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慷慨徒招阴谋论
会议一开始讨论的议题是梅野石送来的那枚星髓,一块黑乎乎的石头放在巨大的圆桌中间,冈比底斯最高神学院的院长邓普瑞多指着星髓说道:“我想诸位也能发现这枚星髓的奇异之处,但是我要告诉大家,它的神奇超乎想像。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颗星球,脱离了自己的轨道燃烧后落在这个世上,燃烧它的力量并不普通,就像被宇宙间无限的魔力所提炼……”
白发苍苍的邓普瑞多院长介绍了这枚星髓的奇异之处,关于星髓的用处陶然客已经对小白介绍过,白毛也研究过星髓的妙用,但此时这群人根据魔法知识研究试验得出了自己的结果。星髓能够帮助一个魔法师极大的增长魔法力,而且还能解决教廷长久以来的一个难题。
教廷的内部信徒有个最大的难题就是在力量的唤醒仪式之后,想做到内外兼修十分困难,学习武技、斗气,剑术、体术能够激发身体最大的潜能,而学习魔法、祝福、诅咒、召唤能够勾通和转化外界各种元素的力量,可是这两种技巧大部分人只能偏重其一,想同时掌握达到很高的境界非常困难。
但是通过实验,借助星髓的帮助进行精神专注的内省祷告仪式,大部分剑士都能极大的提高斗气的威力,其中有一些人能获得近似魔法力的能量,可以学习以前掌握不了的中、高级魔法,使力量使用突破了很多限制。这些人应该本身都有魔武双修的潜质,可在漫长而艰苦的练习中取得同步突破非常困难,这样的人也往往不容易被发现,可有了星髓的帮助可以比较容易的甄别与筛选,以便于重点培养训练。
与陶然客告诉小白那种因人而异、遇劫历劫、自然而然的提点修行方式不一样,魔法研究会发现星髓可能有这个作用后,挑选了一批出色的魔法师与剑士作为志愿者进行了实验,用淘汰的方式得出了这个结论,志愿者付出了很大地代价。但教廷认为最终的结果是值得的。会议决定要加紧进行这项训练,毕竟像阿芙忒娜那种天生擅长魔武兼修的人才不多。
魔法研究会的长老们还利用星髓做了各种能量与法阵的试验,发现这枚星髓与各种类型的晶石都不同,它可以吸收几乎无穷无尽的魔法力,同时做为中介也能与浩瀚宇宙中的神秘能量相沟通。为了实验达到极限之后星髓还有什么其它地作用,长老们用了很多办法,发现这枚星髓所能吸收的魔法还是有极限的,但是用傀眼术去探测它的空间却是没有极限的。实验时加持的魔法力过于强大还引起了几次失去控制的能量大爆发,造成了伤亡。而星髓却安然无恙。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星髓只有一枚,而需要借它帮助地人很多,一次只能有一个人来使用的话效率太低。
邓普瑞多院长发言完毕之后,负责东方大陆传教事务的红衣大主教约格清了清嗓子说道:“据灵顿骑士的回报,志虚大陆的昆仑修行人手中还有另外六枚星髓,如此威力强大而神奇无比的星髓是上帝赐予人间的宝物。它应该可以创造更多的奇迹。然而留在昆仑修行人手中,却是对光明世界和平安定的威胁,一旦被黑暗势力所掌握,神圣地教廷与世上虔诚的上帝子民将面对灾难。”
这时那名带伤的长老维斯理说道:“我与萨达特长老主持能量实验,萨达特长老不幸为神圣事业牺牲,但我们因此也得出一个推论,这枚星髓并不完整,如果七枚星髓齐聚,可能会创造更大的奇迹。要想继续研究下去,需要找到另外六枚星髓,哪怕多一枚也能发挥更多的作用。”
最后教皇尼古拉三世做了总结式地发言:“我已经向昆仑修行人发出了正式的诏书,表达了我们的态度,我们的目地是将上帝的福音传遍世界。让所有人都将成为光辉照耀下主的子民。暂时还不是起全面冲突的时候,一场正面的魔法战争代价太大。既然今天大家认为这星髓的作用如此重要,那么约格先生负责志虚大陆的事务,就应该想办法找到另外六枚星髓。如果需要教廷力量的帮助。各位都应该支持,这项工作应该是私下里进行,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盟友。……下面讨论第二个议题,就是诸位手中的这份《对志虚大陆福音战略》。”
主持第二个议题讨论的是枢机红衣大主教赖斯-鲍威尔,他是一个五十来岁满面红光的胖子,拿着手中一份报告开始了发言:“诸位都知道灵顿候爵主动要求加入神殿骑士的行列,神官议会也给了他这个荣誉,他的目的就是要去志虚国乌由教区,我们都知道他为了谁。……大家先不要笑!候爵先生的工作还是很有成效的,他这一次的报告有两个重要信息。第一,他找到了真正杀拉希斯的凶手,这个人叫白少流,是一个很特殊的昆仑修行人,他似乎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经建立势力的门派,而且掌握了乌由市最大的黑帮,同时也插手了当地最大的企业集团河洛集团。”
这时教皇插话道:“约格,你对白少流这个人有了解吗?”
约格答道:“尊敬的陛下,乌由教区的鲁兹主教曾有私下的密报,他早就怀疑真正杀了拉希斯主教的人是白少流,但当时灵顿候爵一定要认为风君子是幕后凶手。”
教皇笑了笑:“这位灵顿候爵的观点我倒不反对,诸位也不反对是不是?风君子这个人是一定要除的,但不是教廷的主要目标,神圣教廷踏足志虚大陆目的不仅仅是杀一个人,但是这个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可以吸引昆仑修行人的注意力,让他们都卷入到这一场私人争斗当中对我们更有利。……至少这个白少流,需要重点关注,看他能不能成为我们的盟友,或者成为教廷的代理人之一。好了,我不插话了,鲍威尔您继续说。”
鲍威尔:“教皇陛下的睿智已经看到了志虚大陆的将来,灵顿候爵的报告中也有这种观点。我认为他说地第二件事是最重要的……”
灵顿候爵到底向教廷报告了哪些内容?主要有三点:第一,根据他的观察,昆仑修行人并不是一个统一的组织,他们有很多门派,其门派的内部事务并不受其它人干涉。第二,他通过一个叫黄亚苏的志虎商人结识了一个昆仑修行门派叫长白剑派,与这个门派交往不错,给好处他们也收了,这说明昆仑修行门派也是可以分化收买变成盟友的。第三。他认为自己和阿芙忒娜的安全受到了威胁,威胁来源于风君子,他甚至猜测风君子就是《启示录》大预言中描述的黑暗魔王。
教廷制定地对东方大陆发现战略远比灵顿候爵考虑的要长远的多,首先并不是与昆仑修行人挑起主动冲突,而是在世俗中传播教义,让上帝的信仰成为这片大陆上的主流思想,这样可以不战而胜。控制这片世界上最后的“黑暗角落”。然而要完成这个设想很困难,教廷的计划是五十年时间,分几个步骤实现。
第一步是要运用教廷地影响,鼓励西方各国的精英们把目光放到志虚大陆,在世俗宣传上竭力展示信仰上帝的国度所有美好的一面。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民族都有自己的内部矛盾,所有国家的民众都会有自己的欲求不满。那么就需要让那里的人们相信,西方基督文明地到来是解决这一切矛盾,化解这一切不满最根本的途径,天堂之路就在脚下。
第二步是从世俗中融入进去。可以通过商业投资、教育合作、甚至慈善事业等等方式,逐渐影响所有人的思考方式与价值观念,瓦解他们原先的信仰与自我认同。这一步很难,但在志虚国还是具备有利条件的,因为他们地官方行为百年曾经不自觉的配合了这一点。现在的志虚国正经历了一个信仰体系迷茫与价值观念混乱的时代。
第三步是利益地控制。利用强大而不对称的资本力量,逐步掌握经济与民生的命脉,同时也掌握了在很多事务上的话语权与决定权。这是容易引起反感与敌意的行为,所以一定要小心。不要全面展开过于引人注目,而是采取一个行业一个行业的推进发展的思路。可以先从一些竟争性产业开始逐渐蚕食,争取进入一个产业就控制一个产业,而且还要以发展与进步为口号。
第四步是扶植利益代理人,这不需要纠缠信仰问题,只要符合已方的利益就可以。东方大陆的传统是不轻言乱力神怪,那么信仰的传播只在民间推进。如果现在的官方政府中可以寻找到利益代言人就尽量支持,如果将来长期中出现政局动荡,也可以扶持自己培养的其它利益代言人取而代之,达到长期控制的目的。这四步完成,东方大陆的世俗中就失去了真正的对抗力量,真正成了奉献给上帝的土壤。
当然以上四步只是一个远景战略,计划要用五十年左右的时间,教廷还需要制定一个眼前的现实战略——如何解决昆仑修行人的威胁?因为教廷最终目的是为了取得和上帝一样高高在上的神明地位,这是昆仑修行人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除了这个远景计划之外,还制定了一个短期战略。首先要在昆仑修行人中发展盟友,帮助他们谋取在志虚国中的现实利益,从而达到以敌制敌的目的,进行分化和瓦解,最终让他们失去统一对抗的力量。灵顿候爵提到的长白剑派很受重视,教廷决定秘令灵顿候爵想尽一切办法多接触了解他们的想法,尽可能给予满足和援助。
不仅是长白剑派,就连白少流这种人,教廷也想拉拢并扶持。甚至两个互相有矛盾的昆仑修行派别,同时给予暗中协助也是教廷计划要做的工作之一,总之内斗消耗也是削弱昆仑修行人的力量。也就是说假如甲方和乙方有矛盾,教廷可以同时派两批人在暗中分别支持甲方和乙方的势力,将这种矛盾扩大,从而达到分而制之又尽数听命于我的目的。
会议讨论的很热烈,最后一致通过了这一战略。会议进行的如此顺利比预想的时间要短,所以最后又说了几句题外话,是关于阿芙忒娜地。教廷驱逐阿芙忒娜。又送了她一批珍贵的卷轴,其目的就是为了制风君子于死地,派灵顿候爵去乌由教区,也是这个目的。
这么做有两个好处:第一是吸引昆仑修行人的注意力,将他们的领袖人物的精力都纠缠到这件事上来。第二是沉重打击目前昆仑修行界的核心力量,假如风君子闹出什么丑闻来而昆仑盟主梅野石处理的不好,也极大地影响他在昆仑修行界的威望和领袖地位,届时能够扶植其它人取而代之或者让昆仑修行界成为一盘散沙都是理想结果。
这时会议变成了一场气氛比较轻松的讨论,冈比底斯最高骑士训练营的总导师福帝摩说道:“我现在怀疑阿芙忒娜是否真的会杀了风君子。依照常理她早就应该动手了,可到现在还没有接到报告。看来风君子这个人不好对付,灵顿骑士到了乌由那么长的时间,仍然是风平浪静,这两个月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另一名训练营导师本勒登说道:“我怀疑灵顿骑士的信仰是动摇地,在他心目当中上帝与教廷并不是最重要与最神圣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枚星髓的珍贵。却拖延了这么长时间送来,显然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自己用。”
约格主教笑着说道:“两位导师说的有道理,但灵顿候爵一定会想办法杀了风君子的,否则就不会有上次未经调查就认定是风君子谋杀拉希斯的那份密报。这两人身份是不对等的,神殿骑士虽然高贵,但那位风君子是昆仑修行界的前辈大宗师,被奉为在世仙人。如果牺牲灵顿候爵能消灭风君子,这也是一个完全可以接受的结果。……何况还有一个问题很有意思,在世俗中两人地身份地位又是完全相反的。灵顿候爵是斯匹亚的王国的王室贵族,风君子不过是个普通的平民。”
本勒登皱着眉头说道:“假如灵顿候爵在乌由出了什么意外,一定会在志虚国掀起悍然大波,甚至酿成国际争端。那么不需要教廷出面,罗马联盟地各国的贵族世家都会主动采取自己的行动。那么事情还是会向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约格:“我们不会伤害教廷地守护者,也不希望候爵先生有什么意外,但灵顿骑士确实想帮助维纳小姐恢复名誉,只是他现在过于软弱胆怯似乎不敢采取下一步行动。我看事情还需要有其它的刺激。”
这时教皇咳嗽一声说了一句:“诸位不要忘了亲爱的维纳小姐才是焦点,她需要坚定的决心,需要发生一些事情帮助她下决心维护上帝的荣耀。约格,你是怎么看的?”
约格:“陛下不必焦急,很快会有事情发生的,上帝的意志如此。”
……
教皇与教廷高层秘密讨论的是天下大事,在这个世界上人们也都在考虑着自己的事情,有可能在高高在上者的眼中看来微不足道,但对于他们自己来说都是人生重要的大事。比如远在乌由的黄静最近几天总有心事,她想的心事当然是关于白少流的。
正是由于小白无私的帮助,她才能度过辛伟平死后的难关,并且从伤痛中恢复,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完全依恋这位以前并没有十分注意的大学堂同学。本来白少流对他关心备至,又年少英俊事业有成,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最近黄静却有了许多烦恼。
首先是白少流虽然对她很好,可是对其它人也是一样好,比如同居的庄茹。*并不认为一个脸上有伤的庄姐能对自己的感情有多大威胁,就算她的伤治好了也不是小白理想中的伴侣。但是小白最近又带了一个叫清尘的女孩回家,清尘的眼睛与耳朵有残疾,可一样很漂亮,而且小白明显对她非常用心。
她不明白白少流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如果不喜欢不可能无缘无故对她那么好,如果喜欢的话到现在为止又没有什么表示,甚至连吃豆腐占便宜的举动都没有。前两天小白花了三十万在小区楼下买了一个独立车库,这让*心里感觉有些复杂。
122、对恶我亦弄鬼神
黄静知道小白已经失业了,靠存款过日子,却不着急去找一份正经工作天天游手好闲,花钱还是这么大手大脚。而且小白要购置产业的话首先也要买一套自己的房子,怎么没买房子先买车库?车库是在这个小区里买的,庄茹的房子在这个小区,难道小白真要把庄茹那里当作自己的家了?
前两天父母来电话了询问了她的近况,还特意提到了白少流,父母本来一直赞同她和白少流交往,可现在听说小白失业之后工作一起没有着落语气也开始犹豫,建议黄静再考虑考虑与其它人交往。这让黄静感觉很不舒服,对父母也有些莫名的不满,找了个机会去劝小白,侧面也提醒了小白买车库的事情是不是考虑的欠妥了?
黄静心里总想这些事,可小白哪有功夫操心这些琐事?他买车库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顾影送他的那辆很漂亮的白色小轿车停在露天停车场,好几次被人用钥匙尖划的一道一道的。他知道顾影这人有洁癖,所有的东西都保存的很好一尘不染,车在自己手里变成这样他觉得也不好意思,看见本小区有人卖车库顺手就买下了,价钱都没怎么谈。清尘和庄茹都没说什么,没想到黄静却有想法。
小白对黄静其实并没有什么非份的打算,只是能帮她就尽量帮她而已,但是你对一个人付出久了甚至形成习惯之后,也不会没有感情的,然而这不一定是爱情。不过呢,有个温柔美貌的女同学经常陪着他说说话,时不时的还能照顾他很多生活上的事情,小白也觉得也挺好,反正不必勉强就是了。
听了黄静的话小白只是笑了笑,他知道黄静有那么一点私心,但也是为他考虑。他笑着告诉黄静不必为他的将来担心,他现在正在策划一笔大买卖。最近一直在忙这个,不久就有结果了。黄静听了也心下稍安,觉得小白不是胸无大志的人。
小白在琢磨什么买卖?如果和教廷正在策划的大手笔相比,他确实是胸无大志。黄静担心的问题地确很实际,因为白少流正愁现在手头缺钱。前两天花三十万买了车库,现在手头也就一百万左右的资金可以动用了。理论上来讲就算洛水寒死了自己拿到了河洛集团的股份和那笔信托基金的收益,也只有到了年底才有现金入帐,而现在为了自己的私事,又不方便直接问洛水寒再要钱。
他想干什么?他想买房子买地。买什么房子买什么地?就是原先洪和全以木材加工厂的名义搞的那个小基地和那座小山。白少流看中了也想买下来。
建立道场洞天不仅是费用巨大,而且现在小白还没这个能力,但眼前要解决的确实就是修行基地的问题。继续传授黑龙帮帮众各种法术在漫步云端夜总会地大包房里显然已经不适合,那个地方开坛**还可以,演示各种法术就不可能了。而洪和全曾经挑中的这个地方很好,在市郊的僻静之处但是离市区又不远,附近有公路交通也很方便。
关键是这个大院中可以改建很多静室。尤其是后面那座小山太合适了,洪和全原先打坐的那处内陷山壁中的石龛是在乌由市附近能找到的最好的静坐修行场所,而且那座山地地势很符合要求。正面是一座山,迎面是一片峭壁,左右各有一道山染与外界相隔,前方就是那个木材厂的大院,在这里演示种种法术既清静又方便还能掩人耳目。
洪和全的拜上帝兄弟会被驱散后这个木材加工厂就荒废了,产权也被附近的龙塘镇收回,小白通过黑龙帮的关系找到了镇上。想把这个木材加工厂的大院连着后面这座小山林地全买下来。对方知道他的名头也算客气,结的价很便宜,五十年承包使用权总共一百六十万。小白现在还不想让黑龙帮出这笔钱,白毛叮嘱他现在与黑龙帮打交道一定要保持高高在上的形像,不主动伸手要任何好处。等到将来所有地一切利益迟早都是他的,所谋过早反而不好。
小白的想法也许和白毛不一样,但他一样不想让黑龙帮出这笔钱,可自己的钱不够。这几天正在犯愁呢!这地方就算暂时不让黑龙帮帮众用,可对于自己来说也是急需的,潜心研究新得到地几件法宝的妙用还真需要一个固定的属于自己的道场。想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想做一笔买卖赚点钱用——这个人就是灵顿候爵。
小白怎么会想到从灵顿候爵那里弄钱花?原因有两个:第一就是灵顿候爵那支杀人钢笔还在他手里,第二是因为前不久他和顾影之间地一段谈话。得到那批法宝去请教白毛后的当天傍晚,小白带着三枚不好处理的魔晶石去找了顾影,顾影提醒了他一些事情——
那一天的晚饭后小白来到了洛园,先看望了洛兮也遇到了最近一起住在洛园中的洛水寒,陪他们父女闲聊了几句。告辞的时候说想找顾影有点事情,顾影就陪他来到了洛园的海滩上。
顾影很愿意小白来找她,而且也很喜欢在黄昏的海滩上一起漫步的感觉,一边走一边说:“最近两次见你,都是这样的晚间景色,都是这样的轻风微浪,和你一起散步,似乎能忘记很多烦恼事。”
白少流笑着说:“是吗?我今天就是有事要来烦你。”
顾影在一块海礁前转身,海风吹散了她的长发,白色的长衣衣角飘起,就像一幅油画中恬静美丽的风景。她看着小白问道:“是为你怀里的东西来吗?我感觉那好像是魔晶石。”
白少流:“你好厉害,不看就知道啊?我正是因为这三块石头来请教你的。”
白少流取出了红、黄、蓝三块晶石,顾影已经猜到他怀里有晶石,可看见这样三枚却神色一变,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上前一步用身形挡住了远方的视线:“小白,你从哪里弄来?这东西可千万不能是……”
千万不能是怎样顾影没说出来,小白笑着解释道:“别担心,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是别人送我的。说起来就复杂了,这是教皇送给昆仑盟主的礼物。梅先生当着灵顿候爵的面又送给了我。”然后他简单的进了一遍陪灵顿候爵去见昆仑盟主地经过,但是没提后来一路高人赠宝之事,这种事情还是越少有人知道越好。
顾影听完之后张着嘴好半天没说话,反应过来第一句就问道:“除了灵顿候爵之外,还有其它人知道教皇的礼物落到了你手里吗?”
白少流道:“没有别人,在场的昆仑修行高人估计也不会乱说,他们对我没有恶意,其它人也不一定能见到那几位高人。知情的又可能说出去的只有灵顿候爵。”
顾影又沉思良久:“你要想个办法让灵顿候爵别开口,三枚晶石事情还小。教廷的尊严事关重大,这要是传到一些狂信徒的耳中,会不顾后果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来。”
白少流:“多谢提醒,我想能有办法让灵顿候爵保守秘密,如果他还没有说出去倒可以试一试。……现在有一件麻烦事,这几件东西太晃眼,我放在怀里没拿出来你就知道我身上有宝。请问怎么把它收起来?”
顾影主动挽住了白少流的手臂另一只手指向大海:“还记得上次我们在海面上散步吗?再陪我上波浪上走一走好吗?走地越远越好,不要让岸上的人能看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顾影挽着小白并肩走下海滩,越过岸边的浪涌凌波踏浪而去,这一走就是几十里,再回头一片波涛已经看不到海岸线。顾影这才停下脚步道:“行了,这里没人能看见了,你把三枚晶石给我。……我告诉你,红色的晶石代表能量。黄色的晶石代表时间,蓝色的晶石代表空间,它们分别都有自己地用处,可以辅助施展各种魔法与其它的祝福法术。”
白少流好奇的问:“我看见灵顿候爵身上发出三色光环在天上飞的特别快,这三枚晶石也可以合起来用吗?”
顾影:“这三种晶石是各类晶石中最基础的。而且这三枚是最上品的,以它们为基础可以布置成一个小型的空间转换法阵,这些理论太复杂了一时半会说不清。但这三枚晶石如果合在一起组成一个晶阵的话也是很有用的,我可以给你演示一下。你现在能不能一个人站在海上?”
白少流:“当然能了,我现在地修为比以前强了一些,御大块无形之术已经很熟练了,不用你总是扶着我。”
顾影松开了手,手中的晶石发出了光芒,然后就见她周身也环绕着三色光环,轻飘飘的飞了起来随风飘上了天空。晚风中的她就像披着霞光的仙子,飞到极远处盘旋一圈又飞回落到了小白地身边,小白鼓掌道:“原来你也会飞了。”
顾影:“凭我的魔法修为,还不能在天上自如的飞行,但是得到这三枚晶石相助就没有问题了。……关于晶石的加工与使用非常复杂,以后有机会我慢慢讲给你听,你也可以掌握地。但你现在要收藏它只有一个办法,把它们分开来放,彼此要相隔很远不能互相干扰,深埋于地下或者海底,这样就能不被人发现。”
白少流:“那在你手里呢?你能不能隐藏它的能量波动?”
顾影:“我把它们简单的布置成特别的阵式,可以不让能量与时空的波动传到外面,但这需要特殊的场合固定安放才行,恐怖洛园中才合适,你家是绝对不行的。……小白,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顾影有事要求小白,而且感觉她很不好意思开口,白少流笑着问道:“是不是想借这三枚晶石?想借就拿去吧,其实送你都行,我正愁没法收藏还烫手,对我的用处又不大。”
顾影瞟了他一眼,低下头道:“你总是能猜到别人想做什么?可你也太傻了,这东西怎么会对你没用呢,等你学会了怎么用就知道它的好处了,动不动就要把好东西送人!……我确实想借来用用。它对我的修行有好处,但更重要的是为了小兮。”
白少流:“洛兮?这东西对她有用?”
顾影叹了一口气:“维纳老师现在就住在洛园不走了,成天也不出门,除了祈祷之外就是有空指点小兮学习魔法。小兮已经学的很不错了,可是和我的希望还有距离,如果有这三枚晶石布成一个法阵帮助,对她的魔法力量提升作用很大,学习和掌握各种法术的技巧也方便的多。……但这东西是你地,要看你的意见。”
白少流:“我当然没意见。你拿去布置法阵吧,有空也可以用它在天上飞着玩。不过维纳小姐看见了会不会有问题?”
顾影:“不必担心维纳老师,她又不知道这是教皇送给昆仑盟主的礼物,而且她从来就不在意东西是否珍贵。那件神圣法袍她知道了在我手里,也就说了一句如果‘以后不用了就送还到那座岛上,还放在小木屋中’。后来就再没有提起。”
白少流:“那你拿去吧,今天就留给你。想用多长时间就用多长时间,好好照顾洛兮。”
顾影:“我只是暂借一段时间,你有空也常来,我和你详细讲一讲魔晶石的运用,这东西既然是你的,你一定要学会怎么用它才行。”
这就是小白与顾影的谈话,随后白少流就把三枚烫手的魔晶石交给顾影保管,反正是个顺水人情而且洛兮也有好处。顾影当时提醒他想办法让灵顿候爵保守秘密,不要把教皇礼物被当场转赠给他的事情泄露出去。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等到白少流缺钱用地时候就想起了这段谈话,这两件事情正好一起办了,但愿灵顿候爵还没有把这事情告诉别人。
说来也巧,白少流得到三枚魔晶石的事情灵顿候爵没有告诉任何人。教皇的礼物当场转赠他人,这实际上也是在扫灵顿候爵这个特使的颜面。丢自己脸面的事情灵顿候爵一个字也没说过。反正礼物已经送到,梅野石怎么处理与他灵顿候爵无关,也不会有人因为这样的事情没有汇报,而找到指责他的借口。
这天灵顿候爵刚刚把针对昆仑修行人地调查报告与星髓都派人送交给教廷。心里对那枚星髓还是有些恋恋不舍,很郁闷的坐着游艇去海湾里散散心。他坐在游艇甲板的躺椅上,手里端着一杯颜色调成碧绿的酒,这时有随从拿着电话走上了甲板:“候爵先生,有人找你,说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和你本人说。”
灵顿本来不想被打扰,可一听这话还是把电话接了过去:“喂,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滨海公园蒙面大侠,就是拣走您既珍贵又重要的钢笔的那个人,不知道海恩特先生向您提起过没有?”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几耳熟。
灵顿候爵放下杯子坐了起来:“告诉你,我堂堂的斯匹亚王国候爵不接受任何威胁。”
电话里那人不紧不慢地答道:“可是我拣到钢笔回家后把它折开了,又在一块臭肉里找着一样东西装回了钢笔中,它好像还能用。我这个人很坏的,如果哪天看什么大人物不顺眼,也像你那样给他来一枪钢珠,你猜后果会怎么样?”
灵顿候爵一挥手将身边的酒杯打翻在地:“你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钱!”
灵顿候爵:“多少钱?”
“海恩特应该告诉过你,八十万,不还价。”
灵顿候爵:“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我怎么能相信你?”
“我们可以见一面,好好谈一谈,我收了你的钱大家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自然应该互相信任,你说是不是?”
灵顿候爵:“钱我可以给你,但我为什么要和你这种人见面?”
“看样子海恩特没把话说清楚,我是会随时涨价的,我看您地态度不是太友好,现在一百六十万……海恩特不是我的对手,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假如想用这支钢笔杀人的话很容易,说不定就杀了一个连你也碰不得的大人物。”
灵顿候爵眼中喷火几乎想把电话摔了又忍住了,他喘了几口气仔细想一想,脸上突然露出狠狠地笑容:“好吧,我答应你,不过见面的时间地点我选,你想来就来。”
“太好了,我正想和尊贵的候爵先生好好谈谈,一百六十万现金你准备好了,时间地点现在就可以告诉我。”电话里那人笑着答道。
123、郁愤离家征夫死
白少流放下电话的时候也在笑,灵顿候爵要定时间地点和他见面,自然没有什么好打算,这些小白都能猜到。灵顿候爵无非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和他过不去,如果有可能的话当场杀人灭口也说不定,就算当场做不了事后也可以有线索追查。白少流却不怕这些,他有把握让灵顿候爵不敢轻易动手,他决定亲自去。
小白为什么胆子变大了,要亲自露面招惹灵顿候爵?原因有两方面,第一是他现在底气足了,一堆法宝可不是白得的,不论是“外境内摄”与“内息外感”的修行都大有精进,借助星髓的帮助,觉得自己精气之充沛、法力之强大都远胜往昔,何况还有新得的法宝相助。另一方面他也清楚众位高人给他这些宝贝可不是让他自己收着玩的,虽然话没明说,但就是想让他在市井中对付像灵顿候爵这样总是想打风君子主意的人。自己不去探探他的底细与想法,怎么对付这种人呢?
灵顿候爵心怀不善,但是鸿门宴那么好摆的吗?不要忘了这里是乌由,强龙还压不住地头蛇呢!白少流是这么想的,灵顿候爵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要忘了他也得到了一枚星髓留在身边两个月,这两个月中他感觉自己的魔法力大涨,除了梅野石那种高人,应该不会再惧怕其它的人,谁惹到他头上正好借机出一口恶气。
对于教廷来说,此时把灵顿候爵与白少流都算计进去了,而这两个人也各有算计。可是灵顿候爵与小白谁都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见面的那一天,乌由市西郊齐仙岭上,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这起凶杀案后果影响之大超出了很多人的想像。死的不是别人,就是海恩特神官。
海恩特神官去齐仙岭干什么?他是奉鲁兹主教之命去监视风君子的行动的,鲁兹主教告诉他说这是教廷的意思,要密切关注风君子在齐仙岭一带的一举一动。两个月前有人发现齐仙岭上有一道金光落地然后又冲天飞去。怀疑是昆仑修行人活动的迹象,或者就是风君子本人的行迹。风君子这个人有可能故意装作封印神通诸事不知,其实一直在暗中搞什么勾当。
海恩特神官很郁闷也很消沉,监视风君子实在毫无意义,这个人就像芸芸众生中最普通地一员,成天没有任何特殊的举动,对他的监视实在是无比枯燥。然而海恩特郁闷的却不是因为干了这么一份枯燥的差事,而是另有原因。
这位海恩特神官曾经在冈比底斯山的最高骑士训练宫中接受过训练,然而成绩平平。距离他成为一名神殿骑士的最高理想还相差甚远,但他从来没有放弃努力,在乌由教廷做为一名神官也是恪尽职守。他心里很明白,到教廷最需要开拓的志虚大陆建立功业,是他获得荣耀为上帝尽职最好的方式。
白少流在滨海公园与海恩特打过交道,刀架在脖子上海恩特仍然全力反击,宁死也不受胁迫。是一位视骑士风度胜于生命地武者,确实也是一条硬汉子。但这条硬汉子最近可受到了不少打击,首先拉希斯主教被杀的时候自己就在一边,不仅没有能够保护主教大人还把珍贵的十字银剑弄丢了,骑士丢失了十字剑就是莫大的耻辱。
那曾经是教廷特赐给神殿骑士的珍贵长剑,是他娶了妻子伊娃•维纳时维纳家族的长辈送给他的礼物。与维纳家族地联姻一直是他的荣誉,他也十分爱惜自己的妻子与这柄十字剑,所以当灵顿候爵来到乌由后向他提起维纳家族的荣誉受到伤害,他也愿意帮助灵顿候爵。但不久前他却没有了这个想法。不仅不想再帮灵顿候爵对付风君子也不想再见到维纳家族的人。这又是为什么呢?
灵顿候爵的报告是派他送回教廷的,他从冈比底斯山办完差事之后顺便回到了郁金香公园,好久没回家了,他想给妻子一个惊喜。结果却在自己卧室中撞破了妻子与情人的幽会,看见了那两人在床上**裸纠缠地丑态。他当时拨出了剑却没有动手。而是咬牙跺脚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家,头也不回一路又赶到了乌由。
他看清了那个男人是谁,却什么都没说,对谁也没说。也许这仅仅是他的家事。可如果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就是一件丑闻,不仅是教廷的丑闻也是维纳家族地丑闻,可是闷在心里感觉可想而知!维纳家族的荣耀?海恩特突然觉得有点可笑,磨灭维纳家族荣耀的人不是风君子,而是他们自己。
海恩特正是带着这种郁闷消沉的心情进行监视工作,可偏偏风君子没什么好监视地,这个人的行动很有规律,基本上是晚出早归。风君子大概喜欢睡懒觉,早上十点钟左右出门,晚上六点钟左右也就到家了,从周一到周五从来如此,周末两天都待在家里偶尔出来。这一天是星期天,海恩特正在胡思乱想时又看见风君子出门了。
风君子双手插兜踱着步子来到了小区外面一家小超市门口,蹲在地上逗一只小黑狗,过了一会儿起身进了小超市,手里又拿了两盒红色包装香烟出来,站在那里打开一包抽出一根点上,表情很满意的样子。
海恩特所在的位置是小区旁边齐仙岭的主峰上,就是泽仁带着小白飞天落地的地方。风君子住的小区离海很近,翻过齐仙岭就是海边,在小山顶上观察那个小区视野很好很方便。海恩特很多时候都是借助一副军用望远镜才能看清楚很多活动细节,因为魔法傀眼术对风君子无效。
傀眼术魔法与修行人的神识搜索有类似之处,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就查觉到不同类型的能量波动,从而感知地形地貌以及有什么东西在活动。傀眼术也不是万能的有时候也不方便,比如在人多的地方,使用这种魔法会被各种杂乱的信息干扰,很难准确的找到一个人,除非事先把那人的活动锁定才好跟踪。
当然,如果能用傀眼术魔法锁定一个人,还可以用更高明的方式重点进行观察跟踪,比如借助水晶球。可以在很远地地方专门窥视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风君子确实有与众不同的特别之处,傀眼术根本锁定不了,所以水晶球一类的法器通通没用。如果用傀眼术直接探查,也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而奇怪的是你能看见他,离得近也能听见他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一切正常的感知通通没有限制。所以要想监视他的行动,想在远处能看清楚,最好地方式就是用望远镜而不是傀眼水晶球术。
海恩特也觉得奇怪。世上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人,如果说这个人的潜行术魔法已经到了最高境界,那也不可能直接观察的这么清楚毫无障碍。在望远镜里看见风君子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小区,小黑狗还在他身后跑了一段,然后他的身影转过楼角看不见了,应该又上楼回家了。
海恩特还没有放下望远镜,突然感觉背后有人!他一直没有施展傀眼术。甚至把傀眼术收起刻意不再运用,因为施展傀眼术不仅对风君子无效,而且还受到小区周围各种活动的干扰。就这么一大意之间,竟然让人欺近到身后,出于一种敏锐的直觉,而且他本能地觉得身后有危险逼近。
海恩特的反应也是极快的,一旦觉得不妙放下望远镜转身退出一丈多远站稳,在两棵树之间摆好架式,一把十字短剑已经抽出。背着手就藏在身后。再看山顶上确实多了一个人!
这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一身盘扣劲装打扮,带着铜钉护腕,腰间扎了根一指宽的黑腰带。这人是典型的志虚国北方人的相貌,国字脸厚嘴唇。五官还算端正但是眼神中却闪着冷冷的带着傲气的光芒,最特别地是他手中拿着一柄剑,青光闪闪已经出鞘。
“你是什么人?”海恩特吃了一惊,沉声问道。
男子冷冷答道:“路过的人。”
海恩特:“你面色不善。手持凶器,请问有何贵干?”
男子鼻孔出气,哼了一声反问道:“你还好意思问我,请问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又有什么企图?”
海恩特沉住气已经恢复了冷静,不紧不慢的说道:“这里是海滨,是公共场所,我来看看风景不行吗?请问这犯不犯法?”
男子面露鄙夷之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企图对风君子前辈不利,可恰恰让我碰见了。……实话告诉你吧,有人请我来给你点教训,以后别在这里骚扰!”
海恩特:“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子:“昆仑修行人,你知道这个就足够了!”他说完话纵身上前挥剑就向海恩特刺来。
这人说打就打,海恩特也早有准备,虽然心中惊疑但真到了临敌相斗之时也是只进不退,挥起短剑也往前冲斜向架住了那人的宝剑。两柄剑重重地撞击在一起,却没有发出丝毫金铁交鸣之声,只见海恩特的十字短剑上发现一片白色薄膜一样的光芒,而那人的宝剑上也有一片青光剑芒散出。虽然没有声音,但山林周围地空气却陡然向外爆发式的膨胀,树叶无声的飘落下一大片。
这男子是谁?海恩特不知道,书中暗表,此人是昆仑修行门派长白剑派的弟子薛祥峰,奉长白剑派掌门人杜寒枫之命来教训暗中窥探风君子的海恩特。长白剑派的杜掌门只是告诉他有教廷修行人在乌由窥探风君子前辈,让他来警告一番把这人驱走,至于杜寒枫掌门为什么会插手这件闲事薛祥峰也不清楚。他不过是跟随两位师叔来到乌由给一个叫黄秋苏的商人做保镖的,近日一直无事却接到了掌门这样一个命令。
薛祥峰是长白剑派这一代弟子中修为最出色的佼佼者之一,甚至不在他的几位师叔之下,根本没有把乌由教区一个神官放在眼里,可是一交手也不禁暗暗惊异,这些西方教廷训练出来的剑士也还是有真功夫的,自己要想完胜非得尽全力不可。
两人展开手中剑,却是一场无声无息的激斗,在离人烟不远的齐仙岭上,谁也不想引起山下人的注意。剑芒展开身形都如狸猫一般敏捷。虽然剑势如潮却没有碰到一棵树木。海恩特咬牙挥剑,斗气四散十分顽强,而薛祥峰手中青锋展开如行云流水,剑芒扑天盖地压向海恩特。
这不仅仅是斗剑,也是法力相较,时间一长海恩特渐渐落了下风,被如潮地剑势逼的向山下不往的后退,两人所过之处落叶如雨。薛祥峰并不想杀他,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把他逼下山再说几句警告的话就可以了,眼见占了上风手中剑芒大感攻势加紧,在山林中逼住对方的身形移转,眼看就要把海恩特逼到山下的路边。
薛祥峰轻喝一声说道:“你听好了!……”然而还没等他把下面的话说出来,海恩特也感觉自己的处境不妙,低吼一声身形不再闪避双手持剑一道斗气冲面而来,他也发狠了。薛祥峰冷笑一声长剑脱手在空中画了个圆。一片青色光幕接住斗气,再一弹指长剑射出直指海恩特的手腕。
海恩特既然要斗狠,薛祥峰打算给他留点伤,也好记住这个教训!可这在此时奇异地事情发生了,海恩特如猎豹一样迅速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就像受到了粘稠的空气阻拦,剑尖所发出的斗气也暗淡下去。他的抵抗一弱薛祥峰的飞剑就突然加速,竟然穿过海恩特的剑芒从他握剑地双腕间直刺前胸,长剑入体剑尖从背后穿透出来。
海恩特的动作突然变慢时。他眼中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紧接着被薛祥峰一剑刺杀前胸,他手中十字短剑落地,然后低头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自己的胸口,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仅是他。对面的薛祥峰也惊呆了,他本来没想杀人!可是刚才的情况就像海恩特故意放弃抵抗要送死一般让他的剑刺入胸膛。
海恩特抬起了头看着薛祥峰,眼神中有绝望,他只说了一个字:“你……”然后轻轻的咳嗽一下。口中有血沫涌出。薛祥峰也露出惊慌之色也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齐仙岭上刚才他们站立地地方有人喊道:“海恩特,海恩特,你在什么地方?”同时有脚步声向这边快速跑来。
薛祥峰神情一震,一招手,插在海恩特胸口的那柄宝剑飞了出来回到他手上,他一转身迅速消失在密林中。剑一拨出,海恩特胸前背后血如泉涌,仰面朝天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压倒了一片带刺的灌木丛。这时谢赫神官的从树丛中钻了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倒地垂死地海恩特,而凶手已经不见踪影。
谢赫扑到海恩特身边,跪在地上连声吟唱,空气中白光乱闪给他加了一连串的治疗术,胸前背后流血渐止,海恩特睁开了迷茫的眼睛。
谢赫:“海恩特,坚持住!”
海恩特有些神志不清的说道:“是你?我不行了,把我地剑带走!”
谢赫:“告诉我,什么人伤的你?”
海恩特的眼神直直的不知在看着什么地方:“昆仑修行人……”
谢赫感觉他的情况有点不妙,自己的治疗术也挽留不了海恩特流逝的生命,赶紧大声道:“什么修行人?到底是谁?”
此时海恩特已经逐渐暗淡的眼光突然一亮,就像想起了什么,嘴唇动了动想说话一口鲜血却涌了出来。谢赫赶紧俯下身把耳朵凑到他嘴边问道:“海恩特,你想说什么?”
“维纳家族的耻辱……维纳……”海恩特发出了断续的声音,然后他的身体陡然绷紧,接着又突然放松——他死了!
此时树林外的路上突然传来警笛声,几辆警车同时停在山脚下,有人下车钻进了树林,还有说话声传来:“是什么人报的警?说这里有凶杀案!报警的人呢?”
怎么回事?警察来的这么快!谢赫已经来不及再做什么了,他拣起了海恩特的十字短剑也转身迅速消失在山林中。
谢赫走了,遵从海恩特的遗言带走了他的十字短剑,海恩特已经丢失了一把剑,不想在临死时再丢失教廷配发的防身十字短剑。走出很远一阵温暖的海风吹来,谢赫不禁打了个冷战,心里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凉意,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124、何奈门庭不逢时
在去年,乌由教区的最高神职人员是拉希斯主教和奥特、布尼、海恩特、谢赫四名神官,而如今拉希斯与其它三名神官全部都死了,只剩下谢赫这一战斗力最弱的牧师型魔法师。这是一种难心形容的悲凉,谢赫神官想起了拉希斯,这位主教大人虽然贪毒,但是对手下还是很不错的,他吃肉手下都可以跟着喝汤。比如上次乌由大教堂的神职人员以拉希斯主教的名义在各大***场签名娱乐事件,拉希斯没有追究。
可是拉希斯死了,奥特和布尼也死了,有着战神一般的勇气和斗志的海恩特现在也死了,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新来的这位鲁兹主教做事十分精明,可很显然并不信任乌由原有的神官,让海恩特监视风君子,还让自己来巡查,结果却碰到了这一幕。谢赫赶回乌由大教堂去找鲁兹主教,不料却扑了个空。
乌由教区的根本重地乌由大教堂只有几个当地雇佣的神职人员在应付日常琐事,核心人员一个也不见。本来在拉希斯事件之后,教廷又派来了六名枢机神官,人数远远超过了志需国的其他教区。这两、三年在乌由以及志虚东北发展的核心教众,经过教廷认证获得“上帝赐予的力量”可以继续学习“神学”的“守护者”有数百人,其中派往教区其他城市见习神官就有十余人。
现在的乌由教区的人员配置如下:神殿骑士一名就是灵顿候爵、主教一人就是鲁兹、枢机神官六名、普通神官现在只剩下谢赫一名、在教区内培养出来派往各地主持教务的见习神官十八名,各地有修行的“守护者”二百一十六名。虽然只是志需国东北部的一个教区,其力量与人员配置甚至超过了其他地方的一个国家的大教区,也超过了一个普通的昆仑修行门派。
教廷的神职人员等级如下:见习神官、神官、枢机神官与主教、大神官与大主教、红衣大主教。当然除了有正式神职地人员之外,宣布效忠于教廷将一切荣誉献给上帝,并且得到教廷认证的武技、魔法、神学习练者统称为“守护者”。这些守护者可以随时为教廷效力,比如灵顿候爵就是从一名守护者直接成为神殿骑士,也是因为灵顿的身份特别,其他一般的守护者很难获得这一殊荣。
教区内为教廷工作的人未必都是神职人员与守护者,这些人是内部核心。另外还有普通的神父与大量的信徒教友,教会开办的医院、学校、慈善机械等也雇佣了许多普通雇员与志愿者,这些人可能是信徒,但从属关系上来讲与教廷无关。
那么神殿骑士又是怎么回事呢?它不是一种神职,教廷也不对外公开,是一种荣誉称号,地位在大神官与大教官之上。它的全称是“守护神圣教廷地功勋骑士团”,人数保持三十六名,如果有损失随时补充。也是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卫队。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教廷对乌由教区的重视程度异乎寻常,计划将这里作为教廷在志虚国发展的总部,而现在这位鲁兹主教不出意外的话也将成为整个志虚国教会的大主教,可以统一领导志虚国其他地方的教会事务。别地不说,枢机神官的地位与主教相同,近期教廷却派来了六名枢机神官到乌由教区协助鲁兹主教。这个信号说明鲁兹主教在教廷高层心目中的地位更高!鲁兹主教上面有人,前途无量,谢赫就算不喜欢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谢赫在乌由大教堂没有见到鲁兹主教,其他六名枢机神官和本该经常在此的十几名守护者也都不见了。这些人哪去了?有一大部分被灵顿候爵调走了,准备“接待”那个打电话敲诈的不速之客,今天是白少流约好与灵顿候爵见面的日子。至于鲁兹神官,他刚才也在齐仙岭附近,而且还“恰巧”遇到了匆匆离去的杀人凶手薛祥峰。
薛祥峰意外杀了海恩特神官也是大惊失色,无论如何在世俗中出手杀人这是重罪。况且海恩特就算暗中监视风君子也罪不致死。就算警察抓不到他,如果泄露出去,对方的人也不会放过他,要么前来报仇,要么帮警察将他拿下。他虽是修行人。也并非无所不能更不是天下无敌。
薛祥峰在慌乱中离开齐仙岭主峰,沿着海边起伏地山地向乌由市西郊外无人处而去,他现在这个打扮就像清晨出门到公园练剑的健身者,大中午出现在街上太显眼了。然而刚刚走到两山之间的一片海边开阔地带。迎面却走来一个人,他一扭头正准备上对面那座山,那人却老远招呼道:“薛先生,是你吗?”
真倒霉!怎么在这里遇到了熟人?抬眼一看,那人的样子比自己更显眼,穿着一身衣领上有彩色镶边的黑袍,而且是个金发碧眼的洋人。薛祥峰认识他,这人是乌由大教堂的鲁兹神父,也知道他是来自教廷的“西方修行人”。
薛祥峰现在的身份是黄亚苏地保镖,最近曾跟随黄亚苏出席过几次教会搞的慈善捐献活动,因此认识了两样出席活动的鲁兹神父,在他看来鲁兹就相当于一个洋庙的住持。身为昆仑修行人,他多少也知道鲁兹是西方教廷中有修行的人,但是长白剑派与西方教廷并没有什么冲突,而且最近似乎还接受了海外投资商的不少帮助,所以今天接到掌门的命令薛祥峰也有些奇怪。
鲁兹主动打招呼,薛祥峰只有站住脚步硬着头皮答道:“原来是鲁兹神父,您怎么这身打扮出现在这里?”
鲁兹:“一位信徒去世,请我来主持葬礼,愿他的灵魂在天堂安息!”
“葬礼?这附近没有坟地。”薛祥峰心神不安的随口问道。
鲁兹:“是海葬,逝者的遗言是将骨灰在无人之处洒向大海。……薛先生,您手持长剑行色匆匆是要去练剑吗?昆仑修行人真是勤勉!”
薛祥峰赶紧答道:“对,我要去练剑,就不打扰了!”说完匆匆离去。鲁兹主教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叹息一身,随后眼中又露出奇怪的笑容。这是时怀中有物震动,他伸手拿出来一个手机——现在就算是教堂的神父也用这种早已普及的科技产品了。
鲁兹主教接起电话听了一会,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了。通知所用人集会……灵顿有事我干涉不了,其他人全部回来,立刻!”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海恩特神官在齐仙岭遇到薛祥峰的时候,白少流正在前去面见灵顿候爵地路上,丝毫也不知道齐仙岭上所发生的事情。灵顿候爵在几天前就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也是在海边,但位置是与齐仙岭相反的东郊,是一家不大的酒店。
这家酒店不大。但是档次却不低,装修的也非常精雅,座落在乌由沿海景观公路不远的海滩旁,名字叫赏浪酒家。酒家经营的是海鲜,据说是地道的浪兰国风味,厨师是在罗巴联盟浪兰国专程请来地。酒家旁边还有一个小码头,总是停着一艘渔船。据说那是赏浪酒家自己的渔船,因此酒家里的海鲜都是刚上岸最新鲜的。
其实渔船停在那里就是一个幌子,酒家的海鲜和其他饭店一样都是批发商送货上门。至于厨师也不是从浪兰国请来的,开饭店的老板曾经去浪兰国留过学倒是真地。但是这么一宣传,倒显得这家酒店很上档次,而且环境确实也很不错,用一句话来形容——很贵,很时尚。
开饭店的老板三十多岁姓江,也是一名基督徒。在江老板看来自己去浪兰国留过学又开了这样一家饭店。如果不信上帝就显得不够时尚,于是也加入了乌由的教友会,并成为一名活动积极分子,后来被教会的神官看重培养一名“守护者”。今天赏浪酒家不对外营业,他被一个人包下来了。是谁这么财大气粗?当然是候爵先生灵顿。
中午的时候,不远处的沿海景观公路旁开下来了几辆车,都停在附近的海滩上,其中一辆面包车上还写着“乌由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的字样。车上下来十几个人。手拿肩扛摄像机、三脚架、麦克、照明灯、反光板等物,说说笑笑就来到赏浪酒家地门口。酒家里面早有人注意,立刻有一名工作人员走出来拦住这伙人道:“对不起,今天我们酒家不对外营业。”
走在队伍最前面一位手持长话筒,身材妖娆打扮入时的美女说道:“没关系,我们不是来就餐的,是电视台来采访的。”
“采访也不行,今天饭店被客人包下了,不希望有人打扰。”这位饭店工作人员很奇怪,对送上门来的宣传机会不屑一顾,甚至不请示一下老板就把记者往外赶。
听见他这么说,美女向后面喊了一声:“导演,他们不开门!”
后面走过来一位穿马甲、留小胡子梳辫子地男子,对拦路者道:“我是乌由电视台‘美食天下’栏目组的制片人,姓云,叫我云导就可以了。……据本市很多高级白领反应,你们赏浪酒家浪兰国海鲜大菜非常有特点,也是乌由建设时尚之都口号下一处美食靓点。我们栏目想在贵酒店做一期专题节目,向全市人民与广大外地游客推介……”
可不管这位云导怎么说,那位工作人员就是拦在酒店门前不让进去,云导终于生气了,沉下脸道:“你是酒店服务员吗?你们江总呢?好歹是他说了才算吧?”
“不好意思!诸位,我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小江。……云导是吗?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小店真的不方便,被外宾包下来了不希望受到打扰。改天好不好?改天一定请诸位光临,我们好好招待。”酒店里又出来一位带着树脂无框眼睛、长得白白净净三十岁左右地男子,手里拿着几高档香烟,忙不迭的连声道歉。
这人就是赏浪酒店的江老板,他早就看见了外面来的这伙人,看了半天觉得装备很专业,不像是假的。他毕竟是个开饭店的,怎么会轻易得罪当地电视台“美食天下”栏目组呢?但是他更不可能得罪饭店里面的灵顿候爵,灵顿也发现了外面不清净,要他出来想办法把人打发走。
云导听了江老板的话很有些不高兴了:“我们做的这个节目。在乌同餐饮界地影响是最权威的,哪家饭店不是想尽办法请我们让门?难道还欠你们一顿招待?……你又不是我们节目的广告赞助商,今天主动上门为你宣传,你还说这种话?好像我们是来蹭饭的!”
江老板额头已经冒汗了,连声道:“那是那是,噢,不是不是,今天确实不方便。广告赞助?好商量好商量!”
看情况真的不能进店采访了,拿着话筒的美女问道:“云导。怎么办?”
云导一挥手:“那就不进去了!但是也不能白来,就在这里开机拍酒店外景,来个背景介绍……江老板,这样总可以吧?……你们也别站着了,赶紧干活!”
江老板站在那里有点傻眼了,酒店是他开的,但这海边是公共场所。大海总不是他家挖的,这些人就要在这里拍节目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时有个工作人员碰了他肩膀一下小声说:“江老板,你看我们云导多够意思,要么你准备个红包吧?”
一看这些人还很专业,普通小采访有一个记者带着一个扛摄像机的摄影师就够了,但是这些人开了三辆车来,酒店外面有两台摄影机。一台摄影机架在三脚架地固定机位上,另一台是肩扛的移动摄影机位,两台摄影机对准赏浪酒店全景交叉拍摄。那位“美女主持”。也就是黑龙帮的花金刚花蘼芜拿着话筒站在摄影机前嗲声嗲气的说话,而那位“云导”,也就是黑龙帮的云金刚云大空装模作样在一边指挥。
这些都是白少流一手安排的,别看人是冒充的,可采访车、摄像机等家伙事都是真地。以黑龙帮的势力还是有办法借出来用用的。大家见过电视台的播报现场吗?其实很有意思的,在这里稍微介绍一下。
在电视里看到新闻报告或者采访,无论主持人还是嘉宾或者普通受访者都不可能低头念稿,那么流利的播报是怎么说出来的?把新闻稿全部一字不差背下来是不可能的。就算事先熟悉过内容也不行,现场需要台词提示器。
在专门的录制室里有专用地台词提示器,它就是一个文本显示屏幕,位置安装在摄影机镜头的下面,上面显示的内容就是主持人要播报的文稿,从下往上滚动速度与需要的语速相同。有时候看电视你觉得主持人在对着镜头说话其实他在看提示器,视线稍微往下,有经验地观众甚至能看出主持人对他所说的台词熟不熟悉。
那么在外景地播报呢,比如在工作上面对着肩扛式摄像机怎么办?这时候可以用提示版,在摄影机旁边还站了一个人,举阗一个写着字的大白板。有些场合还可以碰到一种搞笑的情况,比如记者在某地随意找一个人,就某一问题进行采访,实际上是要求受访者照念提示板上早已写好地内容,看上去却像随机采访公众的观点。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采访都是这种情况,但是这种采访在世界各地都能见到,诸位看电视的时候注意一下就能分辨出来。
赏浪酒店的这群采访者显然是有备而来,连主持人的台词提示板都准备好了。花蘼芜娇滴滴的站在摄像机前说道:“各位观众!我们现在来到了乌由美丽的海滨,在我身后这座漂亮的仿十六世纪格尔特式建筑,就是色狼酒家……对不起,念错了,重来……”
也许真是胸大无脑吧,这位美女主持总是把台词念错,引起周围一阵阵笑声。这种场面在路边可不常见,在沿海景观路上偶尔路过的行人与游客也被吸引过来,闲人越聚越多,后来还有路过的车辆停下来,有人下车特意跑过来看热闹。
志虚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扎堆看热闹,何况这里有真正的热闹可看呢。那位妖滴滴的性感美女主持还真养眼,不专心看提示版一双媚眼总向周围乱抛,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美女主持在偷偷看着自己笑,就更站在那里不走了。刚开始路过的行人还是黑龙帮的帮众装扮的,后来看热闹的大部分已经不是黑龙帮安排的“群众演员”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白少流来到了赏浪酒家的门前,举走走进了这家酒店。
125、座上机锋趁笑姿
白少流走来的时候心中暗笑,自己安排的这一幕比预想的效果还要好,这里比市场还要热闹。不得不承认灵顿候爵选的这个地方很好,三面有山的一个幽静的小海湾,附近只有一条公路穿过,路上虽时有车辆和行人经过,但一般都不会注意海边的赏浪酒家。在这里开酒家,本是离闹市寻幽静的好去处,但是只要把酒家包下来,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也很难被外人所知。
灵顿候爵以为在这里见客,同时都安排上自己人,就可以掌握主动。不料白少流却能把这里也变成闹市,从沿海景观公路上经过的路人几乎都聚集在赏浪酒家外面,门前还架着两台摄影机记录下所发生的一切。这样一来灵顿候爵就是想动手也会不得不改变主意,毕竟所有人都看见小白进去了,也一直要等到看见他出来。
小白现在确实底气比以前更足,但还没有狂妄到一个人单挑灵顿候爵与他的手下的程度。但是他做事的手段比以前也成熟多了,他有自信就算灵顿候爵想对付他,也不可能无声无息不惊动外面就能得手,这样一来谁都不好动手了。看来白毛指点他收服黑龙帮真是很有见地,白少流一个人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再好的计划也得有人帮忙去做才行。
白少流走进赏浪酒家大厅,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就在门口拦住去路,小白说了一句:“我是灵顿候爵请的客人,叫白少流。告诉候爵先生,我来了!”
小白走进赏良酒家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在摄影机镜头中花蘼芜的身后留下一个清晰的正面微笑。酒家的江老板站在外面正看着那一伙在耍,有一名“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指着酒家门口问道:“江老板,酒家不是不营业吗?怎么有客人进去了?”旁边有一位眼满面春风的“观众”也说:“那不是白少流吗?我认识他,乌由第一高手!”
江老板硬着头皮答道:“不是停业,是外宾把酒店包下来了。……白先生?我也不认识。他是今天的客人。”
灵顿候爵包下赏浪酒家与“敲诈者”见面,本来他也做好了安排,酒家里面设了埋伏,只要他想动手,可以让来人进来就走不了。可是今天他有几件事都没想到。
第一没想到的是,这里本来应该是个远离闹事幽静地场所,现在外面却热闹的像个菜市场。第二他原来以为来人既然想敲诈钱财,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应该会悄悄前来,说不定正主不会露面而派手下来。他已经准备好当场动手或派人跟踪找到幕后主谋的计划,没想到来人是大摇大摆一点都没想掩人耳目。第三他也没想到来的竟然会是白少流。
然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就在白少流进门之前,与他关系最好的枢机神官波特进来告诉他——刚刚接到鲁兹主教的命令,所有人到乌由大教堂集合,发生了重要的事情。乌由教区地人都是由主教统一指挥的,灵顿候爵作为神殿骑士的地位当然比主教更高。但是教廷派他来的工作是“协助消灭异教黑暗力量”,他并没有插手教区具体事务的实权。
出于尊敬和等级地位的原因,灵顿候爵平坦也可以调用教区的核心人员,但是一旦主教有命令,所有人还是首先服从主教地命令。灵顿候爵今天就遇到了这种情况,鲁兹主教突然把灵顿候爵安排的埋伏人员都调走了,乌由教区内部发生了重要的事情。鲁兹不会命令灵顿候爵做什么,但现在赏浪酒家中会武技魔法的人只剩下了灵顿候爵与外面的守护者江老板,那位江老板还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就在这里有人回报:“候爵先生。门外有一位白少流先生,自称是您的客人。”
灵顿候爵此时已经放弃了在这里对付对方的打算,真的想和来人谈一变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听见白少流的名字也吃了一惊,愣在那里半天,想了想点了战斗说道:“原来是他。请他进来吧。”语气中居然恢复了平静。
白少流走进赏浪酒家,在一间布置非常静雅地包间里见到了灵顿候爵,这件包间有一面极大的半落地窗,窗帘是拉开的。远处的海景尽收眼底。灵顿背朝大海坐在桌旁,看见白少流进门微微欠了欠身,抬手示意道:“请坐,白先生!……喝点什么?”
灵顿冷静的样子让小白感觉有点意外,而且也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杀机,不动声色地坐下道:“茶,绿茶,谢谢!”
灵顿候爵笑了:“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了,在那么短时间就能发现并且拣走我的钢笔的人,一定是那晚在场的人。当时在场地有风先生夫妇、维纳小姐与顾影小姐、白先生,谁都有可能拿走钢笔,但是回头向我要一百六十万现金这种事情,恐怕只有白先生你才能做的出来。”
听了这话小白想了想倒也很有道理,苦笑着说:“原来候爵先生对我是这种印象,也对,我这人出身穷啊。”
灵顿候爵:“以白先生的手段,想赚钱还不容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外面那么热闹也是你安排的吧?”
白少流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笑着答道:“随便候爵先生怎么想,也许是因为这里风景好吸引人,或者是候爵的魅力太大。”
灵顿候爵看着小白,收起笑容眯着眼眼睛问道:“白先生是乌由人,在这里能做到很多事情,请问你用什么办法将这里的高手都调走了呢?难道是派黑龙帮放火烧了乌由大教堂?”
话说到这里显然有些误会了,灵顿以为鲁兹主教突然将身边的高手都调走是白少流搞的鬼,小白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灵顿候爵会有此一问。进门之前他已经发现赏浪酒家中有几个人从后门匆匆离开,两侧山顶上早已埋伏好的两位高手也走了。小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乌由教区出事了,这可与自己没关系!
白少流摇头道:“我不知道候爵先生在说什么,您是好心请我吃饭,怎么会在这里埋伏高手呢?教廷内部的事情,候爵先生应该比我清楚,怎么还要问我?”
灵顿候爵眼神中有疑问之意,但很快就笑了:“对,今天是我请你来的。别人走就走吧。那一百六十万现金准备好了,白先生走的时候带上就可以了,你手头紧怎么不早说?我这个人一向喜欢交朋友的。”
现在轮到小白有些发愣了,他没想到灵顿候爵是这么应对他,见面都不提钢笔地事,而且没有鸿门宴的意思。其实白少流多少有点小看灵顿候爵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必然有过人之处。小白在他面前还欠点火候。白少流性情质朴至纯,而且有天生的他心神通,能在任何人面前都能保持平视的心态,这是难得的优点,但是有时候也难免小看高人。
这倒也不是轻敌自大,怪就怪灵顿候爵给小白留的印象太窝囊了!灵顿候爵到志虚之后接连吃瘪,玩什么花样都没占上风,反而总是碰一鼻子灰。但是不要忘了他的对手是谁?无论是风君子还是梅野石,都是天下超一流的高人。灵顿候爵在他们面前打鬼主意当然占不了便宜。
但灵顿这个人绝对不是简单之辈,更不笨,反应过来之后应变也很快,现在一对一和白少流正面打交道他是不落下风的。看见白少流有些意外的表情,灵顿候爵接了一服务铃。立刻有人敲门进来问道:“候爵先生,有什么吩咐?”
灵顿候爵:“到外面去让江经理解释一声,就说我普尼斯•灵顿今天包下这座酒家,专门宴请乌由的朋友白少流。很抱歉不能让他们进来。”
服务生领命出去了,白少流也反应过来灵顿候爵想干什么,他是有意给人制造一种白少流与教廷势力关系亲密的印象。灵顿候爵到乌由后找的第一个人就是白少流,陪他去见昆仑盟主梅野石也是白少流,现在包下一座酒店单独宴请他,这些事别人会怎么看?一定会以为白少流与灵顿候爵与甚至西方教廷关系亲密。
今天的事情发生在白少流杀了拉希斯,在昆仑修行人那里得到“小义士”称号之后,大家如果猜疑地话无有两种结果。第一是白少流杀拉希斯是教廷暗中授意的,反正拉希斯必死那就自己找一个志虚人来杀,教廷也好下台阶。第二就是教廷大度,真的没有与昆仑修行人冲突的想法,反而结交白少流示好。
小白当然也不笨,看着灵顿候爵说话时的表情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但是还有一个原因小白也没想到,那就是教廷已经把他白少流列为可以发展成盟友的候选名单中,所以灵顿候爵知道来人是白少流之后才有这种举动。听了灵顿的话,小白哭笑不得道:“候爵先生这是要告诉所有人,我们是朋友吗?”
灵顿候爵反问:“难道不是吗?是您自己在电话里说如果收了钱我们就是朋友了。……您知道一百六十万现金多大体积吗?待会白先生如果拎着两个大箱子出门就更引人注目了,要不要派手下把钱先拿走,或者给您换丰支票?”
白少流:“不用了,还是拎着箱子的感觉比较舒服。……候爵先生似乎忘了您还有一支钢笔在我手里,很抱歉,我今天忘记带来了。”
灵顿候爵微微一笑:“小白先生喜欢就留着吧,以前不知道落在谁手里我还有些担心,你今天亲自来就是让我为地是不是?知道下落就好办,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有人问我,我就说送给白先生了,这也算是实话对不对?”
小白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蠢,今天亲自前来“敲诈”灵顿候爵不是个好主意,看来坏心眼不能乱用啊!他的脑筋飞快的转动,突然接连问了几句话:“那天晚上,候爵先生不是想用钢珠自杀吧?您是想暗杀风先生却失了手!……不要着急否认,我们既然已经是朋友了,如果我不小说出去别人也会相信的。……在教廷的内部密报中胡乱猜测风先生与教廷作对还可以容忍,但是如果您亲自下手暗杀他,我相信他地弟子门生们是不会放过您的。”
这一番话终于抓住了要害,灵顿候爵的瞳孔收缩了,白少流看他的反应也知道自己地猜测完全正确。本来根据那晚现场的情况,不能推断灵顿候爵到底想干什么,因为钢珠枪射中了他自己的腿肚子,小白只是猜测他可能想暗杀风君子,现在终于确信了。只听灵顿候爵叹道:“看来,我们是真正需要交朋友了!”
白少流顺手推舟答道:“我们志虚人一向好客,广交四方朋友,只要您真心来交朋友就行!”
灵顿候爵:“那你有什么要求吗?”
白少流:“不是要求,是交友做客之道。你见梅盟主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当时各位昆仑高人的话你也听见了,如果你还想对风先生不利,这朋友就没得做了。我知道候爵先生也许不怕我,但是您个人不可能对抗昆仑修行界是不是?教廷恐怕也不会因此动用所有力量专门保护您。”
灵顿候爵点了点头:“我保证,我本人不会出手伤害风君子,但如果他与别人有什么恩怨也与我无关。……我是真心想和白先生交朋友的,在此也想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126、窗外风波莫想辞
灵顿侯爵要和小白提要示,小白也就让他说,灵顿说了公私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代表教廷表示杀拉希斯之事可以不再追究,教廷甚至可以给白少流提供一些帮助,比如说他想做生意或者到海外移民投资之类。当然条件是希望白少流能在乌由为教廷的福音事业创造一些便利条件,至少不要再做对。
总之教廷有拉拢之意,表示可以建立一种互惠互利的友好关系,如果白少流愿意和教廷结交,那么以后遇到麻烦也可以向教廷求助,对于这一点白少流不置可否,既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只是表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互惠互利他倒不反对,只要不是别有用心就行。
白少流也明白,现在若要动手自己恐怕也打不过灵顿侯爵,论势力也斗不过乌由教区,暗地里小打小闹搞些小动作还行,明面上正面作对还没这个能量。他对教廷当然没有什么好印像,但也不想莫名其妙被任何人当枪使,他只做自己想做又该做的事情,有多大能力做多少事情。
小白目前要做几件事,最重要的是洛水寒的身后事——好好保护好洛兮,在他眼里这比昆仑盟主梅野石的托付更重要。风君子是在世仙人,真有什么事恐怕指望不上小白来保护,小白只要留意他身边的情况就可以,但洛兮是真真正正需要白少流的。
第二是专心自己的修行,同时壮大黑龙帮地力量,他虽不追求势力。但现在也感觉只有自己更强大才能自主决定很多事,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身边的人,同时能做更多想做的事。
第三是各位昆仑高人的叮嘱,希望他能保乌由世俗一片清静,倒不是让他去动手打架。如果需要他来动手那倒真显得昆仑无人了。那些人送他法宝自然有用意,人世间就是个大染缸,现在乌由成了染缸里的漩涡中央,他白少流是一枚牵动各方的小棋子。不论小白愿不愿意,但自从他救了清尘又遇到白毛地时候起,就已经身在其中了。
第四是治好庄茹的脸、尽快想办法让清尘恢复内劲法力,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将来处理好世间的事情,有条件再建立自己的道场洞天。然后再帮白毛解了诛心锁,也就不枉此生历世修行一场。
所以对于灵顿侯爵示好结交的试探,小白也没有端起架子来一概回绝,而是用一种朋友还是敌人要看事情怎么办的态度。灵顿侯爵提的第二条件是他私人方面地,他委婉的希望白少流不要把几次见以他的细节经过告诉给其它人,比如他是怎么送的诏书又被退回,怎么在酒席上让风君子驳了面子事后下手暗杀未遂,见到昆仑盟主如何灰头土脸。
灵顿侯爵很爱惜身份以及名誉,这些事情他对教廷也没完全说实话。比如退回诏书重写的事情他只汇报已经向昆仑修行人传达,但是昆仑修行人没有一个能看得懂亚拉宁文的。所以建议教皇以方正文重发诏书。而见梅野石的经过,他的汇报也完全和实际情况不一样。小白听见这个要求心中暗笑,却皱着眉头反问了一句:“什么经过也不说吗?包括梅盟主把那三枚晶石转送给我?”
灵顿侯爵:“是的,这是我一点小小的私人请求。”
白少流故意想了半天,这才点头道:“好地。我什么都不会说。……侯爵先生没有别的事情了吧?那我告辞了。”
灵顿侯爵:“这么快就要走,我还想好好招待你一顿浪兰国大餐。”
白少流摇摇头:“不吃了。我已经饱了!”
灵顿侯爵起身道:“那我送送你。”
白少流不让灵顿侯爵送,可灵顿侯爵坚持要把他送到大门口,两个箱子就放在赏浪酒家的大门前十分显眼。灵顿春风满面,非常有礼貌的在门前与白少流握手告辞,那样子就像多年的老朋友。小白提着箱子离开地时候,心里一直在苦笑。他有点小看灵顿侯爵了,今天的事情弄地不好,在昆仑修行的人眼中自己头上可能要被扣上一顶“虚奸”的帽子。
对灵顿这个人白少流看得更透彻了,这位侯爵先生很有心机。而且是属于得志便猖狂的那一种。灵顿侯爵的态度虽然很礼貌但心里面是有些蔑视他的,他走进包间的时候灵顿只是抬手请他坐自己连站都没站起来。在灵顿看来不论如何结交白少流。只要白少流收了他的钱,就已经低人一等,这些心态变化小白体会的很清楚只是装作没看出来。
等到白少流告辞灵顿侯爵把他送到门口,那也不是真心的礼貌,完全是做给其它人看地。看就看吧,白少流拿着钱出门也是有意示弱,尽量不想再起事端。乌由现在很麻烦,矛盾都集中在阿芙忒娜与风君子之间,可偏偏阿芙忒娜住在洛园,如果起什么冲突说不定把他和洛兮也牵连进去。洛兮不是神殿骑士小白也不是在世仙人,因此他的想法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少流希望清静无事,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他和灵顿侯爵见面地同时,乌由出大事了!海思特在齐仙岭被杀,不知谁报的警,乌由警方很快就赶到了现场,找到海恩特的时候甚至尸体还没有完全冷透。被杀的竟然是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警察也吃了一惊,立刻封锁现场开始调查死因与死者身份。
死者身份很快就查出来了,这人是郁金香公国来的肯迪-海恩特爵士,在乌由的身份是福音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海恩特神官什么时候成了理事长?需要解释一下,教廷地神职人员未必都是教堂的神父,也有一部分人有世俗中其它的身份做掩护。比如海恩特。他是郁金香公国的贵族,一位身份重要受人尊敬的国际友人,至少在公开场合是这样的。
死地人竟然是海恩特,乌由警方大为震惊,市长也惊动了,拍着桌子给警方下令要限期破案。一定要抓住凶手!原乌由巡捕司的关总巡长,现在由乌由警察局的关德美局长亲自挂帅成立了专案组,在全市范围内拉网排查。
案发现场的情况很特别,在齐仙岭的山顶上有海恩特的脚印,还有一副望远镜落在地上。但是海恩特倒地身亡的地方是在山下八十多米处的密林中,这一路有很多落叶却没有树枝踩折地痕迹。在海恩特倒地的灌木丛旁边留下了他的脚印,却没有别人的脚印。法医检查了他的致死原因是胸前到后背的贯通伤,从伤口的痕迹来看凶器是细长的片状尖锐物。或者说很像是被一把传统的长剑刺穿。
乌由市警察局忙了个鸡飞狗跳底朝天,却根本无法确定嫌疑人,只能在全市范围内进行拉网排查行动调查所有可能做案的嫌疑分子,连黑龙帮不少小混混都被警察找去谈话询问。既然乌由警方已经公开立案,教廷也无法插手,但是教廷在暗中也有了自己地决定,严令鲁兹主教与灵顿骑士一定要追查出凶手是谁。同时考虑到乌由市黑暗势力活动猖獗,决定增派一名神殿骑士协助乌由教区的工作,这名神殿骑士竟然是阿芙忒娜的亲弟弟阿狄罗-维纳。
海恩特的死讯传回西方大陆,在各贵族世家与教廷守护者当中引起一片哗然。因为鲁兹主教回报的情况已经传到教廷。鲁兹地初步调查结果是这样的:海恩行因为个人原因,也关注维纳家族地荣誉,因此决定监视风君子的行动,乌由教区知道了他的行为但并没有能够劝阻。根据对他遇害的现场调查,当时那里发生过一场无声激斗。从山顶一直打到山脚边。
尸体被乌由警方运走保管,法医已经做过全面检查。教区也派人通过关系去验看过尸体,应该是被一柄东方传统的宝剑所杀。被杀的地点就在风君子家不远,从那里可以看见风君子本人的书房窗户。另外根据调查,风君子的书房中就有一柄宝剑,其剑刃地形状很可能与杀害海恩特的凶器特点完全相符,这一点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鲁兹这份调查报告半真半假,但如果仔细说起来也几乎全是实情,除了对风君子家中那柄天心剑地推测。他没有指出风君子就是凶手,但是很明显的暗示风君子有重大的嫌疑。鲁兹怎么敢猜测天心剑的剑刃形状与凶器完全一样呢?反正这不是提供给警方的证据没必要负责任。而且巧就巧在实际情况也是真的如此,天心剑的剑刃形状与薛峰手中的青锋剑丝毫不差。
这里稍微介绍一下志虚国传统的宝剑。其实从一千多年前开始。剑更多的是一种佩戴的饰物,因为剑身细长轻灵,不适合大开大盍的劈砍与拼杀,它的主要伤害在于撩刺,使用它格斗往往是高手才有把握。传统的佩剑是有一定形制的,比如天心剑这种长剑,剑身二尺八分,各铸剑师造出来的宝剑除了有特别要求的,往往剑尖和剑身的形状基本一样。当然这指的是真正的防身杀敌的佩剑,而不是现在公园健身和拍电影所用的道具。
不提教廷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如何进行调查,反正风声是放出去了。而乌由警方这边迟迟抓不住凶手,但死者家属是要通知的,海恩特已经结婚,警方通过郁金香公园大使馆联系上他的妻子伊娃-海恩特,也就是阿芙忒娜的远房堂妹,原名伊娃-维纳。伊娃听说丈夫死了,也立刻赶到了志虚国乌由市,这下复杂了!
这些事情白少流刚开始并不知情,他是在两天后很偶尔的得知有人死在齐仙岭,打听清楚之后也惊出一身冷汗。白少流知道海恩特的死讯的过程还很有戏剧性,他不是从报纸电视上看到的,黑龙帮也没来得及向他专门通报。他是听一个拣破烂的女人说地。
见过灵顿侯爵的两天后,白少流就派人到龙塘镇买下那个木材加工厂以及后面的小山三十年的租用权。他本人也去了龙塘镇,再一闪考察了那里的地形,觉得很满意。这天下午回家比较晚,走进小区路过垃圾站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二十七、八岁地女人带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正在那里收拾破烂。
这女人身上的衣服有些旧但还算干净,人的模样也还算清秀。而那个男孩小脸红扑扑的还挂着鼻涕泡泡,很懂事的帮着妈妈收拾系在一起的包装纸壳板。小白是能感应人心的看见这两个从来没见过地陌生人就多看了一眼,他发现那女人脸上有泪痕尚未干透,心里满是担扰与惶然。正好走到旁边他就停下来多嘴问了一句:“大嫂你怎么了?破烂大王呢?”
破烂大王是这一片地方专门拣破烂收破烂的。今天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看样子好像还受过欺负。小白不问倒好,他这一开口那女人鼻子一酸竟然哭了。抽抽搭搭的说道:“孩子他爸被巡捕带走了,到现在也没放回来,这世道拣破烂也犯法吗?……你们都是这里的老住户,可要帮俺做个见证,俺们家老王可从来没干过什么坏事。”
女人一哭孩子也跟着起哄,上来拉着小白的裤脚问:“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吧?我爸爸到底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小白本来没想多管闲事,可一看这状况也没法一走了之,只好又问道:“这位大嫂您先别着急哭,破烂大王在哪里因为什么事情被警察带走了?”
女子:“你说他在这里收破烂收的好好的。前几天怎么又跑回齐仙岭去收破烂?……齐仙岭上死了个洋人,警察抓不住凶手见谁都有嫌疑,把我老公也带走了现在也没放,我老公怎么会是杀人凶手?”
“等等,齐仙岭死了个洋人?……大嫂。你慢慢说。”小白听见齐仙岭几个字就立刻留意了,又听见死了个洋人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妙。
女子递过来半张报纸。也不知从哪里拣的:“你看,都上报了,这个洋人还是个大人物,大前天在齐仙岭被人杀了,警察悬赏号召市民提供线索呢。……我老公虽然是个收破烂的,可他是个大好人,怎么会去杀人呢?”
小白接过报纸倒吸了一口冷气,报纸上有一幅照片,死者就是教廷地海恩特神官。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教廷的神官死在风君子家门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小白的头都大了!
他蹲了下来,听那女人断断续续的讲破烂大王的事情。好不容易听明白头绪。破烂大王人也姓王,这位老王平时就在小白他们家小区附近收破烂拣破烂,这是从一年前开始地,一年以前他的地盘是在齐仙岭一带,也就是风君子家附近。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破烂大王又跑回齐仙岭收破烂去了。
那天破烂大王收了一堆旧报纸,把三轮车停在齐仙岭下地路边正在那里捆扎,突然来了几个警察就把他带走了。他老婆不知道怎么回事,破烂大王一晚上没回家她就带着孩子去找,听附近的人说曾看见警察带着一个拣破烂的走了。她找到当地派出所去问,才知道当时齐仙岭上死了一个人,而破烂大王离案发现场最近,有重大的嫌疑。
这女人连老公的面都没见上就被打发回来了,也没人给她什么确切的消息,甚至破烂大王关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小白听完后问道:“据我所知,如果没有证据批捕,四十八小时之内应该放人,你老公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家?”
女人抽抽搭搭的说:“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知道怎么讲规矩,可我们家就是个拣破烂的,请不起律师,警察才不管这些呢。……我是怕啊——怕警察抓不住凶手,随便找人顶罪结案,老王可就惨了,这种事情我听说过。”
小白也皱起了眉头,海恩特去了齐仙岭绝对不正常,而能够无声无息杀了海恩特的也不是一般人,这里面恐怕有大问题。以海恩特地身份如果在乌由被人谋杀,警方的压力一定相当大,如果破不了案还真有为了破案而办错案地可能,像破烂大王这样的人说不定会跟着遭殃。
小白看着女人和小孩,心里也很同情,安慰道:“大嫂您先别着急,我在警察局里也有熟人,明天帮你打听打听。……家里有电话吗?”
女人一听小白这么说,眼中立刻有了希望的亮光,她一把抓住小白的袖子人几乎都跪下了:“好心人啊,太谢谢您了!……我家没有电话,不过我每天都会在这里的。……你叫什么名字,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王。”
白少流赶紧搀住她道:“您先别激动,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如果你老公没杀人,我有办法把他捞出来的。好好带着孩子等消息吧,我打听到什么会过来告诉你的。”
小白做事心善,看见这女人和孩子可怜答应他们的忙,当时他还不知道这个破烂大王可是海恩特事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从警察手里捞一个拣破烂的对白少流来说不算什么大事,找关系递个话也许就能把人领出来,但现在小白最关心的是当时齐仙岭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要到现场看一看才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白少流就来到齐仙岭,身边还带着黑龙帮八大金刚之一烟金刚烟北雨。黑龙帮的八大金刚各有所长,这位烟北雨原来是个侦查兵退役之后做了刑侦巡捕,再后来因为犯了错误主动辞职离开了巡捕司,被刘佩风网罗到黑龙帮当中。搞帮派肯定是要和当地警方打交道的,这方面的工作一般都由烟北雨去做,他和警方很熟悉,也有许多个人关系。
除此之外烟金刚这个人也非常有才能,无论是当侦察兵还是做刑侦都特别出色,功夫也很好,虽然不能与武金刚武胆相比但也是很不错的。更特别的是这人天生感觉就特别敏锐,这种敏锐与白少流那种超常眼力是不同的,他擅长发现各种蛛丝马迹进行推理,同时也擅长追踪与跟踪。最近白少流教黑龙帮帮众修行,烟金刚是其中资质最好的一个,他已经这到了形神相合的境界,而且学会了如何运用神识,算半只脚踏入门径的修行人了。所以小白今天会带着他到齐仙岭来实地查看。
凶杀案是三天前发生的,尸体早已移走案发现场的隔离带已经撤去,这里又恢复了平静。烟北雨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相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倒像个书生。他陪着小白从山顶一直走到山脚下,最后站在海恩特倒地的那片灌木丛旁吸鼻子,闭眼睛沉思良久。
“烟枪,有什么发现?”白少流问道,烟枪是烟金刚在黑龙帮的外号。
烟北雨眼开眼睛又在四周看了一圈,腰弯的很深脸几乎贴在地上,好半天之后才站起身来道:“这里发生过一场激斗,从山顶上开始,沿着我手指的这条路线一直打到这里,然后海恩特在这里被杀。”
白少流:“好奇怪啊,没有惊动路对面的小区里的人。”
烟北雨:“如果要惊动人的话,最先被惊动的不应该是对面的小区,而是那边的学校。据我打听案发当时学校操场上就有很多学生,谁也没听见山上有什么动静。说明动手的都是高手,一点大的响动都没发出来,谁也不想惊动外面,但痕迹还是留下来了。”
127、剑声书阁善谛听
一般人看不出来这里留下了什么痕迹,但是烟北雨和白少流都能查觉出来,从山顶到这边明显落了一地的树叶,空气中仍然有杂乱的神气波动的残余,这说明有人曾在这里无声无息的斗法。站在海恩特倒地的地方,透过树丛的缝隙往山下路对面的小区看去,穿过两栋楼房的中间视线恰恰远远的对着一户人家二楼的窗户。
窗户是推开的,半面只有纱窗相隔,窗帘也正好拉开半边。距离很远光线明暗对比也很大,一般人站在这里根本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但以小白的眼力却看的很清楚,透过窗户正好看见对面靠门的那面墙上挂着一柄连鞘宝剑,金黄色的剑锷上刻着篆书的“天心”二字。小白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宝剑就是萧正容曾经用来斗清尘的那把剑,他已经知道这柄剑是风君子的,那里就应该是风君子的书房。
白少流还从来没去过风君子的家,上次只听了一个门牌号还没有来得及登门拜访,今天突然发现海恩特死的地点正好可以看见同君子书房的窗户,而且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那把天心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见小白神色有异,烟北雨问道:“白总在想什么呢?”
小白却没有说,岔开话题道:“我在想那个拣破烂的,为什么被警察带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
烟北雨一指山林外的不远处:“那就是他当时所在的位置,他是离案发现场最近地人,如果有什么人出现或经过的话。最有可能看见的就是王波褴。”
白少流:“王波褴?”
烟北雨:“你说的那个破烂大王原名叫王波褴,是西北人,到乌由已经八年了,一直以收破烂为生,六年零八个月之前结婚,现在有个儿子。”
白少流:“这些你都打听出来了?那他交代看见什么人了吗?”
烟北雨:“他只交代自己一直在低头捆报纸。什么人都没看见。”
白少流:“为什么不放他?已经三天三夜了。”
烟北雨冷笑道:“抓走没放的所谓嫌疑人又不止他一个,有混混有流民,关局长总得留条后路。白总你知道吗,上面限期三个星期破案抓住凶手。”
白少流思索着说道:“按这里所见的情况,这凶手恐怕很难抓住。”
烟北雨冷笑不止:“白总听说过原乌由巡捕司关总巡长关德美这个人吧?他怎么爬到这个位置上地原因很多,但确实工作业绩出色,据说他主抓的大案率是百分之百,这一次恐怕也不意外。……死者的血迹与遗物、做案用的凶器这些都可以安排。关键是抓一个什么样的嫌疑。”
白少流:“我听老刘说过关德美这个人比黑龙帮还要黑,风先生也早看这个人不顺眼,上一次刘老大送风先生一支玉如意风先生不收,说那支如意有问题,让他送给关德美,并说这人迟早恶有恶报。
烟北雨:“我原先就是关德美的手下,那时他还不是总巡长,后来我主动辞职了他却平步青云,我也早想看着他遭报应的那一天。“
白少流:“不管怎么样,我答应过破烂大王的老婆孩子。要把王波褴捞出来。”
烟北雨:“假如他真是凶手呢?”
白少流:“依常理来看不可能,杀了人还待在案发现场这么近地地方捆报纸等警察过来?其实是不是凶手我见一百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要把它查清楚。”
烟北雨:“现在是关德美亲自抓这个案子,我恐怕递不上话能把人放出来。白总可以请个律师按程序领人。同时去找风先生托他找常局打声招呼,这样的话人应该能捞出来。”
白少流:“找风先生托常局?”
烟北雨:“乌由警察局的副局长常武。是风先生的同学,两人也是生死之交。……风先生家就住这里,现在是早上八点半,他应该还在家。”
烟北雨建议小白现在去找风君子,小白刚想点头又突然对烟北雨道:“我们先离开,有人来了!……走,去那边那座山上。”
就见远处的大路边有一辆车开来,左拐弯进入岔道经过风君子所住的小区门口,接着往上走右拐停在齐仙岭下的小路边。停车的位置就是破烂大王那天停三轮的位置。车上下来五个人是三男两女,其中有阿芙忒娜与鲁兹神官司还有灵顿侯爵。另外一男一女白少流不认识。
那名陌生男子身材挺拔修长,卷曲的金发,与阿芙忒娜一样有着蔚蓝色地眼睛,五官也十分相似,只是棱角更加分明,有着逼人的英武之气,是个非常出色的美男子。与负度翩翩的灵顿侯爵站在一起,这个人更加俊秀,但是眉目之间总让白少流感觉有一种阴鸷之气。
看见那陌生女子,大部分人会感觉呼吸和心跳会有短暂的停顿,然后又会变得急促。她浑身上下散地气息可以用两个词来概括——性感、诱惑。她的个头没有阿芙忒娜高,但也接近一米七,在女人中算是比较高地。全身穿着黑色的纱裙,但是你如果一眼看见她的身体第一感觉就是在想像这黑纱下起伏的曲线,几乎没有一处不完美,没有一处不诱人。
她的头发是棕色的,随意披散略微弯曲,带着自然的波浪。她的五官分开了看也许并不完美,颧骨略微有些高,眼窝略微有些深,嘴唇略微有些厚,但这样的五官合在一起却成了一种精巧地设计,尤其是她棕色略带蔚蓝地眼珠。就像一双带着吸力地漩涡,使你不自觉的入迷。她的肤色不像何芙忒娜牛奶般的纯白,略微喧点浅棕,却更有诱惑的气息。
她和阿芙忒娜站在一起,白少流心里莫名想起一句话——天使与魔鬼。此魔鬼非彼魔鬼,而是激起男人心中冲动地魔鬼。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魔鬼。
小白是在刘仙岭主峰相邻的另一座小山顶上看见这些人的,距离很远,但是以他的眼力可以看清。这些人从山脚下钻入了树丛,来到了海恩特被杀的地方,茂盛的枝叶挡住了小白的视线。小白皱眉道:“新来了不认识的一男一女,我看那男地与阿芙忒娜长的很像,很可能是她弟弟,听说她有个弟弟。”
烟北雨吃惊的问:“白总。这么远你也能看清楚?”
白少流笑着说:“我天生眼睛好,修行道法之后眼力就更好了。不过他们现在钻到树林里去了我也看不清,可以试试听他们在说什么。”
烟北雨:“白总也是天生耳朵好吗?”
白少流:“这倒不是天生的,耳神通中的谛听之术你听说过吗?你的感觉敏锐,资质也不错的,学会形神相合,又能形神相安一体的话,也可以试试谛听之术。”
烟北雨:“怎么试?”
白少流:“口诀、心法有很多种,我所学是最简单的种,你听好了……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息。闻息而断外缘之声,内息外感复可听闻。……你现在就坐下试试。”白少流毫不藏私,当场就把他从丹游成那里听说的谛听术,然后又特意去请教白毛地心法口诀当场传授给烟北雨。
烟北雨坐下试了试摇头道:“那么远我听不清。”
白少流:“此处不清静你心中也静,再说功夫未到。以后再好好修炼吧。……现在我们退到山那边去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去),我也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我们有神通他们也有,小心不要被发现了。”
小白近日得星髓之助,修行一日千里,虽然境界突破还未得,但是神训之深远以(已)远非当初可比,因此发动谛听之术可以清楚的听到那边五人的谈话。这谛听之术真是神奇,根据各人的话语还能听出各人心中地情绪,而且还能大概判断他们的动作与位置。也许这种神奇并非谛听术所有,而是小白还有其它特异神通。
只听鲁兹主教说道:“阿狄罗。不要用傀眼术,他书房里那把剑会刺痛你的眼睛。直接用望远镜看,你看见了吗?”
那名叫阿狄罗的男子应该就是阿芙忒娜的弟弟,接过望远镜一边看一边说:“看见了,鲁兹,据你暗中调查,杀海恩特的凶器就是一把东方传统的宝剑,乌由警方也是这个结论是不是?
鲁兹主教:“是的,尸体上的伤口完全能证明这一点。“
阿芙忒娜在旁边心情复杂的说了一句:“也不能断定凶器就是那把剑,杀海恩特地就是那个人,据我所知他不会剑术,也不可能与海恩特斗剑。“
旁边那个穿黑衣的女人说话了,声音中带着深深地仇恨还有复杂的悔意:“那个人不是警方的嫌疑人,但是我们都清楚凶手就是他。海恩特是为了维护维纳家族的荣誉才到这里来,结界被他杀了,否则谁能无声无息的杀了他?一定是他!……阿娜,你到现在还要替那个人说话吗?”
阿芙忒娜:“我没有丝毫企图为谁辨解,我只想知道真相!”
灵顿侯爵:“想知道真相,可以去看一眼那把宝剑,我们不是拿到了乌由法医提供的凶器图样吗?比对一下。”
这时阿狄罗突然道:“有人把窗帘拉上了,屋子里有人。”
鲁兹主教:“那一定是风君子本人,这个时候他的妻子应该已经出门了,而他刚刚起床。”
阿芙忒娜回头看了一眼鲁兹主教,眼神中有疑问:“主教大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鲁兹的声音像是在掩饰什么:“身为乌由教区的主教,我也不得不关注这个人地行动,他的生活很有规律不难知道。……嗯。你们感觉出来了吗?好像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
阿狄罗、灵顿、还有那女子一起摇头:“没发现,刚才我们已经用傀眼术搜查了四周。”
阿芙忒娜却也点头道:“不对,应该有人在观察我们,我也有感觉,这人应该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灵顿突然说:“会不会是风君子?他刚才拉上窗帘是发现我们了?……能发现我们也能发现海恩特,我推测海恩特在这里监视他。被他在家中发现然后到山中质问,于是起了冲突。”
阿芙忒娜:“这只是侯爵先生的推测。”
陌生女子突然很激动的说:“可这是最合理的推测!”
鲁兹主教:“零点相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去问一问呢?不要忘了海恩特地遗言——昆仑修行人,维纳家庭的耻辱。这能说谁呢?”
陌生女子:“我也要去,现在就去。”
阿芙忒娜劝阻道:“伊娃,我理解你对丈夫的感情,但你现在的情绪太激动,事情还没有查清。你去能做什么呢?”原来那女子叫伊娃,是海恩特的遗孀。
阿狄罗:“不调查永远不知道真相!再说凶手是不是他重要吗?海恩特之死一定与他有关,如果不是这个风君子,海恩特不会死。现在去敲开他的门,我陪着你一起。
鲁兹主教:“维纳姐弟去拜访风君子我看比较合适,肯迪夫人还是不要去了,我们三人留在这里,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会立刻支援。我不信凭我们五人还斗不过一个风君子。”
阿芙忒娜:“阿狄罗陪我去吧,那里是民居,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就算要格斗。也不可能在那个地方,我们五人的魔法会把这里夷为平地的,这是不允许出现地情况。”
阿狄罗:“我倒要看看,他是否像传闻中的那样强大可怕,也许根本就是不足为惧的贱民。”
小白在另一座山后偷听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对烟北雨道:“有人要去风先生家,我也得去。你留在这里,等他们走后再仔细勘察一番,有什么发现回头告诉我。”
烟北雨:“白总也要去?一定要小心,那五个人都不好对付。”
白少流摇头道:“岂止不好对付,任何一个人我都还不一定对手,不过我不是去打架的,只是露个面,提醒他们一声不仅仅有他们在暗中关注此事,见到风先生也最好客气一点。”
小白交代完毕也下山走了。飞快的从另一个方向绕到了小区的另一个入口,向风君子所住的那栋楼走去。他倒是不担心维纳姐弟能在这个居民小区里施展魔法搞出多大动静。但是他也担心那个阿秋罗会用什么阴险的手段,比如像灵顿侯爵那样拿出钢珠枪来,总之小白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风先生一个人在家,说不定真有危险,小白如果在场的话维纳姐弟的一些阴毒手段就不方便施展了。
他下山地时候心里也觉得奇怪,那五个人看起来都是西方魔法高手,但其中有一个人让他很意外,就是鲁兹主教。五人当中魔法修为最高的竟然是阿芙忒娜与鲁兹主教,阿芙忒娜的厉害他知道,鲁兹主教的魔法修为居然超过灵顿等人是他没想到的,那五个人当中只有鲁兹与阿芙忒娜查觉到有人暗中偷听。
维纳姐弟下山向对面地居民区走去,地方不远但走过去却需要绕一个大弯从小区的正门进入。看见他们地身影消失在小区正门里的楼群中,灵顿侯爵对鲁兹主教道:“主教大人,您就是因为海恩特的事情突然招回了所有教廷的人员,让我一个人留在赏酒家吗?”
灵顿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满,那天他布置好了以防万一的准备,可是小白来的时候人都让鲁兹主教下令撤走了,幸亏对方没有大举冲突的准备,否则还真不好应对。鲁兹笑着说道:“尊贵的骑士您误会了,我得到了海恩特地死讯,认为教廷有更强大的敌人需要应对。所以要集合所有地力量。……而事实上,我们来迟了,没有追到凶手!”
伊娃在颤声问道:“只有谢赫一个人听见了我丈夫的遗言,他真的只说了那么两句话吗?”
鲁兹主教:“是的,就是那么两句话‘昆仑修行人,维纳家族的耻辱。’谢赫也想救他。可是他伤的太重了。”伊娃闻言眼泪流了下来,她不是在看风君子地窗户,而是看维纳姐弟消失的方向。
白少流与维纳姐弟分别是从左右两边走向风君子所住的单元楼道口,老远小白就打招呼:“这不是维纳小姐吗?好久不见了!你也是来找风先生的吗?这位是……”
维纳看见小白也吃了一惊,不知为什么她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站在楼道门口回答:“这位是我的弟弟阿狄罗-维纳,既然白先生对教廷不陌生我也就明说了,他是教廷中荣耀的神殿骑士。……阿狄罗。这位是乌由的白少流先生,他是风先生的朋友,也是顾影地朋友。”
白少流很有礼貌的点点头,向阿狄罗伸出手道:“你好,认识维纳先生深感荣幸,以后请多关照,叫我小白就行。”
阿狄罗一脸倨傲之色,抬起手只是用指尖轻轻搭了小白手一下算是握过了,淡淡的说道:“你叫白少流,我在神殿圣教廷中听说过这个名字。”
一看他就没把小白放在眼里。那副自高自大的样子都写在脸上,小白仍然笑呵呵的说:“维纳先生可以和我谈神圣教廷的事情,不过在风先生面前最好不要说这些话,他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志虚国公民,并不了解你们那些神圣的事情。……我来按门铃吧。”
小白说完话也不等阿狄罗回答就按响了门铃。对讲机里传来风君子的声音:“哪位啊?楼道门锁是坏的,直接上来就行。”
小白在对讲机里答道:“风先生。我是小白,这里还有维纳小姐,我们一起来看看你。”
风君子:“上来吧!”
进门地时候又有一点小小的意外,风君子家有客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客人,一位穿着警服的警察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小白进门自来熟,顺手就打开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扔在阿狄罗的脚下:“维纳先生,换鞋!……风先生,您家有客人啊?不打扰吧?”
风君子:“不打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地中学同学常武。现任乌由警察局副局长,小白叫常局。”
常武也站起身来笑道:“不用那样,叫我老常就行。……小风,你家还来外宾啊,这位是维纳小姐吧?我在电视上见过。……既然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还没等风君子说话,小白上前一步拦住了常武:“常局长吗?我好几次听萧正容萧师父提起过你,怎么刚来你就走呢,我还正好有事找你呢,就再坐一会吧。”
常武:“你就是白少流?乌由第一高手,黑龙帮的供奉,我和你坐在一起合适吗?”
风君子一把按住常武地肩膀:“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是在我家,脱了警服你和我们一样,继续坐着吧。……维纳小姐请这边坐,这位是你弟弟吧?”
阿狄罗一直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风君子,听风君子这么问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我们见过面吗?”
风君子摇摇头:“没见过,但是我听说过维纳小姐有个弟弟,今天看你们的五官面貌很相似,所以就猜测一下。”
阿芙忒娜:“风先生猜的没错,他就是我弟弟阿狄罗,……这位是风先生,我想不用再介绍了。”
小白也站在那里看他们几个人说话,突然发现沙发上的常武冲他勾手,就凑过去挨着常武坐下,常武在小白耳边小声问道:“我知道你和风君子的关系,但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那个男的面色很不善,像是来找茬地,风君子欠他钱吗?”
小白也小声答道:“常局啊,你猜的不错,他真是来找麻烦地,幸亏你在这里。所以我刚才没让你走。”
这时阿芙忒娜与阿狄罗已经进屋坐下,一左一右坐在单人沙发上,长沙发上坐着小白与常武,风君子搬了张凳子坐在茶几对面,边倒茶一边问:“你们三位怎么到一起了?今天找我有事吗?”
白少流:“我就是路过来看看风先生,与这两位是在门口巧遇上地。”
风君子笑了:“你也是来的巧。一大早老常上门把我叫起来了,否则我现在应该刚起床还在刷牙呢。……维纳小姐,现在身体感觉好些了吗?”
风君子突然问阿芙忒娜身体感觉如何,阿芙忒娜一愣:“我的身体?”
风君子:“是啊,上次来我给了你那瓶昆仑九州土,专治各种不用,你用没用?”
阿芙忒娜:“哦,你说那瓶药啊?我还没用。不过谢谢你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今天来,是有事想请风先生帮忙。”
风君子:“有事就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
阿狄罗在一旁不耐烦的说道:“请问风先生是不是有一把剑,我们想验一验。”
风君子有些疑惑的说道:“你——剑?”听见这话小白和常武都想笑,却也都很有礼貌的忍住了。
阿芙忒娜解释道:“是这样地,我们想借风先生那把宝剑看一眼,不知道可不可以?”
风君子哈哈一笑:“我听说西方的贵族大多爱好收藏古董,怎么,看上我的天心剑了?让你们看一眼没关系。不过话说在前头,这把剑多少钱我也不卖。”说完起身去了书房,捧着天心剑出来,递到阿芙忒娜的手上又叮嘱道:“小心点,这虽是古剑。却非常锋利,不要伤着自己的手。”
阿芙忒娜接过剑。这时就见有两个人举止都有点反常,小白往后一仰靠到了沙发弟上差点没滑下去,阿狄罗本来已经站起身来,突然身体一晃没站稳又一屁股摔回到沙发上。怎么回事?因为那把剑太特殊了,杀气也太重了。平常的时候感觉不出来,可一旦用神识去感应窥测,就觉得凌厉杀机扑面而来,不由自主想躲闪。阿芙忒娜上次来过,在书房里也见过这把剑知道它的特别。可白少流与阿狄罗并不清楚。
看见小白与阿狄罗的反应常武笑了:“这把剑杀气相当重地,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有灵性的。我当警察这么多年邪门事也碰到过不少,一看这把剑就感觉它杀过很多人。”
白少流好奇的问:“常局能看出来凶器杀没杀过人?这是特异功能吗?”
常武摇摇头:“不算什么特异功能,你如果干弄侦时间长了也可能会这样,就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它虽然不能当证据,但有时候对破案还算有帮助,可能是一种经验吧,或者是一种直觉。”
阿狄罗问道:“这把剑杀过人吗?”眼神中露出了逼问之意。
风君子淡淡的说了四个字:“杀人无数!”
阿狄罗神色一寒:“风先生当着警察的面这么说话,难道就不怕上帝的惩罚吗?”
风君子一歪头,斜着眼睛看着阿狄罗,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略带嘲笑的说道:“维纳先生胡说什么呢?这把剑杀人无数,可人又不是我杀的!……这是一柄千年古剑,拥有它地人曾经有不少是纵横疆场上的将军,还有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你说它杀过多少人?……原先它不在我家的时候,天天夜里都有哭鸣声。”
白少流:“宝刃匣中夜有声!这句古诗我听过,这把剑夜里也会鸣啸吗?”
风君子:“原先是会的,可是挂在我地书房中之后,夜里也就没有响声了。”
风君子谈起了宝剑的来历,阿芙忒娜也将这三尽长剑抽了出来,剑身如一泓秋水闪着寒光。这时阿狄罗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两两并列地四条线,对阿芙忒娜说道:“拿剑身比一比,看看尺寸对不对?”
阿芙忒娜将剑身放在纸面上,剑尖稍微下出去一点的位置,有两条线与剑刃恰恰吻合。阿狄罗与阿芙忒娜的脸色都变了,这时就听见叮当几声响,只见常武沉着脸站了起来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手铐,他指着阿狄罗说道:“对不起这位先生,这张图样不应该出现在你手中,你能解释一下从哪里得到的吗?”
128、勃然喝退贼骨轻
阿秋罗一看风君子这把剑与凶器的尺寸恰好吻合,目露凶光抬头还没说话,常武已经拿着手铐指着他问话。所以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大家都站了起来,主人风君子挡住了常武的手:“老常,好好的在我家掏什么手铐?”
常武一摆手:“风君子,这不关你的事!……维纳先生,你手里的那份图样我见过,是从警察局刑侦大队技术科拿出来的,是一件凶杀案的凶器尺寸与形状。这种东西属于内控材料,与侦办无关的人员无权拿走,如果出现在你手里要么就是有内部人员违纪,要么就是你非法窃取。……按程序我应该带你回去接受调查,希望你主动配合,这样我就没必要给你带上手铐。”
风君子一看常武说翻脸就翻脸,要把阿秋罗带走,赶紧劝道:“老常,你先别乱来,把话问清楚再说。……维纳先生,到底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不就完了?”
阿秋罗阴着脸丝毫没有把常武和他手上的手铐放在眼里,直视着风君子问道:“我倒想听听你的解释,你的剑为什么与杀害海思特的凶器一模一样?”
风君子:“海思特?就是那个三天前在我家附近被杀的郁金香公国人吗?你来晚了,这位常警官早上已经来做过调查笔录了。”
阿芙忒娜一直盯着风君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现在突然问道:“常警官。风君子是犯罪嫌疑人吗?”
常武看了看这几个人,又坐了下去把手铐放在茶几上:“不是,嫌疑已经排除了。实话告诉你们,昨天有人打举报电话向警方提供线索,说本市市民风君子家中有一把宝剑,就是杀害海思特的凶器。今天我已经做过走访调查。有十几位证人证明安发当时风君子从家中出来买烟,在小区门前逗狗,后来又在楼门口陪几位老人家聊天。”
阿芙忒娜:“那这把剑呢?”
常武一指沙发旁边的一个工具箱:“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地?我今天就是上门为这把剑取样,痕迹检验已经做完了,没有发现任何证据。”
阿秋罗:“警官先生,三天时间有的是办法让凶器不留下任何痕迹。”
常武也没有好脸色,盯着阿秋罗道:“先生,您似乎对我们警方的工作很感兴趣?那我告诉你吧。仅仅是这两天两夜,我们在整个乌由市一共找到一百七十多把宝剑,其形状尺寸与杀害海思特的凶器相同,这证明不了什么。但是我们都做了调查,包括风君子,他的嫌疑已经排除了。……我是因为礼貌才对你这么耐心,你并非乌由警方人员,怎么会有警方材料,这些东西在案件没有侦破之前是不应该向外界泄露的。”
阿秋罗傲然道:“我有必要回答你地问题吗?”
常武笑了:“你不回答也得回答。”说着话又拍了拍茶几上的手铐。
这时阿芙忒娜把剑和剑鞘都还给了风君子,也回到了沙发上坐下。她向常武说道:“警官先生,我想需要解释一下,死者是我们维纳家族的亲戚,他是我的远房堂妹伊娃的丈夫。亲人被害理当关心,所以我们找人了解了一下案情。”
常武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被害人家属向警方了解案情。我们如实告知进展是义务,但侦破材料是不应该交给你们的。”
阿秋罗冷冷的数道:“这是乌由警察局关局长亲自提供地。你去问你的上司吧!”
常武神色一变眉头紧锁,风君子突然对他挤了挤眼睛道:“常武,你就在这里组笔录吧,就像刚才调查我那样?”
常武点了点头,扭头对阿秋罗说:“如果您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我的上司是严重违纪,而你的行为也是违法的。我现在需要做一个谈话笔录,记录需要你签字确认,过程也会录音。你可选择就在这里,也可有随我会警察局。”
阿秋罗站了起来:“可是我没必要!”
常武动也不动面不改色道:“维纳先生。我不是请求你,听说你是一位贵族,那就应该明白法纪,我代表的是乌由警方。请你坐下,把那张图样交给我,同时出示你的证件。……你可以选择对抗,但应该知道后果。”
这时阿芙忒娜说了一句:“阿秋罗,你坐下吧,你确实应该这么做。”
阿秋罗:“阿娜,你怎么……”
阿芙忒娜::“就算在郁金香公国,我们也应该如此,这位警官在履行他的职责。”
阿秋罗坐下了,拿起桌上地手铐卡卡两声扣在自己的双腕上,然后双手一抖手铐又落到了茶几上,他冷笑着看着常武说道:“警官先生你看见了吗?您根本就带不走我,不过我有我的修养,决定配合你,你想问什么问题?”
风君子看着阿秋罗有点发呆,只听常武道:“您会不会脱铐术不在我的调查范围之内,请你首先出示证件。”
阿秋罗从怀中取出护照扔在了桌子上:“算你走运,护照今天正好带在身上,好好看吧。”
风君子突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众人吓了一跳,小白与阿芙忒娜齐声问道:“你想起什么来了?”
风君子:“脱铐术,我见过,小白,那个老罗也会你知道吗?常武,你也认识老罗的。”原来他想起来地是这个,他说的那个老罗就是河洛集团地罗兵,众人给他这一惊一乍搞的哭笑不得。
常武仔细看了看阿秋罗的护照,一边说一边在一个本上记录:“阿秋罗-维纳,你是四天前入境地。就在海思特被杀的前一天。……请问这张凶器图样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阿秋罗:“昨天晚上。”
常武:“从什么人手里拿到的?”
阿秋罗:“一位律师,名字叫赵林,是维纳家族在志虚国所有产业投资的法律顾问,我委托他去了解海思特的案件进展情况。据他说这张图样是乌由警察局关德美局长提供地,是杀害海思特的凶器图样,并且说如果有线索欢迎提供给警方。”阿秋罗道也不傻。没有说出鲁兹主教地名字,而把图样的事情推给了一名专业律师。
他话一出口小白就感觉到他在撒谎,常武也暗地里皱眉。其实这种图样流失事情可大可小,顶多算个内部违纪,如果是关局长干的恐怕也不好追究。他接着又问:“那请问你今天到风君子家里来,拿出图样比对他宝剑又是为什么?”
阿秋罗:“我的姐姐曾经到风先生家做过客,知道他有一柄宝剑,而海思特就死在不远的地方。所以我想来看一眼。”
常武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阿秋罗地回答滴水不漏,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这时风君子笑呵呵的问道:“常武,你问完了吗?”
常武:“问完了,维纳先生,请您签个字按个手印。”阿秋罗签完字将自己的护照收了回去,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尴尬。
听见常武说问完了,风君子站了起来,刚才还笑呵呵的表情突然变了,就像挂了一层寒霜。他冷冷的瞪着阿秋罗。抬起一只手指着门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楚的说了四个字:“你,滚出去!”
“你说什么?”阿秋罗吃了一惊。
“你***给我滚!”风君子突然发怒了,大喝一声震得客厅的窗户都嗡嗡响,看他地表情怒气升腾几乎连头发都站起来了。他这句粗话出口阿秋罗也是徒然发怒。站起身来却没有来得及有别的反应,风君子忽然一挥手中的天心剑。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在坐的阿芙忒娜、小白包括阿秋罗本人都是高手,却没有来得及阻挡,因为风君子离阿秋罗比较吃了大苦头了,他直接从沙发旁飞身后退摔出了大门外,拖鞋留在进门处的地毯上,他自己穿进门地那双鞋也飞到了楼道里。
怎么回事?阿秋罗刚刚站起身来也要发怒,风君子突然凌空挥剑。刹那间阿秋罗只觉得一片阴寒杀气透骨而来。耳边就像有成千上万的阴魂呜咽咆哮。他不由自主地运用魔法力抵抗,这个用魔法还好。一用魔法就像撞在一片看不见的阴森力量上,剑上散发的杀气似有实质,把他直接逼出了房门。
所有人都感觉到风君子怒意磅礴,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其他人坐在沙发上连气都喘不出来。但是风君子手中剑一挥而过,这种力量瞬间就消失了。看上去就像阿秋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路飞身后退到门口,后背撞开了没锁好的防盗门摔到了楼道上,脚上的拖鞋丢了,却把自己两只鞋也踢出了门。
“风君子!”阿芙忒娜此时也站起身来,脸色突变金发无风飞扬,刚才那一下阿芙忒娜差点误以为风君子想杀了阿秋罗,等反应过来才发现阿秋罗已经摔出了门外,看样子并没有受伤。
没等阿芙忒娜继续说话,风君子一横剑已经转过身来对着阿芙忒娜道:“维纳小姐,我一直很尊敬你,但这就是你们的做客之道吗?跑到我家里要看我的宝剑,原来是想当面指人为凶,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又把自己当什么人?怀疑我可以向警方举报,就像那个打匿名电话地一样,但你们没有资格上门做这种事!”
一看气氛不对小白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跳过茶几落在风君子与阿芙忒娜之间,一手挡住了风君子的胳膊劝道:“风先生你别生气,何苦和他们一般见识,快把剑收起来。……维纳小姐,您最好当面向风先生道歉。”
阿芙忒娜站在那里白皙地脸庞涨的通红。呼吸急促高耸地胸脯起伏不定,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风君子收剑还鞘,脸上的怒气已消,淡淡的说道:“世界上就有那么一种人,不论你待他如何好,他们都认为是理所应当。如果有一点不满足,就会视你为异类仇敌。……不要忘了,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欠谁什么,你走吧,像你弟弟一样滚出去!……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脾气也不好,不够礼貌,也不需要有礼貌。”说完这句话他的表情有一些疲倦。收剑还鞘又坐回到椅子上。
这时门外的阿秋罗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脸恨意还带着惊慌,却没敢再踏进门来。不知道为什么阿芙忒娜的眼圈突然红了,想流泪却忍着没有流下来,一言不发走了出去。关门声传来,维纳姐弟都走了。
常武走了过来拍着风君子地肩膀道:“小风啊,我真没见过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在我印象中你很少发火。”
风君子苦笑:“是吗?很多人都说我这个人有仙风道骨,就应该没脾气,都是***扯蛋!……我的脾气确实很好。但脾气也是很大,小白,你说是不是?”
白少流:“是的是的,风先生该发火,他们也太不像话了。……您刚才那一剑是怎么回事。好威风的一剑,我还不知道您有这么高超的剑术?”
风君子一脸茫然:“剑术?什么剑术?我刚才就是指了他一下要他滚。他自己理亏做贼心虚就滚了,我可没伤他一根汗毛,常警官你看得清清楚楚吧?”
常武:“我看清楚了,是他自己滚地,不过你刚才那怒气腾腾的样子把我也吓了一跳。……以后他们再来上门骚扰,你干脆直接报警好了。”
风君子:“不好意思,我的一点小事给你添麻烦了,你坐,我还有话要问。”
常武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多年老朋友了。谈什么麻烦不麻烦,有事你就说。”
风君子:“你说有人打匿名电话举报我。是什么时候?”
常武:“前天中午,本来我不在专案组值班,看同事们太辛苦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替了一下班,恰好接到了这个电话。我也吓了一跳,赶紧记录下来亲自来做调查,也好给你免了这一场麻烦。”
风君子:“真是个好警官,连我你都要调查,行,调查就调查吧。”
常武:“你别误会,这四例行公事,接到举报有线索我们都是要查的,我亲自来不是更方便吗?”
风君子:“是啊,至少你常局过问了,我不会像那个拣破烂的那样莫名其妙被人带走。”
白少流一听此言插嘴道:“风先生也知道有个捡破烂的被带走了?”
风君子:“怎么不知道?我亲眼看着他被押上警车的。”
白少流赶紧道:“风先生,常局长,我今天来还真有事找你们,那个拣破烂的我认识,他的老婆孩子在等着警察放人呢。”
风君子一摆手:“这事待会说,小白,你最近也混上黑道了,那我问你,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今天就算考考你。”
白少流:“考我?……常局长,请问警方有没有对外界公布过杀死海思特的凶器是什么?”
常武:“当然没有,这对破案没有好处,也违反程序。”
白少流又道:“那我多嘴再问一句,法医的鉴定结果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常武:“关于凶器确定的结果前天上午刚刚出来,这已经算快地了,毕竟当时凶杀案才发生一天多时间。”
白少流:“那就说明除了警察,没人知道杀海思特的凶器是什么?”
常武笑了:“小子你有两下子啊,确实是这里不对劲,除了警察之外,其实还有凶手自己知道。”
白少流:“可是打电话地那个人举报风先生,说风先生家里有一把剑就是杀人凶器,你说这人会是谁呢?”
常武:“不会是警察,要是警察内部有人怀疑风君子,比如说我,直接提供线索就可以了,不会打这个明显可疑的电话。”
白少流:“那这个人就与凶手有关,至少他知道案发的经过。”
话说到这里风君子恨恨的说了一声:“***,有人想陷害老子!”
常武安慰道:“仅凭一把剑陷害不了你,从法律上来讲你根本不是嫌疑人,而且现在你的嫌疑已经排除了。”
白少流摇头:“那可未必,恐怕有人根本就没有指望警察,仅仅是想造这个风声,今天那一男一女来了,就说明风声已经出去了,有人故意传言是丰风先生杀了海思特,不明真相的人会来找麻烦的。”
129、内外身心了然境
风君子哼声一笑:“这倒不怕,找麻烦有警察。”
常武也让他给逗笑了:“小风,你又把话说倒了,是‘有麻烦找警察’!”
风君子转头看小白:“小白,有一件事情想求你帮忙。”
白少流立刻点头:“我明白,风先生是想让我追查什么人打的电话,这是找出真凶的线索。……常局长,有电话记录吗?”
常武:“我查过了,是从一个公共电话打来的。……不过,风君子你真要让白少流查这件事吗?不要忘了警察也在查。”
风君子反问:“这个案子是你负责吗?”
常武:“不是,关局长亲自主抓。”
风君子:“那不就结了,指望他不如指望黑龙帮,至少我觉得小白做事更方便,求你个人情,详细资料提供给小白,让他和黑龙帮的人去查。”
常武:“这可是违纪的!”
风君子:“违纪吗?我看未必!刚刚你放走的那个洋人才是真正违纪了,违纪的还有你们关局长,假如那个阿狄罗说的是真话。”
常武叹了一口气:“好吧,小白待会跟我走一趟。……对了,听说烟北雨在黑龙帮,那人可是一把好手,可以让他去查。”
风君子一挥手:“走吧,你们走我也走,今天上班有点迟了。”
白少流:“常局长,我还有事求你,那个拣破烂的……”
常武:“你怎么什么事都管?跟我一起走我捎你一程。有什么话到车上说。”
常武与小白出门,开车送风君子上班,顺道也捎小白一程,在车上常武给了小白一个公用电话的地址还有一盒电话录音带拷贝,让他拿着这些东西交给黑龙帮地烟北雨。小白提到了破烂大王的事,常武想了想告诉他:“你要不嫌麻烦的话就请个律师去要人。我再打声招呼,当场就能放出来。”
这三个人一车走了,齐仙岭上五个人之间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论。阿芙忒娜与阿狄罗回到齐仙岭,与灵顿等人会合向上一直走到山顶,他们俩人一直不说话,鲁兹主教终于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阿狄罗:“有,凶手就是风君子!”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阿芙忒娜惊讶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没有看见警察在他家调查吗?他已经排除做案嫌疑了。”
阿狄罗:“错,我认为已经可以确定是他杀人。”
阿芙忒娜:“可是他有不在场的证据?”
阿狄罗不问阿芙忒娜却问鲁兹主教:“主教大人。请问对于那种人来说,不在场地证据有意义吗?”
鲁兹主教:“如果他真是昆仑修行人中的前辈大宗师,不在场的证据没有意义,别人看见了他可能是幻像,也可能是分身。”
灵顿侯爵:“话也能这么说,但有其它的证据吗?阿狄罗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阿狄罗一指阿芙忒娜:“我和阿娜亲眼所见。”
阿芙忒娜疑惑地问:“我没有看见什么,海恩特被杀时我们也不在这里。”
阿狄罗又问鲁兹主教:“我们已经看过这座山的地形,能不能推测当时的经过?”
鲁兹主教:“要么是两个人无声无息的从山上斗剑直到山下,要么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站在这里直接出了一剑。将海恩特逼飞到山下并杀了他。”
伊娃面露惊叹之色:“什么人有这么高超地剑术?”
鲁兹主教:“这样的高手天下罕见但也不是没有,比如神圣冈比底斯山最高骑士训练营的福帝摩总导师,完全有这样的本领。”
伊娃:“我不明白这和福帝摩长老有什么关系?”
鲁兹主教:“这只是个比喻,现在的问题是风君子有这样的剑术吗?”
阿狄罗:“当然有,我刚刚领教。在他家被一剑逼出了房门。阿娜,你就在旁边应该看的清清楚楚。那样的一剑海恩特能挡得住、躲得过吗?如果风君子站在此处象那样挥手一剑,海恩特会不会飞退到山下丧命?”
阿芙忒娜:“我看的清楚,他那一剑只是随手而发,并没有用任何魔法力,主要是那把剑上凝聚的特殊气息,千年以来亡于剑下地灵魂怨念、恐惧、杀意在他手中形成了一种力量,是那股力量把你逼出去的。阿狄罗,身为神殿骑士,你的魔法武技修炼、还有眼力和经验都还需要锻炼。”
阿狄罗:“你比我更强大更有经验。看到的事情也更多,那我只问你一句——那一剑能不能杀了海恩特。就和我们推测的案发现场一样?你不要再为他辩解,我们也不谈任何假设,只问一句实话,能还是不能?”
阿芙忒娜低下头,挣扎着说了一个字:“能!”然后又抬头说道:“天下有这种本领地不止他一个人,不能因为强大而指责他。”
鲁兹主教:“可是天下有这样本领的人不是随处可见地,至少在乌由恐怕只有他。……一个人不能因为强大受指责,可是如果邪恶的力量强大的话,就必须消灭。……海恩特在这里监视显然想对他不利,他有那把剑,也有一剑杀人的神通,难道还会是别人吗?”
灵顿侯爵:“在这个地方,以那种方式,杀了海恩特,不会是别人,结果已经可以确定了。”
风君子一怒挥剑把阿狄罗逼出房门,没想到这一剑却成了鲁兹主教等人认定他杀了海恩特的证据。这些人显然就是要想方设法证明风君子就是凶手,他们已经说了海恩特死在齐仙岭的过程可能有两种。现在不谈另一种却只谈一剑杀人地那种推断。阿芙忒娜回头看着风君子的书房窗外,眼神有些茫然她已经走神了,没有继续听灵顿等人在说什么。
她想起了风君子勃然而怒、舌绽春雷的神态,依稀又见了当年那个少年地影子。二十三年前在亚特兰大洋的上空,那个笑眯眯地少年因为她一句“异教徒”地呵斥,突然间勃然大怒。朝她挥出了“凶器”黑如意。那是她永远抹不去的回忆,开始是耻辱,后来变得有些苦涩,再后来又变的说不出的神秘,到现在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
因为风君子赠送的青春之泉,她可以永驻青春,可今天的风君子两鬓已经有了白发,阿芙忒娜看见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感觉有些酸酸的。今天看见风君子一路挥剑。那一声喝恍惚又回到了当年,阿芙忒娜当时就觉得心神一荡,可紧接着风君子也训斥了她一顿,很不客气的把她赶出来。
阿狄罗等人断定风君子是凶手,虽然没有直接地证据,可说的话又是句句在理。阿芙忒娜已经不想听了,她脑海里迷茫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样子有些出神,伊娃的样子也差不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山下海恩特遇难的地方。有泪水在眼圈里打转。阿狄罗过来拉住了她的手:“伊娃,不要太难过了!”
伊娃就像被咬了一口一样突然缩回了手,人也往旁边闪了几步:“他就是在这里死的,他的灵魂还在天国看着我们。……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来面对明显无法对抗的强大敌人,他是在寻找归宿与答案吗?”
她地神智有些不清醒。阿狄罗又问:“伊娃,你到底怎么了?”
伊娃突然一转头看着阿狄罗。水汪汪的眼睛中尽是悔恨之意:“我明白,你也应该明白的,他为什么要选择一个自己无法对抗的敌人?他想解脱!……他的死,是我地错。”
灵顿侯爵走过来安慰道:“肯迪夫人您怎么可以这么说?杀他的人是风君子。”
伊娃:“我知道了,我一定要为海恩特报仇。”
阿狄罗有些着急,过来拉伊娃地衣袖:“你不能去,他太强大了,你不是对手。”
伊娃一闪身退后两步:“我一定要为海恩特报仇;否则我这一生的灵魂都会不安。你呢?难道你怕了?”说完话也不顾众人,转身飞快的下了山独自走了。阿狄罗在她身后喊道:“伊娃。不要太冲动,会有危险!”
“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想再见你,海恩特的仇我一定要报,哪怕像他一样死去!”伊娃的声音远远传来,人一路而去连头都没回。
阿狄罗站在那里神色很古怪,伊娃问他是不是怕了风君子?确实是,刚才那一剑之威到现在阿狄罗仍然是心惊胆寒,不敢再面对这个强大的敌人。这和灵顿侯爵的感觉一样,自从公园中企图暗害风君子却差点杀了自己之后,已经不敢亲自动手对付风君子了,所以他才会答应小白的条件。但除了恐惧之外,阿狄罗眼中还有另一种复杂的神情。
鲁兹神官看着伊娃远去地背景,又看了看阿狄罗,眼神中有一丝笑意一闪而过,他说道:“肯迪夫人要为丈夫报仇,我相信不少人愿意帮助他,对付风君子需要合众人之力。……维纳小姐,您认为呢?”
阿芙忒娜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也许只有上帝才能告诉我,万能的主,请指引我方向。”
……
伊娃铁了心要杀风君子,可是在乌由闹市中不是那么容易找到机会下手地,需要等一个能掩人耳目的机会,就算没有机会也要想办法创造机会。白少流派了一个人留在齐仙岭附近监视动静,也发现了伊娃天天都会来齐仙岭,站在山中以仇恨的目光看着远处风君子的书房窗户。白少流派的这个人是他手下现在地第一高手,就是那个狼人吴桐。
星髓真的是好东西,小白带着吴桐修行“外境内摄”。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收效比以前两个月都要明显,吴桐与小白已经安然度过了“魔境劫”。在星髓的帮助下,吴桐的心魔被洗练一空,狂躁的压抑被释放到无边无际处散尽,复归于冷静。现在地吴桐是一只真正的人狼。他不需要失去控制,而可以随时运用自己强大的能力。
狼人的速度可以与小白媲美,爆发力惊人,感觉与反应超常的敏锐,无论是做监视者还是做保护者都是最佳的人选。对于吴桐来说,这也算是修行大成的一个台阶,可以说是古往今来最特殊的一位狼人。
修行大成地可不止吴桐,因为是小白带着他一起修行的。是以一人的念力心境合两人的修行,吴桐有什么成就小白也有。理论上小白也掌握了狼人那种狂化的能力,但是他和吴桐还不太一样,吴桐这种能力已经是随时具备的常态,小白要想变成狼人那样要给自己施魔境心法才行,短期内极大的加速神气消耗,从而获得更大的力量与更快的速度更超常的反应。
白少流获得地成就可不止这一点,他的摄欲心观修行终于大成。就在拜访风君子之后的那天夜里,小白在英流河里静坐修炼内息外感之术,突然间只觉身心内外一片光明了无分别。内息不再于内,外感也不再于外,内外相容方生不息。突然进入这种状态,就算他想再修习内息外感也不可能,此境界已破!
这天他从水中冉冉升起。就像英流河之神,不过这位河神先生样子有点不雅。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短裤,光着脚丫脚踏河面走向岸边。清尘站在岸边张大了嘴看着他,小白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清尘:“小白哥,你没发现自己变了吗?”
白少流:“怎么变了?我也觉得我最近变帅了!”
小白喜欢和清尘开这种玩笑,也喜欢看她皱着鼻子伴嗔的样子,不料这次清尘却很认真地说道:“确实比以前帅了,看看,你身上一滴水都没沾。”
小白闻言地也感觉出来,自己从河里走出来身上却不是湿的。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的头发。头上仅滑落几滴水珠,也是舒爽柔顺。就像用了半斤护发素仔细揉过,又用半吨清水洗净,再好好吹干后的那种感觉。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入水不浸了吗?刚想到这里发现还是有一点点遗憾的——短裤还是湿的。
白少流笑了:“清尘,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清尘:“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先说。”
白少流:“你也有好消息?让我猜一猜,你恢复武功了,是不是?”
清尘一撅嘴:“真没意思,我还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怎么一猜就猜出来了?”
白少流伸手刮了清尘的鼻子一下:“还怪我一猜就猜出来,你今天把紫金枪带来了,如果你没恢复武功,能拿得动这么重的枪?……这枪缨是怎么回事?”
清尘:“上次的枪缨损毁了,这新的枪缨是庄姐找细丝绳织地,织了两个星期呢。……现在轮到你说有什么好消息了?”
白少流点头道:“修行大成,我破了摄欲心观,也算是个高手了。”
清尘:“难怪你今天在水底下待了五个多小时,平时常都是不到两个小时,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差点没下水去救人。”
白少流:“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清尘:“修行破关之际,你当然感觉不出时间长短。趁着天还没亮,我们比一比怎么样?”
白少流:“比一比,比什么?比武招亲吗?”
清尘一跺脚:“你怎么又不正经?比武就是比武,假如,假如你真胜了我,那也行。……不许用其它的法术,就是比武功与内劲。”
白少流:“什么叫那也行?”
清尘脸红了,低下头呐呐地道:“小白哥,我的心意你早就知道。还用再问吗?”
白少流:“非得比武吗?你以前地修为我清楚,现在历真空劫应该更上一层楼,我虽然摄欲心观大成,可自己能吃几斤干饭也是知道的,就算用法术也不是你的对手,何况比武?”
清尘:“试试嘛。我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不全力施展还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你就陪我试一试。”
白少流:“你要是手持紫金枪全力施展我还有命吗?……你不会想谋杀亲夫吧?”
清尘:“我可不管,接招!”说完一顿手中紫金枪,枪杆拄地,白少流就觉得脚下地面一片大力传来要把他掀倒。他像兔子一样一蹦老高,凌空翻身一招手,河滩上一道银光飞到他的手中。正是那一把已经修复的小铲子。
小白也学过枪法,是萧正容所传一百零八路形意连环枪,不过萧正容化枪法为铲法,让小白以小铲子使出,更适合于贴身游斗。小白与清尘比武显然不是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让枪尖挑了好几个跟头,还好清尘地内劲收发由心并没有伤人。又一个跟头摔出去之后,小白连连后退摇手道:“不比了不比了,清尘,你出手比以前快多了。连我的身法都躲不开。”
清尘笑:“你刚才不也说了,历真空劫修为更上一层楼。”
小白故意皱眉叹气道:“人比人就是气死人啊,你年纪比我小好几岁,一样是习武,我怎么就不是对手呢?”
清尘:“我学了多少年苦练了多少年?你虽然也拜了萧正容这样的名师。但你学武加起来还不到一年,如果不是修行有成的话根本不可能与我动手。……你不是还有一招绝技吗。昨天你说你可以变成狼人,变一变试试?”
白少流一拍脑门:“对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你小心了!”说完话怪叫一声,眼中发出奇异的带着疯狂的光芒,一纵身就像旋风扑来,一伸左手五指张开抓向清尘的胸前。
清尘羞得“呸”了一声,横枪便扫要把他打翻出去,小白空中一转伸手就抓住了紫金枪的枪杆。清尘也不客气,一抖枪杆大力传出把小白震飞到半空中。小白身形落地挥着小铲子又揉身而上。速度快地就像一道虚影,与清尘缠斗在一起。
清尘挥舞紫金枪。朵朵枪花如雪片般洒落,小白的铲子化作一道道银光,团团绕住清尘。这两人一斗就是许久,不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小白变身狼人竟也敢正面格挡清尘的紫金枪。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小白突然一个跟头翻了出去,清尘也收了枪势。只听小白站在那里喘着粗气道:“不打了不打了,这样竟然还不是对手,你的内劲之强超乎想像,我化身狼人也没有这种爆发力。……行了,你的武功天下第一,别再找我比武了。”
清尘:“可是胜负未分啊?”
白少流:“你就别逗我了,我也是习武之人,高手过招哪用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与我拆招而已,如果是生死相斗我早就输了。……你真想比试的话,我用小铲子恐怕不行了,换神宵雕刻可以试试,我最近新学了一招雕翎神芒,正好可以试试你的紫电金光。”
清尘的神色一暗,低头道:“试不了!”
白少流知道她心里的感觉,应该是武功还没有完全恢复,上前问道:“怎么试不了?难道你发不出紫电金光吗?”
清尘:“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我试着施展枪法,风劲之强远胜当初,却发不出法器妙用,除了这杆紫金枪之外我也无法运用御物之法。……感觉很奇怪,我的武功恢复了,可法力仍然施展不出来。如果你用法术与我相斗,我应该可以挡住,却发不出紫电金光攻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130、坐怀离苦现光明
小白安慰清尘:“不要着争,至少你现在已经恢复武功了,而且比以前更厉害,我看就算没有紫电金光,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星髓还在我们手中,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突破今天的境界。”
清尘:“可是你能在水上走,我现在却不能了,三少大师所说的以器御人之术,我现在施展不了。”
白少流:“以器御人?这是什么法术,三少大师教你的?”
清尘:“就是七叶前辈教你的御大块无形之术,不是三少大师传授的,他只是向我演示提点,我自己悟出来的。”
白少流:“你真是了不起,这么大的本领都是自修自悟,现在这点麻烦一定能解决的。”
清尘:“可是我有点着急,别看小白哥什么都不说,可每天来去匆匆肯定有麻烦事,我却总帮不上忙。”
小白揽住清尘的肩头,轻轻把她拥在怀里柔声道:“谁说你帮不上忙,现在就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清尘:“你说。”
白少流:“你的武功已经恢复了,就算没有完全恢复,也比我强多了,只要紫金枪在手你足有自保之能,这样我才能放心家里的安全,出去做一些事情。”
清尘抬起头道:“怎么了?小白哥要搬出去住。”
白少流:“这一段时间我可能要到外面忙,但又不放心家里,你的武功恢复了就太好了。”
清尘:“为什么要搬到外面住?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
白少流:“不是搬家。是处理一些事情,有些原因……”
小白和清尘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自己要出去住一段时间。他的摄欲心观刚刚大成,需要择静地清修。现在小白已经自然而然地明白为什么有很多修行人要在远离人烟的道场洞天清修,因为普通的地方确实不合适。比如他修炼摄欲心观一直是在燕窝岭上与英流河底,是因为法门本身有特殊要求的。今天境界大成,体会到身心内外了无分别的那种状态。如果没有专门的清修之所,身处杂缘纷呈处确实不利修行。
那个木材厂连着后面地小山林他买下来了,后面那座山壁石龛现在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合适之所,同时现在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忙,需要有专门指挥筹划的地方,在木材厂大院也比较合适。这样他白天夜里几乎都很少有时间回家了,而且也不想留在家里,身边麻烦多就尽量不要牵连其它人。还好清尘恢复了武功足以自保他也能放心的下。不过这一点他没和清尘说,只说了择静处修行之事。
清尘听完后很听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就是上次要杀洪和全的地方对不对?那里确实不错,而且山中还有一条秘道和一间秘室,你可以把星髓放在秘室中。……我可以去看你吗?你什么时候能回家?”
白少流:“当然能来看我,想来就可以来,不过家里的事情要托你照顾了。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现在我是修行境界刚破,还没向白毛前辈请教《白莲秘典》,等到修行更进一层也许用不着如此避世了。……其实真等到了那一天。你们一起搬过来住都行。”
清尘红着脸点点头:“我知道了,可姐姐的脸怎么办?”
白少流:“再有两、三个月就差不多了,可我手里地金疮断续胶用完了,正准备买新的还没到货。等新药买到,我会抽时间回去为庄姐治脸的。你也告诉庄姐不要着争。”
清尘把脸贴在小白的胸膛上:“小白哥,你还记不记得在金田镇说过的话。你说你要在那里建一处真正的道场洞天送给我,做为修行道侣的礼物,不会忘了吧?”
白少流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当然不会忘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去我说话不算数?”
清尘:“那倒没有,我喜欢这种心意,就算是不是真的都无所谓。”然后她就沉默了,静静的贴在小白胸前不说话,双手慢慢地抱住了他。两人这样相拥不是第一次,可今天情况不一样。因为小白全身只穿了一条短裤,上身是光着的。
清尘靠在小白裸露在胸膛上。双手抱着他光溜溜的后背,一种很特殊的异性气息传来,她地脸上有醉的神色。眼睛微微地闭着,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更有意思的是她尖尖的耳朵尖也在轻微的发颤。这一切变化小白当然感觉出来了,他伸手紧紧的搂住了清尘,此时天边一缕霞光刺破黑暗照在两人身上。小白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在清尘耳边道:“我的小兔子宝宝,我们回家吧,一切美好的愿望都会实现地,我保证!”
……
第二天小白出门,本打算去马场见白毛,他现在摄欲心观已经大成,按白毛的说法可以正式修行《白莲秘典》所载法门,这之后他还要去坐怀丘——就是他刚刚买下地那片小山。那座小山左右山梁成环抱状,中间主峰朝南有一片石壁,石壁下方正中有一个天然向内凹陷的石龛,就像一个人当中宴坐,故得名坐怀丘。
小白刚刚走出楼门口没几步,迎面来了三个人直走到他面前鞠躬道谢:“白先生,太谢谢您了!……我们一家人都谢谢你帮忙。”
小白一愣随即就笑了:“破烂大王你放出来了?怎么样,警察没为难你吧?”这三个人正是破烂大王和他的老婆孩子。
破烂大王:“倒也没怎么为难我,就是反复让我交代问题,对我宣讲政策。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要交代啊,所以一直没放出来。多亏白先生帮忙了,请律师花了多少钱?我付!”
白少流一摆手:“没花钱,就是打了声招呼而已,这事你就不用惦记了,举手之劳碰见了为什么不帮呢?这几天受了不少罪吧。你老婆孩子也为你提心吊胆的,回来就好,快回家休息吧。”
这时破烂大王的老婆也说道:“这位白先生真是好心人,活菩萨!前天说了一句能帮忙,今天我家老王就回来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再看这女子已经满面欢喜,比前天面带泣容地样子几乎是换了一个人,看上去也挺俊俏的一小媳妇。可惜就是衣裳破旧了些。卖废品的女人心思单纯,见着当家的没事了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白少流:“谢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然而破烂大王却一把抓住了白少流的胳膊:“那可不行,无论如何要表示表示。……老婆,你带着孩子回家去,我要请白先生好好喝一杯。”
白少流穿戴地整整齐齐突然被破烂大王抓住了袖子,他却惊讶的发现这个拣破烂的人手一点都不脏,连指甲缝里都没有泥垢,再看他的头发虽然乱蓬蓬的可干干净净一点头皮屑都没有。破烂大王要请白少流去喝酒,小白赶紧推辞道:“不用了。挣点钱也不容易,怎么好意思让你请我?”
破烂大王坚持道:“不行,今天中午一定要好好请白先生一顿。”小白一侧身想挣脱,破烂大王却没松手,这一拉一扯之间小白发现自己的身法竟然没有摆脱破烂大王。暗地里也吃了一惊。他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破烂大王,对方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猜对了,我也不是普通人,有话想跟你说。”
小白是心念通透的人,当即就反应过来了:“既然你这么热情,我就却之不恭了,想请我去哪里喝酒?”
破烂大王:“到小区门口地火锅店,就怕档次太低。”
白少流:“不低不低,我上大学的时候最爱吃火锅,让您破费了。”
“小孩挺可爱的呢?……小白。你怎么还没走,要破烂大王请你吃火锅?还是你请人家哟!”又有一个人走过来。看见这个场景很好奇的打招呼,正好听见了白少流与破烂大王的说话,正是下楼扔垃圾袋的庄茹。
破烂大王:“庄小姐怎么能这么说话?假如今天不让我请,就是白先生看不起我。”
庄茹:“破烂大王你知道我姓什么?……这是你的老婆孩子吧?好好的为什么要请小白去吃饭呢?”
破烂大王的老婆说道:“白先生救了我们当家的,他真是个好人。”
庄茹:“小白当然是好人,他帮过很多人。”
白少流:“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老王你不是要请我去吃饭吗,现在就去吧。”
……
大旺福火锅城就离小区门口不远,店面很大也算干净,东西却不贵,中午吃饭地客人还挺多,散台几乎都坐满了。现代人吃东西也不讲究时令进补,五月份的天气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吃火锅,汤底翻滚热气腾腾,食客们谈笑下箸额头上都带着微汗。破烂大王与小白在大厅的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他请小白点菜,小白随手点了不贵但是很实惠的荦素几样,还有几瓶最便宜的简装啤酒。
“王先生,你叫王波褴是吧?这个名字和你地外号倒挺像的,你究竟是做什么地?”小白等服务员上完菜,坐在那里问道。
王波褴:“我是叫王波褴,外号破烂大王,至于是做什么的,实话告诉你就是个拣破烂的。”
小白一眯眼睛:“可是我看老兄你……”
王波褴笑道:“白小义士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除了拣破烂之外我还是个修行人,出自西北大漠海天谷,我师父就是沧浪大侠于苍梧。
小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隔着桌子抱拳道:“原来是王师兄,失敬,失敬!高人一直就在身边,我竟然毫无查觉。惭愧惭愧!“
王波褴也站起来:“快坐下,我们这样太显眼了……不要叫我师兄,弄不好我还要叫你师叔呢。……算了,你就叫我老王好了,我毕竟大你十来岁。”
白少流坐下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包间,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吧?”
王波褴摆手道:“没关系。就坐这里说,你看周围这些人都只顾自己吃喝,哪管别人唠什么闲嗑,有什么话就说不要紧。”
白少流:“老王你可是大隐隐于市,可我看你的老婆孩子不像修行人啊?……嫂夫人挺漂亮的,你是怎么追到手地?”
王波褴面露得色的一笑:“拣破烂拣到地!”
白少流正端起杯子喝酒,差点没把一口啤酒沫喷出来,惊叹道:“这样也行?”
王波褴边喝酒边向小白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来历。他出身海天谷。师从于苍梧修行,到乌由已经十年了,是奉师命离山苦行历练。海天谷地处大漠,风沙恶劣,也属于苦行一派,想当年于苍梧游历天下,竟然是个要饭地叫花子。有什么师父出什么弟子,这位王波褴来到乌由干脆就做了个拣破烂、收破烂、卖破烂的。
以他地话来说,就是以世人之轻贱知此生之贵重,而求真有所得。历尽世间苦,心怀喜乐光明,此海天谷修行心法超脱之道。
于苍梧为什么会派王波褴到乌由来,其实王波褴本人也不是很清楚。忘情宫曾有江湖令,昆仑盟主梅野石也向天下修行各派请求过。希望修行界不要在乌由立道场打扰风君子的清修。但是不在此地道场,并不代表昆仑修行人不可以行走乌由。拣破烂也好做买卖也罢,世俗间的营生是没有关系的。但出于对昆仑盟主的尊重,也算给风前辈面子,昆仑修行人很少涉足乌由,可于苍梧偏偏派了个弟子长留于此。
王波褴自己理解也许就是为了保护风君子的清静,如果发现昆仑修行人在风君子附近活动,他可以出面劝退。有些事情梅野石不好自己出面,于苍梧替他想到了。这些年来过的倒也风平浪静清静无事。
拣破烂当然要卖到物资回收站,王波褴认识了另一个卖废品的老头。是从外地来乌由讨生活地。老头有个闺女跟他一起来了,在一家小饭店当服务员。不久之后这个老人家病了,病的严重很快去世了,王波褴看那女子可怜就帮着她一起处理了后事。这女子模样很俊秀,有一次在饭店里被客人调戏,王波褴恰好路过,进门教训了那伙客人。
这下惹麻烦了,有个拣破烂的帮着服务员把客人给得罪了,饭店老板就把这女人辞了。这女子一个人在乌由无依无靠,王波褴就说了一句:“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卖废品吧,我来拣来收,你帮我拿到物资回收站去卖就行。”结果那女子还真跟着他一起卖废品了,后来还嫁给了他,王波褴也算是在当地落户长住了,那是六年多前事情了。
听到这里小白笑着问:“那小孩呢?”
王波褴:“当然是我儿子!”
白少流:“儿子多大了?”
王波褴:“过了夏天就满六岁了。”
白少流掐了掐手指头,坏坏的笑道:“时间有点不对呀,十月怀胎,然后他快满六岁,有这个孩子应该在你结婚之前。”
王波褴举杯盖脸:“喝酒喝酒!……我是修行人但是不是出家人,和她在一起久了难免动情,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了孩子之后才办的婚事。……让白老弟你见笑了!”
白少流:“这有什么好见笑的,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现在流行先上车后买票,王道友也赶了个时髦。”
王波褴摇头讪讪笑道:“因为这件事情,每次见到师父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他派我来乌由自有他的用意,可这些年我什么都没做,拣了个媳妇养了个儿子。我地好几位师弟听说了我的事,都闹着和师父说要离山游历,也找个地方去拣破烂。”
白少流呵呵笑出声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乡下过年唱社戏。我还记得有那么一句戏词‘大雄宝殿灯光暗,观音伸手摸罗汉‘,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而已。王道友一身修为出自名门,在乌由拣破烂却能自得人间之乐,这也是修行啊!”
王波褴脸红了,也笑道:“我看白老弟也是出手不凡嘛。定是个风流洒脱之人,你身边可不止一位红颜知己。”
小白赶紧岔开话题道:“老王你找我不是为了唠这些家常的吧,齐仙岭出事地时候你就在不远,现在既知道了你地身份非同一般,你当时肯定有所发现是不是?”
王波褴:“确实有所发现,说实话,我是故意留在现场让警察带走的,就想多打听一点事情……”
王波褴一直在齐仙岭一带收破烂。因为风君子住在那里,清尘到乌由后,王波褴却换了地方,跑到小白他们家附近。这里面当然另有内情,清尘虽然不是于苍梧地正式弟子,但武功秘籍以及入门指点都是于苍梧所传,论起来清尘应该是王波褴的小师妹。清尘不知道此事,可于苍梧却传信告知了王波褴,要他在乌由关注清尘的行踪,此外还布置给王波褴一个更重要的任务——注意白少流。
白少流在乌由作了很多事。可庄茹的家一直风平浪静,因为王波褴就在附近,他甚至暗中出手逼退了好几批前来窥探的人。清尘曾经也经常到小白家附近窥探,王波褴发现了却没有管她。
上次清尘去杀洪和全,小白赶去协助。王波褴也想去却碰见芜城九林禅院的三少和尚。三少让他不必担心,自己去帮忙。王波褴还是守在小白家附近好了。结果谁也没想到后来出事了,拉希斯暗中下杀手以及阿芙忒娜救人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否则三少出手足以够助清尘对付洪和全等人。
从那之后王波褴就开始留意教廷的西方修行人在乌由地动静,小白杀拉希斯的事情他是知道地,但是小白能搞定他就没有出手,却把事情的经过回报给了于苍梧,否则昆仑修行人怎么那么快都知道了是白少流杀的拉希斯?
海恩特在齐仙岭窥探风君子,王波褴发现了,于是他也蹬着收破烂的三轮车去了齐仙岭。每天以收破烂为名在附近转悠,暗中是监视海恩特的行动。海恩特出事的那一天上是他去齐仙岭的第三天。也是王波褴监视海恩特的第二天,破烂大王有特别的发现——
海恩特鬼鬼祟祟的上了齐仙岭之后,王波褴发现另一个拿着剑地年轻人从海滩另一侧的山后也上了山,看举止像是昆仑修行人。但是这个人他不认识,那人也不认识他,王波褴猜测可能是哪门派或者就是梅野石派来警告海恩特的。他没有跟着上齐仙岭,而是留在了风君子所住的小区外,以防有其它的意外发生。
齐仙岭上动手时没有惊动其它人却惊动了王波褴,他赶到山脚下打斗已经结束,他看见远处地山林中走出一个穿运动服的男子,很快消失在转向大街地方向,紧接着他听见山中谢赫神官呼喊。也就是说在谢赫神官赶到之前,山中不仅有海恩特和那名年轻的剑客,还有第三个人。这个人头发是金色的,身材很高,王波褴只看清了一个背影没有看见他正面的样子。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小白是第一次听闻,皱着眉头问王波褴:“你那天看见一个持剑的年轻人上山,还有一个金发的大个子下山,那么齐仙岭上当时一共有三个人对吗?”
131、借问杯中谁家酒
王波褴:“是的,谢赫神官赶到之前有三个人,杀人凶手必然在那另外两个人之中。”
白少流:“海恩特死于剑伤,被一柄宝剑当胸穿过,杀人的很可能是那个拿剑的年轻人。可还有一个人上山是干什么的?”
王波褴:“那个拿剑的小伙应该是个修行人,可天下修行门派那么多弟子,我也不可能全见过所以不知道他是谁。至于另外一个人,我只看到了背影,他的头发是金黄色的还带着卷曲,可能是个西方来的洋人。”
白少流:“你只看见背影也能认出来吗?”
王波褴点头:“只要再见到那个背影可能会认出来。”
白少流:“既然可能是个洋人,会不会是教廷派来的?”
王波褴皱眉道:“我现在就是奇怪,他上山到底做什么去了,如果说是帮海恩特,为什么会在海恩特死后匆匆离开?……到现在也没想通,在警察局里面待了几天,也没偷听到什么线索。”
白少流端起杯子道:“王道友看见的情况太重要了,先敬你一杯,我先干了。”
王波褴也举杯一饮而尽:“你不必敬我酒,这些都是我自己应该做的。”
白少流又倒了满满一杯酒说道:“老王你先别说话,我的酒还没敬完,话也没说完,这是第二杯。”说完他又干了。
王波褴:“为什么又敬我一杯?”
白少流:“可笑我自以为有些手段,这么长时间以来却一直蒙在鼓里。原来王道友一直在暗中护佑于我,今天才得知实在惭愧。……你别喝,我这是自罚!……还有第三杯,我也先干为敬。”
小白一连喝了三杯酒,王波褴见小白的神色有些异样,不解的问道:“白兄弟。这第三杯酒又是什么讲究?”
白少流放下杯子道:“王道友一直高人不露面,为什么今天突然来找我坦白地说出这一切,不会是因为我从警察局把你捞出来吧?”
王波褴面露惭愧之色,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脸色涨红了,白少流此时又说了一句:“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所以现在要说的话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说出来——除了保护我。你一直也在监视我对不对?”
王波褴很尴尬,端起杯子道:“白兄弟果然人心通透,我虽然没明说但你也猜到了,是的,我奉师命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至于为什么你应该问我师父,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曾听他提起有一心机狠毒曾险些祸及天下地高人在你身侧,他怕你一朝不慎沦为此人恶助。我也曾问过师父那位高人是谁,可师父一脸怒意没有回答。……我想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他关心清尘小师妹吧。怕她结交非人。”
听见这话小白脑海里本能的出现了一头耳朵上长白毛的驴,他清楚于苍梧担心的是谁,看来于苍梧也知道当年的七叶就在小白身边,对接受白毛指点的小白并不完全放心。小白倒也不生气就是觉得心里有些郁闷,被人监视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还是对方主动站了出来。破烂大王对他应该是善意的,但万一他是恶意的呢?想想也有些后怕。
听了王波褴地解释小白又问:“那怎么今天你主动来找我说出这一切呢?”
王波褴叹息道:“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海恩特之死事情闹大了,所以必须来找你商量,在乌由做事,你的能力应该更大。……还有一个原因,我在你身边这么长是时间,发现你的确是一个心性纯良之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你连一个拣破烂的陌生人都会去帮助,我还要在暗中监视你什么?不如站出来算了,此事我还没来得及禀明师父。我想他老人家的想法也应该与我一样。”
白少流也叹息一声:“幸亏有你,否则海恩特之死真是悬案。很麻烦很麻烦。”
正在这时从火锅店大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老远就招呼道:“小白,你果然在这里,和朋友出来喝酒啊?不介意我也讨扰一杯吧?”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乌由首富洛水寒!
小白站了起来:“洛先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洛水寒:“去你家找你,听说你在这里喝酒,我就来了。……我也没吃午饭,不介意添一双筷子吧?”
王波褴也站了起来:“你是——洛水寒?请坐,哈哈哈,我竟然也能请你吃饭!”
洛水寒坐下,很自然的招呼白少流与王波褴也坐下。服务员添了一套餐具,洛水寒问王波褴:“你认识我?请问您是……”
王波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小白的朋友,名叫王波褴,外号破烂大王,在乌由从事城市环境清理与物资回收工作,简单点说就是个收破烂的,不过洛园那一片不归我管。”
洛水寒转头看小白:“你的朋友很多啊!”
白少流到现在还有些意外,洛水寒怎么会孤身一人前来找他,而且还出现在这样一家火锅店里?感应他地情绪洛水寒是找他来聊天的,就像有什么事想说却正在考虑用什么方式说,小白看了看面前的火锅道:“洛先生找我有事?你要吃饭的话我们换个地方?”
洛水寒摇头:“不用换,这里很好,我已经很久没在这么热闹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吃一顿火锅了。我象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成天就想着发财,总没有时间也总觉得自己没钱,吃这样的一顿火锅已经算是奢侈地享受。……如今什么都有了,今天看见你们坐在这里。突然觉得又找到当年那种感觉。”
王波褴:“什么感觉?没时间也没钱?”
洛水寒没说话,小白答道:“是看着火锅流口水的感觉。”
洛水寒笑了:“就是这种感觉!……这种五毛钱一瓶地简装啤酒,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想当初累了一天,找一家小饭馆喝上一大口啤酒,那滋味简直是太……”他还没说完。王波褴与小白都咧嘴笑了,洛水寒问:“你们笑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王波褴:“相信!看来洛先生真是很久没有下过这样的馆子了,这种啤酒现在卖三块钱一瓶了。”
洛水寒一拍额头:“哦?看来真是过了很久了!”
王波褴很好奇的问:“洛先生是生意人,就算自己不消费的东西总应该了解市场变化吧?”
洛水寒:“我不做啤酒生意。”
王波褴:“如果您不做啤酒生意就一点不了解啤酒市场,您就不会是洛水寒。”
洛水寒微微一笑:“谁说我不了解啤酒市场?不过我地了解方式与你地了解方式不一样,所以你是破烂大王我是洛水寒。……小白,本来有话想对你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见到这啤酒终于知道了。”
白少流不解的问:“洛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和啤酒有什么关系?”
洛水寒表情有点神秘:“不要着急,一会就知道了。……小王,想知道我对啤酒市场地了解与你有什么不同吗?这可是生意经,不能白学。”
王波褴一摊双手:“洛先生要收学费吗?可惜我就是一个捡破烂的,乌由最穷的人。”
洛水寒笑道:“刚才你说这顿饭是你请客,不介意我再点一些吧?”
王波褴:“这我还是请的起的,洛先生尽管点,这家饭店没有太贵地菜。”
洛水寒:“菜就不用加了,啤酒管够就行。……服务员。过来一下,这桌还要啤酒。……你们这里有多少啤酒?精装的不要,只要简装的本地啤酒,一样来一瓶。”
象大旺福这种大型连锁火锅店,别的东西不敢说丰富。当地市场上的简装啤酒通常是最全的。服务员从来没有见过洛水寒这样点酒的客人,很奇怪但还是按他的要求送来了啤酒。一共十几瓶,每瓶都不一样,几乎把桌子都放满了。
小白与王波褴刚把要紧的话说完,洛水寒突然来打扰,两人不再谈修行人与西方教廷的事,洛水寒却谈起了啤酒,来了这么奇怪的一出。两人不解其意,都用疑问地眼神看着一桌子啤酒。等服务员把酒上齐,洛水寒指着桌上的啤酒问:“数一数。这里有多少种啤酒?不是多少瓶,而是多少个厂家品牌?”
桌上有十几瓶啤酒。但是有的牌子有好几个品种,比如超爽、纯生、干啤之类,十几瓶啤酒一共有六个牌子,分别是:黑龙啤酒、凯旋啤酒、花峰啤酒、雪棒啤酒、乌由啤酒、长生岛啤酒。王波褴也是做啤酒生意的——拣啤酒瓶子,所以扫一眼就点清楚了。
洛水寒又说了一句:“其实,它们都是一个集团出产的。”
王波褴:“不会啊,我可是拣了十年啤酒瓶,这里面有四种啤酒是老牌子了,十年前就有,‘黑龙’和‘凯旋’是后来出地。‘长生岛’是乌由的老牌子了,听说有几十年历史,曾以很有名,它和‘乌由啤酒’绝对不是一个厂地。”
洛水寒:“坐在这里喝酒的人,几乎都和你一样认为,但是恰恰从十年前起,有一家海外集团进入乌由市场,在方方面面的帮助下,逐渐兼并本地啤酒生产企业,直到去年完全吃掉了这个市场。……不信,你们仔细看一看瓶子的标牌。”
白少流拿起一瓶啤酒,只见标牌的最下面写着——“乌由长生岛啤酒有限公司出品,清润啤酒(志虚)有限公司监制”,又拿起另一瓶,上面写着“乌由清润啤酒有限公司出品,好望非清润集团(香江)有限公司监制”。再拿起一瓶,上面写着“清润花峰啤酒乌由有限公司出品”。看完所有的啤酒。都能发现一家名叫“清润”的公司与之有关,不是被合资就是直接或间接控股。
王波褴:“清润公司我知道,原来我以为只有黑龙与凯旋两种啤酒是他们家出地,没想到全是,这些以前我还真没注意。”
洛水寒:“以前也不是这样,他们用了接近十年的时间。直到去年才全部搞定,一切都在大多数人不知不觉之中,这是一场有计划有步骤地侵吞行动。你既然知道清润公司,请问你对它了解多少?”
王波褴摇头:“不了解,就是知道这个名字。”
洛水寒介绍了这家公司的来历——
清润集团总部设立在好望非——地处黑源大陆最南端地国家,原西方吉利国的殖民地。但这家公司地投资方也就是实际控制人都来自山魔国与吉利国,而它的生意遍布世界各地,现在主要集中在志需国。尤其是乌由地区。原本它只是一家啤酒生产企业,生产规模加起来还不到志虚东北部地区啤酒市场的一小半,可是相比此地的许多的啤酒厂来说要大的多,因为志需国市场太大了。
几十年前志需国改革经济政策,逐步放开商品流通市场,各地产业发展一度繁荣。经过十多年的高速发展,又进入到相对市场饱和竞争阶段。很多企业因为工艺、技术、管理、体制的落后,又缺乏资金与研发的支持,开始陷入困境。于是志虚国决定开放产业市场,鼓励外商投资。引进所需地技术工艺、管理经验与资金,同时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持续刺激经济。
这个计划的出发点非常好,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效,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发生了异化。手段本身代替了目的,单纯的增长数字成了唯一的追求的目标。这个过程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主要在于两点:
第一,由于志虚国前期发展中只注意商品市场的繁荣,却忽略了生产这一切地基础装备制造业的发展与保护。引进资金与技术,落实到具体环节往往是引进先进生产线的合资与直接投资,但是生产这种生产线的技术是引进不来的,没有人会给自己制造竞争对手,就算学会管理它也不能自立。在这个地程中志虚国原有地基础装备制造产业陷入全面困境,大量企业倒闭许多工人失业,等有人意识到这一点想扭转的时候问题已经很严重——这是“硬件”上地失误。
第二,虽然意识到科学技术与知识经验的重要性,却从来没有真正重视过培育这一切成长的“知识产权”与“国民教育”两大支柱。在一个马路边摆摊可能有人抓。而出一款软件满市场都是盗版却管不了的环境中;在一种研究出版十分不畅,可一部著作在网上四处盗链却难以制止的情况下,智慧与知识的合法价值都甚至经常被蔑视。看上去感觉或许不太严重甚至会有短期利益,却意味着一场渐进的全民族的道德危机,大量高端人才远走海外,投机客纷沓而来。——这是软件上的失误。
这两大的失误是全局性地,也在历史原因,有些难以避免有些却属人为,单独的一个企业或一个地方很难独立改变。正是在这个背景下,清润集团十年前进入了乌由啤酒市场,以一条生产线为投资取得原滨海啤酒厂地控制权,并享受到其他企业无法享受的宽松环境与优惠政策,快速发展起来。乌由其他的几家啤酒厂在竞争中逐渐处于劣势,其间也有过几次互有胜负的市场较量,但最终背景与实力都比不过清润集团。
本来乌由市场可以容纳这些啤酒企业,另外的啤酒厂虽然处于劣势但仍可生存,可清润集团不愿意这样,而当时的地方政策也帮了清润集团的大忙。当地政策鼓励清润集团收购地方企业,甚至有人出面扫除了市场收购的障碍,使得本应在市场中受到强烈抵制的垄断收购行为变得顺理成章还颇受好评,因为这一切都显示为引进外资的政绩。
清润集团以乌由为据点继续向周边扩展。志虚东北地区很多城市的地方啤酒企业,尽管当地市场没有受到清润集团产品的冲击,可仍然纷纷被清润集团收购,这些收购都是带着优惠条件被鼓励的行为。到最后清润集团已经占领了乌由地区大部分啤酒市场,剩下的一些地方啤酒企业不战而降,甚至有地方官员主动找上门来联系,希望清润集团收购当地啤酒企业,以为是一种先进的时髦。
就这样,清润集团在不到十年的时间内,完全占领了乌由以及周边地区的啤酒市场,一家不剩,所有啤酒厂都是它控制的!清润集团在好望非的总部也从一家啤酒生产企业转变为一家产业投资控股集团,其规模和利润都比当初扩大了几十倍。——洛水寒的介绍就讲到这里。
132、饕餮架镬煮神州
洛水寒说完之后自顾端杯喝酒不再言语,过了半天王波褴才问:“完了?”
洛水寒:“啤酒的来历就介绍完了,现在喝酒。”
王波褴:“前阵子还看到一条广告,广告词是‘乌由人就喝乌由啤酒!’我还以为是针对外来产品牌挑地沟,闹了半天这些啤酒全是一家的,自己做戏呢。”
洛水寒:“广告有广告的讲究,这句广告词也是在利用乡土情结、地方保护主义、甚至爱国情绪,实现市场细分。喝酒的人大多和你一样,并不知道‘乌由啤酒’背后的故事。”
王波褴点头:“嗯,有点道理,比如说我吧,这么多年就喝长生岛啤酒,这是习惯。”
白少流一直在想洛水寒的话,此时突然说了一句:“这种广告也是给产品画地为牢。”
洛水寒笑了:“说的不错,啤酒这种东西有它自己的市场特点,每一种生意都有需要研究的地方。小白,你也是财经大学堂毕业的,纸上谈兵的东西也学过不少吧?那么你就说一说清润集团与乌由啤酒市场,分析一下这种产品与这门生意。”
白少流:“我哪敢在洛先生这种大行家面前现丑?”
洛水寒:“我是白手起家,也没有进修过财经专业,开一切都是在生意场上学的。小白,你将来不仅仅是一个与人动手打架的保镖,不论是做生意还中做事做人,知道该做什么是最重要的。你应变谈一谈吧。”
白少流喝一口酒:“洛先生一定要我说。我就说两句……”他一边思索一边讲了自己地见解——
啤酒这种东西很特殊,在于它的主流产品的地域性极强。志虚国对外开放市场的时候,本国的啤酒企业大多没有开发高中端精装产品市场,因此高端啤酒市场几乎是一片空白,因此外资品牌一进入,毫不费力的就占有了几乎全部地高端市场。但是在主流产品消费市场中。任何一家企业都很难独占,在当时的情况下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全成的任务,可是清润集团偏偏做到了。
所谓主流产品,指的就是他们正在喝的可回收绿色高压玻璃瓶的简装啤酒,这种啤酒价格最便宜销量也最大,是啤酒行业的基础产品。相对单价而言,简装啤酒的体积和重量都很大,长途运输与存储包括分销与包装回收地附加成本都很高。因此不适合长途异地销售。比如乌由出产的乌由啤酒,在乌由销售成本可能只有两块钱,如果远到芜城去卖销售成本会增加到五块钱,根本无法与当地的清泉啤酒竞争。
正因为啤酒市场的这种特殊性,主流产品只适合当地建厂在周边城乡销售,志虚国各地成市几乎都有自己的地方啤酒品牌,而且也形成了相当稳定的销售网络与消费群体。这是一个相当稳定的,可以容纳很多企业共同生存的市场。
外来企业要想独占这个市场,在现有格局下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用常规商业手段,在几百个城市一家一家开设工厂。参与地方市场竞争,其代价之大谁也无法承受。
首先原有消费习惯的存在,使新产品必须比对手付出成倍地品牌宣传成本与销售网络重建成本。比如原先消费者只喝长生岛啤酒,小卖店也只进这种啤酒,你要说服人家喝你的啤酒卖你的啤酒。前期投入是翻倍式的。
其次用新设工厂进入市场竞争的方式,必然引起产品供应量激增。极大降低行业利润率,亏损地首先是自己。这是一种先自杀再求活的方式,多长时间这个市场地利润能回来,活下来的企业是不是自己都很难说。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按这种常规方式一城一地的竞争,时间恐怕要上百年,就算成功了,利润回收周期会更长,没有哪个企业能办到。
可是清润集团办到了。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将志虚国东北地区。这一片相当一个中等中家大小所有的主流啤酒市场完全垄断。它用的策略是收购,一家一家的收购直到全部拿下。清润集团能够成功是因为付出的代价非常小,很多企业是按账面资产价值直接转让甚至打折转让,地方政府帮忙提供优惠条件,银行提供金融支持,所过之处一种婚姻绿灯。
很多地方都是拱手相迎没有人意识到最终地后果,处理一个企业的同时也等于送出了当地地市场,这个价值是无法计算的,而都处理给同一家接受方的结果是主动帮助对方垄断了自己的市场,让对方彻底控制了这个产业,其中的商业价值更是无法以估量。
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小白等人的桌子上放的全是清润集团出品的啤酒,除非你不喝啤酒,否则不论是黑龙啤酒还是乌由啤酒,都是清润集团的啤酒。这个产业已经完全被控制了,对于那些被收购的各地啤酒厂来说,已经陷入同一种命运——清润集团可以决定每一家企业、每一种品牌的生死。就算是经营很好的知名地方品牌,出于某种利益考虑也一样会不明不白死的很难看。一切取决于清润集团的所有者——远在吉利国与山魔国的那一小撮人。
小白说到这里问道:“洛先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洛水寒面露赞赏之意:“说的八、九不离十,你也没做过啤酒生意,却对这个市场特点分析的这么清楚,而且是坐在这里立刻明白的,不简单啊!”
白少流:“惭愧,我是听了洛先生刚才的提点才稍微有些清醒,我也曾经跟了洛先生不短时间。多少学了一点东西。”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想到地却是昆仑修行人与西方教廷之间的冲突,也明白有很多事是不能通过天上斗法解决的。
梅先生等昆仑高人特别是哪一位正一门掌门泽仁,对小白说的话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世间事以世间法解。西方教廷回避正面冲突从世俗中渗透控制,这是世俗中人需要面对和看清楚的问题。梅先生等人在乌由寄希望于小白,可是小白能有办法挖掘这个局面吗?大事情不说,就拿眼前的乌由啤酒市场,别说小白,就连洛水寒恐怕也没办法吧?
刚想到这里,就听洛水寒道:“小白,我再问人个问题,河洛集团为什么不做啤酒生意?”
他地话中有话,实际上在问河洛集团能不能做啤酒生意,有考小白的意思。小白笑了笑实话实说:“你现在做不了啤酒生意。这个市场已经失去拿不回来了,就算河洛集团比清润集团实力更大,也无法以在啤酒市场与人竞争。河洛集团不可能再走分割收购的老路,因为清润集团可没有那么傻。”
“假如一定想收回这个市场呢,应该想什么办法?”洛水寒接着追问,似乎有意要给小白难题。
白少流:“象清润集团那样从最底层逐渐蚕食已经不可能,对手很清醒不会给机会,我能想到的办有一个,不过能不能办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洛水寒眼神一亮:“说!”
白少流:“最上层下手,想办法制造一个机会。让清润集团出一些问题,趁机收购清润集团。但是这样做难度很大,可能还需要其他的条件配合。”此时他又想起了昆仑盟主梅野石,这位先生并没有到乌由来和一帮教廷中人纠缠,而是直接去冈比底斯山。而那次在海岛上出手之后,也直接让阿芙忒娜传话给教廷讲规矩。
洛水寒:“接着说。”
白少流:“其他的条件包括你有这个实力能做到,而且你的行为会得到支持。尽力让志虚国从官方到民间都能看清楚问题的性质。促使从政策环境到舆论环境都有所转变,不要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否则啤酒的事情还小,要是这种趋势蔓延下去就不妙了,如果这个国度的民生命脉与思想潮流都受制于人,那将来就一切受制于人。
洛水寒长叹一声:“说的对,这很难是不是?我为什么肯加价从罗马联盟金融集团手中收购万国摩通银行的股份就是这个道理,如果有一天我不需要加价能直接入股的话就说明环境有所好转了,等到有一天他们需要加价来找我的时候就说明情况扭转了。……可惜我等不到这一天了。”
王波褴不解的问:“洛先生何出此言?至少需国还有洛先生这样的明白人,我看还是大有希望的能等到这一天地。……以前我很看不起你们这些宝贵豪强。不过今天认识了洛先生想法有所改变,几瓶啤酒能喝出这么多的道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来,洛先生我敬你一杯!”
洛水寒喝了一大口酒,淡然笑道:“话不要这么说,那些应该看不起的你还是继续看不起吧。……我确实是等不到了,所以把身后事托付给小白。”
王小波褴看着洛水寒:“您的气色不是很好,要注意保重身体,酒还是少喝两杯吧。”
洛水寒:“你也看出来了?我的身休状况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能挺到今年夏天就不错了,何苦不再舒舒服服的喝一口酒?”
王波褴吃了一惊不知如何接话,洛水寒又对小白说道:“小白,今天我很高兴,听你刚才地话是一个懂世情道理的人。做事情最重要地就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怎么去做?至少你不会在这个世界上迷失。让你留在洛兮身边,帮她照看河洛集团,我很放心,因为你了解我的本意,不会用我留下的财富做我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白少流:“洛先生不要这么说,我一定尽全力帮助洛小姐便是。”
王波褴也听明白了洛水寒想找小白说什么,在一旁喝酒叹息道:“眼前娇儿身后牵挂,老洛,我理解你这种心情。……我本来是个游历红尘无所羁绊的人,可是自从娶妻生子之后也开始有所牵挂,假如有该赴汤蹈火之时本不应畏惧,可肯定会想老婆孩子没有我该怎么办?”
酒不知不觉中已经喝的不少了,王波褴面带醉意,落水寒喝的也有些多了,伸手拍着王波褴的肩膀道:“小王,很久没有喝这么痛快了,火锅捞肉吃豆腐味道香啊,谁不想下筷子?……谢谢你这一顿!就冲这个,你家里面要有什么事我一定照应,放心的喝吧,把这一桌啤酒全消灭!”
看这个架势洛水寒非喝醉不可,又喝了几轮小白提醒洛水寒:“洛先生,您是一个人来地?其他人呢?”小白知道洛水寒是不会一个人出门的。
洛水寒:“在饭店门口我把他们都打发走了,有你在还需要其他保镖吗?……小王,你知道白少流号称乌由第一高手吗?”
王波褴把手一挥:“当然知道,我比你知道地清楚——他的手到底有多高。”
三人开始推杯换盏,这一喝就是两个多小时,到最后每个人都喝了不少,尤其洛水寒已经醉意朦胧。小白打了个电话,让庄茹把车开到饭店门口来接自己和洛水寒,准备亲自送他回去。在饭店门外他对王波褴说:“你要去哪里?我顺便送你一程。”
王波褴摇头:“不用你送,我自己走回去就行。”说完醉步离开,小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路口拐弯处。
……
破烂大王哼着小曲沿街步行,看上去醉步蹒跚脚下速度却一点都不慢,很快到了乌由北郊。他一个拣破烂的当然没有钱住市中心的房子,家在偏僻的郊区。然而到了郊区他却没有直接往自己家的方向走,拐了一条两边堆满玻璃瓶的无人小巷。此时他突然站直了身体,眼中的醉意消失了转身冷冷的说道:“朋友,出来吧!跟了这一路不累吗?”
133、身入苦海销尘垢
王波褴话音刚落,路边走出来一个人,在这条肮脏破烂的小巷中,这人仍是衣冠楚楚像个贵族,应该说他就是个贵族——普尼斯-灵顿侯爵。王波褴笑道:“堂堂侯爵先生,要打劫一个拣破烂的吗?”
灵顿侯爵面带惊异的神色:“我们又见面了,你果然不是普通人!”他暗自心惊,心中暗想鲁兹主教判断的没错,这个拣破烂的不简单。是鲁兹主教请他来跟踪破烂大王的,灵顿侯爵跟了一路没有发现这人有任何异常——除了他和小白一起喝酒有些奇怪。
灵顿侯爵一直没有想明白鲁兹主教请他来对付这样一个低贱的人究竟有什么用意?王波褴隐藏很深连白少流也没有看破他的行藏,灵顿侯爵也没看出来,但鲁兹却注意到这个人了。鲁兹主教告诉灵顿侯爵这个拣破烂的很可能是高手,如果万一真的是那样的话,可能会有麻烦,所以一定要探清他的底细。如果判断属实,可以和他谈谈条件,至于什么条件鲁兹没说让灵顿侯爵自己看着办。
王波褴发现了被人跟踪,故意把灵顿侯爵引到这个地方让他现身,此时仍然笑着说:“请问侯爵先生为什么要跟着我?你不会也想拣点破烂去卖吧?”脸上虽然在笑却凝神戒备四周,本能的觉得灵顿侯爵的出现一定与海恩特被杀事件有关。
灵顿侯爵果然直截了当的开口了:“海恩特在齐仙岭被杀的时候,听说你离地最近,我怀疑你是杀人凶手。就算人不是你杀的你也是帮凶。”
王波褴一耸肩膀:“你报警抓我好了,反正警察已经抓过我一次了。”
灵顿侯爵:“你既然认识我,我们也就把话说明白,你是昆仑修行人对吧?我教廷神官被杀,当时你就在附近出现,如果不把话说清楚今天还想走吗?……请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当时在齐仙岭都做了什么?”
王波褴也觉得有些奇怪,看灵顿侯爵的架式是来兴师问罪的,自己在齐仙岭一带出现过竟然被教廷的人注意到了,而且还跟踪到此。听灵顿侯爵刚才的话,他并没有看破自己地行藏,那是什么人让他来的呢?这里面有点问题,王波褴也想搞清楚,也皱眉道:“实话告诉你。我是昆仑修行门派海天谷弟子王波褴,身在乌由就有责任守护一方清净,容不得乌烟瘴气的事情,我倒想问问你们教廷中人鬼鬼祟祟的跑到齐仙岭干什么?”
灵顿侯爵冷冷一笑:“那又不是你家的地方,我们去哪里用得着你管吗?”
王波褴:“这里是志虚国,我昆仑国土,我去哪里拣破烂用得着你管吗?……侯爵先生要是这么说话我们没法谈,海恩特之死我也想知道真凶是谁,你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来跟踪我的吗?能够注意到我的人,恐怕当时也应该在齐仙岭。请你告诉我他是谁?”王波褴也不笨,谈话中突然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灵顿侯爵脸色变了变,似乎也在想什么,片刻之后仍然沉着脸说道:“海恩特去齐仙岭恐怕与你无关,你既是昆仑修行人也应该知道那里住着谁?如果是风君子杀了海恩特。你不必为他掩饰,也不必担心说出实话来会有什么危险。只要你肯指证,我们什么都可以谈。”
王波褴眉头紧锁:“搞了半天你是想要我来做证的,可惜自始至终我就没有看见风前辈踏上齐仙岭一步,倒是看见有一个金发人下山,头发地颜色和你差不多,身材也和你差不多,至于你们西方人的长像在我眼里也差不多,想要让我做证人的话恐怕只能如此说。”
灵顿侯爵眼珠子转了转:“你姓王?看来王先生和我需要好好谈一谈了,我们只让你说实话。如果你说了实话就算是昆仑修行人也没有什么可指责你的地方,教廷也会保护你的安全。想要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王波褴一笑:“侯爵先生这是要给我好处吗?想要好处我何苦拣破烂呢?你今天诱我栽赃风君子前辈,显然心怀不轨,对不起,我会把今天之事转告给天下修行人的。我劝你小心点,再这样的话我保证你无法在志虚立足!”
灵顿侯爵缓缓的抽出了一把剑,这把剑只有一尺多长,银白色的剑身比较细,只有一面开刃,另一侧的剑脊稍厚,倒像是一把细长地刀,刀柄上镶着一枚桔红色的晶石。他持刀在手冷冷的说道:“看样子,我们需要换一个方式来谈了?”
破烂大王站在那里没动,嘴角一撇有嘲笑之意:“怎么,软的不行来硬的?”
灵顿侯爵用一根手指抚摸着剑刃,轻轻地说了一句:“仅仅是我私人,可以给你一千万现金,斯匹亚公国的一套高档寓所,你和你地家人将会有体面的工作和当地的公民身份。……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至于教廷会感激你也会负责你的安全,你如果想继续修行可以留在昆仑修行界,但我们的承诺永远有效。只要你公开说一句话,你亲眼看见风君子持剑上山。”
王波褴叹息一声:“我终于明白了。”
灵顿侯爵:“明白就好,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王波褴嘲笑道:“你究竟拣了多少年的破烂?居然能攒下这么多钱,可惜呀,我没有看见那一眼,真是太遗憾了!……不过侯爵先生您别遗憾,我想我找到凶手了。”
灵顿侯爵脸色一变:“找到凶手?”
王波褴:“我明白了一件事情,什么人非要逼我嫁祸无辜?那一定就是真正的凶手了,你去和昆仑修行人解释吧。我相信把你地话转告天下,没人会认为是风前辈杀了海恩特。”
灵顿侯爵终于露出怒色:“我很有耐心地劝告你,你竟然不了解我地一番好意,今天你还想走吗?”手中短剑手柄上的晶石发出光芒,剑身上也散射出刺目的白色辉光,看来他想动手了。谈不成条件就杀了他。这是鲁兹主教的要求。
灵顿侯爵想动手,说实话王波褴也不怕他。王波褴是海天谷掌门于苍梧座下最得意的弟子,在师兄弟中修为是数一数二地,否则于苍梧也不会单单把他派到乌由来。对付灵顿侯爵这位临时就职的神殿骑士,就算不能完胜他也有把握不会落败,他微微一笑正准备说话突然脸色一紧,毫无征兆的抢先出手了。
他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样东西,只有几寸长。几根粗钢丝扭在一起前面还有钢丝爪,拣过破烂的人都知道那是翻垃圾堆的耙子。耙子从他手里射了出去,飞在空中粗钢丝被奇异的力量扭开飞散,化作一根根笔直的飞针直射灵顿侯爵。与此同时他的身形往后急退,一甩手袖中又飞出一物,仍然是个小耙子一样地东西。
这个小耙子和刚才那个可不一样,乌黑色,大约有六寸长闪着油光不知是何材质,手柄有核桃粗细,尖端分岔为三股就像三根弯曲的手指。这才是他真正的防身法器“三旋钩”。三旋钩飞到手中,从中射出三道黑色的烟云状疾风,左右两股风烟似有实质,空中回卷带动他的身体凌空向侧后飞去,中间一股疾风就像一股黑色的烟尘。直指小巷另一端的某处。
王波褴向灵顿侯爵射出钢针只是虚晃,主攻却对着另一个方向。因为他刚才突然查觉又有一股神气波动迅速接近,此人比灵顿侯爵修为更高。腹背受敌他没有把握,也不想在这里大肆斗法,只想把新来的那人逼住自己好暂时离开。
他不打招呼就突然出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灵顿侯爵一挥短剑斗气光芒发出在空中挡住钢针,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小巷另一侧有一条人影飞纵出来,一挥十字长剑迎住那道黑色烟尘也是手忙脚乱向后连退。王波褴未必是这两人联手之敌,不过他突然发难占了先机。
王波褴无心恋栈。身形后退飞射而起已到半空,左右两道黑色风烟相护。然而此时他突然感觉背后的风声不对。已是五月怎会如此寒冷刺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又有一名高手正好从他逃跑地方向迎来,这人好快的速度。王波褴反应也快,一挥三旋钩,风烟在空中倒卷回旋挡住了身后空气中突然凝结而成的冰刺,但是人却不能留在空中了,他一个跟头向前回翻又落在了小巷的中央。
坏了!有两名高手先后赶到,一个比一个更强,最后一个出手的人他没看见,但论修为恐怕还在自己之上,一定要想办法冲出去。到现在他想地还是离开,就像他在酒桌上对洛水寒说的那样,他还是牵挂妻儿爱惜己身,不想拼命。左右两边以及身后分别都有一名高手,如果判断他逃走地方向肯定是向前方,但那样一来等于背后受到三个方向的交叉攻击,王波褴没有那么做。
他一落地就使出了自己的绝技,没有攻向任何人,而是突然单膝跪下挥三旋钩重重的抓在地面上,三股风烟全部钻入地面消失。整个小巷的地面都在颤动,本来两边都堆着很多玻璃瓶,现在突然都跳了起来炸裂,无数碎玻璃片毫无规律的向四面溅射,就像一场耀眼的大爆发,可奇怪的是这场爆发竟然无声!
王波褴这个人出手够狠也够快,抢在那三人发动第二次攻击之前来了一场无差别的大范围杀伤,因为他不知道第三个人在什么位置。飞射地碎玻璃像一场爆发的花雨,锋利地边缘还带着奇异的法力震颤,所有人包括王波褴自己都在攻击范围之内。王波褴在爆发的同时左手一捏法诀,右手的三旋钩从地上抽起抓在自己的左肩上,地上有一股烟尘从脚下升起护住他的全身。他带着烟尘向小巷一侧冲了过去,不是向另一侧的空处。而是冲向三人中最弱地灵顿侯爵。
这场爆发来的太突然了,王波褴一定是个打架的好手,出手干脆利索毫不犹豫。灵顿侯爵匆忙之中倒转短剑在原地转了个圈,剑柄上的晶石光芒在他身体周围划出了一道橙色的光环。这个光环出现,身体周围的空间似乎也跟着螺旋扭曲,四面飞射而来地玻璃片都改变了方向绕着他滑了过去。就这么一瞬间王波褴已经冲到他眼前。不躲不闪烟尘直接撞在光环上,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然后王波褴的身形也和那些碎玻璃片一样在灵顿侯爵身边一旋滑了出去。
王波褴已经成功的冲出了三人的包围,另外那两人如果此时发动大范围攻击会把灵顿侯爵也伤着,这就是王波褴为什么要从这条线路逃跑的原因,只要他再往前不远冲出这条巷子就成功了!然而此时左侧身后传来了吟唱之声,随着这吟唱声时间似乎被定格,小巷中所有飞射的玻璃片都在空中停住了。就像一片亮晶晶的凝固世界。
这时那第三个高手终于施法了,从王波褴突然出手到逃跑遇阻落回小巷发动大范围攻击,过程虽然复杂其实时间不过是短短几秒,这人先后两次出手的反应已经够快了。鲁兹主教地身形出现在小巷一侧的一面矮墙上,手里挥着一根白色的法杖,另一只手指向面前的空中,所有玻璃片随着他的手示都在空中悬停。——此人的魔法修为之高竟然如此骇人!
王波褴从灵顿侯爵身边滑过正全力前冲,突然发现小巷中飞射的玻璃片都停了下来,周围的空气接近于凝固,一股无形的阻挡之力从四面袭来。他的速度大大减慢了。他咬破舌尖大喝一声,手中三旋钩从左肩挥出直指前方,裹在身上地烟尘射出在这一片空间里开出一道裂隙,空中的玻璃片也向左右退开了一条通路,他仍然能逃走。
可就在此时面前突然有一道青光射来。冲散这道烟尘直接击在三旋钩上,紧接着有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小巷的尽头。王波褴怪叫一声身形向后飞出。越过灵顿侯爵的头顶又落到小巷中央,来人并没有伤他,可是以一道凌厉的剑气破了他地法术并把他击飞,出手之准天下少见。
“杜寒枫!……”这是王波褴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胸前露出了一截银色地剑尖,第二个出现在小巷另一侧的高手已经冲了过来发出了一剑,这一剑他是无论如何躲不开的。王波褴背后中剑直透前胸,那边鲁兹神官收了法术,小巷中的玻璃片如雨点般落地。发出此起彼伏的脆响。
王波褴在最后一刻认出了第四个出现的高手,竟然是长白剑派掌门杜寒枫。紧接着就身中致命一剑。他身后那人一剑刺中随即拔出,王波褴前胸后背血如泉涌倒在地上,这时就听见灵顿侯爵喝了一声:“阿狄罗,你出手太重了,还有话要问他呢!”
杀人者就是阿狄罗-维纳,他冷冷答道:“你们也看见了,这个人太狡诈太危险。”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鲁兹主教与杜寒枫齐声喝道:“小心,快退!”
王波褴倒地重上,所有人都以为他丧失了反抗能力,可就在此时他发动了威力最大的一击。王波褴已经明白自己今天是跑不了了,终于做了最后一个决定——玉石俱焚。他手中的三旋钩突然炸裂,化作一片黑色地光芒,看上去像一团爆发的黑色火焰,这是海天谷地最高绝技苦——海业火,也是王波褴平生第一次施展。他的修为还没有到此境界,但此时他自毁法器施法,苦海业火燃烧的是他最后的生命力。
灵顿侯爵短剑一挥带着橙色的光环向后飞退,杜寒枫身形冲天而起到了天上,鲁兹主教一挥法杖身前的空间一扭折人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只有倒霉的阿狄罗站的最近无论如何也躲不开。听见杜寒枫与鲁兹主教示警,他一挥剑,一道白光从天而降落在自己身上,剑刃上的光芒也展开成一个十字形的透明盾牌,随即他就被一团黑色的火焰吞没了。
等黑光散去再看这条小巷,遍地包括周围的树上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碎玻璃片,阿狄罗面如死灰仰面倒在小巷的中央,他身前不远还有一套破旧的衣服落在地上——那是王波褴的衣服,但是他的尸体与法器三旋钩都不见了,消散在苦海业火中。
阿狄罗没有死,一方面是因为他用护盾术和祝福术保护了自己的身体,另一方面也因为王波褴其实只想伤他。王波褴在临死前有机会暗算为什么不杀了阿狄罗?因为如果阿狄罗死了事情一了百了,他自己的死也就成了悬案。被苦海业火燃烧神识,这种伤十分痛苦也难以医治,而且自己的师门中人以及了解海天谷法术的修行高人能够分辨出来这是被海天谷独门绝技苦海业火所伤。
只要阿狄罗还活着,身带苦海业火之伤,就说明王波褴曾经遇袭与他斗法。王波褴虽然明知必死,但还是尽量给自己的死留下了追查线索。
灵顿侯爵等人见此场景也是一片骇然,这个王波褴的来历鲁兹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自称是昆仑修行门派海天谷弟子,并不了解他是于苍梧门下最出色的弟子。此人的修为也许不算绝顶,至少不会在鲁兹主教之上,正面对敌更加不是杜寒枫的对手,然而真正动手之时竟然如此难对付。以四敌一差点让他跑掉,临死之时还重创了阿狄罗。
阿狄罗牙关紧咬面如死灰,躺在那里不醒人事,然而脸上的肌肉却在不住的颤动,似乎在昏迷中正遭受极大的痛苦。鲁兹主教双手连招,各色光芒落在阿狄罗身上,各种治疗术和辅助祝福法术接连施展,看得灵顿侯爵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位新提拔的主教大人如此厉害。
随着鲁兹主教的施法,阿狄罗的脸上逐渐恢复了血色,表情也变得缓和,慢慢睁开了眼睛。鲁兹见状松了一口气,停下了治疗,然而他这边一停下,阿狄罗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面色一暗又陷入昏迷状态中。这是什么伤?鲁兹主教吃了一惊。
此时远处传来了人声,有几名闲人远远的走来正要路过此地,鲁兹主教抱起阿狄罗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回去再想办法救阿狄罗。……杜掌门,谢谢你今天出手,否则杀不了那个人。”
杜寒枫淡淡说道:“我没有杀他更没有伤他,他是死于你们之手。”
鲁兹主教:“大家都看的清楚,他其实是自杀的,不过杜掌门你放心,今日之事绝不会外传。”
杜寒枫冷冷一哼:“外传又怎样?难道我怕了海天谷吗?”言毕转身离去,鲁兹主教抱着阿狄罗和灵顿侯爵一起也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走的太急,小巷中还留下了一样东西,那就是王波褴穿的那套衣服。
……
王波褴死了,确切的说是失踪了,因为他并没有留下尸体。小白对此毫不知情,他把洛水寒送回家之后就去了马场,见到白毛就兴冲冲的说道:“有两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白毛翻了他一眼,笑道:“如果是你的摄欲心观修行大成,就不用说了,我能看出来。”
白少流:“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毛:“我虽然元神被困,可眼力还是有的,说第二件好事吧。”
134、襟袍立身成高楼
白少流笑嘻嘻的说:“我买了一个大院子还有一座小山,你就不用天天困在马厩里了,我准备在院子里给你专门安排个地方住,你可以自己天天到山上放驴。这是不是好消息?”
白毛嗷嗷叫了两声,脑海里传来的是一阵欢呼:“真是好消息,我们什么时候走?天天困在这里简直烦死人了!”自从小白见到白毛以来,还从来没有看它这么高兴过。可怜一代宗师七叶被困驴身三世,如今这么一点小小的自由也让它心喜不已。
小白拍了拍驴背道:“今天就可以带你走,不过那个院子里的驴厩得过几天才能安排好,总不能把你就放在山上,还是等几天吧?”
白毛直摇头,摇的驴鬃直甩:“不不不,今天就走,在山上过几天也没关系,我要亲自设计我的房间。”
白少流:“不是房间是驴厩,不过你可以给我提意见,尽量给你设计的漂亮点,请问是设计一头驴的驴厩还是两头驴的驴厩?”
白毛不解的问:“为什么还要两头驴的驴厩?”
白少流坏坏的笑:“不要忘了,刘佩风在马场里还养了一头小母驴呀,要不要一起接走?”
白行前蹄一软,一低头冲着小白就撞了过来,白少流一闪身躲过道:“不是为你,是为了取驴血方便,你也不希望我总放你一头驴的血吧?”
白毛一摇头:“就放我一个人的血好了,你都快放了半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地。”
白少流:“既然这样的话现在就跟我走吧,其实我也早盼着这一天了,以前是没条件接你走,现在有条件了还是希望时刻能听到你的指点。”
问马场要了辆专用运输车,准备把白毛拉到郊区的木材加工厂去,工作人员很奇怪的问:“白总。您这匹马养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要往哪里拉呀?我们马场有什么照顾的不好吗?”
白少流开玩笑道:“你们养地很好,长肥了,宰了吃五香驴肉。”
工作人员也笑:“这头驴做五香驴肉,肉比金子还贵呀!”然后就听见白毛一声郁闷的怒吼。
到了龙塘镇郊,小白领着白毛走进了那家木材加工厂,已经有工人在装修大院里的房间。为了掩人耳目这个大院分成前后三进,最前面靠路边的门脸是一家木器加工厂。(办了营业执照也挂了招牌)——八宝珍馐坊。后面一进是个院子,左右有很多房间,都设立成修行静室,其中有一间比较大的设计成讲堂。
后院是堆放木材厂的原材料所用,其实也是个掩护,各式各样的木方堆起一人多高看似没有规律的随意堆放,却布成了一个简单地阵法,一般人走进去绕两圈就会转回来,很难穿过这一堆木材找到后院的大门。这个阵法是小白自己布的,他向风先生学易理。又听过顾影讲数术,多少也明白一点皮毛,试着布了这么一个阵式,没想到还有些用处。
他想在白毛面前显显能耐,因为这不是白毛教他的是他自己琢磨的。所以穿过后院的时候故意走在驴后面。不料白毛溜溜达达的绕过几座木方就出了后院上山了,小白在后面有些失望的问道:“你怎么没迷路?”
白毛好奇的问:“迷什么路。不就是几堆木头吗?”
白少流:“我可是布了阵式的。”
白毛点点头:“对,我发现了那好像确实是一个阵式,不过你只布了迷踪形制,却没有法阵与护阵,所以没太注意。一般地小毛贼可能过不来吧,但我什么没见过?”
白少流:“行,还是你行!”
两人来到后院的山中,白毛赞叹道:“这真是个好地方——咦,山中似乎被法力炼化过。不会是你干的吧?”
白少流:“不是我,是教廷的几个人。合力在这里发出一个‘神之审判’的**术,我差点都没命了,这件事我对你说过……那几个人现在也都成死鬼了。”
白毛点头道:“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法术确实不错,以后你要建造真正地道场洞天,可以抓几个西方魔法高手来,让他们专门施法净化各处枢纽地气。”
白少流苦笑:“你这个想法很有创意,但还是以后再说吧。建造真正的道场洞天?这个地方不行吗?”
白毛左右环顾:“地方是不错,可是离洞天福地地标准还差点,至于现在嘛好好收拾一番勉强可以做为修行之地。……对了,你不是说前面开木材加工厂吗,我进门的时候怎么看见的是八宝珍馐坊的牌子?还以为你要开饭店呢。”
白少流:“是木器加工厂不是木材加工厂,这里只生产一种产品,叫八宝珍馐盒,你等等,我把样品拿给你看。”
小白转身跑回大院,拿了一个精巧的漆木提篮食盒回来,食盒一共有四层,每一层都可以抽出来,顺着竖竖向的滑槽推上去,最上层的盖子打开,就变成了一个四片花瓣围着花心状的小桌,花瓣还可以绕着花心旋转,真的是精巧无比。白毛瞄了一眼道:“这种八宝珍馐盒是志虚国古代地东西了,近代已经失传,没想到你还弄个样品回来。”
白少流:“连图纸我都拿到了,正在准备申请专利,专利所有权我和知味楼一家一半,等申请下来之后就开始生产。”
白毛突然有了怒意:“知味楼?”
白少流:“就是知味楼,那是昆仑盟主梅野石的产业,现在交给一个叫陈雁地人在经营。我知道你和梅先生有过节,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你也别冲一个食盒生气呀?”
白毛冷哼一声,又看了看食盒道:“不如把四层改成五层,这样展成小桌就成五瓣蔷薇状,看上去更漂亮。”
白少流:“好主意好主意。我下午就要他们重新改设计。”
白毛皱着驴脑门道:“这可不是一般地木匠能做出来的,有些工艺需要特别的手工。”
白少流得意的一笑:“告诉你吧,黑龙帮八大金刚之一酒金刚司徒酒原来就是个木匠,而且祖上很多代都是木匠,家传的手艺非常好。他现在从我学修行,第一个学会了御物之法,我打算把前面木器坊交给他,让他带几个徒弟专门做八宝珍馐盒。”
白毛还是一脑门的问题:“可这样你多少天才能做一个食盒?一个食盒又能卖多少钱?这种东西又能卖给谁呀?”
白少流:“我没打算大规模生产。一个月能做几个就够了,足以满足这个基地地开支。……至于这种东西我拿给顾影看过,洛先生也看过,它可不能当普通的食盒卖,而是一种高档的仿古工艺品。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钱花不出去的主,很喜欢收藏这种东西当作一种品味,既然有大头我何苦不赚这笔钱呢?”
白毛:“你打算卖多少钱一个?”
白少流:“一千。”
白毛:“太便宜了吧?”
白少流:“一千吉利元,不是一千志虚元,也就是一万多志虚元。”
白毛突然笑了:“既然如此,你还不如卖的更贵点。三千得了。”
白少流笑:“你比我更黑,干脆改名叫黑毛得了。”
白毛也笑:“不要忘了我身上只有肩膀和耳朵尖的毛是白的,其它地方还都是黑的。……对了,你是怎么想起来这个买卖地?”
白少流:“看一份报告想起来的,据说av群岛在志虚国销售十几万台电视。其利润就超过志虚国很多家电企业销售上千万台电视。”
白毛又仔细想了想,像是在考虑什么问题。过了很久才说道:“如果这样的话,你恐怕还需要一些工作,才能把你生产的这种东西顺理成章的卖出去,甚至让大家抢着喊着要买,还能卖出一个他们认为值得的高价。你既然认识洛水寒,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这层关系呢?不需要他给你钱,只需要让他帮忙创造一个机会。”
白少流眼神一亮:“多谢提醒,我突然有了个主意!”
白毛:“什么主意?”
白少流:“下个月在乌由将要举行一场东方工艺精品国际拍卖会,参加的都是各国的贵族名流。我去找洛兮商量商量,互相配合演一台好戏。”
白毛接着说:“你想办法送这个食盒去拍卖。然后让洛兮竞高价买回来,在拍卖会展示吸引众人注意,回头你再把钱还给洛兮就是了,大不了掏个中间费。”
白少流:“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一说你就明白了,没想到你不仅懂修行而且是个生意精啊?”
白毛:“如果图谋天下也是一笔大买卖的话,那我还真可能会做生意。”
一人一驴登上坐怀丘,首先开始聊起了生意经,聊了一会才又继续谈起此处道场如何修建。这个地方非常好,左右有山梁挡住,正对着一片山壁,山壁正中有个凹陷地石龛。中间正好有一片空地,而且不久前被“神之审判”法术清理的干干净净。
石龛面对着的下方有一片圆形的广场,枯枝杂草已不见踪迹,地上的土石就像被修整过一般十分平整洁净,好像被打碎成极细微地颗粒再重新凝结成一体,那一片山壁也是如此。这样一来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汇聚精微灵气之所,聚拢在山势的中枢。白毛仔细查看了地势告诉小白应该如何布置——
首先此地要设两重法阵,其一是掩人耳目,不要使演法试法时地声音与光芒为外界查觉,其二是阻挡进入,让其它人走到这里时不自觉就绕道而行。不会进入这片地方也不会发现此处所在。前后开两个入口,其一就是木材厂后院门,其二是山中秘室的另一个出口。
山腹中有一间秘室,秘室前后分别有一条秘道通到石龛与后山出口,这只有白少流本人才能够出入。那么秘道要用法术布置,要让人看不出来。不破了法术也打不开。而且山中那一片地方虽然经过神之审判地净化,但缺少生发之气,需要重新凝聚地气,这本来是最难的,可现在因为小白有了润物枝而变成了最容易的工作。
说干就干,在白毛的指点下,小白登上了坐怀丘峰顶,以润物枝指天凝聚全身法力。就觉得这根树枝活了,能感觉到周围方圆几十里内天地山川的灵机脉动,在叶片上凝结成几滴小小的露珠。御器之时身心与法器一起,小白也被一股灵机脉动地气息包围,他想挥洒树枝,可这轻飘飘地一根树枝竟然挥不动!
当下安定心神相合于天地之间,身心内外渐显光明,忘形之际施法挥出,几滴露珠化作飞雾落在坐怀丘山中。山还是这座山,神识中的感觉却变了。在此山中静坐,就像当日被风君子手挥树枝轻轻拂过一样,一片清爽怡然。施法完毕跃下峰顶,白毛问道:“你怎么用了一个多时辰?”
白少流:“真惭愧,我竟然挥不动树枝。足足凝聚法力一个时辰才搞定。”
白毛:“哪有你这么干地?你一次凝聚的山川灵机范围太大,以你的修为还不能控制。范围小一点。多来几次也是行的,润物枝这种法器很是奇妙,但是你的心念过大就可能挥不动这树枝。所以运用之时要懂得自己控制,不在乎发出地妙用多么深广,而要控制在挥洒自如之间,像你刚才那样自己试法还行,如果与人斗法就不可以了。以后多练习吧!”
白少流点头道:“多谢指点,其实刚才我就想试试我的极限。”
白毛笑:“这也是一种锻炼方式,比如你举重的时候可以尽量强化极限。但等到你搬东西上楼,如果力量够大可以一次把所有的东西都扛上去。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就不要勉强,分批运上楼更省事。锻炼时讲究,做事时方便,润物枝的妙用可以如些习练。”
白毛与小白又谈起了修行,这一谈又是很长时间,天渐渐黑了,今天他们就打算在山中过夜。他们从来没有聊过这么长时间,白毛兴致很高,对小白讲了很多话。月亮升上来的时候,小白想起一件事突然问道:“白毛,你实话告诉我,想当年你和海天谷掌门于苍梧有仇吗?”
白毛:“于苍梧?我和他无冤无仇。……如果真有什么过节的话,就是在二十年前的宗门大会上我胜了他夺得天下第一的称号。”
白少流摇头:“恐怕不是这个过节,我听说在忘情宫大会上于苍梧完败给风君子,可是他并不恨风君子却恨你。”
白毛:“那我就不明白了,不过想想也有可能,如今昆仑修行界骂我地人肯定很多。你怎么突然有此问?”
白少流:“我告诉你一些事情吧,今天我认识了一名海天谷弟子王波褴,他是于苍梧派来监视我的,据说于苍梧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对你很不放心。”
白毛怒道:“管好自己的门人吧,我都成一头驴了,还想找麻烦?”
白少流:“你先别着急发火,那王波褴不是坏人,最近乌由发生了很多事,我都没来得及一一告诉你,今天终于有机会和你说一说,看看你是怎么想的?”
白少流终于找到机会与白毛详谈,将齐仙岭上海恩特被杀一事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白毛,说完之后他也不着急,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白毛分析,他知道白毛一定会说出自己的看法来。白毛与风君子有过节,甚至有杀身三世成驴之仇,可此时一样会帮小白分析风君子地处境,因为它憋不住会说出来。就像一个关在监狱里很多年的下棋高手,突然有人给了他一盘棋局,他肯定会忍不住要动手切磋一番。
“王波褴看见的那两个人可能都是凶手。”这是白毛说的第一句话。它是这样解释地——
有修行人持剑上山,海恩特被杀之后又有一个西方人下山,说明海恩特与人格斗的时候两人都在附近。如果这两人不是一伙的,海恩特死后很可能会继续动手,而不会无声无息的离开。至于昆仑修行人帮那个西方人,还是西方人帮昆仑修行人杀海恩特。都有可能。
“昆仑修行人中有内奸?”小白问道。
白毛笑了:“也不能如此确定,毕竟死的人是教廷神官,你猜教廷中人有内奸也行,具体怎么回事还要看结果,结果对谁有利对谁最不利?”
白少流:“当然是对风先生最不利,很多人想报仇,矛头都指向风先生。”
白毛:“这就对了,有人故意安排了这件事。就是想结仇,然后再引人去报仇。你认为谁会去报仇呢?”
白少流:“当然是维纳家族地人,那个阿狄罗敌意很深。”
白毛摇了摇头:“他不行,教廷不想挑起正面冲突,却把冲突矛头都指向风君子这个人,想把越来越多地人卷进来。……你再想想,什么人杀风君子最合适?教廷不是驱逐了那个女骑士吗?”
白少流:“你说阿芙忒娜?我在风先生家见过她,你知道我有他心通地,能感觉出来维纳小姐不想杀风先生。”
白毛眯起了驴眼:“都被逼成了这样还不出手?这女人莫非与他有私情?……不要着急,阿芙忒娜迟早会对风君子出手的。局面已成,她不动手也得动手。”
白少流:“我没听明白!”
白毛:“假如我来设这个局肯定还有后手,阿芙忒娜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去杀风君子,那没关系,再制造一点事情。比如海恩特被杀。阿芙忒娜不相信风君子是凶手也没关系,再加点事情。”
白少流:“什么事情?”
白毛:“海恩特的老婆不是要找风君子报仇吗?让她也死。凶手仍然可能是风君子,这还不够再来点,如果阿狄罗也出事了,还是风君子有嫌疑的话,那么阿芙忒娜无论如何要出手了。俗话说三人成虎,到时候她还不相信风君子是凶手是不可能的,就算人不是风君子杀的,这些事也都是因风君子而起,不杀了他就无法结束这一场恶梦。”
白少流:“这个想法太狠毒了!”
白毛:“不是我的想法狠毒。而事情就是如此,否则海恩特又如何会死地不明不白?”
白少流:“花这么大的代价就为了对付一个风先生。值得吗?”
白毛:“当然值得,我如果是教皇也会这么做的,并不是因为我和他有仇。”
白少流:“你如果是教皇?这个想法很有意思,说说看!”
白毛得意洋洋的一笑:“小子,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好好听着吧……”
既然不想起全面冲突,又想对付昆仑修行人,只能从一场看似与教廷无关的局部冲突开始。选择风君子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昆仑修行人辈份最高的大宗师,也是传说中的在世仙人,当今默认的天下第一高手,昆仑盟主梅野石背后最强地支持力量。如果连这个人也能消灭,就说明其它力量也可以分别消灭,从制高点一步一步瓦解对抗力量,直到对方无法对抗。
用志虚国的俗话来说,这叫“敲山头”,从最高的那个山头一座一座的占领,成功完成第一步最重要。
敲山头这种策略是试探性的,有两个要点。第一是要限制事件地范围,让风君子与维纳家庭的冲突看似与其它人无关,不是教廷与昆仑修行界之间地事,没有大规模冲突的可能。对因为私人关系卷进去的人进行分别剿灭,直到把这个山头敲掉。第二是这个山头的战略价值要足够大,拿下这个山头就意味着占了绝对的局部优势。
从昆仑修行界的角度,对抗敲山头这种战略的最佳策略,反过来叫作“张网收兔子”,这也是志虚国的俗语。
135、闻道彻夜东方白
白毛:“不说这些了,我们地想法总是有些不一样。……反正你要小心一个人,就是教廷在乌由的新任主教,这人可能是一个绝顶高手。”
白少流:“你说地是鲁兹主教?这人我没打过交道,暗中观察过一次,他的修为可能比灵顿与阿狄罗这两个神殿骑士都要高。可他仅仅是个教区主教,还不算教廷的高层。……你没有见过这个人,怎么可以说地如此肯定?”
白毛眯着驴眼看着坐怀丘,若有所思的说道:“如今的乌由,可不仅仅是一城一地,而是天下漩涡的中心。教廷派来此地掌控局面的绝不是一般人。鲁兹和拉希斯不同,你能轻松杀了拉希斯是走运,因为教廷已经把这个人放弃了,可对付鲁兹主教就不轻松了。拉希斯死后,乌由教区的核心人员几乎全部换成新地了,新来的人员肯定都不简单,应该全是精英高手。我若是教皇,肯定会暗中如此安排。”
小白也思索着说:“你说对付‘敲山头’这一招的策略就是‘张网收兔子’。听你这么一分析兔子果然越来越肥了。”
白毛:“事态已经不由自主的在往这个方向发展,风君子真是仙人的话,还是自己保佑自己吧!……听你说鲁兹主教还很年轻,那他一定是教廷高层很器重的高手,未来很有发展前途。一个人有多大能力,并不仅仅看较力之能,所谓斗法斗的不一定是法术神通。……比如说你,我看重的是你地潜力,梅野石等人也是一样的心思。”
小白沉吟道:“照你这么说,鲁兹主教也是很有潜质的高手。将来可能比现在更难对付。”
白毛冷哼了一声:“天下这么大,那里都有人才。象鲁兹这种人,作为对手,不能让他成长起来,不如尽早除掉。从昆仑修行人的角度是最好的选择。”
一人一驴从第一天下午一直谈到第二天上午,白毛三世为驴以来还从未说过这么多话。它是兴致勃勃知无不言。后半夜的时候,白毛开始传授《白莲秘典》中的口诀与心法,这部秘典它已经研究很长时间了,现在一点一点的详细对小白讲授。修行法门精微深奥,仅仅是入门心法就讲了三个多时辰。
白毛与小白用的是心念交流,后来这种交流方式更进一步,在小白摄欲心观修行大成之后,上升为神念交流。这种神念交流与普通交谈不一样,直接从神识中传来留下印记。速度要比说话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有些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东西也直接留下“心印”。待到小白今后修行中逐步感悟,这是修行未成地外行人难以理解的了。就是这样传授,也用了三个多时辰,其内容之博大精深可想而知。
如果弟子没有耳神通中的“声闻成就”,根本无法记住传法上师说了什么,也不可能得其所传之法。但这不等于上师没有传授,待到弟子日后获得声闻成就,一样可以回忆传法经过,依次第法门修行。各门各派的传法仪式中,有“密嘱”、“灌顶”、“下种”等等方式,与白毛今日所用“心印”类似而各有巧妙。白毛元神被困驴身施展不了其他任何神通,恰恰只能与白少流以这种方式交流。
“耳神通”本是佛门术语,因其说法形象直接而被各家引用,其实谈神通不必如此教条,比如小白所学“回魂仙梦”之术,可以丝毫不差的回忆起此生所有地经历,本身就包含了“声闻成就”的神通,却又不是单纯地耳神通。仅仅有“声闻成就”能记住是不够的,有些东西上师只是意会提点,一时之间并不讲透也无法讲透。这些内容需要弟子在将来的修行中开启“声闻智慧”,领悟与印证上师所传。
修行传法看似简单,可如果一层窗户纸捅不破就永远无法修行更上一层的法门,师父教给弟子也没用,强自修炼弄不好还会出问题。所以各派高人挑选传人时十分注重弟子的性情、资质、悟性,传法是一个师徒互动的过程。小白很幸运,碰到了白毛这样的修行大宗师,而这头驴能遇到白少流何尝不也是一种幸运?
修行传法为什么要用这种特殊的口传心授的方式?原因是多方面地,首先有些内容无法立文字明言,甚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算立下文字典籍无师承指点也很难真正入门不出问题。比如洪和全研究《白莲秘典》十年,所得还不如白毛心传小白这三个时辰,今后小白可以自己去研究《白莲秘典》了。至少他全部能看懂了,只是有些内容境界未到暂时还学不会。
这可不是那头驴一个人的功劳,一年来风君子与小白闲聊各家典籍,不知不觉教他地很多东西今天终于看出用途了。小白尚无“声闻智慧”地“闻法圆融”境界,但是也并非毫无根基,《白莲秘典》中所载“净白莲台、接引极乐”的法门他根据白毛的理解也听懂了大略。知道如何入后修行,所需要的就是将来一步步修行印证。
道法口传心授留下“心印”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修行的时日艰苦漫长,师父不可能总待在弟子身边随时指点护法,但是修行中会遇到种种偏差。而有些法诀境界未到又不能提前点透,所以留下“心印”是一种很好地方式,就看师父的境界、经验与弟子的悟性、机缘如何了。当然,有高人随时在身边护法提点是最好不过了。比如小白将白毛从马场接到坐怀丘,可以随时向这位大宗师请教,这是很多修行弟子难求的福缘。可惜白毛被困驴身,只能指点不能为小白护法,还是以“心印”传法最佳。
白毛传法是在后半夜,传法已毕天还没亮,小白精神抖擞可白毛已有几分疲倦。它问道:“你记住了?”
白少流:“记住了!”
白毛:“你学会了?”
白少流一愣:“哪有这么快?”
白毛一笑:“小笨蛋,我说的可不是‘净白莲台’。”
小白心念通透,随即反应过来,点头道:“学会了。真的学会了!我也可以象你一样。”
白毛再笑:“那就好,完全收服黑龙帮的时机终于成熟了,记住了,世间成事不论大小取人心为上。”
白少流:“知道了,等坐怀丘道场基本建成。我就在此地举行入门受戒仪式。”
白毛仍笑:“当日洪和全也是在此地立教,你呢?”
白少流:“当然不能象洪和全那样做。我有我的原则,也知正道之理。”
小白究竟学会了什么呢?白毛一夜传法,小白自然而然学会了白毛“心印”传法地手段!虽然所传的道法还没有修炼,但是这种用神念在他人神识中留下“心印”的手段却学会了,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摄欲心观大成,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天赋特异。也就是说,他以后可以根据自己的境界感悟很方便的选择笛子传授法术,不必象以前那样大面积试探,误打误撞的碰运气挑选各种法术的合适修炼者了。
白毛又和他解释了几句关于修行“大成”的含义。比如小白修行摄欲心观大成,什么叫大成?所谓大成不是字面上理解地大大的成就。而是指一种境界。到了这种境界意味着根基稳固,对所学道法有了真正的感悟理解,不会再疑师、疑法、疑我,身心内外真如不二。各门道法不同,大成境界的次第称呼也不同,比如丹道修行中称为“金丹大成”、“不堕洞天”等等,但境界上的标准是一样地。
自古修行界有规矩,只有自身修行境界“大成”之后,才可以正式传法收徒,引他人入门受戒,这其实对自己与他人都好。
《白莲秘典》中也有最基本入门功夫,小白虽然已经“大成”,但是白毛还是建议他从头开始亲身习练,精进速度会比他人快很多,前面粗浅的炼化精气法门几乎是一点就透,这就是一法通而诸法通地道理。白毛传法早就说的清楚,小白要走一条看似弯路的捷径。
几问几答之后,他们又聊起了洪和全,作为一个修行反面教材探讨。小白看出来白毛已经有些累了,可谈性仍然很浓,似乎要将这些年想说的话在这一夜都说完,也就不劝由着它的性子聊天。话说《白莲秘典》所载法门最高理想境界是“接引极乐”,度人也度己前往莲华净土的超脱之道,不过那是哲学理想并非具体的修炼心法。从世间法门的角度,修行的最高境界是“十二品莲台相”。
所谓“十二品莲台相”,是指修成白莲真身之后。展示给世人地十二面品相化身,与佛道两家“阳神化身五五”、“本尊法身变化”有民曲同工之处。这本是修行极高境界,但是洪和全等人不知,根据这一法门描述,从最基本的炼化精气入手,竟然练成了不伦不类地口吐摄魂莲花术。实在是大谬其趣。
虽然不伦不类,但这种“探索经验”也并非毫无用处,白毛听说洪和全的摄魂莲花术之后就眼神一亮,告诉小白这是个“便宜法门”,小白也可以施展,至少目前就很有用处。虽然不知道洪和全是怎么弄的,但是根据小白的“移情开扉术”演示,白毛立刻就有了自己地办法指点小白施展出来。因为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够了。
白毛兴致高涨,说练就练,天还没亮就让小白定座于石龛位置,以润物技为引,凝聚日出时天地山川的生发精华之气,以摄欲心观中“内外交感”之法融为己身一体。这么短的时间小白也不可能从凝练摄魂珠开始化成莲花瓣,再口吐无形之器摄魂莲花,但是他有另外一件无形法器——羽灵送的软烟罗。法宝多就是方便!
凝练精气练化软烟罗,在空中化为一朵无色发出淡淡七彩毫光的十二瓣莲花,可以化成珠、化成雾、化成飞丝。总之洪和全等人曾经施展的法术,白少流都可以用软烟罗施展出来。洪和全当初是用全身精气练化成无形之器摄魂莲花的妙用。
当年地七叶是一代炼器大宗师,据说除了风君子的师父忘情宫天月仙子与正一门前任掌门守正真人。七叶的炼器之道天下无人能比,仅论此道。他还在风君子之上,晚辈弟子更没人能与他相提并论。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白毛一开口指点小白自然是得心应手。
从另一方面来说,以小白今日的大成之境,还有润物技和软烟罗这样的法宝,再加上《白莲秘典》在手,旁边还有白毛这个“活宝”悉心指点,炼化软烟罗成摄魂莲花的妙用实在是忒小菜了,要是练不成简直都不好意思出门见日呢。
白少流以前与高人动手。比如杀洪和全与拉希斯,基本上都是用心机布局。并不是以正面相斗取胜,因此实战斗法的经验并不多,感受最深的还是洪和全与他几位手下的摄魂珠与摄魂莲花术。这一天日出的时候,小白凝练软烟罗为无色七彩莲花,在白毛地指点下施展种种妙用,凡是当初见过洪和全等人施展过的法术全部演练一遍,感觉很是拉风!他此时出手的威力可比洪和全当初大多了。
白少流对自己的能耐有多大一直很清醒,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今天再遇到洪和全已不必象当初那样设埋伏暗算,象清尘那样直接出手也有把握拿下。杀拉希斯的时候他让顾影正面斗法,而现在自己也有把握与当初地拉希斯正面斗法。
看见小白一点就透,白毛非常高兴,在地上蹦了好几下——它怎么这么开心?当小白在朝阳中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道:“多谢你!这一夜过后,我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白毛:“脱胎换骨?你还早呢!……修行人有换骨天劫,你只要继续往上修行也会经历,就拿‘净白莲台’法门来说,将来‘含胚成苞’这一步就是脱胎换骨地修行……”
它还想继续说,可是此时小白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吴桐打来的,吴桐告诉小白可能要出事,今天风君子不知怎么回事大清早拿着张“仙人指路”的幌子上了无人的齐仙岭。这位先生去齐仙岭不要紧,可别忘了海恩特的遗孀伊娃很可能过一会也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