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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公子胜治     人欲txt下载     人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6、惊吐莲花魍惊飞

    罗兵一提放松,小白就想起那天晚上和他去夜总会喝醉的事情,退后一步道:“总爷,今天晚上啊?算了吧!回头我请你。”

    罗兵:“你客气什么,又不是我请客!你忘了上次说的事情了,我手下那帮兄弟都想找机会谢谢你呢!”

    白少流:“改天好不?我今天真有事,非常着急的事要去办。”

    罗兵:“去医院看女同学?今晚别着急,明天再去吧,有些事情我明天才能帮你安排好。”

    白少流:“什么事还要你安排,你可别真像洛先生那样给别人找麻烦。”

    罗兵:“俗话说患难见真情,没麻烦怎么能显得你白少流的英雄本色呢?况且麻烦都能解决也不算害人,说到底你也是在帮人对不对?打听点事,我听说那辛伟平的未婚妻就是你的女同学*,人长的很漂亮!是不是这样?”

    白少流:“是挺漂亮的,性子也温柔,在大学里可多人追了。”

    罗兵:“恭喜你,恐怕要有艳遇了,为革命而泡妞!我真羡慕你。”

    小白腿一软差点没扭到脚脖子,今天他是第二次听见这句话了,赶紧摇头苦笑道:“洛先生只是要我去帮助和安慰那一家人,可没要我追人家女朋友。”

    罗兵也笑了:“说起来好像有点难听——未婚夫刚死你就乘虚而入。但你别忘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么简单,那辛伟平真的不回头就不是什么好鸟,她确实需要安慰,你真要这么做了他人想不误会都难。不是我想的复杂,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好感就是这么来的。在你奉旨泡妞助人为乐之前。我先领你出去风流风流,让你提高一下业务能力。”

    白少流:“真的谢谢你,我不是客气,今天真的有事。”

    罗兵:“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定在明天晚上,漫步云端夜总会,你可不能让兄弟们白等,我会来接你的!”

    小白有事是真的有事。因为今天晚上庄茹脸上的金疮断续膏就到了上药的第七天,该是揭下药膏看看伤口的时候了。这一天忙下来,他连午饭、晚饭都没来得及吃,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庄茹一定在家等的很着急了。

    回家打开门,差点跟庄茹撞了个满怀,小白向后闪了一步道:“庄姐,你怎么站在门口?”

    庄茹:“我听见脚步声像你的,就出来开门,没想到你自己已经开门进来了。晚饭吃了没有?做好的饭菜都凉了。现在热一热。”

    白少流:“你也没吃吗?”

    庄茹:“一直在等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少流:“你这么傻?给我打个电话呀。”

    庄茹:“怕你工作忙打扰你,多等一会儿有什么关系。你快去换衣服洗手。我去热饭菜。”

    白少流笑了:“庄姐,你心里明明急得跟蚂蚁爬似的,哪有心情吃饭?我看我们就先别吃饭了,先看看你的伤疤吧。”

    庄茹不好意思也笑了:“我真的很着急,想自己揭开看看又不敢。”

    白少流:“有什么不敢的?到卫生间来站在镜子前面,我替你揭!”

    站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前,小白洗干净手,轻轻揭下了庄茹额头那两条创可贴,创可贴的中央药膏已经结成了褐色的硬壳,轻轻一用力就随着创可贴脱落下来。再看那条小伤疤的原处。是粉红色的新肤,就像正常的皮肤表面退了一层薄皮,伤疤的痕迹一点都没有了!

    庄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足足看了有五分钟,这才喘着气扶着洗手池就有些站不住,口中喃喃说道:“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她一连说了很多声。

    白少流不想让她过于激动了,打岔道:“别动,让我再看看,这四面怎么还有四小块地方皮肤起皱发白了?”

    庄茹:“讨厌!你明知道那是创可贴粘的,在你脸上贴一个星期的胶布试试?”

    白少流:“这下你放心了?”

    庄茹本来看着镜子。神色惊喜激动万分,突然一抽鼻子眼圈就红了,转身一头扑在小白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小白虽理解她这种控制不住的心情,只有站在那里不动让庄茹哭完了再说。庄茹的手抱的很紧,勒得小白呼吸都有些困难,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眼泪全部擦在了小白的衣服上。

    小白没右办法,只有伸手轻轻的抱住了她,一边拍着她的后背想让她恢复平静。他转眼去看镜子,镜子里左边是洗手池,后面是抽水马桶,右边是浴房,自己站在这样一副场景中间,怀抱着一个妖娆的女体,除非是这世上关系最亲近私密的人之间,才会出现这样一幕。他忽然有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一颗心变得从未有过的柔软,低下头将脸埋在了庄茹的发丝之间,轻声劝道:“不要哭了,今天这一道伤疤治好了,你的脸不久就会完全恢复的,应该高兴才对……庄姐,我饿了!”

    小白劝了半天庄茹只是哭,但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庄茹抬起头破涕为笑:“我忘了你还没吃饭,你等着,我洗个脸马上就去做饭。”这一场啼哭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小白现在在她心中感觉到的是一片阳光明媚,虽然窗外已是沉沉夜色。

    人的心情是会感染他人的,虽然绝大多数人不能直接看透人心,但情绪的相互感染是不知不觉的。坐在阳光明媚的庄茹面前,小白觉得心情好胃口也好,大口大口地吃饭吃菜,这饭菜虽然是重新热过的却比平时香了许多。庄茹坐在对面微笑着看他:“小白,要不要喝点酒?”

    白少流:“算了,太晚了,明天还有事。”

    庄茹:“我还是忍不住想问问,我脸上这些伤,多长时间能全部治好?”

    小白放下筷子仔细想了想:“慢的话一年,快的话半年。”

    庄茹:“真想能快一些。”

    白少流:“庄姐你着急了?嗯,换我我也会着急的,我会尽量快的。”

    庄茹:“我不急。只要能治好等一年也没关系。小白,一切都离不开你,如果没有你,今天的我恐怕生不如死,也许早就死了。”

    白少流:“高兴的日子不要这些,你在家好好养身体吧,接下来我恐怕要在你脸上动不少刀,而且是连续动刀不会停。”

    庄茹笑得更温柔了:“尽管来吧,我宁愿你每天多给我几刀!……小白,我们这么说话让别人听见了会不会以为我们有神经病?”

    白少流:“不明白内情的人恐怕真会误会。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既然刚才你提到了生死。我有一个校友遇车祸去世了,就是今天,他的未婚妻也是我的同班同学。我明天想去医院看看。你说需要带些东西吗?”

    庄茹不笑了,很惋惜的道:“真可惜,真可怜!你不需要买什么东西去,这种事情没什么礼物合适。你去看她不要多说话,有什么事情能帮忙就帮着做,如果经济上有困难就帮着解决一些,这样比较合适。”

    ……

    白少流要去找*,罗兵要去找洪和全,这都是过了今夜之后的事情。可是今天夜里制造这一系列麻烦的洪和全自己就遇到了麻烦,而且是很大的麻烦。

    洪和全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杨和清还有章太鱼。一个人去了钱庄将支票存在一个私人帐户里,又转了十分之一也就是一百万到了另一个帐号。做完这些事情他该回自己的秘密住处了,家里还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等着他,那是他在数百位信徒中挑选出来的,单独接受他以神的名义进行的恩临。

    可是在家中等待他的不是那两位百依百顺任他玩弄的妙龄尤物,而是一位更美丽的金发女郎。这女子有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波浪般卷曲的长发披散在双肩,皮肤像牛奶一样的白嫩,身材修长挺拔而性感,是典型的西方古典美女。可洪和全看见她却没有一点冲动的感觉,反而倒退几步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因为那女子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杀意在一瞬间已经将他紧紧包围。

    女郎坐在客厅最中央的沙发上,神色就像坐在自己家一样,洪和全直到走进客厅才发现她。他本能的转身想走,却又感觉把后背露给这个人很愚蠢,硬着头皮站住沉声道:“你是谁?”

    女郎的声音很冷,就像从地狱传来:“我是守护教廷的神殿骑士,名叫阿芙忒娜·维纳。”

    洪和全:“我不认识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到我家来干什么?请你出去,否则我报警了!”

    阿芙忒娜冷笑:“报警?世俗的法律约束不了你我这种人的行为,只有上帝的戒律才能让这个世界安宁和谐。”

    洪和全明白了,这是西方教会来找麻烦的,面色一沉道:“你信仰你的上帝,我信仰我的上帝,维纳小姐管的似乎太宽了吧?”

    阿芙忒娜:“你在志虚国做什么事情我不感兴趣,但是你以上帝的名义散布你的邪恶,亵渎了神圣而纯洁的信仰,便是我要消灭的对象。觉得我不该杀你,就去地狱里申诉吧!”

    阿芙忒娜看着洪和全,就像看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她是守护教廷最高等级的三十二位神殿骑士之一,降伏黑暗生物消灭异教分子从来没有失败过,唯一的一次就是二十二年前挨了风君子莫名其妙一顿揍。她可不认为洪和全这个骗财骗色的江湖术士能有什么真功夫。

    阿芙忒娜多少有些太轻视洪和全了,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他表面上做出惊慌畏惧的样子,暗地里早已在凝聚法力等待出手一击。他能感觉到对面这个女子很强大,真要相斗自己不可能是对手。趁其不备全力一击才有可能得手。当阿芙忒娜说出那句“就去地狱里申诉吧!”,神情显得很高傲,也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洪和全突然出手了。

    他毫无迹象地猛一抬头,双手在胸前一合,沙发两边各有一尊沉重的青铜兽雕摆设突然四分五裂化成尖利的碎片向阿芙忒娜射去,同时阿芙忒娜身后墙壁上一个金属十字架也无声无息的倒了下来,急速而沉重的砸向他的后脑。这些动作都是掩护。最厉害的攻击还是来自正面,洪和全开口喝了一声,吐出了一口青气在空中化成一朵莲花,带着一种迷醉的气息向阿芙忒娜迎面飞去。

    就算四周的伤害攻击起不到效果,这口吐莲花的摄魂功夫应该可以把阿芙忒娜制服,如果这一招能够成功的话,洪和全可以将阿芙忒娜变成受自己摆布的屈服者。收服这样一个手下、一个女人、一个工具,比现在拜上帝兄弟会所有的信徒都要强上百倍,洪和全一度还有很得意的幻想。

    四面的青铜碎片与十字架袭来的时候,阿芙忒娜动也没动,身体向外散出一圈人形的白光,就像一个无形的护盾,所有东西飞到白光边缘都失去了前冲的力量,纷纷在空中坠落。叮叮当当的就像下了一场雨。紧接着那朵莲花就迎面飞到了,阿芙忒娜眉头一皱,脸色也变了,口中说了一句很奇异的洪和全听不懂的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洪和全做梦也想不到的,他凝聚一身法力吐出的那朵摄魂莲花,莫名其妙,无声无息的突然化作青气碎裂了!消散了!并没有任何力量去阻挡那朵莲花,那朵由他的念力所化作的迷幻莲花,被一股更强大的充沛四周的灵力在无形中化去了。他眼前一花,看见了面前的阿芙忒娜,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沙发,站直身体漂浮在半空中。

    阿芙忒娜的衣服已经在一瞬间全部化成碎片。但她并没有完全展露身体,因为她的背后张开了三对六扇洁白的羽翼。最上面的那一对羽翼向前从酥白双肩上翻过左右交叉掩住了胸前的**,最下面的那一对羽翼从纤柔腰侧绕住圆润臀胯,舒卷的向前掩住了下体,最中间的那一对羽翼在背后展开于空中漂浮。周围就像有一股静止不动的风,托住了阿芙忒娜的身体和她展开的羽翼,而她的金色长发也在空中舒卷飘扬。

    眼前的场景惊人的美丽与性感,同时又充满了圣洁的气息。上帝!这不就是《圣经》中所描述的天使形像吗?善于摄人心神的洪和全此时的神智也是一阵动摇,双膝发软忍不住有一种想跪下去的冲动。他暗道一声不好,咬破舌尖大喝一声头也不回发力向后飞退。他想撞破身后的墙壁冲出去,一心只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他已经把速度提到最快,可是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阿芙忒娜在空中伸出晶莹的手臂朝他一指,然后他觉得周围所有的东西速度都变快了。青铜的碎片在地上滚落弹跳,响声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客厅里的挂钟指针突然像疯了一样转的比风扇还快。其实不是时钟快了,而是他的速度慢了,慢得就像是蜗牛般在原地缓缓倒退——这是最高明的迟缓术才能造成的效果。

    阿芙忒娜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挑,洪和全看见一柄银色的长剑飞了起来,缓缓的,却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刺向了自己的胸口。不是修行法力而是脑筋转动的速度救了他,洪和全在千钧一发之际大喊道:“拉希斯大人!“这一声喊凝聚了他仅存的所有法力,侥幸冲破了迟缓术的阻滞,清晰而快速的脱口而出。

    “菲尔·拉希斯?”阿芙忒娜在空中问道,那柄剑停了下来,洪和全不再逃窜,站住不动,这迟缓术效果十分特殊,洪和全不动了周围时间与速度的错觉也就消失了。他已经汗透重衣,牙齿打着战说道:“天使小姐,我是拉希斯主教忠诚的仆从!”

    阿芙忒娜:“我不是天使,我是守护上帝与教廷尊严的圣殿骑士。你这个邪恶而不知悔恨的人,下地狱之前还要讽毁尊敬的神官吗?”说完话那把剑在空中突然一冲已经指到了洪和全胸前的衣服。

    就在这时银色剑身上突然发出一层耀眼的白光,这白光不是向前而是向后散射,以剑尖为中心,就像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挡住了这把剑。阿芙忒娜感应到一种强大的力量出现在附近,一招手迅速收回了十字剑,喝问道:“什么人?”

047、惠收我怀荣归主

    “尊敬的神殿骑士维纳,上帝与教皇的守护者,请允许我表达最真诚的问候。”客厅外玄关处的阴影中走出一位穿青黑色长袍的人,大约五十来岁年纪,短卷发、鹰勾鼻,额上已经刻着深深的皱纹,可一双小眼晴比年轻人还要炯炯有神。

    “拉希斯主教,竟然真的是你?”

    拉希斯:“是我,尊敬的维纳。这个人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他确实是我的仆从,也是我引导他的灵魂归依了上帝。”

    这位拉希斯主教是什么人?是教廷派往志虚国负责传道的最高负责人之一,教廷计划将大志虚国分成九片,每片各派一名主教,目前已经建立了五大教区的规模。而在乌由教区,拉希斯主教是地位最高的神职人员,也是这一大片地区传道事业的总负责人与教廷的总代表。而针对志虚国的传道事业,在教廷中专门有一位地位崇高的红衣大主教负责,拉希斯直接向他汇报与请示,在大多情况下乌由教区的事务可以全权处理。

    教廷对志虚国非常重视,因为这是整个世界上唯一还保存着完整古老文明的大国,也是上帝的信仰没有开花结果的最后堡垒。不仅有教庭的一名红衣大主教专门负责传道的工作,而且每个教区还派遣了一名神殿骑士协助当地主教的工作,阿芙忒娜就是直接被教皇派到乌由教区来的,这是她的秘密身份与使命。神殿骑士的地位十分崇高,甚至可以与红衣大主教并坐,直接听命于教皇。阿芙忒娜等神殿骑士借着世俗身份的掩护被派到志虚国来,也足见教廷对此地的重视。

    二十二年前阿芙忒娜所领导的那一次征服性质的行动还没有到达东方大陆就失败了,在空中被风君子一顿黑如意打了回去。如今的教廷再次进入开放的志虚,改变了正面对抗的策略,采取了在世俗中和平渗透的方式。阿芙忒娜和其它几位神殿骑士的使命是暗中对付那些拥有邪恶力量的异教攻击者。又经过了二十二年的魔法学习,阿芙忒娜的法力比当年强大了许多。她甚至又有了信心再遇到风君子一战。

    可是当她以投资商的身份来到乌由之后,却没有碰到什么邪恶力量者来找麻烦,甚至酒会上偶遇的风君子就像忘记了当年的事,没有和她起任何的正面冲突。这里的宗教信仰名义上是自由的,你爱传教就传教,在教堂里唱赞美诗只要不出去煽动暴乱没人管你,但是走出教堂也没人拿你当回事。在这里信仰受到大多数人的蔑视和忽略,阿芙忒娜空有一身法力没地方使。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借上帝名义胡来的洪和全。杀到门前却让拉希斯主教阻止了。

    阿芙忒娜指着洪和全问道:“主教大人,他以上帝的名义使用邪恶的亡灵法术,怎会是你的仆从?”

    拉希斯主教和蔼地一笑:“尊敬的维纳,你误会了,他使用的是东方大陆古老的巫术,是我唤醒了他的力量,向他敞开了天国的大门,只要是归依上帝的孩子,我们都应该宽容,你说是不是?”

    阿芙忒娜:“我不知道他那个拜上帝兄弟会,什么时候成了教廷的分支?主教大人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拉希斯主教怎么会恰巧赶到这里救了洪和全一命?其实事情很简单。洪和全今天刚刚给他的帐户里打了一百万“赎罪金”。还邀请他晚上一起来放松放松,通过“**的洗礼”来净化两个女信徒的灵魂,反正是乐呵乐呵。

    他与洪和全是怎么认识的?那是两年多以前他刚刚被派到乌由教区。就和许多事业刚刚起步的人一样,他还亲自站在教堂门前的大街上发过宣传小册子。洪和全恰好路过,拉希斯送了他一本名叫《荣耀归主》的宣传册,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洪和全被宣传册中种种关于神迹的描写以及上帝诸子如何受人尊崇的宣传所吸引,接受了拉希斯主教的洗礼,后来也参加了力量的唤醒仪式。但这个人显然另有想法,他获得力量之后竟然结合民间一些古老的巫术自己学会了很多神奇的法术,于是拉了一伙人自立山头,成立了拜上帝兄弟会。

    上帝在圣经中的志虚文译名叫耶和华,于是他把自己的名字洪二宝改成了洪和全。早期和他一起搞串联的五个骨干分子也分别改名杨和清、冯和山、肖和贵、韦和辉、石和开。这是按照志虚的传统习惯土洋结合,他们都是“和”字辈的,是上帝的兄弟,所以这个组织也叫拜上帝兄弟会。

    洪和全这么乱搞,拉希斯主教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他找到了洪和全,也不知道怎么谈判的,结果是拉希斯主教默认了他这种行为,而洪和全要将自己弄来的钱财其中十分之一敬献给上帝——的代言人拉希斯。严格说起来拉希斯主教还真没撒谎,洪和全确实是他的“仆从”。打着上帝的旗号做了很多拉希斯本人不方便做的事情。

    但是这些私下的门道拉希斯没有办法对阿芙忒娜说,他仍然做出一副崇高而威严的样子摆手道:“洪和全,我有话要与这位尊贵的神殿骑士单独谈一谈,请你暂时回避。”

    洪和全闻言如蒙大赦,转身跌跌撞撞就跑出了门外。阿芙忒娜被拉希斯主教挡着也没法拦住他,只有冷冷的看着拉希斯问道:“你有什么解释,希望能让我满意。”

    拉希斯:“维纳小姐,我知道您对邪恶的憎恶以及对上帝无比的虔诚,但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这个洪和全和他的组织,克里根红衣大主教也是知道的。”

    阿芙忒娜:“克里根红衣大主教知道?那还不命令你制止他们、消灭他们!”

    拉希斯:“维纳小姐,在你消灭他们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在志虚大陆,是信仰上帝的人越来越多好呢,还是不信仰上帝的人越来越多好?”

    阿芙忒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那些人所谓的信仰不是信仰,而是一种亵渎。”

    拉希斯:“尊贵的骑士。您为什么不换一种角度,以更智慧的目光来看待这个问题?他们的信仰确实不像你我这样纯正,但在这个越来越世俗化的大陆中,他们能让更多的人相信上帝的存在,理解上帝的神迹。这一点是我们目前所需要的,这里有太多迷茫的灵魂,我们的力量还没有足够的根基。假如有一天,这里的人都坚定的相信上帝。不论是因为洪和全或者是别的人,才是我们正式收获福音传布成果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阿芙忒娜看着拉希斯主教,蔚蓝色的眼睛就像要一直看到他的灵魂里,冷冷的说:“你是这么想的?”

    拉希斯主教左手按在胸前的十字架上,右手抬起做发誓状:“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起誓,从未有一天让我的灵魂远离上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福音广布,更多的人成为上帝的子民。”

    阿芙忒娜:“假如我不答应你这么做呢?”

    拉希斯:“你能有更好的方式吗?”

    阿芙忒娜:“没有。我是神殿骑士。我的职责是战斗,一切荣耀归于主。”

    拉希斯:“这就对了,你要知道您的身份虽然比我崇高。但您的职责是为了战胜真正的邪恶力量,而不是插手传道的内部事务。在乌由教区,这些是由我全权负责的。”

    阿芙忒娜:“我会时刻注意你的,如果让我发现你背弃了天主,我会直接请示教皇给你应有的审判。”

    拉希斯一脸庄严道:“谢谢你时刻警醒我的灵魂,为了上帝的事业我献出一切甚至生命也会无憾。”

    阿芙忒娜非常不满拉希斯主教纵容洪和全的行为,但却没有办法,因为这确实不是她的职责所在。拉希斯是这一片教区的主教,他有自主权,自己如果干涉他或者推翻他的权威。那就等于和教廷做对,这与她的信念也不符。就在拉希斯为洪和全开脱的时候,被赶出家门回避的洪和全抱着胳膊站在一盏路灯下,自言自语地小声骂道:“老子先忍一忍你们,等以后神功大成抖起来的时候,看怎么收拾你们这些鬼子?老东西就灭了,那个洋妞真他妈带劲,到时候也收上床好好爽一爽,老子还没玩过天使!”

    洪和全的危机暂时过去了。而白少流的任务刚刚开始。辛伟平面目全非的遗体被送进了太平间等待火化,*结算了抢救费用,安慰着已经被巨大的哀伤打击得几乎麻木的辛伟平父母准备离开医院。*的父母也来了,可心里并不是十分哀伤,他们更多的只是在心痛女儿,劝她不要那么难过。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白天,*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没有停过,如果不是男友的父母更加悲伤需要安慰,她甚至就要支持不住倒下了。在自己父母的劝说下终于要离开医院回家休息了,将辛伟平一个人留在冷冰冰的铁抽屉里。伟平的生前好友同事同学也来了不少,脸上都带着哀戚的神色,不住的惋惜感叹:一个很有前途、有才华的年轻人就这样突然去了。

    就在他们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医院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三个人,穿着西服戴着眼镜,看打扮斯斯文文的。他们走到*面前,当中一名中年男子很和气的问道:“请问你就是辛伟平的未婚妻*小姐吗?”

    “是我,你们有什么事吗?”*俏丽的脸上泪痕未干,眼睛是红肿的,声音也显得沙哑虚弱。

    中年男子:“辛先生的不幸我们也很遗憾,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美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陈美良,也是车祸另一方当事人肖张先生的委托代理人。”

    “车祸?你们来干什么?”听见车祸两个字*刚刚止住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陈律师:“交通事故已经鉴定完毕,辛伟平先生负全责,而且他的车还没有购买保险。这起事故对我当事人造成的财产损失合计三万七千元,同时他在车里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精神上受到了刺激,目前正在住院治疗。住院费用以及精神损失费赔偿是一笔更巨大的数字。我是特意来找你调解的,如果达不成赔偿协议将通过法律手段解决。”

    这位律师说的话有虚有实,交通意外造成的财产损失如果鉴定属实是需要辛伟平的遗产继承人来赔付的,而住院费用的负担需要认清致病原因,特别是精神损失赔偿是需要法院调解判决的,如果有一方主张民事诉讼的话。*还没答话旁边扶着*的她妈妈就不干了:“我女儿又没和他结婚,这些事找别人去!”

    陈律师面不改色仍是很平静地说道:“可是我们做过调查,此前两年多时间内黄小姐与辛伟平先生共同生活。收入也是共同支配与使用,也积累了共同财产。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可能会申请赔付财产保全,查封辛伟平先生的生前财产。”

    *闭上眼睛很虚弱的喃喃道:“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们的东西,你们想封就封。”

    辛伟平的父亲一夜之间就像苍老了十年,这时候走过来颤巍巍的说道:“辛伟平是我儿子,有什么事找我好了。”

    白少流站在一边看着,心中暗骂罗兵做事有点损,怎么勾结了车祸对方当事人。这么快就把律师搞到医院来了?但是转念一想。辛伟平肇事身亡,不论是从法律还是从道理上来讲,这些事情迟早还是他要负责的。他不在了,遗产继承人也应该承担后果,对方找上门是迟早的事,索性就当着面帮他们解决吧。

    白少流上前几步站在了陈律师与*之间,彬彬有礼的说道:“请你不要在此时此地骚扰我的朋友,你先回去,这些事情会有人处理的。”

    陈律师:“我不过是一个受托人,今天上门是想当面调解协商的,趁着当事人都在。回头他们离开本地,我找不到人怎么办?”看来这个律师得到过什么吩咐,直接把话头就递了过来。

    白少流:“你找我就可以,我叫白少流。是河洛集团的总裁助理,这是我的名片……还有,我要提醒你们一声,既然你自称是法律专业人士就应该懂法律,下次找我的时候最好带着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来。至于医疗费用如果你的当事人确有困难的话,在司法机关责任认定属实的情况下可以由责任方先行垫付,不过我想你的委托人恐怕没这个必要。”

    陈律师一看碰着个懂行头、脑不乱又能讲出道理的,态度马上缓和下来:“白先生,你愿意代表当事人家属出面调解也行。你刚才说的话我是不是能够当作一种口头承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份协商文件上签个字吗?到时候我可真找你!”

    白少流二话没说拿笔垫着陈律师的文件夹就签了字。放下笔说道:“还有那个什么精神损失费?你可以选择向法院起诉,判决下来之后再,说。算了,你也不要直接联系我,我给你个电话,这是河洛集团法务部一位姓毕的律师,我委托他处理这件事。结果出来之后由他告诉我就行,总之,你不要再来骚扰我朋友的家人。”

    小白的态度是律师对付律师,他替*出头把事情揽过来,但也不和陈律师罗嗦,这是一种最简单也有最底气的处理方式。现在对于*以及辛伟平的父母来说,最怕也是最不愿意经历的就是车祸后续事件的纠缠,有人肯帮忙自然是天大的人情。小白出面做事很利索,三言两语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陈律师打发走了。

    *在后面抓住了小白的衣袖,很感激的说:“小白,真是太谢谢你了,伟平就这样突然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白少流看着*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酸:“你不要太难过了,伟平走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先回家休息去吧,其它的事情由我还有伟平的朋友处理呢。”

    辛伟平的父母也过来抓住小白的肩膀,老泪纵横,辛伟平的母亲蔡芬刚刚说了一句:“谢谢……”就眼前一黑瘫软下来,要不是小白一把抱住差点就摔在地上。她身体虚弱悲伤过度终于晕了过去,小白赶紧招呼旁人道:“快,送抢救室!”幸亏还在医院里,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送去急诊。

048、纯真不妨挽蘼芜

    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她是悲伤过度突发晕厥,但是她原先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极度虚弱精神也受了刺激,需要住院观察治疗。安排辛伟平的母亲住院就忙了半个上午,小白就在这家医院治过伤,认识好几位主任和大夫,尽量简短的把手续都办完了。住院需要交押金,辛父没有带那么多钱,小白安慰他不要着急,自己都垫付了。

    辛伟平的母亲这么一倒下,*一时之间又无法离开医院了,她的父母很着急却又没办法。小白看出来了,*需要休息,而辛伟平的母亲又需要人照顾,他想了想又自作主张请了一名专职的护工帮着辛父照顾病人。一同到医院来看望的亲朋好友当然不止小白一个,但是真正能拿主意做事帮忙的还就是白少流。

    留在医院里的还有一些过去的老熟人,*的同学就不用说了也是白少流一个班的,辛伟平大学堂同宿舍的老同学也来了两位。这些人大学堂毕业之后联系很少,如果不是辛伟平出了意外还没有机会又聚在一起见面。在忙乎这些事的时候,不论是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对白少流印象十分深刻,在他的感染下,也有不少人热心帮忙,或者给*和辛家父母留下联系方式表示有什么事就打招呼。

    然而这些人更多的是对白少流感兴趣,纷纷与他找话题套近乎,甚至有不知趣的还要谈业务。白少流知道是为什么,他今天拿出来的新名片写的是“河洛集团总裁助理”,不知道他真正底细的人很可能被这个名头唬住。没想到在大学堂里不引人注目普普通通的白少流,今天竟然成了乌由商界的一位金领甚至是一位新贵。这些人都多不是在道上混的,没有听说过乌由第一高手的名头,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惊讶呢。

    事情忙的差不多之后,小白看见*的神色已经十分虚弱疲惫了,于是对*的父母说:“你们陪*回家休息去吧。这里有别人帮忙呢,暂时不用担心。”他又对*说:“*,事情都安顿好了,你还是回家去吧?别自己又倒下了,照顾不了别人还需要别人照顾你。听我的话!一起走,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小白今天出门开了一辆河洛集团的轿车,不是十分名贵的车但也算比较高档。

    小白开车将*和她的父母送回到处住,*的父母是外地人。而辛伟平在当地还没有买房子,现在租的是一套两居室的民房,经过简单装修条件比较一般。将*送进卧室休息,小白就要告辞了,*的母亲却叫住了他,很客气的问:“小白,我家*叫你小白对吧?”

    白少流:“是的,阿姨也可以叫我小白。”

    黄母:“你和我家小静是同班同学?以前还真没见过,今天多亏你帮忙了,改天好好谢谢你。你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明明已经知道小白的电话。黄母还要单独问他要张名片。

    白少流:“阿姨不用客气,其实辛伟平也是我的朋友,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打电话。”黄母拿过名片仔细瞅了几眼,小白又说:“你们也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黄母赶紧抬头伸手拦住:“别着急走,忙了半天午饭也没吃,家里没什么东西我给你简单做点吃的,你吃完再走,总不好意思让你饿着肚子上班。”黄父从卧室里走出来也说道:“小白,一定要吃点东西再走,现在已经过中午了。”

    小白是什么人?他能直接感应人心。他发现黄母对他很感兴趣,这种兴趣不用解释他也能猜出一二来。小白在医院帮忙。主动出面做了那么多事,黄母当然以为这是一位对她女儿很有好感的同学,而且又如此年轻有为。辛伟平死了女儿还得过日子,眼见这样一位大好青年送上门怎么能不好好考察一番?

    白少流现在对*根本没那个心思,沉浸在悲伤中的*也不可能有这种心情和想法。小白在心中暗叹人情冷暖,但又不能指责什么,站在黄母的角度,有她的立场和出发点也不能说错,甚至很明智。心中有数表面上也只能装糊涂。黄家父母留他吃饭他也确实饿了,转念一想还是好人做到底吧,伸手拦住那两位道:“在医院陪了*一夜你们也够累的,这样吧,我到外面的饭店买些打包的饭菜,一起吃吧,把晚饭也带出来,也省得你们今天再忙。”

    说完不等黄家父母推辞他就出门了。黄父在门后对老伴说道:“小静以前有这么一个男同学,我们怎么不知道?这小伙真不错!”黄母也道:“岂止是不错,简直太优秀了,事业好人也好,而且对我家小静更好,等会儿咱们一定要好好和他聊聊。”黄父:“我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黄母一瞪眼:“着急不着急也得为将来做打算,小静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不操心谁操心?”

    小白当然不知道黄家父母在背后说了什么,他在楼下找了家饭店叫了几份可口的家常菜,用餐盒装好又送上楼去。黄家父母洗好杯盘重新盛上,招呼小白吃饭吃菜。然而话没说两句屁股还没坐热,就传来了敲门声,这敲门声很急很冲,显得不是很有礼貌。

    小白坐的离门最近起身去开门,敲门的是一位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不打招呼就走进了客厅四周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是谁?辛伟平呢?”

    白少流:“我是辛伟平的同学,这两位是辛伟平对象的父母。辛伟平昨天意外去世了,我们是来帮着处理后事的。”

    中年妇女吓了一跳,瞪大眼晴道:“他死啦?不是死在这里吧?”

    一听这句话小白就猜到这人是谁,一定是辛伟平的房东,因为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辛伟平的死,而是怕这间屋子里死过人。他沉着脸答道:“你是辛伟平的房东吧?伟平出的是交通意外,不在这间屋子里去世。你有什么事吗?”

    中年妇女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不妥,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真可惜,是车祸吗?那么好的小伙说没就没了。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辛伟平走了,这房子你们还租不租了?”

    这房子租不租了应该问*,可*在卧室里刚刚昏昏沉沉的睡去,谁也不忍心因为这件事把她叫醒。*的母亲很反常的问白少流,目光中带着试探的意思:“小白,你看这房子租不租了?”小白一愣回头再看*的父亲,他的神色也是分明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白少流无奈只得招呼房东:“大姐你坐!……伟平租你的房子什么时候到期?”

    房东:“不是我往外赶人,我真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辛伟平上个月还对我说过。他马上就要买房子了,从下个季度开始就不租了。大姐收入也不高,就是靠往外租个房子补贴家用,所以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找租客,今天总算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想租房子,就想马上住进来,出的价还高……”

    白少流:“行了大姐你别说了,我都明白了。这个月还有两个星期,到下个季度还有一个半月,我再多付你一个月的房租。下个月底之前一定搬。”

    房东:“这,这,就这么办吧,既然你是辛伟平的朋友你说了算。”

    白少流起身要掏钱包。黄家父母伸出四只手按住了他,黄父当即给了房东一个月房租,虽然这房租付的多少有些冤枉,但小白已经这么说了,黄父多余的话也没讲。房东收了钱正准备出门,小白突然问了一句:“大姐,你今天来的日子不对吧?就算收下个季度的房租,也应该下个月再来。”

    房东脸上也有些臊地慌:“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恰好今天有人打电话就想租我的房子。”

    房东走后黄父对小白道:“你的主意不错,伟平出了意外,小静继续住在这里难免触景生情,还是换个环境好。”

    黄母:“我和小静他爸都住在郊县,小静现在一个人在乌由工作。虽然离得不远但也不方便照顾。这里的情况我们不太熟,也不知道在哪里租房子好,小白你能帮帮忙吗?”

    小白今天来的任务就是主动管闲事的,这个忙不让他帮他也得想办法帮,当即很诚恳的说:“现在已经一月份了,下个月就过年了,等处理完伟平的后事,你们正好把*接回家去过个年。过年回来就直接搬个新房子住吧,二位放心。这件事我帮忙,一定找一个好一点的房子又不太贵的。”

    黄母赶紧道:“那就太谢谢你了!条件好一点干净一点的房子就行,房租贵一些也无所谓。我和小静他爸虽然不是很富裕但经济上还过得去,就这么一个女儿,总不想她日子过的太苦。”

    ……

    小白这一天真是忙坏了,早上先到洛园陪着洛兮去洛阳大厦,然后和罗兵要了一辆车去医院,中午在*的住处吃完饭又开车赶回洛阳大厦。路上他就给罗兵打了个电话:“总爷,你做事可够利索也够损的!人刚刚死,律师马上堵在了医院,回头房东就上门赶人!”

    罗兵在电话里反应有些惊讶:“不对呀,房东是我弄去的,我可没有安排律师去医院呀?什么律师?”

    白少流:“就是车祸对方当事人的律师,堵在医院和家属谈赔偿,看来不是什么善碴子!幸亏我在,把事情揽下来了,留的是河洛集团法务部的电话,让毕律师处理这件事……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呢!”

    罗兵:“你搅下来就对了,要你去帮忙自然有要你去的道理,你放心,我马上就和小毕打招呼。”

    下午赶回洛阳大厦,正好洛兮要上课,看见小白就说:“你一上午跑哪去了?今天上午又开临时董事会了,是我艾思阿姨提议招集的。”洛兮开会从来不用说话,她已经习惯了小白就坐在旁边陪她一言不发,小白不在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顾影在一旁替他解释道:“小白的一个同学昨天车祸去世了。他去帮着处理后事。”

    洛兮:“是这样啊,真是太可怜了!你是不是还要帮忙?”

    白少流:“是的,还有一些事情要帮帮他的家人,他的女朋友也是我同学。”

    洛兮:“哦,那我这几天没事就尽量少出门,多给你点时间。”

    白少流:“谢谢洛小姐。”

    这天上课顾影还在讲力量的唤醒,小白发现她讲的内容与上一节课几乎是重复的,反复演示如何与“火”的力量沟通。一次一次的点燃蜡烛又让它凭空熄灭。顾影对洛兮很有耐心,看来这是入门课程,要直到洛兮基本掌握为止。小白在心里也有点替洛兮着急,希望她能早点学会,同时又想到两天后白毛要教自己一套巫术入门的功法,那自己也能学会了。

    这一天晚上送洛兮回家,从洛园出来的时候倒吓了他一跳。他从大门口出来还没走几十米,只见马路边一字排开站了十二条大汉,看见他一起点头:“白哥好!”

    小白定睛观瞧,认识其中好几个,都是罗兵的手下。赶紧摆手道:“诸位年纪比我大,不要叫我白哥,叫我小白就可以了!”

    罗兵从一旁走了出来:“你是乌由第一高手。怎么能叫你小白呢?白哥,白鸽,是不怎么好听!兄弟们叫白总吧,我是总爷你是白总,咱俩都是总字辈的!”

    那十二人又一起改口问好:“白总好!”

    小白哭笑不得问道:“总爷,你今天搞这么大阵势干什么?不就是请我吃顿饭嘛!”

    罗兵:“这你就不懂了,不隆重显不出你的面子来,虽然总有人说形式主义不好,但也是十分必要的。我们先去香海大饭店吃大盘子,然后再去漫步云端嚎几嗓子。托你的福,今天谁也不用请客,花公款!咱可不能让洛先生没有面子,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

    白少流:“这和洛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罗兵:“我们花公款不是说花政府的钱,是洛先生掏钱请客。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走,上车!”

    十四个人坐了一辆中巴,浩浩荡荡开到香海大饭店,大包间大圆桌。连上菜的盘子都比普通的饭店大一圈,十四个人坐一张圆桌居然还很宽敞。罗兵的手下都是行伍出身,在酒桌上放开了性子都很豪爽。小白因为上次喝醉心有余悸,尽量小心但也喝了不少,出门的时候也有些飘飘然了。

    喝完酒还是去漫步云端,一群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将小白拥进大堂。“白总,注意脚下!”、“白总,这边走!”、“白总,您先请!”之类的声音不绝于耳。连同时进门的其他客人都忍不住纷纷侧目,不知今天来了什么大人物?大堂中左右列队的小姐倒也乖巧,看见这种阵式一起鞠躬,都冲着小白的方向齐声道:“白总好,欢迎光临,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紧接着一阵香风飘来,有一位穿着紧身高开叉旗袍的妙龄美女迎到面前:“白总,您也有空来照顾妹妹的场子?”这人年纪不一定比小白小,却娇滴滴地自称妹妹。小白一看也是个熟人,就是刘佩风手下八大金刚之一的花金刚花蘼芜,这才想起漫步云端夜总会也是黑龙帮插手的产业。

    花蘼芜名义上是这儿的大堂经理,实际上是黑龙帮派来看场子的头目。碰着喝多了闹事和上门找茬的,她上前娇滴滴的说上两句媚眼一抛,往往都能让对方晕头转向。不仅是因为她长的漂亮,而是她会魅惑之术,这比普通的打手强多了!今天白少流“白总”不是来砸场而是来捧场的,花蘼芜老早就在大堂里等着了。

    白少流的脸红扑扑的,那是因为喝酒的关系,他挺胸点头道:“和朋友出来坐坐,唱唱歌。”言语之中也有了几分“白总”的气势。

    花蘼芜:“最好的包间早就给白总准备好了,请随我来。”说着话上前就挽住白少流的胳膊走向电梯,另一只手举起对讲机道:“三楼a08开房,白总到了!”在电梯里小白突然想起白毛提醒他的事情,对花蘼芜道:“花经理,你们刘老大在吗?”

    花蘼芜:“听说白总你今天晚上过来玩,他当然要过来敬你一杯酒,现在外面有应酬,过一会儿一定赶来的。”

    小白在一群人前呼后拥之下来到了漫步云端三楼a08包房,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包房,简直和会议室差不多。转圈的沙发围绕在一侧面,排队坐三、四十人绝对没有问题。对面墙上是超大屏幕投影,投影屏下有一个小小的舞台,舞台一侧还装修了带柜台和高脚圈椅的酒吧台。更有意思的是在舞台的另一侧从房顶上垂下来一个秋千架,可以并排坐两个人,小白还是第一次见到在歌厅包房里面能荡秋千。

    小白挽着花蘼芜走进这个包间心念就一动:“这不仅是一个聚会玩乐的好地方,也是一个开坛**的好地方。将来自己如果传授黑龙帮帮众法术,这里挺合适的!”如果让修行界那些隐世清修的高人知道,小白居然打算将自古以来庄严神圣的修行道法,放到这纵情生色的夜总会包厢里传授,一定会把鼻子都气歪的!可是小白不清楚这些,他就是这么想的。

049、未晞有意承白露

    包厢里一共坐了十四个大男人,再来十四个小姐就和开座谈会一样热闹。既然小白是主客,当然由他首先选台挑小姐,花蘼芜嗲声嗲气的说:“白总,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去挑?……要不,我坐你旁边得了。”

    花蘼芜要坐在小白身边“冒充”小姐,连罗兵都笑了,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意思只有两个字——佩服!小白却有些不乐意,这帮人酒喝多了耍起来,那场面可以想象是很火热的,小白也不得不入乡随俗,要是装作手脚老老实实的也不必进这个门了。可是让花蘼芜陪着小白觉的别扭——熟人不好下手啊!况且小白能够感觉出来花蘼芜亲热状多少是装出来的,心中有些好奇还有些不服气才是真的。

    上次在医院里,花蘼芜的魅惑之术对小白毫无效果,估计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吧,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对自己最自信的手段,如果失了手总想再试试。小白婉转的说道:“花经理你就不必陪我了你还很忙!上次陪我那个小姐,叫佳齐的在不在?就点她吧!”

    花蘼芜:“白总原来有老相好啊?……叫佳齐来,顺便把姑娘们都带上来选台。”

    漫步云端夜总会小姐的着装很有讲究,看腰身样式很像旗袍,束腰腿侧开叉。可是衣裙的下摆很短仅到膝部,光这腿不穿丝袜,而且上身也不是包领而是大开襟v字领,露出的不仅仅是乳沟还有每边半个**。这样的一身打扮的佳齐十分“惊艳”,实际上她只陪过小白一次,印象已经很模糊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她一进门就冲小白过来了,娇声道:“老公,你又来看我啦?想死我了!”说着话一屁股就坐在小白的大腿上。

    花蘼芜:“佳齐,叫白总!”夜总会里小姐叫点台的客人老公是职业用语,花蘼芜竟有些不满意。让手下的小姐改口叫白总。佳齐很乖巧的改口道:“白总,谢谢你来看我!诸位哥哥,我敬大家一杯。”说着话在小白腿上扭着腰拿起一杯酒干了。小白拉着她的手道:“慢点喝,请问您贵姓啊?”

    佳齐:“我姓黎,黎明的黎,叫黎佳齐……白总您贵姓?”竟然还有这么问的,听见的人全笑了,小白也笑了。总算了结一桩历史公案——知道她姓什么。

    众人笑的时候那边大队佳丽也进门了,估计整个漫步云端还没坐台的小姐全部进来列队了,分两拨进房总共有六十多号。你还真别说,高档的夜总会美眉就是漂亮,个个粉雕玉琢又兼妖娆妩媚,坐在身边如小猫咪般温柔可爱。热闹了一阵,众人都选好了小姐,开始喝酒唱歌。这帮大嗓门唱起歌来都是一个调,就像在军队里排队进食堂时吼的号子,小白听得直皱眉,众位小姐纷纷鼓掌叫好。

    这次来夜总会和上次不一样。包间里的节目还挺多。比如有专门的钢管舞表演。包厢前面小舞台旁边有一根不锈钢柱子,小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后来才清楚是小姐围着它转圈跳舞用的。漫步云端有酒吧,里面就有这些表演。也可以在专门的包厢里表演,还有专业的舞女。小白没想到身边这个佳齐也会跳钢管,缠一根管子随着音乐下腰劈腿耸胸甩发,像一条美女蛇,身段相当火辣,看得大家都有些热血沸腾。当然了,节目可不止这些,就不必详述了。

    小白是今天的“核心”,大家纷纷与他碰杯,还煽动身边坐的小姐轮番敬酒。小白被灌得不轻,倒是身边的佳齐看他不胜酒力替他档了很多杯,不比小白喝的少。房间里正热闹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个,一进门就大声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事先不知道白总要来,我来晚了来晚了,自罚三杯!”小白搂住佳齐的腰将她从自己腿上放下来,抬头一看是黑龙帮的老大刘佩风到了。刘佩风的脸红扑扑的,显然也是在外面喝完了刚赶过来。

    刘佩风在包间里又招呼众人喝了一圈,小白瞅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老刘,跟我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刘佩风领着小白出门找了一间没人的小包间坐下,他不知道小白单独把他叫出来干什么,有些忐忑不安的问:“白总,有什么事要黑龙帮出力吗?”

    白少流笑着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大老刘你赞不赞成,先说给你听听……”小白的打算就是让刘佩风挑选一批黑龙帮的骨干,他要亲自传授他们修行功夫。刘佩风一听就答应了,而且很感激,拍着胸脯向小白保证一定安排的妥妥当当。小白此时还没什么计划,只是打个招呼,以后再和刘佩风联系。

    这一夜无话,总之玩的很热烈很开心,小白也算和罗兵的手下打成一片。临走的时候却起了一点小争执,罗兵要结帐,刘老大不收钱说这一次他请客,因为这件事两人吵了起来,最后还是要让“白总”发话。这一夜连酒水带小姐小费花了两万多,这还是没有花样实在的帐单,要是钱少也就算了,这么多钱小白就不让刘佩风请客了。

    他搂着刘佩风的肩膀道:“大老刘,下次你再单独请总爷吧,这次就不让你破费了。就算你能把酒水免了,小姐的小费还能让你掏?”

    白少流发话,终于让罗兵结了帐,实际上花的是洛水寒的钱。还没出门刘佩风又凑过来道:“白总,你领小姐出台吗?”那边罗兵说:“旁边的香榭里舍开房间,我刚才已经问过了陪你的那个佳齐了,她愿意去。”刘佩风打趣道:“白总好大的魁力,佳齐不出台的。”

    这两人一搭一唱,就让小白带着佳齐去香榭里舍大酒店过夜,小白心里有些痒痒的,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去,我要回家了!”

    罗兵把眼一瞪:“这怎么可以,我连钱都付了!”

    小白也有些喝多了,一挥手道:“钱付过了?那就付了吧。就算我已经开过房了!今天累了,一定要回家。”他倒也大方,钱付了也就付了,反正人不去酒店,刘佩风和罗兵见白少流主意坚决也就没有再劝了。

    佳齐按照夜总会的规矩一直抱着白少流的胳膊把他送到漫步云端的大门口,她在白少流的外套兜里悄悄塞了一张纸片,耳语道:“谢谢白总,今天晚上我特有面子!你有时间再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好好陪你。”在夜总会做小姐,竟也讲究面子,白少流有些哭笑不得。

    这天白少流喝的不比上次少,也许心里一直有所警醒吧,他虽然也晕晕忽忽的可神智一直很清醒。回到家中脚下有些打晃,庄茹赶紧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佯作生气道:“小白,你又出去花天酒地了?……又喝这么多,还认识我吗?”

    白少流呵呵傻笑:“我认识你,你姓庄。叫庄茹!怎么样。我没喝多吧?”

    庄茹在他肚门上敲了一记:“还好没问我贵姓!”

    第二天小白起床,庄茹和上次一样给他做好了醒酒汤,吃饭的时候小白特意提醒庄茹:“庄姐,你有个思想准备,后天晚上我又要在你脸上动刀了,开的口子可比上次多了。”

    庄茹面露惊喜:“你准备好了?”

    白少流:“应该是你准备好了才对,刀不会划在我脸上。这一次我多配一些药。”

    庄茹:“多少刀没问题!……吃完了快点上班吧,对了,你那个女同学叫黎未晞,你这几天还要去看她吗?”

    白少流有些摸不着头脑:“黎未晞?我没有这个同学呀?你说是男朋友刚刚去世的那个?她叫*!你在哪听的名字?”

    庄茹低下头有些尴尬的道:“昨天你脱外套的时候掉下来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这个名字和一个手机号,我以为是……她是谁呀?”

    小白也糊涂了,但转念就想到了——这个黎未晞就是漫步云端夜总会的小姐佳齐。那里的小姐一般都不用本名,但是佳齐把自己的原名写在纸条上放在他兜里了。小白也有些尴尬,随口解释道:“昨天和朋友一起聚的时候偶尔认识的,顺便留了个联系方式。”

    庄茹:“兼葭凄凄,白露未晞。好有诗意的名字!一定是个很优秀的女孩,你姓白她叫未晞,真的是很巧啊。”

    白少流:“优秀?庄姐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人可不能只看名字!”

    庄茹:“我没胡思乱想,真的!就是问一句,你认识好女孩姐姐也高兴。”

    白少流:“诗都背出来了。还说没胡思乱想?别说这个了,她与我真的没什么关系。”

    ……

    “小白,你今天只取我的血吧,那头驴就算了!”这是两天后,在马场白毛说的话。

    白少流:“为什么算了?有两头驴的血,我可以少放你一点,你竟然为另一头驴求情?是不是看上那头母驴了?”

    白毛:“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拿蹄子踹你的嘴!你还真拿我当驴了?挺老实一孩子跟谁学的油嘴滑舌?也就是我答应了才会老老实实让你放血,你真要是放一头驴的血,驴能干吗?它要是乱踢乱蹦你就拿这个杯子能接得住?”

    白少流:“哎呀,是我考虑的不周到,应该叫几个人把驴按住才行。”

    白毛:“那倒用不着,等我教你的法术学成了,对付一头驴很简单,它就会老老实实站在那里让你放血……这就算一种考验吧,你早点学会也能早点多取药引,带着一帮人来马场按驴放血像什么话?有没有一点高人的样子!”

    白少流:“什么法术?我学会了毛驴就会乖乖的让我放血?”

    白毛:“我独创的道法,专门为你准备的。丹道中有摄欲出元神之法,佛门也有十六特胜观之说,我以你所长,独创一门道法名叫——摄欲心观。说起来它是一门‘观’法,既然你心念超常,就以心念入手打下神通根基。”

    白少流:“好啊!什么叫观法?”

    白毛:“观法也称冥法,修行破关之法其实很多,有息法、止法、服法、导法、守法等等。所谓观法以普通人的理解就是一种观想术。我这门摄欲心观,它非常难,一般人很难入手,同时它也非常凶险,大多数人不易修行。但我认为对于你来说却是最适合的!”

    白少流:“别人不合适就我合适?”

    白毛:“说到它的艰难之处,首先要有观想的根基,这一般修行人都能做到,但是它要在定境中摄出种种为人之大欲。一般人没有这种经历很难进入真正的观想之境。”

    白少流:“我也没有什么经历啊?”

    白毛:“生死杀伐你有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富大贵你有没有见识过?世上险恶冲突你有没有卷入过?大喜大悲身临绝境又峰回路转你有没有体会过?纵情欢爱你有没有……你还是处男,就这最后一点火候还差点。”

    白少流:“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很特殊,人间这些大悲大喜大冲突我几乎都经历了,别人有这种阅历的还真不多。至于你说的那什么处男嘛我看也不是问题,所谓纵情声色其实我也有感触,而且我怀疑……我已经不是处男了!”

    白毛一瞪眼:“这种事情你还怀疑?你也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啊!”

    白少流:“是这样的,我曾经有一次喝醉了,当时旁边有个女人,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就连你说的那回魂仙梦的法术好像也不灵了!”

    白毛:“你有他心通。直接问那个女的呀!”

    白少滚:“我有点开不了口。”

    白毛:“你上次偶尔得证回魂仙梦。是无意之中暗合心法,等到你有意为之火候还是不够的。这样吧,我先把摄欲心观第一层的心法口诀都教给你。等你做到了两件事,就说明你有了法力,我再教你下一步的功夫。”

    白少流:“哪两件事?”

    白毛:“第一,你能让那头毛驴乖乖的站在那里放血;第二,你的回魂仙梦运用无碍可以清楚的重现那天夜里的事情。现在你听好了,我要传你心法口诀!”

    白毛想当年也是天下屈指可数的修行大宗师,传法极其简练却能直指精髓要害。所谓摄欲心观是专门根据小白的特点和根基独创的,小白已经学成了形神相合,并自悟突破到形神相安一体的境界,无意中触发回魂仙梦。这门摄欲心观就是衔接这个基础继续修行。它要求小白在回魂仙梦中重现这一生的大喜大悲等人生大欲的考验,第一步就是要破生死观。

    是生死观而不是生死关,求生,是一个人最本能也是最大的**,以生死观入手必须要求这个人曾经有过生死关头的经历,否则无法入观想之境,有些事情凭想象是永远找不到真正感觉的。所谓“观”,不是指想象,而是指“看见”。是真正的能在定境中经历。当然修观法很多人是以冥想入手,然后达到真正的“实见”状态,比如回魂仙梦就是亲身重历过去场景,而不是仅仅在想象中回忆。

    在定境中经历生死,却要保持心念纯净勿使散失,这是很难做到的。有些惨痛的回忆人们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去回想,如果要他每时每刻都停留在那种状态中,很多人会疯掉的!就算不疯掉大多数人也坚持不下去会放弃,就更别说保持神形相安一体的状态了,所以它非常难。假如有人能够让自己随时回到那种场景中,还能够保持形神相安,那他就算是破了生死观。最终的精髓不在于观,而在于破!在修行中关于心性的磨练它的境界是相当高的,白毛没有告诉小白这一点,直接让他在一个很高的境界上起步。

    小白听完之后问了个问题:“假如破了生死观,是不是就像那些高僧说的——不在乎生死了?”

    白毛:“你听哪个高僧说的?那都是俗人的误传!破了生死观意味着你能放得下,不因为面临生死而动摇心性,不是说没事去找死!不怕死的人也会在乎生死,而且他能比怕死的人活的更好。如果生死都动摇不了你的心性,那么你的元神现形就很容易了,我是为了这个目的。”

    白少流:“元神是什么东西?”

    白毛:“这个以后再说,现在说了你也听不懂,还想问什么?”

    白少流:“还有一个问题,我的回魂仙梦不太好用。”

    白毛:“你总想那些记不起来的事情能好用吗?还没学爬就学走!回魂仙梦的心法口诀我已经教过你了,以此入生死观想吧,观你能够想得起来记得最清楚的生死考验。第一步要求真的能够进入观境,至于第二步进入观境不散失恐怕有点难度了。”

    白少流:“知道了,请问多长时间能破?”

    白毛:“此为顿悟法门,如果你是当年的佛祖,可能只需一转瞬,但如果换一个人,可能一辈子连门都摸不着。”

    白少流:“那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破生死观?”

    白毛笑了:“破了就破了,你自然知道!到时候再来找我。”

050、销魂究尽美人服

    当小白在马场中请教道法时,辛伟平在医院中也在学习。他很聪明,没有直接问艾思以及其它人黄亚苏以前的事情,而是直接问主治医生:“很多事我想不清楚,脑袋糊涂,医生你看应该怎么办?”

    医生主动向艾思提了个建议,将黄亚苏以前的一些资料,包括照片、录像、档案、相关熟悉的人熟悉的事,都有相关知情人找来向辛伟平一一讲解,帮助他“回忆”。这样一来,辛伟平什么话都没有主动问,就有一批人将黄亚苏的生平材料几乎详细得不能再详细的搜集来放在他的床头。在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指导下,黄亚苏以前身边的人专门拿着图片、文件等东西轮流给辛伟平上课,告诉他曾经都做过什么事情,认识些什么人,甚至包括很多隐秘的私事。

    不得不说艾思请来的心理医生非常高明非常称职,在他的引导性治疗下,辛伟平已经完全融入了黄亚苏这个新角色,虽然他心里很清楚他不是黄亚苏,但已经坦然的接受了黄亚苏的身份。一个多星期时间,“黄亚苏”恢复的越来越快,医生诊断他已经接近正常了,完全可以出院进行正常的工作与生活,同时受的外伤也好了。(徐公子注:为了行文方便,从此时起就称他为黄亚苏了。)

    黄亚苏却没有着急出院,他还是怕露出破绽在医院里又多住了几天,艾思见儿子恢复了。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把主要的精力投入到插手河洛集团经营上。这天是黄亚苏在医院里的最后一天,门外有保镖守卫,但身边只有一个私家看护,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黄亚苏拿起电话不等对方开口主动问道:“喂,我是黄亚苏,你是哪位?”

    电话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辛先生没有见过我,但应该听说过我。我姓洪。”

    黄亚苏:“你打错了!”

    “别急着挂电话,我叫洪和全,你不会一点印像都没有吧?”

    黄亚苏心中一沉,脑筋飞快的转动,他当然知道洪和全是谁!但是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平静,音调升高了三度在电话里大声道:“哎呀!原来是洪先生!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当面道谢呢,等我出了院,一定好好表示表示,洪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来安排。”

    此时的“辛伟平”已经打定主意,不论这个洪和全说什么。他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黄亚苏。因为这是一个永远无法取证的既成事实。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看来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是洪和全办到的,他不想得罪洪和全但也不想受他控制。反而想搞定洪和全。现在的他心态不一样了,如果他还是辛伟平,洪和全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无法控制的人,如果他就是黄亚苏,洪和全是完全可以收买的。本来就是为了艾思的重金悬赏,洪和全这种高人才出手完成了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奇迹,黄亚苏本人也完全可以请洪和全为自己服务。

    想明白这一点,黄亚苏虽然心中震惊一番但很快就放下心来,他不怕洪和全!怎样处理好与洪和全的关系,这是他换了新身份之后所面对的第一件事。在他看来洪和全是这世上唯一的知情者,只要解决了这件事,那么其它的麻烦都将不再是麻烦。黄亚苏在电话里的反应也让洪和全很吃惊,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想了想明白了些什么这才又说道:“哦,黄先生说话不方便是不是?我们可以当面谈谈吗?”他不再称呼对方为辛先生而是改称为黄先生。

    黄亚苏:“应该的应该的,我应该当面道谢,说来惭愧,还没亲眼见到救命恩人呢!我明天就出院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请请洪先生。明天晚上六点,香海大酒店,会有专人去接你,我在那里恭候,洪先生可一定要到呀!……唉呀不好意思,医生来查房了,回头再聊。”说完不等洪和全答应不答应他已经挂了电话。

    黄亚苏话说的虽然客气,但显然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他要感谢洪和全的救命之恩却不征求对方的意见自己先定了时间地点,这完全符合黄亚苏的行为习惯。这段时间专业的心理辅导对于他来说也很有收获,新角色的代入感很好,他甚至经常做自我催眠——我就是黄亚苏!

    挂断电话黄亚苏又拨了一个键,病房外有人走了进来,站在外间问道:“黄先生有什么吩咐?”

    黄亚苏:“大牛,明天晚上六点,我要在香海大酒店请洪和全,就是救我的那位神医。你明天和他联系一下,派人去接他过来。其它的事情让耗子去办,把房间和席面都订好了,吃完饭再一起去放松放松,去我最常去的那家会所。”这个大牛是黄亚苏的贴身保镖,而叫耗子的人是黄亚苏的心腹,心眼很多人也奸诈,很多见不得人的事都是他帮着黄亚苏安排的,现在需要继续用这个人。

    黄亚苏请客如果想上档次,可以不去漫步云端那种夜总会,真正高档的地方当然是只有会员才能进入的私人会所,估计那洪和全以前都没见识过。其实辛伟平以前也根本没去过那种地方,那曾是他痛恨却又梦寐以求的生活。明天要去自然要带着耗子一起,借口还没完全恢复记不清的事情让耗子都安排好,自己在一旁好好观察不要露怯。

    大牛答应一声就出去办事了,黄亚苏在病床上很舒服的叹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体。那个叫丹丹的年轻护士以为他要起来走走,赶紧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一边用温柔的问:“黄先生,你明天就要出院了?”

    黄亚苏:“是啊。在医院里都待腻歪了,终于可以出院了。”

    丹丹:“住院是很无聊,恭喜你恢复健康!……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对不起,这话我不应该问,希望以后黄先生都不用再进医院。”

    护士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亲近意味,黄亚苏当然能听出来,这时候他才注意观察身边这位专门的私人陪护——秀丽的鹅蛋脸,长长的睫毛水汪汪的眼晴。嘴唇粉嘟嘟的,皮肤白里透红。她的个子不高不矮,穿着一身护士服身材婷婷袅袅,很有一番韵味。黄亚苏身边总是不缺少美女,他本人就是乌由有名的花花少爷,这种生活真让人羡慕!现在不必羡慕了,自己就是黄亚苏。

    想到这里他心中突然动了动——与这么漂亮的女护士同处一室这么久,如果还没有弄上床,那自己就不是黄亚苏了!这个念头冒了上来,就像一个火种,他突然觉得心里痒痒的。身体也在发热。有一种**蠢蠢欲动,抬眼去看丹丹,越看越觉得这个穿着护士服的美女别有一番风情。这么多天来。她照顾自已是多么温柔细致,多么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充满希望的含情脉脉,我为什么……?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我就是黄亚苏”,然后用很自然的动作顺手握住了护士的手:“丹丹,住院唯一不无聊的事情就是看见你,以后还想见我吗?”

    丹丹低着头脸红了,小声道:“黄先生想见我,当然就可以见到我。”

    黄亚苏:“不要站着说话。来,坐下。”他顺手一拉,让丹丹贴着自己的身侧坐下,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扶在了她的腰上:“丹丹,这么多天谢谢你照顾,要出院了真舍不得。”

    丹丹害羞地笑了:“黄先生真逗,我就是你们家这次请来的私人陪护。”

    黄亚苏:“对呀,脑袋让车撞了人都糊涂了,那你以后还经常陪我好不好?”

    丹丹:“当然没什么不好,可是黄先生好像很忙。”

    黄亚苏:“再忙也有要休息的时候。我一看见你就感觉特放松,现在像你这么漂亮脾气又这么温柔的女孩子真不多。”

    丹丹:“你夸我吗?可是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怎么注意我。”

    黄亚苏:“身体不好,事情又多,现在没事了,只剩下你和我,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他在勾引挑逗这个护士,心里火烧火撩的,却不太知道怎么上手,毕竟没有经验,真要是黄亚苏哪有这么拐弯抹角的。这时丹丹的身体不自觉地向他身上靠了靠,他伸过另一只手从前面整个环抱住了丹丹的腰,一侧身就把她搂在了怀中。两人都坐在床边并不稳,身体一后仰就倒在了床上,黄亚苏正好压在了舟丹身上。

    脸对脸,口鼻离的很近,黄亚苏说了一句:“丹丹,我好喜欢你,亲你好吗?”这说的倒也算是实话,至少此时此刻,他确实是很喜欢,下面已经发硬了。

    丹丹闭上眼睛扭过脸:“黄先生不要这样,我不是随便的人。”

    黄亚苏:“我是真喜欢,你看我是随便的人吗?这么多天我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嘴里说着没有动手动脚紧接着手脚都动了,他侧过头找到了丹丹的唇,几乎是半强迫地吻了上去,一只手穿过脑后揽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向了胸前从护士服的前襟探了进去。

    很显然这个丹丹有思想准备,然而对这种事却不是很有经验,黄亚苏真的“非礼”的时候,她开始躲闪挣扎了,这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这种挣扎并不激烈却充满了诱惑,解开护士服的时候白皙身体总是在扭动制造了不少麻烦,却更加刺激了黄亚苏的**高涨。这种**不仅仅是性的冲动,还有一种征服占有的刺激。

    难怪很多人的性幻想当中都有一种制服幻想,穿着护士服的美女在自己的怀中扭动时确实更能激起更加高涨的**,尤其是当一点点解开衣衫露出娇嫩的肌肤时。她的**结实而饱满,扭动身躯时握住更能体会到那种质感,她的大腿柔嫩而修美,用手分开向上摸索时的颤栗让人疯狂……

    辛伟平。不,现在应该是黄亚苏,还从来没有体会到如此刺激的感觉,这是他有生以来最**的**。怀中的女子一直在呻吟挣扎:“不要这样,不要……”可是双臂却缠住了自己的腰背,勾地很紧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欢愉。他不止做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反复进入,就像有发泄不完的力量。

051、摄欲观法受无常

    对于洪和全来说,这是一顿很不是滋味的闷酒。黄亚苏怎么醒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后来也特意到医院调查过,当时医院里只有一个人死于意外,是个年轻人叫辛伟平,那么自己随手恰好抓来的阴神游魂就应该是辛伟平。在黄亚苏醒来的时候,洪和全还不知道他是谁,特意拦住没让他说话,自己先说了一番,意思就是告诉他不要拆穿这个身份,冒充黄亚苏对他绝对有好处。

    没想到这个人的反应竟然比自己还要快,非常自然的顶替了黄亚苏的身份,甚至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事后洪和全打听到一些情况这才放下心来,心里也佩服这个叫辛伟平的人无意之中与自己配合的天衣无缝。放心之后他又有了别的想法——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正好可以借机控制和利用这个人,黄亚苏这个身份好处太多了!所以他才主动给黄亚苏打了个电话。

    然而一见面洪和全发现自己多少想错了,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认帐,甚至一点暗示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内情,也完完全全会认为他就是黄亚苏!洪和全甚至有了一种错觉——难道真的发生奇迹了,自己抓来的阴神不是辛伟平而就是黄亚苏?

    洪和全看着谈笑风生的黄亚苏,心里不禁有了一种寒意,同时也暗自佩服。此人心机如此深沉,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取代了黄亚苏。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会不会处理的这么干净利索?如果是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杀了唯一的知情者灭口?

    想到这里洪和全又开始动起了心思,他必须试探一下这个黄亚苏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他并不十分怕黄亚苏想杀自己灭口,因为他也不是一般人,可是以黄亚苏的身份同样可以请来难以对付的高手,那样也会很麻烦。在酒桌上当着众人的面没法直接问,只有等单独相处的机会,到时候干脆挑破了再露几手威胁威胁他!

    这顿饭表面上吃的既热情又热闹。可暗中各怀鬼胎,好不容易吃完了,洪和全正想找机会与黄亚苏单独聊几句,黄亚苏却主动说话了:“洪先生,吃完饭一起出去坐坐,好好放松放松,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聊聊。”洪和全暗中一喜,这小子估计是要说实话了,也就点头答应跟他走了。

    出门时黄亚苏小声问耗子:“去金利会所,你都安排好了吗?”

    耗子也小声答:“当然安排好了,黄少你放心,不过——你新上手的这个小护士要带去吗?”

    黄亚苏不明白耗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摇头道:“不带去了,你安排她去休息吧,送到我在香榭里舍长包的套房,我晚上回那里过夜。”回头又对小护士说:“丹丹,今天我有点应酬,你在香榭里舍等我好吗?我派车送你过去。你一定换好衣服等着我呦!”

    金利会所里面什么娱乐花样都有。当然也为会员提供私密交流空间,绝对不会有打扰也不必担心被窃听与偷拍。黄亚苏打发耗子等人在外面候着,自己与洪和全来到一处单独的小间里坐下,亲自给洪和全倒上一杯酒,客客气气的说:“洪先生,大恩不言谢,现在没有外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洪和全终于等到了机会,面无表情的看着黄亚苏,平静但是很清晰的说了三个字:“辛伟平。”

    黄亚苏一愣,面露不解之色:“心未平?什么心未平?洪先生心里面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吗?说出来听听。”

    洪和全:“我究竟是应该叫你黄亚苏还是辛伟平?现在没有外人,你在我面前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黄亚苏眉头一皱:“洪先生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呢?我虽然脑袋受过伤没好利索,自己叫什么名字难道还要您提醒?”

    洪和全叹息一声,从兜里抽出一张纸片,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手挥纸片往杯子上一划,只见杯子就像空气一样毫无阻挡的被划过。然后他放下纸片伸出两只手左右各拿出了杯子的一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只高脚玻璃杯从中被分成了齐整的两半。还有更神奇的,金色的美酒并没有洒下来,而是一边一半仍在杯子里装着,液面还在不住的晃动,但凭空的那一面就像被看不见的无形平面阻挡。

    黄亚苏的脸色变了。洪和全笑了:“你看见了吗?我绝不是一般人,有些事可以瞒得了别人,但别想瞒得了我,更何况你是我唤醒的。”

    黄亚苏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露出敬佩的神色,语气很诚恳地说:“早就听说洪先生身体绝技,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天我请洪先生来,就是有请教洪先生的地方。”

    洪和全:“请教真不敢当,你真的是黄亚苏?在我面前也要这么说?”

    黄亚苏:“我不是黄亚苏谁是黄亚苏?以我黄家的势力以及河洛集团的规模,如果结交了洪先生这样的高人,对大家都有好处是不是?我是一个想做大事的人,以后遇到什么问题,希望能够借重洪先生的能力。当然,我黄某人也绝对不会亏待高人的!”

    洪和全看着黄亚苏的眼睛,黄亚苏面不改色与他对视,良久之后洪和全笑着叹了一口气:“这两支半杯酒,我们一起干了吧!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黄亚苏先生,你说的没错,你就是黄亚苏,又能与我合作确实是一件好事……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黄亚苏也长出一口气笑了:“今天主要是交个朋友,来日方长。你救了我,可以拿一千万,如果能做更多的事情,收获当然会更多。我知道您是世外高人不在乎身外之物,但也不必一定不要是不是?”

    话谈到这里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洪和全也想通了,黄亚苏就是一口咬定不认帐也没办法,撕破脸皮大家没好处。辛伟平就认了黄亚苏这个身份对他洪和全也不是坏事。他以前想用这个秘密控制辛伟平的想法只能暂时放下了,这个秘密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自己也不能公开承认并没有救醒黄亚苏。别说别人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了,对他洪和全也没有好处,黄亚苏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用这种态度对他。

    黄亚苏在金利会所如何招待洪和全的不必细说,总之让这位土教主大开眼界,同时也感叹人生未经历之享受还有很多,有钱有地位的日子真好。自己还需要努力,也有了努力的动力。他谢绝了黄亚苏派车送他,而是步行离开,在一个偏僻的街角找了一排灌木丛钻了进去撒了泡尿——刚才在会所里憋的。

    洪和全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让尿憋着?难道会所里没有卫生间?当然不会没有,不过超出了他的想象。男洗手间居然有一左一右两个只在要害部位缠了几条彩带的妙龄女子,如果他愿意的话小便都不用自己伸手扶。这种场面他还真不太适应,当时一滴都没撒出来!这些贵人的享受花样简直已经近乎于荒诞。

    找一个树根撒完尿,这才觉得舒服轻松了不少,洪和全独自一人走在夜晚的街巷中,思路清晰了不少。他在心中思忖:“这个辛伟平滴水不漏,就把自己当作黄亚苏。还好他的态度是合作。还有想利用我的地方。搭上这么一个有背景的人物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这小子翻险不认账的样子也太可恶了,应该找人和辛伟平的家人好好打打交道了,留一手预防将来出什么变动。”

    与洛水寒一样,洪和全也想到了从辛伟平的家人入手,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通之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喂,是洪和全理事长吗?……我姓罗,叫罗兵,是河洛集团安全部部长……你救醒了洛水寒先生的继子黄亚苏,好大的本事!……洛先生想见你一面,有些话要找你单独谈一谈,你看什么时间合适?”

    刚刚与黄亚苏见过面,洛水寒居然紧接着找上门来!河洛集团复杂的家族背景洪和全也知道一些。他明白就算黄亚苏再了不得,与洛水寒也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自从上次险些被阿芙忒娜一剑杀了之后,洪和全一直在想两件事,其一是苦心修行自己的神通法术,第二是想尽办法扩大自己的势力摆脱拉希斯主教的控制,甚至连拜上帝兄弟会的名义也早点扔掉才好。搭上黄亚苏,自然对自己很有利,但如果能够靠得上洛水寒,那可是梦寐以求的好事!

    他差点在电话里就要说随时可以去见洛水寒。哪怕连夜都可以,但是转念一想又告诉罗兵自己最近没时间,有时间的话会通知洛先生的。洪和全怎么突然把架子端的这么足了?那是今天黄亚苏给他的教训,上赶子不是买卖,去见别人谈条件不如等着别人来求自己。洛水寒要找他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江湖人士肯定是有事求他,自己先装一装高人的样子,别显得那么着急向上巴结!

    洪和全在会所里让尿给憋了,黄亚苏可没憋着。黄亚苏心里很好奇,表面上却很坦然的接受所谓“帝王般的享受”,他在默默的、不动声色的学习、消化、适应这一切。相比现在的黄亚苏,他甚至觉得以前的那个辛伟平简直是白活了!他在会所里很低调,并没有怎么玩,主要目的还是观察和模仿。他的习惯还是以前那个辛伟平,喜欢把一件事情做好做透,说到享受也应该一件一件的享受足,充分满足自己的心理愿望。

    那么首先好好享受的就是在香榭里舍换好护士服等他的美女丹丹,他现在觉得自己的体力充沛甚至有没完没了的精力可以发泄,处于一种高度的亢奋状态。这天夜里,在宽阔的大床上,搂着柔软的**,他非带强烈地满足于听见怀中的女人发出压抑而又刺激的呻吟声。^}

    就在黄亚苏沉醉在诱魂蚀骨呻吟声中时,远在乌由的另一个地方,白少流在床座上盘膝而坐,也发出了一声压抑而激烈的痛苦嘶吟,就像静夜里受伤的狼嚎。小白睁开眼睛。冷汗已经湿透衣裳,全身的骨骼关节,尤其是右臂与左腿钻心般的疼痛。他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坐在那里动也动不了,只有大口的喘着气,就像一条被巨浪抛上岸的鱼。

    “小白,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庄茹也被他的声音所惊动。没有敲门穿着睡衣就冲了进来。小白张着嘴却说不出来话,盘坐在床上只能喘气连手都抬不起来。庄茹打开灯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一把就把他抱在怀里,用手摸着他的额头道:“小白,你是不是病了?可不要吓唬姐姐!感觉不舒服吗?我马上就叫救护车!”

    “没事,我没事,不用叫救护车,就是刚才做了个恶梦被惊着了!”小白被拥入温暖的怀抱,庄茹身上散发出的体香让他情绪安定了不少,这才回过神来。身心痛彻的感觉慢慢退去,也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庄茹:“你做恶梦了?什么恶梦把你吓成这样?我睡着了都被你一声惨听惊醒了,吓得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白少流:“没什么,就是梦见比较可怕的事情。谁没做过恶梦呢,醒了就没事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大半夜的把你也给吵醒了。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杯红酒,又回来坐在小白的床前:“小白,姐姐遇到你之前,也经常做恶梦,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喝几杯,这不是好习惯。但是偶尔喝一杯酒也没关系,可以压惊的,能睡踏实点……来,快把这杯酒喝了,好好睡一觉。”

    白少流接过杯子喝完了酒,凉凉的红酒入喉腹中却有了暖意,他终于完全恢复了正常,放下杯子道:“谢谢你,我真的没事了。你也回去睡吧。”

    庄茹确信小白没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放心的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然而小白却失眠了怎么样也睡不着。他靠在枕头上忍不住暗骂白毛几句,这头驴传他的“生死观”心法竟如此凶险,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了。白少流可不是一个轻易能受惊吓的人,他的心理素质绝对超强,就算是他也被吓成这样,换个人岂不是要被活活吓死!他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生死观的心法白毛传受的很简单,就依小白以前的基础,形神相安一体入定境,触发回魂仙梦,重历生死劫难。小白所经历的生死劫难就是那场车祸了,他记得很清楚,但只有短短一瞬。车祸发生的时候,他靠在汽车后排右侧座位上迷迷糊糊地打瞌睡,被尖锐刺耳的碰撞声惊醒,然后汽车翻滚他也翻滚着被抛了出去。他最后的记忆是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眼看着车身向着自己压了下来,然后就晕了过去。这个过程恐怕不超过三秒钟!

    这一次打坐入定,非常顺利的进入了观想定境,需要强调,这种修行境界并不是想象某段经历,而是真真切切的重新某段过去时光,一切就是身临其境。他在生死观中只有三秒钟就退了出来,定境立刻散失。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定境中重新经历与当时突发意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其惊恐的程度百倍于当初。因为定境是清醒的,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重新发生一遍!道法的神妙之处就在于它并不虚幻,连五官身体的感觉也完全重现,与受伤时并无二致,更痛苦的是他不会再昏迷过去。

    虽然是观想之境,他落地时一样会痛,骨折和韧带撕裂的感觉完全是真实的。他的身体没有再次受伤,但观想中发自精神中的力量直接作用在自己身上导致了一模一样的痛苦与恐怖,而且生死观的心法要求必须清楚的、冷静的承受这一切,这种感觉几乎谁也受不了。

    小白骂了白毛几句也只是自发发牢骚,倒也不是真正的怨它,道法是他自己要学的,如此凶险那也是自己要面对的,怪不得白毛。他现在所面对的只有一个问题:入生死观很成功,可如何做到定境不失呢?看来自己的心性还需要磨砺,刚才那一声惨叫太丢人了!先能入,再能守,然后才能谈破,还得再试试。

052、踏穴龙肩考诚惶

    小白修炼生死观心法,第一天晚上没有成功,把隔壁的庄茹都惊动了,第二天晚上也没有成功,但总算没把庄茹吵醒,第三天晚上还是没有成功。

    就这么几句话介绍也许很多人觉得没什么,但,站在白少流的角度可完全不一样。别的就不说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忍受每天经历一次这样的车祸?每天都要反复重新体会撞车飞出筋裂骨折的痛楚?不仅没有办法忘记没有办法逃避,还要保持形神相安一体。也就是小白吧,咬牙坚持下来,修行人所吃的苦以及所受的考验,一般人凭想象是无法理解的。

    修行只在子夜,小白每天还有别的事要忙,他要护送洛兮往返洛园与洛阳大厦之间,洛兮没事的时候他还要抽空去料理辛伟平的后事。小白说帮忙就是真帮忙,不是说两句安慰的话表个态而已。辛伟平死了一了百了,可现实中死个人也很麻烦,辛伟平的父亲照顾住院的老伴,实在没有太多精力。人总得火化,在殡仪馆举行告别仪式,通知亲朋好友。火化了之后还要举行葬礼,亲朋好友也得到场,来了还得接待,外地远道而来的还要安排食宿。这些都是白少流在张罗。

    小白以前没处理过这些事,实在有些忙不过来,灵机一动给风君子打电话,问他认识的那个礼仪公司承不承办丧事?风君子和一家礼仪公司老板是朋友,上次就是那位老板请风君子到婚礼上冒充神父的。风君子一听这件事就帮他问了,结果那家公司还真接这种业务,小白就委托礼仪公司安排了大部分事情。

    但有一件事礼仪公司办不了,就是选墓地。墓地又称阴宅,在志虚国的传统中,无论阴宅阳宅的选择都是要看风水的,近代以来城市建筑模式化建设开发,普通人很难挑剔商品房的风水如何。但墓地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讲究的。墓园也是商业化开发项目,属于阴宅的房地产,开发商选择的位置自然都是风水不错的地方。可是一片墓园往往很大,密密麻麻山坡上全是墓穴,价位也不相同。选墓穴也是要请明白人的,小白不懂,他身边的其他人也不太懂,但风君子是个内行。

    这天晚上在滨海公园练拳时。小白见到风君子,当面请求他能不能去几处墓园看一看风水,帮着自己的朋友挑一处吉穴。其实辛伟平的骨灰埋在什么地方小白才无所谓,但这些事是做给家属看的,请明白人郑重其事也是一种安慰。没事把人请到墓园里总归有点忌讳,没想到的是风君子很爽快的就点头答应了。

    白少流先向顾影询问了洛兮的活动日程,这个周六上午洛兮不出门,他又提前和罗兵请了假,这才特意和风君子约好了时间。他没有让辛伟平的父母来看选墓地的过程,这对于老人来说又是一次精神折磨,只是告诉他们一切交给自己办就行了。*陪着他一起来了。她也想亲自为曾经的爱人选择最后的归宿。小白告诉她自己请了一位大名鼎鼎的风水大师。至于风君子是否真的是大名鼎鼎的风水大师,小白也只是那么一说而已。

    这天上午小白开车先去接风君子,然后又一起去接*。在车上风君子问道:“你还真是个热心人,这种事情也会帮忙张罗。趁着家属不在你先交个底,到底想让我点什么样的墓穴?”

    白少流:“当然是挑好的了。”

    风君子笑了:“好的?你没去墓园看过吧,凡是开墓园的,肯定请过风水师看过,只要是风水不错的位置你知道有多贵吗?少说也是几十万!”

    白少流吃了一惊:“这么贵!”

    风君子:“一百多万的墓穴都有。”

    白少流:“这都可以买套房子了。”

    风君子:“那不也是房子吗,就是不给活人住的,现在连死人的房地产都炒起来了!别的话你就别提了,希望我挑多少钱的吧?”

    白少流:“可不能太贵了,辛家父母不宽裕。但如果挑太差的墓穴他们也不会愿意。这样吧,在他们能承受起的范围内尽量挑最好的地方,麻烦风先生把话说的好听点,至于价钱嘛,一万左右就可以了,不能再高了。如果*看中了太贵的墓穴,你也尽量劝她挑便宜一点的,告诉她那便宜地更好,你是风水大师。她会相信你的。”

    风君子点头:“我明白了,你真的很懂事!顺便问一句,你相不相信风水?”

    白少流:“我不懂,所以不能说相信不相信,风先生你信吗?”

    风君子:“我当然信,不过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样。”

    白少流:“真有风水吗?”

    风君子:“废话!这世界上有风有水就有风水。”

    白少流:“那六十万的墓穴就比六千块的墓穴好一百倍吗?”

    风君子:“对于死人差不了太多,但对于活人就不一样了,至少说明这一家比另一家富贵百倍,或者有能力也有心意为死者花百倍的钱。你跟我扯这个,是不是想学风水?”

    白少流:“有空我还真想学学,只是现在实在太忙。”

    说话间已经到了*家楼下,*的父母陪着女儿已经等在路边。*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戴着一副宽边墨镜遮住发红的眼晴。她清秀白皙的脸庞显得很憔悴,小白看了也有怜惜心酸之意。小白下车给*介绍风君子:“这位是乌由最有名的风水大师风君子老师,今天我特意请来给伟平挑选吉穴的。”

    *很有礼貌的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多谢风老师,辛苦你了!”

    风君子:“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白少流。人都有一死,逝者入土为安,生者节哀顺变,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的父母也说要陪着女儿一起去,*劝道:“你们就不必去墓园了,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有风水专家在,我和小白去就可以了。”听见她这么说话小白放心多了,*的心情虽然还没从悲哀中完全恢复,但思路和考虑问题已经完全正常了。黄家父母根本就不想去墓园,小白能够感应到,*心里也清楚。

    黄家父母道:“那我们就不去了,看完了墓地别忘了请小白还有这位老师吃午饭,好好谢谢人家。”

    就算不懂风水的人也能看出墓地的好坏来。环境、地势、朝向等等一眼看去还是有区别的。墓园里最贵的墓穴很大很宽阔,恰好在半山腰坡度最平缓的中央,面对着正南向海的方向。小白他们来看的这片墓园叫作玉山公墓,修建在一座离海不远的山地南坡。墓园所在的这座山地势较高,左右还各有一条略低的山脊呈环抱状向海伸出。在海边的正对面方向,还有一个形状很规则的圆形小山包,墓园的开发商在上面立了一根灯杆很高的照明灯,恰恰像一个插香供奉的祭丘。建墓园的果然是明白人,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藏风聚水局。

    墓园分成六大片,依照山势分布在不同的坡面上。风君子领着白少流与*一边走一边煞有其事的介绍着阴宅的讲究。并对*停下来关注的穴位品评一番。*看好了好几个位置,可惜都偏偏不是空地,不是有人已经定了或者就是已经有人下葬了。这一大片墓园还很挤,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墓穴卖出去了。

    *最终看好了一处墓穴,在墓园最中央的位置附近,紧挨着最贵的那一片墓穴区。正南阳坡缓地上的几排墓穴要价六十万,往西山势一转紧临的这一片却便宜了很多,要价五万六,*看中的就是这种五万六的墓穴。风君子却摇头:“不好不好,不合适。”

    *:“为什么?最贵的我们买不起,我只想尽量给伟平挑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了。他的脾气我知道,生前志向抱负都很大。一心一意要努力出人头的。”

    风君子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好像很了解他,从你选的墓穴就能看出来,是吗?”

    *:“当然,我们在大学时就认识了。”

    风君子一指这个墓穴,神色高深的说道:“择地不如择邻,你选的这个地方正如他生前的处境,离墓园正中龙脉极近,地势却完全不同。此面是西转陡坡,而此地整体山势如张臂环抱。此穴正在腋中,是掣肘之象,有大志却不得伸张,叹立足出身……此地风回而涩,遇雨水急而冲,比之人,自恃才高常有不甘,好求功利心欲未平。倘若他生前如此,死后仍要葬在这样一个地方吗?”

    风君子不认识辛伟平,从来没见过面也没听说过,可是三言两语将这个人的秉性几乎是点透了,仅仅是通过*选的一个墓穴。*当然了解自己的未婚夫,有些朦胧的看法在心里想不明白,却被风君子一番话都给说清楚了。她不信风水,小白找来一个风水先生,她原先以为不过是充充场面,现在却不得不对风君子刮目相看,真的开始尊重他的意见:“风老师,你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依你看,这片墓园中什么地方适合他安息呢?”

    风君子:“这一片公墓我们已经走了一圈,刚才我看好两个墓穴,你去看看合不合适。”

    风君子挑的这两个墓穴也在偏西一侧,但地势更高接近山顶,坡度较缓山弧微微内收,面对的是海面小山包与右侧臂壮山梁之间的缺口,这两个墓穴离得不远,左右横向隔了一条行走的小路。路两侧的墓穴价格是不一样的,一边是八千,另一边是一万二。风君子告诉*这是龙脉之肩,可以踏青云借力之象,正是辛伟平一生想求而不得的愿望,随便挑哪个都可以。*最终选择了一万二的那个。

    选定墓穴记好编号几人就下山了,去山脚下的公墓管理处交订金。他们一共是四个人上山,除了风君子、白少流、*之外,还有公墓管理处的一个销售人员。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上午时间也有点早,他们上山的时候时候整个墓园空空荡荡的没有别人。向下走的时候山腰处多了三个男人,看样子是来扫墓的。

    销售员和*走在前面,小白在后面悄悄对风君子说:“风先生,能不能问你个问题,你点的那个墓穴真是踏龙肩可以借力青云吗?假如,我只是说假如,这个人能够转世,真有这种运气又会怎样?”

    风君子小声答道:“不管踩谁的肩膀。也要看自己怎么做人!……咦,你怎么还问这个?不是你交代的吗,选一万左右的墓穴把话说好听点,我都是照你说的在做。”

    小白:“关键是风先生你太像风水大师了,连我都忍不住把你说的话都当真的了!”

    风君子:“我还干过神父呢!神父是假的,风水大师也是友情客串,可说的话未必就不是真的。”

    两人在后面说着悄悄话,*在前面跟着公墓销售员的脚步往山下走。初冬的山风很冷,那销售员也想早点下山没有绕墓区中的小路行走,而是从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墓穴间抄近道穿了过去。一排排的墓穴顺着山势就像大片的台阶。*往下走的时候有一脚没踩稳。身体一晃扶住一块墓碑踩在墓顶上差点没摔跤。此时就看出小白的身手不凡了,离着五、六米远好几排墓碑,身形几折眨眼就到了*身边,在她失去重心的那一刻恰恰把她扶住。

    白少流:“走路小心点!”

    *:“刚才不小心踩空了……我的脚好像扭了。”

    白少流:“我扶着你吧。慢点走,要不要紧?”

    “站住!”正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不远处有三个男人迈着大步跨过一排排墓穴围了过来。

    “叫我们吗?”白少流问道。

    当中一名四十来岁的尖脑袋男子阴阳怪气的说:“不叫你们难道还叫鬼吗?这小妞刚才踩到了我家长辈阴宅的房梁上,不道个歉就这么走了吗?我在你妈坟头上跺一脚你愿意啊?”

    那人说话非常难听,但*不想在此时此地起争执,带着歉意道:“真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一脚踩空了,冒犯了,是我不对,我道歉!”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座坟是空的,墓碑上虽然有字,但还没有上色,按我们公墓的程序是骨灰还没放进来的。”公墓销售人员在一旁说话了。

    尖脑袋:“一边呆着去,没你什么事,管闲事也不看看地方!”

    一听就知道这几人是故意找茬了,小白还没说话,风君子在后面高声冷笑道:“我说三位,你们耍流氓也不看看地方?这里可是墓园,满山都是安息的故人,在这里乱来。就不怕孤魂野鬼半夜跑你家去开会?你们不敬鬼神吗?”

    尖脑袋:“大爷我和上帝拜了把子,怕他娘的什么鬼神?”旁边有个同伙道:“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在旁边看热闹也好,我们就是要找这小娘们的麻烦。”另一个同伙也说:“耍流氓怎么了?这小娘们不错,我还真没在墓地里耍过呢。”

    小白看见这几个人就知道他们是冲*来的,因为这三人借口*踩了墓顶找麻烦,却看也没看那个墓穴一眼,歪心思全在*身上,显然是早有预谋的。公墓销售人员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山上根本没别人,就算下了山公墓管理处也没配保安,谁能想到有人会在这种地方捣乱。*有些发抖,不由自主地靠在小白的另一侧,颤声问道:“我认识你们吗?无怨无仇为什么……”

    尖脑袋:“你是辛伟平的女人吧?那个死鬼泡过我马子,还借钱不还,我今天倒要动动他的马子。”

    小白护住*对她小声道:“别理他们,这帮人是没事找事。”然后转头高声道:“滚!别逼我揍人!”小白觉得那人很奇怪,说辛伟平泡过他的马子还借过他的钱显然是胡说,他们只盯着*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但是注意力还时不时地瞄向远处的一个地方,好像那里还有埋伏。

    风君子前走几步站在小白的身后高处,不阴不阳的说道:“这个地方打架好,打死了直接埋,墓地都是现成的,先交钱买地方吧!”

    风君子和小白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那边三个人也有些心虚了,偷偷瞄了不远处一眼,仍然做出凶恶状腆着脸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伸手就去摸*的脸,嘴里不干不净的道:“还有小哥当护花使者,就他那身子骨能行吗?……这小娘们细皮嫩肉的,没了男人真是可惜……啊——!”

053、英雄未遂空欢望

    话还没说完那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肩膀一屁股坐向后面,脚下不稳拌在墓石上,摔到下面一排墓地中在地上磕掉好几颗牙。刚才小白伸出左手抓住他的上臂扭了一下,就听那人的肩关节咔的一声脆响,胳膊被卸了下来软绵绵的搭在肩膀上。这是一招传统的分筋错骨手,可不是萧正容教的而是小白自己琢磨出来的。他的右肩曾经有一段时间习惯性脱臼,时间长了自己都会接了,习武之后经过摸索创了这一招分筋错骨手,不过他只会卸别人肩膀。

    小白的动作飞快,其他人眼睛一花几乎都没看出来他动过。那人一声惨叫,其他两个不明白怎么回事扑上来就动手了,紧接着同时发出惨听,再看两人也都捂着肩膀狼狈退后。小白站在那里身体都没晃,前后不到两秒钟时间,把那三人的右肩都给卸了。肩膀脱臼整个右臂就等于暂时废了,真要再动手就像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第一个摔出去的家伙也爬了起来,三个人头上都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神色十分痛苦,以不可思议的眼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小白。

    白少流冷冷道:“还不滚吗?”

    那三人退出几米外,却没有撒腿跑掉,好像还在等什么。小白抬眼望去,果然看见不远处山坡拐角后大步走来一个人。此人三十挂零的年纪,身材不是很高却显得很魁梧,一张国字脸红润中微显紫铜色,大冷天只穿着很薄的单衣,看表情却一点也不寒冷。他走路的姿势很威风,龙形虎步是很有气势的一条汉子。

    紫脸汉子走到近前皱着眉头看了那受伤的三人一眼,转脸向小白沉声道:“这三位实在很不像话,我刚才听见动静也想过来帮这位小姐理论理论。可到这里一看,这位小兄弟出手未免太重了吧?”

    来的这人是谁?他其实就是拜上帝兄弟会中洪和全手下的五大骨干分子之一,名叫石和开。这个石和开可是拜上帝兄弟会中的一名悍将。他是瓦匠出身,从小习过武也读过几年书,两臂一晃有千斤之力。加入拜上帝兄弟会之后,跟着洪和全学过法术,而且学得相当不错,也会几手神通。而今天他准备做的事情,就是最老套的“英雄救美”中的英雄。

    刚才那三个“流氓”领头的那个尖脑袋就是洪和全手下的章太鱼,他们特意跟着*来到这个偏僻无人之处。找机会“行凶”,等关键时刻让石和开出来“救美”。这好像是接近一个女人最老掉牙的桥段了,可这种手段偏偏总是有效!这个世界上歹人很多,女人总归还是倾向于崇拜有力量保护自己的英雄。尤其对于现在的*来说,辛伟平刚死,感情世界空荡荡的,不自觉她需要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当然这未必是爱情,而是一种心灵依靠。

    洪和全见过黄亚苏之后,也开始准备后手。他和洛水寒想的一样。要通过某种方式接近辛伟平的亲朋好友,*就是目标之一。所以他才设计了这么一出好戏,让手下形象最好的最有男子气概的石和开去接近*逞英雄送温暖。可惜好戏还没开场就被人拆了台。章太鱼等三人手底下也有两下子,根本没把*身边的那两个男人放在眼里,结果一出手就让人给废了。要怪就怪他们不认识白少流和风君子,不认识风君子也就罢了,连白少流这位“乌由第一高手”都没认出来那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石和开这人本还有几分傲气,对洪教主派给他的这个任务很有些不满,但没办法还是来了。等他在暗中看见*之后心里立刻就开始痒痒,把那些不满都忘在了脑后,这小娘们如雨润梨花长的真带劲,人也漂亮身材也好。石和开满心欢喜等着章太鱼等三人动手。自己好大展神威来个英雄救美,然后再送上无微不至的关怀获得美人的信任与好感。为革命而泡妞,这事谁不喜欢?只要这妞不错!

    可惜还没有等到自己出面当英雄,章太鱼等三人已经被摆平了,英雄的称号被别人抢去了,叫他如何不生气?这人的脾气本来就很耿,说白了就是容易冲动,这一生气冲动就不顾自己本来的任务是为了教训章太鱼等三个流氓了,反倒找起小白的晦气来。当然了,看见章太鱼等三人伤得不轻,那毕竟是自己会里的兄弟,石和开一怒之下也要显显能耐,帮兄弟们出一口气。

    白少流早就猜到他们是一伙的,看这个形势就像在演戏,要演的剧目应该就是英雄救美。可这出戏演砸了,出来一个紫脸大汉居然责怪自己出手太重,他是又生气又好笑,当下也不挑明,而是看着石和开问道:“这位先生,看你的架势是个练家子,听你说话的口气也想当好人,但我听你的意思,是想帮这几个欺负女人的小流氓讨个公道?”

    风君子可不管那么多,在后面笑道:“小白,这位好汉当然要生气了,你把歹徒都打倒了,也不给他留着!”

    这句话说的石和开脸色更紫,怒喝一声:“你找死!”突然间身形腾空飞过两排墓碑直扑站在上方的风君子。他也是个会家子,看刚才小白出手就知道他肯定是高手,可后面高处站的风君子举手投足不像是个很有功底的高人,先打倒那家伙出一口气再说。风君子不精通武功,可身法并不慢,一看石和开冲自己来了,向下一闪跳到了一排墓穴中间,一缩身就躲在了一块墓碑后面。

    石和开身材魁梧,可腾空的姿态就像飞燕一样灵活,在空中也能去势一转随着风君子的方向往下扑击,人未落地一拳就挥了出去。拳头离着墓碑还有几公分,向外挥出的拳风竟然将一指厚的汉白玉墓碑打裂了。风君子怪叫一声跳着脚从墓碑后面蹦了出来,然而石和开却来不及再向他出手,此时他的脑后生风,小白的脚尖已经踢到了。

    白少流也没料到石和开会突然决定向风君子发难,石和开一出手他也紧跟着出手。石和开的拳风打碎石碑小白也凌空飞踢而至,他很生气。这人怎么说下重手就下重手,根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出脚也很凌厉。石和开知道厉害,原地转身后退,挥掌去封面前的空门,掌缘架住了小白的小腿,劲力相交震得他向后退了两步,一脚踩碎了一块封在墓穴顶上的花岗石板。小白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足尖点地随即揉身就缠了上来。

    两人就在这一片墓地中动起手来,石和开所学应该是长拳一路,大开大盍虎虎生风,也全然不顾忌周围的东西,墓碑都让他踢断了四、五块,打的周围是碎石横飞。而小白的八卦游身掌走的是轻灵一路,他几乎不碰周围任何的东西,展开身形步伐与石和开斗掌。公墓的销售人员看见这个架势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向山下跑,风君子拉着*也跑到高处避免被误伤,另外三个人扶着软搭搭的胳膊躲得远远的观望。

    一旦缠斗起来。白少流的八卦游身掌是刚柔并济。围着石和开拳脚如疾风骤雨,石和开虎吼连连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习武的时间比小白长很多,但没有小白那么好的天赋。也没有得到过萧正容那样的名师指点。石和开倒也强悍,眼看招架不住大吼一声尽全力出一拳,也不讲究什么花哨的动作,用最快的速度直刺小白的前胸,将全身的空门都露了出来。这一拳打中了小白必然受伤,他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对方趁机反击了。

    然而这一拳打出感觉却很怪,好像打中了又像没打实,再看小白左掌挡在身前正好握住了他的拳面,整个身体顺着他凌厉的拳风向后“飘”了出去,手却没有松。然后小白在空中借力身形一扭。石和开觉得自己这一拳的力量都被卸到了一侧,对方的手扣住了自己的拳头也顺势发力一扭,一股内劲顺着手臂传到肩膀,然后肩膀咔嚓一声响关节也被卸掉了!

    石和开打出的这一拳拳风十分刚猛,扫过面门时小白都觉得脸上被刮得生痛,他也有些佩服这石和开真有两下子,自己出拳怎么就没有这种能伤人的拳风呢?佩服归佩服,他可一点没手软,抓住破绽卸了对方的拳劲。以内劲施展分筋错骨手,扣住拳头也一样卸掉了他的肩关节。这一手功夫,是小白目前所能施展的最高水平了。

    石和开右肩一软手臂就搭了下去,他痛哼一声却没有惨叫,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向小白一挥。随着他的动作,手中之物发出呜呜呜响,小白就觉得周围的景色一片模糊,似乎空气都在窜动,地上一片碎石飞起随着对方的手势向他射了过来。飞石并不可怕,可怕的每一块碎石周围都似乎包裹着一片旋转的无形风刃,发出微弱而尖锐的破空之声。小白的眼力超常,他甚至通过空气中的光线折射看见了飞石周围的无形风刃。

    这可是白少流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但是他并未惊慌,不退反进向前一头就撞在了石和开的怀里,左手以极快的速度握住石和开的左腕一扭。只听又是一声轻微的脆响,石和开的左肩也被卸了下来,手中的那件东西也拿不住落地。

    小白前冲的力量很大,撞在石和开的怀里,石和开魁梧的身形被撞得向后跌落,两人一起摔倒在一片断裂的墓碑上。紧接着满天飞舞的碎石就像失去了力量,在空中纷纷洒落掉,有不少落在两人身上却不再伤人。

    石和开使出了法术,然而小白却早有心灵感应,预料到他从怀中掏出东西要使手段,以更快的速度卸了他的左臂,并和他撞在一起倒地。就算是修道高手,近身格斗时也未必能占小白这种人的便宜,因为他的速度和反应简直是超人的快。章太鱼等人只是被卸了一条手臂,石和开更倒霉两个膀子都让小白给卸了。

    石和开手中的那件东西落在地上,还在不住的打转,是一个巴掌大小色彩斑斓的海螺。这海螺很是奇异,表面有五色光彩,顺着螺壳盘旋分布着九个从大到小的小孔,刚才呜呜的声音就是从这些螺孔中发出的。手臂动不了,但石和开手指勉强还能动。他倒地之后右手搭在地上,手心向上手指勾了勾,地上的海螺突然跳了一下,看去势就要滚回到他手中。

    正在此时就听见喀嚓的一声如爆裂般的响动,紧接着碎裂声不绝!原来风君子不知何时已经从上面走了下来,抬脚狠狠地跺在海螺上,这海螺很结实纹丝未坏。但这一脚跺下去的力量很奇特,将蹦跳的海螺踩住。这一排墓穴前供扫墓人行走的水泥地砖莫名其妙地碎了一大片,尤其是海螺下面的这块地砖几乎碎成了渣。海螺被风君子踩住仿佛脱离了石和开的遥控操纵不再滚动,然后就听见石和开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口喷鲜血一尺多高当即晕死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小白卸了石和开的另一只手臂将他撞倒在地,石和开倒地勾手指招回海螺,风君子一脚踩中海螺,石和开喷血晕厥,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动作。石和开喷出的鲜血有不少落在了小白的身上,然后小白就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下软软的就像抽空一样没有了力量。显然是受了重伤。小白知道这不可能自己一撞之力造成的。倒像是风君子一脚踩住海螺,却把石和开踩了个半死。

    白少流挺身跳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碎石问风君子:“风先生,你没有受伤吧?”

    风君子带着怒意冷哼一声:“怎么没受伤?我的脚受伤了!”

    白少流:“伤的重不重?我没看见你怎么受的伤啊?”

    风君子:“刚才这臭小子打断石碑,掉下一块来砸了我的脚,让它砸的生痛!”

    原来是这么回事,小白松了一口气,看风君子的样子不仅能走路而且还可以抬脚跺海螺,看来没什么关系。小白弯腰拣起了地上的海螺问道:“风先生,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在他手里挥出来这么厉害?”

    风君子:“你还记得那个滴泪的十字剑吗?那是法器,这也是法器,我看像个法螺,所谓大吹法螺那种法螺。这种东西不应该留在这种人手里。你拿去吧,收好了。”

    “白少流,你没事吧?你身上好多血,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扶着半截墓碑踮着一只脚很艰难的从上面往下走来,神色中充满惊慌与关切,小白赶紧迎上去扶住她:“我没事,这些不是我的血。”

    那边章太鱼等三人看见石和开被打倒,掉头就往山下跑。风君子摘下左手无名指上一枚青白色的翡翠指环,两指捏住在空中挥了挥。望着他们的背影冷冷道:“在墓地里张牙舞爪,也不怕鬼绊脚!”话音刚落,一片云恰好飘过在墓园里投下一片阴影,三人跑在阴影中不约而同发出哎哟之声,就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接二连三地摔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眼见摔得不轻。

    白少流扶着*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这一片墓地上下三排十几个墓穴被毁得一塌糊涂,断裂的墓碑碎片到处都是,最中间的几个墓穴连墓顶的封石都被踏碎了,至少有两个骨灰盒被掀了出来,其中一个还摔开了一角。这些都是石和开弄的,小白相斗时其实一样东西都没碰过。石和开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一阵山风吹来,带着瑟瑟透骨的阴寒,小白止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一只脚扭了本就站不稳,这阵透骨阴风从身边吹过,目前的场景突然显得诡异而恐怖,她低低地叫了一声,身体一软转身把脸藏在了白少流的胸前。小白怕她站不住摔到,半扶半抱伸手将她揽在了胸前。这时风君子转过身来道:“不要呆在这里了,我们下山吧。”

    下山的时候风君子一瘸一拐的,可怜却没有人扶他,因为小白背着*。走到山脚下风君子老远就冲着公墓管理处门口站的几个人大喊:“赶紧打电话报警,山上有人挖坟,搞的一塌糊涂!顺便叫辆救护车,有人受伤了!”

054、真心软语抚旧伤

    公墓的工作人员看见身上溅满鲜血的小白背着一个女人下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敢上前阻拦,三人坐上汽车就这么走了。*在车上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着问:“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那样?”

    风君子:“找麻烦的人,你不认识他们,那可能就和辛伟平有关了,找不着死人麻烦来找活人麻烦……小白,你小心点,我听说你那同学的父母还在医院里,能找到墓地里照样能找到医院。”

    *:“他们是伟平生前的仇人?我没听说伟平结过什么仇家啊?小白,伟平的爸妈在医院会不会有麻烦?”

    白少流:“你放心好了,我会关照的。”

    *:“小白你的功夫这么好?我以前真不知道!”她这才反应过来白少流刚才在墓园里的表现实在远远超出常人。

    白少流:“这几年学了几手功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身手灵活点……我先送你回家吧,我也要回去换套衣服,这身上全是血。”

    本来*是打算请风君子和小白吃午饭的,出了这么件意外,饭是没有心情吃了,将*送回了家再送风君子。风君子在车上突然笑了:“小白啊,你今天可是货真价实的英雄救美,萧正容的功夫没白教!”

    白少流:“风先生,你不觉得今天的事情奇怪吗?”

    风君子:“有什么好奇怪的,很明显那伙人是安排好也想英雄救美的,结果让你抢了风头。”

    白少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君子:“泡妞呗,你那同学长的很不错,追女孩使点手段也很正常嘛。我问你,你是不是也有点想追人家的意思?”

    白少流:“我可没那个意思,就是纯粹朋友帮忙。”

    风君子笑得坏坏的:“你可把人家背下山了,背的时候心里有没有联想啊?”

    白少流:“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个老和尚带着小和尚过河。在河边遇到一个美女也要过河,老和尚就把美女背了过去。女子走了之后小和尚问老和尚‘师父,我们出家人不是不近女色吗?’老和尚答道‘我已经把她放下了,你怎么还背着?’……风先生,你应该听说过吧?”

    风君子哭笑不得一皱眉:“咱俩是不是搞颠倒了?应该是我讲这种故事点化你才对,你怎么反过来讲这个故事调侃我?在我面前冒充老和尚……你小子就嘴硬吧!”

    白少流:“风先生,我想请教你一点正经事,后来的那名大汉是个高手。怎么莫名其妙被伤成那样?”

    风君子一瞪眼:“无冤无仇素不相识,他蹦那么高就来一拳,那一拳可是能打死人的!按江湖规矩杀了他都可以。”

    白少流:“我不是问你为什么伤人,是想请教您是怎么办到的?”

    风君子:“我是怎么办到的?明明是你把人打伤的。”

    白少流:“我?”

    风君子:“难道不是你吗?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

    白少流:“您说是我就是我吧,实在不想告诉我就不问了。还有一件事,这个法螺究竟怎么用?”

    风君子:“拿回去当喇叭吹,我也不懂乐器,你自己慢慢琢磨或者请教别人吧,跟着你去看一回风水看出这么多麻烦,脚都让石头给砸了。下次你得请我去唱歌。”

    白少流:“请风先生当然没问题。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你选。”

    风君子:“还选什么地方,当然去漫步云端了,现在谁都知道黑龙帮与你白总的关系。刘佩风也都告诉我了。”

    ……

    洪和全很生气,心情很不爽。他的四个手下因为扰乱社会治安、破坏他人财物被巡捕带走了,好不容易才捞了出来,还赔了玉山公墓一大笔钱,想想心里就郁闷!这么一点小事都给办砸了,好险还把事情闹大了,这几个人也太废物了。然而等他见到了石和开,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石和开表面上没受什么外伤,脱臼的两只手臂接上去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洪和全却知道这个人已经废了。一身武功以及道法修为都让人给废了!石和开的能耐他是知道的,在拜上帝兄弟会所有手下中,实力绝对排在前三名之列,什么人就这么轻松把他废了?而且石和开自己还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他躺在地上没有看清风君子跺下的那一脚。如果乌由有这种高手,那实在是太可怕了,至少自己远远不如。

    他看着石和开就来气,本来让他去英雄救美,既然*让别人给救了就不要露面等下一次机会好了。这个愣头青偏偏跑出去跟人打架。更可气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法器九孔响天螺,交给石和开暂用居然让他给弄丢了,肯定是对手拿走了。就算把这个废物扔出去喂狗也要把九孔响天螺追回来,那种东西失去了可是买不着的。

    他真想把石和开扔出去喂狗算了,这个人不仅把事办砸了而且成了毫无用处的废物。但洪和全不能那么做,因为石和开是从他创会时期就跟着他打天下的元老,从收买人心的角度现在也需要好好安抚,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了寒心。安排好受伤的石和开是做个样子,这样以后才会有更多的人会愿意卖命。他只得强忍着怒意斥责了章太鱼等人几句,又安排石和开好好养伤,会里拨了一笔费用让他今后生活,做完这些事情就不用再理会石和开了。

    洪和全派人去调查*身边那个高手究竟是什么人?结果很快出来了,那人叫白少流,是黑龙帮的供奉,也是洛水寒的独女洛兮的贴身保镖,市井传言此人是乌由第一高手!他出现在*身边也不意外,白少流和*本来就是大学堂的同班同学。看来这件事很可能是个误会,自己派人去搞英雄救美结果碰到了硬钉子。

    事关洛水寒手下的人,洪和全反倒不好轻易去找白少流的麻烦了。他决定暂时不再去招惹*,让手下再想想办法如何从辛家父母那边下手接近。至于九孔响天螺当然要追回来,洛水寒不是有事要求自已吗,那么到时候提个条件让洛水寒帮他拿回来更方便。

    ……

    墓园的事件过去后,小白一度还有些替*担心,把那片公墓毁成那个样子,还打伤了好几个人,会有麻烦。他还特意和罗兵说了这件事。然而罗兵告诉他对方已经把事情全摆平了,小白就不用再管了。罗兵还开玩笑说那伙人简直是在帮忙,他本来还想安排一出英雄救美呢,结果看来不用再安排了。小白这一次真的是英雄救了美,谁看见了都知道那不可能是演戏。

    小白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美女面前当英雄了,成了英雄的小白还是小白,每天晚上还要经历“生死观”的痛苦磨砺。这一天已经是第七天,在入坐之前他先静静的调整了很久,让身心都进入到一种最放松最平和的状态,未入观境之前事先又回想了一遍那次车祸,却莫名的想起那满山的墓园,被那一名大汉弄得乱七八糟的墓穴。

    他又想起了风君子为辛伟平点墓穴说的那一番生前身后的话,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触,他知道其实辛伟平还没死。但他的“生前身后”还真是那么回事。联想了半天终于收摄心神开始入坐修炼,这一天小白终于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观想的定境没有散失,而是真真正正的重历了那场车祸,却能够冷静地面对从头到尾的一切,修完一套完整的心法收功出定。

    他刚刚在床头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就听见隔壁庄茹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凄惨的惊叫。小白吓了一跳光着脚蹦下床就冲进了隔壁,打开灯就看见庄茹已经坐了起来。她的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中充满惊惧。她的半张脸上一共有七道贴好的创口,那是小白最近一次治伤留下的,现在受到惊吓表情的牵动有两道创口已经挣裂了鲜血流了出来。

    小白冲到床边问:“庄姐,你怎么了?”

    庄茹大口喘着气,胸脯不住的起伏就是说不出话来。小白感应她的情绪立刻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庄茹做恶梦了,而且这个恶梦很可怕——就是自己刚刚在定境中经历的那场车祸!庄茹此时的心理反应就和七天前自己从定境中惊醒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小白对那种惊恐有深刻的体会,并没有着急去问庄茹什么,而是站在床边伸手将她的脑袋侧抱到自己的胸怀中。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背说道:“不怕不怕,都过去了,没事了,一个恶梦而已。”

    庄茹还是不说话,身体抖动了一下,转过身一只手抱住小白,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无声的抽泣。手边没有纸巾,小白只有用睡衣的袖子轻轻给她擦眼泪,一边像哄小孩一样说道:“不哭不哭,有我在呢,什么都不用怕。”

    “好可怕的梦,我又梦到了那次车祸。”庄茹终于止住眼泪说话了。

    白少流:“车祸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还是好好的,脸上的伤也快治好了,没什么好伤心的。”

    庄茹:“可是这一次的梦很怪,你知道吗?我梦见自己坐在后排,就是你坐的那个位置上,前面还有一个我……我亲眼看见翻车,我从车窗被甩了出去,然后车就朝我压了下来,然后就醒了。”

    小白心中一动,这不是庄茹的回忆!而是自己在生死观中重历的场景!如果是庄茹自己回忆起这段经历做了这样的恶梦,她应该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位上,而不是坐在他白少流的座位上看见前面还有另一个庄茹!从车窗里被甩出去然后看见翻滚的汽车朝自己压过来,这只可能是白少流的经历,别人就算想也想象不出来。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修炼,导致了隔壁的庄茹做了这样的恶梦?可他已经修炼了不止一个晚上了,前几天为什么没出这样的事?

    心中疑惑但他却无法和庄茹探讨,口中仍然劝道:“胡思乱想才会做恶梦的,梦里面发生怪事就不要追究了,越想越害怕。不想就好了……庄姐,你脸上的两道伤口撑裂了,还得等下次重来一遍,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庄茹听说自己脸上有两道伤口挣裂了,这才完全回过神来,仰起脸让小白处置,一面问道:“没事吧?会不会治不好了?”

    白少流:“没事的。不过你恐怕要再吃一遍苦头了,等这两道伤口长好之后再来一刀。”

    庄茹:“真不好意思,我也做恶梦把你吵醒了!”

    白少流:“彼此彼此,你坐着别动,我去拿纱布给你止血,顺便也给你倒杯红酒,喝完了好好睡一觉。”

    好不容易安抚好庄茹,让她喝完酒躺下,给她掖好了被子。小白正准备关灯,庄茹从被中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小白的手腕。不说话。眼巴巴的看着他。小白读懂了她的眼神,她还是有些害怕,希望自己留下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小白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庄姐。你还在害怕吗?要不我陪你一会?”

    庄茹还是不说话,像个小孩子一样点了点头。小白把台灯调到最暗,微笑着对庄茹说:“庄姐你睡吧,我坐在旁边一直等到你睡着。”

    庄茹的脸有点红,眼神好像在说:“其实你不用坐着!”但没有开口说出来。小白一直坐在床前看着庄茹睡去,她的半边面目娇艳妩媚在睡梦中显得更加诱人,另外满是伤痕的半张脸上还横横竖竖的贴满了胶带,像一个恐怖的破碎玩偶。庄茹闭着眼睛不动,其实很久才睡着,她的呼吸一直不太均匀。心里砰砰跳。刚开始的感觉还是在恐怖的回忆中,后来虽然闭着眼睛注意力却全在床边的小白身上。怎么说呢,那是一种期待,还有一种潜伏着的冲动**。

    女人也是有**的,对爱欲的期待,庄茹心中升起了这股情绪,小白感应得清清楚楚。他坐在床边身体也有些反应了,小腹有些热热的,下体有些兴奋地蠢蠢欲动,却仍然不动生色静静坐着。这两个人很有意思。明明从心理到生理都有那种反应,却谁都没动作。在小白面前庄茹是没有办法装睡的,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睡着小白能够察觉得很分明。终于等庄茹睡着了,小白这才关上灯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总算就这样过去了,小白几乎就没睡,但他发现了一件很奇妙的事情,那就是自从修炼摄欲心观之后就算睡的很少,可白天仍然精力充沛。

    白少流以为这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是一次意外,结果证明却不是意外,因为第二天夜里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白少流刚刚收功睁眼,其实这观想之境也只有几秒钟,紧接着就听见隔壁庄茹又发出一声惊叫,而且朦胧中他还听见了一声惊叫,似乎是个男子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的。楼上的事情他顾不着,赶紧又冲进了庄茹的房间里,庄茹的样子和昨天夜里差不多。

    小白此时已经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他还不清楚是怎样发生的。这回他主动的来到床前,一只膝盖跪到床上伸手就把庄茹的上身整个抱在怀中,安慰道:“又做恶梦了吗,不要害怕,我在这里呢!”

    庄茹这回没有哭,她全身都在发抖,紧紧地抓住了小白的一只胳膊,很用力连指甲都发白了。她的情况和小白不一样,且不说心理素质无法和小白相比,最关键的是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连续两天晚上做一模一样的恶梦,她今天比昨天更害怕。小白当然体会得很清楚,他觉得庄茹颤抖的身体就像秋风中瑟瑟的枯叶,不由自主也把她搂的很紧,尽量让她的身体安定下来,渐渐的心情也平静下来。

    “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已经好久没有做恶梦了。这几天是怎么了?连续两晚上做一模一样的恶梦?”庄茹在小白怀中喃喃道。

    白少流的手穿过她浓密的黑发,柔声道:“既然是梦,那就不必担心,事情过去了总会在心里留下阴影。能忘掉最好,如果实在忘不了就学会面对,反正事情都经历了,梦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庄茹:“可我还是害怕……幸亏你在身边,否则我刚才真的会再死一次的。”两人的这一番对话有些角色颠倒,听上去就像一位大哥哥在劝慰小妹妹。修行了“生死观”,不知不觉中白少流说话的语气成熟了许多。

055、移情惊夜共此扉

    庄茹连续两夜的怪梦让小白心生疑惑,他暗自认为庄茹可能不是在做梦,或者说并非主动在做梦,而是被自己定境中所历的场景“传染”了。他的自我感受怎么会跑到别人心里?这是一件很奇异的事情,以前的小白只会窥探人心,却不能影响别人的情绪,难道修行“摄欲心观”不自觉中拥有了更特别的神通?

    小白有些高兴也有些担心,高兴的当然是自己的神通更强,担心的是这种新的神奇能力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因此也不知道怎么控制使用。这样是会有麻烦的,比如连续两天惊吓了庄茹,如果事情真的如此,那还真不能在家里修行了,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久了庄茹可受不了。

    白少流想到了这种可能却不敢确认,他还要再试验一次,却又怕庄茹受不了,于是想了个办法——说实话!人的情绪从不敢面对的害怕上升到身心震怖的惊恐,主要是因为对未知事物莫名的恐惧,不知道有些事为什么会发生,发生之后又会怎么样?比如说死亡是人类最大的恐惧,“鬼”成为世界上几乎所有文化中恐怖的代名词,是因为几乎绝大多数人不知道死后会怎么样?不敢想象失去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之后的结果,不论是否有灵魂存在。

    小白决定告诉庄茹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可能还会受惊吓,但不会比前两次更严重,至少不会再莫名的胡思乱想。实在还不行,以后就不在家里练功了!如果这是真的,要找白毛好好问清楚,这么“严重的副作用”,那头驴怎么事先一点都没告诉他?

    这天吃完晚饭的时候,小白对庄茹说:“你先坐好,碗筷不着急收拾。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正准备起身的庄茹又坐下了:“有事和我商量,是不是过年的事?下个月就要过年了。”

    白少流:“不是过年,是今晚。”

    庄茹:“今晚?你今晚想要我做什么?”

    白少流:“能不能先别睡觉?我让你睡你再睡。”

    庄茹:“当然能了,你有什么事?”

    白少流:“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我想你今晚可能还会做那个恶梦。”

    提到那个恶梦,庄茹身体一抖:“我也是这么想的,太可怕了!今天晚上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敢睡觉……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我害怕那种梦是一种预感。我怕你会出事,如果你再有什么意外,我就……”

    白少流打断她的话:“不要怕,我不会有事的,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的恶梦,很可能是我引起的,不是你自己做的。”

    庄茹面露不解之色:“你引起的?我听不明白。”

    白少流:“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夜里都会打坐练功?”

    庄茹:“我当然知道,看见过好几次你在床上打坐。我现在每天都早点休息,不论睡不睡半夜都尽量不发出动静。就怕打扰你……难道,我做梦和你练的功夫有关系?”

    白少流:“很可能有关系,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现在学的是一种观想功夫。就是传说中的修行。前两天我都入定境后都在观想那次车祸,结果你同时做了恶梦……庄姐,你能不能听懂?”

    庄茹眼睛睁得大大的,点了点头:“我能听懂,你会法术,你想什么,也能让我梦到什么,是不是这么回事?”

    白少流:“是这么回事,我还担心你听不懂呢,结果你说的比我还明白。但不是我想让你做恶梦。这种法术我也是刚学不久,可能控制不好,所以出了一点小意外。我还不敢肯定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今晚再试一次。”

    庄茹:“你想怎么试?看我还会不会做同样的梦?那为什么不让我睡觉?”

    白少流:“我不想那样试,你今晚先不要睡觉,等我收功后再睡,看看你是否还会做那个恶梦?”

    庄茹:“知道了,我夜里就在厨房喝茶,等你练完功叫我再睡。就这么说定了!”

    白少流:“庄姐!”

    庄茹:“怎么呢?你这一声叫得好奇怪!”

    白少流:“我说了这么离奇的事情,你怎么完全都相信了?”

    庄茹:“在我眼里,你不是普通人,你有什么奇迹我都不意外,现在就算你告诉我你就是上帝,我也信!”她说的是真心话,小白能听出来。闻此言白少流也有感触——假如有人学了法术去冒充神仙上帝,倒也很能蛊惑人心。

    这夜子日,庄茹没睡,一个人在厨房静悄悄的喝茶。小白关上门,在床座上调身、调息、调心入定,进入观想之境。仍然是生死观的心法,短短数秒钟的生死重历,可感觉就像过了很漫长的时间。当生死场景重历,白少流收功。他为什么总是恰在此时收功?其实小白现在的修为只能在此时收功,修炼观想心法不是你想观多久就能在观境中停留多久的,功夫到一步有每一步的讲究。

    还未及睁眼,小白就听见庄茹在厨房里发出一声惊叫,紧接着有一只杯落地摔碎的声音。声音还远不止这些,刚出定时耳聪目明五官感觉十分敏锐,小白还听见了左右隔壁人家以及楼上楼下同时传来惊恐的呼叫声。左邻右舍全部被惊动了,甚至还有两条狗在汪汪吼,不知是谁家养的宠物。小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今夜行功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他光着脚就跳下床冲到厅里,恰好看见庄茹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的从厨房里跑出来,迎面就扑到了他怀里。小白将她抱到沙发上坐下,庄茹还在怀中颤栗不止,半天才说出断断续续的话:“小白,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刚才突然就出现了幻觉,原来那不是梦……抱紧一点好吗?我觉得身上冷……你就穿着睡衣?快去加件衣服,别冻着了!”

    白少流:“我不冷,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不睡觉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把你吓着了,实在对不起!”

    庄茹在小白的怀里动了动,调整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说道:“我又没怪你,我崇拜你!你太了不起了!就是求你以后不要吓我了好不好?”

    白少流:“我知道了怎么回事,当然不会再让你受惊吓了,现在还怕吗?”

    庄茹:“现在?现在当然不怕了,不过刚才可是真吓人。我真不敢再来一次了,就算明知道是幻觉……我的脸就是那次受的伤,现在只希望伤快点全好。”她的语气中明显有一种憧憬,一腔柔情全融化在小白的怀抱中。

    就在此时,从敞开的房门那一侧,小白卧室的窗外有人轻轻的冷哼一声,紧接着有衣袂破空声远去,那人走了。庄茹没听见可小白听见了——那是清尘的声音!他差点没站起来将怀中的庄茹扔出去,身子动了动还是坐下了,毕竟不能把庄茹摔到地上。自己将庄茹搂在腿上坐在沙发里。如此亲热的动作清尘一定看见了!小白觉得很惭愧也很尴尬。

    庄茹感觉到小白的身体一紧又坐稳了,很敏感的问:“怎么了?你的腿麻了?”

    白少流:“没,没什么……我刚才听见你在厨房打碎了什么东西?”

    庄茹:“一只茶杯,我去收拾一下……你没穿鞋?别进来。小心碎片扎着脚。”她有些不舍的起身去厨房收拾地下的碎瓷片。小白穿好鞋站在厨房门口,听见了楼上传来走动的声音,不仅是楼上,左邻右舍都有响动。庄茹也听见了,一边收拾一边说:“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功夫当然要练,可无缘无故让邻居们都受惊吓就不好了,你听听楼上还有隔壁,大半夜全都起来了。”

    白少流:“我知道,以后不会再出同样的事情了!”他拿定主意今天就去找那头驴仔细问清楚。小白已然明白修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对自己以及对修行者身边的人都不是。白毛传法术言简意赅,可考虑的好像不是那么周到,或者有些事情它根本没告诉自己。

    庄茹收拾完碎瓷片,又从橱柜里拿出五个一样的很精美的瓷杯,看着这些瓷杯她心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感觉像是很惭愧,又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小白问道:“这些杯子挺好的,你是打碎了一只,怎么要把一套全扔掉?”

    庄茹低头幽幽道:“你总是能体会别人的心思。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想扔掉这些杯子……这是有人从兰西国带回来送给我的,今天打碎了一只正好,我早该扔掉了。”

    “有人”是谁?小白想起了原先钱庄里的严襄理,这套杯子看来就是他送给庄茹的。小白能感觉到庄茹说话时情绪有些低落,怯怯的甚至不敢抬头,忍不住劝道:“扔就扔了吧,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杯子很好,随便扔掉打碎了可惜,我们不要别人还是能用的。这样吧,拿到楼下放在垃圾站旁边,拣破烂的看见一定会很高兴的,也算是废物利用……走,穿好衣服现在就去,我们一起去。”

    庄茹:“现在?”

    白少流:“你有多少天没有走出房门了?我陪你出去散散步透透气,穿件厚点的外套小心别冻着。”

    庄茹:“我的样子本来就够难看的,现在脸上还贴了这么多胶带,就更不敢出去吓人了。”

    白少流:“现在是半夜,又没有人会看你,走吧!”两人穿好外套捧着杯子下楼,将碎片扔在垃圾桶里,另外五只茶杯放在垃圾站旁边行人不容易碰到却能看见的绿地上。然后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小区花园里走了走。

    这是一个睛天,夜空中没有月亮,星星在静悄悄的眨着眼晴。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花园里没有别人,一阵轻轻的夜风吹来带着冰凉而清新舒爽的气息。庄茹走在前面张开双臂做飞翔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冬天的风中也有花香!”

    小白在后面道:“你把帽子戴好了,小心吹风着凉。”

    庄茹:“我不冷,一点都不冷!觉得好轻松,轻松得就像要飞起来!”

    白少流:“想飞就慢慢飞吧,你要是喜欢,我以后经常夜里陪你出来走走。”他一边说话一边向四周张望,清尘的身影早已不见,倒是他住的那一栋楼有不少人家都亮起了灯光,小白在心中暗自说了声对不起。

    ……

    “第一天惊动一个人,第二天惊动了楼上。第三天整座楼都惊动了,我要是这么继续练下去,整个乌由市人民还睡不睡觉了?……白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事先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白第二天一直很忙,等到下班后才有空赶到马场,在黄昏的山坡上问了白毛这样一番话。白毛问明情由竟然笑了:“没那么夸张,你只要找个方圆一里之内没人的地方就可以了。现在明白那些传说中的修行人经常到远离人烟的地方修炼是为什么了吧?道场洞天是干什么用的也知道了吧?”

    “你还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白毛:“你还问我?这是你天生的神通异能,‘他心通’中的移情开扉术!你的摄欲心观刚刚入门,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我简直怀疑你是一个修炼了三百年的老鬼。移情术我见过。可是像你这样无意中大范围无差别施法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白少流:“我可没有施展什么法术,就是修炼你教的功夫而已。”

    白毛:“以你现在的修为,要你刻意施法恐怕还没有这种效果。我知道有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可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法力,而且搞的这么夸张。”

    白少流:“你早知道有这种可能,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毛:“我哪会在乎这些小事?不过呢,你是在市井中修行,还确实要注意一点。那些不明情况普通人就算了,万一惊动了好管闲事的修行人来过问就不合适了。像现在还不行!”

    白少流:“什么还不行?”

    白毛:“你还没有办法搞定那些人,所以做事要低调一点。”

    白少流:“就算能搞定也不能像昨晚那么干,邻居们第二天不上班了?……你刚才说的那什么移情术,究竟是什么神通?”白毛倒是很有耐心,仔细向他讲解了一番。“他心通”从效用上讲分为三种。分别是共情、移情、开扉。

    所谓共情,就是窥测人心,能够感受他人心中的情绪。小白天生擅长长此道,现在已经掌握得非常纯熟,此处他心通其实是在窥测七情六欲。人的想法或者是行为都是因为某种情绪或**而起,因此可以共情而知人。

    所谓移情,又比较神奇一点,就是能够将某种情绪或感觉渗透到他人的思想中。天生的他心通异能者能够将自己的某种情绪传染给另外的一个人,但是法力高深的修真者所精通的移情更加玄妙。修行高人有他心通。可以在一个人的脑海中叠加一种情绪或者**,达到影响他人言行举止的目的。

    除了共情和移情之外,最玄妙的一种他心神通叫作开扉。所谓开扉就是打开心扉,让别人进来。你可以展开一幅意念中的场景或者一段思维活动给对方看。根据白毛的讲解,白少流昨天夜里是同时触发了‘移情’与‘开扉’两种神通法术,既然让周围的人“看见”了自己观境中经历的场景,也把那种恐怖的气氛与情绪传染到那些人的神识中。

    移情与开扉两种神通常常合用而不分,故合称为移情开扉术。除非是天生有此异能,或者境界已到达神通具足的大师级修行高手,一般绝大多数修行弟子并不具备这种神通,更别提普通人了。有意思的是,倒是世上的幽魂鬼魅等阴物常具备这种神通,往往用于迷惑心欲有亏的世人,通俗的说法就是鬼迷心窍。如此说来,小白也有装神弄鬼迷人心窍的绝佳潜质。

    西方近代心理学者也创造了催眠、意向对话等实用技术,通过与被施术者之间的思维同步沟通等技巧,也可以在对方无意识的情况下达到类似他心通的效果。但这与修行神通不一样,因为它是需要对方主动配合的,而小白的他心神通可不管别人答不答应。

056、玄衣雪袖守风帷

    像催眠这种技术,是一种可以让很多人学习掌握的通用技巧,它是技术不是法术!当然了,所谓很多人也不是指所有人,还有很多人根本不适合学催眠一类的技术。而有个别大师级的心理学者,不仅天赋极高而且经过了长期的实践训练,有可能也能主动感知他人的心理活动过程,这就接近和类似于神通法术了。这种情况往往又被归入神秘学研究的范畴,很多人根本不愿意相信。

    白毛所传“摄欲心观”专为白少流所创,却并非专门为了“他心通”而修行,所谓神通其实只是道法修行中一种“副产品”,自发的神通因人而异,师父往往另有运用的法术传授。如果换一个人修行同样的道法,可能不会出这个结果,因为人的天赋不同,而他心通又太特殊了。

    小白有前世福报,天生有此神通,修行界称之为“报通”。与之相对应,通过修行有了法力,再运用法术得到的神通称之为“修通”;使用类似催眠术等一定的程序手段可能展现的神通能力叫做“依通”;另外被妖魔阴灵附体得到的超能力被称为“鬼通”或“妖通”。

    小白此时的神通,既可以说是“报通”也可以说是“修通”。他虽然有先天福报,却并无法力可以施展“移情开扉术”,他还不会以神识引导主动运用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只有修炼道法之后,有修行法力可用,这才无意中触发了“移情开扉术”,但此时他的神识未开,还不知道如何去控制。

    等白毛好不容易讲完了,天已经暗了下来,小白眨着眼睛听了半天,大体都听明白了,想了想问了两个问题:“什么是神识?什么又是法力?……精神意识?使用法术的能力?”

    白毛:“望文生义!像是这么回事又不是这么回事。有了就知道没有想象不到,一般师父只能让弟子心领神会很难言传……法力还好理解一点,心念之强、定力之坚、进退之机、神识之广、化转之妙等都可以说是法力,它并无确定之规义,你可以理解为以各种方式运用、转化不同能量的能力……至于神识,我还真没法说!小白,你能摸到我吗?”

    白少流:“当然能!我一伸手可以拍马也可以拍驴。”

    白毛:“不用手呢?……再比如你能窥测人心,他人心念你是用手摸到的吗?”

    白少流:“……”

    白毛:“自己慢慢体会吧。俗话说神识不离五官之远,神念可容天地之间。神识清明之后方知自在身心,而后可摄元神,再进一步神识化为神念,诸般神通法术皆可随意收发,那就枯当于丹道中的真人境界了,你一步步来吧。生死观你已经能入,现在要学会如何去守,‘知常’后才能破,到那时你就算真正入门了。”

    白少流:“知道了!”

    白毛:“你答的倒挺痛快!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上次提到的那个狼人,如果你修行有成知道怎么控制他了吗?”

    白少流:“让我想想……有办法了!如果他真的是见月圆而发狂,我可以修炼月夜观想,只要观境成功之后就可以对他施展开扉术,那样他可能会立即发狂。同样的道理。我施展移情术,用一颗定心压制住他情绪的躁动,也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白毛一歪驴头,斜着眼看小白:“悟性不错呀!‘月夜观境’、‘一颗定心’这些名词我还没说过,你自己顺嘴就捅出来了。这确实是办法,只要你的念力与定力都比他强大。”

    白少流摸了摸后脑勺:“可是这样只能是我来控制他,他自己还是解脱不了,我想知道他自救的方法。”

    白毛一翻眼:“你真麻烦,他解不解脱关你什么事?其实以你的天赋特点,可以像发出声波一样大范围的同时向许多人施展移情开扉术。如果我是你,倒希望这世界上的狼人越多越好,可以随时为我所用。”

    白少流:“有必要用他帮忙的时候我也会用,但是我也得给他帮忙呀,我已经答应他了。”

    白毛:“你不是悟性好吗?等你入门后自己琢磨吧,实在想不出办法再把人带来。”

    白少流:“那等我先想想吧,对了,前几天我跟一个人打架,他手里有一样东西非常厉害,而且能施展法术。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着了他的道。后来这东西让我给拿到了。你看看这个,它是法螺吗?”

    小白从兜里掏出了那个奇怪的海螺,让白毛看一看是什么东西。白毛反常地发出两声驴叫,如果他会像人那样开口说话一定是哈哈大笑。小白等它笑够了才问这是怎么了,一个海螺有这么好笑吗?结果白毛告诉他这海螺不是一般的海螺,名字叫九孔响天螺,是海南派琼崖道场一带的特产。白毛前世为人名七叶,就是自立海南派的一代掌门,这东西可以说原是他家的。

    琼崖道场就是修行人所谓的一处洞天福地,普通人难以登临,它的后山是千丈绝壁直入大海。就在悬崖没入海中的海平线附近,岩石上生长了一种海螺,表面有五彩光泽,壳上有孔,从大到小螺旋排列。此螺生长到百年以上,九孔具足,还有一种奇异的现象,那就是每到涨潮与退潮之时,如果海面起风,而这种螺正好在海平面上时而露出时而被波涛淹没,会发出声音。这种声音自九孔中发出,与风声水波相和,能传扬到十里之外,似天成的乐曲,在海上变幻为万籁之声。此时这种海螺就成了气候,名叫九孔响天螺。

    九孔响天螺十分罕见,而且它生长的地方风高浪急舟船难近,又在千丈悬崖之下人迹难至,因此普通人根本就没见过这种东西,也只有身怀神通绝技的修行高人才有办法采取。海南派立派琼崖之前,此处是另一修行大派玄冥派的道场。玄冥派弟子经常有人在后山值守,在海风间听见响螺之声就知道又有九孔响天螺长成,会通知门中高人下崖采取。九孔响天螺的螺肉可以入药,螺壳则是炼制法器的材料。

    九孔响天螺以三昧真火淬炼,器物初步成形千年不坏,也有了它天然的妙用。小白手里拿的九孔响天螺就是这样一种,这种九孔响天螺还没有最终炼制成器,不同的炼器者可以根据自己所修行的法术以及器物的特点最终将它炼制为成形法器。有不同的用处或者不小心毁坏了也说不定。

    世俗中罕见的九孔响天螺怎么会跑到石和开手里?洪和全又是怎么得到的?其实在七叶手中它曾流传出去一批。此物虽然罕见,但并非可遇不可求,玄冥派在琼崖立道场三百多年,也采摘了不少,初步炼制后藏于库房之中,后来七叶夺玄冥派立海南派,东西也都归了他。二十年前,在天下修行互相交流切磋的三山会上,七叶从库藏中拿出八十一枚九孔响天螺以市俗中一块钱的价格向外出售,那也是三山会互相交流赠送器物的一种形式。七叶当时要扬名立威。拿出这种东西也够大方的。

    八十一枚九孔响天螺被天下各派修行人“买”去。很多修行人也生活在市井之中,二十年来辗转流转有一枚落到洪和全手里也有可能,至于他怎么得到的七叶就不清楚了。白毛说完之后小白看着手中的法螺惊叹道:“原来是这么好的东西?它怎么用啊?我那天和人动手。对方突然掏出来一挥,它就发出呜呜之声,满地碎石都冲我飞过来,石头上还有风在旋转,看上去很锋利能伤人。”

    白毛的语气中有嘲笑之意:“你真是没见过好东西也没见过大神通,其实这只法螺根本不算什么上品法器,它还没有炼化完成。法器不仅材料难得,更重要的还是要看什么人用什么方法炼制,可惜我如今用不了神通,否则拿来好好加工一番这东西一定会威力大增。至于现在嘛只能靠你自己了。‘鸣石风刃’与‘风生水箭’是九孔响天螺成形之后自身的妙用,会道法的人都能施展。等你神识清明之后,也自然会用,多试验几次就明白了,小心别伤着自己。”

    白少流:“它还能更厉害?怎么弄啊?”

    白毛:“我是炼器大宗师,到时候自然会教你,这东西你先凑合着用吧。其实你有了神宵雕比九孔响天螺强多了,不过那东西修为不到不好控制,得到九孔响天螺还真是天意。就是给你这种刚刚入门的人准备的法器。”

    白少流得到的九孔响天螺是他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听了白毛一席话,也明白了前两天发生了什么事。这天从马场回来,他告诉庄茹夜间有事要出去,让庄茹先睡不用等他了。修行还要继续,可是还不能控制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神通时,家里是没法呆了,他没有什么道场洞天,又不可能在夜里离开乌由很远,去什么地方呢?方圆一里之内无人,这在乌由这种大城市还真不好找。

    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地方,说来也巧,就是滨海公园的栈桥。那座长长的栈桥伸到海中,另一端是一片开阔的海滩,站在栈桥的尽头回身望去,五、六百米之内没有一个人影。谁会大冬天的夜里跑到这种地方来呢?小白决定就在此处修行生死观,就算有人不小心偶尔接近这里,也会因为恐惧的感觉而回避的,谁也不会越害怕还越往前走。

    小白在栈桥上静坐修行,第二天就觉得身上不对劲,又酸又涩就像生了病没什么力气,尤其是受过伤的右臂和左腿。其实他无知无意中犯了静坐修行的两个忌讳,其一是他没有坐垫直接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夜寒之气入骨难消;其二是在空旷中直接当风而坐,如果不是修炼采风之法一类特别的法门,是不能如此的。白毛没提醒他,因为这些是最基础的小事情了,它给忽略了,没想到小白最基础的东西恰恰不知道就是这么愣。如果继续这么修行下去,以小白现在的底子恐怕得受五内阴寒的损伤,但是小白很走运,第二天情况就变了。

    第二天夜间小白来到栈桥尽头,突然发现地上放了个软藤草垫,正是为打坐修行准备的。看见这个草垫小白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人影,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酸的左腿突然明白了,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腿酸,也明白这草垫是谁放的。一定是清尘!想到这里,在寒冷的夜风中小白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上次和清尘话没说完就分手了,两天前又听见清尘在自己卧室的窗外发出一声冷哼,他真想再见她一面好好谈谈。有些事需要解释解释。

    真是想什么就有什么,这一夜小白收功离定睁开眼睛时,立刻就看见了清尘。他当时却被吓了一跳,意外之处有两点。首先他修炼生死观时会不受控制的发出“移情开扉术”,不可能有人傻呼呼的跑到他前面站着,其次就算清尘来了,也是一个人,而小白面前一左一右站了两个!

    看身形这两人都是女子,一人娇小一人高佻,娇小者穿黑衣戴面纱手持丈二紫金枪当然是清尘。高佻者穿白衣面色冷艳竟然是顾影!这大半夜的一睁眼。空旷无人的栈桥尽头站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也够吓人的,小白吓得都笑了出来,因为他想起了家乡的一个传说。

    芜城乡间流传。走夜路如果遇见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一左一右从你身边穿过,脚下无声,然后你就要倒霉了,那是阴间来的黑老爷和白老爷。这黑白二位老爷据说芜城乡下很多人都见过,然后不是有病就是有灾。后来有人考证,所谓黑老爷白老爷不过是地狱勾魂使者黑白无常的传说在民间的又一种演化形式。小白一睁眼看见这二位,不自觉就想起了家乡的传说,竟然笑出声来。

    顾影和清尘隔着面纱互相对视,小白能感觉到两人都在凝神戒备,无形有对抗之力。而更奇特的是自己身边没有一丝风。而远处海面上还有浪涌,这说明附近有风而周身无风。小白笑出了声,那两人之间无形的对抗气势消失了,清尘转脸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白少流:“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了家乡的传说,半夜看见黑白无常。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站的离我这么近?”

    顾影不答话而是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收功了?”

    白少流:“是的。”

    顾影闻言转身就走,她是从栈桥上跳入了大海,一挥雪袖竟然凭借风力凌波而行。飘然若仙往洛园的方向去了。顾影说走就走也不打招呼,小白站起身来走向清尘,还没等说话清尘也一转身跳进大海,人枪合一去势如箭,看动作就像打着水飘一样不断擦着水面飞速而去。这两人都走了,只留下一个发傻的小白,他可不会这种水上飘的功夫,谁也追不上!

    天亮之后,小白特意提前去了洛园,他想找顾影问问昨天究竟怎么回事?他静坐入定的时候不受惊扰是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的,清尘去了他不意外,顾影怎么也去了?她还和清尘大眼瞪小眼摆开架势是为什么?这个时间按照顾影的习惯应该在海边礁石上静立,小白直接去了海边,远远就看见了霞光中顾影的身形,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小白一靠近,顾影就察觉了,飘身跳下礁石落在不远处:“白先生,你找我有事?”

    白少流:“是的,昨天夜间我在栈桥炼功,你怎么也去了?”

    顾影:“昨夜我在海边散步顺便巡视,发现水中游鱼虾蟹惊恐逃窜,都是从滨海公园栈桥方向而来,当然要过去看看情况。原来你在那里打坐行功,却吓退了水族。夜寒入骨,你当风静坐,就不怕受内损之伤吗?你师父怎么没教过你?”

    白少流:“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怕惊动了别人才到那个地方炼功,结果还是惊动了海里的鱼。不能当风静坐?我师父情况特殊有时候比较粗心,可能是忘了。”

    顾影:“既然我看见了,就出手定住你周身之风,以免你受风寒所伤。”

    白少流:“谢谢你帮我,真的很感激,我说昨天怎么就全身不对劲,而今天好多了!”

    顾影:“我也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洛小姐,你如果内伤不治谁来保护洛兮?”

057、生死关前谈孰贵

    顾影话有些言不由衷,她确实是有意帮小白,但***书城手打又不愿意主动向人示好。白少流心里明白也不点破,又问道:“不论怎样都要感谢你!……你和那位黑衣的姑娘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们面对面在互相较劲,她什么时候到的?”

    顾影:“我到的时候她同时就到了,她是什么人?”

    白少流:“她,她是我的一个朋友,身份比较特殊,来历不太方便说。”

    顾影:“你那位朋友好重的杀气!我在远处就能感觉到,以为她会对你不利。她和我同时跃上栈桥,一言不发以枪尖指我,一片杀意迎来将我罩定。我怕惊扰你的修行,运功与她对峙,同时定住你周身之风。”

    白少流:“那可能是误会了,她有时候确实杀气很重的,但不会对我不利。有可能她以为你会对我不利,所以才拿枪指你。”

    “误会就好,你那位朋友修为不俗,来意不明,你还是小心一点。”

    白少流:“没什么,她不会害我的。”

    顾影:“你就那么相信她?你怎么认识的这种人?”

    白少流,“偶尔认识的,第一次见面我救了她的命。

    顾影:“原来如此。可是此人太冲,一打照面就以杀机示人,不顾我也是好意。”

    白少流心中暗道:“你那样子也好不到哪去,一脸寒霜就像别人和你有仇,突然跑到我面前清尘不误会才怪,要是我也得先把你拦住再说。”嘴上却劝道:“你的好意我知道,不要和她计较。

    顾影看了小白一眼,有话想问却没说,转而道:“白先生,你原来遇到过车祸?”

    这句话提醒了小白,他修行生死观的时候对周围的人是有影响的,他的移情开扉术清尘和顾影一样也感受到了,不过这二位确实是高人,心志坚定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学的是一种观想,在观境中重历生死大欲,让你受惊了吗?”

    顾影:“她能不被惊动,我当然也能!你为什么要到那里去炼功?你施展的法术确实很神奇,为什么要在无人之处对鱼虾施展?”顾影说的那个她当然是指清尘,小白在她的语意中听出了几分赌气的味道。

    小白叹了一口气:“唉,是够神奇的,可是我现在控制不了,一炼这种功夫就影响周围的人,所以才会躲到没人的地方。你说在乌由市,还有什么地方能让我炼功?还好时间不用太长,等我能控制自如就不必夜里跑到海边吹风了。

    顾影想了想:“倒也是,也就那个地方合适了。这样吧,白先生每夜子时静坐的时间并不长。这段时间我每天就过去一趟给你护法,以免你受风寒之伤。”

    白少流:“这怎么好意思!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就好办,买个旅游帐篷带去支在那里。我在帐篷里打坐就不会吹冷风了。”

    顾影:“海边风大,会把帐篷刮走的。既然白先生说时间不长,就让我出手护法吧,你不必推辞,因为我还有事求你。”

    白少流:“顾小姐有事求我?尽管说!”

    顾影:“洪和全今天要去见洛先生,我知道洛先生有打算,想模仿黄亚苏的借身还魂之法延命。可惜他不清楚这种邪术是不能刻意为之的,洛先生对我有恩,我不能眼见他堕入万劫不复。如果他受了洪和全的蛊惑,你和我在一旁一定要好好劝劝他。”

    白少流:“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洛先生真的活不长了吗?”

    顾影:“白先生是聪明人,也应该能看出一点苗头来。上次去山魔国,洛先生找来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会诊,他确实已身患绝症,医生说他可能只剩半年寿数。”

    小白长叹一声,原来白毛的判断完全是对的,洛水寒确实活不长了。他看着海面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这才反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洛先生真的能像辛伟平借黄亚苏的身体那样重生,这不是好事吗?”

    顾影摇了摇头:“那是一个偶然的意外,如果刻意这么做几乎不可能控制。你不懂但是我明白一些,首先洛先生要死于意外懵懂不知才可能摄出生魂,那这件事的第一步就是要杀了他,能不能救回他可能性极小。那么第二步还要提前杀一个无辜的人,同样是用摄魂之法,灭去魂魄只留下可用躯壳。就算奇迹发生都成功了,你认为洛先生还是洛先生吗?他又怎样在这个世上面对一切。往生轮回,本就是新生,何必要行此堕落之道呢?杀人杀己,只为延一世之命,况且成功的可能不超过千分之一。”

    白少流:“我还真没你想的那么多,不过你今天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洛先生这么做有点不合适。我在大学堂学的是财经,有另一种算法。假如洛先生还能活半年的话,那么就确定能好好活这半年。假如他能新生成功再活三十年,但是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那就相当于用半年的生命去交换不到半个月的生命……就算不计较这些,他还要找人杀了自己,又要再杀另一个人,这种事是无论如何不该做的……洛先生不是糊涂人,应该能想明白的。”

    顾影:“做为旁观者当然能想明白,可是做为当事人难免动心,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劝他。”

    白少流:“看来洛先生也应该学一学我所修炼的生死观。”

    顾影:“原来你学的功法叫生死观,难怪你会观想那种经历。白先生,我很好奇,每人对所学之秘法都是守口如瓶的,怎么今天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白少流:“没必要瞒着你吧?说实话有什么不好?”

    顾影:“如果世上人都像你这样倒也没麻烦了,其实我现在最担心一件事。”

    白少流:“你担心洪和全不说实话,故意骗洛先生上当。然后另有打算?”

    顾影:“不错,就是这个!”

    白少流:“这你倒不必担心,我陪你一起去见洪和全,人撒不撒谎我最擅长分辨。”

    洪和全本来还想摆架子吊一吊洛水寒的耐心,但丢失了九孔响天螺之后他也着急了,主动给罗兵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几天有时间,可以去见洛水寒。洛水寒和洪和全约好见面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地点是河洛大厦的一间贵宾会客室。

    洪和全不知道洛水寒为什么要找他。但是像洛水寒这样乌由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主动来找他这个江湖人士,肯定不是为了加入他那个拜上帝兄弟会,而是有事求他。洪和全一直在盘算洛水寒究竟有什么事要用到他?自己能拿多少好处等等。罗兵开车把他接到了洛阳大厦,从专用的电梯来到第十八层,走入一间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会客室。这里布置很简单,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就算墙上普通的一幅画,拿到外面也能拍出个天价来。

    会客室里没有沙发,所有桌椅都是古典的雕花酸枝木家俱,洛水寒坐在一张长靠背椅上,一左一右分别还坐着一男一女。是顾影和白少流。面前的矮几放着一壶沏好的茶和四个杯子。看见洪和全进门,洛水寒站起身来隔着茶几很热情的伸出了手:“是洪会长吗?我就是洛水寒,真不好意思麻烦你特意跑一趟。实在是有事情想请教。”洛水寒开门见山的打招呼握手,顾影和小白也站起来点头示意。

    寒喧了一番之后宾主入座喝茶,洪和全试探着问道:“我们拜上帝兄弟会,是一群有共同信仰的兄弟相互传播福音的组织,不知道洛先生为什么会对我们感兴趣?”

    洛水寒也不绕弯子,很直接的说:“我每年都会给教会以及慈善机构捐大笔的善款,但还真没有听说过你的组织。今天请洪会长来与你们拜上帝兄弟会无关,是我对洪先生的绝技感兴趣,我听说你用很神奇的办法唤醒了黄亚苏。我请过医学专家给他做过诊断,这个人已经死了。洪会长能告诉我醒来的那个人是谁吗?前几天洪先生的手下去骚扰一个叫*的姑娘,她的男朋友叫辛伟平,就在你唤醒黄亚苏的同时死在那家医院,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洪和全闻言心中一惊,他原以为只有自己和辛伟平知道这个猫腻,现在看来洛水寒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他不明白洛水寒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本能的暗运法力凝神戒备。他这边一有小动作只见洛水寒身边的顾影目中寒光一闪,一股无形的气势在房间里展开,让洪和全不敢轻举妄动。再看洛水寒身边的另一个年轻人小白。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他,就像能够看到他的心灵深处,小白的一只手也按在腰间随时戒备。q

    洛水寒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微笑着摆了摆手:“洪会长不要紧张,我没有丝毫的恶意,相反我对洪会长做到的事情很感兴趣,是另外有事想请洪会长帮忙的。”^

    洛水寒这么说话洪和全这才松了一口气,收了法力,那边顾影的无形气势也消失了,只有小白还直勾勾地盯着他。洪和全做了个深呼吸问道:“黄亚苏的事情,你们可以问他自己,我只知道我把一个昏迷的人唤醒了。洛先生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洛水寒带着拷问之意看着他,对他讲了件事情。洛水寒说自己有个朋友身患绝症,医生已经诊断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但是这个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安排好,不想那么早的离开人世,而且他也足够有钱,洛水寒想找人帮他一把,显然找普通的医生没有用。听说了黄亚苏的事情洛水寒有了个想法,可不可以将他的魂魄放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如果洪和全能做到,可以尽管提条件。

    洛水寒说话的时候洪和全也盯着他在仔细观瞧,他注意到洛水寒的眉心发暗,气色隐藏着阴晦,双手的指甲色泽也不对,甲根发黑而甲心泛白。洪和全也是个心思伶俐的人,立刻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洛水寒说的那个朋友其实就是他本人!想到这里他的脑筋飞快地转动,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心头止不住一阵阵狂喜,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洪和全想到了什么?他在打什么算盘?为什么会狂喜?他想到的事情可不是怎么救洛水寒。其实洛水寒提的要求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他想到的是如何借这件事情控制整个河洛集团,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富以及它代表的势力。如果成功了,他洪和全可谓一步登天飞上云端,怎能叫他不狂喜。

    首先洛水寒要死了,不论怎么死反正他活不长了。洛水寒的女儿洛兮年纪还小,恐怕无法掌控这么大的财团,那么河洛集团的控制就要落到艾思与黄亚苏手中,最终还是落到黄亚苏手中。偏偏黄亚苏不是原先的黄亚苏,而是他偶尔抓来的孤魂辛伟平。最重要的是,就算自己和洛水寒都知道黄亚苏不是原先那个人,但只要辛伟平不露破绽谁也证明不了。

    现在洛水寒想死中求活找到他洪和全,等于把主动权交到了他手上。他可以借答应这件事与洛水寒谈条件,甚至掌握洛水寒这个人。同时也可以用洛水寒的生死去和黄亚苏谈条件,他也能看出来辛伟平成为黄亚苏之后很有野心。

    洛水寒要想借尸还魂,只有求自己,那么他说什么洛水寒就得做什么,不论这件事情成不成功,一定先让洛水寒相信自己完全有这个把握。

    假如他真的能借尸还魂救了洛水寒的话,那还不如换一种方式,找一个被自己控制的信徒夺了洛水寒的身体,在那人死之前足够夺下河洛集团了,还救洛水寒个屁!可以这么准备。如果这一计能够成功是最好,但是可能性太小了……事先还可以运作一些别的事情。这洪和全脑子也够快的,坐在这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洛水寒看洪和全做思索状半天不说,忍不住问道:“洪会长是怎么想的,我刚才说的想法可不可以实现?”

    洪和全微微笑了笑:“可以,理论上完全可以!不过……”

    洛水寒:“不过什么?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满足你。”

    洪和全:“我要首先见一见这个人,了解他的身体状况,才知道如何显示神迹。还有,那个新的身体也是有条件的,他必须要健康、年轻,需要我来亲自挑选。”

    洛水寒:“使用一个死刑犯的身体不可以吗?”

    洪和全:“洛先生不要忘了,如果你的朋友利用另一个身体重生,他将继承那个人的身份,你愿意做一个死刑犯吗?就算能帮你的朋友逃出大狱,这一辈子他也别想公开露面了,甚至还要冒随时被抓回的危险,如果他有对头或敌人告密的话。”

    洛水寒沉着脸又问:“那在志虚国的医院里找一个合适的植物人呢?”

    洪和全:“那洛先生你慢慢找吧,身体健康符合条件的恐怕一、两年也找不到,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昏迷者都像黄亚苏那种情况,一般人恐怕早就宣布死亡了送去火化了,除非你刻意去制造一个这样的人。况且你制造了一个植物人也未必能符合我的要求。”

    洛水寒沉吟良久这才问:“洪会长愿意做这件事,甚至能主动找来一个新的身体,想要什么报酬?”

    洪和全:“这样的事情非同小可,我可能要背两条人命的后果,所以,我想要河洛集团的股份!”

    洛水寒:“你不要钱,反倒要河洛集团的股权?我建议你要钱,听说你在艾思那里拿了一千万去救黄亚苏,我可以付给你一个亿。”

    洪和全摇头:“这就是我的条件,洛先生自己考虑。明人不说暗话,其实洛先生说***书城手打的那个朋友就是您自己对不对?相比全新的生命,一小部分股权算什么?”

    洛水寒:“洪会长果然聪明,我就不隐瞒了,那个人就是我。你想要多少股权?”

    洪和全:“也不多,百分之一就可以。”

    洛水寒:“河洛***书城手打集团百分之一的股权?你可知道它价值十亿!”

058、荣华无非此身随

    洪和全为什么会狮子大开口?这也是有原因的,他提的条件越高就证明他有把握,洛水寒也会更加相信他的能力。听见洛水寒的反问,洪和全故作高深的答道:“是的,但相比洛先生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洛水寒点了点头:“只要你做成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如果我能重生,会安排人无偿转让河洛集团百分之一的股权给你的。”

    洪和全:“不行,这件事情你必须事先安排好。您不要忘了,你重生之后原来的洛水寒已经死了,就算你想给也没有法律上的权力。况且你完全可以赖帐,没有哪家法院可以证明我为你做了什么。”

    洛水寒笑了:“洪先生必须相信我,如果成功了我会安排我的继承人也就是我的女儿将股权给你,但我事先可以给你三千万做为额外的报酬。“在这一点上洛水寒倒毫不含糊,不肯事先给股权。既然洪和全会为一千万而出手,当然会为三千万而出手,之所以提那么高的条件无非是因为洛水寒实在太有钱,洛水寒在这一点上倒看得很准。假如洪和全真能做成这件事,这样的条件不怕他不答应,而且还有更大的好处在后面做保障。

    洪和全:“我只相信上帝,请洛先生以上帝的名义起誓。”

    洛水寒抬起手:“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

    洪和全:“既然洛先生向上帝发誓我也就相信你了。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并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万一,我是说万一失手,希望洛先生也不要怪我。”

    洛水寒:“反正我已经命不久矣,如果你万一失手,就算我早死几个月吧。我是不可能有机会怪你的,至于其他人我也会告诉他们不要找你麻烦,至于他们听不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洛水寒这番话软中带硬,表面上说不会怪洪和全实际上还是警告他小心。

    洪和全闻言皱了皱眉,似笑非笑的说道:“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也考虑考虑,洛先生也考虑考虑,我这么做纯粹是帮忙,不想受任何威胁。洛先生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和我打声招呼,我今天先告辞了,走之前希望能带一份洛先生的详细病历回去研究研究。”

    洛水寒:“我真需要想一想。有些事情还需要安排,会尽快和你联系的,你今天先回去,病历我明天会派人送给你的。洪会长还有什么条件?”

    洪和全:“还有一件小事,洛先生不提我差点都忘了。前几天我会里的一个兄弟和洛先生手下的这位小白先生起了冲突,有一件东西让白先生拿走了,是一个五彩九孔的海螺。这件东西对别人来说也许没什么用,但对我很重要,我做法的时候需要用到,希望白先生能够还给我。”

    他突然问小白要法螺。小白在一旁问道:“什么海螺?是不是丢到坟地里了。洪会长派手下再去好好找找吧。”

    洪和全:“还是洛先生派人好好找找吧,找到了告诉我一声,如果要救洛先生,那个法螺是有用的。”

    洛水寒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转头问道:“小白,你真拿了洪会长的法螺?如果能找到的话还是帮他找回来吧。”

    白少流:“既然洛先生说话了,那我再去好好找找吧,如果找到了会还给洪会长的……洪会长,我能不能问你三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小白突然有话要问洪和全,显得比较突兀,洪和全没有说话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洛水寒。洛水寒也有些奇怪的看了小白两眼,微笑着对洪和全说:“年轻人比较好奇,今天有幸能遇到洪会长这样的高人当然有问题想请教。洪会长就给个面子指点一下……小白,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白少流:“第一,洪会长真的能让洛先生换一个健康的新身体吗?”

    洪和全:“应该是可以的,你们已经知道了黄亚苏的事情,不需要我再证明了。

    白少流:“第二,你有几成把握?”

    洪和全:“百分之百当然不能,我有八、九成把握,这就是我要提醒洛先生的原因。

    白少流:“第三,九孔响天螺真的是用来夺舍的吗?”

    这第三句话问的突然。小白说破了“九孔响天螺”这个法器的名字,也直接说出了“夺舍”这个修行人专用的术语,洪和全心中猛然一惊。惊慌片刻这才答道:“原来白先生认识那件东西,那九孔响天螺肯定是在你手里了,希望你还给我。”

    白少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洪和全笑了:“法器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妙用,它在我手里确实有这个用处。白先生可以还给我了吧?”

    白少流也笑了:“明白了,你什么时候救洛先生,我什么时候还给你。洛先生,你看这样可不可以?”

    洛水寒:“也好,我看就这样吧,小白先替洪会长保管几天。”

    洪和全走了,洛水寒微闭着眼睛在想着什么,顾影看了小白一眼,那意思是希望他劝洛水寒。顾影不善言辞,小白说话却总能说到别人心里去,所以她才会让他先开口。白少流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法劝,洛水寒有自己的打算,关乎生死,别人很难改变他的观点。洛水寒显然是动心了,但还在盘算犹豫。怎么劝?告诉洛水寒:“别找洪和全救你,洛先生你去死吧。”不论话怎么说听在洛水寒耳里都有这种味道。

    顾影的眼神中露出祈求之意,小白又无奈地点了点头,指了指洛水寒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是等洛水寒开口问他。顾影露出不解之色,然而此时洛水寒果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小白问道:“小白,你好大的能耐,能夺走洪和全的法螺。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我也清楚一定不同寻常。假如让你还给他,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

    洛水寒做事还算公道,刚才洪和全向小白要九孔响天螺,小白没有给。洛水寒要劝小白还他,也不是让他白还。小白听了驴子的话之后才不想还呢,不仅仅是因为洪和全撒谎了,还因为风君子说过这种东西不应该落到那种人手上。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洛先生,你真的相信那个姓洪的能给你全新的生命?”

    洛水寒:“至少他办到过一次。黄亚苏就是这么醒来的,那个辛伟平其实没死。至于我,就算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顾影忍不住说话了:“洛先生真要他帮你杀一个无辜的人吗?然后你用那人的身体?”

    洛水寒长叹一声:“顾影,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见不得这种事情,其实我也不愿意。还有别的办法吗?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不好?”这句话说的很透彻也很无奈,洛水寒不想杀人,但是陌生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相比,选择不言而喻。

    白少流听得明白,生死大义谁都会讲。但事情放在自己身上谁都想不明白。洛水寒能够当着小白与顾影的面说出来牺牲他人一命换自己一命已经算不错了。更多的人只会直接这么做,况且以洛水寒的身家地位他能做得到。纠缠这个话题相劝是没有用的,小白又问了一句:“洛先生。千古以来,你可曾听说过富贵之人能够不死?”

    洛水寒:“没听说过,你什么意思?”

    白少流:“洪和全在骗你!”

    洛水寒:“你说的这么斩钉截铁,有什么证据?”

    白少流:“历史就是证据。”

    响鼓不用重锤敲,洛水寒是聪明人,小白说六个字他就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洪和全不过是个江湖术士,虽然在乌由民间算一号人物,但是在历史长河中他这种人在历代邪教中连个屁都算不上,如果他都有这种能耐而且钱花能买他出手,那么千古以来这种人多的是。倘若世界上真有洪和全这种人会那种神奇的法术。又能花钱请他们出手,那么理论上来讲这世上的富贵之人就总能找到新的身体不断重生而不死。a]v

    就算其中一两个人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千古以来总会留下这样的事例。可事实上却没有,就算传说中也没有!神话传说中有修炼成仙的,可从来没有因富贵而不死的,洛水寒之所以能请到洪和全,无非是因他有钱。那世上有钱人多得去了,尤其是古代的贵族。可没有人因富贵而买来重生,就说明洪和全在骗洛水寒。

    洛水寒当然听懂了,脸色严肃地反问道:“我当然明白,但是黄亚苏的事又怎么解释?就算这是奇迹吧,奇迹为什么不能发生在我身上?”

    顾影说话了:“那是个意外,不是奇迹,是机缘。而机缘这种东西,是强求不得的,刻意安排也没有用。”

    白少流也说:“各种神话传说中,也有借尸还魂的记载,但没听说是谁刻意做到的。”

    洛水寒有点被说动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盯着小白又问:“既然如此,洪和全为什么说的那么有把握?他不知道骗我是什么后果吗?”

    白少流:“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洛水寒:“就算我死了,就不能安排好后事收拾他?”

    白少流:“洛先生在的时候,很多事情你可以控制,当你不在了就难说了。那洪和全也不是简单人物,我和他的手下交过手都差点吃了亏。他派人去骚扰*,分明是针对辛伟平,同样,他也可以事先安排后路。还有一种更可怕的可能,想一想,假如洛先生的身体被另外一个人代替了,结果会怎样?如果他能做到让你换一个身体,也能办到给你的身体换个灵魂!”

    顾影也倒吸一口冷气:“白先生说的话可真要考虑,假如真是那样,只要利用洛先生的身体开口改一下遗嘱,就什么都能得到,还需要谈什么条件?”

    白少流:“这种可能性也几乎没有,我认为洪和全根本就是在骗人。他是另有打算。”

    洛水寒:“你们不要再说了,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白少流和顾影走了,洛水寒很疲倦的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向天花板。他想了很多很久,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但最后还是做了一个决定,他要试试!小白的话他当然也听进去了,但他这种人一生都在做各种决定。有自己的主意。洛水寒决定请洪和全试试也不是就这么试,他的计划很详细。

    首先洛水寒要尽量拖延时间,既然医生说他还有半年可活,那么过几个月再说,直到自己坚持不住了再让洪和全动手。他是个成功的商人,考虑问题总有些做生意的方式,自己生命剩下的时间越短就等于付出的代价越小得到的越多。其次洛水寒要在事前一步步地将自己的资产都转移到洛兮的名下,就算出现了他的身体也被人所夺的情况,那时借洛水寒的身体也不能做其他的决定。

    麻烦的是,洛兮还不满十八岁。没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很多决定还需要监护人同意。假如自已的身体真被人所夺还是能改变洛兮的决定。怎么办?两个办法,第一是把洛兮的年龄改了,第二是安排人如果发现自己在洪和全施法后还没死。而且不对劲,就立刻杀了自己还有洪和全。怎么对洛兮说这件事呢?这是洛水寒最头痛的。其他的决定都好做,唯有面对洛兮说出自己的事让洛水寒最为难最不愿意。

    当然还有一些安排,比如洛水寒要事先知道洪和全找来的那个身体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人,事先给那个身份做一些准备铺垫。总之洛水寒的心思还是很细密的,他虽然动心,但并不愚蠢。

    洛水寒在房间里独自沉思,小白与顾影已经离开了洛阳大厦,小白开车送她回洛园。在路上问道:“顾小姐,你非常关心洛先生,是因为喜欢洛兮呢还是因为他是你的雇主?早上你说洛先生对你有救命之恩,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影:“洛先生救的不止是我,而是我的一家人。我父母早年在志虚国受人迫害,如果不是洛先生悄悄将他们送出了国,恐怕现在早已尸骨无存,更别提我了。”

    白少流:“受人迫害?你父母是什么人?”

    顾影:“都是很有建树的学者。”

    白少流:“那为什么会受迫害?”

    顾影:“因为学术与权术不合,因为信仰与理念不同。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们在吉利国过的很好,就不要再提当年了……洛先生知道自己有病之后,希望我能来培养他的女儿,我当然要来。”

    洛水寒与洪和全见面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接下来两人各有各的打算安排,都在暗中进行他人不知。就在这天黄昏,乌由近郊一处旱桥桥洞下,用树枝和塑料皮搭起的窝棚旁边,五、六个流浪汉正在砖头垒起的土灶上煮东西吃。这些流浪在城乡之间的人没有固定的住所,偶尔打打零工,更多的时候是拣破烂外加偷鸡摸狗过日子。

    他们不愿意去慈善救济部门看别人鄙夷的脸色,和街巡打着游击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出没,有些人的家乡在远方到都城来寻找梦想找到的却是失望,而有人则根本是无家可归。太阳落山后是这伙游浪汉一天当中最清闲的时间,聚在避风的桥洞下烧火做晚饭,今天的收获不怎么样,锅里煮的东西恐怕不够所有人吃饱。  就在这时桥洞外走来了两个人,径直走到土灶前看着这伙流浪汉。流浪汉们以为又有街巡来驱逐了,很警惕的都站了起来,却发现那两人不是街巡。

    “你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兄弟吗?”其中一个戴着窄沿帽的人说话了。

    “老子有没有家关你屁事?你们干什么的?”一个头发乱蓬蓬有半尺多长的大汉说话了,神色很是凶恶表情也有些不耐烦。他身边有一个十七、八岁带着瘸腿眼镜的少年小声道:“你们不会是救济站的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窄沿帽笑了笑:“在上帝面前,大家都是兄弟,我们是来传送福的。”

    蓬头大汉:“什么狗屁福音,要么就给我们送只烧鸡来!”ot

    这时窄沿帽旁边那个穿蓝棉袄的人打开了随身的袋子,笑着说:“烧鸡没有,烧鹅可以吗?”他手中真的拿出了只金黄色,还散发着香喷喷热气的烧鹅,几名流浪汉看在眼里口水立刻就流了出来。

059、双燕回翔海连桥

    诱人的香味是真实的,几位流浪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纷纷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烧鹅真的给我们吗?”

    蓝棉袄:“我们是教会里的兄弟,教会知道吗?这是上帝送给所有贫寒者的礼物,拿去吧!”

    有人上前接过烧鹅,蓬头大汉眼睛发亮的问:“还有别的吗?就一只烧鹅?”

    窄沿帽:“有,当然有!但是我们不能全带在身上。跟我们来,不仅有吃的,还可以洗澡、理发、领棉衣。”

    莲头大汉:“你们还发棉衣吗?我现在就去领!”几个流浪汉听说还有这等好事,一商量都要去,只有那个眼镜少年有些犹豫不想走。窄沿帽说道:“上帝告诉我们,要让所有的人都得到赐福,要不你们全都跟我们走吧,或者明天我再把棉衣给你们送来。”他这么说其他几个流浪汉也都劝说眼镜少年,一起跟着那两个自称教会的人走了。

    太阳已经落山,荒郊的旱桥附近空荡荡的没有人看见这一幕,只有桥洞下的篝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散发出袅袅轻烟。这一天以及随后的一段日子,在乌由城郊附近类似的地方,又陆续有类似的一幕上演,直到一个月后,发生了一起震惊乌由的系列大案!

    有砍柴人上山的时候,在乌由北郊一处山谷荒林中偶尔发现了地上有被野狗刨过的痕迹,枯枝败叶中露出一只残缺不全的人手。樵夫吓的斧头都丢了,连滚带爬的下山报告了巡捕司,结果巡捕在这片荒林中接连挖出了八具尸体。由于天气寒冷,尸体保存的还算完好,可以确定死亡日期在一个月之内,但一时还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

    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恶性案件,刚刚立案还没过两天,乌由西郊又出事了。有钓鱼爱好者偶尔在西郊水库附近一个很荒僻的涵洞中发现了几个被人丢弃的大塑料袋,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却吓的差点没晕过去。那里面是尸体!巡捕司赶到,一共发现六具尸体。

    连续出了十四条人命,可整个乌由市却没有接到一起相关的失踪报案,据分析死者可能都是流浪人员,后来的调查也证明了这一点。从刑侦角度发现命案首先要确定死亡原因,案件的调查从第一步就陷入了僵局,尸检的结果无法确定死亡原因,这些人从内到外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就像莫名其妙地自然死亡。

    巡捕司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调查这一起恶性抛尸案件,四处展开拉网式走访调查,也确认了几名死者的身份,确实是在乌由城郊一带的流浪汉。但这些人怎么死的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有从什么人抛尸开始调查,一时之间也没有取得什么进展。最后发现线索的人还是一名震动全国的通缉要犯,那就是杀手清尘。当然这一切都是过年前后的事情了,暂且不提。

    ……

    洛水寒与洪和全见面,小白与顾影劝说的效果不明。小白也不知道洛先生最终会如何决定。但从他的情绪里能感应到他有了自己的主意,肯定还会找洪和全的,小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阻止。

    白少流的修行还是要继续。每夜子时到滨海公园的栈桥尽头打坐行功。而顾影说话算数,每夜都会来为他护法,哪怕是下雪的日子小白身上也不会飘落一片雪花。来的不止顾影一个人,自从顾影来了,清尘也是每天都露面。

    小白已经习惯了每天夜里收功时一睁眼,身前一左一右一黑一白面对面站了两个人。如果按照家乡的传说夜里见到黑白二位会有病有灾,白少流也不知道要倒多少次霉了!清尘和顾影也都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还有些互不相服的样子,每天不说话都是冷冷相对,样子也够搞怪的。

    小白也没办法。他很想叫住清尘,可是每天也只能看一眼。只要他一收功,清尘和顾影就像商量好了同时转身就走,那样子简直是在比谁跑得快。她们都是从海浪上遁去,小白想追也追不上。白天还能看见顾影,可是清尘他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小白有时候也有些生气,一个人站在那里暗自责怪清尘:“你要是想我吧,为什么不理我?你要是不想我吧,为什么天天还要来?说句话就那么难吗!”但他也只能自己发发牢骚,清尘的脾气固执小白清楚的很。

    直到有一天。小白睁开眼睛突然出手了。那夜清尘跟以往一样看见小白收功离坐,立刻一挥紫金枪跃向海中。小白突然喝了一声:“小心!”说话时怀中飞出一只五彩九孔海螺,顺着他的手势在空中翻腾,发出呜呜之声。清尘尚未踏足海面,面前的海浪中突然射出九道水箭,不是射向她而是拦住她前行的去路。

    清尘“咦”了一声,手底下可不含糊,紫金枪一挥一阵狂风将水箭卷得粉碎,再回手一枪一道劲风传来大力击在小白的胸口。感觉不是像是重击,而是一股力量从脚下卷起,小白猝不及防双脚离地从栈桥另一侧飞了出去。

    眼看小白就要落入海中,另一侧的顾影也听见小白喊的那句小心,她并没走远正好回头看见,衣袖一挥海面上的空气升起一股澎湃的力量,把张牙舞爪的小白又送回到栈桥上。小白就像一个皮球被人凌空卷了个来回,双脚落地刚刚站稳左右的力量同时一撤,冷不防之下又摔了个屁墩。等他拍拍屁股站起来的时候,清尘与顾影早就没影了。

    白少流站在栈桥上自言自语道:“也太伤人自尊心了吧?我第一天学会用法术,一出手就让人卷得来回飞,给点面子好不好?你们都厉害,一个比一个厉害,等老子有一天神功大成,伸手抓两个,左手拎一个右手拎一个,看你们还跑不跑?”小白一生气连顾影也数落上了,发完了牢骚又抬起头对清尘消失的方向大声喊道:“我就是想说声谢谢!”

    他为什么突然要对清尘说谢谢?因为他今夜的生死观修行终于又突破了一层境界。从能入到能守。所谓能守倒不完全是指能够冷静的重新经历生死场景,这一点小白早已做到了,但有一点障碍,以前修炼生死关经历了那几秒钟的惨剧之后到他“昏迷”时观境就结束了,小白不收功也得收功。修炼观法不是你想观什么就观什么,也不是想观多长时间就能观多长时间。

    这次情况有了变化,在生死观中重历车祸,小白从车中被甩出去落地。全身剧痛昏迷,这些经历都丝毫不差。但是有两点不同:其一是他没有“醒来”,观境仍在延续;其二是他没有“昏迷”,观境中仍知觉周围的一切场景。小白倒地人已昏迷,但奇怪的是他在地上闭着眼睛,但另一种独立的五官感觉仍然存在,这种精神知觉并不依赖平常身体而在观境中奇异的摄出。不知从哪个角度仍然能够“看见”、“听见”或者说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事情。

    他“看见”那辆车马上就要把自己压面肉饼,有一条黑影如电射而来,伸手在车的后扛上托了一下。这娇小的身影、纤纤的素手竟有如此惊人的力量,急速翻滚的车身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然后越过小白的上方落地。速度慢了不少,打了一个滚四轮朝地站稳。这人不仅救了小白一命,而且救了一车的人。小白“看的”清楚,她就是清尘!观境中仍有他心通,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清尘离去前看着他的眼神在说话:“小白哥,对不起了!”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救了我,我应该谢你才对!你这丫头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救了我?”这是小白想对清尘说的话,可惜没有找到机会开口。

    小白一睁眼还有一种更特殊的,如同顿悟般的感受,他体会到什么听神识清明,也领悟到什么是独立的神识,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观境中清晰的感知自己“昏迷”后又发生的一切。他等于跳出了那个场景。成了一个真正的旁观者。自然而然地,他学会了催动怀中的法器九孔响天螺,此前并没有人教他。

    以神识御器,九孔响天螺从怀中飞出出,风声激荡海面,施展出的法术妙用叫做“风生水箭”!他一睁眼就会了,这种感应很奇怪,其实小白自己不清楚这与天赋有关。他天生极擅水性,御器之时自然能感应九孔响天螺这种独特的妙用。如果换一件法器恐怕不会运用得么自然而然。九孔中法力激荡成风,与海相应,水中射出九条水箭,看上去很拽其实并没有什么威力,让清尘出手就给破了。

    小白这夜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一个人在海边研究起刚刚能够运用的法器。

    白毛说过他手中的九孔响天螺有两种天然的妙用,可以施展“风生水箭”与“鸣石风刃”,石和开上次与小白交手用的就是“鸣石风刃”的法术。风生水箭小白出手就会,可他再实验鸣石风刃的时候情况就大不相同了。没人给他演示讲解,他只能尽量回忆和模仿石和开当初的动作,在海滩上以响螺之声激荡起卵石乱飞,大大小小的旋转风刃附着其上。

    小白一开始犯了个错误,一弄就是一大片风刃飞石他还控制不好,差点没伤着自己。情急之下他忘了收法风刃自解,用八卦游身掌的身法躲开了自己的法术攻击,上衣的一角让风刃割去一片,真是好险!第二次再试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刚才很可笑,风刃飞起还是乱成一片,小白从容撤法风刃消失。但这次更狼狈,因为鹅卵石还在空中凭惯性飞,有一块大石蛋把他的脑门砸起了一个小包——他一时大意竟然没躲开。

    第三次再出手施法小白就老实了,一点一点慢慢来,不敢像石和开与他动手那样出手就是一大片飞石。这样慢慢掌握了法术要领,原来也很简单。看上去飞石是实风刃是虚,但实际上真正有攻击力的是围统飞石旋转的风刃,天空飞起的石子不过是依托的凭借。理论上也可以不是飞石,任何实物都可以,这些实物也不必飞起。小白练习到最后一挥手,能在一片岩礁上的各个棱角击起一片风刃。但岩礁是不动的。

    小白渐渐明白了这种法术的特点,实际上是将风力收缩,凝聚成一小片一小片的锋利的攻击点。理论上讲施法到了高深之时,完全可以不凭借飞石一类的实物,自然凝聚成风刃伤人,但小白现在还做不到。

    小白把海滩上的鹅卵石弄得乱七八糟,兴致勃勃地试验了很久终于掌握纯熟自如。就在这时突然觉得没来由的一阵恶心,然后胸闷气短头晕脚软,差点站不住。小白神识甫出,法力尚弱,如果不是有天生的根基福报,不可能这么快掌握最简单的御器之法。白毛兵行险招教他的修行起点极高,看中的就是这一点。但小白毕竟还是个菜鸟,第一次试法就把自己搞的筋疲力尽,他现在的状况相当于人们常说的法力耗尽,或者是修行人所谓的神气衰竭。

    这种感觉是很难受的。想吐又不是真的要吐出东西来,头晕可是意识很清醒,类似那种想睡又睡不着很疲惫很衰弱的感觉,身体四肢完好无损可总觉得不听使唤。小白蹒跚的走到栈桥尽头那个垫子上坐好,盘膝而坐修炼的却不再是生死观心法。而是他最开始入门时修行的形神相合。因为这种修炼让他感觉最舒服。小白足足静坐了一个时辰,那种不适感才消除。他又有了一个发现,这最基础的形神相合静坐法门是恢复神气的一种很好的方法。

    从这夜开始。小白的修行进入了一种神识清明的新境界,白毛说这生死观再进一步的境界是“能破”,但他不知道如何“破”,只有继续“守”下去。从那夜之后的每天夜里小白睁开眼睛,能感觉到顾影对清尘的敌意已经没有了,但两人之间还是互相在别苗头,摆开架子以气势相对,而气氛比以前缓和了许多。

    为什么会这样呢?小白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他的移情开扉术在神识清明之后已经可以自如控制,不会无意中发出惊扰他人。但是第一天小白“清明回顾”的场景还是没有受控制的感染到了清尘与顾影的神识中。清尘明白了小白已经知道她曾救过他。顾影也知道了清尘曾救过小白的命,而且是暗中出手没有留下行迹。

    ……

    “小白,你真的让那头小毛驴一动不动站着让你放血?”这是在马场中白毛问的话。

    白少流有些得意的答道:“是的,我以移情之术安抚它的情绪,以不动之心让它暂忘惊恐痛楚之意。”

    白毛:“你还真有两下子,修行精进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

    白少流:“你不是早就说过我根基好吗?”

    白毛:“你的根基再好,身受劫却也至今未过!”

    白少流:“我为入生死观境吃了那么多苦头,这一劫还没有过?”

    白毛:“你不过是受了而已,还不算破了。破了生死观,才算过了身受劫。”

    白少流:“怎么破呀?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白毛:“各人有各人的破法,我也帮不上忙。但可以给你一点小提示,所谓破生死观,并不是指能破生死,如果真的做到破生死那是只有仙佛才有的境界。”

    白少流:“那要我破什么?”

    白车”“破了这个观想之境,解脱出来就可以,自己想办法吧。”

    白少流:“你上次说只要我能让那头小母驴站着不动乖乖放血,你就会教我另一门道法和十种法术,现在你教吧!”

    白毛:“别忘了我还有个条件,就是要你彻底掌握回魂仙梦,回忆起那天你酒醉后的场景,我感觉你的爱欲劫就在其中。”

    白少流:“可总得一样一样来吧?”

    白毛:“那你就一样一样来,我都没催你自己着什么急?”

    白少流:“那好吧,今天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学会用九孔响天螺施展法术了。”

    白毛:“让我看看,你小心点别伤着我!”

    小白从怀中掏出九孔响天螺,在山坡上迎风一挥,草地中飞出一片细碎的土石颗粒,周围包裹着风刃呜呜旋转,贴地而过切断了一片枯草。白毛点了点驴头笑道:“不错不错,你可以当人工除草机了。我在马场中经常看见有工人推着除草机给草坪割草,你可比他们省事多了。”

    白少流:“你还真把自己当驴,眼中只有草?我是想问你——我的法术怎么样?”

    白毛有嘲弄之意:“你的法术?你会徒手御风刃之术吗?那明明是九孔响天螺的天成妙用,被你的一点微末法力所激发。所谓修行法器,用处往往如此。”

    白少流:“行了,不要再打击我了!你是我老大,给我仔细讲讲呗。”

060、惹怜飘泊谁家娇

    白毛也不藏私,对小白详细讲解了修行法力的运用之道。从施法借外物之力的角度,法术有几层境界,分别是:御物、御器、御形。

    所谓御物就是能以神识感应万物,超越身体四肢的束缚,驱使外物为我所用,相当于人神识的延伸。对于普通人来说,直接受神识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身体,你脑袋可以指挥自己的手做出动作,却不能隔空指挥一块石头随着你的心念在地上滚。那么到了御物境界就不同,神识所及之处,法力可御之物都可以催动,这就是超越常人的神通。

    御物之法只是一个基础,没有那个修行高人会在斗法的时候飞起满天板砖乱拍的。而且御物只能御无灵之物,也就是说只能催动死物而非活物。因为御物本身相当于神识控制的延伸,而人或者猫狗之类的活物,本身就受自己的意识控制,因此一身不可二御。这倒是分辨战场上有人是不是在装死的好办法。

    境界再上一层,称为御器。御器与御物不同,它需要特殊的东西——法器,也就是传说中的修行法宝,比如九孔响天螺。法器和一般的东西不同,它是用特殊的材料、特殊的炼器方法炼制而成。

    白少流此时的境界在御物与御器之间,所用的九孔响天螺也是没有完全炼化的法器,他只能使用其天然的妙用,还不能借助它施展自己独特的修行法术。

    所谓炼器的“炼”中有个火字,火指的就是心念之力。炼器之人要根据材料的属性将之净化提纯,再用心念与材料沟通,一方面发挥材料独有的妙用,另一方面也使炼制的法器能够发挥本门法术的威力。因此不同的人用同样的材料炼出的法器用处也是不一样的。法器如何使用,炼器之人最清楚,当然也可以传给弟子或他人使用。

    法器是用如此特殊的方法炼成的,它与普通的东西不同,有自己独特的功能和用处。需要使用者用神识与它沟通一体,而且有的法器对使用者还有特殊的要求,境界不到用不了。御器之时法器不再是一件物品,而是相当于施法者身体的一个部分,完全与他的身心一体,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和威力。

    当然了,大部分修行弟子学会御器之后往往还要学会如何炼器,这才能更好的掌握御器之道。炼器比御器要困难的多。炼成一件很好的法器非常不容易。至于世间神器那更是可遇不可求,甚至非一人一世之功可成。

    御器的境界再往上,称为御形。此时施法的境界接近于返璞归真,不仅仅是身心相合,已经初窥天人相合的门径,所御不止一物一器,而是天下大块。天下大块怎么理解?古智人曾言“大块载我以形”,山河大地、江海流风都是大块之形。御形之术不是运转山河,而是反过来在山川之中自如控制自己的神形。境界到此可以神行千里、登岩走壁、凌波微步。若有合适的法器相助,修行人能够得到更大的自由。

    白毛说到这里是小白最感兴趣的话题。他忍不住插话道:“这样就可以在海面上跑了吗?”

    白毛:“那当然了!御形之道也有两种境界。从御大块之形到御大块无形,御大块之形可以神行千里,御大块无形可以乘风破浪。”

    白少流:“那我什么时候能乘风破浪?”问话的时候心中暗想啥时候也能踏着海浪追出去,把清尘给拦住。

    白毛:“你才学了几天道法?这可是丹道中的真人境界才有的神通!你现在连身受劫都没过,就想着妄心劫之后的事情?”

    小白有些失望的道:“那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白毛:“寒暑交替一浑天,就算你是天人资质最短也需要一年,而且还需要这世上最高明的宗师指点。”

    白少滚:“你就是世上最高明的宗师。我有没有那么好的资质就不清楚了,但也不会差太远吧?我认识一个人,年轻比我还小,就能在海面上飞遁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白毛听见这话心里也挺高兴的,有些得意的问道:“年轻比你小?你年轻不小了,过了年就是二十三了!你也不问问人家练了多少年功夫?”

    白少流:“听说已经超过十年了!”

    白毛:“如此小的年纪。能有此等成就已经相当惊人了,他也是习武的吧?”

    白少流:“她就是以武入道,十分厉害!咦,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白毛:“长不习武少不练丹,比你还小已经修炼十年,十有**是武道双修之人了。不应该是那个顾影,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知道他是哪门哪派的吗?以前怎么不告诉我?”白毛的语气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白少流:“你别紧张,她无门无派。其实她是我喜欢也想追的一个女孩,有机会哪天带来让你认识认识。只可惜她跑的太快。我得要追得上才行。”

    白毛:“女的?小白你可真行,我要你搞定顾影你还没搞定呢,又冒出来一个。你就慢慢追吧,看能不能累死你!”

    ……

    虽然在白毛这里小白又问明白了很多事情,但空谈是无法境界突破的,有些感悟还需要在修行中实证而得。接下来的时间小白的移情开扉术已经能做到收发自如,可以不必大半夜的跑到海边栈桥上练功,但他每夜还是去那个地方打坐。

    一方面小白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控制自己的观境不出任何意外,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原因,他已经有些喜欢那种感觉——睁眼就能看见清尘和顾影像两尊神一样守在左右,然后又像两只海鸥一样飞走。其实不仅是他,他还能感觉到清尘和顾影也是乐此不疲,站在那里互相在心中暗说:“你来我也来!”

    小白做人做事不看表面,看上去好像一直在麻烦顾影每夜为他护法,但是他能感觉到顾影心里愿意,不让她来反倒不愿意。那他干脆投其所好。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要过年了,这是志虚国乃至东方大陆很多国家最重要的传统节日。白少流生死观未破,但是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另外一件事——怎么把清尘抓住?根据白毛的说法,自己学会御形之术在海上追她暂时不可能的了。

    直到有一天夜里,小白行功完毕眼睛刚一睁开身体就突然动了,他像离弦之箭一样从坐垫上弹起来,飞跃在空中冲着清尘就去了。清尘还像以往一样等小白一收功吐息。她转身就跃向大海。小白的速度够快的,清尘的身形还在空中,小白就飞身而去指尖已经碰到了她的衣角。这是他考虑了好几天想到的办法,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那就蛮干得了,抓住了就抓住了,抓不住大不了掉海里。

    小白的速度快清尘的速度也不慢,他的指尖刚碰到她的衣角就已经飞出栈桥外几丈远,去势已经到了极限,只差一点却没有抓住清尘的手臂。扑通一声,白少流真掉到了海里!紧接着小白后领一紧,被人从海里提到了空中。当然是清尘一手把他捞了起来。拎着他转身又跃回到栈桥上。小白浑身上下滴着水就像落汤鸡一样狼狈。然而他却没管这么多,落地站住立刻侧身滑步一把就扣住了清尘的手腕。

    “你想大半夜的跳海自尽吗?”清尘终于说话了,声音绷着显得有点凶,但小白感觉到她心里好气又好笑。

    白少流也嘻笑道:“没关系,我水性好,淹不死的!”

    清尘:“现在是什么天气?掉到海里淹不死也冻你个半死?”

    白少流:“这是苦肉计,就想追上你说声谢谢!”

    清尘:“你谢我什么?”

    白少流:“谢谢你救了我,上次那起车祸。”

    清尘言不由衷的说:“不用谢我,我正好路过当然要救你,你也救过我。”

    此时白少流突然一转头,又对顾影道:“谢谢!”

    顾影也没走,看见小白落海又被清尘提上栈桥,她也去而复返回到栈桥之上。不说话站在一旁,看着小白落汤鸡似的样子眼神中有好笑和疑问之意。这两人挺有意思,要走就一起都走,看见清尘回来了顾影也不走了。大冷天掉到海里,海水冰凉刺骨,就算小白有些修行也冻得浑身发抖。此时顾影一扬手,小白觉得周身的湿衣服都有了一种暖意,然后发现自己就像刚出锅的白面馒头似的向外冒出蒸蒸白汽。顾影施法帮他烤干衣服,所以小白才会说谢谢。

    听见小白道谢顾影淡淡地点了点头,那意思是不必客气。清尘在一旁道:“你已经说完谢谢了。为什么还抓住我的手不放?”

    白少流:“我一放手你又跑了,还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清尘:“你放手,我不走就是。”

    白少流松开手,很诚恳的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太冷清,要不到我家过年吧,一起吃个年夜饭总行吧?拿我当朋友就不要推辞!”

    清尘:“你家?就是你现在住的那个家?”

    白少流:“对,那就是我在乌由的家。我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还有一个人与我同住你也看见了。她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我想见了面说说话就没那么多误会了。”

    清尘:“误会?我其实没什么误会,你的事情她的情况我心里明白得很,她是好人我知道,你没必要对我解释的。”

    白少流:“既然这样,就在一起过年吧?”

    清尘:“我这个样子去?”她的意思是指自己戴着面纱,提着丈二紫金枪的怪样子。

    白少流:“没关系的,没有人会介意。”

    清尘看着白少流,小白觉得她有些动心了。清尘心里喜欢他小白当然知道,一个人飘零世上到了过年这种时候总会希望能有人相聚,所以小白请清尘一起过年。庄茹的脾气小白也清楚,自己和她好好商量商量,庄茹肯定会欢迎而不会拒绝。清尘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我考虑考虑,明天夜里告诉你。”

    清尘说完这句话转身而去。这次没有跳海而是从栈桥上走了。清尘走了顾影却没走,直到清尘的身影在远处消失后顾影才开口说话:“她是孤儿吗?没有家人?”

    白少流:“是的,其实她的身世挺可怜的,没有家人,恐怕也只有我一个朋友。”

    顾影:“我听说你姥姥、姥爷还在芜城乡下,为什么不接来一起过年?”

    白少流:“我给他们打电话了,请他们过来。但是我姥爷今年刚动完手术冬天不想到北方过冬,姥姥也只能留在家里陪他了。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大冷天出远门确实也不方便。本来我应该回去的,可现在这状况,我也根本离不开啊!”

    顾影:“我本来也想去吉利国看我父母的,可洛家正是多事之秋,我也走不开,只能陪着小兮一起过年了……对了,你那朋友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你很会关心她!”

    白少流:“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在不方便说。”他说的是实话,清尘是志虚国头号通缉要犯,小白实在不方便把她的身份和名字说出来。可听在顾影耳中就有些生分的意思了。顾影心里有些不高兴,淡淡道:“不说就算了,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跳下栈桥的那一瞬间在空中一弹指。小白的衣服已经干了大半,此时上衣领突然冒起一股青烟,被烧了一个洞!

    顾影有些生气了,故意将小白的衣领烧了一个洞,小白只有摇头苦笑。他能感觉到顾影其实没什么恶意,就是有些不高兴来了个恶作剧。这冷冰冰的女人也会有这种幽默吗?顾影表面冷淡但是对真正关心的人还是很热心细致的,从她对洛兮就能看出来,现在对小白也是如此。否则她不会主动为小白护法,今天也不会以法术帮他烤干衣服。

    难道,难道这女人也喜欢自己?这怎么可能呢?没理由啊!小白不认为像顾影这种人会看上自己。可是她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会生气烧他的衣服?小白也有些想不明白了。虽然白毛要他去追顾影。可他并没有去追呀!这事麻烦,以后再想吧,当务之急是回家和庄茹商量请清尘一起过年的事。

    ……

    第二天晚饭时,小白对庄茹说:“我想和你商量件事,今年过年,我能不能请一个朋友到家里来一起过?”

    庄茹愣了愣,好象有点思想准备,幽幽的问道:“当然能了,你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你那朋友是不是个女的?”

    白少流:“是女的,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我能猜到的,她就是你的同学*是吧?你最近一直在帮她。”

    白少流笑了:“性别猜对了,可人猜错了,不是*,*已经和父母回家了。我的这个朋友挺可怜的,父母去世了又没有别的亲人,只有她孤单单的一个人到处漂泊。”

    庄茹:“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请她来吧。家里有三间屋还空了一间,正好可以住人……只是,只是我这个样子不会吓着她吧?”

    白少流:“这你倒不用担心,她的样子比你还怪,你也就是脸上有伤疤还贴着胶布而已,她是一天到晚戴着面纱不摘下来的……这些你不会介意吧?”

    庄茹:“面纱?天!我怎么没想到?其实我也应该戴面纱的。小白,你的朋友怎么这么奇怪,难道她的脸上也有伤吗?”

    白少流:“这倒不清楚,我没也没见过她的样子,估计是没有伤,但是她就那习惯。”

    庄茹笑了:“那我还真想见见她了,也许还能跟她交朋友呢,你就请她来吧。这半年我都没有怎么出门,家里天天只有我们两个,过年是应该热闹热闹了。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白少流:“过完年她就十九了,名字叫倾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白一直在感应庄茹的反应。

    倾城与清尘发音相近,而且清尘这两个字大名鼎鼎,庄茹当然听成了清尘,有些吃惊地道:“怎么和那个杀手同名?”

    小白尽量平静的试探:“假如是那个杀手清尘来了呢?”

    庄茹:“如果是那个清尘,我要好好谢谢他!洪云升的事我也听说了,他杀别的人我不了解内情评价不了,但那件事你和我可都是当事人。”

    白少流:“可我听说谁能帮助官方抓住她,就有三千万赏金。假如你知道她的消息,会去领赏吗?”

    庄茹:“这笔钱,我不要!如果在一年前说不定,可现在我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白少流暗中松了一口气,他能感应到庄茹说的是真心话,放下筷子说:“我朋友的名字叫倾城,是倾国倾城的倾城。她是世上罕见的高手,救过我的命,也救过你的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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