下初阳只能拉着文颜诺走出了好再来菜馆,老板还领着伙计在后面送初阳:“欢迎方公子再光临小店!”
初阳听后回头就冲老板束了个中指并骂道:“我光临你妹夫!”
老板跟伙计在身后哈哈大笑,文颜诺也是忍不住在一旁偷乐。
待到走远一点后,初阳拉过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对他说道:“小弟弟,叔叔麻烦你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啊叔叔?”小男孩看着初阳问道。
“叔叔想麻烦你把这钱替我送给那家餐馆的老板。”初阳蹲下身,掏出了那一两银子递给了小男孩,并伸手指向了身后不远的餐馆。
小男孩接过初阳手上的钱,就向好再来餐馆跑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营中兵士满街站 观泰持剑上墙头
小孩倒也大方,进店以后直接喊来伙计,说道:“这是一个领着一身白衣服姐姐的叔叔,让我给你们的。”
店老板也在场,他与伙计当然知道这是初阳的所为,想直接拒收,可老板是个成年人,实在不好意思去为难一个孩子,就赶紧接过钱追了出去,可他追出去也是徒然,东南西北该上哪个方向去找?早已不见了初阳踪影。
等到老板回来,伙计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钱追到了吗?”
老板叹了口气说道:“方初阳人性,真非我等所能及也。”
明明已经给初阳免费了,初阳却还能掉过头再把钱送回来,在这人人都想占便宜要蹭吃蹭喝的时代,先初阳这种秉性的,实属难见了。
过了不多一会儿,小男孩跑了回来,跟初阳说道,钱已经给他们了,初阳也把刚才在小孩去送钱时买的一串糖球送给了小孩,权当谢礼,小男孩接过糖球后对初阳再三言谢。
“年纪虽然不大,却这么懂礼貌。”初阳看着已经跑远的小男孩,欣慰的说道。
文颜诺在一旁看着初阳笑而不语,心说道:“做人这么规矩,连对小孩子都要表明谢意,初阳,是我以前看低你了。”
文颜诺对初阳的一番心话,初阳当然不能知道,他看小孩走远后,就冲文颜诺说道:“走,带我去买卖木材、砖瓦市场。”
“去干嘛?”虽然文颜诺对此心生疑惑,可还是照着初阳的意思,带着初阳往木材市场的方向走去。
“你猜。”初阳看着文颜诺笑着说道。
“你猜我猜不猜?”文颜诺眯着眼看着初阳,其中两根手指已经捏住了初阳腰间的软肉,只要初阳敢说个不字,文颜诺就会在第一时间动手。
“买木材,找泥瓦匠,明白了吧?”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可初阳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纯智障,文颜诺的指头都准备捏他了,还卖关子呢!
“嘶!还不说是吧?!”见初阳这么强硬,文颜诺哪能搏了初阳的面子,当即手指一用力,就拧上了初阳腰间的软肉。
被拧之后,初阳一巴掌打掉了文颜诺的手,揉着自己的腰呲着牙说道:“这么着急下手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文颜诺心说早干嘛去了?
“我买的那批房子,不是老旧就是水泡,我准备找间不错的先住着,然后再把村当中地势较高那片全拆了,重新翻盖!”说着说着,初阳不自觉的联想到了将来自己房屋的美景,有钱就是可以嚣张!当场就咧着嘴笑了起来。
看着初阳的傻样,文颜诺也笑了起来,伸手打了初阳一下道:“美死你的了。”
去到建材市场后,基本确定了几家,商定好了等三天后接收地契时,与初阳一同过去丈量。
观泰回到了家中,郭威还是像往常一样不在家里,观泰简单的吃了口饭,就想先去府衙报道,然后快点去找初阳。
可等到了府衙的时候,却让观泰傻了眼,以前的府衙虽然中,虽然县令县丞常年在内打理处事,看着却绝不慌乱。而现在的府衙内外皆是人影,而且这片人影还不是寻常百姓,竟然是身披甲胄的兵丁!
这百十名兵士皆目露凶煞,持枪束戟分两排站立在府衙门外,百姓皆望而生畏,竟不敢从门前经过,全绕路而去。
看到这番场景,粗心的观泰以为有人劫县府,当即抽出佩剑一跃跳上了石墙。
位列一阶巅峰的观泰,行动之敏捷在普通人眼中,那就是王者一般的存在,而在这群成天在山崖断壁之中、深林荒草之内磨炼的士兵眼中,观泰的行为就像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孩,在大人面前走路一样。
不等有人发令,最近前二十名兵士已经将手中长枪指向了观泰,再往内去,又有十名弓手也弯弓搭箭将箭矢朝向了观泰。
“什么人?胆敢如此忤逆!”离观泰最近的一个士兵对观泰问道。
这时站在墙头的观泰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乱动之下一个不稳,让底下的士兵们误会观泰造次,那观泰在顷刻间就会被连枪带箭捅出一身窟窿来。
“贼曹,郭追。”观泰不敢有大动作,将手中长剑丢到了地上,慢慢放低胳膊到腰间,用两根手指捏着鱼符扔给了底下的兵士。
“即是五吏,作何要如此苟且?”跟前的兵士接过鱼符确认无误之后,向后摆手示意面前非敌,后面弓手才卸力松弓收箭,但近处的步卒还在用枪指着观泰,看来观泰没有完全证明身份之前,他们是不会放松警惕的。
虽然还在被用枪指着,但好歹没有弓箭危害了。
再怎么说观泰也是一切巅峰,除非持枪者故意要害观泰,要不然绝对伤不到他,但弓弩可就不一样了,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有哪一个没拉住弓弦,在观泰不注意的时候一箭射了过来,那估计观泰就交代在墙上了......
“我观平日无恙的县府遭兵士包围,以为内有贼盗强闯,就......”说道最后观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士兵们还能那么自若的站着岗?
“如此阵仗,究竟何事?”这时有一个身披甲胄的男子,从县府内走了出来,看到不远处有几十名兵士拿枪对着一个蹲在墙头上的人,就走了过去问道。
底下士兵见到来者,急忙抱拳跪地道:“此人持剑欲闯县府,已被我等拿下。”
“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大胆?”来人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了正蹲在墙上的观泰。
观泰也向来人看了过去,见来者:
头上戴青色纶巾,
穿一身鱼鳞亮甲,
披绣花红锦战袍,
左手扶腰间长剑,
右手环项上钢盔,
长国字方脸,面须一寸,眼大有神,鼻似鹰钩,原来是秋卢账下设,步兵折冲校尉,昌荷昌妙仁。
“昌大哥,是我啊,我是郭追。”看清来人后,观泰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兴奋的差点没哭出来。
“郭追?一别多年,都这么大了?快下来让大哥好好看看。”昌荷一看确实是观泰,急忙上前将摇摇晃晃已经站立不稳的观泰扶了下来。
小时候的观泰还经常随自己叔父郭用去军营玩耍,到了后来开始正儿八经习武之后就再也没得空去过了,这一别四年又正好是处在观泰成长的年纪,难怪昌荷没能一眼认出他来。
而昌荷不过才三十二岁的年纪,脸上早就已经定型,更何况又是壮年,不可能这么快就变老,所以看起来根本没怎么变化,只是相比四年前更加稳重了。
观泰落地后跺了跺稍有麻木的双脚,简单跟昌荷寒暄了两句,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来了这么多兵士?”
“怎么你不知道吗?”昌荷有些诧异的看着观泰,心说你身职门下五吏,县内出这么大事竟然不知道?
“上午我有紧要事出去了一趟,没在府衙之中,到底怎么了?”观泰没有说是去陪初阳买房,只是简单的一语带过。
“难怪你不知道了,事情是......”昌荷将树凌村周家七口被灭门一事,悉数告诉了观泰。
“什么?!”本来还没当回事的观泰顿时一声惊叫,紧接着“哐啷”一声,那重新拾起还没来得及插入剑鞘的宝剑,又重新掉在了地上。
刚才还不敢从这里过的百姓,因为观泰被围堵在墙头的时候,也站在街口往这观瞧着,现在都还没散走,昌荷对远处往这边观瞧的人群看了看,小声对观泰说道:“县令已经下令不要外传,观泰莫要声张,别再引起百姓恐慌!”
观泰听后皱着眉看了眼已经站满街道的士兵,心说道:“不声张?就这阵仗还用声张吗?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来!”
昌荷像是猜到了观泰内心所想,随即解释道:“县令早已在上午传话给百姓,谎称战时将近,营中兵为训练而来。”
观泰摇了摇头心说道:“方叔叔想法是好,谎言也是善意,可只怕树凌村人,早已将此事传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事态严重性升级 奔赴青云树凌村
观泰与昌荷进了府衙内,仲德看见观泰过来了,就赶紧迎了上来,问道:“你不去陪着初阳找房子,怎么过来了?难道说初阳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大哥应该还不知道。”观泰摇了摇头说道。
仲德得知初阳并不知道才算是安心,自言自语道:“初阳现在有内伤在身,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这事再着急上火,那一定会毁了他的!”
“现在已经叫了足够人来了,你就先回去,照看着初阳就行。”仲德搂着观泰的肩膀往外走,准备让观泰回去,又想起了跟初阳还有约在身,就急忙补充道:“我跟初阳还约好了一起去给他租房子,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走不开身,你帮我找个慌圆过去。”
观泰看着还不知情的仲德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同时在心里补了一句道:还租房子?你怕是不知道他直接买了一个村吧!
“是啊,你回去照顾方公子就行了,这里有我们呢。”这时郭威也上来跟观泰说道。
观泰身职门下贼曹,县内又出了命案,按理说他不应该不理,可县令跟父亲县丞都已经发话了,自己就不需要考虑别的,只是照办就好了,而且在进来的时候观泰已经从昌荷的口中知道,这次来足了两百精兵,完全不需要自己掺和。
而且最主要的,相对于公案而言,观泰更关心初阳的健康!
虽然这一点放在身为贼曹的观泰身上很难听、很不该、很自私,但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让观泰去选的话,这贼曹他可以不做,但绝不能放任大哥不管!
观泰拜别了仲德、郭威、郭用等人,就走出了县府,这时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的昌荷急忙追了出来,他一把拉住了观泰问道:“刚才县令等人口中提的方初阳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受关照?”
提起初阳,观泰也觉得无比自豪,他仰天大笑道:“方初阳是我大哥,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观泰这么一说,昌荷更是好奇了,顿时来了兴趣,更是直接对士卒下令将观泰团团围住,直接不让观泰走了,直言非得说清楚才行,要不然绝不放行!
观泰虽然很不情愿在这种关头讲故事,可看着这一群围上来凶神恶煞的甲胄,也只能无奈妥协。
“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同时观泰心中也转变了一些,心说大哥也要参军,正好也可以给大哥在这群军人眼中树立些形象,确定讲故事对初阳能有所帮助后,观泰也有些高兴了起来。
“几日前,我大哥独闯断山林......”观泰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说了起来。
观泰刚开了个头,一旁的一个兵士就插话道:“这就让我们佩服了?我们隔三差五就去断山林历练好不好!”
被打断的观泰极其不爽,当即瞪了那士兵一眼,士兵也不服软,跟观泰互瞪了起来。
“兄弟挑重点的说!”昌荷也有些受不了,独闯断山林虽然在寻常人中做不到,但也不代表不可能完成啊!更何况还把方初阳说的这么了得,一个这么了得的人闯个断山林都需要说吗?
众人同时心说道:你讲故事也不用这样墨迹吧,他吗的再给你一壶酒,你是不是就准备从开天辟地开始说呢?!
“郑瑞还记得吗?你们追查他多久了?”见到昌荷都要发怒了,观泰只能无奈省去了前段,虽然尊重大家的意思挑起了重点,但言语中却充满对众人的不屑。
刚才还满怀心思听故事的众人,一听观泰提了郑瑞,顿时刷下了脸来,不光因为郑瑞是杂碎,而且自己营中士卒追查郑瑞十几年全都无果,现在还被这种讽刺一样的提起,感觉就像是在打他们脸一样。
观泰看着全都不说话的兵士,微微一笑骄傲的说道:“我大哥方初阳,已经在三天前,追查出郑瑞动向......”
听到已经查出了郑瑞的所在,在场士兵刚才还黯淡无光的双眼顿时闪起了光辉,那兴奋的神情简直就像猫见了鱼一样!哪里还顾得上听观泰继续讲故事,就一句话打断了观泰道:“郑瑞在哪?告诉我们!”
观泰看着这群为能找到郑瑞而无比急切的士兵,慢条斯理的说道:“听故事要我说重点的是你们,正说着却打断我的又是你们!”
虽然被打断了话让观泰很恼火,但是为了能更好的展露初阳的能力,就风度了一把没有发怒。
“兄弟快说,郑瑞在哪?”也难怪昌荷着急,他也无比想为百姓除掉这祸害!都这紧要关头了,还卖关子!
看着急切的兵士,观泰也没说话,拿手指了指地下。
“那厮正在青云?!”问过后只看观泰指了指地,昌荷开始还没明白,想了想后顿时恍悟,当即苍啷一声拔出了腰间长剑,眼中闪烁着凶光。
一句话令在场兵士也严肃了起来,正要排开阵型准备缉捕,却见到观泰摇了摇头说道:“亦是亦不是。”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昌荷也拿手指了指地下,对观泰反问道。
“尸身已然做了狗食,首级已悬城门三日!”观泰笑了笑,像是在聊家常一样不轻不淡的说道。
“什么?!”一句话令在场无数人震惊不已,我们追查了十几年的麒麟寨寨主,突然就被告知已经死了?昌荷急忙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正是观泰想要的结果,你们追捕十几年连郑瑞的一根毛都没见到,而我大哥却能在极端时间内查出郑瑞所在,并且直接将其斩杀!以后你们就尽情的膜拜他吧!
“事情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看着正急的火急火燎的众人,观泰心中小小的满足了一下,心说刚才还那么嚣张,现在不一样得求我告诉你们?就把初阳杀郑瑞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我青云县竟出如此英雄,理应前去拜会!”昌荷搓着自己那只有一寸多长的胡须说道。
“我等要与将军一同前往,共同拜会方英雄。”听到昌荷要去拜见初阳,身后的士卒将长枪铁戟举天齐声叫道。
一听这上百人都要去看初阳,可把观泰吓了一跳,现在初阳正是需要打坐静养恢复的时候,要是这群不知轻重的粗人过去再扰的初阳心烦意乱,万一再走火入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就急忙阻止道:“万万不可,我兄长因与郑瑞厮杀,险些丧命,现正疗养期间,实在不能受扰!”
说完后发现一干人虽然不情愿,却也全都点头答应,唯独昌荷还有要去的意思,观泰就急忙转移昌荷的注意力道:“方今重要,乃周家灭门惨案,揪出凶徒还其公道乃如今要事,妙仁兄莫要误了大事啊!”
经观泰提点,昌荷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身有公职,虽然非常想见识见识初阳,可现在自己有更重要的任务。方初阳可以等等以后再见,可那灭人满门的惨案却刻不容缓,恶贼随时都可能跑掉!
“也罢,劳烦兄弟告知方英雄,待到了解此案后,昌荷一定登门拜访!”身处要职的昌荷自知一定要理清轻重,万不能被自己一时的激昂而冲昏了头脑!
观泰看着说完一句就转身进了府衙的昌荷说道:“定当相告。”说完也转身向文颜诺家中走去。
昌荷刚刚进了府衙,就听郭用点名提道:“折冲校尉,妙仁何在?”
昌荷赶紧跪下,拱手道:“末将在!”
“汝速带人马奔赴树凌村,将村围住,许进不许出,只待我与县令去挨个审查!”郭用厉声说道。
“末将领命!”昌荷起身拱手退了出去。
出了府衙,昌荷就召集两百名士卒奔赴树凌村而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围绕树林村扎寨 提村长王沪到帐
进仲德家中之前,观泰为了不能表露出出事的样子,在门外使劲甩了甩头,还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转移着注意力,预计进去后直接把话题扯到自己进阶的问题上。
过前厅进后堂,观泰径直去到了初阳的房间,正巧看到初阳正准备打坐修炼,观泰就问道:“大哥这是要干嘛?”
其实同为习武之人的观泰,很清楚初阳要干嘛,只是有些不解初阳为什么要现在就开始,不是还要等三天之后吗?难道不怕吵闹了?
“经脉受损太过严重,实在是不敢拖了,颜诺也预计你差不多这时候过来,我就提前准备开始了。”初阳观察了下文颜诺并不在屋中,就跟观泰说了实话。
“的确是拖太长时间了,可现在进阶修炼,你就不怕走火入魔吗?”观泰诧异的看着初阳说道。
要重铸经脉,嫌弃这里太吵要外出找僻静地租房子的是你,等租完房子仍然在别人家修炼的还是你,你这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啊?
“其实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仲德家处地还算寂静,只是中午、傍晚的时候能有点人声,之前我也试了,拿棉花堵住耳朵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所以只要没有大动静,就完全不要紧。”初阳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两团棉球。
“之前就试了......那你还买房干嘛?”观泰看着初阳嘴角一抽,之前跟我们说是为了能安全的进阶才去买房,等买完了才知道其实完全不用外出就能修炼,那你还买下整个村子干嘛?有钱烧兜吗?
“虽然我跟仲德兄弟相待,可观泰你要知道,我已经受尽仲德与颜诺的百般照料,难不成连最基本的吃住都要依赖他们吗?虽然仲德愿意,可我不愿意一直去麻烦我这老哥哥,所以没办法之下只能一直拖着......”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最后观泰才明白,原来初阳忍着伤痛一直没有修复经脉,并不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地点,原来一直拖着,为的就是出去住不再麻烦仲德,而给仲德找一个不得不点头接受的理由!
“大哥你......”观泰得知初阳对仲德的仁义后,有些哽咽,常人听了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可同是习武之人的观泰,对经脉的重要性可就无比清楚了,经脉对寻常人而言都是根本所在,更何况是以此来调动元气的习武之人呢!
初阳的经脉从受损到现在都已经这么久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去用元气灌冲的话,以后非常可能让初阳凝聚不出本元真气,这稍有不慎便可能让初阳把自己的武学生涯彻底葬送!
“你如果这几天没事的话,就准备准备给我护法吧。”初阳笑了笑说道。
“没事倒是没事,可大哥你真的确定要在这里灌冲吗?实在不行咱就去郊外吧。”观泰想现在修炼也有好处,正好可以避开灭门案,可还是对在这里进阶巩固有些不放心。
“没事,我之前进阶甚至都在山林当中,现在只要没人硬闯打搅,就没问题。”回想着之前的进阶,初阳也是惊奇自己的体质。
而且不光这点,甚至**的恢复都无比迅速!几天前腹部的刀伤竟然都已经长好了,手臂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也已经结痂!初阳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个怪物。虽然已经好了,可又怕因为自己这特殊的体质而吓到仲德等人,就一直假装没好,自己还天天换药......
见初阳一再坚持,观泰也只能答应,身体是初阳的,而且他还有经验,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问题了。
“你即刻休家书一封,表明这两天要给我护法回不去家,让颜诺送到你家里去。”初阳拿手指了指文案上已经研好的墨与备好的纸说道。
观泰心说这几天大哥重铸经脉,正好可以避开风头,就赶紧过去提笔写道:“长马英雄,方捷初阳,因斩郑瑞,八脉受损,拖时久矣,今预重铸,为报其恩,特留县宿,以护周全,时两日久,父母误虑。”
刚刚写完,文颜诺就走了进来,看了眼观泰没说别的,径直走到初阳跟前忧心忡忡的问道:“你确定要在这里修炼吗?”
“实在不敢再拖了,只能冒险一试!”虽然已经确定在这里修炼没事,可实在是怕说漏了嘴,初阳只能装出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子来,好让文颜诺不怀疑他搬出去住的缘由。
“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现在就去送信。”接过了观泰递过来的书信,文颜诺就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文颜诺又冲观泰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呵护周全!观泰回道:“放心吧姐,这方面的严重性我比你清楚。”
初阳见到观泰回来,没多废话,让观泰扶着下榻到院中席地而坐,以此地来接天地灵气、日月光华。
打坐元气运转不多时,就能见到院中气流涌动,慢慢的以初阳为中心开始汇聚,天地灵气汇聚在初阳丹田内,体内元气化真急速涌动,冲击着堵塞的奇经,修补着破损的八脉,少刻间院内竟尘土飞扬!
附近狗畜皆不敢吠,鸟禽也振翅而飞,虫蚁都出穴远走,竟然直逼的附近三十丈内,不敢有生灵靠近!
而面对这气场膨胀,元气爆发的场地内,直压的观泰喘不动气!又任凭飞沙走石击打面庞,观泰也是纹风不动,只手执宝剑,立定在一旁,开始了为初阳两天的守护。
长马镇在东树凌村在西,两地距离也算遥远,少说也有二十里路程,全部二百多名甲士马不停蹄的奔袭了两刻钟,才算抵达树凌村。
等到村口后,昌荷即刻下令道:“尔等五人一队,三丈一营,围村安营下寨。”
离村中房屋远去二十丈开始下寨,兵营紧紧相连,帅营置于村东口,待到驻扎完毕,两百名兵士的营帐,竟然将一百四五十户的树凌村围了个水泄不通。
昌荷走出帅营,对营门外的副将招了招手说道:“让村长提百姓于营外,待县令来审!”
“百姓几何?”副将抱拳跪地问道。
“尽数带来。”昌荷说道。
副将领命带上五十名士兵,向村内走去,正在这时候,后面尘土扬起,县令方仲德、县丞郭兰视、县尉郭孝才的车撵也来到了树凌村外,车撵外跟着门下五吏督盗贼杨渊、功曹杨索、主记王啸、主簿蒋祎。
一行七人进了帅帐,昌荷走到跟前分别拜见了仲德、郭威、郭用三人,然后说道:“荷以命副将去村中领村民来见,供大人审问。”
仲德点了点头走到大帐内主案后坐下,郭威郭用兄弟二人,分别坐在仲德身旁文案后。
“村长带到。”等了不多一会儿,副将领着一个五十左右岁的男人进了帐来,中年男子看到坐满帆帐的人群,有些不知所措,竟然傻站在帐篷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见了县令,作何不拜?”这时昌荷厉声提问道。
这番话语不能说昌荷势力,只因为村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村之长竟然不知不觉!到最后七八天了,才要村中普通百姓去县府内告官,昌荷对着这不负责任的村长,不免心生怨气。
“无妨。”仲德倒是随和,直接免去了这套繁琐的礼仪,说实话他跟百姓之间,还从来没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官宦过。
“树凌村长王沪,叩见大人。”经昌荷提醒,王沪才反应过来,对仲德等人叩拜了下去,虽然仲德已经说不用了,可身为官吏,绝对不能少了该有的礼法,哪怕只是最小的村长。
“我来问你,你可知村中周安家中被灭门一事?”王沪刚刚跪下,郭威就对王沪问道。
“回县丞,小人知之。”王沪跪着头贴在地上答道。
仲德见到王沪一直跪在地上,心中有些不忍,就说道:“起来说话。”
“谢大人。”王沪站了起来拱手对仲德谢道。(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仲德阻止斩王沪 岂非心窄能揣摩
“大胆王沪!既知惨案,作何不报?!”还不等王沪站起身来,郭用一拍文案而起,怒指着王沪骂道。
“我......我......”被郭用一骂,正半起半跪的王沪被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结巴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身为村长,村人惨被灭门,竟然不管不顾!你好大胆!”郭用甚至有些想上前一剑斩了王沪的冲动。
“孝才息怒,且听他道来再治罪不迟。”仲德还是比较明理的说道。
“事发几日,我只与友人在外间游耍,不在村中,对此我实不知啊,望大人明察。”王沪见到县尉郭用要问责自己,正好又赶上县令给了机会,就急忙道出了实情。
“去了何地?可有人证?”一直闭着眼没说话的郭威,这时睁开了满是怒火的双眼,虽然是满腔怒火,可身为地方长官也不能轻易动怒,只能强忍着没发作对王沪开口问道。
“我们是在......在......”经郭威这么一问,王沪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直接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张不开嘴了。
“含糊其辞,必有隐情,左右与我拿下!”郭用眯着眼看着结巴了的王沪,确定这里面有问题,怒不可遏的郭用一巴掌拍在了文案上。
见郭用正要发怒,王沪急忙抬头向外去看,见两名持刀侍卫进了帐来,心说道:去寻欢作乐被责备,好过背负冤杀的罪名!把心一横就急忙说道:“我说!”
“快如实招来!”郭用挥手喝退了两名刀兵说道。
“从事发前三日起,我便在‘凤仪阁’内,自两日前才归,曲卫县令、县长皆与我同在,可为我作证。我不在村中已七八日之久,大人莫要冤枉了好人,望大人明察!”王沪跪倒在地,不住的对郭用磕着头说道。
“‘凤仪阁’为何地?”郭用皱着眉问道。
“这......”被问到地名的所在,王沪又结巴了起来。
常年带兵士在外历练的昌荷,对冷州内周边环境、地理当然无比熟悉,赶忙抱拳跪地说道:“乃曲卫县内常设一烟花之地。”
“什么?!一村之长竟然伙同他县县令、县长去妓院寻花问柳!还在内久住七日!你好大胆!”一直没说话更没发怒的仲德在这时也忍无可忍了。
王沪身为一村之长,不想着给村民谋福牟利,却还在外面寻花问柳!相对而言这倒是小事,最关键是现在出人命了不想着解决,只想着给自己开脱,这让向来都以民生为前提的仲德,都生出想砍了王沪的冲动。
而常年混迹军营的郭用性情直爽,对这种祸国殃民的恶吏更是看不惯。
“来人!”郭用怒不可遏,站起身直接叫来了侍卫。
“在!”方才进过帐的两名侍卫,再次持刀进来跪在地上说道。
不等郭用下令,王沪自知是要受罚,急忙跪地磕头如捣蒜般求饶道:“我说!”
“还有何话?快速道来!”郭威心说也没问别的,王沪就要继续招供,看来人慌乱时能致使心防不稳,能不打自招,看来还能得到些别的消息,就急忙伸手拦住了正要发令的郭用说道。
“曲卫县令、县长都与我在,我此行是贿赂此二人,二人也答应与我提携,不再此县镇做村长一职,我所述句句属实,求大人免去责罚。”这时的王沪只希望自己的坦白,能换来众长官对他更多的宽恕。
王沪还以为招了这些,郭用等人能把他从轻发落,然而其想法虽好,可现实不容!如果说他刚才说的真的有用,那还有些可能从轻发落,然而这种事但凡有脑子的都能想到,还用得着他废话了?
“如此浅显事理,我岂能不明!”郭威摇了摇头心说道:还以为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呢,看来是白期盼一场。
“以此无良之辈做一村之长,只会让百姓含冤受苦!与我拖出去砍了!”郭用越想越上火,有这种人做村长,在场众人都能猜出百姓必定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哪里还能去饶恕他!直接让在旁等命令的两名侍卫,将王沪拖了出去。
听到郭用要斩了自己,王沪急忙磕头求饶,额头直接磕出了血来,而郭用对此全然不理,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两名侍卫领命上前,二人同样对这种贪官污吏痛恨不已,手上发着死劲捏着王沪的胳膊,狠力的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就往外拖。
“王沪冤枉!王沪冤枉......”被两名侍卫拖拽出帅帐的王沪,一路上不住的喊叫着,希望郭用能绕他一命。
而由于刚才郭用动了大怒,导致下令时声音太过洪大,竟然直接让在十丈外候审的百姓全都清楚的听了过去,百信全都往帅帐处瞻望,紧接着就看到王沪被两名侍卫架着拖了出来,在场百姓叫好声响成一片!
账外的士兵看着这幅画面,也都交头接耳了起来:“看王沪落斩,百姓们全都拍手叫好,这王沪平日一定是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惯了。”“可不是吗,要不然哪能落得这般下场。”
这时哭天嚎地的王沪正被往外拖着,脸上也挂满了眼泪、鼻涕,正当他绝望没命的时候,主簿蒋祎撵了出来对两名侍卫说道:“且慢动手,先将王沪押还帅帐。”
要斩王沪是县尉的命令,现在主簿又要把王沪带回去,要斩又不能违了蒋祎的话,两名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此为县令方大人命令。”蒋祎见两人不动声色,只能以官阶相逼了。
“莫不是要放走这厮?”其中一个侍卫对蒋祎问道,另一个侍卫也是点头跟随道:“望蒋先生定罪,如若这厮安然无恙,届时只会苦了百姓呐!”原来两名侍卫不是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而是在担忧这种祸国殃民的恶吏逍遥法法。
“二公勿虑,方县令必不能轻饶他,押他回去还有他问矣。”蒋祎笑着说道。
“如此我兄弟二人心安矣。”两名侍卫将架着的王沪松开了手,被松开的一瞬间,王沪以为就要在这里斩杀他,竟然直接瘫软在地当场吓尿了裤子,头不住冲蒋祎磕地道:“饶命!饶命!”
原来是惊吓过度,导致完全没听到刚才蒋祎的话。
蒋祎看也没看王沪,冲侍卫一挥手,示意侍卫将王沪重新拖回帅帐,侍卫一脚踹在王沪腿上,骂道:“起来!暂时不杀你!”
现在王沪听到了,得知不杀自己不免一场兴奋,又像是为了追回些面子一样,故作镇定的说道:“原......原来是郭公与我玩乐。”
人只愿意去听自己感兴趣的,王沪全然忽略了“暂时”二字。
侍卫看着言行举止令人恶心反感的王沪,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拽着王沪的衣领将他重新拖进了帐去。
正高兴的百姓们又见到王沪被重新带回了帐去,面容上全都展露出了苦涩,人群又你一言我一语的乱做了一团“刚才不是说要杀了王沪吗,怎么又带回帐内去了。”“那还用问?都是做官的,肯定一丘之貉咯。”
正所谓人言可畏,不管一杯水有多么清澈,只要滴进去一滴墨汁,就能将周边的清水全部染色!
“果然是官官相护!”“原来县令之流也是王沪这种货色!”......类似这种污言秽语在人群中传递了开来,近前看护的士兵也全都听到了百姓的议论,可没人敢出言训斥阻止。不光是百姓,甚至是近前的士兵都对仲德处理王沪这事上,有了些许的看法。(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郭用使计知赃款 恶王沪认罪伏法
侍卫将王沪重新拖回了帅帐,王沪进帐后二话不说直接一下跪倒在地,不住的冲仲德等人磕着头,并说道:“王沪谢诸位大人不杀之恩!”
“你莫要提早高兴,杀不杀你且看你表现如何。”仲德也不看令他无比烦恶的王沪,只是闭着眼说道。
“小人一定好生表现。”为求活命的王沪,磕头如捣蒜。
“这......”郭用不解的看着仲德,刚才只是说要把王沪带回来还有别的要问,怎么现在又不想杀他了?
仲德像是感觉到了郭用正在看自己,他睁开双眼看向了郭用,微微一笑道:“孝才可有何事?”
虽然郭用对仲德要留王沪这做法百般不满,可职场上碍于仲德是一县最高长官,年龄辈分关系上又是自己兄长,于情于理也不好去质疑他,更何况还是当着一个囚犯的面前,那就更不应该说别的了。
郭用冲仲德一抱拳说道:“无事。”
不同混迹军营的郭用,常在县府理事的郭威对仲德要留王沪的原因是心知肚明。
郭威叫过了蒋祎,悄声说道:“请先生写份罪状,让这厮签字画押。”
蒋祎常年侍奉仲德身边,几乎是左右不离,甚至可以说在场众人当中,唯有蒋祎对仲德的心思揣摩的最明白,不用郭威指使,蒋祎将早就已经写好的罪状书递给了郭威。
罪状书上写道:
树凌村长王沪,上不思报国,下不抚黎民,还于村中暴敛民众钱财达____,致使民不聊生,还在青楼内与妓混八日之久,致村中发生灭门惨案都不知之,又同在青楼内贿赂曲卫县令王德、县长周焕,意欲买卖官职,达不供人述之目的。
以上所述,并无半分虚假,王沪认可。
郭威仔细看了一遍蒋祎拟好的罪状书,看到殓取的钱财数量空了出来,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等到一切都查阅清楚后,就再写上。虽然抓了你,但我们秉公执法,绝对不会冤枉你。
一村之长年俸不过二百石,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多余的钱财去逛青楼找窑姐,可是在里面待个七八天下来后,也不可能有剩余的钱去贿赂王德、周焕二人了。想想就知道,钱少了肯定撑不起他两人的眼皮,所以王沪肯定殓取了百姓不少的钱财!
想搜查王沪家里有多少赃款,可就生怕王沪把钱藏得太过隐秘,又或者不止藏了一个地方,当下郭威心生一计叫过了杨渊、杨索,故意提高嗓门说道:“你兄弟二人带甲士三十,去王沪家中,将其家中老小尽数关押,审其贪污几何,金银藏于何地,如若反抗或隐瞒不报,你二人无需留情也不需申报,可立斩当场!”
“是。”能为百姓除暴,杨渊、杨索当然乐此不疲,当即跪地领命答道。
郭威这非常赤条的威胁话语王沪全听到了,尤其是最后一句“立斩当场”四个字,更是觉得如雷炸于耳边!
再怎么坏的一个人,也不会不顾及自己家人。王沪开始还心存侥幸,觉得好好认罪后能免去死刑,可当他听到郭威的命令后,顿时不再对活下去抱任何期望,心中盘算道:“只要不连累了自己的妻子儿女,自己死不死的无所谓了。”
王沪当即跪倒在地上,对郭威磕头道:“小人自知罪犯滔天,小人也愿意配合大人,小人命贱死不足惜,但只求大人绕过小**儿老小。”
郭威嘴角一扬说道:“只要你如实供出罪状,我自不会伤你家人性命!”
“是,我招。”已经“慷慨赴死”的王沪把心一横说道。
“我殓银至今粗计两千两,一直未动,只此八日间,花却两百两,贿赂王德、周焕各六百两,于此剩六百两。”王沪跪在地上说道。
见到王沪准备招供,蒋祎赶紧提笔写上了贪款数量跟部分钱财的去向。
一个村长,竟然贪污了两千两!这让在场的仲德等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身为在场最高长官的仲德,他此生都不敢想自己能有过两千两纹银,之前见过最大的一笔钱还是初阳让他过手给百姓做建设的。现在再想,一个村长都能从村民身上搜刮出大的一笔钱财,那百姓得苦成什么样?!
郭用捏着拳头,强忍着要当场杀死王沪的冲的,咬牙切齿的说道:“剩余钱财,藏在何处?”
“藏......藏......藏于......”前边郭用二话不说就要砍了王沪,这给王沪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现在又被郭用这么愤怒的一问,王沪又吓得结巴了起来。
“快说!逆贼莫不是要隐瞒不成?!”郭用看着结巴的王沪,顿时心火更甚,一拍文案指着王沪大骂道。
“藏......藏于......藏于我家中火炕下有一百两,厅内石砖下有一百两,院内井中下去一丈,于井壁石中有四百两。”被郭用一呵斥,王沪真的怕郭用说不再顾及他的家小,当即也顾不上别的了,沉着气说出了钱财所在。
还真让郭威猜着了,真是名副其实的狡兔三窟!为了藏贪款,竟然煞费苦心的藏到了水井里!要不是郭威诈他,还真不一定能搜的出来呢。
郭威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了蒋祎,蒋祎重新审视了一遍罪状书,确定无误后将它递给了郭威,郭威拿着罪状书看着重新加上的钱财去向跟钱财藏处,又递还给了蒋祎。
蒋祎拿着罪状书、毛笔跟砚台到了王沪的身前,把罪状书上的内容念了一遍,又将三样东西递给了王沪,说道:“看过罪状,如若无误,自当签字画押。”
内心已经绝对认罪服从的王沪接过了罪状书后,看也没看直接抬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把手按在了砚台上粘了墨汁,在罪状书上打了手印,这时王沪才重新看了眼罪状上自己的签字画押,颤抖着双手递还给了蒋祎,又对蒋祎扣头说道:“望先生求情,放过我家中老小。”
“只要你不隐不藏,自然不会违背。”蒋祎接过了罪状书后退递给了仲德。
“是。”王沪听后扣头谢道。
从王沪交代开始,仲德也写好了一封书信,内容如下:
我同县丞郭兰视、县尉郭孝才三人,查树凌村灭门一案,无意捣出贼子王沪,特附其罪状在内。
以我观对此辈理应当斩,然而方单考虑此应于州牧决议,故留此贼已做人证!方单以为,久用王德、周焕此种盗官欺爵之徒,必使百姓生于水火当中,早晚使社稷成为邱虚!望州牧思之量之,对此早作决断!
仲德将书信装好,叫来了王啸说道:“你速飞马,将此信递与州牧。”
“卑职这就前去。”王啸双手接过了书信,快速走出了帅营。
仲德又把杨渊叫了过来,把王沪的罪状书递给了他说道:“你带上罪状书,领甲士二十,将王啸递解去州府,交于州牧处置。”
杨渊领命拉着已经戴好手铐脚镣的王沪就往外走,被拽着的王沪一动也不动,正当杨渊不明白王沪要干嘛的时候,王沪重新跪倒在地,冲仲德磕了一个长头,站起身来说道:“王沪罪死不悔,只求大人信守承诺。”
说完后也不等杨渊,径直向账外走去,背影中竟然还展现着意思洒脱!这让帐内的众人无不哑口无言,尤其是形如烈火的郭用,直接站起来手指着帐外王沪走去的方向骂道:“草拟奶奶个嘴儿,一个贪官污吏,拽你吗薄衣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给百姓解释原因 再询问周安邻居
被气笑了的众人无奈摇了摇头,刚要说带百姓进来调查,正好又听到帐外人声吵闹,仲德站起身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原来是百姓在误解中谩骂仲德等人的时候,又见到王沪加上了手铐脚镣被重新带了出来,整个人群又躁动了起来:“快看,王沪上锁了,这是要杀他了!”“别傻了,杀他的话还要带铐子吗?麻不麻烦?这摆明了只是把他抓起来而已。”......
已经走出帐篷的仲德当然听到了百姓的议论,他走到跟前冲百信压了压手说道:“诸位勿虑。”
人群见到县令到了跟前,短时间内不再有人说话,可过了一会儿可能实在忍不住了,就冲仲德问道:“县令大人,那王沪恶贯满盈,为何不杀之而后快,反倒只将其关押扣留?”
有一个人敢出声带头,其他人也都不怕了,全都随声附和。
脾气率直的郭用还有些心烦意乱,更觉得官员做事没必要向普通百姓汇报!直接提高嗓门说道:“对此我等自有定夺!尔等切勿再问!如再多言,当视王沪同罪!”
郭威是郭用的亲哥哥,对自己弟弟的秉性当然了解,在听到百姓质问仲德的时候,他就猜到郭用会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就急忙伸手去揽,可郭威的胳膊实在没有郭用的嘴快,手还不等抬起来,郭用的话已经说了出去。
一个官员要做的就是给百姓谋福牟利,而郭用这番话无疑能引起民愤。更何况一行人是为了来调查灭门案的,如果再把百姓得罪了,自己人问的时候他们就是闭口不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果不其然,郭用一句话出口,百姓顿时燥乱了起来,仲德看势不好急忙跨前一步说道:“诸位勿惊,县尉方才戏言耳。他只因恼怒王沪作为,无处泻火,让诸位受此牵连,实乃我之罪也。”
仲德身为一县最高长官,能给百姓表达歉意,让百姓觉得仲德是个绝对的好官,跟让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不知不觉的升高了一个档次,一句话下来,也让百姓的愤怒去了大半。
“县令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不敢再有什么怨气。我们只是在想,平日里被王沪欺压,现在只是见他被收押而已,实在难以消除我们的怨恨呐。”虽然他们不再对郭用生气,可还是耐不住去想仲德不杀王沪,只是将他收押到底是什么意思。
仲德叹了口气,他自问当然清楚百姓平日所受的痛苦与对王沪专横跋扈的愤恨,将心比心,换个方位去考虑的话,如果自己也是这群被欺压的百姓中的一人的话,那自己也不可能只是想将王沪关押就那么简单。
先前没忍住冲百姓发怒的郭用,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他也无比清楚“知己知彼”一词,打仗的时候需要换位思考去考虑、揣摩、了解清楚敌人的动向,难道平日里对民生上就不需要去想了吗?当然是比打仗更需要了!
只有知民所难,解民所忧,排民所碍才能是个好官!
郭用走上前与仲德肩并肩站着,对百姓弯身作揖道:“方才郭用无礼,恼怒了诸位,万求诸位海涵,不与郭用计较。”
刚才还有些余气的百姓们,见到县尉都想自己这群人道歉,顿时心中火气近消,也全都弯腰下拜给郭用还礼道:“大人严重了,方才是我等不知高厚,言语冒犯了大人尊威,大人不计较便是恩泽与我等,安能让大人与我等贱民为歉。”
百姓就是这样,淳朴!只要你对他们一丝好,他们就能还你百般好!
仲德与蒋祎等人上前扶起了跪拜在地的百姓,然后向百姓解释着说道:“我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想杀了王沪这天地不容的孽贼,可我后来一想,这件事不光有王沪掺和,还有曲卫县的县令王德、县长周焕,如果只是为了宣泄一时的气愤而将王沪杀了,那将来就算是把这事传了出去也是死无对证,这不是摆明了让王德、周焕两人逍遥法外吗?为了能顾全大局,不再让百姓受这种贪官的压榨,我只能忍气把王沪羁押到州府给州牧,只有在有理有证的情况下,州牧才能连同王德、周焕一起处置。”
其实仲德完全本来没必要向百姓说出自己这番作为的真正意思,可是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百姓为了王沪这种人再担惊受怕,只能将实际情况说了出来,以此来安抚百姓的心。
“请诸位细细想想,有王德、周焕这种职位更高的人在上头继续为非作歹,现在只是杀了王沪,却不去将他们彻底根除,你们敢保证树凌村下一个上任的村长,就不再是‘王沪’了吗?”这时蒋祎走上前来,给所有人详细分析道。
经过仲德与蒋祎的解释,百姓们顿时恍然大悟,所有人全都跪在了地上说道:“刚才我们不分青红皂白误会了诸位大人,实在是该死!”
“嗯,既然你们觉得对不起我,那我调查周安家灭门案的时候,你们可一定要全力配合我。”虽然被误会了,可仲德并没有任何的计较,他只把这次误会当是人之常情,还冲势借浪划桨道。
“一定知无不言,全力配合大人!”百姓全都站了起来,在心中大赞仲德是个好官!
“好!有你们的帮助,对破案肯定事半功倍!”仲德笑着说道。
“我看咱村里人数也不算少,咱也就不进帐篷了去你挤我我挤你了,咱就在这问吧。”仲德看着这三百多号村民,心说去帐篷拥挤不说,还得一遍一遍的叫人进来叫人出去的,光时间就不知道得浪费多少,正好现在人也都在,更方便问答,就决定不再去做无用功,直接就在这里调查得了。
县令都这么说了,百姓哪里会有什么意见,当即点头称好。
“请问周安家附近,除了张英外,还有别的邻居吗?”既然确定要开始调查,仲德也就不再去多说闲话,直接进入了正题问道。
“有。”一个青年从人群中举起了手走了出来。
“我跟周安是邻居,住在他家后边,在北边。”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我住在张英家前边,跟周安也算是邻居,住在他家东南。”有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
“麻烦周安的邻居们,请出来说话。”蒋祎挨个看了下答话的百姓说道。
人群晃动不多时走出了几个人,抛去张英之外,又有七户人家跟周安家相邻,原来周安家正好是在这八个人家当中围着。
周安家又不是荒山野岭,四周也全都是有人的住户,每家中都是三到五个人,粗略估计四周有三十左右人的情况下,竟然都能被人灭了门,这得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既然你们跟周安家是邻居,那周安的人性怎么样,有没有跟人结怨?平时家里会不会有打闹声?”被杀肯定有原因,仲德就跟周安邻居打听道。
“周安夫妻两人老实心善,从来不跟人惹事生祸,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平日里我也抱着这种看法,所以我跟周安家走动的挺好,也经常一起喝酒吃饭,从来没听说他跟什么人有仇有怨。”其中一个邻居上前冲仲德抱拳说道。
“对啊,左邻右舍一起生活几十年了,从来没见他跟谁结仇,更没听他抱怨过。”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道。
甚至是后面的村民也都附和道:“周安家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是绝对不可能跟人结仇的。”“是啊大人。”......
“看来应该不是仇杀了。”郭威冲仲德说道。
仲德听后点了点头,经过邻居的诉说与百姓的认证,仲德也同意不是仇杀的看法。(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粗分析凶徒动机 暗揣摩到底是谁
既然不是仇杀,仲德又想了想怀疑会不会是见财起意,就向周安邻居确认道:“周安家里是不是略有资产?”
被仲德这么一问,不少百姓又气的咬牙切齿起来,百姓的这一举动让仲德有些不解,随即问道:“诸位何故如此?”
先前与郝引一起最早发现命案的,也是周安的邻居张英这时候近前说道:“其实王沪贪取的钱财当中,最少得有一半是出自周安家的!那王沪这么欺辱周安,简直该受千刀万剐!”
贪污的两千两有一半是出自周安家,也就是说敲诈了周安最少一千两!这么算起来,说周安是附近村庄中最有钱的人家也不为过了。
“周安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吗?”仲德又问道。
“村西头的河就是周安家的,他在里面养殖鱼虾,做倒卖河鲜的买卖。”张英手指向了村西口答道。
“那有没有跟他有生意往来的人去过他家?”仲德想了想后又继续问道。
不等张英回话,周边很多人都答有,还不少呢。
这时候张英点了点头又补充道:“经常见到周安家去客人,过后跟他聊起来他也说是来买鱼进货的。”
这时候仲德转回了身,对郭威与蒋祎悄声商议道:“这么说来,有可能是见财起意了?”
郭威撵着胡须想了想说道:“现在看起来的确有这个可能,说不准还就是他的生意伙伴做的呢。”
仲德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转回身说道:“杨索,快联系与周安家有生意往来的人,尽数带过来一一审查。”
正当杨索领命要出去调查的时候,蒋祎伸手将他拦了下来然后说道:“绝无可能!”
仲德跟郭威两人对视了一眼,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蒋祎没有立刻说话,先让两个士兵进帐搬出了一张文案,在文案上展开了一张纸在上面画了树凌村大概的地貌,又画了一个圈表明是周安家,然后在四周点着点比划着说道说道:“你们看,周安家全是住户,凶手却能在周围住户都有人的情况下,不作声响的把周安全家杀害,这绝不是生意往来的伙伴临时起意,一定是经过严密计算的!而且进出村庄只有一条路,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的带着钱财进出呢?”
仲德跟郭威看着蒋祎画的地图,在思考着蒋祎的话。
“而且你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勘察现场人员回来报告过,无打斗痕迹,钱财并无缺少。”蒋祎站直了身子说道。
“对对对,光顾着寻觅凶手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细节给忘了。”关心则乱的仲德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
郝引来报案之后,郭威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到凶案现场了,把尸首请去殓房后就在现场调查取证,屋中不管是家具还是摆设,全都没有磕碰挪动的痕迹,金银细软也都在周安家放着。
其实第一时间就能根据线索排除钱杀的可能,然而仲德跟郭威也是破案心切,着急之下就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忽略了。
“的确,心思缜密的人是不可能突起杀人心的。”郭威一拍脑门也恍然大悟。
蒋祎一番话让仲德跟郭威陷入了沉思,他们细细一想的确是,不说钱少没少,生意上的伙伴就算再怎么熟悉周安家,也绝对不会这么大胆,能这么悄无声息灭人满门的凶手,要么就是惯犯,要么就是武艺高强的能人!
最重要的一点,勘察过罪案现场,竟然连一点凶手的蛛丝马迹都没找到!能把人灭门后又把痕迹处理的这么干净,这凶手一定心防极强!这么对比下来,生意伙伴就绝不可能了,因为这么心思缜密的一个人绝不会这么鲁莽杀人。
原因没有别的,嫌疑太大了!发生凶杀案,第一调查的一定是邻居,第二调查仇人,第三就是熟人了,前两个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的问话当中,邻居间互相证明就能排除第一个,又从他们口中知道周安从不跟人结怨,又排除了第二个,不用个把时辰就能怀疑到第三种可能上,所以杀人后还能清除知道消灭证据的人,绝不是这么快就被怀疑到的熟人!
“那依先生之见?”确定蒋祎说的没错后,仲德也想不通了,就追问道。
蒋祎没有立刻回答仲德,一步跨过文案对百姓问道:“最近一个月内,周安家有没有什么你们不熟的人去?”
蒋祎刚刚问完,不等百姓回答就摇了摇头自己否决道:“不对,去的人是周安的朋、友,就算邻里之间关系再好,邻居也不可能熟悉周安的朋友,就算是生意上往来的人,邻居间也只可能见过面,绝不可能跟他们相熟。”
“最近一个月,你们有没有没见过的生面孔在村里逗留过?没有去过任何人家,连周安家也没去过。”蒋祎又改口问道。
仲德顿时清楚了蒋祎的意思,只有站在凶手的角度上去考虑,才能更快的破案:“只要没去过周安家,就能证明或装作跟周安不认识,这就是最好的能避开嫌疑的办法。”
蒋祎问过后,跟前的几百人顿时燥乱了起来,树凌村虽然只是一个村庄,可风景也算秀丽,又因为村西河畔的缘故,往来玩耍的游客还真不少,尤其是天热的时候,去河里洗澡玩耍的更是数不胜数,这让百姓们怎么回忆?
“同样生面孔的人,事发前几日也出现在村中过,但同样没去过周安家或他家附近,又在事发的八天内又来过村里,但是这次来村里不同以往,这次去过周安家附近,还在附近徘徊了一阵的有没有?”看着躁动的人群,蒋祎又补充道。
前边说了,没去过周安家与周安不认识能免脱怀疑,这些就不提了,出事后八天内再去周安家附近,并不是为了重温自己杀人时的快感,站在凶手的角度去考虑,一定是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掌握事态有没有泄露,官府有没有追查或怀疑到凶手头上,也好尽快向后路或者逃跑!
本来哄乱的人群,经过蒋祎的补充后,都与身旁的人回想议论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蒋祎也不开口提问,他要给足百姓们回忆的时间,一定要准确无误的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叫道:“我想起来了,还真有!”
一旁静候的蒋祎顿时来了精神,赶忙冲那人招了招手说道:“来来来,近前说,近前说。”
不大一会儿,一个六十多的大叔走到了跟前,对蒋祎施了一礼说道:“半月前宁驷县水坝决堤,有大量鱼虾随着河道涌入了西河,我当时害怕我家田地被水灌了,就去看看,结果发现有不少人来捞鱼取乐,当然绝大部分人我肯定记不住,但有几个我是记得清清楚楚。”
说到后面,大叔竟然一脸的愤怒。
“老哥哥消消火慢慢说。”蒋祎四十四岁,尊称一个六十多的老哥哥并不为过。
“老哥哥贵姓?”蒋祎对大叔弯腰行礼道。
“免贵姓何。”何大叔听到县府主簿对他都这么客气,也消了些火,然后继续说道:“我去到那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一伙人在我的地里扎了三顶帐篷,还把我种的花生毁了大半!我上去好声好气让他们挪走,他们非但不理竟然还动手打我!”
在场听的人全都愤怒无比,何大叔已经六十多了,辛辛苦苦种点地竟然就被这么群纨绔子弟糟蹋了,这还不说,竟然还对这么一个六十多的人拳打脚踢!这简直就是畜生!
蒋祎听着虽然也是怒火丛生,可联想到灭门案的时候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说道:“虽然这群纨绔的作为实在是杂碎,然而以我估计,此案应该不是他们做的,行事如此缜密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对一老者拳打脚踢呢?要想不让人记住他怀疑他,他就绝不是会做这么引人注意的行为的人。”
“老哥哥还能认出他们的长相吗?”虽然确定何大叔说的这事跟灭门案无关,可身在官场,百姓有难自然不能不管。
“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大叔咬牙切齿的说道。
蒋祎打量了大叔一下,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伤病,就对大叔问道:“可有人证?”
虽然要管,但现在不是事发的时候,何大叔身上又没留下伤证,也就是说并没有证据。虽然身为父母官,可那也不能滥用职权,总不能因为大叔一句话,就要把别人缉拿过来审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