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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公子胜治     人欲txt下载     人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10、痴情却为多情恼

    枫叹息一声:“唉,炼药之时不能出这种意外,这一走泄已经无法炼成了,你们刚才是不是吸入了药雾?”

    黄亚苏:“是的,我吸进去了,觉得身上有些发热,会不会有问题?”其实含蕊丹的药力散发没有那么快,黄亚苏这么说也不是故意的,完全是因为心理作用。

    观枫道:“没有问题,此时吸进药雾等同服丹,待会以服丹之法化解药力即可。”

    黄亚苏:“顾小姐,你没事吧?”

    顾影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刚才也吸入了药雾,觉得丹田生热。”

    听枫道:“无妨无妨,快寻一静室除衣调息,莫要浪费了药力,这一炉丹废了,药力只有你们吸入的这些。幸亏刚才观枫师弟出手快,施法驱散了药雾,否则药雾过浓吸入太多你们也会中丹毒的。”他和观枫并不知道黄亚苏今天是故意要来这一手,完全被蒙在鼓里。

    黄亚苏一脸惭愧道:“都是我不小心!顾小姐,事急从权,请你去实验室旁的休息室调息,那里有单独的里间没人打扰。二位师叔,能不能请你们到休息室外面护法,以防闲人闯入,我也吸入了药雾,就在休息室外间调息吧。……顾小姐,快随我来!”

    顾影的脸色发红,眼睛水汪汪的,有点喝醉的样子,听枫和观枫也觉得奇怪这药性怎么发作地这么快?也赶紧道:“真没想到出此意外。那就去休息室吧,顾小姐在里间,黄师侄在外间,调息化转药力,我们自会在门外护法。”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说了一句:“不必了!”

    紧接着又有三人齐声道:“海南派墨瑜、墨禺、墨羽随坐怀山庄白庄主来访。”

    话音未落小白大步走进了炼药室。后面墨氏三兄弟穿着风衣按着腰间的赤蛟剑跟随,小白一进屋就对一脸惊愕的听枫与观枫抱拳道:“实在抱歉,坐怀山庄出了紧急的事情要找顾影,我找到这里,无人通报直接就闯进来了,那扇玻璃门坏了我回头派人修。……顾影,你快跟我走!”

    小白上前一拉顾影的,顾影身体一软就倒向他地怀中,脸色红红的软绵绵的说:“小白。我刚才不小心吸入了含蕊丹的药雾,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这药力发作的也太快了,有九分都是装出来的,但是听枫等人也看不出破绽。

    白少流闻言眼中一股怒意带着杀机升起,却又强忍了下去没有发作,冷冷的扫了黄亚苏一眼。抱起顾影转身就走。听枫和观枫在后面叫道:“白庄主,顾小姐须寻静室调息。莫浪费了药力!”

    “我自会处置,不必诸位操心!”白少流的声音传来已经在很远之处。

    黄亚苏目瞪口呆,丹田一股热力上涌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看着白少流消失的门口方向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墨氏三兄弟向听枫与观枫一抱拳:“实在抱歉,白庄主今天来地急了些,坐怀山庄真的有大事发生,打扰之处请多见谅,我等也告辞了。”

    ……

    小白是今天中午才知道黄亚苏要算计他和顾影,前两天罗兵就和他打过招呼。说今天有要事,让他一定在坐怀山庄等着。这天早上罗兵来到坐怀山庄,小白问他有什么事,罗兵不紧不慢的反问:“小白,洛家有一栋别墅你知道吗?”

    小白有点摸不着头脑:“洛家的产业多着呢,你说的是哪栋?”

    罗兵:“在沿海景观路上的半山之中,环境非常美,本来已经准备好给张荣道先生拜访乌由时落脚,但是张先生没有住在那里。……那里离康然医药地那家实验室很近,赶过去不需要很长时间。”

    小白还是一头雾水:“那个地方我知道。和实验室有什么关系?你今天找我究竟有什么大事?”

    罗兵:“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如果有人一不小心在实验室中了含蕊丹的药性。又不方便在实验室里停留,那栋别墅倒是个好去处。”

    小白越听越糊涂了,不解地问:“含蕊丹是什么东西?”

    罗兵:“含蕊丹是一种药,长白剑派弟子在那家实验室中炼制,地方我也知道。此药大补元气,但是据说药性特殊……”他详细介绍了含蕊丹的药性。

    小白总算听出一点眉目来:“总爷,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家实验室很快就要成为河洛集团的产业,我还真想去看看。……听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实验室中了药性,可以送到那家别墅休息,可实验室没有房间吗,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我感觉你好像在算计什么事,还想算计我,究竟是什么人会在实验室中了含蕊丹的药性,和我还有那栋别墅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说话拖泥带水的人,今天怎么这样呢?”

    罗兵一笑:“你猜的好准!我还没说你就知道的**不离十,不是我说话不明白,是想将事情都交待清楚,省的你到时候一着急没听完就跑了。黄亚苏今天有个计划,他……”罗兵将黄亚苏地打算说了出来,最后道:“他要算计的人就是顾影和你!”

    罗兵话还没说完小白就跳了起来:“你还有心思看着顾影去冒险!我才不相信黄亚苏会不碰顾影……”

    罗兵:“你现在赶去时间正好,你放心,实验室那里我已经做了布置,你的车也准备好了,就在门外,带几个高手过去。”他的话音未落小白就冲出了房间,叫上墨氏三兄弟立刻赶往实验室。

    ……

    河洛集团的白董带着三个人闯

    室,直奔二楼撞碎危险品仓库的防弹玻璃门而入,紧今天前来参观的顾董飞奔而出。实验室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又看见黄董在两位助理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进了他平常的私人休息室。此时黄薰的心腹耗子对实验室中所有人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二楼仓库出了意外,已经没事了,二楼走廊暂时封闭,谁也不要进去!”

    不提黄亚苏如何在休息室中郁闷的独自裸奔,小白抱着顾影冲出实验室,连车都没坐,施展神行之法象阵风一样冲到了大街上,以常人看不清的速度穿行街巷来到不远处的市郊山中。乌由临海多山,这家实验室离海边市郊山地不远,翻过路对面的山,那栋别墅就在遥望大海的半山坡上,小白一着急连狼人狂化术都发动了。

    他当然着急,虽然听罗兵讲含蕊丹的药性不是什么毒药,但是他心里也没底,唯恐处置稍慢顾影会受伤。其实含蕊丹的药性没那么快也没那么夸张,如果不除衣散去热力,五内会被郁热所攻,体弱者会受内伤甚至引发暗疾送命,那是因为虚不受补之故,身体强健者并无性命之忧,所以听枫见黄亚苏与顾影吸入药雾并未十分慌张。假如除衣散热而不调息,等于浪费药力有几天不适而已,这毕竟是一种补元气的丹药,只是药性猛烈而已。

    顾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只手勾着小白地脖子。脸色红润就像喝醉了酒,身体软绵绵的还在发烫。八月末的天气,顾影除了内衣只穿了一身轻薄白色长裙,小白感觉的很清楚,此时却没有心情做别的遐想。连声道:“顾影,坚持住,前面就到别墅了,你可以调息化尽药力,我为你护法。”

    顾影在小白怀中喃喃道:“你来了,我就没事了。”她所中药力刚刚发作而已,可也许因为是心理作用或者是故意如此,现在这个样子连白少流都分不出是真地还是装的。

    半山别墅,周围绿树掩映。远处海波荡漾,是个闹市中休闲的好地方。小白可没有什么休闲的心思,直接跃上二楼进了主卧室,将顾影放在床上道:“这里没有旁人,你快除衣调息!”

    顾影的声音有点发酥:“我的手抬不起来,你替我除衣。全身好难受!”话音未落,只听“呲”的一声。长裙撕裂连内衣也被扯开瞬间一丝不挂,小白没有用手解衣,而是用御物之法一次搞定。小白这时才反应过来两人的状况,等于他在无人别墅的大床边守着一丝不挂地顾影,转过身去小声道:“静卧调息,莫要浪费了药力,有我在,不必担心,我会守着你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却有了另一种悸动。

    “你怎么这么粗暴?有这样脱衣服的吗?”床上的顾影仍在说话,语气中有暧昧的含义。

    “对不起,担心你,所以有点急。……你,你赶紧收摄心神调息。”小白的脸也红了,嗓子有点发干。

    “我好害怕,假如今天你没有赶来,现在我该怎么办?”她这话说地,本来她就是故意中药等小白来。但是此时后怕倒也是真的,假如小白有意外之事来不了呢?假如罗兵安排出了差错自己真让黄亚苏占了便宜呢?直到现在一切顺利平安无事。顾影才为自己地“冒险”感到担忧,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要怕。我不是来了吗?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了!”此时的小白多少已经清楚顾影是故意如此,但此时也不好深责于她。

    “假如我今天真出了事,你会怎样?”顾影存心要问到底。

    “我会追悔莫及!所以,你还是不要出事的好。”小白实话实说。

    “如果真的那样,你还会要我吗?”顾影的声音柔柔的,还带着怯意。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不要你……?你还是快调息吧。”小白说话有点结巴。

    顾影酥软的声音有质问之意:“你不希望别人碰我,为什么自己也不碰我?”

    小白有些出汗了:“我没有不碰……”这话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

    顾影幽幽道:“你不希望别人看见我现在这样,为什么自己也不回头看一眼呢?你知道吗,这样会伤一个女人的心。”这种女人心真奇妙,假如她不穿衣服被人偷窥,会大叫流氓,假如没人看,又会感到伤心。

    小白咽下口水道:“你不是中了药性,需要调息吗?”

    “区区含蕊丹的药力,我不在乎也不需要,不静卧调息也罢。我在乎你,你今天不回头就永远不要回头,我会伤心一辈子。”顾影地话很硬,可语气却轻柔的不能再轻柔,同时小白的一只手被顾影握住,她的芊芊玉手有些发烫。

    小白身体一震,原来顾影虽然身体酥软却不是动不了,至少还可以拉住他的手,而且她心里在想什么小白完全清楚,如果此时再不回头那就真的绝情了。黄亚苏算计顾影,顾影将计就计算计小白,对于小白来说这是个温柔的陷阱。顾影不是庄茹也不是凊尘,她外冷内热知道选择,做事有自己的方式。

    小白的手微微用力,握紧了顾影的手,转过了身去。顾影躺在床上,微微侧身对着小白地方向,白皙的身体浮现着微色绯红,她地身材窈窕修长,纤细的腰肢平坦而光润的小腹是那么完美,淡色的乳晕衬托着一对如带露樱桃般的含羞蓓蕾。她的**饱满而坚挺,小白曾隔着衣服不小心满握,如今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呈现在眼前。

    她

    **微微交叠,向着小白的是身体的正向,交叠的大露出一抹茵茵浅草,看不真切更深处的温润桃源。她的脸颊染着红晕,更显红润的双唇微张,向外微吐着热息。她的双眼也微微睁开,像两弯柔媚的丝,长长的睫毛在颤动,眼神中是无边的羞涩同时也有无言的期待。仅仅是这样的眼神,就足以激起小白那压抑不住的爱欲冲动。

    含蕊丹不是春药也不是迷药,但眼前的顾影却是,她既是毒药也是解药,小白不得不服也不得不解。对顾影,自从破了无敌战阵之后那夜密室中的倾心而谈,小白已经有了心思,也在试探清尘的态度,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与自己的想法不同。想想也是,世上男女之间的第一次,难道总是按事先设想好的细节发生吗?这不可能!

    小白的修为如今已经突破净白莲台**的第四层次第“实相”境界,按白毛的说法不必再禁欲,不放纵有节即可。已经如此,那就尽情如此吧,有些事要么不做,要做就……

    小白俯下身,一只手情不自禁的从下到上抚摸着顾影光润的小腿与膝盖,然后轻轻的插进顾影并拢的双膝,沿着充满弹性的双股间向上,似游鱼缓缓游向水的中央。顾影的大腿修直,并在一起几乎没有缝隙,小白的手有些发颤,声音也有些发颤:“顾影,你中的药力。真地无妨吗?”

    顾影的身体突然绷紧起了轻微的战栗,随着小白的进犯,她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嗯”,然后看似无力的张开了另一支手臂。小白丹田有热流升起,悄然地冲动来的无声而热烈。温柔的动作突然变快变得有些粗野,拥住了她火热身躯。顾影想说话,刚半开口小白的唇吻就欺了上来,她只能发出令人骨酥的类似呻吟的声音,身软如绵只能让小白的手四处游走、肆意轻薄。

    不知何时,小白的衣衫已经散落满地,顾影眼色迷离秀发散乱,两人都是第一次,小白的动作有些乱。但这并不妨碍他寻找到天性中那**深处地欢愉。当水乳交融的那一刻终于到来,他坚挺的火热侵袭感受到她柔嫩的痉挛包容,顾影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既似痛楚又似**的长音。激烈地动作突然在这一刻暂停,小白紧紧抱着她,喘息着在耳垂边问道:“喜欢吗”

    “我要死了……小白……你杀了我吧!”顾影说话时有些神志不清,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用身体也紧紧缠住了他。这句话和她地反应点燃了又一轮激烈动作的引信……

    **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像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浪潮。小白很放纵,而顾影也在一次次纵容着他的放纵,不知何时,两人细密的汗滴如草叶上的露珠交汇在一起。服用含蕊丹之后,不是不出汗吗?原来早已过了药力发作的时间。而洁白的床单上,留下了点点落红……

    第二天清晨,太阳从远方地海平线上升起,霞光照到半山,也射入了别墅二楼卧室的落地长窗。顾影在小白的臂弯里沉睡。肌肤上浮现的红晕已经退去,显得格外的白皙,又被朝霞映上一层粉色光辉。小白早已醒了,揽着顾影的**娇躯品赏霞光中的秀色,忍不住轻轻用手拨弄着她胸前那诱人犯罪的红丸。

    迷人的蓓蕾被挑逗的微硬耸立,顾影娇喘一声翻身又贴到了小白怀里,将脸埋在他地胸膛上绵声道:“坏死了,欺负人家全身没有力气。”原来她也醒了,却一直在小白的臂弯中闭着眼睛,她想装睡却瞒不过小白。

    “难道含蕊丹地药力还没散吗?”

    “小冤家。还不是你……也不管人家受得了受不了。”顾影的语气有三分埋怨三分娇羞还有四分欣悦。

    回想一夜的风流,小白确实多有放纵。初经人事的顾影有些难以承受,但也不能怪小白,基本上是顾影有意无意挑他如此,此女子的闺房之趣确实别有滋味。一念及此,小白冲动的**又在瞬间萌动,顾影感觉到了,脸色突然又红了,弱弱道:“你,你还想要?你不想让我活了?”

    小白的手突然变重了,从拨弄变成了揉握,另一手也用力将她揽到怀中,微喘着说:“你不是也在想吗?我爱惜你还来不及,怎会……”

    顾影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羊入虎口,只好任凭你了,就算你想吃了我,我也没办法了……”这声音就像蚊子哼几乎听不见。

    小白却听得很清楚,一起身将她抱入腿间,故作凶恶状道:“我真想一口口吃了你!”

    这种吃法该怎么吃呢?接下来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因为一句话就像突然的冷水浇了下来,两人都打了个激灵,只听窗外有人带着怒意哼道:“白少流,你——!”

    这两人居然没有发现窗外有人,也许是一夜的迷乱太过纵情,也许是来人修为很高不易发现,总之这句话一出口顾影和小白才惊觉过来。顾影的衣服早已撕碎无法再穿,情急之下用床单裹住了身体,随即娇呼一声神色无比尴尬,因为床单上还印着昨夜的落红。

    而小白已经跳了起来,用常人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头皮一阵发麻不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不是强敌来犯也不是有闲人滋扰,窗外说话的人是小白最没有想到的不速之客,那含羞带臊还有着怒意的声音小白最熟悉不过了——是清尘的声音!

211、倾城一怒紫气飞

    尘手提紫金枪,穿着黑色劲装,身披紫电金光凌空而

    此番破关而出,十一年精修由武入道,小小年纪竟有了御器飞天之能。而且还有一件让她高兴的事情,那就是她的眼珠终于恢复了正常的颜色——有着琥珀光泽的深褐色,小白哥一定会喜欢的。当她从坐怀丘密室走出,整个坐怀丘洞天在一个多月中竟然大变模样,林泉奇秀、亭阁掩映,更似仙家福地。

    坐怀丘中众人见清尘出关,纷纷向她道贺,对阿芙忒娜也很尊敬。阿芙忒娜问此处为何变化如此之大?众人答道坐怀山庄已经立派,白少流代海南派掌门,在诸位修行同道的帮助下,坐怀丘道场建造很快,这主要都是顾影在操办。这期间发生的事非三言两语都能说清,众人只是简单讲了个大概,清尘听了觉得顾影真的很能干,甚至有些暗暗的感激她。

    不想失礼也不想被人笑话,清尘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小白哪去了?阿芙忒娜也问顾影在什么地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要详细问了顾影才知道。墨氏三兄弟神色有异,说今天顾影出了点意外,在一家实验室中不小心吸入一种药雾,幸亏白庄主及时赶到,将顾小姐送到附近山中一栋别墅中调息并亲自为她护法,明天凌晨就可无事,叫清尘不必担心云云。

    这墨氏兄弟说的是实话,但他们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清尘没什么不相信的,仍然喜滋滋的等着与小白见面。阿芙忒娜告辞后,清尘回家见了庄茹,告诉她自己的“伤病”好了回来了。而庄茹恰在今天拆下了脸上所有的胶带,完全了恢复以前的娇艳容颜,面带春色的照着镜子遐想,一边红着脸偷笑一边看着那淡淡的断眉痕迹叹息。

    清尘突然回家,庄茹喜出望外,姐妹俩说了许多私房话,包括清尘以前和小白的“两条约定”,而那个“傻子”竟然就老老实实遵守了,两人都羞红了脸吃吃笑。后来清尘坐不住了,想去找小白,庄茹本想阻止可还是让她去了,因为庄茹也想早点见到小白。

    清尘提着紫金枪出门前,还沐浴更衣特意梳洗了一番,她本就天生丽质无需多收拾就是个美丽迷人的小精灵,但还是想给小白留个好印象。她很兴奋甚至有些暗暗的春情萌动,知道小白在山中为顾影护法,不是想打扰他,而是想就在外面守着,第一时间见到他,见不到小白,清尘心里总有些不安。

    墨氏兄弟没有说别墅的具体位置,可是知道大概的地方那栋别墅并不难找,没想到找着之后,清尘会看见那样一幕!

    关于小白与顾影之间的暧昧关系,清尘心里是明白的,想当初在海滨栈桥之上,顾影与清尘每夜为小白护法,互相不说话谁也不退,清尘就能看出顾影对小白的感觉不一般。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直到小白在坐怀山庄“立书为记”时,顾影又站在了小白身边,历史仿佛是个轮回。一样东西假如有人抢的话,也许会更觉珍贵,小白还真是个宝贝疙瘩,至于更远的事情清尘还没来得及多想就闭关了。今夜听说小白为顾影护法,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安不是没有原因的。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撞破了“奸情”又是另一回事,何况是在清尘满心欢喜与期待而来的时候?清尘在窗外站了很长时间,想转身就走,可脚下没动,提着紫金枪的手气得都有些发抖。眼看顾影和小白又要来一番缠绵,清尘终于忍不住涨红了脸喝了一声。

    小白也够倒霉的,而顾影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想到清尘会在这一天出关。同样一件事,在什么情况下发生,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假如清尘没有亲眼撞见,而是事后听说,比如是小白厚着脸皮向她“承认错误”,低声下气的向她说出此事来龙去脉,再比如是顾影亲自找清尘去“解释”这如何是个意外,是自己不对,请她原谅小白云云,清尘可能还不至于当场翻脸。

    小白推开窗户看见外面不远凌空而立的清尘,她俏脸通红眼神带着怒意,紫金枪在朝霞下闪着寒光,人心通透的白少流就暗道一声不好。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悄然的脚踏赤焰飞出迎了上去,呐呐道:“清尘,对不起!……你的伤好了?还会飞天了?……你的眼睛也……”

    小白说话很结巴,他说了半天,清尘的胸脯起伏,就是这么瞪着他不说话,嘴角一嘟眼圈突然有点红了,低头转身作势欲走。

    顾影在干什么呢?她看见清尘也想出去解释两句,可是光着身子披着床单站在窗前很尴尬又不方便出去。此时天空上有人叹息一声,是阿芙忒娜的声音,然后有几件东西从天空飘下飞进窗户落在顾影身边,是一套白色衣裙、

    魔法杖、红黄蓝三枚晶石。

    清尘找小白,阿芙忒娜也在找顾影,她听说顾影出了点小意外也有点不放心,何况早就过了本应平安而回的时间。阿芙忒娜找到了这个地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也看见了手持紫金枪的清尘,她谁也没有惊动,却给顾影取来了这几件东西。

    窗外清尘欲走,小白知她气极,恐怕这一去又要失踪很久了,心里着急赶紧飞上前去伸手拉道:“清尘别走,你听我说……”

    他的指尖刚刚碰到清尘的肩头,她突然哼了一声,回手就是一枪当空刺来。小白不好与她相斗,情急之下只祭出精气莲花护身,而这一枪威猛无比一抖枪花竟震碎了小白的护身莲花。小白立足不稳故意从空跌落想让清尘消消气,清尘也吓了一跳正想追下。别墅那边顾影身披三色光环惊呼一声飞出窗外,一挥手中白魔法杖施法卷起小白的身形。

    清尘见顾影出现接住小白,一言不发转身又走,小白稳住身形疾飞而上,绕前拦住清尘。清尘又是一枪扫来道:“不要挡我的路!”

    小白揉身而上,凌空施展八卦游身掌与三十六路擒蛇手,空手就要去夺紫金枪,口中道:“有话好好说,别走!”

    以清尘的武功再加上此时的修为,想近身格斗夺她手中的紫金枪几乎不可能,但小白就是缠住不放。清尘紫金枪展开如满天枪影,刺、拨、挑、崩、劈一招狠似一招,小白凭借身法游斗险象环生,看似随时都有被一枪刺个对穿的可能。

    其实小白和清尘这么动手,清尘要想伤人早就一枪取了性命,她心中虽有怒意并无杀意,有几次枪尖着体只用内劲将小白震开而已,可小白却死缠着不放。小白想的明白,缠住清尘去路她此时可能会更生气,但如果今天不拦住她的去路歉解,清尘将来会更不高兴,还是厚着脸皮考虑长远一点吧。小白与清尘这种纠缠式的相斗已经不止一次,看似惊险但出手都有分寸,互相不会伤了对方,清尘也没办法摆脱。

    小白心里有数,但顾影不清楚,在不远处看着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唯恐一招不慎伤了小白,想过去帮忙吧也实在不好与清尘动手。见小白片刻之间连番遇险,顾影终于忍不住颤声喊道:“清尘姑娘,莫要伤了小白,今日事出有因,全是我的错。”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清尘脸色一寒,一挥紫金枪倒转枪柄横扫在小白的肩背,这一击白少流没躲开。清尘未施法力也收了内劲,但是仅以紫金枪之沉力道也不小,小白怪叫一声横飞而出,刚才被打落多少是装的,这一次倒是真的。清尘也不担心他会砸伤,因为小白被打飞的方向就是冲着顾影去的。

    顾影一惊,以为清尘真的伤了小白,这下也出手了。她一挥左袖,一道风力升起迎住小白,右手一挥魔法杖,四面白光发出卷成一束直射清尘。清尘似乎料到她要出手早有准备,一舞紫金枪散出一片紫电金光回击顾影的法术。

    此时就听半空中一声龙吟嘶吼,小白的身形突然一折上飞,赤焰蛟龙环绕拦在了顾影与清尘之间。小白与清尘缠斗,哪怕受了伤也没关系,可是万万不能让清尘与顾影动手,就算她们不想伤人哪怕出了一点差错以后也不好办,况且真要论临敌斗法,顾影不是清尘的对手。小白站在中间,同时接下顾影的白光射束与清尘的紫电卷潮,叫了一声:“我该死,别动手,都打我得了!”

    见小白拦在中间“挨揍”,两人同时收了法术,清尘御紫金枪化作一道紫气飞去,这次小白是拦不住了。他和顾影同时落地,向顾影道:“真对不起,我对不住你!不要和她计较,要怪就全怪我。”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虽说顾影主动投怀,但上床是小白自愿的,一夜风流以身心相托,刚刚醒来就闹了这么一出,哪个女人愿意看见这个场景,顾影也有委屈之处啊。她低下头幽幽道:“清尘妹妹生气是我的错,我事先没有想到,她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我会亲自向她解释的。……小白,你不要紧吧?”

    小白让紫金枪杆硬生生抽了一记,肩胛到后背钻心的疼,深吸气还隐约感觉前胸发闷。但此时只能忍着说:“我没事,清尘的事是我们的事,顾影,你对我的心与情意,我必不相负,只能求你……”

    顾影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必求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说的对,清尘的事是我们的事。”小白说话用了“我们”两个字,这让顾影很高兴,心下一片释然。顾影利用黄亚苏的阴谋算计了小白一回,却没料到清尘此时出关,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小白清楚这里面的花样,也没有责怪她

    ,这种事情,男人似乎也不该怪女人什么,况且顾影么都给他了。

    这时天空有人轻轻咳嗽一声,阿芙忒娜现身形飘然而下,指着清尘消失的方向道:“白少流,你还不去追她!……顾影,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小白看了顾影一眼,顾影点了点头,他一跺脚驾起赤焰蛟龙飞空而去。

    “维纳老师,怎么偏偏是今天?”顾影有些无奈的问道。也是,假如不是这样一种场面,事后顾影可能还会想别的办法去与清尘好好说。

    阿芙忒娜:“这也许是上帝的意志!顾影,你和白少流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好吗?”

    顾影在阿芙忒娜面前也不隐瞒,低着头将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的算计都说了一遍。阿芙忒娜听完之后叹息道:“顾影,你可能真的做错了,我早说过,与白少流打交道,最好别用太多心机,你的想法,他都是知道的。”

    顾影:“他明白,还是接受了我,其实我想知道就是这个答案——他心里有我。”

    阿芙忒娜摇了摇头:“真是好色无厌之徒对此求之不得,倘若那样也非你所愿,证明不了什么。”

    顾影弱声道:“他不是哪种人,否则何必等到今天。”

    阿芙忒娜:“那好,他不是哪种人,那就看他究竟如何对你了。你别忘了,你为他做了太多的事,他现在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已经离不开你了,在这种时候,你逼他做接不接受的抉择,他还有的选择吗?”

    顾影抬起头:“维那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小白?”这话有意思,自己的男人自己可以随便骂死鬼、冤家之类,可是听见别人议论就会不乐意,小白现在已经顾影的男人了。

    阿芙忒娜:“我不是在说他,是在说你。……唉!其实清尘与你不一样,她没有帮过他什么,总是带来一堆麻烦;而那个庄茹,白少流想要那样的女人有的是,他却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如此看来,此人可能真的值得你托付,说这些也多余,你已经……”

    “维那老师,我是真的喜欢他,否则不会陪伴在他身边。”顾影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比如你,你喜欢的人你曾经想征服,征服不了又想亲手将他毁灭,假如你真的杀了风先生,并且以死相谢,你的灵魂就能安宁吗?幸亏你的末日卷轴杀不了他,是不是?……我无意冒犯您,只是想问——我也许错了,那应该怎么办才是对的?”

    阿芙忒娜怅然道:“我不是你,他也不是白少流,假如你的小白有他那种御人的手段,今日也不会让彼此尴尬。……其实我很佩服你甚至有点羡慕你,你为自己所爱,不惜付出一切去争取,可惜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谁和谁的情况都不完全一样。”

    顾影歉然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老师您的事情。我只是想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处理?”

    阿芙忒娜看着孤影道:“你如果真的希望与清尘解释清楚,不论她和白少流之间能否挽回,都不要有人怨你的话,最好离开小白身边一段时间。……你需要证明两件事:第一,不是白少流的的事务离不开你,他才会如此待你;第二,事情发生了之后,你不是让白少流无可选择。”

    见顾影半天没有说话,阿芙忒娜又说道:“让你暂时离开小白,不放心是不是?可是他已经去追清尘了,你应该明白他放不下她,那就让他有个交代。如果因为你离开一段时间,他就忘了向你交代的话,那么这种男人也不可爱。……反正麻烦都给他了,小白自己解决不了,就不应该那么做,如果能解决,那你就没说什么好说的了。……我的话只是建议,你可以不听,据你说最近有一位东方智者张荣道先生教了你很多东西,你为什么不去请教他试试呢?”

    顾影:“谢谢您的指点,我会考虑的,也会去请教张先生。……不过现在,我要去见另外一个人……唉,都是为了那个冤家!”

    ……

    小白去追清尘,百里之外看见紫气飞天,在后面连声呼唤,清尘却板着脸不理会。小白上前拦路,清尘挥舞紫金枪攻来,几次三番缠斗一边软语相求终究没有把她留下,追出八百里外,眼看着清尘在空中加速而去。不过清尘最后离去时终于赌气说了一句狠话,却让小白多少松了一口气。

212、顾影万里心羁谁

    尘最后说的那句话是:“白少流,你等着,我不会轻的!”

    她很生气,这也正常,本来就应该怪小白有失检点,让小白等着那就等着吧,总比“你不用再追我了!”这样说要好,不会轻易饶了他,言下之意不轻易的话还是可以饶了他的。清尘一怒脱口而言,但小白还是听出破绽了。

    可是清尘毕竟是负气而走,她的脾气小白是知道的,想当初没得罪她的时候清尘也是说走就走我行我素,直到受伤武功法力全失,才好不容易被领回家中照顾不再四处闯。今日武功恢复修为大进,这一口气不知何时才能消了,想把她抓回来又更难了。

    带着肩背的疼痛回到家中,有一人来的更早,顾影已经找到庄茹说了她和小白的事情以及清尘负气而走,她请求庄茹的谅解,并希望庄茹能劝解清尘。

    这对庄茹来说也是意外,刚刚恢复容颜,满心欢喜的等着清尘找小白回家,结果来的是顾影,还出了这么档子事,庄茹的心里其实也很委屈,却又没法说出来。顾影看出来了,拉着她的手道:“姐姐,我知道你对小白好,对清尘就像亲人一样,你说话清尘妹妹会听的。”

    庄茹低着头,似是自言自语道:“顾小姐,你和小白的事情我说不出什么来,你希望我对清尘说什么?”

    顾影:“不要叫我顾小姐,就像叫清尘一样叫我妹妹好不好,我只希望清尘不要责怪小白,原谅他。”

    原谅小白?这不等于原谅了小白和顾影的事情吗?庄茹抬起头问道:“顾影妹妹,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顾影点了点头道:“是的,要不然我怎会那么做?姐姐,我知道你和小白的关系,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也请求你……”

    庄茹幽幽叹了口气:“你不用请求我什么,小白确实很可爱,而且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虽然知道却并不清楚我和清尘与小白的关系,说实话不怕你笑话,我曾经走投无路,夜晚一个人在街边一头撞在了树上,就像被世界抛弃的垃圾,是小白把我拣回家让我重新又活了一次,他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他在我眼中不仅仅是个可爱的男人,而是我找回的新世界。”

    顾影拉着她的手没放:“我没想把这个世界拿走,你还拥有你的世界。……那清尘妹妹呢?”

    庄茹:“虽然我不太清楚,但也知道小白的事情很多,做的事业也很大,听清尘说你帮了他很多。……可是清尘不一样,小白一直在担心她,当初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把她接回家,希望我好好照顾,小白不指望清尘能给他什么,只是担心她在外面闯祸,给她自己带来收拾不了的麻烦。清尘妹妹这一走,小白又要担心了,我也一样担心。……顾影,你在想什么呢?”

    顾影有点走神,闻言若有所思道:“我在想,如果我走了,他会不会一样担心呢?”

    此时门铃响了,小白追清尘未果,终于回家了。一进家门庄茹与顾影同时迎上来问:“清尘妹妹哪去了?”

    看见顾影也在,再看庄茹有些幽怨的眼神,看来发生的事情她也知道了,小白尴尬的苦笑:“她的功夫太高,我拦不住。”

    顾影看了一眼庄茹道:“小白,你回家了,先休息一会吧,昨天到现在,你……你也累了。我先去坐怀山庄,大家没见到我们露面一定很担心。姐姐,先告辞了,回头再来看你们。”

    白少流欲言又止:“顾影,你,你去山庄也好好休息,我等会也去……”他心中也有怜惜和歉意,刚刚那放纵的一夜,婉转娇吟的玉体上淋漓尽致的**刻骨铭心,毕竟是他和她的第一次。可是刚刚醒来,还未及温存抚慰,就让顾影来回操心这么多事,也真对不住人家。

    顾影走了,庄茹看了小白一眼,然后坐在沙发不说话。小白凑过去呐呐道:“庄姐,你也在生我的气吗?我和顾影的事,其实……”

    庄茹:“你和顾小姐怎样我知道,她对你的好,我早半年就看出来了,但是清尘妹妹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撞见,你知道她昨天去找你的时候有多兴奋?你们就不能换个时间换种方式吗?”

    白少流:“事发突然,是我的错,我做的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如果见到清尘,你能不能帮我?求你了!”

    庄茹:“你都找不到清尘,我怎么帮你劝她?”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谁来劝我呢?

    小白听出来了,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道:“我感觉清尘会回来的,她不见我也会找你,我的事情不拜托你又拜托谁?。……你的脸已经好了,让我看看,和我印象中的一样,不,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庄茹扭过脸去:“今天这一刻,我等了大半年,你……不说了,你真的在乎么?”

    白少流:“

    乎你曾经是什么样,但是你这个人我是在乎的,你不”小白伸手扶着她的肩膀说。

    庄茹小声说:“知道!……可清尘妹妹生气也是应该的,我不生气,但是替清尘妹妹生你的气,你不把她找回来,就不要理我,否则她会更生气。”

    小白讪讪的说道:“庄姐,我饿了!”

    庄茹闻言刚要起身却又坐下了,撅着嘴道:“厨房里有面条,饿了自己下面吃。”她不会和小白发火,但脾气也是有一点点的。

    小白很听话的自己去厨房下面,找了半天没找着,找到了开始烧水,显得有点笨手笨脚,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家务了,但现在这样子多少是装的。水还没开就准备下面,庄茹终于坐不住走了进来将面条拿过去道:“我来吧!”

    “那我炸点鸡蛋酱,再切点黄瓜丝,今天突然想吃过水炸酱面。”小白又去翻冰箱。

    庄茹又阻止道:“酱还是我来弄吧,你老老实实等着吃就行……家里没有黄瓜,你下楼去买点,门口的小市场就有,买回来时间正好。”

    小白很听话的出门了,出门的时候好像听见里屋的窗户有点动静。小白刚走,清尘的身形就像一阵烟推开里屋的房门溜进了厨房,庄茹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面条全部散落。清尘一招手,四散的面条还没落地就让她整齐的接在手中成为一束,这才听见庄茹拍着胸口道:“妹妹,你这样进来吓死我了,小白刚出去,你看见了吗?”

    清尘气哼哼的说:“我知道,他追了我八百里没追上,然后我跟在后面又回来了。”

    庄茹:“老天,八百里啊?……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到底想把小白怎么样,该打该怨我不拦着,但是别这样躲着让他干着急啊!”

    清尘:“我还没想好呢,反正不能便宜了他!”

    庄茹:“我说妹妹呀,姐姐是过来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小白不是坏人,你不让他碰你也不让他碰我,他就不碰,这已经很难得了,可是你管得了顾影吗?这可不是谁占谁便宜的事情,你这个样子,说不定便宜谁了!你怪他,他还怪你呢,你自己仔细想想,小白天生欠你什么吗,好端端一个大小伙子,他为你做的那么多事真的对不起你吗?”

    清尘:“姐姐说的也许有道理,反正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就那么急吗?”

    庄茹:“不是他急,是人家顾影做事有手段,也看准了小白!……我问你,假如今天你看见的不是顾影,是我或者是黄静,你会生这么大气吗?”说到这里,庄茹的脸也有点发红。

    清尘:“他和黄静干什么?他又不喜欢她!如果他是和姐姐,我当然不会……”清尘的脸也红了。

    庄茹:“你们都不是一般人,事情我也搞不明白,但你的意思我算是听明白了,你就是生气,那你总得让他有交代吧,否则真是苦了小白,知道小白很担心你吗?”

    清尘想了想,又甩了甩头道:“反正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就让他担心一阵子。”

    庄茹:“那你呢,你又要去哪里,让他满世界去找吗?”

    清尘:“我哪也不去,我就呆家里,姐姐,能不能求你件事?……这阵子也别给他好脸,不让他在家里住,这样他就发现不了我了,也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糊弄的,以后对姐姐也好点!”

    庄茹心中暗道:“不懂事的妹妹呀,你不见他,可是我想他呀!你还想他怎么对我好点?”表面上却只能苦笑道:“好吧,你躲在家里我还能放心点,你早点消气,到底想怎么样,早点和他把话说清楚。……小白就快回来了,你也别闲着,帮我炸鸡蛋酱。”

    小白回到家中,庄茹已经准备好面条和鸡蛋酱,又开始切黄瓜丝,拌好炸酱面端到小白面前。小白吃面,庄茹坐在餐桌对面看他,几次欲言又止。小白放下筷子问道:“庄姐,你有话就说,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庄茹看了一眼客厅方向,有些吞吐的说道:“清尘妹妹让你气走了,我也生气,你不把她找回来,就不要回家。”

    白少流:“庄姐,你说真的?”

    庄茹低下头:“当然是真的,她不答应,你就不要回家住。……回来吃顿饭、换身衣服也行,就是不要在这里住,你明白了吗?”

    小白刚要说话,电话突然响了,庄茹起身去接,却是找小白的,打电话的是张先生,居然将电话打到了家里。张先生在电话里告诉小白,河洛集团与坐怀山庄都有事发生,与顾影有关,让他立刻赶到坐怀山庄,张先生要找他商量。

    顾影又出了什么事?小白面都没吃完,很抱歉的对庄茹说有事要办,什么话回头再说。庄茹送他到门口,低声道:“如果我是顾影,也会那么做,不论怎样,你别委屈了

    小白无言,伸双手捧起了庄茹的脸,庄茹身体突然变软了,倚向他,一动也不能动,小白低下头在她娇艳新生的右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在她耳边悄声道:“谢谢你!”

    小白走了,庄茹出神的站在那里,身体还是软软的好半天没有力气,直到清尘走进客厅招呼她才回过神来。

    ……

    坐怀丘,东山梁中七座温泉连池已成,张先生坐在连池旁的石凳上正在对顾影说话:“我建议你去罗巴联盟一趟,目前河洛集团最重要的生意,就是从维纳家族基金会手中收购万国摩通银行的股份,协议已经草签,正式手续还要到郁金香公国去办。维纳小姐近日也要回国处理事务,代表河洛集团去的人,只有你最合适。”

    顾影有些犹豫道:“那么急,明天就走吗?”

    张先生一笑:“你还是放心不下他?他做的事如果敢不负责,别说你,我也不会轻饶了他!你不就是想知道他是否珍惜吗,现在这种情况,我也建议你离开试试,让他自己把事情处理好。如果你一走,他对你就变了,这种人也不值得你怎样。”

    顾影:“可是,可是,可是这里还有很多事。”

    张先生:“这你就放心好了,反正芜城没什么事,我就在乌由多留两个月,坐怀山庄离了你也不会有问题。洛水寒是我的多年老友,河洛集团有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你还不放心吗?”

    顾影:“我这一去要多长时间?”

    张先生:“恐怕时间不能短了,罗巴联盟还有另外一些投资事务需要你顺便处理,我再给你一部秘籍,有空你自己修学,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将来再问我吧。……至于白少流,明知道你在可以找到的地方,我看他去不去找你?”

    顾影:“谢谢张先生……可是小白离不开乌由。”

    张先生:“现在离不开,永远离不开吗?他总有得空的时候!”

    正在此时,白庄主大步走进了坐怀丘,高声道:“张先生,顾影遇到什么事了?”

    张先生对顾影道:“还算小子有点良心,第一句不问我找他何事,而是问你有没有事?他来了,你先别说话,听我说。”然后高声回道:“我在这里,顾影也在这里,你快过来吧!”

    白少流紧走几步登上山梁,看见张先生先施了一礼,走到顾影身边上下看着她道:“听张先生招呼,我马上赶紧来了,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顾影被他这么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牵了一下他的衣角道:“我没有不舒服,是张先生找我有事和你商量。”

    小白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张荣道,张先生笑了两声说道:“确实有事找你,都与顾影有关,第一件事,我想收顾影为徒,让我一生所学好有个传人。”

    两人闻言同时啊了一声,顾影讶道:“张先生,您,您……”这句话来的太突然,顾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张先生:“怎么,你不愿意吗?是不是该征求一下你的老师阿芙忒娜的意见?”

    顾影:“不是不是,我是没有想到,我和维纳老师的师生关系,与昆仑修行人的传法师徒关系是不一样的,她也不会反对我拜您为师。这段日子来,得到您的悉心指点,我一直很感激,早就把你视作良师。”此时小白在一旁也为顾影高兴,张先生开口收徒,那是难得的福缘,他轻轻碰了碰顾影,对她直使眼色。

    张先生站了起来:“既然愿意,那就定下来了!”

    顾影很乖巧,立刻按照昆仑修士的礼节下拜:“弟子顾影拜见师父!”她反应倒挺快,马上改了称呼,其实刚才张先生要传她一部秘籍的时候,已经是收徒的意思了,但这句话等小白赶到后才说了出来

    张先生呵呵笑着扶着了她:“先别急着跪拜,等正式仪式再说,今日师徒名分已定,小白,以后你可不能欺负我的徒弟。”

    白少流赶紧道:“恭喜张先生门下添高足,我哪里敢欺负,只有爱护!……请问您的收徒仪式就在坐怀山庄举行吗?这是大事,我马上就去准备。”他是满心为顾影高兴,同时心中也在苦笑,张先生那句话有点耳熟,差不多的话于苍梧也向小白说过,让他不要欺负清尘。

    张先生摆手道:“不急,不急,顾影明天就要离开志虚,去罗巴联盟一段时间,等她回来后再举行拜师仪式不迟。”这声音不大的一句话,听在小白耳中竟有些嗡嗡响,他愣了半晌。

213、三江独钓走龙圩

    远去万里,一定要保重,不管为了谁,为了我还是为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支软玉蛟吻,你带在身边。”

    “我不要,你已经送过我太多太珍贵的东西。”

    “你也给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要的是你,我说过,你在人间既有十二品莲台化身,我取其一,就是这一个。……这段时间你的事情太多,无暇修炼净白莲台**,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勤为修行,可别让人家失望。”

    “这支软玉蛟吻和其他的东西不一样,它是我的信物,信物,你明白吗?”

    “那你快给我,不论到哪里,我一定随身携带。”

    “这三枚晶石,你也拿着,有它们你可以飞天,用来防身吧。”

    “教皇送给梅盟主、梅盟主送给你、你又送给我。这不是用来布置坐怀丘密道法阵的吗?”

    “当初坐怀丘只有你我,道场也无屏障,所以需要。现在洞天初具规模,又有高人守护,这三枚晶石你可以带走,如果你不带着,我不会放心的。”

    “那我就拿走了,你真是什么都舍得。”

    “君子不重于物而重于人,有什么舍得舍不得?”

    “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君子啊?”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就是个小白。”

    这是顾影离开志虚的前一天夜里,在坐怀丘小密室中,小白和顾影的私房话。两人都有些歉意,也都十分不舍,毕竟定情一夜就在昨天,转眼又要分隔万里,这一去不知多长时间。小白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去不行吗?罗巴联盟的事,可以派别人去的。”

    顾影:“其实我不想走,但是我不走,又怎知你会怎样?你也不好给清尘交待,再说确实是我去最合适,维纳老师和师父都是这个意思。……小白,我,我们既然已经这样,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清尘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少流:“我和她认识的经过很离奇……我承诺与她结为修行道侣,并在水金田镇建造金莲洞天送给她。”小白也不刻意隐瞒,将他与清尘的关系都说了出来。

    顾影:“那庄茹呢?她怎么会让清尘住在家里,而清尘与她也十分亲近。“

    白少流:“我对清尘说过,只要庄姐自己愿意,我在人世中照顾她一辈子,清尘答应了。”

    顾影:“原来如此!其实我早知大概,我是有意托身于你……你不生我的气吗?”

    白少流:“生气?当然不!我也喜欢,是我自己愿意的,明明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吗?事情做了就要担当。”

    顾影:“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但是,你打算怎么向清尘交待我们的事?坐怀山庄众人都知道清尘将是你的修行道侣,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白少流叹息道:“你没有错,但是我有。我会尽量按我希望的去做,事到如今,如果清尘能原谅我求之不得,如果她就是不愿跟你我相处,非我所愿也无法勉强。但是无论如何,我会像以前一样尽力保护她,她的性格太容易闯祸了,希望你……。”

    顾影:“我的心意你明白,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有一个建议,你把头低下来,我悄悄告诉你。”

    白少流:“这里是密室,只有你我,用得着说悄悄话吗?”

    顾影:“嗯,我就喜欢那种感觉。”白少流低下头,顾影樱唇轻启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白少流点了点头,顾影又说:“我还有一个疑问,昨夜,我真的是你第一次吗?真有些不敢相信。”

    白少流:“当然是,你不信吗?”

    顾影低头偎依在怀:“我是说不敢相信,又不是说不信。……你昨晚那么疯,我差点以为要被你弄死了,今天我就要走了,你为什么又这么老实了?”

    密室中的气息因为这句话变得春情萌动起来,白少流用力将怀中的佳人抱紧,柔声道:“含蕊丹的药力虽无大碍,但是你当时没有调息化转,我又不够怜惜。……你此时身体柔弱,需要调养几日方能复原……”

    话刚说到这里,顾影娇声怨道:“原来你还知道爱惜,我以为你不会想这些呢!”然后肩膀抽动几下,将脸埋在他胸前无声的哭了起来。这眼泪来的突然,小白只能抱着她无声爱抚。

    ……

    小白去实验室抱走顾影,然后一夜未归,清尘出关去找小白,事后却“离家出走”不知去向,然后顾影又离开志虚远去万里,这是两天两夜中发生的事。坐怀山庄众人也看在眼里,虽然不清楚内情但也有猜测议论,只是不当着白庄主的面罢了,修行高人也有八卦的嗜好,此事成了关于小白的花边新闻。

    不懂事的麻花辫听说了一些,无心之中告诉了洛兮,

    问连亭,连亭不知究竟,只能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b也有些不高兴了,她本就不希望顾影离开,现在认为是小白哥哥与顾影姐姐“好上了”,然后又为什么事,顾影生小白的气,才找借口离开志虚的。

    小白去洛园看洛兮的时候,洛兮第一次对他发了脾气:“小白哥哥,是你把顾姐姐气走了,不把她哄回来,我就不跟你好了!”

    小白只有苦笑,心中暗道:“丫头,你知道什么叫谁跟谁好吗?你还是不要跟我太好,万一好出问题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洛兮只是有些赌气,而庄茹说不让小白在家里住就是真的不让他在家里住,虽然眼神中有歉意和柔情,但是……还是不行。小白只能住在坐怀丘,想找个说话的人吧,这些私事也没法对人讲。白毛三天两头往洛园跑,带着麻花辫去找连亭,偶尔有功夫听小白说几句心事,非但不表示同情还坏笑着说:“能搞定,算你的本事,搞不定,算你活该!”

    顾影走后这几天,小白够郁闷的,天下郁闷的人有很多,比如还有一位,就是远在冈比底斯神殿的教皇陛下。

    尼古拉-霍莫罗三世最近总是愁眉不展,因为他最他心目中的教皇继承人约格最近毫无音信。从他的角度,损失再多的志虚大主教都可以容忍,却不想失去一个约格,他已经老了,而教廷中最有势力的福帝摩野心勃勃,却与最受人尊敬的邓普瑞多不和,正需要约格这样年轻而有才干的人主持将来的大局。因此,教皇才同意约格前往形势最复杂的志虚国去历练一番,却不希望他出事,照说约格也不是做事那么鲁莽的人。

    教皇心里很清楚,十有八、九就是约格杀了宣一笑,不知为什么原因?更奇怪的是,志虚大主教送来了昆仑修行界要求协助追查凶手的通知,还有那份凶手的侧面图样,图中所绘却不是约格的相貌,那是一个不认识的人,那人是谁呢?既然如此,约格为什么还不现身呢?

    正在教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收到一封从志虚国寄来的信,信是约格写的,内容无非是关于风土人情的旅游见闻,却用只有教廷高层才能看得懂的密语说了另外一件事。写信的日期应该在出事之前,却辗转到现在才递到教皇手中,原来约格对在志虚可能发生的一些意外早有安排——这才是他的风格。

    教皇见信大喜,立刻召集手下商议,并且向志虚大主教马可发了一道密令。此密令一下,坐怀山庄中又有大事了。

    小白这几天很郁闷,郁闷中想着事情,越想越恨黄亚苏,这家伙越来越是个祸害,应该早点收拾。还没想清楚怎么收拾黄亚苏,马可大主教突然派人送来一份“喜报”,据说教廷方面已经追查到杀害宣一笑的凶手,红衣大主教约格正负责追缉,一定要拿下此人送到乌由,以表示教廷对昆仑修行界的友好态度云云。并告诉白少流请他通知昆仑修士,不必着急,约格不日即可擒住那个叫“约舍夫”的人,将他送到坐怀山庄。

    此事重大,两日后昆仑盟主梅野石亲自赶到了坐怀山庄,同行的还有三少大师的三位师父,芜城九林禅院赫赫有名的三位神僧。

    第一位是法海,他在九林禅院法字辈僧人中排行最长,据说已年愈百岁,看上去却是一位不到三十的年轻和尚,很相貌堂堂十分英俊,他这个扮相如果去演电影弄不好能成为明星。小白的他心通在法海面前,不好用但也不是完全没感觉,感应到的是一片空灵。

    第二位是法源,他在法字辈僧人中排行第四,是三少和尚的四师傅,不仅是九林禅院的主持,而且在世俗中的佛教界也是有禅师头衔的。法源看上去四十来岁,头皮亮腰杆笔直,连头上的戒疤在阳光下都有熠熠生辉之感。站在那里手提九环锡杖,五官端正宝相庄严,形容他只有两个字——高僧!小白的他心通在法源面前也不太好用,感应到的是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威严。

    第三位是法澄,他在法字辈僧人中排行最末,是三少和尚的九师父。法澄看上去是个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和尚,眉毛很长末端打着卷完全是银白色的。他的表情带着微笑,一进坐怀丘就向四周张望,和小孩逛公园差不多,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眼神就像婴儿一般清澈,看什么都带着好奇。小白看见法澄就觉得眼熟,他小时候见过这个和尚!

    小白的他心通在法澄面前毫无障碍,但是又显得毫无必要,法澄站在那里心念一片纯净,完全就似他的眼神,用不着刻意去窥探。

    坐怀山庄刚刚立派,昆仑盟主与三位神僧就联袂而来,真有蓬荜生辉之感。坐怀山庄、海南、终

    天谷、闻醉山等在乌由的修行人齐聚,长白剑派掌门说有事不能至,但听枫代表长白剑派也来了。白少流与张荣道为首,将梅野石与三位神僧迎入坐怀丘。感觉脸上最有光的就是酒金刚等一众坐怀山庄弟子,刚刚修行入门就有昆仑盟主来访,那是倍有面子!

    梅野石言行很是谦和,但自然而然带着一种从容之威,令人不由自主生出敬畏之感。他对白少流说话很客气:“白庄主,坐怀山庄立书之事,为昆仑传诵,我亦十分感佩。你立派之时未及道亲临贺,希望不要介意。”

    白少流摆手道:“梅盟主太客气了,我想谢你还来不及呢,哪能有什么介意?你别叫我白庄主,还是象以前那样叫我小白好了。”

    梅野石一笑:“私下里叫你小白可以,但如今你已是两派之长,当众之时不能不敬你的门人,那我就叫你小白庄主吧。”此时连亭上前见礼,梅野石喟叹到:“我与令尊宣花居士是多年好友,令尊之事就是昆仑之事也是我之事,此番就是为此而来,必有所为告慰宣掌门在天之灵。……往生者已矣,来者当自惜之!”

    凉亭含泪称谢,众人与梅野石及三位神僧一一见礼。若论辈分,法海就算一百多岁也得叫风君子师叔,与梅野石、张荣道等人同辈,小白、苍檀等人晚了一辈,连亭等人更晚一辈。但是法海等三僧毕竟是长者,梅野石一点没有昆仑盟主的架子,进坐怀丘时请三位神僧先行,自己在后跟随以师礼待之。

    与法海、法源见礼倒没什么意外,和法澄见礼的时候,老和尚突然笑嘻嘻的问了一句:“咦,小白庄主,你手臂上怎么缠了个女娃?”

    这没头没脑一句话,别人没听明白小白心中却是一惊,这和尚好厉害的神通眼力!赤瑶与赤炼神弓一体,赤炼神弓在他左袖之中,赤瑶如今的幻化形象是一名红衣女子,这些竟然被法澄一眼看出行迹还问了出来。白少流赶紧打岔道:“大师,我们又见面了!记得我十岁那年,曾见到大师在我们小白村外江边钓鱼。”

    法澄把光头摇得直晃:“原来你也看见啦?我是和尚怎么会钓鱼呢!我就是用根竿子栓条线,无钩也无饵,拨水面悟禅机而已。”

    这个和尚做的搞笑古怪事多了,了解他的几位长辈不以为异,可不认识他的晚辈们很奇怪,走进坐怀丘落座的过程中询问小白是怎么回事?还真问出一件高僧公案来——

    小白十岁那年晚春,正是江中鱼肥的时节,村中很多人都撑小船到村外三江口打鱼,甚至挂灯夜渔。有一天大清早,江滩边就坐了个老和尚,也拿着根鱼竿看样子在钓鱼。和尚钓鱼真是件稀罕事,听见有人议论小白也跑到江边去看了,这和尚一天也没钓上来一条鱼。更稀罕的是,其他所有出船的村民这天也一条鱼都没打上来。

    和尚在江边“钓鱼”三天都是空手,村民一连三日也无寸鳞收获。第三天烈日当空,江上无浪无风,水中无鱼无鳖,村民们都不打鱼了,将小船拖上河滩,架杆晒网。这天下午村中有人议论,猜测那个和尚是个妖僧,是他使了邪术让村民们打不着鱼,有人要去赶那个和尚走,有人要去找和尚算账,有几个老成稳重的还在劝阻。

    就在这时,三江口涛声如雷,滚滚巨浪翻腾之声传到村中,半小时之后才平息。大家赶到江边一看,江滩上一片狼藉,全是被激流冲刷过的痕迹,老和尚不见了,看情形十有八、九是被激流卷走了。事后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天三江口突然“走龙”。

    “走龙”是一句土话,指的是一股激流洪峰经过,来得快走的也快。这几天小白村一带是晴天,可是青漪江上游某山区却下了暴雨,上游不远处的山洪冲毁一道堤坝泄入江中。突然的增加的水流经过与水扬江汇流的三江口,由于地势与水势的转折在这一片江面激起了巨大的浪涌。如果当时有人在江上打鱼,哪怕就在岸边,也会连人带船被激流卷走。

    事后村民们又想起了那位古怪的老和尚,这下没人说他是妖僧了,纷纷猜测是不是菩萨显灵?没想到事隔多年后,小白又在坐怀丘见到了这个和尚,他竟然就是九林禅院的法澄大师。众位修行弟子听了之后都啧啧称奇,对老和尚法澄也暗中肃然起敬。

    山谷中已经放好桌椅,众人坐下品茶未及详谈,谷外山庄又有弟子禀报:“教廷红衣大主教约格拜会,自称押来了杀害宣一笑掌门的凶手约舍夫!”约格来的好快,与梅野石到达坐怀山庄的时间就是前后脚。

214、相揖谈笑藏三味

    见通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白少流作揖道:“他们位也是客,客不必迎客,我率坐怀山庄弟子前迎即可,诸位在此稍候。”梅野石点点头,小白率烟北雨、司徒酒等门下弟子迎出坐怀丘。

    这是小白第一次与约格见面,约格的眼眸是浅蓝色的,带着一种自信的神采,金黄色的短发略带卷曲,鼻梁高而且直,眼眶有些深显得目光也有些深邃,脸颊微有些消瘦,嘴角的线条总有淡淡的笑意。他的身材与小白差不多,举止从容优雅,是个非常有魅力的西方美男子,这副样子能迷倒很多女人。

    在西方男子中,阿狄罗的相貌应该很英俊了,灵顿侯爵的举止应该很有风度了,但是这位约格先生身上,几乎集合了所有人的优点。小白可不关心约格帅不帅,约格一进坐怀山庄就除去了外衫,露出一身镶着金边的红袍,这就表示他是以教廷红衣大主教的身份正式拜会。

    约格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将志虚教区的核心人物几乎都带来了,除了乌由的马可大主教,还有外地的四位主教,乌由总部的六名枢机神官,新上任的灵顿导师与波特院长。教廷在乌由的神学院与骑士训练营已经筹备完毕,对外是正规的文化研究院与击剑俱乐部,内部是受教廷控制的神学院与训练营,这些马可与小白都打过招呼。

    他们一共来了十四人,不对,应该是十五人,还有一具尸体,据说那就是杀害宣一笑的凶手,但现在已经是个死人。约格看见小白不等介绍就迎上来打招呼:“这位一定就是白少流先生了,不,我应该叫你白庄主才对,我是神圣教廷负责东方大陆福音事业的红衣大主教约格。”

    白少流按修行人的礼节抱拳还礼:“你还是叫我白先生吧,不必叫我白庄主,我也叫你约格先生,不必叫你约格大人。……您辛苦了,为了追缉凶手,我代表昆仑海南派上下向您表示感谢。”

    约格:“昆仑修士是我神圣教廷的友好联盟,既然公开发信请求协助,我哪有不尽力的道理,凶手已经带来,请问白先生在何处查验?”

    白少流:“您来的正好,昆仑盟主闻说此时也赶来此地,就在坐怀丘山中等候,请众位随我来。”

    一进坐怀丘约格就赞道:“白先生是个很有修养的人啊,这座修炼庄园真的既大气又雅致。”

    白少流:“哪里哪里,区区洞天在昆仑各派福地中算不上什么。……这边请,穿过洞天斑竹林过了桥就是了。”

    过了白石桥,走进山谷,梅野石率众人已经迎了上来。约格老远就紧走几步上前,不是行礼,而是很欣喜的紧紧握住了梅野石的手:“我叫约格,为了上帝子民的福而来!……如果我猜的没错,您一定就是昆仑修士的领袖梅先生,今天能见到传奇中的人物,是我莫大的荣幸。”

    梅野石微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传奇,约格先生也一样,您不远万里来到志虚,我也很荣幸,此番追缉杀害宣一笑掌门的凶手,我代表昆仑修行众表示感谢。”

    约格:“梅先生代表东方修士向神圣教廷已示友好,我们这么做是应该的,我在神圣教廷中就是负责整个东方大陆传教事务的红衣大主教,今天我将教廷在志虚的所有负责人物都带来了与大家结识,今后我们的事业还希望诸位多支持。”

    梅野石:“你放心,该支持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支持,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众位道友,这里有僧、道,俗诸家高人……”

    互相介绍一番,分宾主落座。梅野石坐在正中,左手边坐的是三位神僧与张先生。三个和尚对面坐的是约格与马可还有灵顿侯爵,其他人都站着,白少流是此地主人,在梅野石身边也有张座位。与上次立书为记不同,今天座前有案,案上有茶。

    坐下后梅野石让连亭单独上前拜谢,连亭的眼睛还有些红,显然刚刚流过泪,这个英武秀美的女子此时又添了几分哀婉绰约,让人见了忍不住心中升起怜惜之意。见连亭行大礼,约格赶紧起身绕过桌案双手把她扶了起来道:“我本想活捉凶手送来讯问,可是此人十分凶狠,困兽还欲伤人,所以我只带了尸体,究竟是不是他,请小姐亲自验看。”

    约格带来的那具尸体放在一个大包袱里,现在包袱打开人就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有几处破碎,露出的皮肤上有焦黑的类似电流击伤的痕迹,头发也有一半被烧焦,脸色焦黄发黑有些狰狞。凶手在逃自然急于追缉,但成了一具尸体就不必着急了,到此时才验看。

    与凶手打过照面的有三个人——白少流、连亭、海天谷弟子苍檀,其中白少流看得最清楚还画出。仔细验看之下,小白发现这具尸体看上去完整,i处骨甚至肌都被外力震断,显然经过一场相当激烈的格斗。看身形面目,应该就是当天看见的凶手,但是死人和活人是不一样的,遗像和遗容也有不同,小白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可以从相貌上确定就是他,但总觉得有些不对。要是活人就好了,问几句就能解决,可惜这是一具尸体。

    约格在一旁道:“我是见到了凶手图样,认出此人是神圣教廷多年前放逐的一名异端分子,没想到他如今竟然成了一名邪恶的死灵法师。诸位,是不是此人?”

    连亭含泪道:“我当时看得不真切,但是他很像。”

    苍檀皱眉道:“当时一瞥之下,身形面貌确实如此,除非他有孪生兄弟。”说完话看着小白,众人也都看着小白。

    白少流睁开眼睛沉吟道:“约格先生,你说他是教廷放逐的异端,后来又成为一名死灵法师,怎么会到志虚国行凶?”

    约格答道:“也许是因为他不敢在西方立足,逃到此地,死灵法师相当邪恶凶残,借助恶魔的力量禁锢人们的灵魂,他禁锢的灵魂越强大,得到的邪恶力量也越强大,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要杀宣一笑先生的原因。……此事我神圣教廷也有责任,说到死灵法师,白先生也打过交道,鲁兹曾经就是潜伏在上帝身边的魔鬼。按照你们昆仑修士的说法,杀了他就是帮助神圣教廷清理门户,在此我代表神圣教廷多谢白先生。”

    你看这人多会说话,不提破阵杀人的事,只说鲁兹的事,还当众感谢白少流。小白还没有最后确认,梅野石起身走到约格的案前,放下一个瓷瓶说道:“约格先生,拿下此人很不容易吧?你身上有伤,这里有几枚丹药,每日午夜服用一枚,可助你疗伤。”

    约格也不推辞,称谢接过药瓶道:“我率众找到此人,问他行凶之事,他一言不发暴起伤人,我不小心受了一点轻伤,并无大碍,没想到给梅先生看出来了。”

    “老僧看了半天,此人灭去很彻底,只能推断是三日前,没有其他的发现,只能动用青冥镜最后试试,或许能有所得。……小白庄主别着急开口。”小白耳边突然响起了法海的话语,又不似神念传来的感觉,真真切切就像法海在身边说话,转头望去,法海神色淡然一动未动,根本没有开口说话。

    “这是无语观音术,他人不可闻。小白,我要用青冥镜试试,不知道能看见多少信息,你也仔细看着,有什么发现回头再说。……法海大师,约格的伤可不像三日前所留。”梅野石的话音也在耳边出现,可看他的样子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对谁说话。原来法海与梅野石用一种奇异的方式在交谈,故意让小白听见,而他人不可闻,也许他们已经谈了很久了,但让小白听见的就是这两句。

    奇异的交谈同时,梅野石也在向众人说话:“约格先生亲身涉险受伤,让我敬佩,在此也想让诸位一同见证凶徒之凶残。……白庄主、苍檀、连亭,你等退下。”

    梅野石走回座位坐下,一招手,手中凭空出现了一面古朴精美的青铜镜,镜面光洁如洗。镜子出现后缓缓飞向天空,在那具尸体上方转过镜面散出一圈毫光,光圈中不见天空,而是另一片不知名的空间。此时尸体周身特别是衣衫破碎的伤口处也出现了亮光,光束摄入虚空镜面,众人抬头在镜面之中看见了一幕斗法场景。

    一名男子手挥一柄双股叉,看面目正是那位死者约舍夫,四周一片如浓墨般的烟云翻滚,向四面爆发伸出无数狰狞的利爪,与小白曾见鲁兹与阿芙忒娜斗法时施展的黑魔法一模一样。有不少人惊呼远退,其中还有灵顿侯爵挥舞短剑的身影,然后有人吟唱,一道电光劈下刺破乌云,击在约舍夫身上,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魔法攻击而来,约舍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摔落尘埃。

    这一幕场景很短,只有几秒钟,然后光影消失,青冥镜飞回到梅野石手中。自从梅野石出手施法,约格就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神色很震惊也很有点紧张,见到空中巨镜中只有这几秒光影才暗自松了气。长出一口气道:“梅先生神乎其技,不是亲眼目睹简直不敢相信!”

    梅野石叹道:“虽只是一瞥之间,也能感知当时斗法之激烈,在下更加感谢诸位不畏艰险之义举。”表面上这么说,同时小白却听见他以“无语观音术”暗中对法海道:“下手很干净,青冥镜也摄不出生魂探问,以追伤之术勉强只能追见此一幕,没有可疑的破绽。”

    法海无语回道:“既然如此,如果白庄主当日所见也是此人

    就只能答谢对方的好意。”

    梅野石:“就算有疑虑也私下再说,约格亲拿此人而来怎么说都是明示善意,我等也应明示礼数,不应当面相拂美意。当场暂定此人是凶手,既已得诛,可慰连亭之哀,抚海南之众,麻痹或有凶徒之心。”接着公开扬声对小白说道:“白庄主,你可曾看清,刚才镜中之人是否就是当日行凶之人?”

    白少流已经会意,当即答道:“死在在这里虽面目相似也不敢断定,幸亏梅盟主施妙法现他死前一幕,我可以确认,就是此人!……约格先生,诸位援手除凶的朋友,请受海南派代掌门白少流一拜!”他这一下拜,连亭与墨氏三兄弟也跟着下拜,约格等人的“功劳”也就正式确认了。

    其实如果就按死者身形面貌,的的确确就是那日行凶之人,小白也不能否认,但是梅野石却有怀疑,暗中告诉了小白。既然凶手已经认定,尸首也不必久留,以真火化为清烟,山谷中摆上宣一笑灵位,众人再度祭拜一番。

    约格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送“凶手”,他似乎事先知道梅野石在坐怀山庄,特意将各地主教以及乌由总部的核心人员都带来了,显示出一番善意与众人见面,这样以后真不好故意找这些人麻烦,他这番打算倒是挺贼,也显得很有手段和魄力。凶手之事完了之后还不走,与一众昆仑高人谈论甚为投机,不觉天色已晚。

    表面上不论怎么说,这一次白少流都应该以礼相待,这天晚上在坐怀山庄摆下美味素宴,一方面为梅盟主以及三位神僧洗尘,另一方面也是答谢约格等人。膝上约格等人恭谦有礼,与种昆仑修士交流很融洽,这恐怕是昆仑与教廷打交道以来相处最欢的一次。

    白少流招待众人,也许是太忙了,竟然忙的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曾经宣布以玄冥神杖相谢拿下凶手之人。他忘了将玄冥神杖送给约格,约格也没提这件事,其他人也没想起来提醒,其实现在说也当场送不了,玄冥神杖还在海南琼崖没拿来。

    约格率众离去已是晚间,告别时约格代表教皇陛下盛情邀请梅野石,请他有机会到冈比底斯神殿做客。梅野石笑着说也欢迎教皇先生来昆仑访问,九千里山川尽兴而游,别的没有,好酒好菜管够。酒席散尽之后已是夜间,众人各自安息,在坐怀丘山腹的密室大厅中,六个白石莲花座上坐着六个人仍在谈话,这六人是梅野石、九林禅院三位高僧、张先生还有小白。

    张先生正在说话:“梅盟主,约格此番前来,前因后果以及送来的尸身毫无破绽,道理上完全是一番美意,不知你是怎么看出疑虑的?”

    梅野石:“约格一进坐怀丘就与我握手,他试探我的真力,我扣了他的脉门。当时探知他身上有轻微内伤未愈,后来我点破时他撒了一句谎,说是拿下凶手时受伤。而法海大师看出那尸体死于三日前,可我感觉约格的伤不是三日前所受,所以有疑虑。……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白少流:“他竟然敢试探您的底细,他的修为很高吗?”

    梅野石点点头:“相当不俗,今日坐怀丘中,除了我与三位神僧,恐再无他人是他的对手。”

    九林禅院方丈法源道:“如果不持九环锡杖,我也没有把握能将他一举擒下,但是此子真正高明之处不在于魔技修为。”

    梅野石:“如此看来,什么人能在什么情况下伤他就更令人生疑了。……诸位,你们怎么看这个人?”

    法海:“心机深沉,能谋善断,进退得宜,才堪大用。没想到教廷年轻一辈中竟有如此人才,在梅盟主与我们三个和尚面前,举止毫无失措,看似简单实则很不简单。”

    法源:“今天这一出很高明,换一般人不会想得到,想到了也不一定做得到。”

    梅野石:“法澄大师,您一直不说话,也谈谈你的看法吧?”

    法澄就像一个老小孩般很认真的皱着眉头道:“你们几个,都这么说他,我总感觉对他不是什么好事。……张先生,你在凤凰桥经常摆摊给人算命,今天也给那约格算一算吧,他的面相如何啊,洋人的相你会不会看?”

    张先生沉吟道:“相人之术并非断言,彼是非常人之象,我一时之间也参详不多。”

    法澄:“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风小子前辈学你给人算命时也喜欢这么说,那是叫对方多掏点钱的意思。……小白,你身上有钱吗?就替约格付卦金给张先生吧,要不然他不想说,都习惯了。”

215、穿身青云心未平

    法澄的话就像在开玩笑,但是众人都没笑,小白于是伸手掏兜。今天梅野石与约格先后来的突然,小白穿的就是休闲便装,一大早他还去市场买菜了,买的都是平时庄茹和清尘爱吃的,给庄茹送到家里,顺便看她一眼。虽然来去匆匆,但他知道庄茹想见他,哪怕是每天看一眼说几句话心里话也是高兴的,这点小小的愿望小白当然要满足。其实像他现在这种身份,出门完全不用带钱,但是自从给洛兮做保镖之后就形成了习惯,通常放一笔现金在身上。

    小白没有拿钱包,而是从上衣里怀掏出一叠簇新的钞票,走下莲花台递给张先生道:“过去做保镖的职业毛病,身上总不自觉装一笔现金。想当初街头遇风前辈仙人指路时得了三千,今天身上也是三千,就替约格付卦金吧。”

    张荣道有些意外,接过钱笑道:“像我们这些人,谁会在这里掏出一叠钞票来,还就是小白你了。……其实约格的面相,很难说,假如忘情公子在此,可能有意无意一语道破,但是在我看来,天机深远啊。”

    法澄:“钱都收了,你就说吧,别管他是谁,就像你在凤凰桥头那样,随便说几句吧,对不对约格又不能怪你。”

    张荣道:“法海师兄的评语也是他的相断,心机深远、能谋善断、进退得宜、才堪大用,从天庭中相来看,有尽极尊荣的福缘。可是从秉气承托来看,又是个福薄不可受之人,这很奇怪,我也琢磨不透。”

    天庭中相,指的是额头到鼻梁;秉气承托,指地是嘴唇到下巴。这都是相术术语,风君子对小白讲过相术,包括庄茹的断眉之相等等,所以小白也能听懂。如果是个普通的看相先生说出来,可能就是五官形状的附会。但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玄学大师张荣道开口,那就是直指他的“天庭”与“秉气”。而非单纯的五官相貌了。

    小白不解的问:“有尽极尊荣的福缘,又福薄不可受。又好又坏?”

    张先生摇头:“风君子没有告诉过你吗?常人有美丑,但面相无好坏,只有见相明心而知人,比如我本人就有福薄不可受之相,这也没什么,知其所为而已。……可那约格之相,比较奇特。很矛盾,不好解。”

    法海插话道:“听张先生这么说,我倒想起了一位故人。”

    梅野石也点头道:“我也差点以为你在说当年的七叶。”

    这几人谈约格地面相,却扯起了白毛的前世七叶,小白问:“七叶到底长什么样子,很帅吗?很像约格吗?约格可不是志虚人地相貌。”

    张先生:“鉴人之相。非指五官之似,玄机相类而已,如此如来。这约格与当年七叶还真有几分玄机相类。……但如果以相人之术来看,约格的面相倒更似另一个人,这人梅盟主与三位师兄没见过,但小白你应该很熟,就是黄亚苏。”

    白少流:“黄亚苏?张先生给黄亚苏看过面相?”

    张先生:“人我当然见过,但是无人给他付卦金,我给他看什么相?但是风君子当着我地面断过他的行止。”

    白少流:“风先生什么时候给黄亚苏算过命?我怎么不知道?”一提起黄亚苏,小白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不好在这里发作。

    张先生:“没有算命也没有看相,风君子就是三言两语随口评断其行止,说起来也就是一件小事而已……”

    张先生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就发生国际工艺名品拍卖会那天。小白与洛兮当天去的比较早。黄亚苏以及风君子都是后进场的。拍卖会在会展中心二楼,参加者大多没有坐电梯,而是从大厅一侧的旋转台阶上二楼。黄亚苏上楼的时候,风君子、张荣道还有那位鱼老板胡洋恰好跟在后面。

    黄亚苏走路昂首挺胸也很有派头,辛伟平冒充这个身份之后什么都很像,但是上台阶地时候不自觉就有以前的习惯了。上台阶的动作正常人都会,无非是抬起一只脚踏上一阶或几阶,而后收起后面那只脚再向前向上踏上一阶或几阶,如此周而复始。但是黄亚苏的动作很有特点,有这种特点的人相对不多,可也不算少见。

    黄亚苏上台阶的时候,向上踏一只脚,收起地那只后脚往后抬的很高,也就是提脚离地的时候屈膝很大,脚后跟往后扬,有一个无意识地后踢动作。这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举止,因为台阶上人多的时候,鞋底容易碰到后面上台阶的人的衣服,后面的人如果手里提着东西,也可能被前面这个人的脚后跟不小心踢坏,更要命的是在室外的下雨天,可能会扬后面的人一身脏水。如果你注意观察一下,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上台阶,但也有不少人有这个习惯而不自觉。

    风君子那天穿了一套颜色很浅的米白色衣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走在黄亚苏后面一不留神,黄亚苏的鞋底在他的裤腿上留下半个脏脚印。风君子当时眉头就皱起来了,胡洋在一旁看见就想拉住前面的黄亚苏理论,风君子阻止了他说道:“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有这个臭毛病。”

    胡洋问:“他是谁呀?走路这么不讲究?”

    张先生在一旁说:“他就是乌由实业家黄泰之子黄亚苏,现在是洛水寒的继子。”黄泰就是黄亚苏的亲生父亲,祖上几代人都是乌由有名的实业家。

    风君子一边掸着裤子一边说道:“这个人怎么会是黄泰的儿子?我怎么越看他越像个冒牌货!……他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不应该这样啊,一行而知人。这种身份还是这种心性举止,真他妈不正常。”

    这便是风君子“断黄亚苏行止“的经过,张荣道简单转述,小白听了却大吃一惊。辛伟平夺黄亚苏之舍,洪和全、罗兵、洛水寒、小白等人知道,但是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对风君子讲过这件事。时隔一年后这个黄亚苏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却就是那么一个简单地动作,让风君子无意中一语就道破了。

    小白心中一动,赶紧追问:“怎么不正常了?风先生为什么说黄亚苏是冒牌货?据我所知。这人一直就是那种心性。”

    张先生:“事虽小,话也简单。但要解释明白就不是三言两语了。”

    梅野石微微笑道:“张先生,你既然已经开口了。就解释明白吧,就算指点小白庄主一番。论修为,我和三位神僧可能各有所长,但论人间世故,还是您最老道。”

    张先生点了点头,问小白道:“你上阶梯的时候,会那样走路吗?”

    小白摇头道:“我不会。也没有那个习惯,其实那样很无礼而且显得没有修养。”

    张先生:“没人教过你,你能自觉自知,也许心性如此。……我再问你,你曾经是洛兮的保镖,洛兮出门你紧随其后。她有这个习惯吗?”

    白少流:“没有,从来没有。”洛兮活泼调皮,还踩着小白的肩膀翻过墙。上楼梯时还经常颠着脚尖蹦蹦跳跳,但是从来都没有扬起后脚跟碰到小白,一次也没有。

    张先生又道:“相术精深,不在于仅仅看面相手相,而是要有观人的眼力,西方有一门行为心理学也专门研究此道,但是知其理不一定就会用,能达到随心而窥的境界不容易。……所谓的心性从习惯而来,成为性格,化为立身处事之风,如此几成一人之宿命,此宿命非天决而是自成。……那个简单的动作说明一个人的习惯而已,有人如此习惯的人大多心气未平,失意时多激愤,得志时好欺人。……若是幼年如此可能无意,成年之后仍然如此行止就是有失于身言之教了,不应该出现在黄亚苏这种人身上。”

    张先生说了很长一番话,小白听得直眨眼,过了片刻才问道:“据我所知,过去地黄亚苏和现在的黄亚苏都是张先生您说地那种人,我只想请教为什么风先生会说那个黄亚苏是冒牌货呢?”

    张先生:“方才所言只是表象,有那样行止者大略心气未平并非绝对,也不是说心气未平一定会那样走路,但是,此人失于身言之教是肯定的。你想想洛兮就明白了,她是个好孩子,但假如她就有那种心性,也不会那样行止。”

    这么一说,小白完全明白了。顾影是洛兮地家庭教师,所教功课其中就有一门礼仪,所谓礼仪教育不是简单的如何讲礼貌,包括了日常行止中很多细节习惯。假如洛兮从小那么上楼梯,一定会有人指正,就算她没有那个习惯也会有人特意告诉她这种讲究,成年后自然而然也就没有那种习惯。

    其实无论是志虚国的传统教育还是当代西方的贵族教育,都很注重礼仪,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修养。但恰恰当代志虚国的基础教育中没有这一项,思想政治教育倒是一直强调,但是内容太虚太高调太空泛,用餐、走路、排队、说话等最简单基础的东西没人教,全凭各人自觉自知或者家教弥补。

    辛伟平大学堂毕业,受过高等教育,就算他再拿几个博士学位情况也是一样地,他的出身就没有受过系统的礼仪教育形成行为习惯,他的举止就是他的心性,虽然刻意掩饰还是一眼让风君子看出破绽。但是真正的黄亚苏情况不同,假如在上流社会地社交场合,那样上台阶显然是很失礼很没有教养与身份的举动,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黄亚苏不论心地善恶如何,举止习惯上不会那般。俗话说三代方成世家,并非歧视,确实有很多东西是慢慢形成地。

    听明白之后小白笑道:“以前刘佩风在黑龙帮搞统一着装,让一帮混混穿上正装,衣服倒是挺好挺合身的,可看上去怎么也不像白领还是一帮混混。……其实风先生说的没错,那黄亚苏确实是个冒牌货,此事听来离奇,但诸位高人一定可以理解的……”他将辛伟平在洪和全无意的帮助下夺舍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梅野石叹道:“事情果真如此,唉,我师父的那张嘴啊,不说也罢!……张先生,你说约格的面相与黄亚苏类似,又是什么意思?”

    张先生:“说的倒不是行止,风君子所言是辛伟平的行止,我看见的是黄亚苏的面相,指的就是相中命数相似,此非绝对,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也不能擅言。”

    明明在谈约格的面相,却扯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七叶与黄亚苏身上,小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又想不透其中的玄机,有一种感觉朦朦胧胧说不出来。这时梅野石道:“我似有所悟,但不敢开口妄言,此话暂且不提了吧。……言归正事,小白,您见过宣一笑临终场景,今日又看见了那凶手伏诛一幕,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有任何疑点,不论有没有道理都不妨说出来。”

    白少流:“此事前因后果看来毫无破绽,我虽然感觉约格可能言有不实,但又不知不实在何处,当日所见凶手确实就是那个人。……如果说可疑之处,倒有两点,就是法器与法术。”

216、惹动杀机罪有应

    当日小白所见的凶手,手中的法器是一柄短矛,就像半截没有红缨的长枪,而在青冥镜中所见,那人被围攻时手执的法器是一柄双股叉。他可能有不同的法器,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是击杀宣一笑这种高手或者遇险时,通常情况下都会选择最强的法器,所以这是一个疑点。

    另外,将宣一笑从空中击下的法术是凌厉无匹的闪电,在青冥镜中所见,将那凶手击落的法术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闪电,这是一个疑点,但也不能确定什么,因为同样的法术完全可以有不同的人使用,威力与巧妙不同而已。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确实与鲁兹一样会黑魔法,教廷的人杀他有理由。

    梅野石听完后沉吟道:“关于法术,是最大的疑点,却不能成为证据,关于法器,是一条线索,值得留意。……三位大师,志虚有句俗话叫‘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不知到了西方,是否也是如此?”

    法海微微一笑:“不会如此!在彼处,异类者供赏玩、猎奇、采用之众而已,有采用之处可存之,有借利之处可尊之,无利于己则攻之。……我去打坐念经,观者惟赏打坐念经,不问所传何经。”

    梅野石:“大师是否过谦了?常言道佛法无边,众生中总有可染化之人。”

    张先生笑道:“梅盟主要做善事,也算我一份,马罗城中我早年买了一块地皮。”

    小白被梅野石说得有点糊涂。听见张先生的话突然明白了,问道:“梅盟主是想在马罗城中捐造一座寺院吗?”

    梅野石看着小白点点头:“是禅院,我正有此意!乌由既然有教堂,马罗城中为何不能有禅院?我在马罗城开了一家知味楼,知味楼旁还在筹建一座百家书院,再添一处禅院有何不可?我虽非禅宗弟子,但也多得几位大师教诲,在海外捐建一座九林禅院马罗城下院亦无不可,只是有名寺不可无高僧。”

    法源道:“梅盟主与张先生如此善举,禅门之幸。且此时如此大有深意,您看我们这三个谁去合适呢?”

    梅盟主没说话。法海道:“此去以世间弘法为要,神通降魔其次。法源师弟是九林禅院住持,不必远离,我与法澄前去即可。贫僧禅坐于堂,法澄游足四方。”

    法澄眼睛瞪得溜圆道:“这么热闹的事情,三少一定会抢着去地。”

    法海摇头:“三少习法开悟尚未无碍,九林禅院亦需后继有人,留守芜城不必涉险。此去僧众可从世俗中延请。法源师弟可向志虚各大禅门寺院发牒,邀集高第同往弘法,有无神通皆可。”

    梅野石:“如果法源大师请一批禅师出国,肯定有不少高僧欣然而从,和佛教协会打声招呼,就立一个宗教文化交流的项目。罗巴联盟列国中志虚侨民不少。无论信不信佛都希望有游足供香许愿之地,立寺之后香火是不用愁的。”

    昆仑盟主梅野石这个想法很有意思,要在马罗城中捐建九林禅院下院。通过这种方式将昆仑修行人的地盘延伸到教廷的面前。但这也是一种世俗的手段,虽然法海等人是修行高手,但同时和尚就是和尚庙就是庙,寺中还有不少纯粹的佛门弟子,引有缘者进空门而已,不违反世俗间的任何法律。

    可能会有人捣乱,包括教廷也可能暗中使绊子,但是不能公开阻止。作为法海、法澄来说,暗中可能要处理很多麻烦,也会有危险,但对于他们这种已经生死无碍的高僧来说,并不以此为虑,只是留下三少与法源护持自家根基。

    梅野石不仅仅要捐建一座寺院,他在马罗城中已经开了一座知味楼,表面上与昆仑修行界毫无关系,经营最地道的志虚美食而已,但酒楼里不少伙计都是深藏不露地修行高手。知味楼是个暗中的基地,而九林别院是个公开地道场,就像乌由城中的乌由大教堂一样。梅野石还想开设一家“百家书院”,这书院看起来与昆仑修行界关系就不大了,但是深究起来用心深远,这是一种思想上地反渗透与传播——任何交流都不应该是单向接受的。

    白少流道:“既然张先生捐助九林别院,我就代表河洛集团捐助百家书院,也算尽一份力量。”

    梅野石:“你?那可是洛兮的钱,你能替她当家吗?”

    白少流:“河洛集团与洛先生本人每年都要捐一大笔钱给各种慈善与公益事业,其中给教会机构的钱就有不少,洛兮也会这么做,捐给谁不是一样捐呢?”

    张先生道:“百家书院不可无百家之师,有一个人做院长是最合适的,就不知你能不能请动了?”

    梅野石一笑:“你说的人是唐卿吧?唐老头自幼家学森严,年轻时游学世界,精通东西古今之学,他来做这个院长最合适。老先生退休后身子骨一直很硬朗,我已经把他请动了。……如果这次请不动他,我还打算请张先生您去呢。”

    张先生:“梅盟主做事从容善断,我倒是多虑了。”

    今天坐怀丘密室大厅中的一番谈话,似乎有些散漫随意,但主旨一直很明确,其意义相当于昆仑一次重要地高层会议,新立派的坐怀山庄庄主白少流也有幸参加了这次会议。梅野石最后道:“白庄主,我有一个请求,想借坐怀山庄一用,不知白庄主是否方便?”

    白少流:“不知道梅盟主想怎么借?只要我能尽力,一定不会推辞。”

    梅野石:“也简单,不是要借走你的道场。而是要托大任于你。……既然教廷在志虚的总部设于乌由,那么坐怀山庄就作为昆仑修行界与教廷之间地接洽联络之地如何?他们有事置之不理不太合适,但我辈修行人也不必听教廷驱驰召唤,所以有何事务相商由坐怀山庄转达,我等不受其命仅知其意即可,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白少流苦笑道:“当初梅盟主与几位高人前辈赠我法宝,不就是有这个打算吗?我自知不会那么凭空走运,如今设计已成,我自然尽力而为。”

    梅野石也笑:“我可不是算计你,寄望于你而已。如果你人自不堪,有再多法宝也无用。而你果然没有让诸位高人失望。……我与三位神僧还要在此停留两日,你有什么事要相询。或有什么问题要请教三位大师,就在这两日之中。”

    法海道:“老僧观此洞天尚有所缺,恰好梅盟主携青冥镜在此,我们三个和尚这两日也别闲着,做些挑水浇园、扶犁把锄之事,林泉之景尚需时日,但有青冥镜之助。洞天结界应可完成。”他的意思是用青冥镜妙用,三个和尚一起帮忙,最终建成坐怀丘外围地洞天守护结界。

    拿着梅野石的青冥镜,请九林禅院的三位神僧来帮忙建造坐怀丘,这本是不可想象地事情,请也请不来。但是今天梅野石带着青冥镜恰好与三位神僧来了。就顺手帮小白一把,这是求之不得的机缘,小白赶紧施礼称谢。法澄笑道:“你不用谢。否则我们三个和尚这两天干什么呢?完成结界就当念经打坐了。”

    商谈完毕,已是清晨,请几位高人到山庄稍事休息,然而一走出密室,白少流就吃了一惊。只见山谷中一人腰悬长剑,面带杀气而立,正是长白剑派掌门杜寒枫。几名坐怀山庄弟子拦着他正在相劝,而陶奇、陶宝手持捣药杵与百草锄拦在石壁前盯住那人不说话。一见众人走下石龛,陶奇就大声道:“白庄主,这位杜掌门一大早就来了,非要见你和梅盟主不可。”

    梅野石朗声问道:“杜掌门,昨日有事不能亲至,怎么今天一早就来了?”

    杜寒枫一见梅野石,立刻上前指着白少流道:“梅盟主,你在此正好,白庄主的道侣公然扬言要刺杀我长白剑派弟子,当着盟主的面,请白庄主给我个交代!……我知道白庄主在昆仑近来功业甚多,也深得梅盟主与诸位前辈高人青睐,但其道侣也不能仗势为凶!”梅野石:“杜寒枫,身为大派之长,遇事应不失气度,不必如此形色,有什么事说什么事。”

    小白也问周围的人发生了什么事?刘佩风苦笑着递过来一张打印纸:“庄主自己看吧,这是我在网上考下来地。”小白看着这张纸,上面打印了一面网页的内容,当即就觉得脑袋大了一圈。

    昨夜小白等人在密室大厅中商谈地时候,外面的世界也出了一件大事,多大地事?一夜之间轰动全国!一年没有露面都快被人们遗忘的杀手清尘又出现了,网上还是那样的帖子——下一个该杀的人。这次清尘要杀的人是乌由富商、河洛集团董事黄亚苏!

    按照习惯,清尘详细介绍了黄亚苏该死的罪证,列举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一桩杀人案,前因后果小白竟然也知道。河洛集团原法务部部长王荣,在困境中认识了一名酒吧女王虹,一起同居了两年,这位吧女给了王荣很多帮助,包括经济上和生活上的。后来王荣有幸应聘进入河洛集团法务部工作,因为年轻而且能干,提升为法务部地主管。此时王荣突然提出要和王虹分手,并和新结识的一名中学堂女教师结婚。

    那场婚礼小白随着洛兮去参加了,事先有人给了王虹一笔钱,并且鼓动她找黑龙帮的铁金刚帮忙,去婚礼上闹事。借着铁金刚制造混乱,有人暗中另外设伏,企图行刺洛兮,在小白的保护下洛兮无事,清尘也出手帮忙了。小白在那场婚礼上受了伤,后来清尘一生气将黑龙帮的八大金刚给揍了,在风君子的指点下刘佩风来求小白。这就是小白结交黑龙帮地开始。

    那场婚礼还有一件事没有人注意,那就是装扮神父的风君子最后告诉前来闹事的王虹,要她收拾东西赶紧离开乌由。后来小白住院,其他人各忙各地,王虹成了一个被忽略的人物。她却没有听风君子的劝告立刻离开乌由,她还想去医院看看被铁金刚打断一条腿的王荣,结果一天夜里在家中饮酒过量,收衣服的时候从阳台上摔下楼死了!

    据清尘调查的结果,王虹之死是黄亚苏派人干的,有人把她灌醉从阳台上推下楼。这人名叫张大牛,是黄亚苏身边地打手。清尘的帖子里没说前因后果。只说了这件事——黄亚苏派人杀了王虹。因此看上去不太可信,黄亚苏杀一个没有关系地酒吧女干什么?但是小白一见王虹的名字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没想到黄亚苏为了躲避调查,连那个可怜地女人都没放过。

    第一件事是黄亚苏干的,与后来的辛伟平无关,但第二件事原黄亚苏和后来的辛伟平各干了一半。

    黄亚苏名下的企业康然医药公司曾开发了一种新型医用试剂,研发技术负责人叫成辉。成辉的女朋友很漂亮,在一次聚会上让黄亚苏看上了,后来又不知用什么手段搞上了床。成辉知情后忿然离开了康然医药。并且私自带走了新产品的技术资料,在另一家医药公司生产这种药剂,给康然医药带来了很大麻烦。

    黄亚苏当然要报复,已经安排好了,可是还没动手自己就遇到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当冒充黄亚苏地辛伟平醒来之后,手下有人问起这件事怎么办。辛伟平当时不清楚情由又怕露出破绽,就说了一句按计划办。一个星期后成辉在南方酒后驾车,出车祸身亡。而成辉的原女友后来也被黄亚苏踹了,又听说成辉死讯,以至于精神失常住进了医院。

    清尘的帖子里自然不会提到辛伟平夺舍之事,也没说清那么复杂的商业纠纷,就是说康然医药的前技术负责人成辉之死是人为,车祸也是人为制造,幕后策划人是黄亚苏。线索来自成辉的前女友,黄亚苏在打电话地时候曾亲口问手下成辉什么时候出车祸,而当时成辉还没出事,成辉的前女友不小心听见了。

    第三件事就是现在这个“黄亚苏”自己干的了,清尘地帖子内容多少有些牵强,她说黄亚苏勾结境外不法商人,在乌由私自制造一种新型毒品向境外销售,地点在一家生物医药实验室中。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小白明白她说的是含蕊丹,因为张先生后来分析过这种丹药的药性。他是修行人大补元气之药,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可以作为一种强效的麻醉剂与兴奋剂,其药力最强作用期是三个小时,但残余效果可以维持整整三天。假如普通人久服成瘾,也相当于一种对身体有害的毒品,不排除有人在海外高价出售给王公贵族当这个用处的可能。不过这个话题说起来就复杂了,其实很多修行灵药本就不适合普通人随意服用。

    这上面有些事其实小白也知道,因为他也想收拾黄亚苏,罗兵那边也在调查。炼制含蕊丹的事情,不好拿出来做文章,王虹之死连罗兵都忽略了,但是成辉遇车祸罗兵也查出是黄亚苏下的手,但是没有证据,所谓证据是指在法庭上足以定罪的证据。小白还没有计划好怎么收拾黄亚苏,清尘倒好,杀人帖直接发出来了,真是“惊喜”。更“惊喜”的是,如今修行界很多人知道“杀手清尘”就是小白的“道侣”,就算没有证据也心知肚明,小白在这种场合否认不了。

    小白看着帖子心中暗道:“清尘啊清尘,如果你有黄亚苏的罪证就想办法把他送上法庭。……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想杀他,那你就杀呗,杀不了的话可以找我商量找我帮忙,为什么还要发这种帖呢?今天的你,不应该还是当初的杀手清尘。这样一来,确实太难办了!”心中想着这些,脸上却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句:“原来如此,这是昨夜之事,我也是这才知晓!梅盟主,张先生,你们也看看这张帖。……请问杜掌门,那黄亚苏被杀了吗?”

217、姹女桀骜收澄净

    小白这句话差点没把杜寒枫鼻子给气歪了,涨红了脸道:“白庄主是什么意思?假如黄亚苏已经被杀,我今日上门就不是要你解释,而是要你交出凶手了!”

    看小白的表情就像松了一口气,和颜悦色道:“杜掌门请稍安毋躁,乍闻此事我也一样震惊,我日前有开罪清尘之处,她负气而去近日没有见面,我也一直在找她。……梅盟主,恕晚辈不敬问一句,假如您三梦宗弟子有黄亚苏之遇,您认为应该怎么处置?”

    张先生、梅野石、三位神僧刚才没说话,因为事情没搞清楚以他们的身份也不好插口,听见小白询问,梅野石看着那张纸答道:“假如是我三梦宗弟子,事实未明之前,我会立刻派人护他周全不能无端被人所害,此其一。我会亲自问询于他,其公布之罪行是否属实,若其属实,则依戒依法处之,此其二。若其不承,则命人查实,或定其罪,若不能定其罪,则无从罚之,诫其自重,此其三。”

    白少流:“杜掌门,梅盟主所说三条皆是正理,请问你不首先询问弟子所行,立刻前来问罪,事实仓促未明之际我也不知该如何交代。”

    杜寒枫冷笑道:“此帖所言罪状,前两条不知,仅指第三条私制毒品之事,诸位都明白是一派胡言,那是我长白剑派炼制的含蕊丹,她这么说岂非指我满门为恶?……盟主话虽有理,但是似有袒护坐怀山庄之意,我长白剑派之长今日难道不该来吗?”

    梅野石摇头:“我无心袒护于谁。方才的话还未说完,杜掌门今日前来当然应该,假如是我也可能亲来或派使者传讯。一来请求清尘毋躁,让长白剑派查明处置此事,一定给清尘一个交代或者还黄亚苏一个清白,既然清尘已发帖,就请求清尘提供指控的证据与线索,这才是正理。空穴已来风,况且你门中确有秘制含蕊丹外售之事,可见清尘所言并非完全无据。就算是误会也有原因。总要先求证,后问罪。”

    杜寒枫点头道:“好好好。那我就先求证,请问白庄主。清尘指控证据何在?我已问过黄亚苏,他说那都是一派胡言。”

    这时张先生突然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白庄主,请问清尘是坐怀山庄的弟子吗?”

    白少流:“不是,她尚且不是。”这句话有意思,假如清尘与坐怀山庄无关,仅仅与小白有私交,那么杜寒枫今日上门就相当无礼了——马要踢人。跑来骂驴是什么道理?

    九林禅院住持法源眉头一皱,也问道:“小白施主,清尘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白少流:“她是我的道侣!她的所为,我不领其罪,但愿承其责。”说出这一句话来,梅野石眼中隐约有赞许之意。法源的眉头也展开了。修行界的道侣关系与世俗间的夫妻关系类似但也不同,可以是夫妻也可以不是夫妻,假如他们是世间夫妻关系杜寒枫找小白算账有点勉强。但从道侣角度小白作为男子也不能推脱清尘之事,这是千年以来的传统了,小白干脆认了。

    法海也看着小白又问:“结缘否?”

    白少流:“未曾结缘,但于我无差别。”

    这时法澄道:“既然小白庄主是这个态度,那就可以好好谈了,一大清早两位掌门站在这里斗嘴很好玩吗?不会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白庄主,老僧来这里做客,你总得施舍一碗粥喝,我己经好几天没有用斋了,今天若陪你们在此站到午时,老和尚又得饿一天。”

    小白赶紧欠身:“这是我失礼了,请到膳堂用斋。……杜掌门,有话也到膳堂去说。……诸位前辈,随我来,请这边走。”

    膳堂之中落座,招待也很简单,一人面前一大碗金黄色的小米粥,还有三色素味小菜,两个在火上烤的微微有些焦香地白面小花卷。三位大师食素,其他人总不能当着和尚啃肘子,也是一模一样的素斋,连杜寒枫面前也放了一份。法澄坐下就吃,津津有味吃得很香很投入,其他人也下箸用斋,小白不饿也陪着一起吃,只有杜寒枫阴着脸不好发作也不吃东西。

    法海端着碗喝了一口粥问道:“杜掌门,你吃早饭了吗?”

    杜寒枫:“没有,我凌晨闻讯之后就赶来坐怀丘。”

    法源夹起一筷子咸菜道:“我辈中人,起居有度知常守中,清尘发了一帖,你就看着我等,自己不吃饭了吗?”说完吃了一口小咸菜就花卷。

    其实小白此时心里也和猫抓一样飞快地想着各种对策,最难办的是清尘现在不愿意听他地劝,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但是想心思归想心思,小白还是老老实实陪着三位神僧一起用斋,梅盟主与张先生也在哪里喝粥呢!

    此时杜寒枫如果说一句:“心里有事,吃不下。”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但作为修行大派掌门就落了下乘,失去了修行者应有的气度心性。借着一碗粥,三位神僧其实在说一番话:“修行者遇事,处之即可,勿乱其心走其行失其神。有什么事说什么事办什么事,没必要在白少流面前气势凌人,说事就说事,吃饭就吃饭。”

    杜寒枫当下也会意,不得不收起一脸阴沉,端起碗来喝粥。杜寒枫发火小白不发火,反倒请他粥喝吃咸菜,无形之中将杜寒枫汹汹而来的气焰噎回去一半。还是法澄这个和尚最有妙趣,突然就要吃饭,作为杜寒枫总不能说“大师你等着,一顿不吃又饿不死!”只得跟来用斋,把浮火压了下去。

    小白也领会了了法澄等三位神僧的意思。他们的无言地点化不仅是针对杜寒枫,也是针对小白,“不乱”二字就在坐怀丘上写着呢!今天在座的都是天下高人,杜寒枫想当面找小白地难堪,但这些人个个心思通透,不会给谁当枪使。

    如果不是杜寒枫而是别人上门,梅野石早就坐而公断了,但是昆仑大派掌门中只有这个杜寒枫让他头疼。因为杜寒枫的亲弟弟海天谷叛徒杜苍枫是被梅野石亲手所杀,而杜寒枫的师父天湖真人也死于二十年前昭亭山风君子与七叶决斗引发的混乱。天湖真人之死是笔糊涂账,因为当时的守正真人与风君子都曾劝告天下不要去昭亭山。而杜苍枫之死罪有应得。所以梅野石虽然头疼但也不会让他怕他,有三位神僧劝诫正好。

    用斋的时间不长。片刻之后收了碗筷,梅野石拿着那张纸问道:“杜掌门。我等就事而论,这三条罪状,前两条你不知也未查实,第三条可是确有其事,你能否稍作解释?”

    杜寒枫:“黄亚苏在乌由择地炼药,引进境外新技艺,成就大补灵药含蕊丹。次药非长白剑派独有,半数归于境外合作之人。至于其药性可能成世间毒品,我想不必解释,三梦宗所制龙首丹,如与酒同服,是烈性催情之药。天下也没人说盟主您是淫徒。”

    这话有些咄咄逼人,意思是说修行灵药如果不是依法服用,大多有各种毒副作用。怎么能因此指责长白剑派呢?梅野石倒也不生气,轻飘飘道:“假如有人以龙首丹为恶,我首当惩治。”

    白少流沉着脸说道:“我是河洛集团董事,那家实验室河洛集团即将参股投资,别人不清楚我却知道内情。所炼含蕊丹长白剑派有一半,但这一半当中自用者甚少,大多又高价卖给境外公司。你怎知那些意指国商人拿此丹何用?我曾听张先生讲解药性,此丹可为高价毒品,黄亚苏负责炼丹出售,那一半丹药他也许管不着,但是长白派卖出地含蕊丹可曾查过流向?”

    杜寒枫:“含蕊丹是大补灵药,在于所得者用之,售药之时药性及服法早已言明,如果境外合作之人用之不当,怎能定黄亚苏之罪?”

    张先生微笑着说:“若论世间司法可能追究不到长白弟子身上,出售修行丹药于世间牟利,昆仑各派虽不提倡,若所行合法也不阻止。但有一点,对于修行门派而言,丹药外流应知去向所用,而且有些东西不可轻易外流,就如三梦宗的龙首丹。假使有人为恶,罪可能不再你,但长白弟子有失察之责,应予弥补。……清尘帖中所言,也算是提醒,未查实之前不能断言捏造。”

    杜寒枫:“有无此事,我自会查明,就算有此事,清尘就能杀了黄亚苏了吗?”

    白少流沉声道:“如真有此事,黄亚苏虽有失察之责,罪也不当诛。但这件事只是烈火添薪而已,若前两件劣行属实,长白剑派就该清理门户了!不要等清尘动手。”

    小白不发火不等于没脾气,他对杜寒枫一点也不客气,而且也没必要和他客气。黄亚苏该不该死?当然该,就拿他算计顾影地事来说,小白都恨不得杀了他!清尘所言是不是事实?小白心里和明镜一般,那些都是真地,清尘地脾气再大但根本就不会撒谎,不论是黄亚苏还是辛伟平,事情都摆在那里,辛伟平既然用了黄亚苏的身份就得承担这个身份地作为,不能只想好事没有坏事。

    现在小白也清楚清尘为什么会盯上黄亚苏了?因为顾影的事情,清尘一定听说了顾影在实验室发生的“意外”,也知道这是黄亚苏的安排,结果却让顾影占了小白的“便宜”,恰在她欣喜出关的那一天。清尘再生气也不能真的伤了顾影和小白,但是一定恨死了黄亚苏,才会追查他地作为,这本就是杀手清尘的老本行,干起来轻车熟路。半年多以来清尘在小白面前都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形象,可是一旦恢复武功法力,骨子里还有着桀骜不驯之气。

    杜寒枫目射寒光道:“我自会去查问。我想清尘的杀人帖一出,警方也会介入调查,在此之前,白庄主就不该给个交代吗?清尘既然指控我门下弟子,为何藏头露尾不当面对质,你这位道侣又有何话可说?”

    白少流冲着膳堂外面喝道:“来人!”

    司徒酒领着两名坐怀山庄弟子进来问道:“庄主,有何吩咐?”

    白少流:“传令刘佩风,率坐怀山庄弟子找寻清尘,劝阻其行,待杜掌门秉公处置以观结果。”

    司徒酒心中苦笑:“白庄主你都拿清尘没办法。老刘能找到她吗?就算找到又能劝的了吗?”心中虽如此,面子上还是朗声答道:“遵命!”转身出门传令去了。

    这时张先生道:“杜掌门。白庄主已经下令,你也不能再相逼了。该回去处置你门中之事。”

    杜寒枫:“如此我就先为今日打扰说声抱歉,也谢谢白庄主!……但在黄亚苏罪名未定之前,假如白庄主拦不住清尘刺杀,就不要怪我有所为了。”

    白少流:“你意欲何为?”

    杜寒枫:“我已决定尽遣门中精锐赶到乌由,在黄亚苏身边防范刺客,如黄亚苏有罪我绝不姑息,凭有司处置。但罪名未定清尘前来刺杀,被我拿下也将她交有司处置。据我所知此人被举国通缉,协助警方擒获通缉要犯,不违任何一条戒律吧?……言已至此,我告辞了!”他地话说地够狠,意思是说如果清尘敢来刺杀黄亚苏。长白剑派就拿下她交给警方,这番话却让在座的人说不出什么来,清尘确实是个通缉犯。杜寒枫的做法明面上挑不出毛病。

    杜寒枫起身告辞,小白一直把他送到山庄门外,出了门挥退左右说道:“杜掌门,能否借一步说话?有几句话我想私下里说。”

    杜寒枫看见小白一脸神秘地样子,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小白前走几步来到无人的路边,站在一棵樱花树下问道:“白庄主还有什么隐秘难言之事吗?”

    白少流凑过去用低低的声音道:“有难言之隐者是你不是我,黄亚苏是你长白剑派的财神爷和面子,你当然不希望他有事,我不信以你的神通手段不能查出事实如何,就像我不信你真会查出来一样。其实黄亚苏该不该杀,你我心知肚明,既然修行有成不必扯世间纠缠事,你要拿下清尘交给警方,我在世人面前说不出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了!——假如你真地这么做了,我定当相报,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这与修行界无关,也与长白剑派和坐怀山庄无关,只是我白少流的匹夫之言。”

    白少流话未明说,但言下之意很明显,那就是杜寒枫要真地那样做了,小白不管他多大的本事,一定会跟他玩命地!杜寒枫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剑眉一竖想发怒,小白早已深施一礼转身回去了。

    等小白走到山庄大门口,却看见梅野石一个人站在门槛外背手望天,听见小白的脚步声他像是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怎么没看见坐怀丘的镇山瑞兽?”

    白少流苦笑:“那头驴不在山中,去了洛园,估计这两日都不会回来。”白毛听说梅野石和法海等三位神僧来了,昨天一直在卧槽林中不露面,麻花辫怎么哄也不行,小白忙于招待也没空去找白毛。天没亮白毛就带着麻花辫去了洛园,它的心情是复杂,实在不想看见这几位,估计梅野石等人不走,白毛也不能回来。

    梅野石淡淡一笑,眼神中有些许无奈之意:“今日之事你当何解?假如去问那头驴,它也许会告诉你,一个人不可能死两次。”

    这听似突兀的一句话,却似醍醐灌顶般点醒了小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不是讨论一个人可以死几次,是在告诉小白阻止清尘杀黄亚苏的办法,如果小白实在阻止不了清尘地话,还有另一条思路——假如黄亚苏已经死了,清尘杀谁去?

    小白最头痛的问题就是现在的情况他很难阻止清尘,他最担心的倒不是清尘能不能杀掉黄亚苏,而是一旦出手无论成功与否都很难脱身。警方与志虚国秘勤人员一定会在黄亚苏周围布下埋伏,更要命的是长白剑派尽出高手,杜寒枫已经扬言只要清尘动手,就拿下她交给警方。如果真是这样,就算事后小白找杜寒枫拼命也于事无补。事前阻止有一招,那就是黄亚苏已死,并且死讯传开,清尘就不必出手了,可问题的关键是黄亚苏怎么会死呢?谁会又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杀了他?

218、真人受业守清宁

    谁能杀得了黄亚苏?其实在重重保护下杀这个人很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小白认为以清尘之能就可以办到,但真正难的是出手之后能够脱身,更困难的是能够不暴露行迹。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局面,那就是警方至今没有清尘的详细资料,连她长什么样都不清楚,昆仑修行人如杜寒枫就算知道“杀手清尘”是谁那也就是心里明白,谁也没证据证明小白的道侣清尘就是那个杀手。

    假如有人现在抓住清尘这样一个少女交给警方,别说大家不敢相信,任何一个律师在法庭上都能为她轻松脱罪,所以要抓住清尘又能证明此清尘就是彼清尘,只能在她行刺时现场拿下。这种情况又导致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有人此时刺杀黄亚苏,只要被人发现,不管他是谁都会成为“杀手清尘”的头号嫌疑人。

    小白一念之间想到了这么多,还没有一个很好的打算,向梅野石施礼道:“多谢梅盟主点醒!”

    梅野石:“谢我?我只是在想那头驴会怎么说,做一个猜测而已。”

    白少流:“可是这句话确确实实出自您之口,非白毛所说。”

    梅野石转身看小白:“没想到吧?今日我竟会教你杀人。”

    白少流:“梅盟主有这么说吗?我只是听见一个人不会死两次而已。”他心中暗暗吃惊,梅野石的意思是让小白自己去杀黄亚苏,想想也是。如今还有什么人能在严密的重重保护下大大方方地接近黄亚苏,还能以最隐蔽的方式杀了有点修行根基的黄亚苏?只能是同为河洛集团最高层的白少流。

    梅野石叹了一口气:“不论怎么说,我其实就在教你杀伐,事实否认不了。……天下人称我三梦神君,你可知何意?”这位梅先生可真有意思,当初教清尘救人,今日又教小白杀人。

    白少流:“天下修行人称您为新一代神君,那是褒扬梅盟主的一统两昆仑相安红尘内外的功业。”

    梅野石:“说的没错,事实如此,但对于修行者来说。“神君”一词实无褒义,功绩也可成业力。当年守正真人无心。我师风君子不为,托大任于我。也是推大业于我,我却不得不担。……一统两昆仑之后,才听闻昆仑仙境中千年的传说。据说我的先祖上一代神君正一祖师,曾得上古仙人青帝化身所助,划两昆仑封昆仑仙境立三大戒安定世间,定千年功业亦杀伐无数,其修为超绝。居昆仑仙境竟两百年不得飞升。”

    小白瞪大眼睛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梅野石:“距今一千两百年有余,此前安定世间亦耗时百年,正是我志虚史上文明最盛之时,这些都是传说了,究竟如何已不可考。……还是说你吧,清尘可能是你地考验。真人眼中事无大小,唯有为与不为。”

    白少流:“多谢先生教诲,弟子谨记。”

    梅野石:“你为何自称弟子?”

    白少流:“我当以师礼待梅盟主。理应如此。”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理应如此。”梅野石笑着说了一连三个理应如此,摆手道:“你去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这两日我与三位神僧在乌由,不会起大风浪。”言下之意,小白要动手得快点,就在这两天。

    白少流:“知道了,请盟主与三位神僧自便,坐怀山庄上下皆听候差遣。……对了,您不去看一眼风先生吗?”

    梅野石:“我一定会去登门拜访,本想叫上你一起,你既然忙,我就自己去吧。”

    正在这时酒金刚走到山庄门前拿着手机道:“庄主,你家里地电话。”坐怀丘洞天中没有电话线和电线,连手机信号都没有,但是洞天外的山庄里各种通讯设施包括卫星电话都有,有什么事情立刻就会有弟子通报。小白接过自己地手机,是庄茹打来的,说家里来了客人,是萧正容和一名警官,一直在那里等他。

    小白一听就知道可能与清尘的事情有关,否则萧正容不会找上门,立刻与梅先生说了声失陪赶回家中。客厅里的两个人都穿着笔挺的制服,一样的英武不凡,一人穿着海军军装,是萧正容,他的肩章上比去年多了一颗星,已经是上校了。一人穿着警服,肩章上是一支银色橄榄枝和两枚四角星花,正是乌由公安局副局长二级警监常武。

    庄茹正不安地站在客厅中厨房的门口,陪着二位客人说话,神情有点紧张。清尘发杀人帖的事情一夜传遍她也听说了,看见穿警服的上门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这两人见小白不在家也不走,就坐在那里等,庄茹不得不给小白打了个电话。一见小白进门庄茹赶紧迎上来道:“小白,萧先生和这位警官找你,等了半天了。”

    白少流:“知道,他们找我有事。……常警官好,好久不见啊?你们怎么会到我家来?”庄茹见小白认识那位警官,稍微松了一口气。

    萧正容:“陪老常路过而已,顺便上楼来看看,不欢迎吗?”

    白少流:“哪里哪里,平时我想请都请不来呢,今天中午别走,一起喝两杯。……庄姐,你能不能出去买点菜,去远一点的大市场,买点好的。”

    小白让庄茹去买菜,分明是要她暂时回避地意思,庄茹眨了眨大眼睛神情很有些不放心,但还是倒好茶出门买菜去了。庄茹走后,小白也坐下道:“看见二位就知道有事找我,现在家里没别人,有话就说吧。”

    萧正容苦笑摇头:“小白。不是我找你,是老常有话要问你。”

    白少流:“常警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常武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打印纸,与小白今早所见的那张差不多,正是清尘的杀人帖,开门见山道:“不要叫我常警官,叫我老常。我说话不喜欢绕弯子,杀手清尘又出现这件事情你听说了吗?”

    白少流:“很轰动,我一大早就听说了,老常找我。是挨家挨户走访查找清尘地线索吗?”

    常武:“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我今天来就是希望你能帮个忙。你别误会,我没有任何意思说你和杀手清尘有关系。……我知道你控制了黑龙帮。最近又成了河洛集团的董事,在乌由明里暗中都很有势力,可能会发现一些线索。……而且我们警方怀疑,杀手清尘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就在乌由一带活动。”

    常武说话的时候小白用询问的眼光看了萧正容一眼,其实清尘是谁、她与小白是什么关系萧正容心知肚明。萧正容没说话轻轻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告诉小白常武怎么说就怎么听,不要谈别的。小白问常武:“既然警方没有清尘的线索。怎么肯定她最近一直在乌由呢?”

    常武又拿出一张纸,上面是缩印的志虚地图,还标注着很多地点和日期,他指着地图说道:“清尘以前作案没有规律,曾经每星期杀一人地点远隔千里,但是现在不同。最近三次发帖时间跨度一年多,可是这三个人都在乌由。所以警方有理由怀疑,此人最近一年就在乌由定居。就是我们不知道这人是谁?”

    小白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噢!还真是这样!……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手下有人发现杀手地线索,应该怎么办?你应该知道,就算我想抓人也是有心无力,杀手清尘如果那么好抓,恐怕早就落网了。”

    常武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你帮忙抓人。”

    白少流:“不抓人,那你要我做什么?”

    常武叹了一口气:“这里没有外人,你曾跟随风君子和萧正容学文习武,也不算外人,就对你说实话罢。唉!这些话我说不出口,萧正容,你替我说吧。”

    萧正容:“小白,你听好了,老常找你的意思不是一定要你抓人,是说万一你有发现,就想办法告诉那个杀手一声,劝她放弃这次行动……”

    萧正容说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乌由警方自常武以下,几乎所有地警察心里都不愿意真的抓清尘,原因是各种各样地。有人听了传说中清尘的厉害而害怕,有人是因为清尘下帖要杀之人事后都证明有取死之罪——根据警方的内部调查,而常武担心的是手下这一批精英探员的安全,为了保护黄亚苏那个王八蛋哪怕折损任何一名优秀的警员,都是常武不愿意看到的。虽然如此,但是作为警察地职责,只要清尘出现,常武和他的手下也必须忘记个人安危去抓凶手,在当时的情况下出现各种局面都很难说。

    这次事件震动很大,志虚秘勤部门也派人来了,负责人姓古,曾经也是萧正容的上司。这位老古为人非常精明干练,手下也有不少身怀各种异能的高手,他奉命来乌由不是为了保护黄亚苏,目标就是清尘一个人。至于黄亚苏的安全,并不是很受官方重视,完全交给了乌由警方负责,但是警方地压力也很大,上级甚至下了口头的死命令,假如黄亚苏遇刺,乌由警方的负责人公安局一把手关德美局长就自己引咎辞职。

    关局长就急了,下令抽调乌由警方最精锐地探员,跟踪保护黄亚苏。而常武心里却很清楚,最好的警察擅长的是破案而不是保安,这是职业习惯和职业特点决定的,也许一个最优秀的刑侦在这一方面还不如一个训练有素的保镖。黄亚苏的母亲艾思以及他自己也不相信警方的力量,以他的身家能请得起最好的保镖,而且立刻不知从哪里招集了一批高手。

    可想而知,现在黄亚苏身边够乱的,不仅有他自己的保镖。还有警方地保安,外围还埋伏了秘勤部门针对清尘的高手。俗话说人多力量大,还有一句话是人多眼杂手也杂,一旦起了混乱,最可能受误伤的就是夹在中间力量最弱却又不得不出手的警方人员。而对于杀手来说,来了恐怕也绝对讨不了好。

    萧正容的话刚说了一半,常武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了看了一眼道:“是风君子,这小子起床迟,估计现在已经听到风声了。特意来找我。”

    风君子在电话里声音很大,小白都听见了。他对常武发了顿牢骚。说警方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好好查一查黄亚苏的罪行。早点把他抓起来毙了釜底抽薪一了百了,那才是正经买卖。最后他建议常武来找小白,看看能不能让小白想办法传一个消息出去,让杀手清尘不要动手,发了那一帖就行了。

    常武道:“半仙,这次你的主意出晚了,我已经在小白家里了。萧正容也在这里,你要不要过来一起聊聊?”

    风君子:“已经去了?你们三个人凑在一起三缺一吗?我不喜欢打麻将就不去了,你们慢慢聊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小白心中暗道:“风先生劝常警官来找我,他的好徒弟梅野石已经暗示我先下手杀了黄亚苏,怎么都打我的主意?唉,也是。清尘地事不找我找谁呢?找别人我也不乐意啊!”这时常武收起电话说:“风君子发了一顿牢骚,其实他说的都对,我心里明白。”

    白少流开了句玩笑道:“恭喜常局长了。这次又有可能高升了。”

    常武一愣:“你什么意思?”

    白少流:“上面不是下了命令吗?假如黄亚苏死了关局长滚蛋,你这个二把手就有机会扶正了。”

    常武:“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我找你说地都是正经事,就算以我和萧正容私人的身份,求你能帮忙就帮忙。”

    白少流指着桌上那张纸道:“我一定尽力,如果有可能地话。刚才风先生说的话我也听见了,警方难道就没有想办法调查黄亚苏的罪行吗,这帖上提供的线索很清楚。”

    常武:“怎么不查?为这事我和关局长昨天夜里刚拍过桌子,我说要集中力量紧急调查黄亚苏,可关局长说要调动一切力量保护黄亚苏与抓住杀手,结果他负责保卫,我负责查案。这份帖子我看了,也简单调阅了一些资料,虽然还没展开,但以我这么多年的刑侦经验来看,就算没有内部的和外来任何阻力,短期内恐怕难有结果。”

    白少流:“事实很清楚,你却查不出来?”

    常武:“就说第一件事,王虹之死案子已经结了,定性为意外,当时现场没有任何他杀的物证线索,就算找到黄亚苏地手下张大牛,只要他咬牙不认其实警方没办法,而且这个张大牛上个月因为偷拿老板的东西被开除,目前下落不明。”

    白少流:“下落不明?那恐怕很难找到了,成辉之死呢?”

    常武:“成辉的前女友还在,但是她只听见了黄亚苏的一个电话,是嫌疑却不是证据,而且她在那段时间有精神病史记录,到了法庭上证言能否被采信,对方律师一定会做文章的。……第三件事最好查也最难定罪,那是一家生物医药实验室,试验中的药品有无毒害,只要不外泄不上市就很难说违法,合作方在境外所为,在我地调查权限之外,黄亚苏也很容易推脱。……烟北雨现在是你的手下,你也应该知道电视上的警匪片放地都是英雄事迹,实际破案很枯燥,悬案很多。”

    白少流也叹息一声,对常武讲了王虹与成辉之死的前因后果,比清尘的帖子详细多了,最后道:“老常,我也是河洛集团的董事,受洛先生所托照顾洛兮,事实如何我很关心,依你看呢?”

    常武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默然良久,然后摘下帽子,伸手解警服的衣扣。小白不解的问他这是干什么?常武脱下警服上衣将它搭在沙发背上道:“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对我的调查很有帮助,竟然还牵扯到洛小姐遇刺和你受伤,这些豪门中事,如果不翻出来警方是很难插手的,我倒宁愿看见黄亚苏上次车祸就死翘翘。……有些话穿着警服不方便说,脱下来说舒服一点,在法庭上现在拿不出定罪的证据,但是我已经干了二十年刑侦,明白是怎么回事,世上的事情没那么多巧合。假如黄亚苏的案子不是这么特殊,依我以前的脾气,现在就想把他铐回去好好伺候伺候。”

    白少流:“老常,你也别说这些,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我敢保证他不会有好下场了。……您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明天是河洛集团的股东会,有重要的事情要决议,黄亚苏一定会参加,我和洛兮也会参加,洛阳大厦内外各个单位的布置,只要是您知道的情况,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你们不能只保护黄亚苏。”

219、卿事于我当相待

    常武想了想道:“你提的也是合理要求,你需要的这些信息我尽量提供给河洛集团的安全负责人罗兵。……从私人角度,杀手清尘有些地方我也很佩服,我指的不是她行凶,而是她发的这些帖子,这张帖子我就很感谢!……职责所在,如果看见她行刺警察还是要抓她的,所以,小白你有办法将我刚才的意思私下传出去的话,就尽量试一试。”

    话说到这里,庄茹买菜回来了,左右手都提了一大兜东西,小白到门前说声辛苦接了过来送到厨房。常武起身想告辞,小白劝道:“反正都到中午了,干什么工作也得吃饭,吃完饭再走。”萧正容笑着也劝常武留下吃午饭,以萧正容和小白的关系,上门吃顿饭还要推辞就矫情了。

    常武留下了,小细,不仅干净而且整齐,看着就舒服。”

    白少流:“我很少做家务,都是庄茹天天收拾,每次回家,确实挺舒服的。”

    萧正容:“小白,那你就不对了,再忙也得抽空干点家务活呀,哪怕洗个碗也好。总享受现成的吗?”

    常武笑了:“萧正容,这话恐怕是袁晓霞的训夫语录吧?我可听晓霞抱怨过你经常不着家。今天跑这里教训起小白来了。”

    庄茹笑道:“小白很忙,我又没什么大事要做。其实小白在家的时候很勤快的。……酒没了,我再去拿,要冰镇的吗?”

    小白起身道:“我来拿,庄茹,你吃你的。”

    饭桌上的话有些微妙,小白不自觉的就换了称呼,不再叫“庄姐”而是直呼其名庄茹。庄茹很敏感地意识到了,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暖融融喜滋滋的透着难以形容地甜蜜感。小白当然感觉到了,也明白为什么,因为常武不仅在夸庄茹的菜,也在夸“小白地家”。而小白这一换称呼感觉庄茹和他就是一家。

    家就是房子吗?就是住处吗?不对,是一种感觉,一种内容。这套房子是庄茹的。小白就是个不交房租的房客而已,可是不知不觉中庄茹已经把小白当作“家中”的主心骨,小白也自然而然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很舒适很温馨。如果有人问起小白在乌由的家,小白想到地不会是坐怀山庄,而是这里。这种感觉是很难形容出来的,有意思的是,清尘也一样,她一怒不见小白,却仍然把这里当自己的家。

    萧正容与常武告辞之后,庄茹关上门就准备进厨房,走过沙发前却被小白一把拉住了,庄茹吓了一跳:“有事吗?我先去洗碗。”

    小白用手很温柔的却也很有力的按住了庄茹地肩膀,庄茹哪有他力气大,腿一软就倒坐在沙发上,涨红了脸问道:“小白,你……要做什么?”

    小白微微一笑:“刚才常警官吃饭时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难得在家,总得洗个碗吧?我去洗碗,你就坐着休息,不许动!”

    小白让庄茹坐在沙发上不许动,庄茹真就坐着不动了,看见小白走进厨房有些不放心的叮嘱:“小心些,别把盘子给打了。”

    小白笑道:“以我地身手还能摔了盘子,我就把盘子都给吃了,不知道我是乌由第一高手吗?”

    庄茹打趣道:“那又不是说你是乌由第一洗碗高手!”

    白少流:“那可未必,人不可貌相。”

    庄茹笑了:“怎么个貌相?会不会洗碗和相貌有关系吗?”

    小白胡扯道:“象我这么帅的人,碗洗的当然也干净。”

    两人隔着厨房的门说话,功夫不大,小白拿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苹果一把刀走进客厅,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人在庄茹身边坐下。庄茹讶道:“我还真以为你去洗碗,原来是洗水果去了。”

    白少流:“碗已经洗好了,不信你去看一眼。”

    这么快?庄茹不敢相信,跑进厨房一看,所有的碗碟已经洗的干干净净,并且在消毒柜中摆的整整齐齐。小白在客厅里心中暗道:“不知道在自家厨房用神通洗碗,算不算违戒?即使是滥用神通,估计谁也懒得管我吧?”

    庄茹跑回来坐下道:“你的身手好神奇!”

    白少流:“现在相信我是乌由第一洗碗高手了吧?我这身手,要是不去饭店洗碗是不是可惜了?”

    庄茹扑哧一笑:“你要是去饭店洗碗,那才叫可惜呢!……吃苹果吗?我来削皮。”

    白少流:“你别动,我来,今天我来伺候你。”他从托盘里抓起一个苹果向上一抛,另一只手拿刀一挥,等苹果落下接住,已经削的干干净净,而苹果皮落在盘子里,细长的螺旋状连而不断,竟是一刀削成。这倒没用什么神通。以小白今日的手眼之快之灵活,削个苹果自然是不在话下。

    庄茹赞叹道:“好快地刀法,神了!”

    小白问:“看你的反应,就像看戏法,不是特别惊讶啊?”

    庄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在你身上发生任何奇迹,我都不会感到意外。……我还想看,把这个苹果也削了好不好?”

    小白如法炮制又削了另外一个苹果,他和庄茹一人一个并肩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庄茹觉得今天这个苹果特别爽口特别甜,记忆中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小白又笑着问:“庄茹。你说我这么好的刀法,不去卖水果是不是可惜了?”

    庄茹:“你又说这个逗我。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白少流:“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笑话了。”

    庄茹讲了个故事——

    话说某朝太祖。原是山村中一个做鞋卖鞋的,后来举业得了天下。江山坐稳之后衣锦还乡,家乡父老出百里相迎,太祖尽极尊荣。一日太祖悄悄微服私访来到曾经卖鞋的那个村子,遇到一位以前相熟的长者,乡音面貌已改长者已经不认识太祖。

    太祖问长者:“老人家,听闻当朝天子出自你们村。你感觉有多么荣幸?”长者却长叹一声,太祖不解的问他因何叹息?

    长者指着自己地鞋道:“他本来可以成为本村最好的鞋匠地,可惜了!”

    庄茹的故事说完了,小白呵呵直乐道:“确实可惜了,不过今时不比往日,就是总统干完任期也是要下来地。还可以回去卖鞋。”

    庄茹推了他一把:“你今天怎么尽逗我开心来着?你没有事情要忙吗?”不自觉的身体偎了过来靠在小白的肩上。她的脸色与身体散发的气息就像熟透了的鲜嫩的水果,小白看着心里痒痒地也有些酸酸的,从沙发背上伸手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庄茹轻轻动了动。以最舒服的姿势倚在小白身上,心跳的慌,竟是久违了的少女时代地娇羞。

    “你受过很多委屈,今时不比往日,你不必再委屈自己,也不必为我受委屈。”小白脉脉的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许再和我说这种话好不好,除非你真的下狠心想赶我走。”庄茹突然不安起来,想起身却靠小白身上没动,心里真地有了一丝委屈。

    白少流:“你误会了,这里就是你的家,我怎么能赶你走?”

    “那你呢?”庄茹的声音紧张起来。

    白少流:“这里也是我的家,我不会走,除非你赶我。”

    庄茹嗔道:“我赶你干什么?想求你有空多呆一会还来不及呢!”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一手削苹果的功夫,清尘也会。”小白很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庄茹闻言脸色一变坐了起来:“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今天早上看见警察来我家心里好紧张,清尘妹妹又发杀人帖了,她不会有事吧?”

    白少流:“你也不希望她有事,对吗?”

    庄茹:“我知道她的本事很大,你们都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如果不是就在身边我简直不敢相信,可我还是担心。”

    白少流:“我也担心,可我做错事情了,对不住她,她生气是应该的,但是我找不到她,也劝不了她。”

    庄茹:“顾影姑娘的事情,清尘恼你也正常,有机会我好好劝劝她,可是关键还要看你怎么做,我知道你不能辜负了顾影,那清尘妹妹的性子你比我了解。”

    白少流:“有机会你好好劝劝她?她其实就住在家里对不对?你说实话!”

    庄茹低下头弱弱道:“清尘妹妹根本没走,她就住在家里,但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没有看见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我看你这几天买回家的菜,有不少都是清尘妹妹爱吃的,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白少流:“我当然清楚,你突然不让我回家住,我就明白了。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庄茹:“嗯,你说。”

    白少流:“我刚才看了,清尘的紫金枪还藏在家中,她昨夜出去发帖,今天一定会回来取的。你看见她就告诉她,说我明天下午和洛兮去河洛集团开股东会,那个场合万万不可动手,散会之后我立刻回家,有话要对她说,如果我回不来也会打电话回来。很重要,涉及我们一家人地安危。……你原话转告。劝她在这里等我。”

    庄茹抱着小白的一只胳膊道:“如果你回不来?这是什么意思?一家人的安危?你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小白安慰道:“你想哪去了,我怎会出事。就是怕开完会有别的事耽搁回来晚了。”说话时心中叹息,他已经决定明天趁着开股东会的机会杀了黄亚苏,会不会失手有没有办法脱身心里也没十足把握。但是小白已经打定主意,万一暴露他也不会做无谓的反抗,束手就擒承认自己就是杀手清尘,然后再想别的办法。——只是这些话他现在不会对庄茹说。

    庄茹:“如果清尘妹妹不听我的,怎么办?”

    小白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么说。她还不听,我也没办法了。”

    庄茹:“知道了,我会尽力的,就算我和她发一次火,也会把她留下的。”

    小白拉住庄茹地一只手,握在手心道:“我对不住清尘。你一直在照顾她,清尘是个好姑娘,年纪小身世也可怜。她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介意,以后还能好好照顾她。……你们都是好人,包括顾影,有什么错都是我做地不好。……其实,我觉得最对不住的人是你。”

    庄茹低下头,俯身到了小白地胸前:“为什么要这么想呢?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我倒宁愿你真做了什么你自认为对不住我的事情,让我有个机会原谅你,可是你不会。……人只能活一辈子,这一辈子什么是我想要的,我自己心里清楚。”

    这天下午,小白去了洛园一趟,洛兮在沙滩与麻花辫看着白毛写字玩,看见小白鼓着小脸道:“你还没把顾姐姐哄回来,怎么又来找我?”

    小白笑着说:“顾影是有事没办完,不是和我生气。……我来是想问你,杀手清尘发帖要杀黄亚苏的而事情你知道了吗?明天的股东会可能有危险,要不你就别去了,委托我或者罗兵就行。”

    洛兮发出她这个年纪很少有的叹息声:“黄亚苏做了坏事,清尘要杀他,河洛集团地声誉也蒙羞。如果连我都不出席股东会,那些叔叔伯伯长辈股东们会怎么想?那些为河洛集团卖力的员工会怎么看?那些买了河洛集团下属企业股票的投资商会是什么反应?如果爸爸还在世,他一定会大大方方坦然的出席,我也必须这么做。”

    白少流看着她:“洛兮,你真的长大了,我不能再把你当小姑娘看了。”

    洛兮笑了:“有小白哥哥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用怕,对不对?……其实我也不小了,不要总当我是小女孩!”说话的时候一低头,眼神落在自己已经发育隆起地少女胸前,果然不算很小了,莫名的脸上一红。

    小白清了清嗓子道:“不小了,不小了。……还有件事,我曾看见洛先生有一支万宝梵克钢笔,还在洛园的书房吗?我想借来用几天。”

    洛兮:“书房里面爸爸地东西一点没动,我不想让别人碰,但小白哥哥你无所谓,借什么借,送你就是了,自己去书房找吧。”

    一辆十几万的车,可能只是经济实用型,但是一支十几万的笔,绝对是顶级奢侈品,就算想买也要专门订制,一时半会到不了手。那款笔,小白有一支一摸一样的,只是出厂编号不同,内部结构经过了改装。那支笔得自灵顿侯爵之手,是一支暗杀用的钢珠枪,正是小白计划用来对付黄亚苏事后再销毁的武器——他不想用任何神通,也不想留任何破绽。

    在书房很轻松就找到那支笔,刚放进兜里手机就响了,是顾影远隔重洋打来的电话,网络传播的速度就是快,清尘发帖杀人的事情顾影下午就听说了。顾影第一句话就是:“小白,你还好吗?我刚刚听说……”

    小白赶紧打断她的话:“顾影,我很好,电话里说太多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为什么电话里面说太多不好?因为这次清尘事件志虚秘勤局插手了,难保不会用技术手段对河洛集团有关人员进行监听,小白受过罗兵的训练,知道情报部门有一套截获关键词自动追踪通讯信号的录音系统,唯恐顾影说漏了嘴带来万一的麻烦。

    顾影冰雪聪明,当即会意,改口道:“事情我都知道了,她那么做,一定也是因为我们的缘故,你一定要想办法劝阻她,这一次情况和以前不同,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也对不起人家,我真恨不得立刻回去。”白想去厨房帮忙,被庄茹推了出来,叫他好好陪客人聊(天)就行。庄茹见小白与常武很熟,不像是有麻烦的样子,也放下心来,见他要留客人一起在家吃饭,甚至感到很高兴。午饭还算丰盛,小白道:“二位如果没有开车来,就喝一杯吧。”几人喝了两瓶啤酒,而没有再聊清尘的事情。

    “小庄,手艺不错呀,这菜做的,比我家晓霞强。”萧正容夸了庄茹一句,晓霞就是萧正容的妻子袁晓霞,也是一名警官,与常武是同事。

    常武也夸道:“比我家真真也强多了,好手艺!”

    “就是几个小炒而已,哪有那么夸张!”庄茹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却一脸幸福的看了小白一眼。

    常武又说:“小白,你家里收拾地可真仔

220、猥心枉窃梦终白

    小白劝道:“你现在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安安心心早点把事情办完,早点回来,山庄还有洛兮,都需要你照顾,离了我可以离了你不行。……乖乖的在那里呆着,好好照顾自己,乌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我处理不好还有张先生在,昆仑盟主梅野石这几天也来了,你不必担心什么。”

    好不容易劝住了顾影,小白又立刻赶回了坐怀山庄,这天晚间,他将自己的想法单独告诉了梅野石和张先生。梅野石听了之后半天没说话,最后只说了三个字——你去吧。

    而张先生沉吟良久才说道:“你放心,在顾影回来之前,洛兮的事情我会照应的,坐怀山庄已上正轨,暂时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也推算过你的运数,你命中此流年波折不断、风浪连惊,却不是福薄之人。”

    ……

    第二天河洛集团在洛水寒死后的第一届股东会正式召开,黄亚苏顶着压力出席了。小白就是专业保镖出身,心里很明白要想保护一个人,公开的场合哪怕措施再严密也会有漏洞,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保护人和潜在的危险隔绝开,也就是说黄亚苏现在应该躲起来别露面。可是洛兮小小年纪也明白必须出席这次股东会的道理,何况如今“胸怀大志”的黄亚苏?而且长白剑派尽遣高手埋伏在他的周围,就算是杀手清尘来了也够戗,这些高人不比普通的保安和特工,长白剑派怎么说也是昆仑十三大派之一。

    会议在洛阳大厦召开。这里的保卫工作原本是罗兵负责,也许是因为艾思对罗兵不是很放心,或者是应警方地要求,罗兵现在是在配合警方安排保卫。进入洛阳大厦以及进入股东会会场,有双重安全检查,能够参加河洛集团股东会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虽然对黄亚苏的传闻很不满,对这种安排也不高兴,但谁也没说什么。

    警方监控了整座大厦以及进出的道路,他们的力量分布小白已经获悉。基本上没有什么漏洞,如果要硬闯的话根本接近不了黄亚苏立刻就会被发现。不过这只是对于一般杀手而言,清尘那种高手还是有办法突入的。真正厉害的是黄亚苏身边的第二道防线。他们都是河洛集团员工地打扮,可看举止气度显然不是一般的员工,那是长白剑派地精锐高手,人不多只有六个,杜寒枫也在其中。其实仅论修为,别人小白不清楚,就算杜寒枫一人也在清尘之上。

    在洛阳大厦之外。还有一个平常人发现不了的包围圈,那是秘勤局地特别行动组成员,这一次来的都是身怀各种异能的高手,而且相互之间配合训练有素,拥有各种现代化的武器、交通工具、通讯设备和统一的指挥。这显然就是个陷阱,黄亚苏就是陷阱中的饵。清尘只要出现那些人不会放她脱身的。所以小白要庄茹转告清尘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动手,至于清尘听不听小白也没办法。

    没有任何外人能够进入股东会会场,杜寒枫也不能。谁也不知道杀手清尘地身份,在警方的坚持下,只有河洛集团参加会议的人才能进入会场中,而且会场内部被严密的监控。会议从上午九点开始,十一点半休会用餐,午餐时间黄亚苏被单独保护没有与大家一起,下午继续开会,一直到三点半所有决议投票完成,众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所有股东鱼贯走出会场,离开保卫森严的洛阳大厦,黄亚苏立刻从安全通道中消失,直接在地下停车场上了防弹轿车,在警方以及身边高手的保护下离去。他这一走,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公开露面。小白在洛阳大厦地主监控室中,亲眼看见黄亚苏的车离开,前后还有护卫车辆,看这个排场真不小,他还真是很把自己当个人物。

    散会之后,罗兵亲自安排将洛兮送回洛园,而小白则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进家门,庄茹正站在客厅里等候,一边焦急地搓着手,看见小白进门没有说话,使了个眼色指了指一间关着的房门,那意思是清尘就在里面。小白松了一口气,清尘到底还是听庄茹的话了,今天没有出动。关上门小白坐在沙发上,对着卧室的方向说了一句:“清尘,我回来了!”声音里有一丝疲倦。

    房门开了,清尘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手提紫金枪,板着脸站在门口问道:“小白哥,你要我等你,有什么话就说,究竟是什么事关系到一家人的安危?”

    白少流:“就是杀黄亚苏之事,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安危。”

    “谁跟你是一家人!”清尘有点不自在,娇斥一声又说道:“你要是来劝我别杀黄亚苏,就不要再说了,这人该死我一定要杀!难道你想袒护他吗?正因为他,才成全了你和顾影的好事,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好事就放过这样一个人,黄亚苏在世上,倒霉的迟早是你,也包括顾影和洛兮。”

    庄茹一看清尘语气不善,赶紧劝道:“妹妹,有话好好说,小白一直在认错,你就不能给他个说话的机会吗?我也认为你这次太冲动了。”

    小白叹了一口气,转头道:“庄茹,你能不能带着手机下楼在小区花园里待一会,如果看见有可疑的人接近这栋楼,就打个电话回家,什么别的也不要说,就说出门忘记带钥匙要我给你开门。……求求你了,什么也别问,快去吧。”

    庄茹闻言很有些忐忑,但见小白说的郑重,也拿上手机出门了,出门前还特意对清尘道:“妹妹,小白是真的担心你,好好说话。千万别动手。”

    庄茹走了,清尘冷冷的说:“你把姐姐支开,有什么见不得人地事就说吧。”

    白少流:“我不是想瞒着她,也不是不相信她,但是有些话她如果听见了就有关系了,我们应该让她与此事无关。……我来不是想劝你不要杀黄亚苏,实际上你也用不着杀他了,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死了,我杀的。”

    清尘吃了一惊:“你杀的?你怎么可能……”

    小白接着她的话道:“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回家?”他从怀中取出一支金光闪闪的钢笔,轻轻一扬手钢笔悬浮到身前开始散发出灼热的白光。渐渐融化凝聚成一个小小的金属液滴,液滴在逐渐冷却落回到小白手中成为一个金属球。

    小白用炼器之法销毁了这支价值不菲的钢笔。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把玩着金属球又掏出一支一模一样的钢笔说道:“刚才那支笔是一支暗杀用地钢珠枪,用这样一种笔改装成钢珠枪全世界恐怕独一无二。灵顿侯爵曾经用它来刺杀风君子没有成功,但是我今天用他来刺杀黄亚苏成功了。……那支笔里只有一发钢珠弹,直径一点二毫米,射程五米,钢珠上有剧毒和强效麻醉剂,我将钢珠打在了黄亚苏足踝侧后的凹陷处。那个部位感觉迟钝离大脑心脏也很远,等他发现感觉不对地时候再抢救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我是在股东会散会大家起身离场的那一瞬间动地手。本来也有些担心会被发现,结果很走运,我回来了。”

    清尘仍然握着紫金枪,可是枪尖有些发颤:“你,你,你为什么……?”

    白少流:“在我房间书桌的第一个抽屉里。有一封开口的信,你去拿出来,看了之后也许能明白我是怎么想的。”

    清尘一闪身就进了小白的房间。桌子一声响她已经拿了信回到了客厅,将紫金枪靠在墙上打开信看了起来,脸色渐渐的变了,不再是冷冰冰的,鼻子抽动了几下有些动容又有些想哭,但还是忍住了。只见信上写着——

    庄茹:

    在你家住了这么长时间,很抱歉没有告诉你,我就是警方通缉地杀手清尘。至于为什么,这与你无关,我也不想解释。很感谢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的照顾,如果因为我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我深表歉意。好好照顾你的妹妹,希望她以后一定做个不一样的人。

    这封信很短,只有寥寥几行字,落款是白少流。清尘变色道:“你怎么和姐姐说这些?姐姐明明知道我就是……我知道了,这不是写给姐姐看的,是写给警察看的?……这东西不能留着。”说着话手一抖,一团紫金色地火焰出现,这封信连灰都没有留下。

    白少流:“这封信,是怕我今天万一失手留下的,既然没有失手,应该烧了。”

    气氛突然变得沉默了,清尘看着小白想说话又说不出来,似乎已经没必要再问小白为什么要杀黄亚苏,如果到此时清尘还不清楚那她真是傻透了。因此而原谅他吗?好像又是两回事,清尘这一口气并没有完全顺过来,脑袋里有点乱也没有想明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是白少流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站起来走到清尘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恼我,因为我和顾影地事,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见我,我却知道你就躲在家里,本想等你气消了再和你好好解释,但是现在情况有点变化,你不能留在家里了,离开一段时间吧。”

    清尘低着头:“为什么?”

    “黄亚苏死了,肯定会有人查,无论是想抓你的安全部门还是警方,还有长白剑派。长白剑派就先不说了,警方那边只要仔细查一定会发现他是怎么死的,当时有机会暗杀的人都有嫌疑。我是保镖出身,又与黄亚苏不和有利益冲突,当时又在场,肯定会成为头号嫌疑人,最近一段时间我以及这里都可能会受到严密监控。……所以你必须走,不能留在这里,把紫金枪也拿走。”

    清尘:“小白哥,你不会有事吧?”

    白少流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有事。嫌疑再大不过是动机猜测,没有证据我不用担心,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庄茹也不会有事的,她根本毫不知情。”

    清尘:“你要我去哪里?”她和小白闹别扭,实际上是把小白赶出去不让回家住,可是小白突然让她离开,清尘也有了一种无家可归的失落感。

    白少流:“我既然没有失手,黄亚苏之死帐还会算到杀手清尘身上,长白剑派知道你是谁,他们可不是警方。弄不好会找你地麻烦,如今之计。你去坐怀丘最稳妥,在那里没人可以伤害你。”

    清尘突然一扭身甩开了小白的手:“你和顾影的坐怀丘?我不去!我会离开这里的。你放心好了,我这就去收拾东西。”说完话大步走进了房间。

    白少流:“你要我放心我就能放心吗?你要去哪?”

    清尘:“你真想见我的话,等顾影回来,让她去找我,我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就是把话说清楚。”

    白少流:“找你总得说个地方吧?”

    清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小白哥若真有心要找我,我就不信连你也找不到。……让姐姐上来吧。外面天挺热的,我马上就和她道别。……既然你这几天可能会被人监视,就不要到处乱走了,留在家里好好陪姐姐。假如你对姐姐不好,我就真的不会原谅你!”

    庄茹回家,看到清尘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赶紧问是怎么了,清尘把庄茹拉进房间关上门,两个女人在里面嘀嘀咕咕很长时间。等开门的时候。清尘已经不见了,只有庄茹一个人眼圈还有点红。小白走了进来,发现清尘只是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整齐了,并没有全部带走。庄茹问道:“你是怎么劝妹妹地?她怎么还是走了呢?妹妹不回来,我看你怎么办?你就真的那么狠心吗!”

    小白也不知道清尘说了什么,只能问道:“清尘都对你说了什么?”

    庄茹低头道:“她说她不在地日子,我该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千万不能便宜了你。听这话,她还是会回来的是吗?”

    白少流:“我看看她带走了什么东西就知道了。”然后开始检视清尘地房间来。想当初小白是从淝水清尘的老家把她领来的,清尘的随身行李很少,大部分东西都是到了乌由之后庄茹张罗着置办的。清尘的东西小白昨天就清点过,今天又清点了一下,发现她随身带的东西不多,只有几样。

    紫金枪自然不离身,小白送她地软玉蛟吻也随身带着,还有那支赤蛟须与那件赤霞衫,这些东西都带走了小白也松了一口气。小白还发现了一样东西被清尘带走了,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那是一套内衣,具体的说就是他第一次和清尘见面时无心之中给她买的那套黑色镂花情趣内衣。后来清尘几乎没穿过,但却一直留着,从淝水到乌由也把它带在行李里,这一次仍然带走了,这也许是一种纪念吧。既然她带走了这个,小白感觉心里多少踏实了点。

    ……

    黄亚苏死了,真的死了,也许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那个曾死里逃生得到大富大贵的新身份地辛伟平,这次真的是死了。他的死讯被情报部门及警方严密封锁,严令有关人士不许外泄,同时侦查在暗中立刻展开。

    特勤部门和警方都不是傻子,这一次黄亚苏死于离奇地暗杀,刺客的手段明显与杀手清尘的风格不同,不排除是他的其它仇家借机下手。假如凶手不是清尘的话,则封锁黄亚苏的死讯仍然可以钓出杀手清尘,用死人做饵也未尝不可。

    但是这消息对有些人封锁不住,比如黄亚苏之母艾思。艾思沉浸在中年丧子的巨大的悲痛中,她很年轻的时候嫁给了老头子黄泰,生了儿子黄亚苏,这段婚姻没有太多的幸福可言。黄泰死后她改嫁洛水寒,并且帮助洛水寒创业,河洛集团才有了今日的规模。洛水寒是个重情义的人,也不能说对她不好,两人之间也有过甜蜜的回忆。

    可惜洛水寒一样早死,儿子黄亚苏是艾思最大的寄托,这个儿子曾经有很多坏习惯,但他已经学会了上进,虽然那种野心可能过分了,但在艾思眼里也没什么不好。现在黄亚苏死了,死的无声无息莫名其妙,躺在冰柜里,尸体已经被警方专家彻底的解剖检验,再也没有可能像上次那样起死回生。

    艾思觉得这世上的天空突然变得一片灰暗,她不仅伤心而且有些绝望,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是为了谁?其实艾思今年只有四十多岁,保养的很好,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的多,在乌由各界名流中一直是一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形像,但是这几天这位女强人明显憔悴了。艾思不仅伤心而且愤怒,黄亚苏重金请来的那些高手保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在伤心之余做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将那些饭桶全部开除。

    可怜昆仑十三大派之一,堂堂长白剑派的精锐高手,在艾思眼里成了一窝饭桶。这天,艾思在黄亚苏经常居住的那栋房子里,看着儿子的遗像痴痴的出神,她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有一个人在此独坐。

    “夫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您这样伤心,还不如为他多做点事情。……亚苏是我的弟子,弟子对于我们这种人的含义,就和自己的儿子一样,我和你一样伤心。”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艾思吃了一惊,抬起头道:“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夫人不必惊慌,您应该是认识我的,亚苏曾经把我介绍给你,很惭愧,我没有保护好他的安全。”杜寒枫从屋角走了出来,艾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艾思也是大惊失色,但她毕竟是什么风浪什么场面都经历过,很快镇定下来淡淡道:“原来是杜先生,亚苏是介绍过你,据他说你是一个了不起的高人,远在那乌由第一高手白少流之上,股东会那天你也在场。……很可笑,他信错了人,你没有保护他的安全,我不是已经要你滚蛋了吗?”

    杜寒枫面不改色道:“夫人,杜某很惭愧,原以为亲自守在亚苏身边会万无一失,没想到刺客就在河洛集团的股东或高层当中,唯一疏忽的地方就是我在门外没有进入会场,而实际上我进不去。……警方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夫人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人杀了你儿子吗?”

    艾思声音发尖发颤:“什么人?”

    杜寒枫:“黄亚苏死于氰化物中毒导致的神经麻痹,中毒的伤口在右脚踝后侧,时间大概就在下午会议结束的前后。如果你不信,警方的报告很快就会送到你手里。……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亚苏真正被暗算的时间是在散会出门之前,因为出门之后在我身边是不可能让刺客得手的。那么只有一个结论,刺客就在会场中,不是河洛集团的股东就是列席会议的河洛集团高层,当时会场里只有三十一人,刺客必在其中。”

    艾思愣了片刻,突然就像梦醒一般站了起来,泼妇似的扑了过去,双手抓住杜寒枫胸口的衣服厉声喊道:“是谁?凶手是谁?你告诉我!”

    杜寒枫只要抬一个手指头就可以要她的命,却任由她撕扯自己的衣襟一动未动道:“夫人,凶手是谁,恐怕要问你自己了?

221、谈形离弃神何在

    艾思紧紧揪着杜寒枫的领口:“问我!为什么要问我?”

    杜寒枫:“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要节哀,不要这么激动,请保重身体!您还年轻,又如此有魅力,应该知道面对今后的生活。……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而且我相信刺客也不是那个杀手清尘,杀人总要有动机,你认为在场的人谁有动机会杀了黄亚苏,黄亚苏死了对谁有好处?”

    艾思的手停下了,仍然紧紧抓住杜寒枫的衣服:“亚苏死了,对谁也没好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河洛集团好!”

    杜寒枫:“可是据我所知,黄亚苏一心想控制整个河洛集团,洛兮是障碍,代表洛兮的顾影与白少流一直是他的对手,黄亚苏死了对白少流没有好处吗?难道白少流就没有控制洛兮那个无知少女,和黄亚苏有一样的想法吗?”

    艾思尖叫一声:“白少流!你说凶手是白少流?”

    杜寒枫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么说,这只是一种猜测,只能说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他,其它人也有嫌疑。”

    艾思咬牙道:“查,让警方一个一个去查,一定要查到凶手。”

    杜寒枫又摇头道:“夫人你错了,这个凶手警方是永远抓不住的,既然当场没有留下证据,事后也不可能有证据了。况且刚才说的话只是我的判断,在警方眼里还有无数种可能,当时会场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身份地。不可能说抓就抓说查就查,也不可能永远调查下去。”

    艾思:“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亚苏就白死了?”

    杜寒枫看着艾思的眼睛缓缓说道:“当然不是,就算夫人不查我也要追查下去,我刚才已经告诉你我和亚苏的关系,他是我新收的弟子,夫人恐怕没有听明白。……您在外面有那么多手下,我既然能够不惊动任何人站在您的面前,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般人。”

    艾思松开了手,神智恢复了清醒。杜寒枫说的对,这栋房子的保安是外紧内松。何况刚刚出了黄亚苏的事情,艾思又开除了一批人。剩下的保卫人员现在更加警惕。杜寒枫能够不惊动任何保安,也没有触发任何安全监控的警报,就这么站在艾思面前,确实是不可思议。她退后一步道:“你地意思是亚苏曾经拜你为师,可是你……”

    杜寒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救一个人,比杀一个人要难多了,这个道理夫人你应该明白。黄亚苏是你的儿子。也是我新入门地弟子,在我们这种人眼里,入门弟子和自己的孩子没有区别,所以现在我和你地心情是一样的。只可惜亚苏还没有来得及学会更多保护自己的方法,他就走了,而你和我还在。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

    艾思看着杜寒枫,这位含泪的美妇人憔悴哀伤的神色,确实很有风韵。甚至是一般普通年轻女子所没有的姿色。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刚才已经说过,不会有人查出凶手地,难道你还有办法?”

    杜寒枫:“如果刺客针对的是黄亚苏,将来一样会针对你,我的弟子亚苏虽然死了,但我仍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不论你是否接受这份好意,……请你不要误会,我和亚苏之间,我也从来没拿过他的半点好处,我并不是他重金请来的,以我地身份也不可能是一个受人雇佣的保安。……夫人,我是真的很关心你,我能看出来你地悲痛,但是你还应该振作起来。”

    艾思:“你想要我做什么?既然你已经来了,不妨就说出来吧。”

    杜寒枫高深莫测的叹息一声:“唉!你还不了解我,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让你做,只希望你能够好好休息,你现在太虚弱了也太疲惫了。……好好睡一觉吧,我知道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等你精神好些了我会来找你的,不会像今天这样而是正式登门拜访,到时候你再决定见不见我吧。”

    说完话杜寒枫一伸手,轻轻抚上艾思的额头,从来没有一个陌生男人能对艾思这样无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手似乎有魔力,艾思想躲也躲不开。杜寒枫的右手在艾思的前额轻轻抚过,三只尾指一挑,抚动了她鬓角几根发丝,艾思就觉得有一种深深的疲倦感袭来,虽然疲倦却很舒适,控制不了的想闭上眼睛。

    艾思身体一软,人昏睡过去,倒下的时候已经被杜寒枫抱起。杜寒枫面色平静如水,帮艾思除去外衣把她放在床上,放好枕头盖上被悄然离去。很长时间以来,艾思从来没有睡过这么香甜的一觉,睡梦中总有一种沐浴微暖轻风发丝飘动的感觉,却没有做一个梦,当她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不提艾思醒来后如何感想,杜寒枫却是心事重重,想当年弟弟与师父的死他一直无法释怀,却又无法去追究。今日黄亚苏之死,对他来说又是奇耻大辱,因为黄亚苏就死在他的眼皮底下,在他精心的保护下莫名其妙的死去。白少流,凶手一定是白少流,杜寒枫对此心如明镜。可是杜寒枫和警方一样没有证据,作为坐怀山庄以及海南派两派之长,又结交天下高人的白少流,无凭无据杜寒枫是不可能公然将他如何的,可是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最早的时候,黄亚苏只不过是灵顿侯爵介绍认识的乌由富商,当黄亚苏负责的实验室中研制出灵药含蕊丹之后,杜寒枫就敏感的意识到这个黄亚苏很有价值。既然黄亚苏有学习长白剑术的资质,又愿意拜在门下,杜寒枫就顺水推舟收了这个弟子。黄亚苏尽自己的财力供长白剑派所用。得到这么一个强有力地财团支持,杜寒枫甚至隐约感到以前有些难以实现的计划有了实现的可能。

    杜寒枫与教廷有勾结,那只是暗中的,因为灵顿侯爵的关系也因为自己的私人原因,鲁兹要暗中拿下王波褴追问海恩特之死时,邀请他出面他也出手了,没想到阿狄罗贸然伤人而王波褴当场自尽。这件事也将杜寒枫卷进了很多事端,等于将他拖下了水,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虽然灵顿侯爵从来没有用这个秘密要挟过杜寒枫做任何事。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杜寒枫却不能再站在白少流一边,恰好黄亚苏也不可能与白少流站在一边。师徒俩就穿上了一条裤子。

    等到黄亚苏死了,对杜寒枫来说损失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长白剑派满门的声誉。他已经不知不觉在黄亚苏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期望,包括被唤醒地野心以及埋藏的激愤,所以他更加不能忍受黄亚苏之死。他来找艾思,一方面自然有自己地想法和算盘,另一方面对艾思的惋惜和安慰倒也不是全部装出来地。

    ……

    杜寒枫找艾思的第二天,吴桐也来到坐怀山庄找小白,见了面却吞吞吐吐半天不说话。白少流道:“想说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就痛痛快快的说吧,你心里有什么打算又怕我不愿意?”

    吴桐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庄主,我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想求你一件事,我能离开乌由一段时间吗?”

    白少流瞪了他一眼道:“说话这么不痛快可不是你的个性,是不是伊娃要回国了?你也想跟着?”

    吴桐挠了挠后脑勺道:“阿芙忒娜要回国。顾影已经在郁金香公国等着了,伊娃想和她一道回去,我。我……”

    白少流:“你不放心,也放不下,所以要跟着。我问你啊,你这头大色狼泡了她这么长时间,究竟上没上手?”

    吴桐:“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可是很规矩地,到现在除了握手之外没碰过其它地方。”

    白少流笑了:“老天爷!你们还真想做善男信女呀,就算你是善男,她也不是信女。”

    吴桐:“你别这么说人家,我知道她曾经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她现在已经变了。”

    白少流:“不碰人家你怎么泡人家?也许伊娃就等着你来碰呢,她对你究竟怎样?”

    吴桐尴尬的一笑:“至少她不讨厌我。”

    白少流:“那你就有戏,好好缠着吧,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可别等太久,有些事情经不起拖,唉——!”

    吴桐:“白总叹什么气呀?您这是同意了?”

    白少流:“我不同意又能怎么办?腿长在你自己身上!……对了,你会不会吹笛子或者口琴?”

    吴桐:“会呀,小时候学过音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有些莫名其妙。

    白少流:“你跟我来,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吴桐跟着小白走进了坐怀丘的密室大厅,小白一招手,厅壁某石龛中飞出一样东西落在手中,是一把形状很奇怪的号角。这号角牙白色不到一尺长,镶着金边,正是教廷无敌战阵中的骑士所用,后来被小白从海里捞出来地那一支。但是现在这支号角的样子又有了改变,末端多了一截突起的东西,螺旋状从大到小分布着九个孔,看样子是小白曾经用过地那只九孔响天螺。

    “那日破阵,我见这号角的威力十分神奇,后来顾影告诉我这是教廷的法器‘上帝的号角,。我研究了很久,发现我们用来不太习惯,但是可以改装一下。后来是赤瑶和我一起琢磨,想出来一个办法,用合器之道将九孔响天螺和这个号角炼化为一体,你看响螺之九孔可以成音,就像吹唢呐一样吹它。”小白将号角递到吴桐的手中道。

    吴桐接过号角仔细观看,称赞道:“还真像个唢呐,庄主炼器之道越来越巧了,它怎么吹呀?”

    白少流:“以真力吹奏方可成音,指按九孔成调。它发出的声音可以传送心念,如果你或我来用,可以激起人们心中潜伏的躁动,也可以安抚人地情绪,具体其妙用如何与音律有关,我不擅长音律,你用也许比较合适。这次去罗巴联盟,你把它带着,弄不好会有用处。”

    吴桐:“这么珍贵的法器,庄主要交给我?”

    白少流:“交给你也不是白交。我希望你这一去可以做些事情。”

    吴桐:“你放心,我一定会暗中照护顾影小姐。还有河洛集团在罗巴联盟投资的生意,需要我和伊娃关照的。我们一定尽心。”

    白少流:“你们一定尽心?看样子你们的关系已经是一体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养活伊娃?她是个没落的贵族,生活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你养得起她吗?……别皱眉,我可以提供一点好建议,还记得我们在伊娃的回忆中经历的那些事吗?有一个阿拉丁国的商人歌琳先生,你可以去找他做点生意。必要地时候我这边也能提供帮助。”

    吴桐:“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去做黑市交易?背着教廷倒腾晶石以及法器?”

    白少流笑了:“我们就是结交黑帮起家地,你去了罗巴联盟为什么不能做黑市交易呢?这买卖利润很大,而且也是我们擅长啊?真没想到那位歌琳先生竟然是海伦的父亲,但是我对这个人印象不坏,可以和他打交道,只是小心别把他给连累了。以伊娃以前地社交关系。联系各大贵族买家是很容易的,货源暂时可以从歌琳先生那里想办法,你们在幕后组织交易就可以。”

    ……

    吴桐和伊娃就要离开乌由。阿芙忒娜也要走了,走之前她还要去看一眼风君子,而明天梅野石与三位神僧也将离开乌由。坐怀丘洞天的外围法阵已经完备,小白现在已经有了自守自保的根基,可是心里总觉得有点空荡荡的。

    顾影不在,清尘也离开了,吴桐要走,白毛总是不呆在坐怀丘,一直与他做对的老同学辛伟平也被他亲手杀了。不知为何,小白有些郁闷,就像有东西想吐出来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喝闷酒了,不想让庄茹看见,也不想让门下弟子看见,这天夜里他一个人躲在坐怀丘地密室大厅中。

    没有菜也没有酒杯,小白拎了一小坛老春黄坐在硕大的白玉莲台上对嘴吹,他也不完全算独自喝闷酒,至少身边还有一个“人”陪着他,就是赤炼神弓中的赤蛟元神赤瑶。这坛老春黄是梅野石捎来的,他这次来带了一批酒,想送给风君子,顺便也送给小白几坛。

    “这一口是我喝,这一口是我替你喝,他们要走就都走吧,赤瑶啊,现在只有你陪着我了。”小白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神情已经有些微醉。

    “小白,酒喝多了也伤身体的,你少喝点,要不,就喝你那一份,不用再替我喝了。……我已经发过认主之誓,只要元神不灭,就与你不离不弃,当然会永远陪着你。”赤瑶的声音很温柔,可惜她地身体就是一张弓,无法坐在对面陪小白喝酒。

    白少流抱着酒坛子道:“认主之誓?那只是当初炼器时的仪式,假如没有这件事呢?”

    赤瑶:“没有什么假如,这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小白你说过的,只要我不离,你则不弃。”

    白少流仰头喝了一口酒:“赤瑶,你真傻,你是我亲手炼制地赤炼神弓,还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没必要谈什么离弃。……你的心思我知道,一心一意想脱困而出,假如真的有那一天,那认主之誓就算了吧。”

    赤瑶:“小白,你也够傻的,印于元神之誓,不可能说算就算了,否则早已神灭,哪有后话可谈?……那天那个和尚,看了一眼就说你的手臂上缠了个姑娘,他既然能看穿赤炼神弓中我的元神幻形,说不定有办法帮我。”

    小白的酒意突然醒了三分,放下酒坛道:“对呀,当时也吓了我一跳,众人在场我不敢多谈就岔了过去。现在想想那法澄大师确实不简单,你别急,我明天一早就去请教他,将你的情况都对他说一说,看他能不能指点我。”

    ……

    “这是难遇的通灵之器,但老和尚也没办法把一张弓变成大姑娘呀?如果这样地话,这里满地的石头都可以变成大姑娘了,那这世上不就乱了?”这是法澄摸着光头对小白说的话。

    “可是这张弓与石头不同,赤瑶的元神在其中。”小白不放弃希望还在解释。

    法澄摇了摇头:“你说错了,不是她的元神在其中。而是她就是弓、弓就是她,本是一体无法分开。……小白。这是什么?”法澄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小白的身体问道。

    “这就是我呀。”小白答道。

    法澄:“对呀,这就是你呀。你就长这个样子,她就长那个样子,明白了吧?”

    白少流:“可是我们都曾出现在别人的妄境中,那时她幻化为一名红衣女子,与真人并无区别。”

    法澄:“其实佛门中人也有妄念,当老和尚还是小和尚时候,经常照镜子觉得自己长的不够像佛祖。希望自己长成佛祖那样的大耳朵就好了。可是呢?佛祖还是佛祖,法澄还是法澄。……小白,这是什么?还是你吗?”法澄又用手指戳了一下小白的胸口道。

    同样地话和尚问了两次,小白神念中自然而然的感觉到语意不同,脱口答道:“这也许不能算我,也不能算不是我。它是我地身体。”

    法澄:“无形怎有神?这不是你也是你。丹道中人称炉鼎而修护,老和尚并不在意这副臭皮囊,其实在不在意也罢。为人却不能离炉鼎之始,否则就不是人。就算成阴神鬼物,也要有所假借凭籍,就算飞升而去,也要借此身化形,唯不受所缚尔。……咱们不谈飞升了,简谈佛理吧,不受形骸所累,亦有化身所托。”说话时不再指小白了,而是转过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小白鞠了一躬道:“多谢大师点化,可是我问地还是赤瑶之事,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法澄伸手抓了抓光头,像个孩子般的皱眉思索道:“别急别急,你在这等着,我去把大师兄叫来,他也许有办法。”

    他们说话的地方在坐怀丘东山梁的温泉莲池旁,这里有错落的石凳,小白喜欢在此与人议事。老和尚走了,时间不大拉了一位年轻英俊的和尚来,却是他的大师兄法海。法海说话很直接:“我已听师弟说了你这张弓地事情,能不能把神弓交给老僧看一眼?”

    小白将赤炼神弓递给法海,法海握在手中闭目片刻,睁眼道:“我已经问过弓中元神她的情况,也不是无法可想,但是我先要问你几个问题。”

    好厉害的和尚,法海竟然也能与赤瑶的元神交流,而且只用片刻就把情况问清楚了。小白一听不是无法可想,赶紧道:“大师有话就问,白某知无不言。”

    法海:“这是你的秘密对吗?如果没有赤炼神弓之助,以你的修为还不能与一派掌门地地位相称,更无法与天下高手比肩。”

    白少流:“是的,若无此弓,我的修为境界尚有不足。但并不是我有意扮作高人身份而隐瞒神弓之妙,是我与赤瑶地约定,是征得赤瑶同意我才向法澄大师请教的。”

    法海:“你若失去这张神弓,又当如何?”

222、人生何时不释怀

    听见法海这么问,白少流想了想答道:“神弓在手,自不想失去,但若能救赤瑶脱困,也无不可。”

    法海追问:“白庄主还有很多大事要做,是不是?”

    小白苦笑:“做就做呗,我本来也没有赤炼神弓。”

    法澄在一旁抚掌道:“听小白庄主这番话,与我佛有缘啊!”

    法海也笑道:“白庄主不要介意,我师弟自幼脾气如此,见到天下众生都觉得与佛有缘。”

    白少流:“不仅不介意还十分感激,刚才法澄大师指点我一番话,正与我修行的净白莲台**第五层次第‘升座,心法相通,闻言一念,我想已经可以入此境界了。”

    法海眼神中有凌厉的光芒闪过:“原来你修炼的是净白莲台**,此世间法也非外道,希望你善护念之。……赤瑶之事你能守信不与人言,很好,不过你为什么不去请教梅盟主呢?”

    法澄道:“对呀,你为什么不问问梅盟主呢?三梦宗的修行弟子各式各样,说不定有什么古怪的法门能帮赤瑶。”

    白少流:“我这就与赤瑶商量,如果赤瑶愿意将神弓的秘密说给梅盟主听,我立刻就去请教。”

    法海:“不急,你稍后再去,我的话还没问完。……假如你失去赤炼神弓的依仗,是否会一时处事艰难?”

    白少流仔细想了想:“确实会,离了赤炼神弓真的很难,至少我现在想飞都飞不了。”

    法海一笑:“这倒是实话。可我要告诉你,你就要历此磨难,所以才让你善护念之。”

    白少流有些吃惊:“大师此言何意?”

    法海:“不要告诉我你不知修行中的真空天劫,你有赤炼神弓在手,恐永远穿凿不透,神弓是你地助力,也是你的业障。此障何解,需要你自己去解,贫僧也说不了太多。……在你去请教梅盟主之前,我传你一套法诀。请白庄主闭目收心。”

    法海以大神通在小白的神念中印下一套法诀,传法完毕之后小白睁开眼睛有些疑惑。没等他开口,法海首先说道:“我所传法诀。既有用也无用,对吗?”

    白少流深施一礼道:“多谢大师赐教,法诀当然有用,至于能否用在于我和赤瑶了。”为什么这么说?法海所授并不是什么修行法门,而就是一种应用法术,但是小白现在用不了,。一是他的修为境界不够。根本施展不了那样的神通,依他自己估计至少要突破净白莲台**第五层“升座”境界之后。二是赤瑶的条件还不具备。

    法海传的是什么法诀?实际上是一种解印术。赤蛟元神被封印在赤炼神弓中,是不可以自主行动的,这张弓以及运用这张弓施展的法术,都是由小白控制。但是最特别的是,赤蛟元神地神识未灭。七叶自己炼制的赤蛇鞭以及教小白炼制地赤炼神弓。都是取法于风君子手中的那柄黑如意,但赤瑶与大小黑龙魂不同,她还有自主意识。

    法海所授法诀。就是教小白解开炼器时地封印,让赤瑶自己控制身体,所谓身体就是那张弓,这样一来炼器之时的认主之誓也就不再是一种强迫。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切菜的时候要用切菜刀,但是想像一下,你家的菜刀自己会洗菜切菜那是一种什么情况?那就是赤瑶解印之后的情况。那时候菜刀就不是菜刀了,成了以菜刀为身体的厨师,而赤炼神弓也就不再是神弓了,赤瑶既是这张弓也是使用这张弓地“弓手”。

    前提条件有两个:第一是小白的修为足够高,能够使出法海所传的法术,别人还代替不了,赤炼神弓是他亲手所炼,必须也是他亲手“解放”赤瑶。第二是赤瑶已经得到自主修行之法,以神弓之身而修行,并且突破一定的境界,而非是一件简单的为人所用的神器。可惜这两个条件现在还不具备,所以法海说有用也无用。

    这时法澄道:“小白,假如你用我师兄所传法诀放开了赤瑶,可以让她来找我,重新凝聚身形八触,老衲倒是还有一点办法地。……你现在可以去请教梅盟主了,能否帮得了赤瑶,首先还是需要他来想办法。”

    ……

    “赤瑶的情况,让我想起我的一位亲人,就是三梦宗地护法石之秀,她是瑞兽望天吼化成人形,后来为救我损失了肉身炉鼎,元神被我风仙师收入黑如意中,也未炼化。”这是梅野石站在山谷中对小白说的话。

    “后来呢?她是如何得救的?”小白追问道。

    梅野石:“绯焱你见过吧?她还送了你润物枝。……当初石之秀就是损于绯焱之手,风仙师为了罚她,让她亲手去偷观音菩萨的灵签,用这支灵签施展仙神通,借来了金毛犼的化身。……为了赔观音的灵签,风仙师用自己的心头血化为一品红莲供奉。……又为了化解绯焱偷灵签的业力,风仙师又用灵药九转紫金丹救了她。……其中之复杂,你听懂了吗?”

    这都是哪跟哪?就算白少流心念通透也听得是一片糊涂,连观音菩萨都扯进去了!小白皱了皱眉头道:“没听太明白,我就听清楚风先生救了石护法。……这么说赤瑶也有救?”

    梅野石:“情况不同,就算我风仙师恢复神识,恐怕也很难这么救她。我没有仙人神通,但是可以想别的办法,赤瑶是修行八百年的赤蛟,被人斩杀只余一缕元神,宛如人之阴身。可是她又与阴神之身不同,被你炼化成神弓之身,幸亏一件事留有转机。”

    白少流:“什么事?”

    梅野石:“炼制赤炼神弓的材料。都得自赤瑶原先的身体,你相当于帮她修复了炉鼎,却成了一件法器,倘若不是如此就更麻烦了。……我风仙师神通广大,可能有办法,但是我没办法。”

    白少流:“难道一定要等风先生神识恢复,赤瑶才有救吗?”

    梅野石:“看你急地,也不必如此,风君子又不止我一个徒弟。我的柳师妹,她是阴神出身。修行法门很特殊与世人不同,可能适合于赤瑶。但是有个问题。赤瑶要想习法,不能门外别传。只能拜我师妹柳依依为师。”

    白少流:“我会和赤瑶商量的,能拜三梦宗仙人高弟为师,赤瑶一定会愿意的。”

    梅野石:“你先别高兴,这不是赤瑶愿不愿的事情,而是我柳师妹愿不愿收徒。这样吧,你把赤炼神弓交给我,我去找我师妹一趟。别人去求她没用。”

    白少流:“我也随你去好不好?”

    梅野石:“你就不必去了,我师妹一人能不能想出办法很难说,可能还需要请几个人来帮忙。”

    白少流:“都是谁?需不需要我去请?”

    梅野石笑着摇头:“你请不到,还是我去吧。除了我师妹之外,第二个人就是忘情宫弟子云中仙,她曾经是白龙化形修成正果。修行与赤瑶曾经的经历相似,第三个人就是三梦宗护法石之秀,她被困黑如意的经历与赤瑶相似。她们三人如果一起参研。会有办法的,只是需要一些时日。”

    白少流双膝跪地道:“多谢梅先生!”

    梅野石低头看他:“何故下跪?”

    白少流:“非为我,赤瑶不能跪,我替她跪。”

    梅先生笑了笑:“跪都跪了,为什么不替她磕头呢?”

    白少流闻言恭恭敬敬的叩首于地,梅野石哈哈一笑把他拉了起来。小白又问道:“这需要多长时间?”

    梅野石:“多长时间我也说不准,说不定要一年半载,创前人未创之法,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这段时间你就没有赤炼神弓可用了,能不能舍得?”

    说话地时候白少流一直在暗中与袖子里的赤瑶交流,将梅野石地意思都同时转告了她,拜师的事情赤瑶当然满心愿意,小白替赤瑶向梅野石跪谢,赤瑶也感激不已。可是听到这里赤瑶却犹豫了一下,在神念中对小白道:“小白,多事之秋,你地安危为重,你不能没有赤炼神弓,要不过了这一段时间,我们再求梅先生如何?”

    小白叹息道:“此时有事,难道将来就无事吗?我答应救你脱困,有机会就必然帮你,怎能贪图神弓之用而强留你在身边?你今日就随梅盟主去吧,这就是机缘。……你不要再说了,既然已认主,此时应该听我之命。”

    白少流从袖中取出弧形短枝状的赤炼神弓双手递给梅先生道:“赤炼神弓在此,有劳梅盟主了,百忙之中还能援手此事!……只是赤瑶情形特殊,不是人人都能与她交流。”

    梅野石接过神弓道:“这你就放心好了,你的天生神通,我柳师妹都有,赤瑶见她其实与见你一样。……这事你做的倒干脆,身处动荡乌由,赤炼神弓说放就放,别人就算想做恐怕也是做不来的。”

    梅野石刚刚收起赤炼神弓,有坐怀丘弟子禀报,阿芙忒娜前来拜会,小白赶紧有请。阿芙忒娜走进坐怀丘,看见的梅野石与小白站在一起,有些意外也有些尴尬。梅野石上前行礼道:“维纳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海岛一战多有得罪之处请您见谅,听说后来您遇到不少麻烦,梅某人也十分抱歉。”

    阿芙忒娜轻轻摇头,眼神中有一丝落寞之色:“不必抱歉,现在想来你没做错什么,这也许是上帝对我的考验。……白庄主,今天是来打声招呼告辞地,我明日就要离开乌由回国了,和伊娃一起走,顾影已经在郁金香公国等我了。我走之后,就要拜托白庄主看护那个人的清静了,他无心也无辜。对往事不知情,莫要因为无关的事情再去滋扰他。”

    白少流:“风先生地清静,我自当护持,祝维纳小姐一路顺风。……您临走之前,难道不去看看风先生吗?”

    阿芙忒娜心中有一种酸涩苦楚之意,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喟叹道:“我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见了他又能如何?也许万能的主可能让我们地内心真正宁静。”

    梅野石笑道:“我打算今日就去拜访风君子,非以弟子的身份,而是以同学的身份。维纳小姐不妨跟我一起去吧,就以一个朋友地身份。临走之前,还是见一面的好。”

    阿芙忒娜本来就很犹豫。想见风君子一面又不想去,听梅野石这么一说又有些动心了。她还没说话又有坐怀山庄弟子来报:“风先生带着夫人来了!”

    你说巧不巧,梅野石还没去呢,风君子自己溜达来了,阿芙忒娜想不见也得见了,更有意思的是风君子带着萧云衣一起来的。没有等小白说请不请,风君子已经进来了。坐怀丘地法阵根本挡不住他,只要风君子知道门在哪里就能进来,对他来说就像走进了坐怀山庄的后花园一样。

    只见风君子穿着一件褐色地盘龙图案的绛云纱,左手拎着一个系着金黄丝带地大白葫芦,右手挽着萧云衣,已经笑眯眯的走进了坐怀丘。绕过洞天斑竹林。大老远在白石桥上就喊道:“白少流,当了河洛集团的董事,你是发财了!看你这个庄园修的。已经这么漂亮了?……维纳小姐,你也在这?……咦,这不是石野吗?你到乌由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石野迎上前去,没有施礼,而是伸手相握:“偶尔路过此地,与河洛集团谈点生意,来参观参观小白的这个庄园,正准备下午去看你呢,没想到你也来了。……这次我又给你带了几坛老春黄,就在这个山庄里,回头你就捎家去。”

    风君子笑道:“你也是来谈生意的?前几天老张也来谈生意,都凑一块了。……难得你还记得我好那口,几坛就不用了,你把我这一葫芦装满就行。……老婆,我告诉你,芜城老春黄酒厂就是石野家开的,他家地酒放在我的葫芦里,味道绝了!”

    萧云衣也笑:“我说今天你怎么拎这个葫芦出门?是不是早就预感到有酒要装啊?”

    风君子拍拍胸口自得道:“我是谁?我是半仙!”

    梅野石接过这个白葫芦,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白少流上前问道:“你们夫妇二位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了?”

    萧云衣:“没什么,就是到附近办点事,听风君子说你在此处建了个庄园,很漂亮!我也想看看,就拉着他来了。……维纳小姐,你也在这里?”

    阿芙忒娜看了萧云衣一眼,又看着风君子,心情十分复杂,神色却很平和的答道:“这个庄园的,它确实非常典雅,我也很喜欢。……其实我今天来也是和白先生告辞,本打算今天下午也去你那里告辞,我明天就要回郁金香公国了。”

    萧云衣上前拉住阿芙忒娜的手:“你要回国了?怎么不早打招呼,也好为你送行啊,什么时候还回来吗?”

    风君子在一旁笑道:“当然要回来了,阿娜小姐在乌由还有生意要做。”

    萧云衣:“这个庄园真漂亮,阿娜姐姐,我们一起去参观参观。……小白,你不用陪我们俩,我们自己四处看看。……风君子,碰到老同学,就好好叙叙旧吧,我不管你了。”萧云衣将阿芙忒娜拉走了,走出山谷参观坐怀丘各处园林景致。

    他们说话时小白心里感觉怪怪地,就像有什么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脑海中萌动,又像一个消失的梦境被唤醒。原因很特别,是因为风君子刚才喊梅野石地名字不对,他竟然叫梅先生石野。风君子与阿芙忒娜说话时小白悄声问梅先生:“梅先生,风先生怎么叫你石野?”

    梅野石没有说话,看了小白一眼表情有些无奈,却用无语观音术答道:“没错。我就叫石野,我是芜城梅氏的遗孤,从小被石柱村的父母养大,名字叫石野,现在仍然叫这个名字。至于梅野石是修行界对我地称呼,也是我亲生父母给我起的原名。”

    “石野”这两个字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听在小白的耳中感觉不太一样,有一种久违的亲切和熟悉,也不知道是何时留下的记忆,这种情况对于小白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他有回魂仙梦的神通,不可能忘记这一生任何的事情。他看着梅野石。莫名其妙又有一种想跪下去的冲动,此时目光正好迎住了梅野石地眼神。

    梅野石看着他眼神似乎在无声的说话:“你想地没错。我这个名字对你来说确实很特殊,但是此时就不要再提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小白的他心通之术完全读懂了这种眼神。

    萧云衣拉着阿芙忒娜去西山梁上看三叠瀑,山谷中只剩下三个人,风君子还没说话,右边山林中突然钻出来一男一女,来到身前跪倒在地就磕头道:“风爷爷好。陶奇、陶宝给您行礼了!”

    风君子吓了一跳,往后面蹦了一步道:“这是谁家孩子?不过年不过节磕什么头?快起来!”

    陶奇、陶宝站起身来,风君子看清楚之后又吃了一惊,陶奇、陶宝地年纪其实不小,仅仅是在陶然客身边做药园童子就有三十年,但他们的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二十左右也不能叫风君子爷爷啊?勉强叫声叔叔还可以。风君子诧异的问道:“你们怎么叫我爷爷。我看上去很老吗?”

    梅野石笑着上前圆场:“不老不老,不仅不老还很帅,这俩孩子是山村来的。我的一位长辈的晚辈,辈份很低,所以叫你一声爷爷,他们听说过你的名字。”

    风君子笑:“这是谁家地辈份论到我头上来了,你们俩个可真幽默,以后见人可不带这样的。……头既然已经磕了,我也不能不给红包,来来来,一人二百,不要嫌少。”风君子居然要掏钱包给钱,竟真的像哄小孩一样,而陶奇、陶宝不推辞说了声谢谢就接了。

    风君子的情况天下修行人皆知,如果换别的人也不会这么冒失喊破他的身份,可是陶奇、陶宝是第一次离开西昆仑行走人世间,有些事情还真不太注意。梅野石在暗中喝住陶奇、陶宝和他们解释了几句,陶奇、陶宝对望一眼同时吐了吐舌头,样子还真像两个小孩。

    风君子看着他们很感兴趣地问道:“你们哪来的,怎么会跑到这?”

    白少流赶紧开口解释道:“亲戚家的,在上学呢,趁着放假来勤工俭学,帮着在庄园里干点活。”

    风君子:“干活?当花匠吗?”

    陶宝点头:“就是当花匠,我们还有工具呢!”她拉着陶奇去山林边拿来了百草锄和捣药杵。

    风君子一看这两件东西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笑了:“干活也不能糊弄人呀,你们把家伙都拿倒了。”

    陶奇将手中地捣药杵倒过来拿着问道:“怎么拿到了,应该这么拿吗?”

    风君子摇头:“不是正反拿倒了,是人拿错了,你的东西应该在她手里,她的东西应该在你手里。”

    风君子的意思是陶奇应该拿着百草锄,而陶宝应该拿着捣药杵,这些话有些奇特,白少流试探着问道:“风先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你怎么知道他们拿倒了?”

    风君子:“考我是不是?这一件叫鹤喙百草锄,那一件叫群芳点颜笔,其实是一支研杵,锄头当然是男人拿的,研药研香的点颜笔当然是女人拿的,他们拿倒了!”

    梅野石也面露不解之色:“风君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君子哈哈一笑:“白少流以古法造林园,用的工具都是古物,我恰恰从小在废纸堆里打滚,读过不少古书,见过这两件东西的图样,什么时候看的什么书记不清了。”

    陶宝递过百草锄道:“风——先生,这锄头把上有两个字你认识吗?”

    风君子接过百草锄仔细看了看:“差一点就被你考住了,可惜我认识,这不是金文也不是大篆。是古时东海之滨某诸侯国的文字,志虚一统书同文之后就很少见了,这两个字是‘青帝,。”

    陶奇也递过捣药杵问:“这上面只有一个字,我看像个月亮的‘月,字,风先生看是不是?”

    风君子看了一眼:“和锄头上是一种字体,不过确实是一个‘月,字,古时诸国文字,也有相通之处,月字地写法都差不多。”

    陶奇、陶宝对望一眼道:“看来我们是把东西拿倒了,连名字都不清楚。换过来吧,难怪总觉得有些不顺手。”

    小白觉得很奇怪。这两件东西可是西昆仑闻醉山药田中千年流传的法器,风君子说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看了一眼梅野石。发现梅野石眼中也尽是思索之色,似乎觉得风君子能随口叫出这两件法器奇怪的名字,又能认出法器身上奇怪的字,非常不可思议!

    这时萧云衣拉着阿芙忒娜从西山梁上下来,也向这边走了过来,梅野石赶紧暗中道:“陶奇陶宝,千万不要再叫风夫人奶奶!”那萧云衣的年纪看上去比陶奇、陶宝大不了几岁。顶多叫声姐姐,假如这两位再叫一声风奶奶那可真闹笑话了。

    一行人又到东山梁上去观参温泉莲池,这是风君子上次来还没有的景观,夫妻二人不住的称赞设计的精妙。阿芙忒娜不知不觉走在风君子的身边,有些黯然地说道:“风先生,我这一回国。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希望你多保重。”

    风君子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我送你的书,你读了吗?”

    阿芙忒娜:“你说地是那本《道德经》吗?我以前就看过。”他们说的那本书就是风君子上次在家中送给阿芙忒娜地那本《道德经》。书页边缘破破烂烂有像是被狗啃过的痕迹。阿芙忒娜把这本书当作纪念品收藏,但是书中的内容她早就看过,所以并没有拿出来研读。

    风君子直视前方口中说道:“可以多看几遍,那本书,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底下,临睡前读一段可以安神,这是我的经验,你不妨试试。”

    ……

    吴桐走了,梅野石带着赤炼神弓与三位神僧也告辞了,在乌由唯一能够制住杜寒枫的高手阿芙忒娜也回国了。白少流失去了一直以来最有力的凭借,黄亚苏一死,杜寒枫肯定会暗中报复,可是小白手中已经没有了赤炼神弓。

    梅野石走后,白毛才踏踏实实回到坐怀丘,听说了这两天发生地事,急得四蹄乱蹦,冲白少流吼道:“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商量,你擅自杀了黄亚苏,还让梅野石带走了赤炼神弓!……现在倒好,能帮你的人差不多都快走空了,我看你怎么应付?”

    白少流:“你天天都不着家,出的都是急事,我想找你商量也来不及。杀黄亚苏之前,我问过梅盟主,实际上就是他出的主意。”

    白毛:“他能出什么好主意?就算没有证据是你干的,杜寒枫能猜不到?猜到了就能咽下这口气?你就等着麻烦吧!姓梅地倒好,拍拍屁股自己走了,一堆乱摊子还不得我帮你想办法收拾?”

    白少流:“话不能这么说,梅盟主也没有害我。我阻止不了清尘行刺,又不想她落入杜寒枫之手,只能如此。”

    白毛:“这件事,我就不说你了!可是你怎么能把赤炼神弓交给梅野石带走?还有,赤蛟元神并未灭去,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没有告诉我?”

    白少流:“真不好意思,当时情况特殊也没法和你商量,后来是赤瑶要我保守的秘密。”

    白毛一翻驴眼:“见过傻子,没见过你这么傻地!既然是秘密,你怎么告诉了那两个和尚,又告诉了梅野石,现在才对我说?有种就永远别说,赤炼神弓就永远在你手中不会失去。”

    白少流:“可是我答应过赤瑶要帮她!……你放心,你与宣一笑前世虽然与赤瑶有杀身之仇,但是宣一笑已死,你已经三世为驴,赤瑶早已答应我忘记这段仇怨,就算她脱困而出,也不会与你为难的。”

    白毛叹了一口气:“我倒是不反对你帮她,弄不好你往后更得强助,她是绝对不会像清尘那样一生气就离开你。……但是你就不能等等吗?等过了紧要关头再帮她不迟。”

    白少流:“其实我也想,可是人生何处不是紧要关头?梅野石身为昆仑盟主,不可能天天无事就等着来帮我,此机缘一失,赤瑶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毛:“我当初冒险让你炼制赤炼神弓,一个最主要的目地就是为现在这种情况考虑,你知道净白莲台**的讲究,一旦你开始修炼第五层‘升座,次第,有一段时间是不可使用神通法力的!”

223、秋风如剑飞袭叶

    白毛的话是什么意思?净白莲台**七层次第,每层次第都有一种劫数考验,第五层升座境界中要面临的就是真空天劫。提到真空天劫小白一点也不陌生,简单的说起来就是修行到一定境界,会暂时失去或无法使用一身神通。清尘此重劫数刚刚过去,那是相当不容易才安然度过的。

    当然这种考验对于不同的法门,不同的人来说形式也是不同的,往往事先难以预计。其实修行中的天劫、人劫往往难以分清,所谓天劫是指在修行境界中必须要突破这一阶段,而人劫的含义比较复杂,简单的说起来就一句话:“假如重新来过,还会如此选择,每人的性格心性使然。”比如小白心里明知道继续修行净白莲台**真空天劫将至,还是将赤炼神弓交给了梅野石带走。

    净白莲台**中的真空天劫不像清尘所遇那么猛烈,它本就是修炼心法中的一个部分,要么不修炼,只要继续修炼就会有这个阶段。在第五层次第“升座”境界中,从“能入次第”到“能守知常”这个过程,修习者将不能使用任何神通法力,不是失去神通,而是修炼心法本身就要求不能使用。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洗净尘埃、升座莲台”的境界

    对于白少流来说,这本可不必过于担心,因为有赤炼神弓,小白可以不用自己的神通法力,遇到危险以神念招唤赤焰蛟龙就可以。白毛早知他会有此考验,教他炼制赤炼神弓也是为今天做准备。可是恰恰在今天小白让赤炼神弓离身,你说白毛如何不生气?

    看见白毛生气的样子,小白劝解道:“算了,是我笨,你就别跟我生气了,我最近小心一点就是了。”

    白毛:“事已至此,跟你发火也没用了!好在洞天屏障已经完成,如今之计,就是赶紧别再管任何闲事,在坐怀丘密室中闭关。等修为境界突破再说。”

    白少流:“现在这个时候,我哪能什么都不管就闭关呢?你放心。该修炼我就修炼,该做什么事我还做什么事。我没有神通这二十多年不也活过来了吗?况且如今在坐怀山庄还有陶奇陶宝。还有赤蛟七剑,我没什么好怕的。”

    白毛:“不闭长关,打短关还是必须地,否则你根本就修炼不了。约束弟子把什么事都安排好,你还是要抽一段时间闭门静修的。”

    白少流点头:“这我知道,已经在安排了,我暂时先忍一忍避一避。有什么大事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吧。”

    ……

    一度风云汇聚的乌由又安静下来,很多人都离开了,不过有一个人却没走,就是神圣教廷负责东方传教事务的红衣大主教约格。通过缉拿杀害宣一笑的凶手约舍夫,并且亲自将尸体送到坐怀山庄,约格与昆仑修行人建立了“友好关系”。不论这种关系的实质是真是假,至于面子上不会再无事撕破脸皮。如果教廷也分派系的话,那么约格在别人眼中看来一定是亲志虚派。

    志虚大主教马可也许魔法修为没有他的前任鲁兹高。但是从外交角度绝对比鲁兹处理的要好,邓普瑞多推荐的这个人非常称职。而约格,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比他地前任那位死在梅野石手上的克里根要高明太多了,他长袖善舞、文武全才,真不愧为教皇心目中地最佳继承人。约格在乌由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但是乌由教区终于渐渐地站稳脚跟开始在暗中扩大势力。

    还有另一股势力进入了乌由,那就是长白剑派,长白剑派本有弟子在黄亚苏身边,前段时间借着保护黄亚苏的名义,尽遣精锐弟子来到乌由。黄亚苏死后,杜寒枫不知用什么手段暗中搭上了艾思这条线,长白剑派与艾思的关系比当初与黄亚苏的合作更紧密,其中的门道连小白都没查出来。根据罗兵的消息,黄亚苏死后的第三天,杜寒枫拜访了河洛集团地现任董事长艾思,艾思在自己的办公室单独接待了他,两人谈了很长时间,不知谈了些什么。

    除了教廷和长白剑派之外,白少流和他的坐怀山庄也是鼎足而立的另一大势力。若单论修为,一对一动手斗法的话,白少流现在还远不是杜寒枫或约格的对手,但是他在乌由地势力一点都不比那两位小。坐怀山庄如今也是得到昆仑修行界承认的一派,同时也做为了与教廷之间转送消息的基地,其地位也得到了教廷地默认,否则约格也不会把约舍夫的尸体送到这里来。白少流控制了乌由最大的帮派黑龙帮,同时也是乌由首富洛兮的监护人,在修行界还兼任了另一大派海南派的代掌门,明里暗里势力不小。

    所以对于白少流来说,失去赤炼神弓只是他个人力量的削弱,并不伤及如今乌由各股力量之间的均衡力量对比。但是小白要想继续修行净白莲台**,要抽一段时间闭关,哪怕是很短的十天半月也是必须的,这对于一般的修行人来说也许没什么问题,因为他们可以于山中清修不问世事,但是对于小白来说想不问世事几乎不可能。所以黄亚苏死后小白的策略就是四个字——韬光养晦。

    小白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其实就算不用神通法力,他仍然是世俗间的“乌由第一高手”,别忘了他的眼力和反应都是远远超于常人,而且师从名师学过最高明的内家武功,这一年多来虽然事情很多,但功夫没有放下。他还有一种特殊的本领不受真空天劫的限制,那就是得自吴桐的狼人狂化术。

    小白的速度和反应本已惊人,如果再加上清醒的狼人狂化状态,其爆发力以及灵活性简直是恐怖地。只要距离不算太近,他甚至能避开子弹。自从小白开始修炼净白莲台**第五层“升座”的心法和口诀之后,出门便不再携带任何法器,即使有神宵雕这样的法器也使不出雕翎神芒这样的法术来,就连他的掌门信物寒金蛟吻也交给了张先生保管,那意思是张容道完全可以代替他安排坐怀山庄的一切事务。

    白毛一直要小白给麻花辫一件法器防身,白少流就把暂时用不着的神宵雕给了麻花辫,并对白毛打趣道:“这件东西刺了你半年屁股,你如果欺负她的话,继续用神宵雕扎你。”白毛道:“神宵雕暂时就给她防身吧。等将来有时间你再去一趟终南派我的藏宝库,炼一件趁手的法器给她。用什么东西炼什么法器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再告诉你。”

    还有一些琐碎事务要一一安排妥善。白少流并没有立刻闭关,这几天他出门也不是什么东西都不带,很有意思地是,他现在随身带了一件防身武器,就是当初洛水寒送给他的那把小铲子。现在一年多来虽然事情很多,但功夫没有放下。他还有一种特殊的本领不受真空天劫的限制,那就是得自吴桐的狼人狂化术。

    小白的速度和反应本已惊人,如果再加上清醒的狼人狂化状态,其爆发力以及灵活性简直是恐怖地。只要距离不算太近,他甚至能避开子弹。自从小白开始修炼净白莲台**第五层“升座”的心法和口诀之后,出门便不再携带任何法器,即使有神宵雕这样的法器也使不出雕翎神芒这样的法术来,就连他的掌门信物寒金蛟吻也交给了张先生保管,那意思是张容道完全可以代替他安排坐怀山庄的一切事务。

    白毛一直要小白给麻花辫一件法器防身,白少流就把暂时用不着的神宵雕给了麻花辫,并对白毛打趣道:“这件东西刺了你半年屁股,你如果欺负她的话,继续用神宵雕扎你。”白毛道:“神宵雕暂时就给她防身吧。等将来有时间你再去一趟终南派我的藏宝库,炼一件趁手的法器给她。用什么东西炼什么法器我都想好了,到时候再告诉你。”

    还有一些琐碎事务要一一安排妥善。白少流并没有立刻闭关,这几天他出门也不是什么东西都不带,很有意思地是,他现在随身带了一件防身武器,就是当初洛水寒送给他的那把小铲子。现在这把小铲子对于小白来说,比神宵雕更有用。

    白毛担心他安全,其实现在地小白想刺杀也几乎不可能。白少流灵活的身手以及警觉地反应,再加上他几乎能够察觉任何危险接近的天赋,要想暗算除非是清尘那一种超一流的杀手,普通的修行高人恐怕也很难办到。白少流就是保镖出身,当初能保护洛兮,现在也能保护自己。

    小白在这段时间不想生事。估计约格在这段时间也不想生事,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还真有高手前来刺杀。刺杀的对象却不是白少流。如果在此时杀了白少流,会引起乌由大乱,谁也讨不了好。但是这位刺客很聪明,他选择的刺杀对象是坐怀丘的镇山瑞兽——白毛!

    为什么要杀一头驴?对于知道内情地人来说,假如刺杀成功绝对是击中了白少流的要害,那头驴其实是小白身后最强大的支持力量。假如刺杀失手,最坏的打算也不算太坏,不就是一头驴吗?赔钱赔驴都行,难道还要为一头驴偿命吗?白少流就算再愤怒也只能私下报复,公开的场合却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吃这个哑巴亏。白毛这一次担心小白的安危,如此聪明地一头驴,却恰恰忽略了自己。

    白毛遇刺的这一天,很巧,白少流正在附近——

    这一天白少流来到了到了洛园西边的大路对面巷口中,这里有个烤地瓜地小贩,小白来到炉子前道:“老板,来个烤地瓜,挑个烤透点的。”

    小贩:“这个,香着呢,两块钱。……白庄主,你怎么突然照顾起我的生意来了?”

    白少流笑道:“苍檀师兄,你的地瓜烤的很好啊,我大老远闻到香味就流口水了。记得小时候进城,吃不起别的,烤地瓜是最好吃的零食了。”

    苍檀也笑:“看来你小时候家境不富裕啊。”

    白少流:“岂止不富裕,简直穷得叮当响,后来做了五香驴肉的买卖,这才宽裕点。”

    苍檀:“白庄主今天找我,不仅仅是为了寻找童年美味吧?”

    见四下无人,小白道:“还真有点事,过几天我要闭关清修,可能需要十天半月方能露面。……洛园周边的动静,就拜托师兄以及海天谷各位道友了。”

    苍檀:“你不必客气,我们既然在这里就会注意的。洛园内部的保安措施很严密,任何人都很难不触动警报擅入,至于外围海天谷弟子会留意,白庄主就安心闭关吧。”

    正在说话间看见一辆房车从洛园开出来,正经过这个路口,白少流一闪身就站到了路边,伸手让车停了下来。开车的人是一名坐怀山庄弟子,赶紧请白少流上车,车里有麻花辫和白毛,他们刚从洛园出来,正好捎上白少流一起回坐怀丘。

    在房车里,白毛侧卧在地毯上,麻花辫拿着一把小刷子给它梳理鬃毛,白毛的很舒服享受的闭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小白说话。小白打趣道:“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都快成过去地地主老财了。拿麻花辫当丫环使了吗?”

    白毛:“那是我和她关系好,你有对我这么好过吗?”

    白少流一耸肩:“听这话我怎么起一身鸡皮疙瘩?这小狼妖对你是真不错,你应该谢谢我给你找了这么好一个伴。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指点她修行,能得到你这样一位大宗师日夜不停的贴身教导,麻花辫可真是福缘不浅。”

    白毛叹息:“她不算很聪明,但资质还可以,她现在的修为不比你当初遇到洪和全的时候差,可惜我是一头驴啊,否则能够教她学的更快!……对了,约格最近有动静吗?”

    白少流:“无声无息。连我都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乌由,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

    白毛有点担忧的说道:“连亭曾经说过。谁能帮她报父仇,她愿意以身相许。……我听说是约格杀了那个凶手。而且此人年纪轻轻身手不凡,相貌还非常英俊。”

    白少流:“原来你担心这个呀,看来你关心的人还很多?我可听说红衣大主教是不能结婚的,你就暂时别操心这事了。问你个问题呀,假如你有朝一日脱困而出,打算拿麻花辫怎么办?”

    白毛:“还能怎么办,当然继续陪在身边最好了。她对我这一头驴尚且如此,如果我变成一个人她会开心的不得了的。……到那时,她也许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唉,就不知道何时能有这一天?”

    白少流:“别叹气,迟早会有这一天地。……我再问你,那连亭呢?你现在那么关心她。将来想与她如何?”

    白毛:“你说什么呢,我可是她的叔叔辈!”

    白少流:“可不能这么论,七叶早已死了。你为驴三世,就算再为人也不再是当年地七叶。况且以你的脾气,叔叔辈又怎么了?不就是照顾她吗!”

    白毛:“你说地倒轻巧,照顾一个人那么容易吗?七花的在天之灵看着呢!”

    这回轮到小白叹息了:“你说的没错,每次我见到洛兮,我总觉得洛先生的在天之灵看着我!……但是你不要忘了,七花临终之前,亲手指着你将女儿托付给你,必定有深意。……真是很难想像,从你嘴里说出‘在天之灵,这个词,你已是神识不灭的修为,应该明白所谓灵者何意。”

    白毛:“就算没有那在天之灵,我心中有,就像你心中也有。”

    正在这时,房车已经开过了龙塘镇,进入坐怀山庄外围的樱桃林。此时早已过了樱桃成熟的季节,但是初秋地山野景色别有一番情趣。海边齐仙岭余脉远看起伏绵延,山脚下的樱桃林郁郁葱葱,周围还生长着不知名的野花野果。麻花辫看着车窗外道:“这里很像终南山的小山谷,白毛,我们下去玩一玩好不好?”

    麻花辫毕竟是个小女孩的心性,还有着做为狼妖在山野中游荡的天性,天天闷在坐怀丘或洛园陪白毛,难得有出去逛逛地兴致。白毛一抖鬃毛就站了起来,对小白说:“快叫停车,我陪她去玩,你自己先回坐怀丘吧。”

    这里离坐怀山庄已经很近,而且周边的人都是坐怀山庄的弟子,已经进入了小白势力警戒地范围,所以小白也没想太多,让白陪着麻花辫去山脚下玩了。他坐着房车拐了个弯穿过樱桃林绕过山脚,在山庄门口下车。

    白少流刚一下车,突然觉得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从远处传来,正是白毛与麻花辫所在的山脚那个方向。在生死危机之间打过很多滚的白少流反应极快,鼓足中气大喝一声:“有强敌来犯!”同时脚下不停,拔出腰间的小铲子,以闪电般的速度穿过树林山野,直扑那个方向。

    小白的反应救了麻花辫一命,但是真正救了白毛的人却不是他,而是白毛身边的麻花辫。麻花辫领着白毛走到樱桃林边的山脚下,摘了许多黄白相间的连茎小野花,想编一个大花环给白毛套上。花还没采几朵,突然眼神一厉,拔出袖中的神宵雕就跳到了白毛的身上。她有着比野狼更敏捷地反应与直觉,那是在山野中长大修炼成妖的天性,同时她还得到过狼人吴桐以及大宗师七叶的指点,修为可能不如修行高手,可是直觉反应是一流的。

    她刚刚拔出神宵雕跳上驴背,半山坡的密林中一道青色的剑芒飞袭而来,麻花辫口中发出低沉如狼嗥般的吼声,神宵雕朝天而指,数道凌厉如分岔电蛇般的霹雳从半空而降,正击在剑芒上。霹雳击碎了剑芒。离白毛身前一丈多远的草木一片焦枯,而麻花辫一声未响口喷鲜血从驴背上栽了下来。恰在此时白少流挥舞着小铲子如流星般赶到了。

    白少流没有冲向白毛与麻花辫的所在,而是从远处走直线越过树梢直扑半山腰刺客藏身处。此时第二道剑芒发出如一片扇形青光,贴着山谷扫了下来残枝落叶纷飞,迎向白少流地来势。此人的修为很高,就算白少流能使用神通法力也不是他地对手,此人施展的法术很绝,这一片剑芒根本没有躲避地余地。

    不过刺客却不太了解小白,小白根本就没躲。怒吼一声身形突然腾空而起,他虽然不会飞,可这突然发力腾空速度比飞翔还快,竟然越过这一片青光直接跳到了山林中。小白的身形撞断了一棵小树,小铲子直刺而出在一株灌木丛中穿过,衣服被扯的粉碎。肩头也被剑芒的边缘扫过血流如注,可是他的速度丝毫未停。这不是斗法而是格斗,小白将自己学过的格斗冲击技巧发挥到了极限。

    那刺客一身青衣。面部也用青纱掩住,看身形发髻是一名男子,手持一柄三尺青锋剑。他刚才凌厉的一击没有挡住白少流很意外,还没来得及再发出一击,小铲子带着凌厉地寒光已经直刺胸前。这把小铲子在小白手中,甚至可以刺穿防弹钢板,血肉之躯哪怕修为再高也不能用胸口去挡。显然那刺客不是等闲之辈,身形往后急退,手中剑发出一片光幕分出一支一模一样的剑影,小白就觉得面前人影一晃,这一铲子正刺中分光剑影。

    一股大力传来,剑影散开,力量如同卷起一阵惊涛骇浪,将小白的身形抛出几丈远,与此同时那刺客也觉得手腕被小白的力量所震陡然一软,急切之间也没有发出追击法术。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和一声娇斥,陶奇、陶宝已经飞天而来。陶宝手中的捣药杵也就是风君子所说的群芳点颜笔,倒转尖端向前,空中射出一道十余丈长地七彩长针,直射刺客身形。

    刺客轻啸一声,一挥剑击在七彩长针的针尖,化解了这一击。而陶宝手挥百草锄,这锄头也变成了十丈长,从天空直接砸在了地上,山中尘土未起,可是刺客落脚处所有的树木都连根跳了出来,地底有一股爆发地力量将刺客抛向了半空。陶奇、陶宝两大飞天高手联手一击威力不小,把这个刺客从山林中逼了出来,白少流以及山下的白毛暂离险境。

    刺客见行藏败露,坐怀丘方向又有一片赤色霞光升起,那是飞天璇玑剑阵发动的迹象,也不敢恋战,空中一挥青锋剑,无数道剑芒四面发出,就像一个耀眼的青色太阳突然出现。陶奇、陶宝挥动法器挡住了向这面的攻击,而那刺客已经化作一道青光飞遁而去。他逃走的时机选的很好,对手想追恐怕也追不上,可是此时出了一点意外。

    与坐怀丘相对的另一个方向,突然飞来一道紫气金光,斜刺里撞上了天空中飞遁的剑气青光。两片光影相撞,发出的竟然是金铁交鸣声,就像一个巨大的鼓槌砸中了一座硕大的洪钟,震得远处地上的小白双耳嗡嗡作响。他却看得清楚,出手的人是清尘——没想到清尘此时出现在坐怀丘附近,刚才事发突然清尘也晚到了一步,出手却恰到好处。

    杀手就是杀手,况且清尘不像小白那样不能使用神通法力,她的修为可能不如那个刺客,可是这出手一击却凌厉无比。那刺客很难用什么花巧的手段躲开,仍然是对付小白小铲子那一招,用分光剑影迎向枪尖。枪尖一颤将剑影击碎,又直接刺在那人手中剑的剑脊上,剑脊和枪尖相击发出一声巨响,清尘也被一股大力震开,可是在空中旋身时回手一枪刺中了那人的大腿,然后才力尽直落山林。

    若论斗法,那人的法力一定在清尘之上,空中法力相击竟然能将清尘震落于地。可是面对这天下第一杀手的突然偷袭,没有防备的近身格斗又有谁不怕清尘?清尘输了却没事,他赢了腿上却中了一枪,这一枪差一点没把他的右大腿给废了。刺客发出一声痛呼,空中洒落一片血雨,青光飞遁的速度陡然加快眨眼消失不见。

    小白喊了一句:“清尘——!”然而清尘落地又化作一道紫气金光飞起,头也不回朝着海面的方向去了。这时就听见山脚下一声凄惨的驴叫,传在小白的神念中是白毛在喊:“麻花辫——!”

    小白赶紧一个跟头翻下山落到白毛的身前,只见麻花辫面色惨白双目紧闭,胸前衣襟上和她的嘴角都有血迹,小手还紧紧的握着神宵雕已经人事不省。陶奇、陶宝也落在了小白身边,天空红霞飘落赤蛟剑阵也落在此处,众人一起问道:“庄主,可看清何人来袭?”

    小白还没答话,蹲了下去抓住了麻花辫的一只手,扣住脉门查看她的伤势。白毛一头撞了过来,正撞在小白的腰上将他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喊道:“你快救救她!”

    小白抱起麻花辫站了起来,立刻下令道:“我没看清,速回坐怀丘稳守门户,加派弟子在周边各处警戒。”说完话抱起麻花辫飞速的赶回山庄,白毛奋起四蹄跟在后面,速度比赛马都快。**********************************

    不好意思,今天下班陪老婆看电影,更新稍晚,抱歉!

224、襦裳竟夜为君解

    “陶宝所赠闻醉山的丹药可以暂保性命无虞,我虽然会治疗各种内外伤势,但麻花辫的内息经脉与常人不同。”这是在坐怀丘的密室中小白说的话,麻花辫躺在白玉莲台之上仍在昏迷不醒,而白毛用一种既痛惜又焦急还有点可怜巴巴的眼神,不时的看着麻花辫又看着小白。

    “她是狼妖,修成人形未得真正的人身,当然有所不同!……说天下疗伤之道,又精通妖物修行,莫过于三梦宗总管韩紫英,小白我求求你了,如果你治不好她立刻去三梦宗求助,只要韩紫英肯救麻花辫,开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看白毛都快哭出来了,没想到一头驴也能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白少流:“三梦宗韩紫英?不就是当年你伤过的那个妖女吗,怎么要我去求她?”

    白毛跺了跺蹄子:“她恨我,你千万不能提我,以你和梅野石的交情,可以请她帮忙的。”

    白少流:“你都急成这样了?现在不恨那个妖女了?”

    白毛:“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只要麻花辫得救,我恨她干什么?”

    白少流不紧不慢的问道:“假如麻花辫出了什么意外,你打算如何?”

    白毛恨不得抬起蹄子踢他,瞪着眼睛说道:“什么意外不意外,不要胡说!……那一击是冲我来的,麻花辫完全没有必要替我挡,可是她……”说到这里白毛有点说不下去了。

    看见这个样子,小白也不抻了。微微一笑道:“你放心,麻花辫没事!”

    白毛:“没事,这个样子你还敢说没事?”

    小白叹了一口气:“伤的确实不轻,但只要小心照顾,绝对没有性命之忧。……我虽然不太熟悉她的内息经脉,可是她受地什么伤我很清楚,只是你关心则乱,竟然没看出来。”

    白毛:“什么伤?”

    白少流:“这种伤我也受过,想当初清尘在坐怀丘刺杀洪和全,却被洪和全手下围攻。顾影与我先后赶到。为了救顾影脱险,情急之中我用神宵雕使出了神宵天雷。当时以我的修为根本控制不了这种法术,麻花辫今天也一样。她接下那道剑芒所发出的就是神宵天雷术。只一击就受了伤,不是被刺客所伤,是被自己的法术反震受的内伤。……我知道疗伤之法,而且麻花辫看似柔弱其实身子骨比普通人好得多,休息一个多月大概就可以复原了,我估计明日就会醒来。”

    白毛松了一口气,心中一阵惊喜。表面上却怒吼一声道:“好小子,刚才你是故意在耍我吗?看我着急你很高兴吗?”说着话飞起一蹄踢来。

    小白闪身避过:“你别生气,我就是想看你对她的关心到什么程度?她虽然无性命之忧,但还是需要小心照顾的,这伤弄不好会留下残疾。”

    白毛:“我来照顾她!”

    白少流:“你能用驴蹄子端茶倒水吗?别人也不方便,这样吧。坐怀丘新建的修行精舍你就挑一间让她养伤吧,她和连亭的关系好,我让连亭来照顾她。”

    白毛:“这主意不错。好好和连亭说。……小白,你的伤势如何?我刚才见你左边衣袖都被血染透了,不要紧吧?”

    白少流:“现在才想起来问我?你可真够关心我地!没事,肩膀让剑芒扫了一下,已经处置过了,金疮断续胶治疗外伤有奇效,这一点皮外伤没什么。……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人要来刺杀你,看那人的修为简直接近于传说中地剑仙,如果正面对敌连清尘也不是对手。”

    白毛:“我当时哪有功夫管刺客是谁,既然连你也没看清那就没人能看清了,但是我能猜得到,在乌由有这种剑术修为的,却很无聊来刺杀我这一头驴地,只能有一个人。”

    白少流:“杜寒枫?”

    白毛:“如果他知道当年的七叶死后转世为驴,而这头驴就是我,以他的心性可能会想杀了我泄愤。他的师父天湖真人当年死于昭亭山一战,那一战就是因我而起,天湖真人也是我带去的,事后看这些人全是跟我送死去了。他不方便动风君子,杀一头驴还是可以的,只可惜他对自己的剑术神通过于自信,假如像清尘那样近身突击,你们谁也救不了我。”

    白少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几天你就好好守着麻花辫不要再出门了。……你敢肯定那个人就是杜寒枫吗?”

    白毛:“不敢肯定,也可能是长白剑派地其它高手,假如就是杜寒枫本人,那就有一个问题需要琢磨了,对你可能不是坏事。”

    白少流:“什么问题?”

    白毛:“杜寒枫不是杀手清尘,以他大派掌门的身份,本不必亲自去做一名刺客,刺杀的还是一头驴,你说着意味着什么?”

    白少流:“杜寒枫有些事情,长白剑派大部分弟子可能不知,或者知道了会有异议。”

    白毛点了点头:“不错,这也不是不可能,做为昆仑十三大派掌门之一,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与你做对,我觉得有问题。,杜寒枫与他的少数亲信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而长白剑派中大部分弟子可能蒙在鼓里,如果我的猜测对地话,这也许是将来对付杜寒枫的一条思路。”

    白少流:“他今天也没有讨得了好,腿上中了清尘一枪。唉!没想到清尘会出现,她既然来了,却不理我就这么又走了。”

    白毛笑了:“这才是清尘的风格,这丫头做事就是我行我素,现在你得罪她了。她就更加我行我素了。……她地身手真是了不得,别说杜寒枫,就算是我当年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很麻烦地,除非分化身迎敌,清尘有紫金枪在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她突然近身。”

    小白皱眉道:“我倒希望能近身可惜她不让,清尘发帖要杀黄亚苏,现在又偷袭伤了杜寒枫,我怕整个长白剑派都会找她麻烦,她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白毛:“如果能追查到她的行踪。清尘确实会很麻烦,不过现在暂时不必担心。假如刺客真是杜寒枫。他受了伤总得养伤吧,没有十天半个月也复原不了。而且怕你查到他的右腿受了伤,一定会躲起来不见人。这段时间你做两件事就行。”

    白少流:“一是想办法调查杜寒枫这段时间是不是在养伤,如果他消失了不露面,那十有**可以肯定刺客是他了。二是我自己抓紧时间闭关,他养伤我清修,刺杀之事不着急清算,该忍的时候还得忍。”

    白少流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现在越来越出息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我指点太多,有点一派掌门的样子。”

    白毛遇刺之后,坐怀山庄反而平静下来,平静中加强了戒备,坐怀丘周边直至龙塘镇一带都有警戒的暗哨。花金刚等坐怀山庄弟子外出,必须三人一组可以结成攻守阵势。此阵势就是经过顾影和张先生改进后墨氏三兄弟的三才剑阵。此剑阵最少三人一组,攻守兼备还可以发出信号示警求援,在此基础上也可三组九人成阵。二十七人再成阵,直至八十一人大阵。但目前坐怀山庄弟子以及可用地法器还没那么多,战阵也没有训练成熟,这段时间正好抓紧时间让弟子修炼。

    连亭又回到了坐怀丘,坐怀丘建造的第一间修行静舍给了麻花辫养病,这间精舍其实是给顾影修地,位于东山梁上一片梅林中,所有的布置都是顾影亲手设计,离温泉连池也不远,无论风景还是地气都是绝佳。连亭与麻花辫住在精舍中,白毛也不在卧槽林中呆着了,就在梅林中歇息。梅林中精舍房侧还特意建了一块白沙地,让白毛用蹄子写字聊天所用,两个女人与一头驴日子过地倒也挺安逸。

    ……

    黄亚苏之死,不可能长期隐瞒,杀手清尘一直没有消息,在艾思的压力下,警方不得不公布了黄亚苏的死讯,这又引起了舆论的悍然大波,不论黄亚苏是怎么死的,在公众眼里,这仍然被认为是杀手清尘又一次成功刺杀。

    白少流参加了黄亚苏的葬礼,葬礼上也许只有他明白这里埋葬的是另一个人,那个借用了黄亚苏身体地辛伟平。他早就听说杜寒枫与艾思最近关系很亲近,但是在葬礼上却没有见到杜寒枫,而长白剑派弟子观枫与另一名不认识的修行高手站在艾思的身后,看来杜寒枫本人可能真的是躲起来养伤了。

    巧合的是,黄亚苏葬在与辛伟平同一处公墓,就是乌由近郊的玉山公墓,小白曾经和风君子与黄静来来这里给辛伟平挑过墓穴。这个公墓里地墓园一共有六片,墓穴的价格从几千元到几十万不等,也许对于死人来说没有区别,但对于活人是不一样的。黄亚苏地墓穴很宽大豪华,是这片公墓中最贵的墓穴了。

    辛伟平终于死了,可是这个墓穴中埋葬的却不是他的尸骨,墓碑上刻着的不是他的名字,站在墓前人们哀悼的也不是他。小白还清楚的记得风君子在帮辛伟平挑选阴宅时说的两番话——

    当时黄静挑了一个对她来说很贵的墓穴,风君子曾指着地势说道:“择地不如择邻,你选的这个地方正如他生前的处境,离墓园正中龙脉极近,地势却完全不同。此面是西转陡坡,而此地整体山势如张臂环抱,此穴正在腋中,是掣肘之象,有大志却不得伸张,叹立足出身。此地风回而涩,遇雨水急而冲,比之人,自恃才高常有不甘,好求功利心欲未平。倘若他生前如此,死后仍要葬在这样一个地方吗?”

    后来风君子又挑了两个墓穴,告诉黄静这是龙脉之肩,可以踏青云借力之象。正是辛伟平一生想求而不得的愿望,随便挑哪个都可以。在世仙人的金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结了辛伟平地前半生,也点中了辛伟平穿越之后短暂的后半生——借黄亚苏的炉鼎还魂,果然是踏上龙肩平步青云,可最终仍是这个下场。人若自作孽,神仙也帮不了他!不知埋葬在此的辛伟平,是否还能记得当日黄静的眼泪与小白的叹息?

    不知道该如何书写这奇异的墓志铭?

    这里埋葬着一个人,他的名子叫辛伟平,他从来没有尊重过真正的自己。却幸运的获得了愿望中地新生。在另一个身体中,有了他认为自己应该拥有的身份与地位。再度过了野心勃勃却又短暂地半生,最终回归同一片墓地。当海风吹过墓园。就像诉说着人们听不懂的语言,宛如路人地叹息。

    ……

    黄亚苏的葬礼很巧,就在白毛遇刺的第二天。此后小白要闭关至少十天,一切都安排妥当,还要和庄茹打声招呼。就在白毛遇刺的第三天晚上,小白回家吃饭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庄茹,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庄茹放下筷子:“是不是要出远门?”

    白少流:“你怎么知道的?”

    庄茹微撅着红唇道:“每次你用这种表情和我说话。都是要出远门,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也联系不上。”

    白少流:“不好意思,我总是让你担心。”

    庄茹:“我知道你很忙,这段时间你每天都会回家,不管时间长短都会来看我一眼,我已经很开心了。”她嘴上说开心。但心里还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小白当然察觉到了。

    小白看了一眼四周,清尘离开了。黄静最近很忙,几乎看不见人影。说来也有意思,黄静就住在楼下,当她愿意往来时几乎天天就像一家人,当她忙自己地事情顾不上串门时,邻里之间很长时间见不到一面。如果小白不回家,这里就是空荡荡的一间房子,庄茹一个人守着这间房子心里也会是是空荡荡的,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小白,可是她也是需要人安慰照顾。

    想到这里小白柔声道:“我这一去顶多半个月,然后我就搬回家来住吧。”

    庄茹闻言眼神一亮,心中惊喜道:“真的吗?”

    小白微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仍然可能会经常不回家的。”

    庄茹:“知道回家就行,忙一点当然更好了,如果清尘妹妹也回来了就更好。……今天喝点酒好不好,你又要出远门,就算给你送行吧。”

    白少流:“好啊,我去拿酒,要冰镇地红酒对不对,那是你最爱喝的。”

    小白陪庄茹喝酒,晚饭的气氛很温馨,庄茹地酒量尚可,可是今天有点反常,不用小白劝,喝的不快,可是举杯一直未停。一瓶酒见底了,又开了另一瓶,她渐渐的有了些醉意,白皙的鼻尖出了细汗,粉嫩的脸颊上也染了浅浅的一层微红色。小白没喝醉,他一直很清醒,却没有劝庄茹,难得有这种好心情好时候,小白陪着她喝酒,既然她想喝就多喝两杯吧。

    庄茹只是微醉,带着点酒意,水汪汪的眼神稍显迷离,并没有失态。吃完饭之后庄茹问了一句:“小白,这次你出门回来之后,就真的搬回家来住吗?”

    白少流:“你怎么特意又问这一句呢?其实也就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不回家,以前不一直在家住吗?”

    庄茹红着脸笑了:“对呀,我这个问题很傻,那么今天晚上呢?”

    小白看着她的娇艳容颜,心里似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有些事迟早都要来的,又何必等那么苦那么久呢?于是笑着说:“今天晚上不走了,就住在家里。”

    庄茹站起身来:“你好久没有在家里睡了,我给你换一套干净的床单被罩。”

    小白拉住了她的手:“不用了!”

    庄茹:“不用了?”突然觉得好像有一股火在自己脸上烧,这“不用了”这三个字可以有其它意义,就不知道小白是什么意思?她听话的坐了下,来没有去小白的房间换床单。

    小白看了看厨房道:“吃完饭,酒可以继续喝,待会儿你先休息,我来收拾厨房,再削个果盘到客厅里再陪你喝酒。”

    庄茹低头道:“先别削果盘,冰箱里有苹果,等会我还想看你表演削苹果。……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厨房别收拾就放在那里……我先去洗个澡好不好?今天白天出门了,有一身汗。”

    白少流:“那你去吧,我吃完就在客厅等你。”

    庄茹去了自己的房间,抱着一套睡衣闪进了卫生间,表情有些烁和羞涩,不久卫生间里传来了水声,庄茹今天入浴的时间显得有点长。小白吃完了饭,想了想却没有收拾碗筷,托着果盘还有一瓶红酒两个杯子来到客厅放在茶几上。

    庄茹洗完澡走出卫生间,秀发已经吹的半干,浑身上下散发着湿润的热息还有女人的体香。小白已经倒好酒,举起一只高脚玻璃杯对她道:“看美人出浴,当以美酒相迎,快过来坐下,我等着你呢。”

    小白从来没有这么对庄茹说过话,庄茹竟被他说的很不好意思,低着头有点不敢看他,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身边接过了酒杯。两只杯子在空气中轻轻一击发出悦耳的脆响,浅浅的抿了一口,庄茹幽幽道:“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晚上不开灯,经常一个人在黑暗中喝醉了。”

    白少流:“又提那些事干什么?今天如果你想喝醉,那就开开心心的喝醉,没关系,有我照顾你。”

    庄茹浅浅的笑了,表情有些俏皮:“我今天想喝酒,却不想醉,也不想你喝多了。”说着话她很自然的靠在了小白的左肩上,丰满的胸乳在睡衣侠随着呼吸起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却微微变了变,又皱起鼻子仔细闻了闻,放下酒杯坐直了身体对小白道:“把衣服脱下来!”

    小白吓了一跳,调笑道:“你怎么意思?”

    庄茹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当胸给了他一记粉拳:“我闻到了你衣服上有金疮断续胶的味道,这气味我太熟悉了,你是不是受伤了?快脱下衣服让我看看你的肩膀!”

    小白解开衣扣翻开了上衣,左肩上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恰从健美的三角肌上划过,暗红色的痕迹已经愈合。庄茹伸手用指尖心疼的抚摸着小白的肩头,声音微微发颤道:“天呐,这是刀伤吗?差一点就伤到骨头了,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白:“没什么,前两天去视察一处工地,肩膀不小心擦了一下,划了一道口子而已。……今天一晚上你就要研究我的伤口吗?来,继续喝酒!”

    小白举起右手端杯,另一只手还没掩上衣襟,庄茹也用左手端起酒杯,右手却把他的左臂抱在怀里,发烫的脸就贴在小白裸露的肩头上,柔柔的说道:“干杯,一口干了,最后一杯好不好?我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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