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深夜灯明
这个大叔还真是天真啊,若是生病,怎么会拖了三天才找来自己这么个半吊子、假医生,不过也亏得他天真,不然自己早就被看穿了。
“大叔,”她欲言又止,“我要说的,是女孩子方面的事了。”慕容这是委婉劝他走了。
大叔一拍脑门,“瞧我,还得去门口看着呢,你们聊。”
大叔离开前带上了门,临了还伸头叮嘱一声,“有事帮忙,随时叫我。”
“我刚刚骗了你们,我没有在照顾她,也没有人可以照顾她。”
她的坦白倒是让林措很意外。
慕容自述。
那天傍晚,她去后院的库房取东西,我们这里工作清闲,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那天不知为什么老旧的打印机坏掉了,材料没法打印,这里又荒僻,于是老刘就说了一嘴,他记得后院的7号楼原先是作为办公场所的,荒废了几年,里面有几台新的打印机,当时因为一些原因没能搬出来,现在想想应该还能凑合用。
春雪听了就要去,我拦住她,“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叫几个人一起去,顺便把能用的打印机都理出来,搬过来备用。”
她一听明天就不行,就要走,我就很好奇地问她,“什么材料需要打印,还那么急?”
她的表情奇怪极了,那是第一次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我,只看了几秒就看得我心下发凉,只得松了口,“那我陪你去吧。”
“不要!”她很急地一口回绝,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就像是打定了主意,非去不可。
只是老刘说了一句可能有,她就那么坚定地要去,还坚持一个人去。
她走得很快,还回头警告了我一眼,再加上阴沉的天色,连跟上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再就是,我很害怕,我从来没想过在殡仪馆工作,是因为这里钱多我才被逼着来赚钱的,在这里的每一个夜晚,我都缩在房间里,不敢出去,这里的黑夜总有让人不得安宁的魔力。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只是铺垫了这么多,还是没进入正题。
她只是顿了顿,便继续说下去。
她去的时候是下午的5点,现在这个季节,天暗得不算太快,尤其是山上,我做饭加洗漱都做完了,差不多七点,她还没回来,我打了电话,没有人接,打了3次,终于接了,她对着我就是一顿大吼,“烦不烦啊,一直打打打,我是你的狗吗?”
“我,我只是担心你。”
“我不用你操心!”那边传来锤墙的闷声,然后就被挂断了。
我有些委屈,只得自己回房间准备玩会手机睡了。
大概是晚上十点的时候,春雪才回来,她关门的声响很大,又在小客厅一顿吵嚷,引得隔壁都来提意见,她好像很不愿见人,听到有人敲门就回了房间,摔上了门。
我道歉把隔壁的同事给劝走,正准备回房间,发现她就在我身后不远处,看着我,眼神好像正常了一些,整个人面色潮红。
“你怎么了?”虽然很委屈,但是见她今天状态不对,还是担心更多一些。
“我跟你说,我见到我们的投资人了。”她超小声地在我耳边说着这句话,我的脑中惊雷一样,这是我最害怕的一类言论,轻描淡写地说着早已不在人世的人。
“你看错了。”我不想再听,从她侧面过去就要回房间。
一直以来,我都是凭着不信就不存在的方法来支撑自己在这里呆下去,她说的话无疑是给胆小的我看一出真实的恐怖片,这太过分了。
她拉着我,还要再说什么。
“我说你看错了!知道吗!”那天不知道我们俩是怎么了,明明关系一直很好,却都暴躁了起来,互相吼了对方。
她口中喃喃地说,“是真的,我看见那灯亮了。”
我躺下,彻夜开着灯,脑海里为她说的事,想一万种解释方式,只要能用科学解释,就不是怪事,这世上就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存在。
第二天,我叫她起床,她就和衣而卧在床上躺着,
慕容说着,突然停了,呆呆地看着林措后方。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林措身体向前一倾,滚下了沙发,然后在旁边的地板上起身,看到了站在刚刚自己所在位置身后的春雪。
“春雪,你醒了?!”震惊中毫无喜悦,因为她现在的状态太差了,手臂瘦得皮包骨,衣袖也空荡了许多,简直像是一根行走的竹竿。
她指节分明的手,不,几乎可以称之为爪子,就停在沙发靠背上,如果林措没有动,那只手只怕此刻就搭在自己的肩上!春雪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是虚无,是空洞。
林措暗道不好,扬手露出漆星琉璃镯,默念,“玲珑,安心,出来吧。”
话语刚落,玲珑就出现在面前,还是半透明状,刚好不用让慕容看到,免得麻烦,而安心则在自己的小背包里,她手臂一捞把它拎出来抱在怀里。
“她这是,怎么像个尸体?”玲珑冒出这么一句话。
“尸体?”林措疑问出声。
慕容听到这话,更加害怕,瑟瑟发抖地躲到了林措身后。
“春雪,你有什么目的?”
她僵硬地在那里不动,头都没抬。
“春雪,那晚你看到了什么?”
她像个僵硬的雕塑,又柴又干瘪。
看来从她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林措看看身侧的玲珑和怀里的安心,悄声叮嘱,“先把她锁在房间里,我们撤。”
左手端着花,右手揣着兔子,腾不出手,只能把它又揣回小包包里挤挤,拉着慕容便出了公寓门,将门带上,反锁好。
“再加一道保障吧,玲珑,一个幻境,足以困住她。”
玲珑点头,上前右手贴门,双目紧闭,感受着房间里的气息,然后模拟它的摆设,将方位做了简单的调换,门的所在正是幻境中的房顶,任她也走不出来。
“你在跟谁说话?”
“跟我的兔子。”林措温柔地摸了摸安心,毛光水滑地,都不用自己来给它清洗,自己就把自己给料理了,这种白蹭的撸兔活动天天都可以有。
“跟兔子?”
看她实在吓得不轻,林措倒也想哄哄她,“若是害怕,就养个小动物,有伴儿就不怕了,没事跟它说说话,心里会好很多。”
慕容看着安心,将信将疑地点头。
“而且世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不做坏事,怕什么呢。”
“嗯!”慕容这时看林措的眼神已经信服了几分。(未完待续)
102.慕容-春雪
她倒是也没什么反应,微笑着说,“你好,我就是联系好的帮你们解决这事的人,我的同伴他们有事耽搁了,随后就来。”
林措没想到自己随口扯的一个谎,后来成为救命的稻草。
门卫大叔点点头,做了个登记,领着她进去了,这里的建筑结构还算简单,占地面积极大,工作人员却极少。
林措先是跟着他到了员工宿舍。
一般来说,殡仪馆的员工宿舍住的人不多,他带到了5楼的501房间,其间倒是看到了很多工作人员,神情冷漠,眼睛盯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门卫大叔,这个员工宿舍住了不少人吗?”
“是啊,这里山路不好走,谁能天天折腾着上山下山呐,住宿条件又不差,工资待遇也比一般的地方高,活儿也轻松,员工们住这里,就很正常啦。”
“可是,你们不害怕吗?”不太了解这个行业,但是世俗的印象里,总觉得殡仪馆是恐怖的,代表着死亡,诡异,以及灰暗。
“你这姑娘,说什么,别多想就是了,哎,你的药箱呢?”大叔好像很不爱听这个问题,语气有些僵硬,不过倒是注意到林措手里只拿着一盆花再没东西。
......林措听了这句话有点懵,什么药箱,难道他以为我是来看病的?
“咳咳,落我同事车上了,我这不是听说情况紧急,连这都给忘了,真是对不起。”倒也没有否认,就坡下驴继续编个谎。
“嗯,那我们先去看看她吧。”
说话间,就到了501的门口,门卫大叔上前敲了敲门,脚步声渐渐近了,门从里侧拉开,一个面色红润的标致女孩出现在眼前。
“慕容啊,春雪她怎么样了?”
“她啊,不太好,还是老样子,”这个慕容好像跟那个春雪关系很好的样子,面上满是担忧。
看了看门卫大叔身后的林措,只看了1秒表示好奇就礼貌地移开眼。
门卫大叔这才介绍,这就是院长请来的,帮春雪治疗的人,叫,”大叔这才想起忘了问名字,林措赶忙自己补上,“林措,林清玄手足无措的林措。”
“这样啊,那就进来看看春雪吧。”慕容看着林措的眼神有些浅淡,她虽只浅浅地看了一眼,但是鼻子一向很灵,这个女孩说是来看病,身上一点药香味都没有,如果是中医,背个药箱是必备吧,身上的草药香起码也是不喷香水盖不住的,如果是西医,消毒水的味道也是不好处理的,而面前这个自称来治疗春雪的人,没有喷任何的香水,没有带任何医疗器具,身上也没有任何味道,干净得像个白纸。
说罢倒是让开了位置 ,请他们进了门。
这个宿舍是典型的两居室,进去是小小的客厅,连着整洁的开放式厨房,再侧面则是两个房间和卫生间,门都紧闭着,慕容在前面带路,推开了那扇靠近厨房的房门,香水味很重,几乎要把人熏晕过去,里面躺着脸色苍白的女孩,年龄跟慕容差不多,应该就是春雪了。
“这就是春雪了,她自从那天晚上回来之后,跟我说了几句话,第二天就没再醒过来。”
林措看了看她的状态,面色苍白,嘴唇紧闭,眼周乌青地黑。
“她的黑眼圈是一直都这么重吗?”
虽然并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人的健康状况是一眼可辨的,嘴唇干得都有些起皮,黑眼圈过重,应当是长时间睡眠不足,其他部位则被被子遮盖,只看得出大概轮廓,感觉是很瘦的女孩。
“黑眼圈啊,她喜欢通宵追剧,熬夜是常常有的,黑眼圈一直都比较重的。”
“那她昏迷几天了啊,”期间是谁在照顾,怎么照顾的?林措想了想,这样问会把人气死吧,“她的状态还不错嗯,是请了护工照顾吗?照顾得真好,一定是时刻不离地守着吧。”
慕容的神色平静而暗含忧郁,“三天,我在照顾,就每天喂她一些流食,帮她擦擦身体什么的,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那在我们来之前,你是在陪着她吗?”
“对。”
林措心里大概有了点数,开公寓门的时候,女孩子穿着薄绒的睡衣,那种材质最是吸味,她一直陪着春雪身上却丝毫没有沾染香气。
按说,又不是什么责任和义务,陪不陪的,定点照顾就成,为什么要在这个事情上撒谎呢,是为了显示感情好?
“你们感情真好。”
“倒也是,毕竟相处这么久了,总归有些感情,看着她这样,我也有些难过。”
林措好像眼花了一样,她觉得春雪的眼皮跳了跳。
“那你作为她的好朋友,可以详细跟我说说那天的事吗?”
“好。那我们出去说吧,不要吵到她。”
门卫大叔刚刚就没跟进房间,一直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坐着,林措跟慕容也退出了房间,把门带上。
三人在三面单人沙发上坐下。
慕容有些局促不安,看看门卫大叔又看看林措,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些事我不能说,我害怕。”
“怎么了?”
门卫大叔吃惊地看着她,满脸疑惑。
“春雪那天晚上是告诉我一些事,可是之后她就变成了那个样子,我怕我说了,就会跟她一样醒不过来。”
“那你前两天,告诉我们的,春雪傍晚看到后院那个小屋子亮了灯,是假的?”
“那个是真的,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还隐瞒了一部分。”慕容紧张地搓着手指,显得害怕极了。
林措更加不解,这里的人都把自己当成一个看病的,怎么现在突然又讲起了故事?
“既然害怕,还是别讲了,我们虽是无神论者,也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不过,小姑娘害怕,小心些总是没错。”林措装作认真地开解她。
不管她有什么秘密,既然自己先提了出来,就是准备公开了,这种特意的巧合,80%的概率是误导信息,林措对这个不大感兴趣,也不想听。
“可是,我怕不说,会影响这件事情的后续。”
门卫大叔更加疑惑。“春雪这个不是就生个病吗?”
......(未完待续)
104.林措被俘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慕容好像很愿意参与林措的行动。
“你就在这里待着,她一旦有异动就打电话给我。”出于保密,不能让她跟在身边,出于安全,自己这个水平,能不能保护好自己都难说,更不用说多个人了。
“那你要去做什么?”
“联系我的同事。”林措扬扬手机,心里实际想的是去探寻【深夜灯明】的真相。
现在是中午刚过,林措胡乱在食堂小卖部买了块饼干充饥,便带着三人去了小阁楼,实在是很好找,极明显地,那是同两侧中规中矩的半高楼建筑大相径庭的三层小楼,被高楼遮蔽了,整个小屋都笼在阴影之下,只有屋后的窗户可以接收到西斜的昏黄日光。
7号楼就在小阁楼的右手边,沿着一楼正中的入口进入,这里许久没人来过,一排崭新的脚印通向右侧,左侧是由远及近离开的脚印,这样的走法倒像是将7号楼圆满地绕上一圈。
玲珑、安心还有安昙不知道怎么了,两个回了镯子,一个缩在花里毫无反应。
青天白日的,现在只是踩点,晚上才是复现当时的场景,应该没什么大危险吧。
林措绕开她的痕迹,保持着跟她的路径一样,慢慢地走着,时不时地透过窗户看着七号楼各个房间内的陈设还有一直在眼前的小阁楼。
一楼的陈设都很简单,是办公室制式,单调的数张办公桌两两拼凑在一起,每台桌子上都有电脑,是笨重的大块头电脑,积了厚厚的灰尘,白色外壳都灰暗了起来,贴着短墙的是摆得满满当当的大型书柜,单调而整齐。
连着看的两个房间都这样,她慢慢向前踱着小步看向阁楼,像是镜头推近一般,越近越显得精致,像个慵懒的金发美人,纯白色的阳台铁艺架,大大的落地窗,房内的物件一览无余,是典型的欧式风格。
宽大精美的家具,配以精致的雕刻,在配饰上,金黄色花边桌布和棕色的桌垫衬托出古典家具的高贵与优雅,富有古典美感的蕾丝和丝绸双层镂星窗帘、花纹繁复的柔软羊毛地毯和造型古朴的吊灯使整个空间看起来极具韵律感且大方典雅,柔和的浅色干花在桌上落了许多细碎花末,为整个空间带来了柔美的气质,给人以开放、宽容的非凡气度,让人丝毫不显局促。壁炉作为居室中心,即便不用生火,看着它心里就暖融融的。
再往里看,应该是靠近后山的后窗了,林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看不清了,目光转回来看向七号楼的一楼房间,大概是104房间吧,两只黄澄澄的大眼睛就隔着窗户跟她对视了!
“凸(艹皿艹 )!”林措向后退了几步,吓得心脏怦怦跳。“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镇定下来才发现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头鹰,刚刚还乖乖地立在窗前,大概是惊动了它,它也飞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往透明玻璃窗上撞,弹了下去直直地摔在地上。
“想出去吗?”她自语。
窗户没有上锁,林措将整扇窗户都推开,看了看它,在地上挣扎了两下跳了起来,好像没什么大问题,等下自己应该可以出去吧。
便继续往前走去,这就到了右侧的楼梯口,可是脚印在两步之遥的104的后门口往里延伸了几步,【她进过104】?
门是虚掩的,把手被人握过,边角上的灰尘还没擦干,猫头鹰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去的吧,她轻轻地推开门,转了180度被门吸固定好,这里不是104的房门,而是一个小隔间,只有一米多宽,深得看不到尽头,她在墙壁上摸索,想找个开关。
倒是找到了开关盒,打开,里面的开关造型是几个弯曲的指骨,pvc材质,她按了下去,清脆的断裂声,
......pvc没这么脆的啊。
长灯应声而亮,这是一条足足有十几米长的室内走廊,尽头是一个房间,门微微开着,里面光明无比,她沿着脚印再次向前,身后的门咔嗒关上了。
紧接着,亮起的灯也忽闪了几下,灭了。
林措察觉不妙,赶紧退回去开门,却像是锁死了一样,打不开,又去开灯,把所有的骨节都按了一遍,毫无反应,莫名地,在漆黑中感到了阵阵冷意,兜里的手机被身后的人抽了出来,她一把夺回,快捷键开了手机自带手电筒,后背贴门,照着面前的空间,又慌又怂地左右张望,然后是上下......
屋顶上挂着一个风干的人,它的五官干瘪得像陈年的老腊肉,四肢也瘦削,倒是眼睛浑黄,四肢反折着扒着屋顶,呈一个诡异的姿态,
“啊--------”她尖叫出声,刚刚居然从干尸手中抢手机!是真的虎!
傍晚,门卫大叔见还没有人来,有些奇怪,这里的路蜿蜒难走,林措的同事还是没来,晚上不好开车啊,那岂不是要拖到明天,没有药箱的话,春雪的病可怎么治啊,这帮人,太不靠谱了。
幸好在门房登记过,门卫就给林措打了电话,悠扬的铃声在一个干瘪的手掌中震动而响,它似是未闻,拎着一个女孩继续往房间去了。
“这姑娘,唯一靠点谱的,怎么都联系不上了呢。”
打她电话打不通,打慕容的吧,她说去联系同事了,门卫大叔左想右想不对劲,这不会是在馆里迷路了吧。
正想着,慕容就匆匆地打过电话来,“大叔,她好像,去后院了。”
门卫心里一个咯噔,她不会是跟春雪一样,要出事吧。
这边挂了电话,就决定去后院找。
不过她同事也太不靠谱了,让一小姑娘来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独自办事儿。
瞥见她登记表上的求助人一栏,心里不爽,打了过去,准备兴师问罪一番,“你是林措同事吗?”
“嗯。”那头的男声清冷相应。
“你们说的随后就到,一天都过去了还没到,就让一什么都没有的小姑娘在这办事儿啊,她都不见了你知道吗?”
那头传来猛然起身时椅子划开的声响,“我马上过去。”语气还是平淡的。
“别了,明儿赶早吧,大晚上的,开车危险。”很意外的,她写的求助人没有多余的话,一口就答应要来。
“好。”悬星只是嘴上答应。
是的,林措写的紧急联系人就是悬星,没别的原因,这是在灵异社之外接的活,不经过灵异社app接的一律称为私活,无法动用灵异社的人力,而且,这是跟悬星两个人之间的交易。
基本上只花了几分钟,悬星就出现在殡仪馆,在小阁楼的阳台上临风而立。
大晚上的大张旗鼓反而不好收场,所以他联系了院长,让殡仪馆放假两天,即刻清场。
大家都忙不迭地回了家,门卫大叔还想去找林措,被院长一句,“我说放假,所有人都回家,马上。”给怼了回去。
悬星开始找林措的下落。
话说林措那边,已经被吓着了,出又出不去,只能甩甩镯子,想叫安心出来,带自己先逃,可是镯子毫无反应。
眼见着那干尸跳了下来,慢慢走近,
“你,你,你别过来,我很厉害的,我是灵异社的,我有老板的,她会收拾你的。”
那干尸根本不听,直接挥拳往脸上砸,林措一个下蹲将将躲过,还是被这股凌厉的拳风给扫得心头一凉,“艹,一言不合就开打。”
拿起手机冲他肚子就是一拍,“不是要手机吗?给你尝尝手机的滋味。”
拍完也不管手机,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深处半掩的房门冲去。
身后传来手机被砸烂的声响,林措只肉疼了一秒,继续往前冲,劲风袭来,她被巨力生生撞到墙上再摔下来,就像是104房间那只被困的猫头鹰,那人仿佛是从门口之间弹过来一样,速度奇快,根本来不及反应,林措摊在墙边,头痛欲裂,心想,【完了,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根本动不了,想说什么,头昏脑胀地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干尸走近自己,狰狞地笑着,然后一拳重重地砸下来,嘴角出了血,然后又是反向的一拳,她终于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天色昏暗,悬星也顾不得许多,院子里凭空炸开一朵朵烂漫烟花,借着这光他飞速移动着,找到了林措的脚印,还有脚印通向的那面光洁墙壁。
【门】不见了。
或者说,那根本不是一道门,而是一个圈套。
他单手托墙,向里一推,生生凿出一个洞来,里面是她随身带着的那个夜灵所在的花盆,不远处是殷红的几滴血,他紧握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手指被挤压得通红,像熟透的虾子。
他随手把沉睡的安昙拎出来,迷迷糊糊的夜灵站都站不直,能在无形中让高级夜灵都陷入沉睡,水镜越,你很有种嘛。
“敢动我的人,你完了。”(未完待续)
105.老板你好
是在颠簸中醒来的,她正躺在一条小船上,身上还是酸痛,挣扎着爬起来,举目四望,空无一人。
安心倒是出来了,玲珑也在身侧,“咳咳,”喉咙里痒痒地,林措抑制不住地咳了一阵,才好受了一点,“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在去魅洞的路上。”玲珑看着远方,眉头紧锁,明明是缥缈无边的,不知她是怎么判断出的。
“去魅洞?魅洞这么好去的吗?”之前听云泊说,魅洞很难闯的样子,甚至还专门开办了一所学院教授魅洞相关的知识。
“好去自然是好去的,活着却是极难的。”
魅洞是这个世界里最恐怖的存在,它孕育了稀世珍宝,也滋生了**与贪婪,那么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严厉条款也就成为大家默认的规矩,只要踏上了这条路,等到了魅洞跟前,就是见阎王的时候。
“那怎么办?”
“除非有大型轮渡追上来把我们带回去,不然没有办法。”
这艘小船上什么都没有,只能听天由命,顺水而流,林措后悔万分自己没藏一些救命的手段,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是糟糕。
“今天午夜,我们就能到魅洞了,那时就是我们的死期。”玲珑呆呆地看着远方,缥缈的雾气铺在平静的水面,那是难得一见的仙境之姿。
那扇半掩的门通向的是后山的悬崖,光秃秃地,根本留不下任何痕迹。
他需要时间,找到水镜越,问出下落。
水镜越,尸派掌权者,常年口罩不离身,以精明的手腕和原则的处事著名。
他不喜操纵尸体,而选择心悦诚服的效忠者,用他的话来说,【能偷懒的地方就尽量偷懒,控制可能脱离,效忠可能翻盘,只有不动如山,才省时省力】。
尸派一直致力于寻找主动自杀的尸体,他们从不做任何引导,只有死亡成既定事实之后才会行动,因此可以安稳地居于都市之中。
找到尸体之后再进行改造,有的改造成干尸,有的改造成美尸,还有的,便是最强的,灵尸,可运用【尸内乾坤】来进行修行,这是水镜越自创的新型培育方式,将灵质和亡人结合,然后以更加完整的形态生存下去。
其实,这种方式令很多灵质心动,可是灵质和尸体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相契合,博这万分之一的少之又少,成功的便更加难找,现如今,水镜越手里到底有几张牌,都是未解之谜。
悬星先电话通知祁霜,“林措失踪,大概率尸派所为,全力寻找下落,要回林措。”
“是。”祁霜淡淡回应。
说白了,灵异社实际的指挥者是悬星,祁霜是出于交易,才做了明面上的掌权者。
灵异社的机房内,三面大屏将水镜越近来出现过的地方都标识了出来,角落的硕大电脑屏幕上滚动着一串串数据,那是尸派活动的数据分析,大概过了十分钟之久,所有的列表全都指向了一串大字,那是行为分析的最终结果,——收集大量生力,全力培养灵尸。
看那生力的需求程度,保守估计,他拥有十具灵尸!
而所有的行为跟林措没有任何交集!
难道,不是水镜越?!
生力则是水镜越造出来的幺蛾子,不得不说,他是这一辈人中的天才,毫无背景的他在十五岁便坐上了掌权人的位置,先是收服人心,再是让指手画脚的长者们闭口不言,随后做的第三件事就是造出灵尸,这对整个灵异界都不是一件好事,随即他便自行约束,不伤活人,只选死人。
唢呐起,灵息震。
生力就是他偷偷造出的第二件发明,灵尸还是太过笨重,总是缺了点什么,生力就是一种快速增长的催化剂,简而言之,是顺风顺水,也是霉运缠身。
生力是某件事源源不断地发生背后的能力,它可能出现在某个运气爆棚的人身上,也可能出现在夏夜疯涨的潮水之中,还有可能出现在潦倒一生的乞丐身上。
如果你倒霉了很久,突然变得普通起来,不要担心,那就是你的生力散去了。
当然,这是秘辛,唯有特殊的情报部门才会知晓。
时间已是傍晚,林措无奈地躺在船上,仰望着天空突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看的一部剧。
【你的有缘人,往上看。】
【往上看,看到的,是云。那就是云霆了吧。】
【其实不是每次都能看到云的。】
【肯定是云啊。】
【那要是万里无云呢?】
【你耍赖。】
【每次都能看到的,是天。】是我。
见天如人,见星如,
林措猛地坐了起来,“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安心在她的旁边蹭啊蹭地睡着,突然被惊醒。
“看天空!”
“天上有什么?”玲珑也抬头望天,疑惑出声。
“有悬星,再过一会,等星星出来,我们就能搬到救兵。”
天色擦黑,海水被映成靛蓝色,星星终于冒出了头,林措双手紧扣,握在胸前,抬头看着星星,今晚的星星格外多,明灭不定。
而此时正在水镜越的几个老巢间奔走的悬星终于注意到,头顶星芒闪烁。
那是星星罩着的人在祈祷。
他测算了一下位置,直接就到了那片海域上空。
“是魅洞。”他的内嘴唇被牙齿咬得出血,这一次针对她的人,竟然要她死!
那颗闪烁的星子缓缓降落,为他指引着,到了那艘小船。
上面的人正在喊着什么,“天哪,陨石降落了吗?这么大一片海,不会这么倒霉,刚好砸我头上吧。”
声音倒是中气十足,看来没什么大事。
他这才落到船头,小破船晃了晃,黑夜下,他的脸庞莹白,像是温润的玉,身上是汗的咸腥气,整个人头发乱糟糟的,像刚刚骑完摩托车的炸毛少年。看着坐在地上的长发女孩纤细的背影,有种一如当年的熟悉感。
安心先激动起来,“啊,有人救我们啦!”很狗腿地蹦跶着就往悬星怀里冲。
林措转头,“嗷,痛。”估计是撞在墙上的后遗症,脖子一扭就疼痛难忍。
看到悬星,倒是露出一个傻呵呵的笑容,“你好呀,老板。”(未完待续)
103.深夜灯明
这个大叔还真是天真啊,若是生病,怎么会拖了三天才找来自己这么个半吊子、假医生,不过也亏得他天真,不然自己早就被看穿了。
“大叔,”她欲言又止,“我要说的,是女孩子方面的事了。”慕容这是委婉劝他走了。
大叔一拍脑门,“瞧我,还得去门口看着呢,你们聊。”
大叔离开前带上了门,临了还伸头叮嘱一声,“有事帮忙,随时叫我。”
“我刚刚骗了你们,我没有在照顾她,也没有人可以照顾她。”
她的坦白倒是让林措很意外。
慕容自述。
那天傍晚,她去后院的库房取东西,我们这里工作清闲,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那天不知为什么老旧的打印机坏掉了,材料没法打印,这里又荒僻,于是老刘就说了一嘴,他记得后院的7号楼原先是作为办公场所的,荒废了几年,里面有几台新的打印机,当时因为一些原因没能搬出来,现在想想应该还能凑合用。
春雪听了就要去,我拦住她,“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叫几个人一起去,顺便把能用的打印机都理出来,搬过来备用。”
她一听明天就不行,就要走,我就很好奇地问她,“什么材料需要打印,还那么急?”
她的表情奇怪极了,那是第一次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我,只看了几秒就看得我心下发凉,只得松了口,“那我陪你去吧。”
“不要!”她很急地一口回绝,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就像是打定了主意,非去不可。
只是老刘说了一句可能有,她就那么坚定地要去,还坚持一个人去。
她走得很快,还回头警告了我一眼,再加上阴沉的天色,连跟上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再就是,我很害怕,我从来没想过在殡仪馆工作,是因为这里钱多我才被逼着来赚钱的,在这里的每一个夜晚,我都缩在房间里,不敢出去,这里的黑夜总有让人不得安宁的魔力。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只是铺垫了这么多,还是没进入正题。
她只是顿了顿,便继续说下去。
她去的时候是下午的5点,现在这个季节,天暗得不算太快,尤其是山上,我做饭加洗漱都做完了,差不多七点,她还没回来,我打了电话,没有人接,打了3次,终于接了,她对着我就是一顿大吼,“烦不烦啊,一直打打打,我是你的狗吗?”
“我,我只是担心你。”
“我不用你操心!”那边传来锤墙的闷声,然后就被挂断了。
我有些委屈,只得自己回房间准备玩会手机睡了。
大概是晚上十点的时候,春雪才回来,她关门的声响很大,又在小客厅一顿吵嚷,引得隔壁都来提意见,她好像很不愿见人,听到有人敲门就回了房间,摔上了门。
我道歉把隔壁的同事给劝走,正准备回房间,发现她就在我身后不远处,看着我,眼神好像正常了一些,整个人面色潮红。
“你怎么了?”虽然很委屈,但是见她今天状态不对,还是担心更多一些。
“我跟你说,我见到我们的投资人了。”她超小声地在我耳边说着这句话,我的脑中惊雷一样,这是我最害怕的一类言论,轻描淡写地说着早已不在人世的人。
“你看错了。”我不想再听,从她侧面过去就要回房间。
一直以来,我都是凭着不信就不存在的方法来支撑自己在这里呆下去,她说的话无疑是给胆小的我看一出真实的恐怖片,这太过分了。
她拉着我,还要再说什么。
“我说你看错了!知道吗!”那天不知道我们俩是怎么了,明明关系一直很好,却都暴躁了起来,互相吼了对方。
她口中喃喃地说,“是真的,我看见那灯亮了。”
我躺下,彻夜开着灯,脑海里为她说的事,想一万种解释方式,只要能用科学解释,就不是怪事,这世上就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存在。
第二天,我叫她起床,她就和衣而卧在床上躺着,
慕容说着,突然停了,呆呆地看着林措后方。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林措身体向前一倾,滚下了沙发,然后在旁边的地板上起身,看到了站在刚刚自己所在位置身后的春雪。
“春雪,你醒了?!”震惊中毫无喜悦,因为她现在的状态太差了,手臂瘦得皮包骨,衣袖也空荡了许多,简直像是一根行走的竹竿。
她指节分明的手,不,几乎可以称之为爪子,就停在沙发靠背上,如果林措没有动,那只手只怕此刻就搭在自己的肩上!春雪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是虚无,是空洞。
林措暗道不好,扬手露出漆星琉璃镯,默念,“玲珑,安心,出来吧。”
话语刚落,玲珑就出现在面前,还是半透明状,刚好不用让慕容看到,免得麻烦,而安心则在自己的小背包里,她手臂一捞把它拎出来抱在怀里。
“她这是,怎么像个尸体?”玲珑冒出这么一句话。
“尸体?”林措疑问出声。
慕容听到这话,更加害怕,瑟瑟发抖地躲到了林措身后。
“春雪,你有什么目的?”
她僵硬地在那里不动,头都没抬。
“春雪,那晚你看到了什么?”
她像个僵硬的雕塑,又柴又干瘪。
看来从她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林措看看身侧的玲珑和怀里的安心,悄声叮嘱,“先把她锁在房间里,我们撤。”
左手端着花,右手揣着兔子,腾不出手,只能把它又揣回小包包里挤挤,拉着慕容便出了公寓门,将门带上,反锁好。
“再加一道保障吧,玲珑,一个幻境,足以困住她。”
玲珑点头,上前右手贴门,双目紧闭,感受着房间里的气息,然后模拟它的摆设,将方位做了简单的调换,门的所在正是幻境中的房顶,任她也走不出来。
“你在跟谁说话?”
“跟我的兔子。”林措温柔地摸了摸安心,毛光水滑地,都不用自己来给它清洗,自己就把自己给料理了,这种白蹭的撸兔活动天天都可以有。
“跟兔子?”
看她实在吓得不轻,林措倒也想哄哄她,“若是害怕,就养个小动物,有伴儿就不怕了,没事跟它说说话,心里会好很多。”
慕容看着安心,将信将疑地点头。
“而且世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不做坏事,怕什么呢。”
“嗯!”慕容这时看林措的眼神已经信服了几分。(未完待续)
106.清冷霜雪
这个时候是晚上8点,距离每天9点跟祁热的见面时间还有一小时,林措摸着自己肿起的脸颊,知道今天是没法见人了。
这么想着,被悬星拎着已经到了殡仪馆后院,他直直地走向小阁楼,推门而入,林措赶紧跟上,二楼的灯亮着,是温馨的暖色灯光,二楼的地板光洁明亮,像是崭新的,身处其中,比白天见到的更为精致华美。
那边,祁热正在灵异社的情报室内,屏幕上的数据闪动着,不知在做第几次分析,祁热盯着阿铃,“她失踪了。”
阿铃走了几步,坐在屏幕前的旋转座椅上,不答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语气严厉了一些,是兄长的威严。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阿铃说着,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什么,屏幕上显示的是密文,只能看到几个*号。
“你是选择帮他吗?”
“没有啊,只是觉得这里还算有趣,小打小闹玩一玩。”
“回祁家吧。”祁热走过来,下意识地想揉揉她的头,僵硬地顿在空中,她不愿意。
“我不是祁家人。更不打算回去。”
“可你,”
“祁热,你是来问她下落的,还是来做无用功劝我的?”屏幕上的程序再次跑了起来,对用户的行为做千百次的数据分析,时长大约十分钟。
“她在哪里?”线索,他是来问线索的。
阿铃有些苦涩地笑了,几十年的兄妹情份,抵不过认识一年的林措。
“推测是水镜越,但是分析结果无法证明跟他有关。”阿铃倒也没有瞒他。
她刚说完,手机嗡鸣,她看了一眼,“找到了,平安无事,现在正在继续执行灵异社的任务。”
“告诉我,她在哪里,灵异社不呆了,你们保护不好她!”
“那你保护好了吗?你是打算让她在你手下,变成温室里的柴火把儿?”
“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她失踪的消息什么时候传到你耳朵里的,消息的确切程度,后续的追踪手段,你的消息有多滞后,你的阻拦有多少重,祁家又做了什么?”
祁热被怼的无法回答,只能无奈地抗议,“可是她,要远离悬星啊。”
“那你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她不自信,或者说,你们的感情太过脆弱,经不起任何波折。”左下角的进度条进行到了一半,还在缓慢地爬行。
“阿铃,你别说。”
“我可以不说,你不能不想,我们坚持到现在,为的是什么,你心知肚明,我不管你的小情小爱,你可以争,可以抢,但不能让她离开灵异社!”
祁热悲伤地看向她,“不管我们这样对她公不公平,是吗?”
“是!”这时的祁霜真的像冰凉的霜雪,似是冬日里穿来的清冷北风,刮得人脸疼,心更疼,更有一股决然的居高临下之感,他很久没有见阿铃了,这样的阿铃让他觉得像一把锋利的刀子,随时准备好插进心脏,悠然溅血。
“阿铃,你,有时候像变了个人。”
“送客。”进度条已到了百分之八十,数据跳动的速度更快,主机上的风扇沙沙作响。
“阿铃,我希望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阿铃没有任何反应,他看着挺立的清秀背影,那是长年练舞才有的优雅弧度,傲然于世,亭亭而绽。
进度条已经到达百分之百,输出内容用密文包裹,一团漆黑,只等着她确认掌纹。
祁热走出了情报室,门在几秒后收缩关闭,静静地房间里,阿铃眼角微微湿润,笑得泪眼模糊,却什么都没有掉落。
她把手掌对准屏幕上的漆黑,那里绽开的只是一个百分比数字,50%,成功率比起十年之前,低了20%。
她一拳锤在金属键盘上,嫩白的手指被弹得青紫,“该死!”
十点,小阁楼。
悬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林措则是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处观察着,阁楼的另一侧就是连绵的山景了,没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恬淡,倒也有几分隐世的惬意,落地窗前的雕花摇椅是房间里的异类,那是很中国风的颜色和款式,红艳灼眼。
“所以,你让我查这里,是为了知道这里有什么秘密,让那个女孩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悬星理都不理,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一会坐下四处张望,一会又站起,数着步子走,行为很是奇怪。
她乖乖地站在那里,等着。
他只字不提自己是被谁掳走的,就两个可能,一他不想知道更不想管,二他已经知道了但是管不了,不论是哪种情况,林措都不应该主动提。
这就像是在一个公司里,受了客户的委屈,只要老板不问,便不能主动说,甚至问了都不能说,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交易关系不同于其他关系,必须清清楚楚,不存在意气出头。
等着等着,她就不由自主地瞌睡起来,站着点头是一个很难的事情,但是身为经过高中千锤百炼睡眠常年不足的人,这点小技能已经完全不在话下,她甚至可以做到站着睡着。
“今天就在这里睡觉吧。”悬星晃了半天这样说。
没有听到回应,这才走过来,看着靠着楼梯扶手快要睡着的人,拍拍她肩膀,“起来。”
“啊?”林措猛地睁开眼,“好啦?那我们回家去吧。”
“今天在这里睡。”
“我一个菜鸟,在这个荒废多年的鬼屋睡觉?”林措指着自己的鼻子,怀疑他脑壳有包。
“我也在这里呆着,我们等。”
“能不能明天早上再来啊,女孩子不能熬夜的,容易皮肤差、掉头发、黑眼圈。”
“不行。”
林措困极了,但是自己没有手机,联系不到别人来接,更没有车和驾照,也不能自己下山,只能妥协,“噢,但是可以给我再加个条件吗?”
“什么?”他迷惑地眨眼。
“帮你办案换异流阁,帮你浪费我的皮肤摧残我的心灵熬夜办案得换异流阁再加一件事。”
“......”
“说定了,那我先睡了。”林措躺在摇椅上,很快入梦。(未完待续)
107.初次亲昵
在海上吹了一下午的海风倒不觉得什么,直到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像火在烧,身子滚烫,梦里的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
悬星则是坐在沙发上,睁着眼看房内的境况。
还没等到此处的人灵出现,倒是先听到林措在低声说着梦话,“热,热。”
在梦里想着祁热吗?他眉头不自主地皱起来,面上不悦,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情复杂,不知是气她想着情敌还是气自己选了这么蠢的办法才跟她有了交集。
入夜渐凉,还是找了薄被给她披上,却马上被挥手掀开,“热,热,好热。”她面色通红,口中呢喃。
他这才发现不对劲,“林措,林措。”一摸额头烫得很。
“啊?”她模模糊糊地睁了睁眼,看了看面前的人,好像是认识的,好像长得还挺好看,嘿嘿地傻笑了一声,开心地摸了一把,又放心地睡过去。
这个丫头,烧昏头了。
悬星直接带着她乘着星光回了自己在h市买的半山别墅,夜色更浓,星子流线型环绕在他身边,那是少见的风华,比流星更让人震撼,他在黑夜里熠熠发光,全世界在他之下都黯然无色。
睡梦里的林措在怀里不安分地乱动。
梦里火焰熊熊,她在焰光里沉入深渊,滚动的岩浆慢慢蚕食着自己的躯体,膝盖以下被岩浆浸没的部分只剩单薄的腿骨瑟瑟发抖,她双手努力挤在龟裂的大地裂缝里,痛入指尖,但是又不敢松,够着裂缝只是一时之痛,入了岩浆便是没了性命,她怎么敢放!
可是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土地松动,那块裂缝被她带裂,扑簌簌地往身下落,她也因为这变故陷得更深,“热,热,救我。”
像是听到了祈求,灼热的天光下起了微微细雨,先是落在唇上,再是细细密密地落在耳朵上,痒痒地,不过终于清凉了一些。
她换了个土地裂缝继续攀着,攀得紧紧,贴在上面,带力将整个身体往上拉,终于,她被岩浆淹没的部分少了一些,雨势大了起来,也更加猛烈,这次像是砸在脸上,畅快无比,她感觉不再那么热了,双手不停地向上爬,岩浆之中突起一条火蛇,将她的腿缠得紧紧,灼热再次袭来,她踹着,她气着,就是挣脱不掉,身下传来肿胀的剧痛,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放开我,放开我。好痛。”
那火蛇倒是势头更烈,一下一下地纠缠着,丝毫不松,是要将她拉入这片火红的焰海。
她手上更用力地攀着缝隙,我可以不要这腿,也不能不要这命,我还有好多没做完的事,还有好多没看够的人。
像是借到了力,她终于成功地坐在了地面上,尽管这地面也是滚烫,再看那火蛇,就像长在她腿上,筋疲力竭地躺在平地,“好累啊。”
她深深地喘息着,小雨还在密密地滴落,这是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吧,她这么想着,才不要让祁热看到这个样子。
耳边是低声的喃喃,“爱你啊,表达不出的爱你。”轻得仿若未闻。
林措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凉凉的,身边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看穿着应该是保姆护工之类吧。
她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摸摸自己的小腿和脚,完好无损,还好是梦,深深地松了口气。
“你醒了,发烧那么厉害,帮你擦了身体,换了衣服,喂了药,不知能不能好一些,本来想着今天再不好的话就要带你去医院呢。”目光里满是慈爱。
“您是?”林措对突然的关心有些不适应。
“我是这里的管家,负责悬星的日常起居。”
“噢,多谢您。”林措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是女式的睡衣,颜色稳重,是四十岁左右的人常穿的款式,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
她摆摆手,“哪有,哪有,他的客人我当然要好好招待的。”
“阿姨,我的衣服呢,我家里还有事,想先回去了。”林措不想在悬星这里待太久,急着想回家。
“你还没好,不能走。”是先看到修长的腿,才看到人的,悬星半倚着门,今天好像心情很好,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笑意。
“我有男朋友,生病了他自然会照顾我。”
“哦?那从你失踪到现在,你可见到他了?”
“他以为我在办案。”
“嗯,是呢,然后一天一夜不闻不问。”
“那就我去找他。”
他脸色突变,愠怒地大步走过来,把她按倒在床上,熟练无比。
她觉得这个人太过善变,喜怒无常,“你干什么!”
“反正我说了不许就是不许!”他说话间瞳仁变得赤红,直直地盯着林措,像要亲上去。
林措下意识地抬腿要突袭,腿也被按住,管家已经自发地退了出去。
“别,你清醒一点。”她的手死死地抵住他的胸-膛,防止靠得太近,却根本拦不住,已经碰到了,软软地,像q弹的果冻,林措羞耻极了,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生生咬出血来。
“喵,”黑白不知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也跳了上来,疑惑地看着两人。
他的眼睛慢慢恢复了平静,又是往日的云淡风轻,长臂一捞把黑白抱走。
林措呆呆地躺在床上,机械地擦着嘴唇,擦了又擦,原本病后的苍白嘴唇都红肿了起来,她还在擦。
没过多久,管家进来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嗯。请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吧。”
她换好衣服,被管家开车送下了山。
管家见她心情低落,倒也看出了几分故事,还是安慰了几句,“他那是**病了,有时候会情绪失控,但是只要黑白在就会好很多,我代他向你道歉。”
林措点点头,“谢谢您,不过就到这里吧。”事出有因不代表可以无条件原谅。
“这里离市区还有很远呢。”
“我自己打车就好。”
“你别生他气,他很关心你。”
林措正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听到这话倒是停了下来,“麻烦您转告他以下四点。第一,我跟他不熟,他这样是猥亵,不是事出有因,就应该被原谅。第二,他的关心,我有男朋友,有家人,不需要其他不熟的人再来关心。第三,拜托他人代为致歉,很没有诚意。第四,异流阁我不找了,案子我也不办了。”(未完待续)
108.三方会谈
林措是狼狈打车回到家的,这一趟,自己什么都没做成,差点送了死又生病又被亲,很是郁闷。
刚到房间,下一秒,祁热就突然出现在眼前,脸上带着担忧,“阿措,你怎么样?”
林措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闪烁了一下,好像皮肤平滑了很多,应该看不出肿胀的痕迹吧。
祁热也将手覆上去,“怎么了?”
“我昨天不知道被谁打昏抓走了,”林措摇摇头,抱住他的腰,“不过没什么事,我就是有点累。”
“累了就歇一歇,你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他还是那个温柔的人。“那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我在去往魅洞的小船上。”
“什么?”居然要置于死地,这可是一件大事,祁家跟灵异社在保护林措方面早已达成一致,她是那件事的关键钥匙,居然有人要害她,这种潜在的隐患比明面上的第三方阻挠势力还要可恶百倍!
“我很好奇,究竟是谁,要这样害我呢?”
林措想的只是自己的生命,而祁热想到的不仅是失去,更是失败。
她的处境很危险,同灵异社的合作也需要再商量出一份更详细的计划。
祁热半蹲下身,跟她平视,认真地说,“这几天你先住到灵异社里面去,不要做什么任务。”
“可是我要收集的太多了,必须早些行动。”
“好,等我料理完祁家内部的事,就帮你。”他轻柔地摸着她的头,许下承诺。“乖,就几天。”
林措点点头。
“我的手机坏了,需要买新的。”
“我现在就带你住过去,手机我会准备好。”
林措只收拾了几件行李,就被祁热送了过去,住的是上次阿铃受伤暂待的木制阁楼。
“小元怎么样?还有小于,有下落吗?”
“小元被我送到了祁家的训练场,小于的下落祁家也一直在打探,至今还没有线索。”
半小时后,一家私人咖啡厅内。
祁热、阿铃、悬星久违地会了面。这里地段极好,位于商务街的中心,来往的白领或者创业者在这里做个方案,谈个交易都是常有的,今天却关门休息, 隔着优雅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坐了2男1女,气质矜贵,容颜绝色,女生将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顺滑清新,像是刚出校园的纯美学生,正是祁霜,她身侧是休闲风的悬星,运动卫衣加上宽松的裤子,头发乖巧地垂在前额,眼神纯净,微微发呆,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的对面则是发起这次会面的人——祁热。他显然是有备而来,头发细心打理过,蓬松又干净清爽,正轻啜着眼前的香浓咖啡。
“说吧,我还有半小时。”阿铃懒懒开口,她今天约了练舞,一小时后开始。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商议,好像已经十年了。”祁热
两人沉默不答话。
“这次我是想说,林措作为核心,这次遇到的势力,要置她于死地,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一些措施,排除隐患。”
祁霜抬头看他,估摸着应该是昨天那事,但悬星这种人,一向不多话,她倒也习惯了,小事不说就算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说,确实是有些过分。心里是这般想,回去要算账,面上还是明确立场,“我听悬星的。”
他这才缓缓抬头,“嗯,应该。”自从早上发生了那事,他就有些慌乱,怕她生气,怕她退出灵异社,更怕她讨厌自己,就忘了跟祁霜说。
祁霜搅着面前的咖啡,苦涩的味道,她很不喜欢。
“那你们有什么想法?”
“等等,我想问一下,今天讨论的就是如何保护林措这一件事,对吗?”祁霜不是很想跟这两个男人待在一起,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是很奇怪,老在中间当和事佬累得慌。而且,在林措的事情上,自己从来就没有发言权。
“嗯。”祁热微微点头。
“那我想,我可以先去练舞了,在这件事上,悬星可以全权代表我的态度。”
“等等。”祁热喊住她,还有一件事要向她求证,上次因为担心所以忘了问,等下还是单独跟她再说吧。
祁霜已经提了包,起身,“怎么?”,平静地看向他。
“没事,你去吧,之后我们会把今天的谈话录音给你一份。”
“多谢。”
祁霜一走,气氛就僵硬了起来,两人说话都是硬邦邦的。
“我的想法是,让她住进灵异社,但是你不可以随意进入灵异社。”祁热双手交叉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给人以压迫感。
“怎么,不放在你们祁家了?”嘲讽的语气。
“我更放心阿铃护着她。”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阿铃什么心意这么多年你就看不出来?还让她去护着林措?”悬星今天的情绪很不稳定,此刻竟然拍桌而起。
“月初了,你该冷静一些。”祁热看到他的状态,倒是想到了,悬星的**病,月初的几天总会情绪不稳定,随时爆炸,像个生理期的小女生,难哄难伺候。(别问是怎么知道的,听说。)
“哼,”悬星乖乖坐下,冷哼一声,“反正你这样麻烦她,又从不关心她,很冷血。”
“是啊,我冷血,我怕自己关心多了反而让她更难受。”从小就是兄妹之情,再没别的,眼见着她一点一点长大,从爱撒娇的小姑娘成为今天这样独当一面却又任性的成年人,觉得愧对了父母的叮嘱。
他的关心太少,少到像陌生人一样,却还是不能断了她的念头。
“她是很好的妹妹。”悬星如是说道。
是的,阿铃她坚强,理智,时时刻刻活得都像是别人家的孩子,优秀且独立,一切美好的词语在她身上都能找到,惟独让人生不出保护欲,此时的两个男人心理活动差不多。
可是他们俩忘记了,放在过去,撒娇的她没有得到喜欢,放在今时,活成了于宣一样坚强的她,还是没有得到喜欢。
喜欢这件事,从来就跟保护欲无关,只是因为她是祁霜,她不该被喜欢。(未完待续)
104.林措被俘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慕容好像很愿意参与林措的行动。
“你就在这里待着,她一旦有异动就打电话给我。”出于保密,不能让她跟在身边,出于安全,自己这个水平,能不能保护好自己都难说,更不用说多个人了。
“那你要去做什么?”
“联系我的同事。”林措扬扬手机,心里实际想的是去探寻【深夜灯明】的真相。
现在是中午刚过,林措胡乱在食堂小卖部买了块饼干充饥,便带着三人去了小阁楼,实在是很好找,极明显地,那是同两侧中规中矩的半高楼建筑大相径庭的三层小楼,被高楼遮蔽了,整个小屋都笼在阴影之下,只有屋后的窗户可以接收到西斜的昏黄日光。
7号楼就在小阁楼的右手边,沿着一楼正中的入口进入,这里许久没人来过,一排崭新的脚印通向右侧,左侧是由远及近离开的脚印,这样的走法倒像是将7号楼圆满地绕上一圈。
玲珑、安心还有安昙不知道怎么了,两个回了镯子,一个缩在花里毫无反应。
青天白日的,现在只是踩点,晚上才是复现当时的场景,应该没什么大危险吧。
林措绕开她的痕迹,保持着跟她的路径一样,慢慢地走着,时不时地透过窗户看着七号楼各个房间内的陈设还有一直在眼前的小阁楼。
一楼的陈设都很简单,是办公室制式,单调的数张办公桌两两拼凑在一起,每台桌子上都有电脑,是笨重的大块头电脑,积了厚厚的灰尘,白色外壳都灰暗了起来,贴着短墙的是摆得满满当当的大型书柜,单调而整齐。
连着看的两个房间都这样,她慢慢向前踱着小步看向阁楼,像是镜头推近一般,越近越显得精致,像个慵懒的金发美人,纯白色的阳台铁艺架,大大的落地窗,房内的物件一览无余,是典型的欧式风格。
宽大精美的家具,配以精致的雕刻,在配饰上,金黄色花边桌布和棕色的桌垫衬托出古典家具的高贵与优雅,富有古典美感的蕾丝和丝绸双层镂星窗帘、花纹繁复的柔软羊毛地毯和造型古朴的吊灯使整个空间看起来极具韵律感且大方典雅,柔和的浅色干花在桌上落了许多细碎花末,为整个空间带来了柔美的气质,给人以开放、宽容的非凡气度,让人丝毫不显局促。壁炉作为居室中心,即便不用生火,看着它心里就暖融融的。
再往里看,应该是靠近后山的后窗了,林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看不清了,目光转回来看向七号楼的一楼房间,大概是104房间吧,两只黄澄澄的大眼睛就隔着窗户跟她对视了!
“凸(艹皿艹 )!”林措向后退了几步,吓得心脏怦怦跳。“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镇定下来才发现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头鹰,刚刚还乖乖地立在窗前,大概是惊动了它,它也飞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往透明玻璃窗上撞,弹了下去直直地摔在地上。
“想出去吗?”她自语。
窗户没有上锁,林措将整扇窗户都推开,看了看它,在地上挣扎了两下跳了起来,好像没什么大问题,等下自己应该可以出去吧。
便继续往前走去,这就到了右侧的楼梯口,可是脚印在两步之遥的104的后门口往里延伸了几步,【她进过104】?
门是虚掩的,把手被人握过,边角上的灰尘还没擦干,猫头鹰应该就是从这里进去的吧,她轻轻地推开门,转了180度被门吸固定好,这里不是104的房门,而是一个小隔间,只有一米多宽,深得看不到尽头,她在墙壁上摸索,想找个开关。
倒是找到了开关盒,打开,里面的开关造型是几个弯曲的指骨,pvc材质,她按了下去,清脆的断裂声,
......pvc没这么脆的啊。
长灯应声而亮,这是一条足足有十几米长的室内走廊,尽头是一个房间,门微微开着,里面光明无比,她沿着脚印再次向前,身后的门咔嗒关上了。
紧接着,亮起的灯也忽闪了几下,灭了。
林措察觉不妙,赶紧退回去开门,却像是锁死了一样,打不开,又去开灯,把所有的骨节都按了一遍,毫无反应,莫名地,在漆黑中感到了阵阵冷意,兜里的手机被身后的人抽了出来,她一把夺回,快捷键开了手机自带手电筒,后背贴门,照着面前的空间,又慌又怂地左右张望,然后是上下......
屋顶上挂着一个风干的人,它的五官干瘪得像陈年的老腊肉,四肢也瘦削,倒是眼睛浑黄,四肢反折着扒着屋顶,呈一个诡异的姿态,
“啊--------”她尖叫出声,刚刚居然从干尸手中抢手机!是真的虎!
傍晚,门卫大叔见还没有人来,有些奇怪,这里的路蜿蜒难走,林措的同事还是没来,晚上不好开车啊,那岂不是要拖到明天,没有药箱的话,春雪的病可怎么治啊,这帮人,太不靠谱了。
幸好在门房登记过,门卫就给林措打了电话,悠扬的铃声在一个干瘪的手掌中震动而响,它似是未闻,拎着一个女孩继续往房间去了。
“这姑娘,唯一靠点谱的,怎么都联系不上了呢。”
打她电话打不通,打慕容的吧,她说去联系同事了,门卫大叔左想右想不对劲,这不会是在馆里迷路了吧。
正想着,慕容就匆匆地打过电话来,“大叔,她好像,去后院了。”
门卫心里一个咯噔,她不会是跟春雪一样,要出事吧。
这边挂了电话,就决定去后院找。
不过她同事也太不靠谱了,让一小姑娘来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独自办事儿。
瞥见她登记表上的求助人一栏,心里不爽,打了过去,准备兴师问罪一番,“你是林措同事吗?”
“嗯。”那头的男声清冷相应。
“你们说的随后就到,一天都过去了还没到,就让一什么都没有的小姑娘在这办事儿啊,她都不见了你知道吗?”
那头传来猛然起身时椅子划开的声响,“我马上过去。”语气还是平淡的。
“别了,明儿赶早吧,大晚上的,开车危险。”很意外的,她写的求助人没有多余的话,一口就答应要来。
“好。”悬星只是嘴上答应。
是的,林措写的紧急联系人就是悬星,没别的原因,这是在灵异社之外接的活,不经过灵异社app接的一律称为私活,无法动用灵异社的人力,而且,这是跟悬星两个人之间的交易。
基本上只花了几分钟,悬星就出现在殡仪馆,在小阁楼的阳台上临风而立。
大晚上的大张旗鼓反而不好收场,所以他联系了院长,让殡仪馆放假两天,即刻清场。
大家都忙不迭地回了家,门卫大叔还想去找林措,被院长一句,“我说放假,所有人都回家,马上。”给怼了回去。
悬星开始找林措的下落。
话说林措那边,已经被吓着了,出又出不去,只能甩甩镯子,想叫安心出来,带自己先逃,可是镯子毫无反应。
眼见着那干尸跳了下来,慢慢走近,
“你,你,你别过来,我很厉害的,我是灵异社的,我有老板的,她会收拾你的。”
那干尸根本不听,直接挥拳往脸上砸,林措一个下蹲将将躲过,还是被这股凌厉的拳风给扫得心头一凉,“艹,一言不合就开打。”
拿起手机冲他肚子就是一拍,“不是要手机吗?给你尝尝手机的滋味。”
拍完也不管手机,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深处半掩的房门冲去。
身后传来手机被砸烂的声响,林措只肉疼了一秒,继续往前冲,劲风袭来,她被巨力生生撞到墙上再摔下来,就像是104房间那只被困的猫头鹰,那人仿佛是从门口之间弹过来一样,速度奇快,根本来不及反应,林措摊在墙边,头痛欲裂,心想,【完了,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根本动不了,想说什么,头昏脑胀地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干尸走近自己,狰狞地笑着,然后一拳重重地砸下来,嘴角出了血,然后又是反向的一拳,她终于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天色昏暗,悬星也顾不得许多,院子里凭空炸开一朵朵烂漫烟花,借着这光他飞速移动着,找到了林措的脚印,还有脚印通向的那面光洁墙壁。
【门】不见了。
或者说,那根本不是一道门,而是一个圈套。
他单手托墙,向里一推,生生凿出一个洞来,里面是她随身带着的那个夜灵所在的花盆,不远处是殷红的几滴血,他紧握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手指被挤压得通红,像熟透的虾子。
他随手把沉睡的安昙拎出来,迷迷糊糊的夜灵站都站不直,能在无形中让高级夜灵都陷入沉睡,水镜越,你很有种嘛。
“敢动我的人,你完了。”(未完待续)
109.各怀鬼胎
“说回正题吧。”掌管着祁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善于在各种势力地明争暗斗中看清局势,祁热早已理智清醒,将话题引了回来。
“待在灵异社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对阿铃是不是太残忍了些。”他是天门遗子,更知道阿铃为了祁热做过什么样惨烈的牺牲,这样对她,实在是残忍。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祁热不知道阿铃做过的事,在他的观念里,帮助林措成长是三人早就商定好的计划,现在让林措跟着她一是安全,二事成长得更快,这难道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吗?
“也许有。”悬星薄唇紧抿,睫毛低垂,看着自己的手沉思了许久,尽管并不愿意,但是相比之下,他更想让阿铃活得不用那么憋屈,因为在他的心里,林措只是一个替身,而阿铃,是真真实实活在自己身边的亲人。
“风色——”
祁热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女人,那个奇奇怪怪,疯疯癫癫的女人。“不,我不同意。”他马上反对。跟林措在一起这么久,早已分不清,他曾问过清朗,如果说分不清自己爱的是初恋,还是初恋的替身,那基本可以确定是后者了,分不清更像是对自己善变的一种变相否认。他也细细地想过了自己的心意,在林措离开的日子里,他想起的是穿制服的她,是一颦一笑阳光美好的她,是初次相识说话带刺的她,那么多鲜活的她,已经覆盖了于宣留下的记忆,变成这世界最多彩的画卷,铺陈在自己的心里。
“那就随你咯,阿铃护着也可以,我没意见。”悬星摊手,这件事,其实更像是对祁热的考验,是选择亲情还是爱情,他做了定夺,无论怎样,林措安全了,自己也没有吃亏,这就够了。
“不,我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她安全无虞,只是艰苦了一些。”这种方式,算是皆大欢喜。
“什么?”
“魅洞学院。”
悬星蓦然抬头,“这样会让她跟天门产生联系,你可知道后果?”魅洞学院是由叛逃的不者创办,但是如果没有天者的授意,一个叛逃者能安稳地活着,并且将学院建得红红火火?这是多数人心里所做的猜想,只是无人明说,进入了魅洞学院就等于进入了天者的眼皮底下,他看顺眼了谁,看不顺眼谁,哪里说得准呢。
“我知道,我会处理好一切。”祁热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他一直不信天者跟魅洞学院的阴谋论说,起码在这几十年来,魅洞学院出来的人个个都是精英,再说,林措现在的处境极其艰难,明面上祁家和灵异社罩着,她还是差点出事,那,就再加上一层更响亮的背景,魅洞学院!
“怎么会?”悬星根本难以想象,自己竭力躲避的势力,他要将林措主动送上去,“我不同意。”
“但是阿铃同意。”祁热自诩以他的了解,阿铃会选择最快让她成长起来的方法,只有魅洞学院。
电话接通,“怎么?”阿铃正在车上闭目养神,被吵醒了声音有些不耐烦。
“他的方案是在灵异社由你监管。”悬星开口,直奔主题。
“不可能。”干脆利落的拒绝。平心而论,阿铃不讨厌她,但是要让自己每天保护着她,还要带着她收集灵尘,再大度的人,都做不到这样对自己的暗恋对象的现任女友吧。
并且这样,对她并不公平,毫无防备地被身边的人忌惮着,时时刻刻要疏远又亲近,纠结的关系会让所有人痛苦。
“还有一种则是魅洞学院。”他补充道,声音稍微小了一些,明显是反对的态度。
对于这个方案,阿铃持观望状态,“那你的方案呢?”
“风色。”
远处的轻纱随风而起,蝶舞翩跹,秋千上闭目养神的女子睁开了眼,“倒是被人记起了呢。”
“呵,”阿铃冷笑出声,把司机都吓了一跳,“你是准备把她培养成第二个她吗?跟着风色,她会完完全全失去自我,成为第二个她,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只是她爱我。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阿铃却好像什么都听到了,淡淡地回了一句,“我选魅洞学院。”说完就挂了电话。
“两个混蛋。”她低声骂人。
大局已定。
在一旁听完了整场对话的祁热,微笑着起身,“我去处理一下,三日后,我送她去魅洞学院。”
屋子里因为常年被用作医疗,有股浓浓的消毒水味,林措在二楼,这种味道虽然淡了很多,还是挥之不去,手机已经送到,她稍微设置了一些习惯,百无聊赖地刷着阿铃的视频,看得入迷。
她想着,自己对阿铃的熟悉感到底是来自于哪里呢,大概是羡慕吧,羡慕她坚强美好,羡慕她舞动得像个精灵,羡慕她大权在握,还有就是羡慕她招人喜欢。
有个人曾经说过,一定是你身上有这些东西,你才能看到别人身上有,林措不敢苟同,只是觉得,美好太多的人,实在是很令人欢喜。
玲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阿措,你忘了什么东西。”
“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安昙。”
林措弹起来,“啊,我把安昙落在殡仪馆了,你等一下,我先跟祁热说一声,这就去找安昙。”
祁热接到电话很快就回来了,“你现在不能随意走动,我已经差人去帮你找了。”
“因为那天的事吗?抓我的是什么人,很危险吗?”林措看他神色凝重,似有满腹心事。
“危险之处恰恰在于,我们对它一无所知,不知道是哪方势力,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次出手。”祁热握住她的手,宽厚的手掌传递着温度。
“我的处境居然这么危险了吗?”林措喃喃自语。
“我们可以长久地保护你,”他说这话的时候迟疑着。
“可你们不能寸步不离。”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即便寸步不离,也不是万无一失。可是我的处境,好像容不得下一次【失】。”
“我多想你在祁家,跟我一起。”他把林措的头按在自己肩上,温柔地抚摸着,语气里是深深的自责和懊恼。
可是他不能,祁家内患频出,再加上近日来有多个重大活动,根本无暇顾及,就连上次她失踪也只能自己跑去问阿铃,派下去保护林措的几人,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不说,甚至连失踪的消息都被拦截,他差一点,就见不到她了啊。
林措知道他的难处,感受着宽厚的胸膛,“我希望自己变得很强大,强大到足以跟你并肩。”
“我也希望,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未完待续)
110.再探7号
这是难得地跟祁热的二人时光,好像从林雾的事情之后,他们俩就再也没有像这样好好地说过话。
玲珑跟安心一般都会自觉地回镯子里藏起来,不打扰,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祁热接了电话,林措也听到了几句,“没有找到安昙。”
丢了安昙,玲珑得多着急啊,她噌地站起来,“我们得找到他!”面上是愧疚和急切。
祁热那边电话还没挂断,“继续查,找出来是谁带走了。”
“等等,是在7号楼的104房间,里面是一条长直窄道,仔细找那里!”她说着,又叹息一声,“算了,我自己去找!”
祁热看她这般着急,有些许的醋意,“那我跟你去,你现在处境太危险。”
“好。”林措被祁热载着去了山上殡仪馆。
传送符好用是好用,只是有限制,须得到过那个地方才可以传送,没有去过那里的祁热自然是用不了,而没有术力的林措更用不了,大白天的也不能用飞行符,只能老老实实开车上山。
很快就到了大门口,林措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直奔后院的7号楼,她想着,说不定,安昙还在呢,只是在某个角落里躲起来了,就算不在了,楼里的脚印也可以提供一些线索。
7号楼目之所及的地面,已经被杂乱的脚印覆盖,她叹了口气,不知该怪谁,还是怪自己没有想到吧。
再次经过104的窗前,窗户依旧大开着,猫头鹰已经不见,应该自由了吧。
她直直地走到了后门的狭窄小房间,祁热紧跟其后,灯的开关上次已经被按到碎裂,只剩下半截指骨在空气里孤寂,房间有些阴冷,她再次开了手电筒,紧握着祁热的手,缓缓地走进去,屋子窄小,灯光足以照亮两侧的路,基本只需要往前走,就能看到途经的所有,她慢慢走着,仔细地查看着,小道里空旷无比,只有半途中墙角边的血迹证明,林措没来错地方。
绕过了血迹,继续往前,她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祁热感到她的异常。
“不,这不是我被抓走的地方。”她看着门缝透出的微弱光芒,感到不对劲。
“怎么?”
林措快走几步到了尽头,推开那扇门,那是通向灌木丛的一个门式小阳台,夹岸高山,皆是绿意,这里的地势,低得过头。建在山顶的殡仪馆,为什么会有一扇门通向谷底,明明这已经是最高处的建筑了。
他们站在阳台之上,看着周遭的风景,“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里通向的竟然是谷底。”
“是的,上次我看到虚掩着的门,光芒大盛,完全不是谷底这般晦涩暗沉的阳光,再加上血迹的分布,我虽然对这方面懂得不多,但也知道分布式血迹的原理,在倾斜角度的建筑里,血迹应该是会拖得很长,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分溅得整齐,那么,这里是人后画上去的。”
“确实。”
“那么安昙跟我都不曾在这里出现过,原先的建筑被隐藏了,这是怎么做到的呢?”林措自言自语着开始沉思。“那有可能是通过什么符箓的力量或者说是其他势力的什么独特力量对这里进行了改造吗?”
林措问完这个问题都觉得自己蠢,若是改道,改到二楼窗台岂不是更加方便,哪里还用得着开到谷底,还得多花时间和心里挖通,那就是为了特定的目的。
“改造的话,小势力我不太了解,但是势力大的家族他们的技能我都知道,没有建筑方面的。”
祁热向来谦虚,他这样说应该就是没有,目前没什么思路呢,那就只能换个方向,从那干尸的来源问起。
“热热,攻击我的是一具干尸,他身量有一米八左右,五官干瘪,四肢瘦削,瞳仁浑黄,四肢可以反折扒在墙上,力气大下手狠,”
“那你是不是很痛啊?”他心疼地摸着她的脸颊,虽然用粉底遮掩得很好,但还是微微肿起,他一直心疼着,更想找到那幕后黑手,好好地揍上一顿。在他的心里,打一顿报了仇比一些似有若无的关心来得更加实际。
“没有,我很好啦。”她被打了岔,又补充道,“噢,对了,好像听不懂人话,速度也快得离谱。不知道这个线索有没有用,”
“这个特征太过明显,”祁热没有把话说下去,给她留了面子。
她有些沮丧,是的,特征太过明显,暴-露得明明白白,是有多蠢的人才会这样行事啊,低级的嫁祸。
看着她颓丧的模样,祁热捧起她的脸,直视着她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阿措,你太急了,连基本的判断都忘记了,你要镇定一些,这样才能更好地分析,找到安昙。”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她缓缓地凑上去,贴紧然后分离,浅淡的似有若无的口勿,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好。”
“阿措,还有一件事。”祁热局促地开口,尽管他知道现在说这话很不合适,因为他的时间实在很少,刚刚清朗给自己发了短信,【三叔又偷偷联络了那个人。族里的下一次活动在明天开始,为期两天,必须到场。】
他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已经没有办法委婉地想个法子说出【魅洞学院】的事,况且,她极讨厌欺骗。
“祁家的事太多了,我有些无暇顾及你。”
“没关系,”
“而且,你一直躲着危险也不是办法,所以,”
“所以?你说吧,我明白的。”
“所以,我建议你去魅洞学院。”
“嗯,”林措点点头,“理由呢?”她神色认真,不恼不怒,在等他的解释。
“魅洞学院代表着最高的势力,至于它是哪个势力,到了那边你就会知道,而且,通过魅洞学院的人,个个都有大成就,如果你希望自己可以清清静静地变强,那里是最合适的地方。”祁热则凝重了很多,他怕阿措乱想,怕自己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放弃这个想法,事实上,在他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就后悔了。(未完待续)
105.老板你好
是在颠簸中醒来的,她正躺在一条小船上,身上还是酸痛,挣扎着爬起来,举目四望,空无一人。
安心倒是出来了,玲珑也在身侧,“咳咳,”喉咙里痒痒地,林措抑制不住地咳了一阵,才好受了一点,“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在去魅洞的路上。”玲珑看着远方,眉头紧锁,明明是缥缈无边的,不知她是怎么判断出的。
“去魅洞?魅洞这么好去的吗?”之前听云泊说,魅洞很难闯的样子,甚至还专门开办了一所学院教授魅洞相关的知识。
“好去自然是好去的,活着却是极难的。”
魅洞是这个世界里最恐怖的存在,它孕育了稀世珍宝,也滋生了**与贪婪,那么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严厉条款也就成为大家默认的规矩,只要踏上了这条路,等到了魅洞跟前,就是见阎王的时候。
“那怎么办?”
“除非有大型轮渡追上来把我们带回去,不然没有办法。”
这艘小船上什么都没有,只能听天由命,顺水而流,林措后悔万分自己没藏一些救命的手段,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是糟糕。
“今天午夜,我们就能到魅洞了,那时就是我们的死期。”玲珑呆呆地看着远方,缥缈的雾气铺在平静的水面,那是难得一见的仙境之姿。
那扇半掩的门通向的是后山的悬崖,光秃秃地,根本留不下任何痕迹。
他需要时间,找到水镜越,问出下落。
水镜越,尸派掌权者,常年口罩不离身,以精明的手腕和原则的处事著名。
他不喜操纵尸体,而选择心悦诚服的效忠者,用他的话来说,【能偷懒的地方就尽量偷懒,控制可能脱离,效忠可能翻盘,只有不动如山,才省时省力】。
尸派一直致力于寻找主动自杀的尸体,他们从不做任何引导,只有死亡成既定事实之后才会行动,因此可以安稳地居于都市之中。
找到尸体之后再进行改造,有的改造成干尸,有的改造成美尸,还有的,便是最强的,灵尸,可运用【尸内乾坤】来进行修行,这是水镜越自创的新型培育方式,将灵质和亡人结合,然后以更加完整的形态生存下去。
其实,这种方式令很多灵质心动,可是灵质和尸体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相契合,博这万分之一的少之又少,成功的便更加难找,现如今,水镜越手里到底有几张牌,都是未解之谜。
悬星先电话通知祁霜,“林措失踪,大概率尸派所为,全力寻找下落,要回林措。”
“是。”祁霜淡淡回应。
说白了,灵异社实际的指挥者是悬星,祁霜是出于交易,才做了明面上的掌权者。
灵异社的机房内,三面大屏将水镜越近来出现过的地方都标识了出来,角落的硕大电脑屏幕上滚动着一串串数据,那是尸派活动的数据分析,大概过了十分钟之久,所有的列表全都指向了一串大字,那是行为分析的最终结果,——收集大量生力,全力培养灵尸。
看那生力的需求程度,保守估计,他拥有十具灵尸!
而所有的行为跟林措没有任何交集!
难道,不是水镜越?!
生力则是水镜越造出来的幺蛾子,不得不说,他是这一辈人中的天才,毫无背景的他在十五岁便坐上了掌权人的位置,先是收服人心,再是让指手画脚的长者们闭口不言,随后做的第三件事就是造出灵尸,这对整个灵异界都不是一件好事,随即他便自行约束,不伤活人,只选死人。
唢呐起,灵息震。
生力就是他偷偷造出的第二件发明,灵尸还是太过笨重,总是缺了点什么,生力就是一种快速增长的催化剂,简而言之,是顺风顺水,也是霉运缠身。
生力是某件事源源不断地发生背后的能力,它可能出现在某个运气爆棚的人身上,也可能出现在夏夜疯涨的潮水之中,还有可能出现在潦倒一生的乞丐身上。
如果你倒霉了很久,突然变得普通起来,不要担心,那就是你的生力散去了。
当然,这是秘辛,唯有特殊的情报部门才会知晓。
时间已是傍晚,林措无奈地躺在船上,仰望着天空突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看的一部剧。
【你的有缘人,往上看。】
【往上看,看到的,是云。那就是云霆了吧。】
【其实不是每次都能看到云的。】
【肯定是云啊。】
【那要是万里无云呢?】
【你耍赖。】
【每次都能看到的,是天。】是我。
见天如人,见星如,
林措猛地坐了起来,“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安心在她的旁边蹭啊蹭地睡着,突然被惊醒。
“看天空!”
“天上有什么?”玲珑也抬头望天,疑惑出声。
“有悬星,再过一会,等星星出来,我们就能搬到救兵。”
天色擦黑,海水被映成靛蓝色,星星终于冒出了头,林措双手紧扣,握在胸前,抬头看着星星,今晚的星星格外多,明灭不定。
而此时正在水镜越的几个老巢间奔走的悬星终于注意到,头顶星芒闪烁。
那是星星罩着的人在祈祷。
他测算了一下位置,直接就到了那片海域上空。
“是魅洞。”他的内嘴唇被牙齿咬得出血,这一次针对她的人,竟然要她死!
那颗闪烁的星子缓缓降落,为他指引着,到了那艘小船。
上面的人正在喊着什么,“天哪,陨石降落了吗?这么大一片海,不会这么倒霉,刚好砸我头上吧。”
声音倒是中气十足,看来没什么大事。
他这才落到船头,小破船晃了晃,黑夜下,他的脸庞莹白,像是温润的玉,身上是汗的咸腥气,整个人头发乱糟糟的,像刚刚骑完摩托车的炸毛少年。看着坐在地上的长发女孩纤细的背影,有种一如当年的熟悉感。
安心先激动起来,“啊,有人救我们啦!”很狗腿地蹦跶着就往悬星怀里冲。
林措转头,“嗷,痛。”估计是撞在墙上的后遗症,脖子一扭就疼痛难忍。
看到悬星,倒是露出一个傻呵呵的笑容,“你好呀,老板。”(未完待续)
111.春雪之感染
“可以。”她只考虑了几秒,轻松地回答。
“嗯?”
“我说,可以,我同意。”
“只是先给我两天时间吧,必须把安昙找回来。”
“嗯,我帮你。”
两人准备先原路返回,再去看一下春雪,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春雪,房间里四面墙壁被划得千疮百孔,开门的瞬间,春雪抬头,怨毒的眼神看着两人,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定。”祁热甩出一张符箓,直直地贴在春雪的手臂上,她停在半途,动弹不得,眼神更加憎恨,对,她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憎恨,明明让她变成这样的是那天晚上,她为什么要盯着自己憎恨无比?
“春雪,你听得懂吗?”
她用野兽般的粗犷声线,嘶吼着,身上震颤着在挣扎,青筋毕现,她的声音莫名地让人感觉焦躁不安,想起了很多未完成的事,亏欠的人,林措想起了被自己气走的小萨,还有失踪的小于,还有带回来之后自己不闻不问的小元,更有时时考虑到自己的安心,因为自己总是很忙,已经许久没让它开开心心看佩奇了。
心口涌上一种名为【歉疚】的情绪,林措烦躁难忍,抑制不住地蹲坐在地上,潸然落泪。
“你还想治好的话就给我闭嘴!”祁热冷冷地朝着春雪道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极强,她觉得自己的身心都被震慑了一般,愣愣地安静下来。
他蹲下身抱着林措在自己怀里,“没事了,没事了,阿措乖。”
林措抬眼看他,泪眼朦胧,眼睛比安心还要红,“我好像忽视了很多人,我只在乎自己。”
“没有,你不用多想。”
“可是我心里就是想了,我觉得自己是生人,不配跟他们在一起,小于丢了之后,我只在乎和你吵架想要逃离,却没有想过他到底被谁抓走了,现在过得好不好,会不会饿,会不会一直心存希望等着我们去找他。还有小元,明明是我非要把他带回来的,结果只跟他待了半天就抛在脑后,丢给你一个人,所有的烂摊子都要你帮我收拾,所有的事情都要你帮我善后。”她抽噎着难以呼吸一般,“我很想努力做好一切,努力照顾好自己,努力收集灵尘,可是如今我没有任何长进,我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明明占据着那么好的资源,可是茫然令我无所适从。”
这是林措一直以来的迷茫,她不知道这事为什么会降临到她头上,她竭力接受着一切,从一个一无所知的小白走成今天这个样子,却没想过,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阿措,你冷啊?”
“啊?”她微微张了张口,“还好。”
“不管阿措冷不冷,都要拥抱着你,”祁热紧紧地抱着她,双手在背后不停摩挲安抚着脊背,“你已经比多数人厉害了,你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子,你做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
“嗯。”她觉得世界好像干净了很多,明明刚刚还是杂乱的,汽笛声刺耳的车站,却好像突然静止了一般,漫天的皑皑白雪随着那人越走越近,明亮起来。
“那,如果有一天,我做得不够好了呢?”
“那我帮你把那部分补上。或者,我跟你一样不好。”
“你不用帮我收拾烂摊子的。”
“帮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的。”这一刻,他突然不愿再离开这个女孩,这个表面坚强镇定,实际也脆弱得令人心疼的她。“要不然,不去魅洞学院了吧,”
林措擦干了眼泪,拍拍他的肩,挣脱怀抱,直视着他,“我很开心,能认识你,能喜欢你。”刚刚不知受了什么影响,竟然把心里埋藏已久的话说了出来,不过对方是祁热,倒也没什么。
“祁热,你了解我的,我的骄傲没人可以拦得住。”爽快地同意不是因为这个想法是他提出来的,而是目前的形势,她自己就是个拖油瓶,不拖累任何人的方式就是默默变强,她的骄傲令她别无选择。
他沉默无言,“嗯,那你不想待了随时告诉我,我们就不待了,马上接你走。”
林措心知他说的是傻话,魅洞学院哪里有那么随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们言归正传,先解决这里的事吧。”
“其实我从刚刚就有些好奇,你不是说要去找安昙?怎么又突然要帮灵异社继续办案子?”
“我没有线索了,那就只能思维再扩散一些,会不会,这个案子本身就是一个饵呢?”悬星抛出来的饵,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也没再说话,从一开始,他就让自己成为一个武力值max的打手,有意地锻炼她,到现在已经习惯了让她自由地发散,不得不说,有时候林措的思维变幻莫测,却总能触及到核心的点子上,他不知该把这称之为运气还是智慧,毫无规律的智慧。
“春雪的情况,我看了却并不明白,明明还有意识,却无端地对我有敌意,至于着墙上的划痕,绝不是一个被困的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她是不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无处发泄?”
“这是水镜越手下的尸派手法,但又不能算作跟水镜越有关,自从他上任以来,找寻的只是自杀的尸体,从来不会接触活人,将其改造,这是百年之前的尸派惯用的法子,因其违背伦理,同杀人行径无异,遭到了多数人的抵制,如今再度出现,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百年前的尸派秘技重现,来源不明,那这脏水就不能随随便便往如今的尸派身上泼,不过考虑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先救人才要紧,“怎么救她,无辜的人不应该被牵连。”
“只能联系水镜越,看他有没有法子。”
“他会同意的。”林措有足够的自信,一是祁热的面子,总能联系到他,说得上话;二是这事的严重程度,春雪只是个小人物,可是这事万一处理不好就会成为尸派的黑历史,水镜越无论如何都不会袖手旁观,反而会尽力帮助查清这件事,为自己洗白。
清朗的效率很高,基本上1分钟后就将水镜越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
“水镜越?”祁热轻轻地问。
那头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显示他在认真听。
“祁热。”
“你好。”显然是听过名字,这才应答。
“这里有个女孩,是个活人被尸派秘技改造,瘦削得像具干尸。”
“在哪里?”
“频山殡仪馆宿舍楼501,她就在这里。”
“马上到。”
又是个惜字如金的人呐,林措偷偷感叹。
他们没有等太久,只用了几分钟,501的门就被敲响。
林措去开了门,门外是一位一身篮球运动衫的阳光少年,头上的发带将头发利落地扎起,根根分明地朝天,有种不羁的豪迈。
他盯着林措看了一会儿,眉头皱起,这也不像被感染的活人啊,我tm不是被人耍了吧。
“在里面,她在里面。”林措看出了他的疑惑,侧身让开,露出了身后的春雪,她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抬头看着这里,四肢已经干尸化,暗红色的筋肉紧紧地贴在骨干上,眼睛已经变得浑黄,眼窝深陷下去,再看房间里墙壁上道道尖利的划痕,以及划痕中掺杂的点点血迹,跟他的某段记忆重合,他晃了晃头,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些,这才缓缓地走近春雪。
感染者的情绪很不稳定,随时有爆发的危险,但是他看到春雪手臂上贴着的紫色符箓,大概也知道,祁家家主出手,稳住一个感染中期的人不是问题,他先是抓起了她的手,细细端详,精致的美甲已经因为指甲疯长再随着后续的痛苦抓挠而断裂,再疯长出的是黑漆漆的指甲,那是青紫的血肉已经被感染的迹象,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抓得破破烂烂,勉强蔽体,指甲抓过的部分也已经感染,那里附近是颜色最深重的区域。
不过幸好,她的脸还没被感染,脸部是离大脑最近的地方,一旦抓挠,大脑也被感染,就没得救了,这就会成为尸派的污点,洗都洗不干净。
“多谢你们,我现在得赶紧救她,再晚就迟了。”
“那是自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祁热答话,林措深知,在这种强者的对话之中,自己没有插嘴的余地,只能紧紧牵着他。
他站起来看向门口紧紧牵着的两人。
“怎么了?”
“我需要一个帮手,”
“我来。”祁热答话。
“女的。”
“好。”
水镜越先是接了盆水,在里面倒入了些许黑色的浓稠液体,整盆水没有被染黑不说,反而变得清亮,“把这个水涂到自己的身上,涂过的部位才可以接触她,不然,你也会感染。”
“好。”林措认真地将自己的手臂和手掌都清洗了一遍,水镜越也同样地将自己光裸的部分全部洗过。
把她抱到房间里,放在床上,找了纱布蘸了那液体,一点一点地帮她清洗,先是手臂,手臂被抓挠得最为严重,已经重度干尸化,他耐心地擦洗着,神情专注,没有丝毫不耐,根本就不像是什么掌权者,更像是一个温柔的大男孩。
“重点就是沟壑,将里面的血迹和黑色物质都要擦洗出来,”
“......”林措想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口,“我们为什么不把她放在浴缸里,边泡边洗?”
他唰地红了脸,“倒是也可以,我就是那么打算的,只不过这些步骤都要你来了。”
“你知道医生吗?”
“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水镜越有些诧异。
“医者仁心,在人命面前,性别可能没那么重要。你觉得是男女避嫌更重要还是保证她性命无虞更重要?”
“可是我,”
“我会帮你一起,但是结果要你来验收。”
“......”他的皮肤比牛奶都滑嫩,白里透红的脸颊完完全全是个清纯的小屁孩儿。
“别沉默了,先去浴室放好水,我们快点开始吧,我的时间不多。”
他终于点头。
林措跟他擦洗了有一个多小时吧,身上被感染部位的黑色物质全部被清洗干净,水还是干净透亮。
她去找了件干净睡衣,给春雪穿上,再暂时把她放在慕容的房间里,平躺在床上的她,脸色看着好了很多。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深深呼吸一口。
“接下来,照顾她的后续,你自己安排一下。”林措用清水把自己洗了又洗,觉得身上再没了药水,这才拉着祁热要走。
水镜越叫住了他们,“你们去做什么?”
“猫头鹰。”窗前飞过一只猫头鹰,它过的太快,林措只看到了颜色,跟那天见到的那只一模一样,不禁轻呼出声。
“什么?”两个男生同时懵圈。
“不行,追上它!”林措拉着祁热到窗前,指着那只猫头鹰。
“符来——”祁热甩出一张飞行符,拉着她踩在符上,跟了上去。
水镜越也反应不慢,想要走,“你最好留个人保护她,不然她会死的!”
猫头鹰突然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巧合,一定是它充当了什么人的眼线,在看到春雪恢复正常的时候震惊了一下,这才被林措发现。
迎风飞翔的时候,会发现,是听不到身后的声音的,所以林措的声音只传入了水镜越的耳中,他单手甩出一具灵尸,叮嘱道,“护好她。”说完自己招出一具长袖美尸,只有几十厘米的高度,她长袖大展,像只飞舞的风筝,载着他跟了上去。
灵尸半跪领命,站在床前,低头看着春雪。
“注意隐蔽。”林措提醒他。
祁热甩出两张隐匿符,一张落在自己身前,另一张落在水镜越身前,那边递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猫头鹰飞得不算太高,先是去7号楼的一楼飞了一圈,再是绕到后门下入谷底,巡视了一会儿,这才沿着谷底河流逆流而上地飞翔,直到尽头,那是一座长长的渡桥,连接着两侧的山脉,渡桥之下有一个山洞,被山腰斜出的树木掩映,难以察觉,它直接飞了进去。
飞行符在洞口处停下,术力用尽,变成一张白纸。
祁热将它收好,牵着林措进了山洞,小水紧随其后,洞内漆黑,他们俩好像能视物一般,拉着林措前进。
走了一段路,听到“咕咕咕咕”的声音,那是猫头鹰在说话吗?
三人屏息听着,有一滴液体从上方落到了林措的头上,她用手一摸,是质地粘稠的不明液体。(未完待续)
112.独角戏
“谁?”常年漆黑的山洞里传来粗犷的男声,顿时灯火通明。
林措这才看到自己手上的鲜红色液体,那是浆果的汁液,带着腥气。
他们三人刚好躲在拐角处,没有被看到,也不敢再露头,怕撞上一场尴尬对视,可是小水却突然冲了出去。
“我们没有被发现吧,你出来干啥?”林措小声嘀咕着。
“是你啊,水蛭叔!”小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眼神通红地看向那个瘫坐在地的中年人,猫头鹰就落在他的手臂上。
剩下的两人默契地在拐角处没有动,他们不出现,那就是尸派内部矛盾,
他们一出现,那可就复杂了,不知道会不会把祁家也卷进去。
小水直接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那中年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着整个山洞,不知是惊吓了多少蝙蝠,内里有无数只蝙蝠从深处往外涌,头顶密密麻麻的黑色动物狂躁地翻飞着涌到这里,这是那个水蛭叔出手了吗?
蝙蝠环绕在小水周围,挥着翅膀,爪子在他身上抓挠,小水丝毫不惧,身侧的美尸小风筝丰盈起来,变成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长袖挥舞着替他驱赶这些蝙蝠。
那小姑娘大眼睛水汪汪地,一笑就是两个月牙儿,甜美喜人,此时脸上倒是凝重了很多,护在他周围,有些吃力。“安妮,不用了。”他牵住她的衣袖,淡粉色的衣裙被抓破了,安妮的脸上也有几道血痕。
“水蛭叔,你以为这样能伤得了我吗?”他一见面就毫不犹豫地对自己这个亲侄子出手,也让小水更加相信,当年的事是他做的,就是他,杀害了自己所有的亲人!
“伤不了你吗?”水蛭看着蝙蝠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却没有进一步感染,神色慌张起来,“你,你竟然,”
“我竟然做出了解药,”小水笑着扬扬手臂,抓痕也在快速愈合,“而且是比旧版更加方便使用的解药。”透明且无色无味,用完之后还是清透干净。
水蛭猛地站起身来,肩上的猫头鹰蹭的飞起,倒吊在洞顶的石片上,“好啊,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那我多谢水蛭叔夸奖了。”小水说完,挥手召唤了一只灵尸,那是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生,单眼皮,眼睛狭长,目光冷漠,看向了水蛭。“选个死法吧。”
林措在心里对这个人的霸气点了个赞,不说能力怎么样吧,这个气势这个范儿就很足,有种王霸之气,这怕是小水的杀手锏,一上来就拿出这么霸道的手下,小水对这个水蛭叔是有多忌惮啊。
旁观者只以为是忌惮,实际上,对于小水来说,是憎恨,全须全尾的憎恨!
他十五岁当上掌权人,是父母用性命换来的,是从水蛭的阴谋下以血肉拼成的。
他还记得,从小自己跟着父亲学习尸派秘术,先是从小动物开始,他将小鱼变成了一只僵硬的江米条,是的,它僵硬的身躯和听话的行动,让他感到无比害怕,他偷偷跟母亲说,“母亲母亲,我觉得这样对小鱼,很残忍。”
母亲看着他,凝视了很久很久,“那就不要去想,不要去觉得,尸派中人,不可以说这种话。”
年幼的他以为父母说的都是对的,懵懵懂懂地点头。
他总是看书,比起实践,他喜欢理论要多得多得多,他可以看着书想象,假装自己做过了,假装自己学会了,他在想象中边做边流泪。
母亲总是心疼地看着他,轻轻的叹息,“你这孩子,太过仁慈了,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啊。”母亲找来很多很多的书籍给他看,书里有起伏山峦,有秀美河川,有斑斓朝霞,有生灵和谐。
他成长为旁人口中的废物,从来不参加尸派的任何选拔和比赛。
直到水蛭叔回来,那是父亲的弟弟,跟父亲的端方正直完全不一样,水蛭叔是那种看一眼就让人嗖嗖冒冷气的存在,他很看不起这个侄子,更看不起父亲母亲这样的教导方式。他教了小水一个星期,差点把他逼疯,他也在一周内用掉了家里所有存活的小动物,只是为了逼迫小水用一次秘术。
小水连续七天看着一个刽子手,在自己的面前,狞笑着,杀死一个又一个生灵,成为傀儡,然后把玩几秒就踩入泥里。
时过境迁,变的是水镜越成为了掌权人,水蛭成为了整个尸派通缉的人,不变的是憎恨的目光,那个从少年时就一直存在的憎恨的目光,成为了水镜越的梦魇,时常提醒他,父母已亡,亲人既死。
更多的,他不愿再回忆,“水蛭叔,你人如其名。我今天就要让你再难祸害人。”
他下令,“波,让他死,随便什么办法,让他死就好。”
那冷漠灵尸低声应下,“好。”
安妮乖乖地在身侧,小手拍拍他,以示安慰。
波出动了,波其实已经同常人无异,速度快得有如鬼魅,一掌劈了上去,水蛭倒也丝毫不弱,召唤身边的蝙蝠在身前筑成一堵墙,为他挡下这一劈,蝙蝠血溅得到处都是,被斩成两半的尸体扑簌簌地往下掉,在面前堆叠成一座小山,可见这力量之强。
林措在一旁看得认真,忍不住说出了声,“牛皮!”
引得所有人朝这里看,她把头缩了回去,想了想又伸了出来,尴尬地打招呼,“嗨,我是水镜越这一伙的,继续,不够了我顶上。”
祁热摸摸她的头,真是可爱。
波继续出手,直接穿过蝙蝠墙,砸在水蛭的脸上,他被打得偏过头去,笑着转过头,丝毫不在意自己此刻的狼狈,“你以为,我没有帮手?”
说罢,蝙蝠起舞,在纷纷扬扬的杂乱之中,水蛭消失无踪。
“这是什么超能力?”
“这根本就不是超能力,水蛭早就逃了,只是留下一个傀儡,跟他隔空对话。”
“还有这本事?”
“这是尸派的常用伎俩,水镜越再清楚不过。”
“他知道,”是假的,还是装模作样地演了一出戏,给自己看,给自己多年来无处释放的憎恨,给自己竭力避免的残忍,给已经逝去的父母。
怪不得,刚刚波的神色那么奇怪,出手也很是敷衍,明明不需要花里胡哨地打,明明可以直接抓住,原来大家都心知肚明,陪他演这出戏。
……(未完待续)
113.无效劝阻
这件事到了如今也已经清晰了一半,那阁楼亮灯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件事大抵就是悬星所要求的重中之重吧,交易破裂,自己也无心再查下去。
而悬星好像掌握了一切一样,此时发来了短信,【安昙在我手里,今晚陪我夜探阁楼,还你。保密。】
林措一句草差点脱口而出,这个流氓,居然还拿安昙来威胁自己!最气的是,她还不得不被威胁。
祁热得回去处理祁家的事了,林措深深地深深地抱了他几分钟,在耳边轻轻说,“在悬星手里,我需要跟他办完阁楼的案子。希望你谅解。”
祁热怔了几秒,拍拍她的背,“好。注意安全。”
傍晚的时候,悬星周身带着星芒,直接进了灵异社的小楼,林措彼时正看着祁热找来的魅洞学院的资料看得枯燥,又是安心大叫一声去迎接他。安心这小崽子好像莫名地很喜欢悬星,可是当初明明是跟祁热一起帮助他的,祁热可出了大力气呢。
也不深究,她放下手中的一沓纸,朝他走过去,“走吧,时间宝贵。”
“我请你吃饭吧,那边地方偏远,连夜宵都没地方叫,你还是吃饱一点,免得半夜喊饿要逃。”他声音沉静,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漠和疏离。
林措真是看不透他!“行吧,吃什么,先说好,这顿饭是你自愿请的啊,别到时候整什么幺蛾子要我还!”
“嗯。”他冷声回应,已然转身走下了楼。
林措只得跟上,“去哪里吃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真是的,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老气横秋的,默默在心里吐槽,“那是吃什么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真是的,就不能换一句回答嘛。“我可以点吗?”
“......”前面的俊秀少年被气得回头瞪了她一眼。
“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去了就知道了。嘿嘿。”她挤出微笑。
“什么嘛,不是说请我嘛,至少让我点菜才算是请我嘛,不然那就是客随主便的蹭饭啊,,”她小声嘀咕。
“可以可以,地方我定,随便你点。”前面的人大概是被烦得有些厉害,无奈地答应。
厂房区的夜晚,因为空旷,风大得很,出口里离这里有段距离,走了很久还没到,【这好像是为数不多的在外面的夜晚了呢。】突然涌上这么一个想法,抬头看了看漫天繁星,“哎,星老板,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看星星你就能来的啊?”
“......”悬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的敏锐、她的洞察力除了在感情方面不好使,其他方面都灵,只怕说漏一句她就要多想好久,自己的丑恶来源还是不跟她提了。
“那你这技能在哪都好使吗?”在魅洞学院好使不,虽然答应了去,但是还是想多准备一些救命手段,毕竟,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嗯。”
她放下心来,同时也更加觉得他有些神秘不可测,旁人飞行都需要借助人造物质,而他借助的可是星星啊,只有传说中的仙人才能做到吧。这样想着,倒是也很快到了出口停车场。
他还是开着那辆小巧的熊猫车,冷冷的表情跟可爱的车外观格格不入,她没得后座可选,只能乖乖地上了副驾驶,嬉笑着问,“星老板,这次怎么不是嗖地飞过去啊?”
“我的车跟我说,世界很大,它想去看看。”
“......”行,看看就看看。
他安静地开车,身旁的林措则用手机继续看着学院材料,传来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他不由得偷偷看向她,那人正在认真地看学院材料,就随口问了一句,“决定要去了吗?”
“嗯。”她也随口一答。
“听说,那里很苦。”语气还是冷淡的,但是这几个字组合起来,莫名地就有一股暖意,令人舒适。
“噢。”她冷淡以对。
他轻咳一声,“我是说,为什么会想去?”
“好奇吧,我喜欢尝试新鲜事物。”说着敷衍的回答,她这才看向他,优秀的侧脸,在傍晚的霞光映照之下,有着摄人心魄的美,是的,美,无论多少次,他的特别还是只能用美来形容,这种人就是天生的好看,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好看。
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回答,只能自己猜,“是因为祁热说了所以你就听吗?”
“大概是吧。”她含含糊糊地回答。
“是因为,”他还要再问。
“哎哟,你是请我吃饭还是请我聊天呐,再聊收费。”
“好。怎么收费?”
“一个问题一万块。”
“你这么缺钱吗?”
“你特别有钱,所以这个价。”
“可是你了解那个地方吗?”他的语气,好像很不建议自己去,话里话外都是劝阻,她不想再想那么多,含糊着应付过去。
说话间,已经到了目的地,林措深深地松了口气,这是个郊区的大排档,门口支着一个简易的摊子,上面摆满了各色蔬菜,看上去非常新鲜,店内则是几张小桌子跟小凳子,悬星熟门熟路地进去坐在墙角的那张桌子旁,招呼她过来坐。
却看到林措已经跟老板聊上天啦,“叔,你这是做铁板蔬菜吗?”
“不是,不是,我这里是铁板炒菜,你要的菜,但凡不是炖的,我都能给你做出来。”
“哇,好厉害啊,那客人一般点的最多的是哪几个呀。”
“干煸豆角,我的拿手绝活,素炒牛筋,口碑杠杠的,还有就是鱼香肉丝。”
“鱼香肉丝,这个好像太常见了。”
“可是你吃过那些都有鱼香吗?”
“好像没有耶,那叔您可以做给我吗?刚刚说那三个,都来一份,其他的,看您心情,再随便做两个,谢谢叔。嘿嘿。”
在悬星擦桌子的时间里,某人已经把菜点好了,得意地走到他面前,“这就叫主动出击,等下付钱啊,星老板。”
坐得端方正直的悬星,“......”
“哦,对了,刚刚粗略一算,问了我17个问题吧,记得打我zfb,账号就是手机号。”
“......”你还真是不吃亏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