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章 终于见了白无常 被带到了城隍庙
往前走着的过程中,初阳眼下不停四处观看,范无救看到后好奇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人都说黑白无常形影不离,怎么今天只有八爷你自己来了?”初阳回话道。
范无救没说话,只拿手往前一指,初阳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眯眼往前看去,见到树下隐隐约约有一道白色人影。
“那是白无常?”初阳激动的问道。
范无救没说话,很明显是默认了。
这一下黑白无常都让自己见到了,初阳哪里还肯慢走,一把拽过了勾魂索,倒过头来拖着范无救往前跑去。
不多时到了树下白影前,那人正背对着初阳,他听到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就转回头来看,正好见到初阳拽着范无救到了近前。
这人跟范无救各方各面都完全相反,身形不同范无救的粗壮,他消瘦高挑,面色不同范无救的黑青,他白无血色,尤其不同范无救的恐怖面容,这人的脸真的是张人脸,还挂着笑容。
身上穿一袭白衣,头顶白帽,上写“一见生财”四字。
初阳细细一打量后,冲这疑似白无常的瘦高人作揖问道:“可是白无常殿下,谢必安大人?”
“正是在下。”谢必安笑着冲初阳作了个揖。
谢必安跟范无救不光外貌不同,连谈吐举止都大相径庭,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不同的两人会结义为兄弟。
“哇!”初阳激动的拽着锁链,拉着范无救围着谢必安来回转圈。
谢必安脸上还挂着笑,可眉头却皱在了一起,他看着两人自言自语道:“第一次听说有人见了无常鬼还这么兴奋的,关键是尼玛还拽着无常走......这小子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初阳听后停下了脚步转悠到了比自己高两头的谢必安面前,抬起头看着他那惨白的脸,初阳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并在黑白无常两人间来回观看。
不光外贸不同,举止不同,这性格都大不一样,范无救沉默寡言,冷峻无比,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而谢必安不光话多,竟然还逗乐子开玩笑?这该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
像是猜透了初阳的心思一样,谢必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尼玛猜了,我就是白无常,没人假扮我。”
骂人还能笑着说出来,谢必安的形象在初阳心中大打折扣,神仙就该有个神仙的样子啊你!
“八爷,能不能把您这勾魂索去了?带着这玩意儿太麻烦了。”初阳手拎着长长的铁链,虽然不疼,但拽着这么根东西在跟前拖拖拉拉的,实在不舒服。
“不行,这是规矩。”虽然范无救对初阳印象挺不错,也很确定初阳不会跑,当然他也跑不了,但他依然无情的拒绝了初阳的请求。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学会变通嘛,这小子看起来不赖,就先放开吧。”谢必安竟然帮着他一起说情,看来他对初阳的印象也挺好。
“就是就是,听听谢大哥的。”初阳舔着个脸靠近了范无救示好道。
“咱仨都是死的。”万没想到范无救竟然抓住了谢必安话语中的错误,直接将两人怼了回去。
“我......没毛病,老铁。”初阳一下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既然他不同意,那也只能选择继续带着这跟链子了。
“小子,你什么意思?”这时谢必安不愿意了,一把攥住了初阳的后颈,矮下身子对初阳质问道。
他俩的身高比较起来简直就像大人与小孩一样,尤其是现在这姿势动作,直接让初阳没了丁点的脾气。
“我......我怎么了?”初阳扭回头看着谢必安,害怕的问道。
“你叫他爷,叫我哥?吗的,瞧不起我?!”谢必安说话的同时口中吐出了一条长足有两尺,颜色鲜红的舌头!
看着这么长的一条红舌在自己眼前晃悠,吓得初阳不住的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不......不是啊,是他让我这么叫的。”
“我比他大,以后叫我七爷!”谢必安斜眼瞅了范无救一眼,捏着初阳的手终于松开了。
“是!七爷!”初阳赶紧点头答应,尼玛那条舌头太吓人了,刚刚还觉得谢必安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现在......不敢想象!
一人魂两阴差,并肩齐行走了一段路,很快便到了郎元城十里外的城隍庙前。
远处看去这只是一处小庙宇,随着逐渐走进,面前一道光影闪过,初阳竟处在了一处大殿当中!
不等初阳惊讶一下这奇妙的变化,就见身旁的黑白无常两人齐齐跪了下去,同时说话道:“回禀城隍爷,方捷亡魂带到。”
初阳抬头看去,就见前方一个穿黄红袍留长须,面容和蔼却充满威严的中年人坐在一个文案后面,原来他就是城池神明城隍爷!
谢必安见到初阳还在傻愣愣的站着,急忙拿胳膊肘碰了碰他,然后小声提醒道:“还不快跪下。”
经谢必安提醒后初阳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在地上对城隍叩拜道:“小人方捷,拜见城隍爷。”
“方将军快快请起。”城隍爷对先前初阳的不礼貌没有丝毫的生气,他还微笑着站起身走到近前,亲手将初阳扶了起来。
虚怀若谷的品行,真不愧是掌人生福禄,守一方城池,保一方百姓的神明,百姓都拜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城隍爷。”初阳赶紧起来对他谢道。
站起身后的初阳也四下观看了起来,大殿两旁各站了四个人,其实说是人,也只是身子像人罢了。
最抢眼的就是人身牛头,跟一个人身马头的,别的不知道,这两位肯定是百姓口中常说的牛头马面。
看过了他俩再结合身旁的黑白无常,很容易就猜到他们便是十大阴帅。
有一个上身裸露红发獠牙的,跟范无救一样面容凶恶的,是鬼王。
还有两边各一个手举木牌,上写“日巡”“夜巡”的,是日游神与夜游神。
再往下便是豹尾、鸟嘴、鱼鳃、黄蜂。
简单的对比下来,十大阴帅中也只有谢必安长的人脸,其他的都狰狞恐怖,全都一副夜叉恶鬼的面相!
一番观察过后,初阳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冲城隍作了个揖,然后很好奇又有些惶恐的问道:“小人斗胆,为何城隍爷您叫小人将军?”(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一章 城隍庙内见城隍 把坐交谈战时事
自己是将军不假,但也只是阳间一州的将军而已,说白了也只是个地方官的手下而已。
虽然城隍同样是掌管地方的神明,但他依旧是神明啊,怎么会对一个阳间以死的小小将领加以尊称呢!这实在让初阳不敢想象。
城隍听后哈哈大笑一挥手,身旁黑白无常两人站起,范无救撤去了锁住初阳的勾魂索,然后各退到了大殿两边,站到了其余阴帅的身旁。
初阳揉了揉琵琶骨,上面经铁钩穿过,期间不光不疼,甚至撤出后竟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无救的勾魂索,只要阴魂老实听令,便只做到牵引作用而已,若阴魂反抗才会发挥其雷劫威力,以雷电治阴魂让其痛苦不堪!”城隍笑着解开了初阳的疑惑。
说完后城隍一伸手,请初阳一齐坐到了文案旁,一举之下让初阳受宠若惊,已是一缕亡魂的他实在不敢与城隍平坐,可城隍盛情邀请,初阳更不敢忤逆拒绝。
只能在心生欢喜敬仰又伴随着惶恐中,与城隍对坐了下去。
“将军可知我是何职责?”坐下后城隍问道。
跽坐的初阳半立起了身,对城隍抱掌做作揖手礼道:“掌人生福寿禄、恶罚明,守城池国家,管生人亡灵,共守护与司法之职也。”
城隍点了点头说道:“我守城池之职,职同阳间州地刺史无二,天下间各地各国城隍无数,既有多少州郡,便有多少城隍。将军既知我职为守城池国家,我亦知将军与我无二。将军不同为保一州之地,守一方百姓吗?”
初阳点了点头,城隍爷说的确实不假,这么算下来,自己也算是有点像他的职位了。
“我敬将军尽忠职守,故未拿将军当寻常亡灵看待。”城隍竟然也半立起了身,对初阳做作揖手礼。
一见之下初阳受宠若惊,急忙趴下身子顺势跪拜了下去,并说道:“小人惶恐,安敢受城隍一礼!”
“我非敬将军所职,而只敬将军之德。”城隍赶紧扶起了初阳说道。
“小人一介武夫,何德之有。”受到了城隍的礼拜与夸奖,初阳却不敢接这赞誉,诚惶诚恐的答道。
“将军为保所带兵将安危,以重伤之身独战三万大军,即便身死也在所不惜,将军品行,我岂能不尊不敬!”说到这里城隍竟然站了起来,对正跽坐的初阳深深作揖。
这一举动吓得初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赶紧扶住了城隍,道:“哎呀!城隍爷此举,岂不折我寿命?!”
这时下面站立的谢必安说话了,他斜了初阳一眼骂道:“草,你他吗已经死了,还折尼玛的阳寿!”
初阳听后嘴角一抽,就算说错了,你也不用当场就开怼啊!不知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吗!
“城隍爷莫要如此,此举简直折小人阴功。”初阳偷偷瞅了谢必安一眼,然后赶紧换了种表达的方式,重新说道。
把城隍扶起之后,城隍说道:“将军品德,理应受礼。”
敢当着城隍的面插话,还骂人,城隍却不恼不怒,初阳心中对这大度随和的城隍爷生出了无数的敬仰。
“城隍所言,小人毫无印象,实在不敢接城隍夸赞。”初阳的记忆就停留在被澹台谷一掌打翻而已,剩下他说的自己独战三万大军的事完全没有印象,甚至心中都在怀疑是不是城隍爷记错人了。
“此举为日游神所见,怎会虚假,将军莫要过分谦虚才是。”城隍笑了笑,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了。
“实非小人谦虚,实在是小人并未有过此举。”如果自己真的做过了,初阳不会不接这份夸赞,可自己确实没做过,这种不是自己的荣耀就算拿了,也会心生不忍难以安宁。
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是自己的跑也跑不掉,不是自己的自己也不去馋,更不会下作的给就接。
城隍听后收起了笑容,冲下站的十大阴帅一招手,日游神从中站了出来,到了文案前对城隍抱歉说道:“方捷,于十月初八日卯时一刻,率兵马攻打马忠军澹台谷营寨,战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后受敌将一掌不起,澹台谷拾剑欲斩其首,后由方捷弟郭追赶至,由背后一刀刺入救下......”
初阳中掌之后就没了剩下的记忆,当听到观泰给了澹台谷一刀后,他噌的一声的站了起来,打断了夜游神激动的问道:“观泰捅了澹台谷一刀?!”
“是,由背后以斩玛刀透前胸而出。”日游神听后皱了皱眉,心说他这一刀可是在你眼前捅的,你竟然反问我?
“捅死了没?捅死了没?”初阳兴奋的看着下站的黑白无常,吗的自己就是让澹台谷打死的,观泰这一刀可一定要给自己报仇才行!
范无救没说话,谢必安站出来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初阳听后刚刚燃起的精神顿时又萎靡了下去,想不到一刀穿胸而过都没能杀死他。
“没死,伤成什么样了?也差不多了吧?”过后又激动了问道,这么重的伤,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谢必安范无救两人对视一眼,这个问题他们可不知道。
黑白无常的职责只是勾取已死之人的魂魄,就算知道也只能是那种将死之人的,而这种根本没有要死意思的,他们并不能清楚。
初阳问完后也反应了过来,这不归他俩的管辖范围之内,他急忙看向了日游神,他一定能知道。
谁知日游神也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不知。”
“不知道?”初阳皱了皱眉,日游神的职责不就是白天四处巡游,监察人间善恶的神明吗,难道自己记错了?
“两军交战之地虽然与郎元相近,但其地位于与由陵交汇处,而澹台谷军营所在地,其帅营正巧在由陵地界内,属下不能跨界执法,故未能得知。”日游神解释道。
经日游神解释初阳才明白了过来,就像城隍说的,各地各界都有城隍,城隍手下也都有各自的神职,换算下来跟阳间各地方官员一样,说白了就是你管你的地界内,我管我的地界内,不能越界执法!(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二章 询问周安灭门案 神明竟也查不出
既然不能知道,初阳也强求不来,反正已经给他一刀了,肯定不死也残!
“明白了,要想越界,就只能找更高长官来批准执行,好比县令跨县追捕犯人,就必须要经过刺史的批准才行。”初阳自言自语道。
城隍点了点头,他也很想知道害死面前这忠义将军的人的下场,可他力所不及,对此也爱莫能助。
说到这初阳突然记起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关乎两场战斗的事件导火头,他对城隍问道:“城隍爷既掌乔州时务,必能知之前树林村周安家灭门之案,求城隍爷告知小人,凶手为何人也?可有索其性命?”
城隍点着头赞许的看着初阳,见过、审判过无数的死人亡灵,没有一人像他这么淡定,那些人的魂魄被黑白无常勾来后全都哭天喊地,接受不了自己的身死与判罚。
而初阳却对身死全然看淡,甚至到这时了都还在关心之前的灭门案。
“凶手并非乔州人,我不能知之。”虽然城隍很想帮初阳,但因为受地界限制,他也爱莫能助。
初阳又看向了日游神,日游神也摇头说道:“事件非在白日发生,属下不知。”
初阳听后又看向了夜游神,夜游神走了出来说道:“事件却为夜间发生,只是事发时凶手全都蒙面,我也未能知晓,只待我等他作案后一路尾随想看个真亮,奈何一行人全都往由陵地界而去,我只到了乔州地边,便不能再追。”
“虽然他们行凶时蒙着面,但不代表从进入乔州一开始就一直蒙面,贵为神明的你们,怎么会连凶手是谁都不能知道?!”听到他的回答,令初阳很不满意,生气的时候甚至都忘了自己只是个亡灵而已,竟然开始指责起阴间十帅了。
夜游神对初阳的恼怒倒是不以为意,他夜间巡视人间动态,自然能知道初阳品性如何,更能知道他对自己发火只是出于太关心周安家的冤情而已。
“我等虽然是神明,职责也是巡游人间善恶,但乔州说小不小,人员也有数十万,即便我等为神明,也不能无时无刻查看每一人的行迹,只能事发时观察动态而已。”夜游神耐着性子解释道。
“既然事发时你们能知晓,为何不上前阻止!”初阳彻底怒了,神仙阻止人杀生,不就是易如反掌吗?
为什么眼眼睁睁看着他们行凶却不管不顾,最后只是记录在案而已,为的就是等他们死了之后再算这笔账吗!可周安全家已经都被杀了,秋后算账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职责是巡视人间善恶,你以为我俩愿意见人甘受苦难吗?”夜游神开始反驳了,见多了人的悲惨却不管,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那你们为什么不管!”初阳噌的一声冲下了文案台,站到了夜游神的跟前跟他对峙道。
“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我来道明。”城隍也走下了文案台,到了近前后扶住了初阳的手把他拉回了文案后坐下。
“凡人一生命运,富、贵、贫、苦、病、痛、亡、故已成定数,合该天要其全家被害,即便神明也不能干预,尚且定数已成,即便插手,结果终究不变,周安家依旧会身死。好比一加一等于二,不论故意写成三写成五,其结果仍然是二。”城隍坐下后对初阳解释道。
听完城隍的耐心讲解,初阳很快就认同了,定数二字诠释了一切,该来的终归会来,不是神明就该插手干预的,也不是能干预的了的。
“周安一家心善,向来接济村中百姓,村长王沪压榨百姓也全由周安一家出钱顶替,我知闻一句‘行善积德,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既然周安家以善行善举为事,为何还要落得个灭满门之祸!”虽然认同他的讲解,但初阳还是不服,如果是一般人家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这样善良的一家要受这不公的待遇呢?
“合该周安家阳寿如此了终,其入阴间以来,因行善之举,已入了夜游神底下,做了阴差一职。”城隍笑了笑跟初阳解释道。
初阳这才宽了心,阳间已经不能有“前程”了,但不代表阴间不允,平日行阳善积阴德,到了阴间免去了刑罚不说,还谋得了阴差职位,也算是一件美差了!
想叫来周安全家问清凶手是谁,可想了想也只能作罢了,夜游神都没能发现,想想周安全家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既然夜游神都说凶手一行人作案后去了由陵,看来事实十有**与自己推测揣摩的一样,凶手就是马忠手下的人!
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等由陵地界的神明加以处罚了。
初阳重新下地,走到了夜游神的跟前弯腰作揖道:“先前小人愚鲁,不懂诸事顶撞了大人,请大人责罚。”
“无妨无妨,将军莫要挂怀。”夜游神听后哈哈一笑,非但没有怪罪初阳,眼中反倒充满了欣赏。
只为了能给一家毫不相干的人鸣雪伸冤,竟然都不惜顶撞神明,这举动不光夜游神自己,甚至让在场所有人都对初阳产生了一丝的尊敬。
已经确定杀害周安家的凶手自有神明处罚后,初阳又重新审视起自己来了,他对日游神作揖问道:“请大人继续。”
日游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郭追伤澹台谷后救走方捷,澹台谷部将上来救走澹台谷,各回营地后,澹台谷帐下谋士李昭下令军马进攻,方捷见三万军马杀到,以重伤之身一人对战三万步骑兵,杀敌九千四百人后往返,进丛林十丈后昏厥马下。”
夜游神接话道:“因重伤运功耗空体内元气,至初九日子时三刻气绝。”
日游神夜游神说完后各自退回到了两旁,只留初阳傻愣愣的站在大殿中,他口中喃喃自语道:“真的假的,我还有这本事?我怎么没有印象?为什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到这一刻初阳已经完全相信两神说的是事实,但他却又不敢相信,因为他完全没印象啊!
城隍走下了台来,他听到了初阳的言语,长久审判亡灵的他早就练就了一双法眼,是不是说谎他一看便知,更何况在阴间没有谎言,所以他深信初阳对日游神所说的事迹毫无印象,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就不知道了。(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三章 城隍爷语出惊人 竟要送初阳还阳
城隍上前拍了拍初阳问道:“没想起来?”
初阳回头看着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毫无头绪。”
谢必安上前问道:“你是不信还是怎么?”
“实话实说,你们说的我都信,我知道你们不会骗我,虽然说起来很矛盾,但我是真不信我做过这些,丁点的印象都没......”越想不起来越着急,初阳撕扯着头发颓废的蹲在了地上。
谢必安嘴角抽了抽,对外拍了拍手然后说道:“你小子只顾杀人,可不知道昨天差点忙死我兄弟二人!”
初阳一次性杀了九千四百人,虽然谢必安、范无救两人手下有不少勾魂使者,可一州之地一次性接纳九千多人的亡魂,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一般小角色死亡,都是勾魂使者去索命,黑白无常轻易不出动,而昨天面对九千多人的场景,最后连贵为阴帅的黑白无常都得跟着忙活了起来。
“可不是吗,杀人就杀人,连马都让你劈死了七千多。”管理兽类亡灵的冥帅,豹尾也上前不满的说道。
“呃......”七千多看来是骑兵的马了,这时的初阳对着三个阴帅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着谢必安拍手过后,不多时就有一队阴差压着十个披头散发的亡灵走到了大殿上,在阴差的踢打下,十个亡灵全都跪在了地上。
初阳皱着眉头看向了他们,亡灵的脖子上全都套着枷锁,脚上也带着脚镣,身上的衣衫也破烂不堪,身上充满无数道血印,完全一副十恶不赦经受严刑拷打的样子。
“你认识他们吗?”谢必安对初阳问道。
“他们都低着头,还被打成了这副模样,我怎么可能认得。”初阳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说道。
“他们是昨天战场上被杀死的敌将,你们抬头看看,认识他吗?”谢必安笑了笑,手指向了初阳对着十个跪地的亡灵说道。
十个亡灵听后老实的抬起了头来,当他们看到大殿中的初阳时,本来目光涣散的双目顿时生出了恐惧,其中一个直接仰坐在了地上,拿被枷套住的手指着初阳,惊恐道:“他!他!他......”
“你认识我?”初阳皱了皱眉走近了两步,看着亡灵问道。
“你!你!你......”那亡灵已经惊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什么你我他?”对此初阳心中疑惑更大,就又往前走了几步,而随着他的靠近,地上的亡灵全都惊吓的往后退,要不是身后有阴差押解,估计他们已经撒腿跑掉了。
“方......方捷!”一个胆子还算大一点的亡灵,颤抖着说道。
就算这些亡灵是昨天死的敌将,可那也不能代表就是自己中掌之后杀的啊,跟澹台谷对战之前,自己人马还堵寨门厮杀过呢。
初阳刚想质疑,随即释然了,他们知道自己名讳!
自己可是在跟澹台谷会面只有才通名的,堵门的时候可没说过,难道自己真的无意识的状态对战了三万大军吗?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死了!哈哈哈哈!”一阵恐慌过后,那个亡灵激动的喊叫道。
随着那个叫出初阳名字的亡灵大笑,其余九个也跟着高兴了起来,杀死自己的仇人也死了,实在该高兴!
这时身后阴差两人一个,皆举起红头黑漆棍对着亡灵的后背打了下去,棍砸肉声与亡灵的哭喊惨叫混杂在一起,连续不停的在大殿中回荡着。
“让你失望了,方将军只是来玩耍一番而已,待会儿还要送他回去呢。”本来贵为州界最高神明的城隍,没必要跟亡灵说这些,可他竟气不过一个死鬼笑话一个自己看好的将军,随即冷笑一声讽刺道。
“什么?!”随着城隍一句话,被打的哭疼的亡灵再也顾不上后背落下的棍子,他忍着后背的疼痛激动的叫道。
初阳也被城隍一句话吓了一跳,自己也差点跟着亡灵一起叫了出来,可他反应还是很快,当即就明白过来,这是城隍爷在维护自己,就跟着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不可置信的亡灵。
十大阴帅却不同初阳,他们更了解城隍,虽然他为人和善可亲,对属下们也从没有过官威,但这不代表他会说谎,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也没有,因为阴间的一条铁律就是没有谎言!
阴差押解着痛苦的亡灵退出了大殿,初阳赶紧回身冲城隍作揖行礼道:“谢城隍爷为小人善言,来保小人薄面。”
城隍上前扶起了初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按照我的做法,肯定要留你下来给我当差。”
“啊?”初阳不是傻子,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
“可我说的还真不是为了你的面子。”城隍说一句顿一句,期间仔细的观察着初阳的面部表情变化。
“这!这!这意思是?!”虽然清楚了城隍的意思,但初阳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两个眼瞪得跟牛一样,让一旁的牛头马面都不好意思看了。
“嗯,我确实要送你回去。”城隍很满意自己的做法,初阳的表情变化很搞笑。
“我我我......”突然的喜讯实在让初阳激动不已,甚至舌头都打转了。
早就猜到这是事实的十大阴帅,在亲耳听到后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各个交头接耳了起来,开天辟地以来,阴阳划分,六界划道,阴间第一次把已经死了的亡灵再送回去!第一次啊!
这时的初阳虽然没了肉身,只是一缕亡魂而已,可他在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依然觉得气血冲头有些头昏脑涨。
“您不会是框我的吧?”过了一会儿后,初阳挑着眉看着城隍,竟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城隍一听楞了一下,还不等解释,一旁的谢必安就站不住了,他噌的一声从一侧冲了出来,一脚就把初阳踢翻在了地上,然后以他身高的优势,掐着初阳的脖子就把他拎了起来,并骂道:“吗了个把子!有这好事尼玛竟然还不愿意接受?!草!不知道阴间无谎言吗!”
其实他并不是因为初阳不相信城隍说的才这么气愤,他气的是初阳竟然会有这美好遭遇,不过再怎么气也不好因为这个原因打他,正巧这时初阳质疑城隍,他正好出来借题发挥罢了。(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四章 现出条惊天大闻 难道说郑瑞没死
城隍笑着拉开了谢必安,扶起了初阳说道:“激动不敢相信是应该的,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为什么我可以?”城隍说的肯定不会有假,而且他也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初阳冷静了一会儿,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关心的事,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实话实说,我没这权利,而且我也不想放你这能人回去,但这是上头的指令,我也不得不从。”这一刻的城隍有种悲喜交加的感觉,悲的是就要送初阳这人才回去,不能为自己所用,喜的同样是要送初阳回去,可以保乔州百姓。
“上头?哪个上头?”喜过之后的初阳听到上头两字时,耳朵顿时支棱了起来。
“酆都北阴大帝!”城隍微微一笑,双手冲上一抱拳说道。
酆都大帝,阴间的最高长官!要不是初阳极力的用眼皮压制,这时他的眼珠几乎快要蹦出来了!
不光他,连大殿两侧的十大阴帅都惊了,为了一个小小的凡人,竟然都要酆都大帝亲下指令放回阳间!这得是何等的荣光!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城隍伸手帮初阳大开的下巴合上,然后说道:“还不到天黑,我再嘱咐你一句。”
“等等,我不是子时死的吗?才过了这么短时间,怎么不是天黑?”嘱咐的内容先放下,更疑惑这时间的变化。
既然酆都大帝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也不是自己该去揣摩的,索性也不去多想了。
既然这样不如转移一下注意力,谢必安直接对初阳嘲讽道:“现在阳界应该是正午午时,太阳正高!现在要是送你回去,出了城隍庙你就得魂飞魄散!”
明明只到了阴间才不够一个时辰,怎么外面已经过了六个时辰了?!出于什么原理?出于什么原因?不敢想象,天地宇宙运行自有定数,想的太多会疯掉的!
“当心姓郑的。”阴间时间流逝可不像阳界那样,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城隍可不像把时间浪费在讨论两界的不同上,还是先说要紧事才对。
“姓郑的?”初阳疑惑的问道。
“对,他可能还是你认识的人。”城隍收起了笑容,眼神沉重的看着初阳,貌似不是什么小事。
认识的人?自己只认识两个姓郑的,一个是自己师傅,另一个就是自己杀死的麒麟寨寨主郑瑞,貌似也没别人了。
先用排除法,郑瑞是死了的,肯定不用担心,同样这人肯定不是自己师傅,那估计就是城隍爷说的“可能”之外的人了。
“他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模样?”既然不是认识的,还是提前打听明白的好,知道长相以后见了好提早防备,别等过后吃了亏才知道是谁,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
“不知道,我能力不够,看不清他面相。”城隍爷掐了掐指抬头算了算,过后失望的摇了摇头,只能知道他的姓,别的都查不出来。
初阳后背顿时冒出一阵冷汗,贵为城隍的神仙都看不清这人!他到底是强还是恐怖?!
“不过之前他松懈时我看到了他部分背影,后背上有纹身,墨绿色的,虽然只显出了一部分,但依然能看出是个龙头,他身上应该是纹了条墨绿色的龙。”城隍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场景,急忙将画面描述了一遍。
墨绿色龙?麒麟的头跟龙头一般无二,难道是郑瑞?可他已经被我杀了啊。想想也是,郑瑞险些要了自己命,确实该当心。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也已经被自己杀了,难道城隍爷不知道吗?
“请问城隍爷,您看到他纹身时是哪天?”初阳急忙向他求证道。
“就是你第一次杀人那天。”城隍想了想后说道。
“那估计就是郑瑞了。”初阳笑了笑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巨石终于可以放下了。
“郑瑞?哪个郑瑞?”天下间同名同姓的数不胜数,只提一个人名,即便是城隍也难以认得。
初阳皱了皱眉,城隍不知道吗?随即一想也对,城隍不可能对每一个死去的亡灵都参与审查,就解释道:“就是我第一次来乔州,在青楼杀的那个啊。”
“那人不叫郑瑞,而且他身上也没有纹身呐。”城隍摇了摇头否决道。
“不是那个,是另一个。”初阳刚想反驳,顿时记起了被自己一茶壶拍死的那个,城隍爷肯定以为是说他了,就急忙解释道。
“另一个是女的,怎么可能有那实力?”城隍笑了笑,怎么你自己杀的人都不知道了?一个在妓院多年的老女人,即便她当时想杀你,不一样高估了自己被你反杀了吗?
“我是说第二个男的。”初阳一拍脑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哪有第二个?当天你只杀了一男一女,男的叫王选,跟那老妓的亡魂都还关押在阴狱中,根本没有第三人,而且我让你当心的那人是活人,死的我还让你提防干嘛?”跟初阳对话差点没把城隍愁死,先前对战三万大军你记不住,最开始杀了几人也记不住,怎么现在年轻人记性都这么差了吗?
“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杀了两男一女!”城隍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直接让初阳炸了毛,自己杀了几个人还能记错吗?说着就转头看向了黑白无常,他俩是勾魂使者,肯定能给自己证实。
黑白无常看了他的眼神,从中站了出来肯定的说道:“确实只有一男一女。”
“绝对不可能!第一个男的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过后我差点让郑瑞打死!怎么可能记错!难道我一身的伤是假的?!而且我有证人,第二天市集上无数人见证过他的头颅!”初阳已经快要疯掉了,到底是谁记错了!反正自己肯定没错,那都是历历在目的事实!
“他们还活着,怎么可能称作证人,难不成你让我上去把他们全带下来给你作证?”谢必安嗤之以鼻,难道我贵为勾魂阴帅,抓来了几条亡魂还没你个阳间小子清楚?(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五章 到底谁说谁是真 到底谁说谁是假
初阳听后直接瘫软了下去,难道真的没有证据来证实自己吗,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吗?
短暂的颓废与自我质疑过后,初阳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他急忙说道:“对!那两个死了的!他们不是在狱中吗?把他们带来,让他们给我证实!”
城隍虽然不怀疑初阳,可事实上他确实是只杀了两人,别的不是证据,那两条拘来的亡魂就是最好的证据,可他也相信初阳说的,两种答案的矛盾下他很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急忙点了点头唤来阴差,让他们去提那两人来见。
阴差领命出去,不多时便将那两个因为在阳间作恶,都被下入阴狱中受罚的老娘们,跟那个叫王选的男人押了上来。
女的因为行肉色卖淫不贞妇道,被下入娼妇狱,受梳洗、幽闭、木马三刑之罚!
男的王选,因杀死人命、抢劫民财、嫖娼劫女等恶行无数,被下入恶人狱,受锯割、剥皮、车裂、断椎、铅灌、烹煮、宫七邢之罚!
这些对活人而言一次就能身死的刑罚,对他们亡魂而言,却只能甘受煎熬却永远不会死,更永远不能解脱,所以作恶之人的亡魂可以将每种刑罚各受一遍不死,而且是每天!
“我来问你们,郑瑞可在当天与你一起?”城隍上前对下跪的王选的亡魂问道。
“没有,郑瑞正在寨中安坐。”王选因为饱受刑罚折磨,他的眼神已经木讷无主,但依然能老实回答城隍的问题。
“草尼玛的睁眼说瞎话!”虽然他是老实回答了,可听的初阳暴跳如雷,直接指着王选骂道。
城隍上前按下了暴躁的初阳,让他先冷静点道:“要找出答案不是这样做的。”
初阳听后喘了两口粗气,又问那老娘们道:“你说,是不是你受了他跟郑瑞的指使,然后给了你一把藏有匕首的扇子,才来害我性命的!过后还你偷听到他们交谈!”
“是他指使,并无二人。”老妓再度见到了残杀自己的初阳,即便已经只是亡灵的她,依旧对这张看似无邪的面庞胆寒无比。
这次初阳彻底坐不住了,直接上前一脚将老娘们踹翻在地,这些可都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现在竟然变了说法!
“放你吗的屁!当时明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日游神!你巡视人间,肯定能知晓吧!”初阳将拷问老娘们时的所有对话重述了一遍,然后看向了白天巡察人间善恶的日游神。
“事发时我巡视乔州,一片安详,杀猪宰羊都少,是难有的和平,实在想不到有这种大事发生我竟然没察觉出来,确实是属下失职。”日游神抱拳回道。
平常阳间有点风吹草动,日夜游神都能提早预知,更能早早赶到现场,将事发记录在案,可那天竟然像撞了邪一样,出了人命竟然都浑然不知,还是过后黑白无常押解亡魂回来,自己才知道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人头是假的?难道我差点没了命也是假的?都是幻觉不成?”初阳一阵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踉跄,双腿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假的。”城隍上前扶起了初阳说道。
“那就是这俩杂碎在说谎!”初阳看着老娘们跟王选跪在地上的亡魂,心中一阵气恼,待会儿一定要亲自给他俩上邢,让他俩明白明白!
“他俩也没说谎。”城隍摇了摇头又否决了他道,阴间没有谎言,如果撒谎,那还指什么审判亡灵?
初阳一瞪眼,两种都不是,难道是自己见鬼了?
鬼?对!初阳脑中闪过鬼字的时候,突然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那就是郑瑞的亡魂没能缉拿,一定是化作厉鬼逃了!所以才误以为我只杀了两个。”
这话有点打黑白无常脸的意思,其中表达很明显是说他们失职,没能将亡魂全部拿回。
虽然两人有些生气,但也不能言语,城隍爷都说初阳不是假的,而阴间第一铁律就是没有谎言,所以这就是唯一的解释,确实逃走了郑瑞的亡魂。
谁曾想城隍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
“不是我出现幻觉,他俩也没说谎,郑瑞也没死,那到底是什么?”初阳已经快疯掉了。
“你确实杀了第三个人,或者不能称它为人,因为它根本没有魂魄!所以无常只带来了两缕亡魂。”城隍一挥手,让阴差把老妓与王选的亡魂押回了阴狱,然后说道。
“不管他有没有魂魄,那他俩为什么不承认?”看着被押解出大殿的两条亡魂,城隍爷都承认确实有第三个人了,可这俩就是不认,这不还是有谎言吗?
“不是不认,只是不知道。”城隍坐回了文案后,向旁边一伸手,示意初阳坐下。
初阳走过去坐回了先前的位置,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在他俩眼里,所有的一切就像梦境一样,虽然人在梦中能有作为、有回答、有行动,但醒来后只会记得做过什么梦,但其中细节就会忘记。那个‘郑瑞’就只是有实体幻象的人,在他们眼中只是梦中花,只会记得要做的事,却不记得相处的人。”城隍讲解道。
“那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记得?”有些难以接受,更难以想象,既然理解不了,不如索性直问是谁更简单。
“我不知道,酆都大帝会准许放你回去,我相信你的命数肯定非同一般,而且说实话,我看不透的不光是让你提防的人,你的命盘我依然看不透。”城隍的又一句话再次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您的意思是?”初阳皱着眉,更加不理解了。
“先前说过,凡人一生命运已成定数,而你的命盘中却全是一片雾白,我想只有你的命要靠自己挖掘闯荡吧。”城隍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
初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别人的一生就像演戏,完全照着写好的本子来度过,而自己却能自由创造,算起来这是好事吧?(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六章 先前郑瑞为化身 幻化出梦中场景
“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城隍看着初阳,冲黑白无常招手,准备让两大阴帅送他回去。
初阳对上前来的黑白无常一摆手,然后对城隍说道:“小人还有一事不明,还想向城隍爷请教。”
即将要回到阳世,再想遇到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明可是难上加难,不如趁回去前探索个明白。
“请说。”城隍点了点头说道。
“为什么那天过后,只有我能记住郑瑞的幻象,而那两人对此却没有记忆?不光是我,我身边的人还有百姓们却都能看到,也能记住?”初阳疑惑的问道。
百姓们肯定是不会忘的,所有人过后都拿自己当英雄看待,因为这事还闹出过不少的事来,跟子丹结了朋友,吃饭买东西不收钱,站在街上被各种送东西,甚至能跟文颜诺成为情侣,都是因为这事而起。
“不是幻象,只是在他俩眼中类似幻象而已,实则是化身。”城隍摇了摇头,先指出了初阳理解的错误。
“化身?”初阳皱着眉念叨道。
“不错,正是化身。”城隍点头道
“难道是五阶天地乾坤的身外化身?”初阳激动的问道,就说“化身”这俩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初阳心中暗道:既然城隍爷说他不是真人而是化身,那肯定就是五阶的至上功法了!
“不是,身外化身有魂有魄有思维,就等同于再造一人,而你杀的那个‘郑瑞’,根本没有灵魂!”初阳在心中基本确定的答案,没想到直接被城隍否定了。
城隍说完后,同时在心中补充了一句道:正因为你杀了他的化身,让他操控化身的精元有了一丝的抛空,才得以让我窥见其部分身貌。
“请问城隍爷,这非同‘身外化身’的‘化身’是什么功夫?”初阳点了点头又问道。
“不是我不知道,是我不能说,你实力未到就告诉你这近邪功法,绝对会扰乱你修为心境,得知这法之后,心生向往,极可能导致你走火入魔!”城隍爷摇了摇头郑重的说道。
初阳听后顿时冒出了一阵冷汗,那还是不知道的好。
“因为这化身‘活着’,有法力干预如在梦中,而在梦中的两人正好死在化身之前,所以他们记不住,但化身‘死’了之后,对相接触的人而言就等于梦醒了,所以记得住,你的朋友跟百姓们也都能记住。”城隍继续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初阳点了点头,虽然其中的原理不能弄清,但意思能大概明白了,就是梦中跟梦醒的差别。
“时辰不早了,再拖下去,又该天亮了。”身后谢必安开口提醒道。
城隍上前两步拍了拍初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不舍得放你走,但我高兴能放你回去。”
虽然听起来很矛盾,但这完美诠释了城隍爷此刻对初阳难以割舍的内心。
初阳赶紧整理衣衫,对城隍爷深深的施了一礼拜别道:“小人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起身,一直行着揖礼的身子往后倒退,一直到了大殿门的时候,初阳才转过身去。
“一定要牢记,千万提防姓郑的!”这时站在大殿中看着初阳转过去的背影,高声喊话道。
“劳城隍爷挂心,一定忘不了!”大殿门开的瞬间初阳跨步走了出去,同时向里传去了他的声音。
眼前光暗一变化,只在初阳眨眼的瞬间,刚才还是雕栏玉砌的城隍大殿已经全然不见,再在四周一看,只剩下了一片茂密的林木,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一座有些破旧的城隍小庙。
初阳在中间走着,身旁左侧跟着黑无常范无救,右侧相伴白无常谢必安,这种组合若是生人见了,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现在什么时辰了?”初阳看着天空中的明月,竟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子时三刻,刚好是昨天勾来你魂魄的时间。”谢必安答道。
“我竟然在阴间待了十二个时辰?!”初阳瞪大了双眼,明明感觉才过了一个时辰而已,从城隍爷第一次说送自己回来,到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才多久?竟然又过了几个时辰已经到了深夜!
“奇妙吧?”谢必安就喜欢看初阳一副震惊的样子,他拍着初阳的肩膀笑道。
“岂止是奇妙,简直就是奇妙!”初阳咧着大嘴激动的说道。
“哈哈哈。”谢必安仰头大笑,甚至连寡言少语几乎无感情波动的范无救,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今天得到了这么多的消息,而且几乎没一样是自己能理解的,恐怕得好好钻研一段时间才能消化了。”初阳回想着在阴间与城隍爷交谈的短暂时光,真是受益匪浅。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初阳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他懊恼的说道:“哎呀!既然郑瑞没死,忘了问王选麒麟寨在哪了!”
两旁的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跟着初阳的步伐往郎元城走去。
初阳不知不觉中在阴间度过了十二个时辰,却不知道这十二个时辰内,郎元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子时三刻,范无救带走了初阳的魂魄,也因为阴差到场勾魂,致使在场生人一阵寒冷,全都找完衣服套在了身上。
子时四刻时,披着长衫的高存看着躺在榻上的初阳,发现因为给他擦血迹的关系,他现在只剩一件薄衫在身上,高存心说老大夫已经说过初阳命不久矣,如果再受了凉的话,那对他而言指定是雪上加霜,就急忙让侍从拿了一床薄被来。
侍从点头急忙将薄被取来,高存接过给初阳盖上,盖好给他掖被子的时候,无意间高存的手碰到了初阳的脖颈。
手碰上的一瞬间,高存眉头一皱,急忙一把按在了初阳的颈动脉上,正在在场众人奇怪他举动的时候,高存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程原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急忙上前扶起了高存,并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将军他......已经去了!”高存颤抖着举起了手,指着榻上一脸安详的初阳,泪水顺脸颊流下。(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七章 得知初阳以亡故 众将悲泣不成声
“什么?!”程原一听心中一惊,撒开了扶高存的手就往前跨步要去试探初阳脉搏,谁知他因为太过激动,竟然一步没站稳,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众将见了赶紧去扶,程原一把推开了他们,因为太过激动甚至都不顾站起来了,直接从地上爬到了初阳的塌前,手伸进被窝拿出了初阳的手臂,手指探上去一阵摸索,脉搏果然已经没了跳动的痕迹!
又像是不想相信一样,觉得只是因为初阳脉象微弱没感觉到而已,又伸手去探他鼻下,同样没有丝毫气息。
程原顿感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阵晃悠险些栽倒在地,侍从赶紧扶住。
老大夫也上前把脉试探了一番,过后他冲众将摇了摇头,表示初阳确实已经亡故。
同生共死的兄弟就这么没了,屋中顿时一阵哭嚎声传出。
其中最为激动的就属高存了,因为他的命,他的职位全都是初阳给的,对他完全可以说是有知遇再造之恩!
一阵急促嚎哭,让高存大脑一阵缺氧险些晕厥过去!
他强忍着眩晕的脑袋,直冲向了初阳所躺的床榻,到近前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嚎哭声不止,程原见了急忙上前拉开了他,并说道:“莫要趴在他身上哭泣!”
高存这才反应了过来,万幸初阳身上盖了一层锦被。
门外侍卫听到了程原的呵斥,好奇的对同伴问道:“为什么不能趴在身上哭?”
“不是不能趴在身上,是不能滴上泪水。”另一个侍卫叹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侍卫甲不解的问道。
“要是滴在亡故之人身上泪水,阴魂便不舍离去......”侍卫乙眼角也有些湿润,不是因为他跟初阳有交情,实在是因为屋中的哭声太让人伤感。
一阵痛心疾首的哭泣过后,最年长的程原率先恢复了过来,他擦了擦眼泪对高存说道:“初阳已经去了,再伤心也无济于事,给他准备操办后事吧。”
而这时的高存方寸已乱,对程原说的这些根本进不了心,他只抓着初阳的手不松,想多陪陪这个恩人。
程原见了高存的反应叹了口气,唤来了郎元县主簿,吩咐道:“速去置办白衣、白布等一切丧事应用之物。”
主簿领命走了出去,因为初阳年纪不够不能穿寿衣,程原又差人半夜三更去敲开了买卖服饰的店面,购来了一套华丽的衣衫靴袜,众人齐手上阵帮初阳穿戴整齐。
不多时主簿领人归来,将裁好的白衣,撕好的白布放到了众人面前,众人扎好了头,披好了白衣过后,连人将榻一起抬到了厅堂中。
在厅中准备好了文台供好香、炉、蜡烛与赶制出来的灵位,点起了长明灯,除程原之外,两侧跽坐好了子徽、周备、昌荷、赵番、修元等将,来给初阳守灵。
一路赶马车不停,终于在卯时五刻,天即蒙蒙亮时,观泰才撵至郎元城楼下。
这时的城门校尉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一夜不敢合眼的他早已经困乏不堪,恍惚间正在打盹的时候,听到一阵马蹄声微微传来,他一激灵睁开了眼,急忙趴在城楼上观瞧,正见到东方七十五六丈外有一双马拉拽车撵由远至近。
他眯眼观瞧了一阵,并不能看清面相,这时旁边一步卒提醒道:“看他铠甲色泽。”
校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往赶马车上人身瞄去,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导致看不清模样,也只能看清个大概身形,但一道青光在微弱的光亮下反射到眼中却是无比的晃目。
确实是青色铠甲!城门校尉急忙向城楼下跑去,同时高扯嗓门冲下面士卒喊话道:“快打开城门!”
城下守门将士听后急忙吱吖吖开了城门,城门打开的瞬间,观泰赶着马车快速的穿了过去。
过去不多时,校尉冲下来对守门将士确认道:“来者可是穿着青色山文甲?”
“正是跟随方将军左右,那同穿青山文的年少将领。”有个眼尖的士卒看清了观泰的样貌,急忙答道。
城门校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是他就好,终归是没耽误下。
观泰赶马车穿大街过小巷一路不停,很快就到了县令府所在的街道,他回身冲轿内两女喊道:“快到了,县令府就在前方!”
说完话之后他回身看向了不远方的县令府,恍惚间竟然看到门前的守卫头上全都飘着白布。
观泰心中一惊,难道说......沉吸了一口气急忙摇头,同时心中自我安慰道:不可能的,一定是天色昏暗不明,看花了眼而已!
很快马车到了近前,众守卫一看是观泰回来了,急忙上前牵马坠蹬扶观泰下了双马车撵。
看着扶着自己的守卫,这时的观泰已经不需要怀疑了,他们的头上全都绑着一条扎头白布,观泰又抬头看了看县令府大门两旁,各一旁有守卫扶着一杆白幡。
看着白幡上随风飘扬的白色布条,观泰脸上淌下了两道泪水,口中念念道:“大哥......大哥!”
说着完全顾不上尚在马车内的文颜诺与萧云两女,直接哭喊着冲进了府内。
马车内的两女因为有轿帘遮挡的关系,所以根本不知道外面一片白事的画面,当感到马车停下,正准比下轿的两女突然听到观泰的一声哭喊,心中顿时一凉,不用看外面的布置也能知道,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两女在马车内便流下了泪水,痛哭着撩开了轿帘,守卫一见两女面容之下顿时惊为天人,心中直感叹,怎么世间会有这般美貌的女子!
尤其眼含泪水哭泣的样子,简直看得人心都碎了。
虽然一众守卫都为两女的美貌而震惊,虽然爱慕美貌女子是正常男人都有的心态,但这群士卒也仅仅是看到他们的美貌而已,没有一人对两女产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个女人是方初阳将军的遗孀,容不得任何人有不敬之意!
对她们不敬就是对将军不敬,对将军不敬就是对天地不敬!(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八章 初阳正在阴间时 阳间已经布丧事
两名守卫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两女下了马车,两女擦了擦泪水对他们半矮身子行礼示谢,守卫对两女抱手作揖,自始至终目不斜视。
在守卫的带领下进了厅堂,进去的时候正看到观泰跪在初阳的身前,抱着他的灵位叫着大哥二字嚎啕大哭。
两女刚刚进来前,知道要见各位将军,害怕失了礼数就尽量忍住了泪水,可当她们见到观泰的样子时,顿时被勾起了心头的悲伤,泪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如泉一般涌出。
在坐的诸将见到了两个天仙貌美的女子紧随着观泰后面进来,自然能知道这就是初阳的妻子,急忙起身上前作揖行礼,两女脸上挂着泪,强忍着快点看到初阳的心对他们挨个行礼。
礼毕过后,两女终于忍不住快步冲到了初阳身旁,一左一右一女一边拉着初阳的手,看着他那安详的脸庞,两女呼唤着初阳的名字哭的撕心裂肺。
场面悲伤让人无不泪目。
两女因为哭劲太凶,忽然间一口气没上来,同时双双晕厥了过去!
早就有所准备的高存已经提早安排好了侍女在一旁守候,就害怕出现这种状况,现在果然应验了他的担忧,他急忙吆喝侍女上前将两女扶了起来,同时叫人去后堂叫来了老大夫。
万幸高存有先见之明,就猜到观泰接来初阳的妻子肯定会哭倒在地,就没让老大夫回去。
不多时老大夫就把两女救醒了过来,一同出来的程原见两女已经苏醒,就急忙弯腰行礼道:“二位夫人。”
“见过将军。”两女忍着头晕急忙起身还礼。
“将军他为保乔州土地,为保士卒安康,孤身战三万大军,才......两位夫人需多多保重身体才是。”程原看着榻上的初阳,眼中充满了敬佩。
“劳将军挂心,初阳能为百姓除暴,即便身死心必能安。”文颜诺脸上挂着泪珠凄惨一笑,
虽然两女都没有跟初阳成亲,但其内心中早已把初阳认定为了第一人,心中更是肯定要为初阳尽守终生,毫不犹豫的就随着侍女的服侍,穿好白衣扎好白布,当成亲夫妇一样跪在一侧给初阳守灵。
在场所有人都跪在厅堂中一动不动,一直到了申时三刻,一直哭泣的文颜诺萧云两女也终于力竭没了半滴泪水,仅剩的就是心中的痛楚。
同样哭泣晕厥过去一次的观泰,在这时像傻了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初阳的灵位,看着上面写的“汉将军平虏中郎将方捷灵位”,本以为已经干枯的泪水在这一刻又涌了出来。
三人回想着与初阳的点滴,萧云打从被初阳救出来,在外等了好久终于被初阳接走,以为要与他过上幸福日子,却突然收来了这样的噩耗。
文颜诺打从最开始反感初阳,到后来因为他帮自己报了大仇,心里也慢慢对他产生了好感,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他,最后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倒追到了初阳,本来还在谋划跟他以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谁知晴空霹雳,一声炸雷把自己从梦中惊醒。
一旁的昌荷见两个弱女子半夜赶马车来到,又一直在厅中跪坐四个多时辰不离寸步,更是食水未进,心中敬佩的同时又有些不忍,他上前对两女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将军已经仙逝,二位夫人还是不要太过劳累,有诸将在场无碍,请先入后堂歇息片刻,多少吃些东西。”
“谢将军关心,小女子暂且无碍。”文颜诺对昌荷的好意表示感谢,但她此刻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她只想在初阳入殓前,多看他一会儿,多陪他一会儿。
昌荷听后也没再言语,摇了摇头心中叹息道:得妻如此,将军心安矣。
高存站起来走到近前,对两女作了个揖,然后说道:“请两位夫人去吃些东西。”
对此两女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就算给她们龙肝凤髓,也吃不进去。
“夫人是想多陪将军,我等自然知晓,可守灵让人疲惫不堪,若是食水不进,身子定然拖垮。”高存上前给两女表明其中利害。
谁知两女听后依旧摇头。
“现在去吃点东西,不过一刻钟见不到将军而已,若是二位夫人久久不进食物,再体力不支晕倒过去,那便是几个时辰不能见到将军,请二位夫人思之量之。”高存继续说道。
两女听后这才反应了过来,相互对视一眼,现在浪费一刻钟,好过拖垮身子浪费几个时辰,文颜诺跟萧云清楚了利弊之后赶紧起身,可因为一直跪着的关系,让两人双腿早就已经麻木了,起身的瞬间就要栽倒在地上。
面前的高存跟昌荷见后急忙扶住了两女的胳膊,然后招来侍女扶住。
站稳身形后,两女对高存感谢道:“谢先生解惑,小女子这就去进食。”
说完两女就在侍女的搀扶下进了后堂,这时昌荷上前对观泰说道:“你也去吧,吃点东西再回来。”
所有人中,最最劳累的就属观泰了,从昨天卯时开始上战场,到现在已经十七个时辰了,又骑马又赶车的,中途丝毫没有休息。
而观泰却对昌荷说的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摇头都没有,高存刚才分析的他都听到了,但他却无动于衷。
昌荷看后又想开口,高存伸手拦住了他然后说道:“观泰,你跟将军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我也知道你兄弟二人情深似海,但这一刻我想问你,你在这跪着寸步不离是为了什么?装样吗?”
昌荷听后惊得瞪大了双眼,一旁的诸将心中也一惊,怎么军师这么说话?也太过分了!昌荷急忙开口要阻止高存道:“军师你......”
高存一把拦住了昌荷,然后以一种已经看透了你的内心的眼神看着观泰,嘲讽的说道:“你现在不吃不喝在这守着将军,是不是想待会儿累倒之后,就可以偷闲多休息?”
观泰听后怒视着高存,高存毫不示弱与他对视,过后观泰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就在诸将以为观泰要动手的时候,观泰转回身向后堂走去,这时在场众人才明白,原来高存刚才在激将观泰。(未完待续)
二百七十九章 商量给初阳火化 夜半时初阳复活
三个人回到后堂,强忍着吃了点东西又尽快赶回了前厅,过去的时候正听到众人在商议,高存说道:“将军家在青云,明日后请回青云安葬吧。”
本来有人过世,尸身是要停七日过头七之后才能下葬的,但初阳上有双亲岳父,下又无子嗣儿女,所以就不需要这套繁琐,外加上众人都不愿意见到文颜诺两女继续守着初阳悲痛,害怕累出个好歹,就商议着明天送初阳回青云。
刚说完就看到文颜诺跟萧云回来,高存上前行礼后问道:“二位夫人意下如何?”
文颜诺也知道其中道理,但她比在座的人更多了解一点,初阳并不是青云县人士,他的家在天断山东方内侧,一个叫断山庄的地方。
这一点观泰也是知道的,他跟文颜诺对视了一眼,文颜诺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回身对高存说道:“明天后将他尸身火化吧。”
“什么?!这......”高存听后心中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座的诸将听后也都交头接耳了起来,在当下的年代,人们还比较封建迷信,都认为火葬对亲人而言有些尸骨无存的意思!要不是逼不得已,没人会选择以火葬的方式安置亲属,怎么将军夫人会选择这样做呢?
“劳烦先生了。”文颜诺不给高存阻止的机会,直接冲他矮身行礼就拉着身旁同样震惊的萧云,与观泰一同走向了一旁。
“妹妹这是为何?初阳尸骨未寒,竟行如此倒行逆施之事!妹妹良心何安!”到一旁之后,萧云一把甩开了文颜诺的手,开口尽量压低了嗓音不让别人听到,但语气中依旧愤怒。
见到萧云这么来气,文颜诺心中隐隐有些高兴,她高兴不是因为气到了萧云,而是因为从这件事上便能察觉出萧云对初阳的真心。
“其实初阳他并不是青云县人,他是......”文颜诺小声跟萧云解释着初阳真实的家乡所在。
“天断山内侧?!他从来都没跟我说过......”听完后萧云已经理解了文颜诺这么做的原因,心中也支持她,但同时也升起了一丝的痛意,看来他还是不相信我。
文颜诺一见之下便清楚萧云误解了初阳,急忙解释道:“你与他聚少离多,能在一起时有数不完的思念,根本没有空闲聊他身世,姐姐切莫乱猜乱想才是。”
萧云点了点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确实没能给他时间跟自己解释身世,是自己错怪了。
“要不想让他客死他乡,就要翻越这万里大山带他回家,想带肉身也力所不及,所以妹妹只能选择将他骨灰带回。”文颜诺拉着萧云的手说道。
“我跟你一起,由咱俩儿媳给公婆送回去。”萧云说了句看似是笑话,其实充满悲痛又表明真心的话。
“我跟你们一起。”从回来后几个时辰内,除了抱着初阳喊过“大哥”之外,观泰终于说出了第二句话。
三人手拉着手互相点了点头,脸上淌下了泪水。
回去继续在初阳旁边守候,终于等到了夜半子时,也就是初阳被黑白无常送回来的时候。
两个阴差带领着初阳的阴魂穿过了充满悲凉的街道,老远就看到了一片丧白的县令府景象,初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复活的事他们还不知道。
他转回头来问谢必安道:“他们都在给我准备丧事了,待会儿我突然活过来,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完全能算得上是话痨的谢必安,在这一刻竟然出奇的安静,不论初阳如何紧张激动,从进了城后就与范无救一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也全然不见,对初阳的提问更是全然不理。
最后看两人都不理自己,初阳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自言自语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实话实说。”
“你做不到的。”谢必安在初阳说完之后终于开口了,脸上也重新挂上了笑,只是这笑容配上他说的话,有点嘲讽初阳没那本事的意思。
“去!笑话谁呢?天下间还有本王做不到的事?......等等,我为什么要说本王?”初阳回头反驳了谢必安一句,顿时反应了过来,虽然这自称很过瘾,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谢必安听后也学初阳的样子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竟然在短暂的相处中,被初阳成功带偏。
进去厅堂中,看着诸将给自己守灵的画面,初阳心中一阵感动,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文颜诺跟萧云两女也在场,他急忙扭头看向谢必安问道:“她俩怎么也来了?”
谢必安白了初阳一眼道:“废话,我他吗怎么知道?”
“我看一定是观泰这小子把她们接来的,让她们舟车劳顿还伤心过度,待会儿一定要问个明白!”初阳一咧嘴,不怪谢必安骂自己,确实是自己这问题白痴了,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怎么可能知道阳间的琐事呢?
“你真的做不到!”谢必安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道。
“卧槽,老是说我不行!你到底什么意思?!”初阳彻底怒了,虽然老子还是个纯情小处男,但你也不能把我不行挂在嘴边上吧!关键你还是个爷们!让旁人一听甚至觉得你跟我有点什么似的!
“别废话,想继续看她们伤心吗?不想的话,就赶紧滚回去!”谢必安抬起一脚踢在了初阳屁股上骂道。
“我该怎么做?”初阳看着伤心的两女点了点头,接着走向了停放着的自己的肉身,一看之后初阳脑袋一阵眩晕,自己看着躺着的另一个自己,这感觉太奇妙了。
“躺在他......躺在你......躺在肉身上。”第一次送人还阳,毫无经验的谢必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比较初阳了,两个都是他,感觉怎么称呼怎么不对。
初阳点头站上了床榻,作势就要往下躺,这时谢必安开口提醒道:“以后千万不要忘记提防姓郑的!”
“关乎自己性命,我肯定忘不了啊。”初阳一边往下躺,一边笑着回道。
“你会忘的。”范无救难得开口说道。
“啊?”刚躺下的初阳还没弄清他的意思,不等发问就觉得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走,拼尽仅剩的全力往范无救看去,只见两大阴帅正冲自己作揖告别,范无救的脸上也露出了第二次的笑容。(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章 烧纸时初阳睁眼 活过来浑身麻木
躺回自己肉身上的初阳,只见到面前一阵光影闪过,最后又一阵光后,面前突然黑了下来。
这时厅堂中正在往火盆里添烧纸的观泰,突然觉得一阵冷风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看厅中众人头上的白布也随风飘动,面前燃烧着的纸钱突然间在火盆内旋转了起来。
燃烧着的纸钱随着阵风飘到了火盆上方,就这么悬空的燃烧着。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这奇妙的景象,就在纸钱烧完的时候,那飘荡着的纸灰竟全部刮向了初阳!
虽然纸钱已经烧尽,但上面依然有火星!这要是沾到初阳身上可怎么办?
观泰见后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拍打掉散落在初阳身上的灰烬,过后又细心检查了一遍,才长长舒了口气,还好没有烫伤。
跟众人又回了之前的位置,众人都在惊讶这一阵怪风的时候,床榻上的初阳突然睁开了双眼,睁眼的一瞬间就看到头上一根木质横梁,横梁上挂着白色的长布。
睁眼后的初阳细细揣摩了一番房梁,又左右歪头看了看房间的布置,感觉挺熟悉,但就是记不起来,随即开口自言自语道:“我啧似在喇啊?”
经他一句话后,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不论文武男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很清楚的听到有一句男人的问话,观泰半立起了身往其余诸将那看去,众人见观泰望向自己,赶紧摆手摇头,表示刚才不是自己开的口。
观泰小声对身旁的文颜诺说道:“刚才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而且那声音......”文颜诺有点不相信,但确实听到了有人说话,说着她就探头往榻上的初阳看去。
虽然说得什么没听清,可声音很明显是初阳的,但众人没一人相信,因为都知道他确实已经身死,在这一刻听到了他的声音,众人只会当成是因为自己太思念将军,而产生的幻觉罢了。
但是众人却忽略了一点,自己见到别人都见不到的才叫幻觉,众人都能听到见到的,那就是事实了。
众人都能确定自己听到了,但当着亡**的面,根本不敢跟别人确定是不是除自己外他们也听到了,难道能开口问:“哎,你听到刚才有个像初阳的声音说话了吗?”
这不典型找茬打架吗!所以众人都选择默不作声,只有身边的观泰开口问了。
初阳言语了一声后才发现自己舌头、嘴唇麻木无比,说出来的话根本无法分辨,又见没人回答自己,想起身来看,但一动之下浑身上下疼痛无比。
最后只能老实躺在榻上,等了一会儿觉得口齿舒服了许多后,才继续开口问道:“有人吗?”
随着这一句之后,众人不再质疑了,确实都听到了,也都敢肯定了!
最近的观泰跟文颜诺、萧云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过后噌的一声窜到了初阳躺着的床榻,到近前后正看到初阳瞪着两眼看着自己。
三人有些不可置信,都害怕是自己看错,急忙揉眼再看,这次依旧能看到初阳,他确实是睁着眼看着自己三人。
初阳看着最先过来的观泰问道:“刚才我说话怎么不理我?”
而这时的观泰眼睛早已让泪水掩盖,哪里还能顾得上初阳的问话。
“干嘛在头上绑着白布?谁过世了?”见了观泰正在哭泣,初阳才发现他头上的扎头布,难道说他父母......
初阳急忙忍着疼痛半起了身向四周打量,眼睛扫过一圈后,发现文颜诺跟萧云两女也在自己身旁,初阳心中一喜的同时又充满疑惑的问道:“你俩怎么也来了?”
再看两女的头上同样绑着白布,初阳心中一惊,难道是仲德去世了?!
看着不住提问的初阳,众人终于能确定他确实醒了!他确实没死!
两女忍不住直接趴在了初阳身上嚎啕大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二人此刻的内心,有激动,有惊讶,有不可思议,最多的便是重见心上人的喜悦之情。
后面的诸将也都靠近了过来,围着一圈看着已经苏醒的初阳,众人脸上也淌下了清泪,将军活过来了!
初阳一边轻抚着两女的脊背安抚她俩,一边扭头看向围着自己的诸将,心中除了问号之外已经没别的了,怎么身上都穿着白衣,头上都有扎头布?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两女终于不再哭泣,她俩各一边拉着初阳的手,死命的攥着,根本没有要撒开的意思,就像害怕一旦松手,初阳就会离她们而去一样。
两女就在身旁,初阳很想跟她们甜蜜的说一会儿情话,可是碍于众将都在场也只能忍住,而且他现在有一个极大的问题要问。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被扶起来坐在床榻上后,初阳环视了一下众人,手指着他们头上的扎头布跟身上的白衣问道。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话题答案很简单,但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总不能直白的说“你死了,我们给你守灵。”虽然这是事实,但现在的初阳是活的,要是直说的话总感觉不对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最后把视线放到了文颜诺的身上,这事还是你妻子告诉你吧,我们就不淌这趟浑水了。
看着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文颜诺点了点头,这种事本来就该我说的。
“昨天半夜观泰回到家中给我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文颜诺头枕在初阳的肩上,心中充满了情郎归来的喜悦,将整件事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
高存在一旁点出观泰走之后的所有事,尤其说到试脉搏确认死亡,现在又复活的时候,眼中爆出的兴奋简直如实物一般。
两人的叙述听的初阳瞠目结舌,他砸了咂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众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提问一样的重复道:“我死了一次,然后又复活了?”
一旁的萧云枕着初阳的另一个肩膀,然后笑道:“我们还准备天明后就将你火化呢,幸亏你活的早,要不然......嘿嘿。”
初阳听后除了惊讶外心中也是一喜,确实,幸亏活的早,要不然给自己复活都没处安身,随即笑着伸手刮了一下萧云的鼻子。(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一章 难以相信人复活 老大夫亲手把脉
“明明都已经确定身死了,你又突然活了过来,说,是不是在下面献媚讨得了阴差欢心,所以才准许你还阳的?”初阳的复活也让观泰恢复了之前的活泼,他上前开玩笑调侃初阳道。
众人都把因为初阳身死而在心中的悲哀抛弃,只留下了他复活后充斥内心的喜悦,现在因为观泰一句玩笑,也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文颜诺笑着抬起头,伸手打了观泰一下,笑骂道:“有这么说你哥的吗?”
就在所有人都能知道这是玩笑的时候,初阳却当起了真,他皱着眉头说道:“我记不起来!”
萧云笑着抬起头推了初阳一把,也跟着调侃道:“是不是傻了?你要是能记起来就怪了,还是说你真在阴间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众人对此玩笑喜悦的时候,初阳却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有印象,确实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有很多很多,但我一样都记不起来!”
这时闻风赶来的老大夫到了塌前,他观摩了初阳一阵后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刚才在后堂听到一阵躁动,问门外侍卫,说初阳已经醒过来了。
老大夫听后不但不信,还教育了侍卫一顿道:“什么醒过来了?昏迷的人才叫醒,将军是身亡了!”
侍卫心里正高兴呢,也不跟他拌嘴,直接手指厅堂道:“您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看呐。”
老大夫这才赶到厅堂,果然见到初阳已经坐起来了,正被一群人围着,老大夫看后两眼瞪得极大,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可不论他如何不信,初阳活过来的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他上前拨开了众人,不由分说的就抓起了初阳的两条手腕,左手握右手把住气口,右手握左手把住人迎,各伸出三指按在了初阳手腕上寸关尺三处,相对应上人迎的心肝肾,气口的肺脾命门。
初阳疑惑的看向了众人,高存见后急忙小声道:“他是大夫。”
初阳点了点头便安静了下来任由老大夫把脉。
片刻过后,老大夫松开了手,他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初阳道:“太奇怪了,先前试探之下,心脉跳动微弱,五脏也皆有破损,而现在心跳强而有力不说,五脏也恢复了正常,体内元气也充实无比,实在太奇怪了!”
众人听后心中大喜过望,这是好事啊,程原急忙吆喝侍从准备酒宴,今晚准备大庆!
“请问老先生,大哥突然复活是因为什么?您并没有给他医治过啊。”观泰也上手试探了一番,别的他试不出来,但初阳体内汹涌的元气却非常清楚,他向老大夫抱了抱拳疑惑的问道。
因为他一句提问,兴奋过头的众人才重视起了这个问题,刚才光顾喜悦去了,现在想想确实不可思议,如果死亡后又经过老大夫抢救了一番,那初阳醒来无可厚非。
可老大夫对他根本没采取任何的医治,这就突然醒了,确实有点难以捉摸,关键是醒了就醒了,先前受过的伤竟然全都恢复了不说,没有丝毫元气的体内现在元气也是蓬勃汹涌,难道初阳还有这么厉害的自愈本领?
“医学之道,有真死假死区别,真死不用多说,假死便是脉象、气息微弱不可查,让不明之人以为已经亡故,或者出现短暂的无气无心率现象,都是假死状态。”老大夫皱着眉撵着胡须说道。
“哦,意思就是进入假死状态的人其实只是短暂的没了气息而已,但并没有真的死亡,只是外界以为他死了,是吗?”高存有些懂其中的道理了,原来初阳是进入假死状态了。
“没错。”老大夫点头答道。
“可如果人只是假死,但家人以为他真死了,再给他埋了怎么办?”观泰笑着看向了初阳,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等到天明就要被火化了!
聪明人不用细说就能明白其中道理,高存根据假死的说法,当即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等老大夫解释,高存笑看了观泰一眼说道:“你知道人死后为什么要‘停尸’三天守灵吗?”
然后把视线放在了初阳身上,要不是接来了你妻子给你守灵,说不定我们当天就给你埋了!
“原来守灵是这意思啊!”观泰瞪大了眼,原来守灵是为了防止亲人假死的啊!
“你以为呢?”高存嘴角一翘,笑着拍了拍观泰的肩膀。
“我还以为有什么迷信、讲究在里面呢。”观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众人听后一阵大笑,你年纪还小,不懂很正常。
这时老大夫说了句话,直接把大笑的众人定住了,他道:“但方将军并不是假死,他先前是真的去了!”
“什......什么意思。”这时的观泰忍不住脊背一阵凉意上来,半夜三更的,这说法也太吓人了吧。
老大夫没有回答观泰,而是问初阳道:“将军醒来后,有没有觉得手脚麻木,即便只是简单的抬抬胳膊,浑身都酸痛无比?而现在已经好受了不少?”
“对,没错!”初阳点了点头,刚醒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问话又没人回答,那时候就想起身看看环境,谁知一动之下浑身每一处关节都疼痛难忍。
“没错了。”老大夫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为什么?您刚刚不是说他五脏六腑都安然无恙,元气也充足无比吗?”本来只打算采取静听不插话的文颜诺,在这一刻忍不住了,别的可以不管,可现在关乎情郎身体安危,那就不能不开口。
“请夫人放心,将军身体无恙。”老大夫察觉出了文颜诺的紧张,急忙解释道。
“既然没事,那为什么还浑身麻木疼痛呢?不是留下后遗症了吧!”老大夫明明都已经表明初阳身体无恙了,萧云却依然这么问,也是关心则乱了。
“因为将军先前身死,血液已经不再流通,致使身体已然僵硬,现在突然复活,血液还没有彻底疏通开僵硬的身体,所以他一动之下才会疼麻,不过请将军与夫人放心,将军身体确实无碍,现在不过是像睡觉时压麻的胳膊一样,等过不长时间血液流通开后,身体自然就能恢复过来。”老大夫明白两女的心情,又着重强调了一遍,初阳确实没问题。(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二章 谢必安原话何意 是醒后不记阴间
众人一听这才彻底明白,原来初阳并不是假死,假死状态内的人只要长时间处在心不供血脑不供氧的情况下,那很快就会真正死亡!而先前初阳的身体都已经僵硬了,说明他之前是真的死了!
理清头绪过后,众人心中一阵后怕,不说差点把他肉身火化,就死后已经僵硬又突然复活过来就够恐怖了。即便所有人都高兴他能复活,但依然让人有些难以接受,难以想象!
所有人都将视线聚集到了初阳身上,就连身旁两侧的文颜诺与萧云两女都疑惑的看着初阳,假死能活过来是在情理之中,可你都已经僵硬了,摆明都已经死透了!又突然活过来是为什么?
初阳也跟着皱起了眉,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原来复活后的他把在阴间经历的所有事都彻底忘却了,难怪在他说醒后要如何如何的时候,谢必安会一直重复一句“你做不到。”
最后范无救说的一句“你会忘的”,在这一刻也能明白他这句的用意了。
虽然黑白无常两人第一次经历送人还阳,但他们很清楚阴阳世界的不同,所谓人鬼殊途阴阳分判,阳间有阳间的运转,阴间有阴间的动向,两界绝对不可能持平,如果真能,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空间混乱两界连通,第二种,初阳能自由出入阴阳两地!
可这两种可能都没有,所以他们能很肯定的知道,初阳醒后必然会“忘记”身处阴间时发生的一切。
只是丝毫不懂的初阳就不能清楚这一切了。
既然黑白无常都能知道个中原理,贵为一地阴间之主的城隍也肯定能知道,可城隍既然知道其中原理却还要告诉初阳,让他铭记提防姓郑的,这是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想不起来吗?”看着初阳的凝重,观泰在后方扶着初阳的肩膀说道。
“毫无头绪。”初阳摇着头皱着眉,把脑袋想爆了都没一丝的印象。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刚刚醒过来,别太劳累。”文颜诺见到初阳一筹莫展的样子,看情郎难过自己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妹妹说的不错,不论过程如何,结果终归是好的,你能回来对我们,对诸位将军,乃至对整个乔州而言都是好事一桩!”萧云握着初阳的手安抚道。
“二位夫人说的不错,而且将军刚刚苏醒过来,身体尚处在麻木僵硬当中,应该下地活动活动,让血液流通开来。”老大夫点了点头接茬道。
“嗯,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能活着就是好事,现在不知道,以后时间长了总能知道的。”也是初阳心大,不会揪住一件事不放,当即点了点头就挪动双腿往地上站去。
身旁两女见了急忙伸手扶住,初阳下地后,本能的向厅堂正中央的位置看去,然后冲那个地方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刻的他是所有人的焦点,他的一举一动也都被众人收进了眼中,人群跟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厅中不论人、物皆无。
高存疑惑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初阳这才反应了过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看什么,只是从本能中就觉得那边有什么重要消息在。
一句不知道可把众人吓坏了,只是看一眼不要紧,可你看过去后还微笑着点头,这不摆明了跟人问好的意思吗?这半夜三更的身处灵堂之中,你这么个刚刚死过又活的人突然对着空气来这么一出,可就有点恐怖了!
众人背上忍不住一道冷汗冒了出来,尤其在初阳对空气点头示意之后,众人只觉得头皮都麻木了!
想弄个明白,可又知道一句“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讲鬼。”在此情此景之下,实在没人敢开这个口问!
虽然口上不敢问,但他们内心中都在自问自答了起来,而且内容出奇的一致:都说人死后要由无常鬼来勾走魂魄,现在初阳复活,那就应该是无常鬼再把他送回来的吧,难道他刚才是在跟黑白无常点头示意?!
想到这里,在场众人不论男女老少,身子都忍不住一阵发抖,都在心里安慰自己,是自己吓唬自己而已。
其实他们还真猜对了,刚才厅堂中央初阳微笑点头的位置,就是黑白无常二人站立在那!
他们并没有走,两人勾取亡魂是家常便饭,但送人还阳可是第一次,所以根本没有经验。
刚才让初阳躺回在肉身上的还阳方法,也只是谢必安照着勾魂的经验所得的逆向猜测而已,他认为平常勾魂是把人魂从肉身上勾离,所以现在要还阳就再把魂魄放回去就行了。
这方法确实让初阳复活了,但两人并不能确定可不可行,所以在初阳躺回肉身之后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等确定初阳完全无碍之后才离开。
现在能确定初阳已经没事了,两人就冲初阳作了个揖道别准备离去,谁知两人拜下刚刚站直身子的时候,初阳竟然冲两人点头微笑,这一下把黑白无常两人弄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离了厅堂之后,谢必安开口问道:“他不应该有记忆啊,为什么会冲我们笑呢?”
范无救想了想后说道:“他刚才的举动貌似不是记忆,应该是因为在阴间待过,又跟我们接触过,正巧被他的精神捕捉到了一丝我们刚才对他拜别时产生的情愫,所以才有了一些不受控的本能吧。”
“可能吧。”谢必安学着初阳的样子耸了耸肩,不论结果如何,反正自己两人完成使命了,只要回去跟城隍爷交差就好。
说完后一黑一白两大阴帅便向城外城隍庙的所在位置飘荡而去。
文颜诺在左,萧云在右,一边一个扶着初阳的胳膊,身后跟着观泰、高存、程原、周备、昌荷、赵番、杜真等人,这一小群人在厅中伴随着初阳来回挪动。
“观泰一刀捅了澹台谷后被救走,不知道他死没死。”初阳已经复活,程原才关心起了当下的大事。(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三章 预备撤去白事物 心中突然生计来
“他没死。”初阳与观泰异口同声的答道。
答完之后,初阳又皱起了眉头,他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能知道?”
虽然疑惑,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都打不过的人竟然被观泰一刀捅了,初阳一边激动高兴的同时又问观泰道:“我都差点......不是,我都被澹台谷直接打死了,你竟然还能给他一刀,你小子现在可以啊!”
“我这还不是在他背对着我的时候,趁他不防备从背后偷袭一刀的嘛,要不然我哪能打得过他啊。”提起自己偷袭才能成功,观泰搔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用觉得丢人,战争就是这样,胜利大过一切!而且你要知道,要不是因为你偷袭致胜,初阳脑袋早就搬家了,要不然就算他想复活都没这机会!”程原笑拍着观泰的肩膀,打仗拼你死我活的时候,还讲什么光明磊落!
这么说来,确实是观泰救了自己一命,要不是他,自己还真的复活不了了,一阵大笑过后,初阳提问道:“对了,都说他是被刀穿胸膛后才救走了,你怎么知道他没死的?”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观泰皱着眉看着初阳,怎么复活之后人变傻了呢?
“我告诉你的?!”初阳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被澹台谷一掌下去之后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我还能在不受控制之下跟你对话?
“你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只是听闻过事迹,根本没在现场目睹的文颜诺猜测的问道。
“我只记得被澹台谷一掌打翻,然后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初阳点了点头,想着自己仅存的记忆说道。
“当时我从背后一刀穿了澹台谷胸膛,然后救走你的时候,你在马上的跟我说的‘你没杀掉他’,过后回队伍你又抢了骑兵的马与戟,然后对着追来的三万大军,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虽然对初阳的失忆不可思议,但观泰还是皱着眉,跟初阳详细复述了一遍当时的种种,没放过每一处细节。
“真的假的啊,我毫无印象!”不光能在不受控制之下说话,还能不受控制的跟人对战,而且还毫发无损大获全胜!怎么自己还有这本事吗?
“骗你干嘛,不光观泰看到,当时我也在场,还有那几千骑兵都亲眼所见,他们都能证实的!”提起当时初阳的勇猛,周备又激动了起来。
“你真的假的啊?自己做的都忘记了?”观泰忍不住皱眉反问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明明没做过这些,怎么你们也非要说这是我做的呢?”初阳蹲在了地上,抓着头发情绪激动的说道。
“为什么要说也啊?”众人听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怎么听你这说法,感觉除我们之外还有人也这么说过呢。
“对啊,我为什么要说也呢?”一个问题还没解开,又添了别的问题,初阳有种要疯掉的感觉了。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先是莫名其妙的死而复生,现在竟然连自己的辉煌战功都不记得了!差点疯掉的不只是初阳,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脑中一阵杂乱!
“我想其实当时的将军已经昏迷了,只是凭借着要保护众将士不受敌人危害,所以一直有意志与本能来支撑着重伤的身体在与敌人决战,致使才没能留下记忆。”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之下,高存只能以这种近乎美好童话故事一样的解释方式,来理解这个根本理解不透的事件。
当出现理解不了、想象不到之事的时候,人通常都会用神话、童话、故事来安抚自己内心的未知与好奇。既然理解不了也捉摸不透,众人只能“欣然接受”了这个不可理解的事实。
“好吧,不论如何,结局都是好的!重伤了敌将澹台谷,不费兵卒杀退敌将三万人马,又杀敌无数,斩将一员。其中不论哪件事,挑出任何一件都是大喜大功!”程原甩了甩脑袋,掰着手指头在那细数战果的辉煌。
这时原先安排出去准备酒宴的侍从进了厅堂,上前请示的问道:“将军,酒菜已经备好,是否现在就摆酒宴?”
实在想不明白的众人也不再去纠结这问题了,索性将话题一转,先庆贺该庆贺的!
“当然要!为了初阳回归,为了各项战果,我们可要大大庆祝一番!”程原高兴的点头说道。
“先把厅堂里的白幔、灵台床榻都撤去,初阳已经回来了,看着实在不舒服。”正准备落座的观泰看着厅中摆满的丧事物件,说着一边撤掉头上的扎头布,一边脱去身上的白衣。
众人听后一拍巴掌,也跟着去解身上的白衣白布,刚才只顾着高兴去了,竟然把这茬都给忘了。
看着众人都在褪去身穿的丧服,初阳脑筋一转急忙喝止道:“慢!”
侍从正准备安排人手去解下厅堂中的白幔,突然听到初阳的喝止,也急忙停下了脚步。
“先留着,一样都不准拆!”连续的活动已经让初阳僵硬的身体恢复了过来,他抬头看着悬在横梁上的白幔,然后走到了自己的灵位前看着上写的字笑着,忍不住一阵大笑。
“澹台谷啊澹台谷,先前我计不成,是因为低估了你的实力,现在......哼哼哼!”初阳拿起了给自己准备的灵位,笑着自言自语道。
“还留着干嘛,多晦气啊!”看着初阳的异常,程原头皮一阵发麻。
说难听点,这些东西都是以为你死了所以给你准备的,现在你已经活过来了却还留着,简直跟咒你快点再去死似的!
“先前抓的那个澹台谷的侍从还在不在?”初阳笑着转回身,不答反问。
“在啊,还在牢里关着呢,干嘛?”程原点了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高存不愧是军师,在初阳问完侍从的事之后,他便清楚初阳的用意了,随即与初阳对视一眼,两人当场笑了起来。
“你明白什么了?”看着高存清楚一切却就是不说的样子,差点没把程原急坏,又转头看向初阳,一头雾水的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敌人兵力明明强于我军几倍,却始终不采取攻城,是为了什么?”初阳还是不回答,依旧采取反问的方式提问道。(未完待续)
二百八十四章 设计准备开大战 安排准备诱敌计
“畏惧你啊。”程原嘴角一挑,吗的说了这么多,最后为的就是炫耀你自己有本事吗?
“对!咱豪不自夸的说,就是畏惧我的能力!三万大军都奈我不住,主将又重伤不知死活的情况下,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初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独战过三万人,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先当有好了。
“所以呢?”程原还是不懂。
“所以现在我‘死’了,敌人便毫无畏惧,你觉得报仇心切的李昭会不动心吗?”独战三万大军的事不记得,但观泰一刀砍飞他侄子李贵首级的画面,初阳可是历历在目!
“可现在敌营中尚有五万人马,倘若真来攻城,郎元城兵微将寡,此举之下不是自取其祸吗?”程原听后刚要高兴,突然反应了过来,又失望的摇了摇头。
“俞孝的人马快要赶到了吧?”初阳笑着对程原说了句看似是提问,实则是提醒的话道。
“既然来了曲卫人马,那还要何计策,只提兵扣关打之,岂不痛快!”不等程原做出决策,急性子暴脾气的赵番又忍不住了,没兵马确实奈何不了敌军,可现在已经有兵马了干嘛还要什么计谋,直接开打不更好吗!
“朱将军所带不过万人而已,敌盛我寡之局,如何强打!”昌荷听后一阵皱眉,就这点人还想强行攻打营寨,为的就是能死的快一点吗?怎么先前初阳教导你的又忘记了?
“对啊,曲卫不过一万人马,与郎元城内兵马相加不过两万,如何能对抗五万大军?”赵番要硬打的方式程原肯定不会采纳,但昌荷一句反驳也提出了其中的要害。
“兵士贵精不贵多,只要计法安排妥善,即便林木山川都可当十万大军!”初阳一阵大笑,这就是为什么自己忠于计谋的原因!
“更何况来敌只当初阳身死,正不防备时初阳突然杀出,定能搓其锐气,让其心防挫败不敢再战!若是方法得当,甚至能让敌兵将直接丢盔甲逃命不战!”高存上前一步,笑着补充道。
程原也明白了过来,原来初阳是准备拿自己亡故的消息,引诱敌军出兵,然后趁势将其一举歼灭!
“请将军安排。”郎元城驻城主将程原,对初阳恭敬作揖道。
“边吃边聊。”初阳笑了笑,指使侍从在摆满香炉蜡烛贡品的厅堂中,安置好了文案,就准备在大厅中吃这顿酒宴。
众人互相看了看,既然初阳不觉得忌讳,那他们也就不用担忧,随着初阳的手势,众人分主次落座。
不用问,文颜诺与萧云肯定与初阳挤在一张案子后,酒菜上来一众人拾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着喝着,片刻之后,程原举杯对众人说道:“诸位将军,庆贺初阳亡而复生,请满饮此杯。”
一众人高举酒盏对象初阳,齐声高呼道:“庆贺将军归来!”
“请!”初阳举起酒盏对每人示意之后,一仰头空了杯中酒。
吃了一会儿后,初阳放下了碗筷,开口提起了当下重事道:“预计明天俞孝便能来到,趁现在深夜时安排我‘丧葬’,各个大小官员兵丁皆要到场,牢房、城门守卫也全部撤走,只留少数老弱在场。”
“牢房、城门守卫撤走,别再逃跑了犯人呐!”程原听后一惊,这是要干嘛?
“为的就是要让他逃掉。”初阳吃了口菜笑道。
“什么意思?只留老弱兵丁跟没留的区别不大啊。”观泰皱眉问道。
“要放走抓来的侍从王五,但过程不能太过明显,如果整个牢狱城防都空了,那他肯定会起疑心,所以要有紧有收才行。”高存看初阳嘴里嚼着饭菜,就帮他点出了其中道理。
过后初阳咽下了饭菜,冲他伸了下大拇指后继续说道:“安排所有官兵给我‘送殡’,留下牢中个数机灵人,要让他们表现出因为我的死去而痛心疾首的样子,在牢中靠近王五牢房的位置吃酒浇愁,最后最倒在他牢房跟前,让他偷取了钥匙逃走。”
程原点了点头道:“办法确实可行,可王五明显是那种贪生怕死的,生怕被逮到直接杀死,所以他不一定会越狱逃亡啊。”
“咱可以给他制造理由嘛。”昌荷喝了口酒笑眯眯的说道。
众人视线都望向了他,初阳笑了笑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昌荷看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他贪生怕死,正巧他是澹台谷的侍从,那我们就拿将军身亡来说事,直接扬言因为他主子杀了将军,我们要杀他泄愤,他一收到这消息,有机会的话肯定会逃。”
众人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合适的理由,逃跑还有一线生机,继续留下只能等死,所以他肯定会逃。
“只是......”昌荷说完一句后,又皱起了眉头。
“只是什么?”程原问道。
“只是现在城门紧闭,即便他逃出了牢房,该如何让他出城呢?”越狱可以用喝醉的方式,但一城城门哪是那么容易就打开的?即便假装守城将士松懈,但也不能一个兵丁都没有啊!
但只要有一个官兵在,王五想出城就难如登天,实在想不出办法的昌荷只能看向了初阳跟高存。
他出不了城的话,那前边设计让他越狱就没了作用,初阳的诱敌计策也就不能施展,众人跟着昌荷的目光,一齐将视线投向了初阳。
一直在研究“自己葬礼”的问题,让初阳感觉浑身不自在,实在不想讨论之下就把话头引导了高存的身上,装作自己不懂的样子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高存一看就明白初阳心中的小九九,然后笑着点指了一下他说道:“可以利用给初阳‘送殡’,到时候开城门出城,王五肯定会利用这机会乔装改扮,混迹在人群中逃出城去。”
正喝水的初阳听后一口水差点呛死,即便自己不想提,但光听别人在研究,也够难受的了。
高存笑看着正咳嗽的初阳心道:你小子不是让我说吗,这就是代价!
安抚下了紧张给自己拍打脊背的两女,初阳点着头对外一挥手招来侍卫,然后下令道:“先生所言与我所计吻合,即刻起着手安排我丧葬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