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六章 元气出体能变换 打出麒麟血手印
初阳提着剑围着澹台谷转圈,想找寻到最合适出手的时机。
而澹台谷却站在场中一动不动,任由初阳围绕着他旋转,有元气修复的作用下,疼痛已经逐渐消缓的他正在蓄力,同时把体内继续运转的元气抽掉了大半,全都集中到了双手上!
初阳也已经调转到了澹台谷的侧方,看着他手上若隐若现的红光,初阳心知不能再给他机会,接着手攥紧了剑柄直冲向了澹台谷。
手握宝剑直砍向澹台谷的后颈,澹台谷临危不乱,双腿一弯矮下身去,随后半转身一掌就打向了初阳的腹部,初阳眼见急忙向旁边跳挪闪躲。
掌风擦着青钢铠的边缘划过,堪堪躲下一掌的初阳不等松一口气,澹台谷的第二掌紧跟着来到,而这时的初阳才刚刚跳出落地而已,身形都还没站稳,根本没能力再去躲这第二掌。
初阳暗骂一声,把心一横暗道:既然躲不过,老子就硬抗!
随即大喝一声,急速运转起体内元气汇聚到腹部上,来抗击这来势汹汹的一掌。
“嘭”的一声传来,澹台谷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初阳的腹部,这时的初阳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感觉就像喝多了一样,接着喉头一阵腥气传来,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随即人就倒飞了出去!
被击飞落地后的初阳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站了起来,甚至连嘴角的血都顾不上擦,就快速运转起元气来。
一番最快的速度检查下来发现自己并没有伤及要害,只是把胃部震伤了一点而已,这点伤不耽误战斗!
澹台谷看着初阳竟然还能站起来,有些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心中不解道:难道这小子的抗击打能力这么强吗?还是说自己实力倒退了。
正在澹台谷疑惑的时候,初阳便跨步向他走了过来,听着山文甲卡拉卡拉的声音,澹台谷才明白过来,并不是初阳抗击打能力强,也不是自己实力不济,主要是他身上的那套铠甲!
战场为将者极其中意兵器铠甲,澹台谷见了初阳的青钢山文甲的防御力后,自然是喜爱的不得了,当即伸手指着初阳说道:“小子,你应该很清楚你的实力跟我相差一大截,不如这样吧,你把你的铠甲脱下来给我,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初阳听后冷笑一声道:“好啊。”
见到初阳竟然这么痛快,澹台谷还不等高兴一下,接着就听到初阳补了一句道:“在我杀了你之后,自然会烧一套给你!”
骂完一句就快速的冲向了澹台谷,手上八面剑噌的一声射出了一道足有三尺长的青芒,青芒闪烁着便冲澹台谷的身上刺去。
澹台谷见后嘴角一翘,双腿一弯便跳过了冲来的初阳,直接闪到了初阳的身后。
“你对元气出体一无所知!”澹台谷双手背负在身后,看着转身回来的初阳冷笑道。
初阳可不听他这一套,只管提剑对澹台谷挥砍,而澹台谷并不反击,只是在左晃右闪的来回躲避。
连续不住的爆发元气出体,初阳的身体被渐渐拖垮,动作也越来越慢了,又一剑砍下没有命中后,初阳收起了元气拿剑杵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该我了吧?”澹台谷看初阳已经停止了动作,冷笑一声像在扎马一样,双腿跨开,双臂捏拳提在身体两侧。
拳上的红光开始闪现了起来,以澹台谷为中心竟然吹起了狂风,地上的杂草也画圆圈一样向一旁倾倒,阵中央顿时扬起了大片的杂草枯叶!
少许过后,吹动的狂风停止,澹台谷突然大喝一声,攥着双拳冲向了持剑而立的初阳,到他身前两丈时,澹台谷猛地一掌打出,同时口中怒吼一声道:“麒麟血手印!”
随他喊完一句,澹台谷打出的右掌上突然爆出了一团红光,红光随着他手掌的前进竟然推飞了出去!
在红光离手的那一刻,红光竟然变成了与他手掌不论造型还是动作都完全相同的红色手掌,红色手掌的前方还有一个向前,正大张着充满利齿的血红色麒麟头!
看着向自己身上印来的红色麒麟,麒麟走过带动着猛烈的罡风,初阳满眼中都是震惊,已经完全忘记该闪躲了。
随着头发被罡风吹起,初阳只觉得脸上生疼,接着身前就被红光涵盖,随即双脚离地而起,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直飞了出去,鲜血也随着口鼻一同喷了出来!
被一掌打飞的初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澹台谷平伸的手掌慢慢展开成了鹰爪状,前方的红色手印也跟着变换成了一样的形态,最后手掌捏拳收力,红光形成的手掌与麒麟才慢慢消失不见。
收回了外放的元气后,澹台谷接着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子跟着晃了晃,脚下一软噗通一声半跪在了地上。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能把我逼到这种境地,本来还不想用这招的,可最后发现不用还真治不了你!”澹台谷手撑着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看着不远处地上的初阳自言自语。
麒麟血手印虽然杀伤力十足,但却要调动全身的元气出体外才能运用,而当一个人体内没有丝毫的元气时,这人就离死不远了,要不是被逼到绝境,澹台谷是绝不可能用这危险的一招!
以前也用过几次血手印,但没有一次用完像现在这么虚弱的,以前只会觉得头晕一阵而已,而现在因为昨天的过度放纵导致身体疲软,在用完后直接站不住跪倒在地了。
“昨晚的逍遥快活,险些在今天要了我的命!”澹台谷喘着粗气揉着几欲炸开的头叹息道。
稍稍喘息了一会儿,澹台谷觉得舒服了许多,便捡起了初阳掉落的八面剑向初阳走去。
走了这么几步之后,刚刚有些恢复的澹台谷又觉得虚弱无比,忍住了头晕终于走到了初阳的身边,他蹲下了身看着口鼻处一片鲜血,正紧闭双眼的初阳冷笑一声。
接着就将宝剑举过了头顶,大笑一声道:“本将军来取你首级了!”(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七章 初阳无碍擒澹台 观泰背后偷刺刀
这时的澹台谷因为聚集大量元气释放了他的绝招“麒麟血手印”,而导致身体虚弱不堪,所以就算举剑要砍初阳,也是一副绵软无力的样子。
虽然架势看起来虚弱不堪,但要想砍下一个不动的人的脑袋,澹台谷自问还是很有把握的。
随即将剑对准了初阳的咽喉,借着身体下趴的力道便向初阳脖子上斩去!
在剑锋下落的一瞬间,本来昏迷的初阳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暴戾与杀气,他半抬起了身子一把抓住了澹台谷的手腕,嘴角一翘冷笑一声道:“哼哼,本王等你多时了!”
说完一句一手攥着澹台谷的手腕,另一手放在身侧,连扶都没扶一下地,身子竟然异反常人的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初阳起身的样子简直跟僵尸一样!不用手扶地支撑的情况下,一般人根本站不起来,而初阳非但站起来了,还拎着澹台谷的手,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站起来的时候连同蹲着的澹台谷也一起拽离了地面!
初阳只比澹台谷高一点而已,可这时的澹台谷被初阳攥着两个手腕,竟像是拽小孩一样,将他硬生生的提离了地面!
澹台谷眼中除了震惊已经没有其他的了,在这一刻,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全写在了脸上,他怎么没事!他怎么会没事!
初阳伸手抹了一把口鼻处的血迹,眼中毫无感情可言,就像那深邃的深渊一样,让人恐怖不敢观望!
当澹台谷对上他眼神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背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感觉就像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中,孤身一人站在一口深井旁边,井中水深邃不见底,其中水面上有一丝微弱的月光波动,再往下看只能看到漆黑的井水,而自己正手扶着膝盖,探身子往井里看。
虽然看不见井底到底有什么,却有一种非常清晰的恐怖感传来,有一双眼睛也在井水的深处看自己!
而自己根本分不清井底下那个在看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人?是怪物?根本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不敢去猜!
澹台谷额头上滴下了一颗豆大的汗珠,他想避开初阳的眼睛,可身子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现在这双眼给他造成的恐惧,已经让他连转头都不会了!
初阳缓慢的抬起了头看向了澹台谷举起的双臂,眼神明明空洞却很清楚他在看澹台谷握着的八面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着的剑鞘,随即慢慢抬起了手从澹台谷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宝剑。
就在澹台谷以为自己要被剑穿身体的时候,身前突然传来了沧啷一声宝剑回鞘的声音,澹台谷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宝剑果然已经回鞘。
“你......你不杀我?”这时他貌似克服了一丝的恐惧,虽然说起话来还有些结巴,但比刚才而言,明显好了许多。
初阳口中冷笑一声道:“我不杀你。”
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简直比过年还让澹台谷高兴,他心中一直提着的千钧巨石终于能放下了,这时他嘴角强行扯出了一丝笑容道:“谢将军......不杀之恩。”
他感谢话刚说完,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晃,紧接着就觉得胸腔处传来了巨大的疼痛感,随即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再低头看去,自己胸前竟冒出了一个刀尖状的东西!
“你......你说......不杀我的。”澹台谷嘴角往外淌着血,不甘的看着初阳说道。
“我是没杀你啊。”初阳嘴角上散发着邪魅的笑容,随即大手一放便松开了攥着澹台谷的手腕。
被提起的澹台谷落到地上的时候,胸腔上跟着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胸前的刀尖也隐没了回去。
跪在地上的他双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体两侧,他艰难的转回头看向了身后,见到刚才敌营中斩杀李贵的少将军就在自己身后,他正骑在马上怒视着自己,手里攥着一把正往下滴答着鲜血的斩玛刀!
这年少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郭追郭观泰!
本来观泰一直在遵照初阳的叮嘱办事,哪怕刚才初阳一直被澹台谷追撵的时候也是如此,直到刚才澹台谷释放出“麒麟血手印”那一刻,观泰终于按耐不住了。
他虽然不会元气出体,但他好歹也见过多次出体的剑气了,尤其之前跟初阳对战时,自己从衙役手里拿来的环首刀,更是被附着了剑气的宝剑砍成两截!
还有兄弟两人斩杀僵尸的事,这两件事都让观泰清楚的认识到了元气出体的厉害。
当他看到澹台谷能将元气出体变换成形态的时候,他就知道初阳有了极大的危险,还不等他担忧一下,初阳接着就被打飞出去七八丈远!
而且最要命的是,初阳被打飞后就再也没起来!
到那时观泰真正害怕了,他以为初阳就此牺牲了,也不再管初阳的命令,直接拍马冲了过来,也不管自己实力的差距,也不管能不能近的了澹台谷的身,一心只想不论如何也要救下初阳!
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见到澹台谷正举剑要砍初阳,这一幕差点没把观泰吓哭,当即发了疯的拍打战马,谁知在距离到两人十丈的时候,初阳竟然又站起来了!
而且还反手制住了澹台谷,这让观泰心底一阵激动加兴奋,既然确定大哥没生命之危了,观泰就想转马身回自己阵营,谁知马转过一半的时候,又发现初阳正攥着澹台谷的手把他提到了半空中。
这可把观泰激动坏了,背对着自己的敌将简直美得不要不要的!
想上前又怕初阳怪罪,心里一阵惆怅过后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冲动,直接拍马上前,由背后一刀捅入了澹台谷的后背。
斩玛刀透入澹台谷身体的那一刻,观泰才终于体会到之前初阳说的那句话“你刚才的姿势实在太帅了,你不能怪我,大家都是练武滴,你也知道我是情不自禁。”
观泰甩去了刀尖上的血迹,心中感慨道:“这话果然充满了真理啊!”(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七章 初阳无碍擒澹台 观泰背后偷刺刀
这时的澹台谷因为聚集大量元气释放了他的绝招“麒麟血手印”,而导致身体虚弱不堪,所以就算举剑要砍初阳,也是一副绵软无力的样子。
虽然架势看起来虚弱不堪,但要想砍下一个不动的人的脑袋,澹台谷自问还是很有把握的。
随即将剑对准了初阳的咽喉,借着身体下趴的力道便向初阳脖子上斩去!
在剑锋下落的一瞬间,本来昏迷的初阳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暴戾与杀气,他半抬起了身子一把抓住了澹台谷的手腕,嘴角一翘冷笑一声道:“哼哼,本王等你多时了!”
说完一句一手攥着澹台谷的手腕,另一手放在身侧,连扶都没扶一下地,身子竟然异反常人的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初阳起身的样子简直跟僵尸一样!不用手扶地支撑的情况下,一般人根本站不起来,而初阳非但站起来了,还拎着澹台谷的手,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站起来的时候连同蹲着的澹台谷也一起拽离了地面!
初阳只比澹台谷高一点而已,可这时的澹台谷被初阳攥着两个手腕,竟像是拽小孩一样,将他硬生生的提离了地面!
澹台谷眼中除了震惊已经没有其他的了,在这一刻,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全写在了脸上,他怎么没事!他怎么会没事!
初阳伸手抹了一把口鼻处的血迹,眼中毫无感情可言,就像那深邃的深渊一样,让人恐怖不敢观望!
当澹台谷对上他眼神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背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感觉就像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中,孤身一人站在一口深井旁边,井中水深邃不见底,其中水面上有一丝微弱的月光波动,再往下看只能看到漆黑的井水,而自己正手扶着膝盖,探身子往井里看。
虽然看不见井底到底有什么,却有一种非常清晰的恐怖感传来,有一双眼睛也在井水的深处看自己!
而自己根本分不清井底下那个在看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人?是怪物?根本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不敢去猜!
澹台谷额头上滴下了一颗豆大的汗珠,他想避开初阳的眼睛,可身子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现在这双眼给他造成的恐惧,已经让他连转头都不会了!
初阳缓慢的抬起了头看向了澹台谷举起的双臂,眼神明明空洞却很清楚他在看澹台谷握着的八面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着的剑鞘,随即慢慢抬起了手从澹台谷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宝剑。
就在澹台谷以为自己要被剑穿身体的时候,身前突然传来了沧啷一声宝剑回鞘的声音,澹台谷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宝剑果然已经回鞘。
“你......你不杀我?”这时他貌似克服了一丝的恐惧,虽然说起话来还有些结巴,但比刚才而言,明显好了许多。
初阳口中冷笑一声道:“我不杀你。”
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简直比过年还让澹台谷高兴,他心中一直提着的千钧巨石终于能放下了,这时他嘴角强行扯出了一丝笑容道:“谢将军......不杀之恩。”
他感谢话刚说完,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晃,紧接着就觉得胸腔处传来了巨大的疼痛感,随即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再低头看去,自己胸前竟冒出了一个刀尖状的东西!
“你......你说......不杀我的。”澹台谷嘴角往外淌着血,不甘的看着初阳说道。
“我是没杀你啊。”初阳嘴角上散发着邪魅的笑容,随即大手一放便松开了攥着澹台谷的手腕。
被提起的澹台谷落到地上的时候,胸腔上跟着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胸前的刀尖也隐没了回去。
跪在地上的他双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体两侧,他艰难的转回头看向了身后,见到刚才敌营中斩杀李贵的少将军就在自己身后,他正骑在马上怒视着自己,手里攥着一把正往下滴答着鲜血的斩玛刀!
这年少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郭追郭观泰!
本来观泰一直在遵照初阳的叮嘱办事,哪怕刚才初阳一直被澹台谷追撵的时候也是如此,直到刚才澹台谷释放出“麒麟血手印”那一刻,观泰终于按耐不住了。
他虽然不会元气出体,但他好歹也见过多次出体的剑气了,尤其之前跟初阳对战时,自己从衙役手里拿来的环首刀,更是被附着了剑气的宝剑砍成两截!
还有兄弟两人斩杀僵尸的事,这两件事都让观泰清楚的认识到了元气出体的厉害。
当他看到澹台谷能将元气出体变换成形态的时候,他就知道初阳有了极大的危险,还不等他担忧一下,初阳接着就被打飞出去七八丈远!
而且最要命的是,初阳被打飞后就再也没起来!
到那时观泰真正害怕了,他以为初阳就此牺牲了,也不再管初阳的命令,直接拍马冲了过来,也不管自己实力的差距,也不管能不能近的了澹台谷的身,一心只想不论如何也要救下初阳!
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见到澹台谷正举剑要砍初阳,这一幕差点没把观泰吓哭,当即发了疯的拍打战马,谁知在距离到两人十丈的时候,初阳竟然又站起来了!
而且还反手制住了澹台谷,这让观泰心底一阵激动加兴奋,既然确定大哥没生命之危了,观泰就想转马身回自己阵营,谁知马转过一半的时候,又发现初阳正攥着澹台谷的手把他提到了半空中。
这可把观泰激动坏了,背对着自己的敌将简直美得不要不要的!
想上前又怕初阳怪罪,心里一阵惆怅过后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冲动,直接拍马上前,由背后一刀捅入了澹台谷的后背。
斩玛刀透入澹台谷身体的那一刻,观泰才终于体会到之前初阳说的那句话“你刚才的姿势实在太帅了,你不能怪我,大家都是练武滴,你也知道我是情不自禁。”
观泰甩去了刀尖上的血迹,心中感慨道:“这话果然充满了真理啊!”(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八章 夺马抢戟冲敌阵 单人独骑战三万
澹台谷跪在身前,观泰骑马在身后双手握持斩玛刀刀柄,绕身举过了头顶,作势就要斩下澹台谷的头颅来。
谁知正要落刀的时候,身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观泰本能回头看去,是敌方人马发起了冲锋!
他们在见到观泰从背后出刀刺伤澹台谷之后,也像观泰救初阳一样拍马冲了上去,不过不同的是观泰是一人,而澹台谷那边上来了少说两百名骑兵!
虽然很想砍下头颅带回去挂在城楼上,但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观泰急忙收刀拍马冲到了初阳近前,两人相错时都没出声,各自默契的伸出了一只手。
观泰一手拉着初阳把他拽到了马上,然后赶紧拍马往回冲,就生怕被敌人追上偷袭到后背。
也是观泰多虑了,冲来的两百名骑兵只顾关心澹台谷的安危了,根本没有一人去追击他们。
“你没杀掉他。”往前冲出去一段距离后,初阳发声说话了。
“啊?!”观泰听到这话直接勒马停了下来,他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初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对此初阳却没再说话,只是静坐在马上。
观泰看着初阳皱了皱眉,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白白浪费了,这让观泰懊恼不已,想杀回去结果了他的性命,可条件不允许,虽然初阳现在看起来像没事一样,可他嘴角鼻下没擦干净的血迹表明他是受伤了的。
敌人的首级跟大哥的安危相比,肯定大哥更重要。
观泰也没再管初阳说的,快速拍马冲了回去。
到阵前后,周备火急火燎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上前扶下了初阳,然后扶着他坐到了地上。
从始至终初阳一言不发,脸上也没丁点的表情。
观泰在一旁看着他直皱眉头,心中疑惑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大哥怪怪的,就感觉不是他一样。
就像是读懂了观泰的内心所想一样,初阳突然抬头看向了他。
初阳突然的举动把观泰吓了一跳,有种做贼心虚的心态一样,急忙把头扭向了一旁,而扭向一旁的脸上,两条眉毛简直快拧到一起了,刚才两人眼神的交汇,更是让观泰觉得不像初阳。
他刚才的眼神空洞无物,而以前大哥或喜、或忧、或怒的眼神自己都看过,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像深渊一样的,直让人不敢对视,这摆明了不是大哥以往的眼神!
正在观泰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敌营李昭大喊一声道:“敌将战败!诸将冲锋!杀敌将赏千金,封千户!”
随即敌营战鼓声震天而起,一众三万人的兵马喊杀震天,齐杀向了初阳的军队。
周备观泰两人想上马迎敌,可又顾虑到受伤的初阳,周备急忙向后下令道:“后队六千人撤回林内,留前队千人与我断后!”
六千名骑兵跟着调转马头急速的往后撤了回去,周备跟观泰两人也快速翻身上马,同时命令一个骑兵先带初阳回去。
骑兵领命驱马上前,准备扶初阳上马,谁知刚到近前就被初阳一把从马上拽了下来,然后伸手拿过了他手中的长戟翻身上了马背,接着不给一众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拍马向杀来的三万人冲去!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众人,尤其周备跟观泰两人,也顾不上别的了,跟着就冲了过去,一千名断后的骑兵紧随其后。
两边对向而去,很快便交汇到了一起,敌营兵将自然将目标放到了初阳的身上,能杀敌主将,那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初阳嘴角一翘冷笑道:“来得好!”
说完一句直接挥出长戟,长戟上顺势激出了一道两丈余长的青芒!青芒挥过之后,近前一队最前的骑兵被连人带马直接砍成了两半!
紧跟在后面的观泰、周备两人直接看傻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周备心中惊讶道:想不到方将军竟然在隐藏实力!
观泰惊讶过后又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既然你有这能力,刚才干嘛不用呢?而且以前也没听你说过你会啊!按照你的德行,要是真能放两丈多长的剑气,肯定会跟我显摆,绝不会这么低调!不对,太不对了!
而在前的初阳可不管身后的人怎么想,他只顾在前冲锋不止,手中长戟上下翻飞,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左冲右突。
战场上顿时如修罗地狱一般,初阳所过之处尽皆爆出一片鲜血,随即人、马尸首无一完好,一眼望去,全是一地的碎尸!
再冲了一圈之后,附近的敌人已经没人敢近前了,全都惊恐的望着马上持戟而立的初阳,初阳身上的山文甲本身是青色的,现在整身像是被用血洗了一遍一样,青与红的混合已经让山文甲变成了紫色!
初阳停下了继续冲刺的步伐,将长戟立在了身旁,伸手将上面挂着的一截肠子拿了下来扔向了一旁,眼睛扫过四周人群。
被他看过的人只觉得体内的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无不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本来准备帮初阳一齐迎战的周备跟观泰,在这一刻只是带着一千名骑兵傻傻的站在外围。
“看将军孤身一人奋战实在不妥,要不......咱进去帮一下忙?”周备咽了口唾沫看向了观泰,说道。
“帮谁?”观泰挑了挑眉,初阳一人冲阵,杀的三万人尸横遍野,自己要是进去了,真不知道该帮弱势群体还是该帮亲人。
“也对......要不咱还是先走吧。”周备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就掉马头向后撤了出去。
两人领着一千名“断后”的骑兵出去了一段距离后才停下,然后一千人就这么在远处看着战场上如炼狱般的厮杀。
初阳扫视了一圈之后,将长戟一杵地,再拍马向人群冲了进去。
看着魔鬼向自己的位置冲来,一众士卒纷纷惊嚷避让,可因为人群太密集,根本不可能闪避的那么流畅,而且初阳长戟上射出的青芒有两丈多长,再加上戟的长度后,整体已经超过了三丈!
在这种长度的杀伤范围下,附近三丈范围内的人马,全都成了初阳手下的亡魂!(未完待续)
二百五十九章 三万军马挡不住 万人敌化身已成
手中长戟一挥,青芒所过之处最少要带走七八条人命!
而初阳手中的长戟挥舞是连续不断,对敌营人马的冲杀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近三万人马已经被初阳连人带马砍死了七千多!
这时密集的人群也已经向四周散去,各自逃命去了。
本来近三万的人马,在这一刻也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而已,同时这一万人也不敢离初阳太近,他们胆寒地上的碎尸,生怕自己也会落得这个下场!
周围的敌军距初阳为中心,像画圆一样做半径撤出了十丈的距离,虽然手中都攥着长矛铁戟,而脚下慌乱的步伐却无情的表露出了他们早就做好了随时逃走的准备。
这时的初阳也已经喘起了粗气,他抬头向四周人群扫过,而被他扫了一眼的敌人,竟然因为一个眼神又向后退了两丈!
初阳仰头看了看天,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道:“这身体虽然不是很到位,但还有时间。”
接着又冲向了围绕的敌人,一众人马见初阳再次发起攻势,骑兵都转马头快速逃窜,步兵也都丢下了兵刃,大跨步向外撤去,场面顿时乱做了一团!
初阳对他们的逃窜不以为意,他往前骑行了一段距离后,突然片腿翻身挂在了马的一侧,就在战马奔跑的途中一手抓着长戟按在马鞍上,另一手伸向了地面。
远处观看的周备不解其意,刚要问一旁的观泰,就见到初阳突然从尸堆中抽出了一根被鲜血染红的点钢矛,拿住矛的那一刻,初阳又翻身骑回了马背上。
这时周备明白了过来,原来初阳是去找回自己的兵器了。
重新骑在马上的初阳左手拿点钢矛,右手拿长戟,身上如用血洗过澡一样,只让人看的心惊胆寒!
看着初阳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停在阵中央,敌营人马里有那些想赚杀敌将封赏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其中几个持长矛跨铁骑的兵丁相互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便慢慢向初阳靠了过去。
所谓富贵险中求,在利益面前,有一人动就能牵动百人,身后又有多名骑步兵跟着靠了上去,同时又有人拾起了弓弩对准了立马不动的初阳。
刚才初阳快速骑马冲杀,这些远距离攻击的弓弩兵根本没能有机会张弓搭箭,现在对着一动不动的初阳,可算让他们找到机会了!
看着先行的骑兵离初阳越来越近,其中一个拉满弓弦的百夫长向左右点了点头,突然大喝一声道:“放!”
一声令下,上千张弓搭箭的弓弩手齐将箭矢向初阳射去,天上顿时生出了一片箭矢化作的黑云,其密集程度就像满天的蝗虫飞过,简直像闹了蝗灾一样!
对弓箭齐射的破空声,初阳抬起双臂将两种兵刃交叉,随即双臂急速挥动,矛头戟首上一同闪耀着青芒,与空气急速擦过产生大片火花,速度之快竟像是罩上了一个圆圈!
青光与火花越来越快,远远看去,竟像是以初阳为中心,在战场上放出了一个青与火生成的双色火球一样!
随着满天的箭矢压在火球上,战场上传来了阵阵敲钉打铁的声音,等箭矢全部射过之后,初阳停下了舞动的双手,火光随即停止,矛头戟首上的青芒也渐渐隐去,而地上却铺满了折断的锥箭!
已经到近前的轻重骑兵看着毫发未损的初阳,心中除了震惊外还有后悔与害怕,后悔不该为了名利冲动近前,而害怕正是因为初阳已经把目光盯向了他们。
有的反应快的,已经第一时间丢掉了刀剑,快拍马跑了出去。
那些反应慢的,还在恍惚的时候就已经被初阳一矛捅死在了马上,又是一场血腥的厮杀,原先近前的百十名轻重骑兵,现在只逃回了不到二十人而已!
刚刚断箭盖住了地上一部分的碎尸,片刻间的功夫,碎尸重新盖住了断箭!
初阳骑快马紧追上了一个在前逃命的轻骑,手中长戟一挥,马上驮着的人便没了脑袋!
勒马停住的那一刻,飞出的头颅刚好落回到了地上,那骑兵到死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突然就被斩首了。
初阳轻赶马上前,倒手拿点钢矛末端将还在马上的无头尸杵到了地上,他抬头看了看天,再一次开口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道:“已经到时间了吗?没想到会这么快。”
说完一句便摇了摇头,提着钢矛长戟,向正等候自己的人马处缓步行去。
他前进的方向再没一人敢阻拦,所到之处轻重骑步卒纷纷避让,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初阳一眼!
就这样毫无阻隔的回到了千人骑兵的所在,初阳对在前等候的观泰、周备两人说了句:“走吧。”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初阳便率先向前走去。
观泰看了看周备,提刀指向了远方的敌军,问道:“明明大胜在即,干嘛不一鼓作气灭了他们?”
周备回头看了看还没从惊悚中恢复的敌军,他也很想乘胜追击,可初阳已经放话了,他也不敢忤逆将令,只能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将军选择不再战,肯定有他的道理。”
说完就拍马追上了前行的初阳,观泰看着后方的敌人叹了口气,道了声可惜后,便向军马一挥手说道:“我们回去!”
对敌人大摇大摆的撤离,澹台谷在场的所有人马都无一敢动,没有一人生出过追击的想法,再经过刚才的事之后,已经把这两万人彻底惊掉了魂!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没想到三万大军竟然奈何不了敌营一将,本来还想给侄子报仇的李昭颓废的坐在地上,脸上淌着泪懊恼的说道:“贵儿啊贵儿,不是叔父不想给你报仇,实在是叔父无能为力啊!呜呜呜......”
初阳领着一千多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又迎面冲出了近两千人,观泰心中一惊,提刀就准备战斗。
“是昌荷!”这时周备伸手拦住了他说道。
观泰听后打眼向前看去,为首的将领果然是昌荷,观泰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暗道:怪只怪自己没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情急之下没认出来,还以为是敌军呢!要是没有周备将军在场提醒,难免会酿成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笑话!(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章 众人疑性格变化 回途中栽下马来
昌荷领着两千名骑兵还不到跟前,他就看到了满身鲜血的初阳,他激动的翻下马跑了过来,然后急切的问道:“将军你怎么......”
初阳没回话,周备直接开口道:“将军没事。”
听到初阳没事,昌荷才安下了心来。
不等他再言语两句,周备就率先问道:“你怎么来了?”
昌荷看着毫发未损的众人舒了口气说道:“刚才回撤的将士们说己方战败,你们正率千人断后,我本想来帮忙可又怕违了将军将令,就只能在后方等候,谁知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心中恐慌将军安危,便率军前来营救,谁知你们会安然无恙呢。”
“草!还谁知?怎么我们安然无恙让你估错算盘了吗?”心是好心,可激动之下让昌荷表达的有些错误了,周备听后直接忍不住骂了一声道。
经周备一骂,昌荷也反应过来自己表达的错误,这种语态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当即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不管怎么说,初阳等人无碍就是最好的!
刚才一千人的队伍现在又加上了两千,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向丛林内走去。
正往前走着的时候,周备突然反应过来众人的样貌,他急忙扭头重新看着所有骑兵,对他们挨个扫视了一圈,发现不管是他们的兵器还是铠甲,都没有沾到丝毫的血迹,铠甲上甚至连刀剑划伤的痕迹都没有!
“你们不是断后去了吗?怎么一点血都没占到?”昌荷看着周备满脑子充满疑惑与不解。
“因为我们根本没动手。”周备嘴角一扬微笑道。
“啊?没动手怎么断的后?没动手干嘛要浪费这么长的时间?”昌荷的要瞪出来了,这时他已经被问号充满了整个脑袋。
“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周备这时也来了兴致,咧着大嘴唾沫星子飞扬,连说带比划的跟昌荷描绘着初阳刚才的威猛。
原先准备断后的一千名骑兵,也因为周备的讲解带动了他们的积极性,跟后来的两千骑兵道出了初阳在三万大军中,毫发无损冲杀的光辉事迹。
听完后所有人都惊得合不上嘴巴,昌荷瞪大着双眼看着初阳的背影,吃吃的念道:“以前听过万人敌,也只当它是个高端赞美的说法评价而已,到今天我才知道这是事实!”
“之前夺回郎元城那次,你不是就已经见识过了吗?”周备笑着提醒昌荷道。
“的确是亲眼所见,但差距实在太大。”昌荷摇了摇头说道。
“确实,一万跟三万,完全是两个概念。”周备也点了点头,之前的确是初阳单人独骑冲破了万人的军仗,但这次是三万呐!完全不可同日而论!
“既然已经彻底镇住了敌军,不如我们杀回去,一举平定他们,如何?”昌荷又来了士气,刚才只顾着激动初阳的本事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胜利就在眼前。
周备听后摇了摇头,然后冲前方一努嘴,示意这是初阳的安排。
昌荷有些不解,就拍马赶上了初阳的步伐,在一旁抱拳问道:“将军,既已大败敌军,为何不乘胜平掉敌营?末将愚鲁,不明将军深意,请将军解惑。”
“即便冲破了敌营三万人,也斩杀近一万,然营中尚有两万七千人,届时加在外剩余两万,有四万余人,仅凭本王所剩时间,实无法取胜。”初阳微微转头看了昌荷一眼,语气冷傲的说道。
一直不说话,一直在盯着初阳看的观泰心中一惊:本王?大哥什么时候有这自称了?而且他的语气也太高冷了,根本没有平日平易近人的样子。
昌荷看着初阳,本来还在心中念叨:明明是你要带兵攻打营寨的,你一开始也知道敌人的兵力,怎么这时候突然就放弃了呢?
这些话本身是打算明着问出来的,可当他看到初阳眼神的那一刻,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甚至不敢再与初阳对视。
刚才他从初阳眼中看到了威严!这是一种不容侵犯,不容反驳,不容你不遵从的无上威严!
与初阳对视一眼的昌荷,在这一刻竟然忍不住的发抖,甚至冷汗都流了下来!
等初阳的马前行出去两个马位之后,昌荷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平静了下来,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过于恐惧,竟然都不敢呼吸了!
昌荷抚平了颤抖着的手擦了一把汗水,心中暗暗震惊:将军为什么会......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从这一刻起,路上再也没有人说过一句话,等到与在林中埋伏的众人相聚后,初阳才开口说道:“时间到了,送我回去。”
“嗯?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自称‘本王’了?”正在众人不解初阳意思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哐当一声,众人抬头看去,就见初阳拿着的两间兵器掉落到了地上,昌荷、周备两人赶紧翻身下马去捡。
两人刚刚捡起兵器,不等开口说话,就见到马上的初阳在摇晃了起来,随即看他表情一阵扭曲,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随即就向马下坠去!
两人见势急忙丢掉手里的兵器,赶紧伸手扶住了初阳,同时焦急的喊道:“将军!你怎么了?”
一直在观察初阳的观泰在这一刻也慌了神,他像风一样呼的一下从马上翻了下来,快速冲到了近前,并对初阳大声呼喊道:“大哥!大哥!”
不论三人如何喊叫,初阳没做出一点反应,他已经昏迷过去了。
三番五次呼喊就是不见初阳苏醒,观泰急的差点哭了出来,昌荷最先冷静了下来,他叫过了后面一样担忧的几个骑兵,让他们解下身上甲胄,然后捆缚在两根长矛上,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个简易的担架。
周备看后上前拉开了观泰,然后将初阳抬到了担架上,让四个骑兵一人握一端抬起了昏迷的初阳,一行人才小心翼翼的往郎元城而去。
这时的观泰也不再有闲心去猜测初阳刚才的异常,他只在担架旁跟着步行,同时心中不住的祈求上天,求上天保佑大哥千万不能有事!(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一章 请来大夫给把脉 五脏六腑尽破裂
一行人在焦急中回到了郎元城下,站在城楼上的程原老远就望见了归来的队伍,然后与提早回来的赵番一起从楼上下来,同时让高存在楼上做好准备,以防这是敌人假扮。
到城楼下,昌荷冲楼上的高存喊道:“快开城门,将军昏迷了!”
高存眯眼往下看了看,确实是昌荷,又看向了一旁,有四个没穿盔铠的骑兵正抬着一个长矛制作的担架,再看担架上,一个被染成红色的人正躺在上面,一旁跟着观泰。
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初阳,高存当即反应过来昌荷说的受伤将军是谁,急忙冲下喊话道:“是方将军受伤归来!”
程原听到高存的喊话急忙命令士卒打开了城门,随后与赵番一齐火急火燎的迎了出去,冲到近前后他一把抓住了昌荷问道:“怎么回事?初阳怎么受伤的?”
话刚问完,他就看到了四个士卒抬着的初阳,他急忙跑到了跟前,对昏迷的初阳不停叫喊。
这时高存也从城楼上跑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程原后急忙将他拉开,然后说道:“快送将军进城,然后请大夫医治!”
程原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提出两名骑兵在前开道,一行人飞一般的冲进了城去。
将初阳安顿下不多时,就有四五个骑兵带着两个大夫进了县令府中,两个大夫轮流给初阳把脉后,相互对视一眼说道:“方将军伤势严重,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观泰听后上前一把攥住了说话大夫的衣领,对他怒吼道:“你说什么?!”
高存见后急忙上前拉开了观泰,对他劝解道:“先听先生把话说完。”
观泰松开了手一把将大夫推向了一旁,随即抽出了环首刀对着大夫,恶狠狠的说道:“胆敢胡言乱语,当心人头不保!”
“小人绝不敢胡言!”大夫惶恐跪地,对观泰扣头保证道。
“快说!”赵番一拳捶在了文案上怒道。
“是是是!小人上手把脉试探,方将军五脏六腑皆有破损,脉搏虚弱不堪,若是常人,早已死于非命,将军能挺到现在已属奇迹。”大夫从地上站了起来,如实回答道。
像是不相信,又像是不想承认,在场一众人又转头望向了另一个大夫。
那个大夫一见诸位将军都在看自己,他急忙跪在地上说道:“方才小人上手探脉,所验结果的确如李先生所言。”
“可有方法救治?”众人又看向了那个姓李的大夫,对他问道。
“这......”李大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刚才已经说了,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早就死了,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初阳即将命丧黄泉。
而他想说无药可治,可看着一众将军焦急的样子,他清楚这受伤的将军非等闲之辈,尤其是刚才那个看似文弱的年少将军,要是自己说治不了,那今天肯定会被砍死!
其实不用他详说,众人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就能猜出其中的大概了。
“如此,有劳两位先生了。”高存也想到了观泰在听到这消息时会有什么反应,就冲两个大夫作了个揖,然后急忙命令侍卫送走了他们。
“不敢,不敢。”两个大夫作揖回礼,同时脚下快速向后挪动,出了厅堂后逃也似的跑出了县令府。
程原令侍从打来了水,跟观泰、高存、昌荷、周备、赵番一起帮初阳解下了青钢山文甲,然后帮他擦拭着身上的血渍。
“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伤成这样?”等血渍擦干净之后,程原坐在榻上问道。
这时的观泰没有丝毫的心情去汇报战况,他只在一旁攥着初阳的手。
周备是在场除观泰以外,惟一一个目睹全程的人,他叹了口气拉过了一个马扎坐了下去,然后将整场战斗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
整个过程听的人心中无不震惊非常,一人单挑整个军队,杀的三万人丢盔弃甲!这得是什么样的本事!
震惊过后所有人视线齐齐的聚集在了初阳的身上,都在心中祈祷初阳千万不能有事,在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笃定了一件事,只要有初阳在,就能保乔州万无一失!
过了一会儿高存站了起来,他皱着眉思量了一会儿,对周备说道:“你是说方将军冲杀三万人马时,毫发未损?”
“不错!”周备连想都没想,直接点头确认道。
虽然很多过程周备并没有看的那么明细,但这个不用质疑,想想就能知道,那三万人手里拿的都是长矛长戟,如果他们伤到了初阳,那初阳身上肯定会有伤痕。
而刚才给他擦拭血渍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身上没有一丝的伤口,所有的血渍都是从敌人身上沾染的!
“不对啊。”高存皱着眉捋着胡子在厅中来回踱步。
“怎么了?”程原问道。
“周将军说了,冲杀三万人时没受伤,可刚才大夫确诊他五脏都有破损,那他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高存疑惑的问道。
“其实将军在冲阵之前还受了澹台谷一招叫做‘麒麟血手印’的掌击,将军受了这一掌之后,直接躺在地上好久不动,估计就是那时候受的伤吧。”周备站起来看着高存,又将当时澹台谷高声大呼这一招的场景再次描述了一遍。
高存一拍手肯定道:“对!这就是问题所在!”
听到其中有端倪,观泰也扭头看向了高存。
“当时澹台谷这一招简直像神话人物一样,要是你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有人能放出红色带麒麟的招式,而且都能把将军打飞出去,其威力也可见一斑。既然将军是那时候受的伤,过后怎么还像没事人一样再起身冲杀三万大军呢?这过程可完全没有五脏破损的样子啊!”高存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听着高存的说话,观泰也在心中疑惑了起来,刚才把注意力全放到大哥独战三万大军的威猛上了,现在一听高先生说的,确实有些乃人寻味,而且关键是,前后的大哥就像两个人一样!
看着昏迷不醒,呼吸急促的初阳,程原又站了起来,冲外号令道:“城中严加防守,提防澹台谷人马来攻城!”
得知初阳可能时日无多,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与一众兄弟陪在他的身旁,不想被外界因素打扰。(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二章 做出最坏的打算 观泰回青云接人
观泰、程原、高存、周备、昌荷、赵番六人围坐在榻前,心中皆都五味杂陈,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昨天还在一起吃饭开玩笑,今天就躺在榻上即将归去了。
尤其是程原跟高存两人,他俩不光关心初阳的安危,而且想的很久远。
他俩深知初阳的关键性,如果他真的就这样去了,那乔州也就真的危险了。
过了一会儿高存伸手轻轻拽了一下身旁的程原,把他拉到了一边后,悄声说道:“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程原看着榻上的初阳,叹了口气。
“现在快派人去州府,告知主公。”高存说道。
程原听后刚想点头,可当他看到榻上的初阳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不忍,他说道:“现在初阳还没......如果这就去跟主公报丧,有点太忌讳了。”
人还没死就昭告天下,感觉像是在盼他快点死一样了......
“不是,只让人去跟主公说初阳受重伤,好快点从州府中找良医来治,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如果只是这样干等着的话,这人就真的没了!”高存听后顿时反应过来是程原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急忙解释道。
程原顿时反应了过来,州府乃一州根本所在,更是多聚达官显贵,州府里的大夫肯定比这小县城内的要靠谱的多。
程原急忙叫进了一个侍卫,将高存说的交代了一遍,并再三嘱咐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
侍卫领命刚要出去,昌荷突然拦下了他说道:“让我去吧。”
对昌荷的请求,程原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道:“不行,现在初阳受重伤不起,澹台谷的人马很有可能会趁势攻城。”
杀鸡焉用牛刀,昌荷是个将军,虽然去州府请大夫是关乎初阳性命的大事,但这大事说破天也只是去送口信而已。如果敌人趁这时候打来了,自己这边少了一个能征惯战的将领,岂不是白白损去实力吗!
“就让昌将军去吧。”高存拦下了程原说道。
“可是......”程原大吃一惊,对当下的局势,身为军师的高存应该比自己看的清楚才对,怎么会做这么一个错误的决定呢。
程原刚开口两个字,就被高存伸手打断了,他冲昌荷嘱咐道:“快去快回。”
昌荷抱了抱拳一撩战袍,便快步出了厅堂。
“让昌将军去自然有好处,身为将军的他城门校尉都认识,进出州府不需要繁琐的验证,所以能以最快的速度见到主公。”这时高存才向程原解释道。
程原恍然大悟,这个阶段时间真的就是生命,一点都不能耽搁!
“可是如果敌军在这时候打来,少了一个将领的力量之下,不也很危险吗?”程原又问起了这个更重要的问题,如果敌军攻破了城池,那就算昌荷请到了神医也无济于事了。
“他们绝不可能打来。”高存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不等程原提问,周备跟赵番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原因有两点,第一,初阳是在步入丛林之后才晕倒的,所以敌军并不知道他昏迷不起。第二,澹台谷同样身受重伤,结合之前初阳的勇猛来看,没有了最强主将的制衡,所以敌军绝不敢轻举妄动。”高存一边解释,一边走回了榻前。
这时程原一拍手顿悟了过来:对啊,之前三万大军在初阳手中都如同草芥,现在又没了最强的澹台谷,短时间内他们肯定不敢再生造次!
程原对外传令下去撤去了防卫,让大部分士卒都休息去,只留了少数人站岗巡哨。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观泰站了起来,他对程原作了个揖说道:“既然已经不需要太过防备敌军,那我想请求回青云一趟。”
程原扶住了观泰,他看了看榻上的初阳,然后问道:“你不守着他了吗?”
“要做最坏的打算。”观泰看了一眼初阳,悲从心头起。
高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大哥有可能过不了今天,也有可能明天就撒手人寰,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在他去之前,接我嫂子来见他最后一面......”说着话的功夫,观泰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因为观泰的话语,也触动了高存的内心,他从接令一起出征夺取郎元城,从那次离家时开始,就是见的家人最后一面,到之前全家被马忠杀害都没再见上一面。
看着观泰红了的眼眶,高存也滴下了泪水,他抱着观泰的肩膀悲伤的说道:“去吧,路上一定当心!”
观泰点了点头走回了初阳的身边后蹲下了身去,捧着他摆在一旁的手,看着他看似安详的面孔说道:“大哥,就算你这次真的去了我也不怪你,这也只能是我命中注定不能有你这好大哥,但你记住了,就算走也一定要等我回来!起码让颜诺跟萧云见上你最后一面再走!”
说到最后,观泰终于控制不住,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着。
身后众人无不被他感动,全都拾起袖口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观泰擦了擦泪水站了起来,对众人挨个作揖道:“劳烦诸位照顾我大哥。”
说完就冲出了厅堂,骑上了侍卫早就给准备好的马匹,皮鞭一扬便向城门处冲了出去。
出了城门后的观泰心中一直在念叨一定要等自己接人回来!
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到中午就穿过了铺上,出了铺上不远,观泰记起之前跟初阳赶往州府时,因为路上片刻不停,把两匹马活活累死的事。
他探头看了看已经开始吐白沫的战马,心中害怕自己还没赶回青云,这匹马会同样累死在路上,就急忙在路边停了下来。
翻身下马后看着歇息的马匹,观泰又不自觉的想起了跟初阳经历的点滴,两人一起经历了欢乐、嬉闹,更一起经历了生死,两人真的是过命的弟兄!
而这个过命的大哥现在生命垂危,观泰的心就像在被用浓醋泡着拿刀铰一样,说不上的疼痛与酸楚!(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三章 深更半夜回家中 观泰撒谎骗两女
耐着心中的急切歇息了两刻钟,观泰重新翻身上马,他拍了拍棕马的长颈说道:“人命关天,委屈你了。”
说着就继续驱马往青云赶去。
从这一刻起,半路上再也没有停顿过,终于在即将入亥时时赶回到了家中,看着紧闭的房门与黑暗的庭院,不用想也知道都已经睡着了。
观泰就大力的拍打着院门向里喊道:“快开门,方叔叔!”
喊叫了不大一会儿,透过门缝传来了一丝光亮,随后房门打开传来了仲德的声音道:“是观泰吗?”
“是我,快开门。”观泰趴着门缝往里看去,着急的说道。
“怎么这么晚回来?仗打完了?”说着话的功夫,仲德就打开了院门。
在门开的一瞬间,观泰就冲进了院内,快步往屋内走去,同时问道:“我姐跟云姐起了没?”
仲德打开门后观泰噌的一声就冲了进去,仲德心中还暗道一声:怎么这么愣啊!
随即就探头往门外看去,却看到了门前只停着一匹马,再也没有旁人。
仲德关上了院门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长衫,往屋里走去,进屋后对观泰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初阳没跟你一起?”
提起初阳没跟自己一起,观泰的眼眶又红了,万幸这是深夜,油灯那微弱的光亮不足以让仲德察觉出观泰的异样。
对仲德的问题,观泰避而不谈,他心想着仲德已经不小的年纪,还是先不要告诉他这事的好,免得半夜三更的再吓出个好歹来。
“她俩呢?还在睡吗?”观泰端起案几上的茶壶嘴对嘴大口喝着。
“都这时间了,肯定在睡觉啊。”仲德皱了皱眉头,老是问她俩干嘛?
观泰放下了茶壶,借擦嘴的动作偷偷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然后着急的说道:“快把她俩叫起来,我有重要事。”
话刚说完,一侧房门打开,文颜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迷迷糊糊的说道:“这么晚了吵什么呢?”
观泰急忙站了起来,对文颜诺叫了一声姐。
“你回来了?”听到观泰的声音,正迷糊的文颜诺顿时来了精神,脸上也展开了笑容。
说着话的时候眼就不住的往外看,想找寻初阳的身影。
观泰对她的动作心知肚明,直接点明道:“我大哥公务缠身,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哦......”刚刚燃起一丝喜悦的文颜诺,在听到这消息之后顿时没了精神。
这时萧云也被吵醒从里屋走了出来,兴致勃勃的跟观泰打了声招呼后,三人如出一辙的都往院里观瞧,想找寻初阳的身影。
又一次确认了一遍初阳没有回来后,萧云也跟着失落了起来。
见到观泰回来,都以为初阳肯定一起,谁能想到回来的只有观泰呢,真是期盼越高,失望也就越大。
虽然观泰已经再三确认回来的只有他自己,可三人还是期望有惊喜发生,心中想着这是他兄弟二人在骗自己,等过一会儿初阳就会蹦出来,然后插着腰嘲笑自己三人。
然而这也只能是个美好的幻想而已,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时的初阳正躺在床榻上处在昏迷中。
短暂的幻想过后,三人基本也能肯定这真的只是幻想了,仲德自嘲的笑了笑对观泰问道:“你这么晚回来找他俩什么事?”
“战斗旷日持久,一时半会儿难以结束,我哥久不见你俩思念成疾,特意让我回来接你俩去。”观泰从脸上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想尽最大的努力不去想初阳即将西去的事实。
因为见不到情郎而愁容满面的两女,在听到这则消息后精神头顿时又冲了回来,两人激动的问道:“真的吗?你可别骗我们!”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然我回来干嘛。”观泰极力的保持着笑容,尽量不露出难过的神色。
“好,我们这就收拾东西。”两女听后噌的从坐垫上站了起来,火急火燎的冲回了屋内。
“别收拾了,时间紧迫,换件衣服走就行了!”观泰急忙站起来冲内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收拾东西,晚一会儿都有可能见不上初阳的最后一面!
“换件衣服就走?现在?要不要这么急啊,等住一晚,明早再去也不迟啊。”仲德皱了皱眉说道。
一开始文颜诺领回萧云,跟仲德表明了萧云同是初阳的女人后,让仲德心中一阵不满,这不摆明了欺负自己闺女吗!
可想了想后又释然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只要能耐够,你娶一万个也没人多说什么,而且初阳的能耐是摆在眼前的,才二十岁就坐到了中郎将,而且对这事自己闺女都不介意,自己多管这闲事干嘛呢?
反正只要初阳不贪新厌旧,能自始至终对闺女好,那就不需要有过多偏见!
“不行,明天说不定又打起来了,到时候根本忙不过来,而且带着她们穿过战场实在太危险了,所以只能深夜走。”观泰无奈只能对仲德撒谎。
“好吧,既然这样那也只能晚上了。”仲德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点头说道。
初阳在打仗的时候心里都思念着女儿,这也让仲德心里愉悦了不少,虽然半夜赶路会有危险,但阻止的话就太伤初阳跟两女的心了,这也让老丈人仲德没了反驳的理由,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时观泰眼眶又红了,心中祈祷道:大哥,方叔叔已经答应了,你一定要等我们回去!
趁两女穿戴衣服的时候,仲德提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今天就打过了?战况怎么样?”
“我们赶去州府之后,当晚就率兵出发了,大哥心生计谋,趁赶路的过程,直接在雨夜视野不佳之下偷袭了敌方一处两万人的营寨,大获全胜!然后......”对此观泰本来是无心提及的,可为了能更好的安抚住仲德,观泰就只能将两场战斗的详细说了出来。
听完了观泰的叙述,乐的仲德喜笑颜开,他捋着胡子高兴的说道:“我女婿果然好本事啊,哈哈哈哈。”
“我俩又没成亲,爹爹不要乱叫。”已经换好衣衫的文颜诺站在身后,听到自己父亲对初阳的称呼,直接羞的她脸上爬升了一层艳红。(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四章 深夜购马车前行 路上道明真实事
因为文颜诺一句反驳逗得仲德哈哈大笑,嘴上不承认,明明心里极其确定。
观泰在一旁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幸亏没成亲,要不然就是在害这两个女人。
“既然已经穿戴好了,那咱现在就出发吧。”观泰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去。
文颜诺点了点头跟着走出了厅堂,然后回身冲跟着出来的仲德说道:“爹你先睡去吧,天凉,就别跟着出来了。”
“不是,先不着急走。”仲德摇了摇头道。
“刚刚都说了只能趁夜色赶回去,不能耽误了!”刚走出去没几步的观泰又折了回来,瞪着眼激动的说道。
“听我把话说完,一匹马,三个人怎么骑?是她俩骑马你跟着跑?还是你骑马然后他俩跟着跑?”仲德看着观泰的样子皱了皱眉,也没当回事,只当他是害怕天亮前没赶到,再被马忠的人撞见。
先前观泰只顾着能快点回来了,却完全忘了该给两女准备坐骑搭乘了。
“那该怎么办啊!”看着流逝的时光,观泰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
“走,一起去马车行,我去给你们把老板叫起来,买一乘马娇。”同样知道时间紧迫的仲德也没顾上再回去换衣服,直接披着身上的长衫就走了出来。
虽然观泰是贼曹,但半夜三更没有案件的情况下就把人从睡梦中叫起来,即便是五吏,人家也不一定会买账。
而仲德一同前往就不同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县令,里外里老板都会给这个面子。
观泰赶紧点了点头,牵着马就一同往已经歇息的马车行而去。
一行四人穿过了寂静昏暗的街道,终于到了紧闭木门的马车行,终于在几人不停的大声喊叫中叫开了大门,本来火气冲冲的车行老板在见了门外人是仲德之后,立刻换成了笑脸。
幸亏仲德这些年的清廉在百姓心中维下了不小的品行,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搭理。
一通歉意的寒暄过后,仲德跟车行老板表明了来意。
马车行老板一听这是在为大英雄初阳办事,当即兴奋的领着众人去到了后院,挑出了一乘质地最好的马车交到了观泰的手上,并说道:“这是准备给内人明天早起回娘家的,索性直接套着马车没拆,这倒是省事了。”
没想到车行内一应俱全,不单是马车,连马匹都有,这也好,省的浪费时间给马捆缚搭载了。
观泰先扶着文颜诺、萧云两女上了马车,然后从老板手里接过了缰绳、皮鞭,对着车行老板深施一礼,然后一跃上了马车,中途没再多说一句,皮鞭一扬便赶着马车冲了出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仲德急忙冲着扬长而去的马车高喊了一句:“别太着急,路上一定要当心!”
文颜诺透过车窗向后探头喊话道:“知道了爹,你先回去吧!”
仲德冲马车的方向摆了摆手,然后跟车行老板算清了银子,一掏袖口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钱出来,就冲老板歉意的说道:“来得匆忙,没带银两,若是信得过方某,明天一定送来。”
“不打紧不打紧,得空闲送来就行,要是大人没空,就挑个时间我让下人去取。”老板急忙摆了摆手,别人不一定信,但抡起方仲德的人品,整个青云县没人会说不。
拜别了车行老板,仲德牵着马孤身回了家中。
一路飞奔出去的马车,萧云在后扶着马车窗沿对赶车的观泰说道:“及也不急于一时啊,都还没跟方叔叔道别,也太没礼貌了。”
观泰对此一言不发,只顾着急挥手中皮鞭,尽量让马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不多时到了城下,喊话给衙役开城门后,观泰不做停留的赶马车冲了出去。
出了城的道路就不像城内那么好走了,又加上马车的速度极快,车上的人难免遭受难忍的颠簸。
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有点小颠簸而已,可当马车轱辘颠过一个坑洼的时候,车内的文颜诺没把住一头磕到了马车上。
萧云拉住了文颜诺帮她揉着额头,对观泰不满的喊道:“你慢一点!”
这时观泰探头往后看了看,已经看不到青云城了,他才叹了口气撩开车帘,回身对车内说道:“不能慢!我大哥他......”
正疼的揉头的文颜诺,在听到“大哥”二字的时候一皱眉,观泰这语气不对!
文颜诺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也顾不上头疼了,她往前一探身,一把攥住了观泰撩帘的手腕,焦急的问道:“你大哥怎么了?!”
从回家开始就憋着的眼泪,到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观泰抽噎着鼻腔,对两女说道:“你们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
萧云直接从马车内探身到了外面,她两手抓着观泰的盔领,又气又急的喊道:“快说啊!”
“今天在战场上,我大哥被敌将重伤,回城后请大夫来把脉诊治,说他五脏六腑都出现破损,情况很不容乐观......”观泰流着泪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萧云听后颓废的坐回到了马车内,她脸上挂着凄凉的笑容,惨笑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说着话的时候,眼中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两行泪对上笑容,让人看得无比的痛心。
文颜诺听后也闭上了双眼,可紧闭的眼皮却挡不住汹涌的泪水,从眼睛的缝隙中滚滚而出。
“我深夜回来接你们,就是做的最坏的打算,如果大哥真的就这么走了,起码也得让你们团聚......”观泰擦着泪水说道。
“没事的,不过是五脏破损而已,之前他在‘龙吟凤鸣’杀郑瑞的时候,回来后钱先生给把脉,都直接定性他活不过当晚了,结果呢?第二天依旧活蹦乱跳的......没事的,没事的......”文颜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观泰跟萧云两人说一样。
“对,对!肯定没事的。”赶车的观泰,车内的萧云,两人听着文颜诺的话语一起点头说道。
脸上挂着的笑像是确信没事,可眼中的担忧跟紧攥的双手,无不表明他们这是在安慰自己跟互相安慰。
三人心中都清楚一个道理,之前没事确实是大难不死,可是能因为侥幸出现过一次幸运,所以就能肯定以后都会化险为夷、相安无事吗?
答案不言自明,只是三人都不愿提起,或根本不想承认罢了。(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五章 昌荷提早到州府 讲明战果与重伤
观泰赶着马车急速往郎元赶,而早走去往州府的昌荷,因为路程近的关系可比他快的多,甚至在观泰还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昌荷就已经回到了乔州府城下。
他人到了州府城下时,果然像高存说的那样,城楼上校尉见了来人是昌荷,直接开城门让他进去,没有繁琐的询问与验证。
一路不停急速赶到了刺史府,侍卫拦住他说要先往里通禀才行,昌荷瞪着眼怒道:“有紧要事救命!若是耽误了时辰,当心你人头不保!”
虽然侍卫认识昌荷,可要面见刺史肯定要先通禀才行,这不光是流程,更是侍卫的职责所在,可当他们见到昌荷的态度还有他说的话的时候,侍卫心里也在打鼓了。
虽然有职责在身,但他们也知道有些人能拦,有些人是不能拦的,尤其是一个将军在表明“救命”二字的时候。
郎元城正在打仗,在外征战的昌荷突然跑了回来,事态肯定很紧急,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就撤开了交叉在一起的长戟,赶紧放昌荷进了府去。
昌荷进了庭院就往厅堂冲,正巧这时候庄慈从厅中开房门走了出来,同时问道:“什么事吵闹?”
而他开门的一瞬间,正巧昌荷也冲到了近前,两人就直接撞了个满怀,刚刚跨出房门一步的庄慈又被昌荷撞了回来,两人直接抱在一起跌倒在了厅堂中。
见到撞倒的人正是刺史府门牙将庄慈后,昌荷直接一把拉着他焦急的问道:“主公呢?!”
“昌将军?你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这时卢航的声音传了过来。
昌荷急忙抬头去看,原来卢航就坐在厅中的文案后,这时的他手里正拿着一卷书简在阅读,也是昌荷关心则乱,竟然忘记先看一下卢航在不在屋里了。
“请主公尽快召集城内名医,与我一同回郎元城!”昌荷急忙跪地答道。
召集名医肯定是要医治什么人,而且还特地从郎元跑到州府来找,说明那人一般的大夫治不了,再看昌荷焦急的样子,卢航很清楚要医治的人肯定是自己帐下的某个将军,要不然昌荷不会这么激动,更不会亲自前来。
他急忙放下书简,快步走到了昌荷近前将他扶了起来问道:“是谁受伤了?”
“是方初阳将军!”昌荷攥着拳头答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卢航还没说话,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庄慈就控制不住了。
对卢航而言,初阳可能只是他手下一将而已,即便这将能耐非常,但也仅仅是手下一将。
可初阳对庄慈却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初阳也是救过他两次命的恩人!
“今天卯时......”昌荷将初阳受伤还有后来找大夫把脉的过程全部详述了一遍。
卢航听后急忙冲庄慈下令,让他半个时辰内召集起全城名医来刺史府内。
半个时辰,对救命而言实在是太长了,可庄慈知道,这时间已经很紧急了,半个时辰内就要跑遍全城,这工作量绝不是能轻易完成的。
可对此他却没有丝毫怨言,只要能救回初阳的性命,再累再苦他也心甘情愿的接受。
在庄慈出去以后,看着一路奔波已经灰头土脸的昌荷,卢航赶紧命侍从端来水盆给昌荷擦洗了一下,然后又让人准备了饭菜,供他填一下肚子。
从出征前吃了点东西,到现在点食未进,早就把昌荷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在看到饭菜上来时,昌荷也顾不上礼貌了,直接当着卢航的面,端起碗筷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压下了那股饥饿劲儿,昌荷吃饭的速度才逐渐放慢。
这时卢航递上了杯水,开口问道:“曲卫城俞孝人马,已经抵达郎元?”
昌荷道了声谢接过了水杯一饮而尽,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因为大雨的关系路上难行,朱将军派快马来报,最少还要两天才能抵达。”
“没到?郎元城内人马不过万人,而马忠军马有五万余人,两边兵力相差如此巨大,而初阳向来心思缜密,怎么会突然冒进攻打营寨呢?”卢航皱着眉头说道。
他还以为初阳已经与朱康的人马相聚,在兵力足够的情况下才出战的,可万没想到初阳竟然只用郎元城仅剩的人马出战,这让他对初阳的统军能力有些质疑了。
昌荷很聪明,从一句话中就能猜出卢航的心思,他生怕卢航误会初阳,急忙摇头说道:“其实方将军是经过周密计算的,要不然也不会贸然出兵,只是低估了敌主将澹台谷的实力,才遭受重创的。”
“哦?精密计算?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既然还要等庄慈去召集医生,正好趁这时间问一下郎元城的战况。
“方将军雨夜从州府出兵......”昌荷放下了碗筷,将初阳趁雨夜袭营寨,破掉两万军马,杀死敌将丁山,发现敌将澹台谷好色,就将计就计放走女妓不抓,好让澹台谷近女色而身体虚弱出兵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从抓来的侍从口中已经得知澹台谷实力强悍,初阳又自知不敌,这么说来,他这出兵的选择倒是正确的。”卢航捻着胡子,对刚才误会了初阳深表歉意。
“在受伤之后,方将军非但没有叫苦喊痛,还为了保住出征的一众将士,孤身一人冲入三万人军仗当中,更是斩杀近万人,杀的敌营人马丢盔弃甲,以此才保住七千人无一伤亡!”昌荷越说越激动,明明在受伤后可以让部将断后自己先行撤退,可初阳为了所有将士的安危,却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上阵!
初阳的英勇直听的卢航在心里不住的骂自己,如果条件允许,他直想给初阳作揖赔礼,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质疑初阳的能力!
一人负伤上阵战三万,还杀了近一万!这到底该算作战果还是悲哀?己方兵将无伤亡,杀敌近一万,这是极大的胜利,可要不是这样,初阳也不一定会落下这么重的伤!
这时的卢航已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六章 请来三个老大夫 把手诊脉无元气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庄慈带着三个老年的大夫进了厅堂来,三名老大夫齐齐拜见了刺史卢航。
卢航见了眉头一皱,叫过了庄慈问道:“不是让你网罗全城的名医吗,怎么才找来三个?”
“经过筛选的,就这三人医术比较高明,其他医术差的,实在不敢带来。”昌荷趴在了卢航的耳边,悄声汇报道。
贵精不贵多,救人又不是卖苦力,不是人多就好,万一里面掺杂了一个庸医给乱开方子,那可就要命了!
卢航点了点头,对三名老大夫作了个揖说道:“相信庄将军已经跟诸位说过事情严重性了,那就不用再耽搁,请尽快随昌将军一同前往郎元。”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昌荷听命后急匆匆的站了起来,对卢航简单的抱了抱拳,就领着三个大夫走了出去。
出了刺史府,三个大夫上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乘两马拉的马车,跟着前面的昌荷,后面领着两百骑兵护卫,火速出了城去。
万幸一路无阻,一行人终于在酉时三刻回了郎元城。
进城后一路由铁骑开道,很快回到了县令府中。
正在厅内守候着初阳的众将,听到门外铁蹄止步的声音,很清楚知道这是昌荷回来了,四人火急火燎的冲到了门外,正巧见到连续奔波一天,已经摇摇欲坠的昌荷翻身下马。
程原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了站立不稳的昌荷,并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人带来了没有?”
昌荷虚弱的抬起手指向了身后的马车,有气无力的说道:“马......车上。”
话刚说完,一同出来的侍从赶紧上前撩开了轿帘,四人往里一看,里面坐着胡须皆都花白的三个老者,不用问肯定能知道,这三人就是昌荷请来的大夫。
程原赶紧让侍从将三人扶下了马车,过后领着高存、周备、赵番一齐对三名老大夫作揖施礼,并开口道:“有劳三位老先生不辞劳苦,来为方将军医治。”
赶马的人虽然是车夫,但同样属于军中的人,在路上的时候,三个大夫就从他的口中得知了郎元城的驻守将军是谁,一并打听了他的相貌,免得到时候见了不认识而失礼。
三个大夫下车后见到一人正领着其他三人冲自己作揖施礼,细细一打量便能看出,这人的长相跟车夫描述的将领一样。
“不敢不敢!医者仁心,行医救人本是分内之事,更何况是为保乔州而受伤的勇将!”大夫们慌乱间便对程原跪拜了下去。
程原是一城守将,完全不需要对几个大夫行礼,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要指望他们救初阳的性命,要是让三人对自己一行人的态度心生了厌恶,那到时候他们肯定不会拼全力救人,所以必须要以礼相待才对!
该做的都做了,高存、周备、赵番三人一人一个扶起了三个大夫,赶紧领着他们进了府去。
到了初阳躺着的塌前,三个大夫还没搭脉象,上眼一看都皱起了眉头。
初阳刚刚二十岁,正是年少力壮的时候,而这时的他脸色极其难看,脸色整个铁青!
其中站在中间的一个大夫说道:“脸上青肿,血脉阻塞致使血液不通。”
另一个大夫点了点头,探上去两手捏了捏初阳的双手、双脚,然后说道:“手脚冰凉僵硬,血液输送不畅,心脉受损。”
第三名大夫趴低了身子,耳朵贴近了初阳的口鼻听了一会儿,然后又拿手轻微撑起一点初阳的鼻孔,往里看了看说道:“呼吸快而微,鼻内有血痂,双肺有破裂。”
三人虽然是庄慈找来的,庄慈也跟他们说过要救什么人,但根本没提伤在哪。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三个大夫在还没有把脉的情况下,只是观察了一番便能查出初阳的伤势。
身后程原五人大气不敢喘,就老老实实的在后面看着,当他们见识到三人医术的时候,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初阳性命有望!
两边的大夫上手一人一个给初阳探脉象,最中间看初阳脸色的大夫一动不动,他皱着眉在初阳脸上来回观看。
两个给把脉的大夫眉头也皱了起来,各自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松开了手,程原见状急忙上前问道:“请问两位先生,结果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心脉虚弱不堪,几乎察觉不到,而且心率不平,时有时无,时停时跳。”
另一个大夫点了点头说道:“老朽手上试探,从将军体内未察觉出一丝元气。”
周备听后震惊不已,他激动的说道:“怎么可能!方将军有武学修身,他曾经跟我们讲解过,体内练功运用的就是元气,还说过每个人都有元气,他修为之高难以想象,怎么可能没有元气呢!”
“不错,每个人都有元气,只是方将军体内确实无有一丝元气。”老大夫回头看向了榻上的初阳,摇着头说道。
最先一直没动的老大夫开口问道:“方将军在受伤之后,是不是还有过大动作?或者说还有没有调动过体内的元气?”
亲眼目睹全程的周备点了点头说道:“有,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难怪了,重伤之人身虚体弱,本该用元气调息以求康复,而将军却为保众将士周全,不惜性命再将元气出体而战,将军品行着实让老朽敬佩。”三名老大夫齐齐退后了三步,对着榻上的初阳深深施了一礼。
“气为万物之精微,完全连续而无处不在,气聚而成形,变为有形有色实物,气散则复归于太虚,表现为实物之消亡。”过后中间的老大夫又说道。
“老先生的意思是......”赵番颤抖着手对老大夫抱拳,他在所有人中,虽然是最没有心智的,但这不代表他傻,老大夫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而赵番明知故问,只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罢了,他跟众人一样,都想从老大夫的口中听到另一个答案。(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七章 确认初阳命不久 最多能活五时辰
老大夫行医几十年了,很清楚赵番再问的意思,也理解他的心情,这种场面也早就见惯不怪。
可不管怎么样,不想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想面对的现实也必须去面对才行。
“气聚则生,气散则亡。”老大夫叹了口气,说出了众人最不想听,却又不得不认的事实。
还想从老大夫口中听到意外喜讯的赵番,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的念叨:“怎么会这样呢?他才二十岁啊!”
过后他像疯了一样冲出了房子,手指着天上骂道:“老天爷!你是瞎了眼了吗!怎么忍心夺去这条命啊!那些作恶多端的怎么不见你去收啊!你要是真有眼,你倒是把马忠老贼的命收去啊!”
一众人任凭赵番指天喊骂,在这一刻他也吐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有初阳在,能保乔州万无一失,他要是真的死了,到时候马忠攻破了城池,肯定免不了给丁山、李贵、周庭等亡将屠城泄恨!
所以这没得根本不单单是初阳一条人命,而是郎元内整城百姓的性命!
最先从悲哀中恢复过来的高存,上前对老大夫施了一礼问道:“请问老先生......以您来预计,方将军还有多少时间。”
这话题是行医者最不想说的,可既然问了也不得不提,再怎么说即将西去的这人也是个将军,最起码也得让军营中将士早做准备。
“子时之后,卯时之前。”三个老大夫相互对视了一眼,大致交换了一下意见后对高存说道。
高存听后心中一凉,现在酉时将过即将进戌时,往最长的时间打算,也只有五个时辰了!
程原在听到老大夫表明仅剩的时间后,也压下了内心的悲伤,对三个老先生感谢了一番之后,让侍卫从他们到驿馆歇息去了。
“就当卯时来算了,这期间咱......需要准备些什么吗?”周备上前问着不想问,又不得不问的问题。
高存看了看榻上昏迷不醒的初阳,摇了摇头说道:“先别了,等观泰接来了初阳的妻子之后再看吧。”
按理说丧事的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提前准备的,尤其是寿衣,虽然他年龄不到,但他身份到了!在这有条件的情况下,总不能等人走了之后再给他穿吧?
可现在观泰已经去接文颜诺跟萧云来了,心上人去世已经够难受的了,到时候人来了再一看初阳的穿着,这不在给两女的心插刀子一样吗?简直就是想让她们跟着一起走的意思了!
程原看向外面已经逐渐昏暗的天色说道:“希望观泰能在子时前尽快赶回吧。”
能在子时前回来,是在场所有人的希望,只是他们不知道的事,酉时的观泰都还没有回到青云。
已经等到深更半夜的众人在屋中坐立不安,尤其脾气火爆的赵番,更是急的在屋中来回乱转,不时的走出刺史府外,向城门处的方向观望,就期盼观泰的身影能快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赵番看着外面的天色,着急的说道:“已经亥时过半了!”
郎元跟青云虽然都属于乔州地界,可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两地路程将近六百里,而在场都是行军打仗多年的人,都很清楚观泰很难能赶回来,尤其是大雨过后的地面。
先前说的希望子时前能回来,也只是一种希望而已。
而亥时的观泰才刚接上人从青云出发而已。
程原不想再看赵番这么着急,而且他在这闹腾,肯定对初阳不好,就想转移他的注意力道:“要不你先去城门那看着吧,省的观泰回来的时候被挡在外面而耽误时间。”
想转移一个人的注意力,肯定要把事放在那人关心、想做的事上,赵番果然中招了,他急忙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
话刚说完就冲了出去,一路赶到了城门下,赵番火速冲到了城楼上,提过了一个小校问道:“有没有人想进城被挡下?”
“什......什么人?”战时出入城的人本来就少,尤其之前还发生了一次澹台谷遣人招妓的事,城门的防备肯定更严了,小校被赵番这么一问,心中当即一慌,就害怕放错了什么人。
这时城门校尉从一旁走了上来,对赵番抱拳问道:“请问将军,是要截住什么人,不让他入城吗?”
“哪里是截住,来人千万不能截,要第一时间放他进城!”赵番一听差点没气炸,这校尉理解的跟自己要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
这赵番的脾气他可是见识过的,前几天杜修元拦错了他差点被砍了头,幸亏有方初阳将军求情,非但免去了刑罚还升了官,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跟着升官替代他的职位。
可现在方将军重伤在身,再犯了错可没人给自己说情,校尉心中一阵后怕,赶紧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将军来人是什么名姓?我也好放他进来。”
“郭追,郭观泰。”紧要关头赵番也不想跟他置气,说道。
“是,小的记下了。”为了自己项上人头,校尉在第一时间就把观泰的名字刻在了心里。
观泰是随初阳出征的,根本不是在职将领,来到城门下由校尉问话后再放入城是在情理之中,可这一停一问肯定要耽误不少时间,而现在的时间简直别金银还要贵重!
理清思路的赵番急忙喊话道:“等等!”
“将......将军还有何差遣?”也怪赵番情急之下喊的这一嗓子,声音确实有点大了,当场把校尉吓得一抖,校尉生怕一个不好惹怒了赵番,当场战战兢兢的问道。
观泰走的时候就穿着青色山文甲,而且来去时间紧迫,肯定不可能去换着装,而且他又是去接初阳妻子的,肯定得赶马车,赵番点了点头说道:“你只要看到一个头戴青盔身穿青甲,赶马车的年少将领来到,就只管开城门放行就中。”
“青盔青甲?是跟方将军一样的那种山文甲吗?”校尉仰头回忆了一下问道。
“对,就是青色的山文甲,只是比方将军多了一顶头盔。”本来不想再耽误时间的,可为了能让观泰尽快见到初阳,赵番就耐心的解释了起来。(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八章 呈现出回光返照 黑雾影带走初阳
“青山文......那我知道是谁了,是不是跟在方将军旁边,那个长相清秀儒雅的年少将领?”校尉一拍巴掌,青色山文甲平生只见两人穿过,面对这种罕见的东西,校尉当然记忆犹新。
“对!就是他!你只要见他赶马车来到,一定要提早开城门放他进来,万万不能阻拦耽搁他的步伐!”自己认识跟别人介绍认识,肯定先者更省事,起码能忽略掉确认是不是他而等待的时间。
赵番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要子时了,往远方看了看,依旧没见到有人回来的样子,随即叹了口气又交代了两句就回了县令府。
腿刚跨进门的赵番接着就被人撞倒了,他揉着带伤的胳膊抬头一看是周备,刚想生气就见周备激动的说道:“你回来的正好!刚想去找你!将军他......”
看到周备焦急的样子,赵番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将军他已经......
他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抓着周备的手腕激动的问道:“将军怎么了?!”
“将军心率减弱,恐怕......观泰回来了没有?”这时的周备已经急的一脑门的汗。
赵番也顾不上回答他,直接往屋里冲了进去,进去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高存等人围着床榻站了一圈,连同刚刚提升为忠义将军的杜真也到了现场。
周备往赵番回来的方向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有人的踪迹,不用问肯定是没回来了。
高存蹲在榻旁手捏着初阳的脉搏,脸上充满了担忧与惶恐,感受到初阳越来越弱的脉搏,高存忍不住冲初阳喊道:“初阳!我的命是你给的!我的职位也是你求的!现在换我求你,在观泰领你妻子回来前,你别走!”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是人能控制的,你想走我们也拦不住!但你能不能再等一会儿!就当我们全体兄弟求你了!”站在一旁的程原也跟着喊道。
身侧的昌荷与刚刚赶回的赵番、周备也跟着一起呼喊初阳。
躺在榻上的初阳虽然处在昏迷状态,但在这一刻他竟然听到了众人对他的呼唤,他想睁开眼看一下在场的兄弟们,可眼皮就像坠着千斤石一样,任凭他如何使劲就是纹丝不动。
也就一瞬间,刚刚恢复了一丝的意识又不见了,他再度陷入了沉睡当中。
这一刻一直把着他脉象的高存脸上突然展露了一丝笑容,他回过头来冲程原说道:“初阳的脉搏又能感觉到了!”
程原一听急忙上前蹲了下去,手按上了初阳的手腕,细细探摸了一会儿,程原高兴的点着头道:“对!很明显能感觉出来了!”
身后的众人长舒了一口气,有希望能等到观泰了!
刚刚差人去请的老大夫在这时也赶到了现场,他刚刚到场就见到众人脸上挂着笑,他疑惑的时候昌荷见到了他,请好之后昌荷解释道:“刚才将军脉象微弱不可查,现在好了,又能感觉出来了!”
这对众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老大夫听后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的上前撤开了众人,重新给初阳把脉试探,先前气若游丝的脉象现在竟有种朝气勃勃的感觉,再看他的脸色,原先的青白现在也红润了起来,确实像是无病无灾的样子。
一会儿后老大夫站了起来,程原上前问道:“是吧?初阳现在脉象好很多了吧,是不是说明他正在恢.....”
不等程原说完,老大夫就摆手打断了他说道:“早做准备吧。”
刚刚有一丝喜悦的高存听后心中顿时一凉,他急忙问道:“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将军的脉象明明比先前强劲了不少,怎的又让我们早做准备呢?”
“哎......如果脉象没变,将军还有可能多挺一时,可现在脉象......说白了,这就是人常说的‘回光返照’。”老大夫回头看着榻上的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回光返照的意思大家都懂,说难听点的,就是灯灭前最后跳动的光亮!
到这时所有人的心态都几乎崩溃了,还以为初阳能挺到观泰领文颜诺、萧云两女来到,不说她们来了能救回初阳,最起码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再走也好,可谁能想到死亡的通知会突然来到!
在场众人全都不说话了,他们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能陪着初阳。
昏迷的初阳在这一刻脑中又有了一丝意识,他听到有人呼喊他的名字“方捷。”“方捷。”
呼唤声连续不停又空灵无比,就像从耳边发出的一样听的真切,却又像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根本找不到声音的出处。
初阳浑浑噩噩的睁开了双眼,毫无自主意识的从榻上站了起来,这时他面前出现了一团黑雾构成的粗壮人形,貌似它就是这声音的主人。
这时黑雾形状的人抬起了一只胳膊,那黑雾像是黑色的衣衫一样,从类似袖口的黑雾中伸出了一只黑青又毫无血色的手,那手冲初阳勾了勾,然后黑雾中的人继续用那空灵的腔调开口说道:“方捷,时辰到了。”
这时的初阳就像根木头一样,对黑影中人没有丝毫的不满与抗拒,只是傻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哦”了一声就跨步下了床榻。
这时黑影手中突然窜出了一道黑烟,黑烟径直向初阳飞去,而初阳对此不闪不躲,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黑烟到达初阳跟前两尺时突然分成了两段,一段飞向了初阳左颈下,一段飞向了右颈下。
两道黑烟到达两边颈下时,又从上面分成了两道更细更小的,小头上的黑烟毫无声息的穿过了初阳的琵琶骨后,变成了两个黑雾的圆圈固定不动。
那黑影在前拽着黑烟,黑烟上分出两道拴着初阳的琵琶骨,两人就在这黑烟的牵绊中,一前一后的向厅堂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初阳回头看了看厅内,在场的有镇北将军程公绩,军师高子徽,屯骑校尉赵番,步兵校尉昌荷、周备,忠义将军杜修元,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胡须花白的花甲老者。
他们都围绕在一个床榻前,榻上躺着一个人,那人正是他自己,方初阳!(未完待续)
二百六十九章 黑雾存于传说中 无常二爷范无救
厅中的人中,最接近初阳的高存突然觉得有些凉意,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自言自语的疑惑道:“怎么突然有点凉呢?”
侍从见了急忙取来长衫给高存披上,并说道:“深秋夜凉,军师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
随着高存自后,其余人也逐渐感到一丝凉意,都吩咐侍从去取了衣服来穿。
厅内人都在忙活着加衣服,初阳看着自己正安详的躺在榻上,内省竟毫无波澜,就任凭前面的黑影拖拽着走出了县令府。
一个人形的黑影跟初阳步行在街上,路过的兵丁士卒没一人正眼看这怪异的组合。
他们看似走的缓慢,其实速度极快,不多时就出了郎元城。
出了城之后,初阳脑中才恢复了自己的思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琵琶骨上的两道黑烟,然后回想着刚才见过的“自己”,心中突然一惊道:“我这是?!”
前面的黑影微微转头,看了初阳一眼道:“你已经死了。”
黑影表达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却听得初阳一阵恐慌,他激动的问道:“我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我现在是鬼了?你到底是谁?”
“你已经死了,死在十月初九子时三刻,你现在还不是鬼,只是魂,我叫范无救。”黑影牵着黑烟脚下不停,一边往前走一边逐一回答着初阳的提问道。
“范无救?”初阳看着自称范无救的背影,有点耳熟,貌似在哪里听过,但就是记不起来。
“你可以叫我黑无常。”直听名讳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当他说出自己名号的时候,初阳忍不住脊背一凉,原来他就是世人皆知的黑白无常!
“无常大哥,我......”初阳咽了口唾沫,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大家都叫我八爷。”黑无常范无救语调生冷无情的打断了初阳道。
“是是,八爷,请问小人是怎么死的?”这时的初阳虽然恢复了自己的思维,但脑中只有常识,却没有什么事迹记忆,脑袋还是浑浑噩噩的。
范无救停下了脚步,将锁着初阳琵琶骨的黑烟绕到了手腕上,手便伸进了类似长袖的黑雾中,随后从中取出了一卷竹简。
展开了竹简,范无救微微低头照上读道:“方捷,字初阳,年二十,因保乔州而战致重伤垂体,于初九日子时三刻因元气耗尽而重伤不治,死于汉国乔州郎元。”
简单的一段话读完,范无救重新将竹简收起并放回到了黒袖中,初阳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经过了自称范无救的黑影一通解释后,初阳竟然不自觉的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甚至内心中没有一丝的抗拒!
过了一会儿,初阳也慢慢回忆起了种种,所有的事迹都如走马灯一样闪过了脑海,最后画面停留在澹台谷一招“麒麟血手印”之后,自己就没有之后的记忆了。
“八爷。”初阳紧撵了两步跟范无救持平。
范无救微微转头看向了他,初阳急忙说道:“都说人死后变鬼,为什么我没有变?”
“现在的‘你’是三魂凝聚而成,等过后由城隍爷审讯生平罪孽后于阴司停七日,阳间过头七之后,七魄回归天地才能成鬼。”范无救毫无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
初阳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还有一件事,希望八爷能成全。”又往前走了一段,初阳一直扭头看着黑雾中的范无救,过后请示道。
范无救对他连续的发问有些不耐烦,可再烦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初阳只是提问题而已,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反抗无礼的行为。
“说。”对此范无救也很无奈,只能先听听看,要是初阳说的过分再治他不迟。
“八爷一直在黑雾当中,小人实在难以看清,早听闻黑白无常,今日有幸相会,小人斗胆请八爷撤去黑雾,供小人一睹上仙真容。”初阳听后停下脚步,对范无救弯腰作揖请示道。
鬼司神明一直存在于传说中,虽然他是阴司,但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今天终于见到了,虽然见面的方式并不光彩,但活着的时候想见不敢见的,死了要是还见不到就有点接受不了了。
越是看不到就越想看,人之常情。
何况初阳的身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自己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当真要看?”范无救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身看向了正冲自己作揖的初阳,声音虽然依旧空灵,但语调中竟然也透露出了一声不可思议。
活人不可能见过无常,但传说中的形象也能知晓一些,相传黑无常面相恐怖如斯,一般心态差的,即便鬼怪见了都会心生恐惧!
范无救虽然是鬼差,做的也是勾魂索命的差事,但他内里却有着一颗善心。
即便索取的是已经死去人的魂魄,他身为鬼差极清楚人死心中之痛,更不想人死后还要被自己的模样吓到,所以出现时都是黑雾笼罩全身,极少以真身示人。
“请上仙成全。”初阳作揖后又抱拳继续请求道。
“你从传说当中,应该听过我的相貌吧?”范无救短暂的愣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好奇心过剩往往会带来无边的后悔。
“正因为听过,却又见不着,今日有幸得见,当然要一度真容!”初阳点了点头,想都没想就直接肯定的答道。
这时的范无救虽然笼罩在黑雾中,但他从黑雾中透出的眼神却流露出一丝欣赏,当即也不再耽搁,拿手在身上虚空一抹,黑雾渐渐散去。
随着黑雾的消失,那两道穿过初阳琵琶骨的黑烟也现出了真样,原来是一条锁住初阳琵琶骨的勾魂索!
黑雾消散,黑无常的身影慢慢展现在了初阳的眼中,长相果然恐怖!
肤色黑青,瞪大着双眼,表情狰狞凶恶,真是青面獠牙!身着一袭黑衣,头顶戴黑色长帽,上写“天下太平”,果然像传说中一般无二!
看过一阵后,初阳对此没有丝毫的恐惧,他笑着对范无救说道:“能见上仙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范无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敬佩,拉着初阳继续往前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