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人欲TXT下载人欲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人欲全文阅读

作者:徐公子胜治     人欲txt下载     人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91、荒唐笑事竟真有

    白少流的语意坚决,灵顿侯爵也没有办法,当然也没有什么心情留下来吃饭了,他要赶紧回去复命。一方面要解决诏书的事情,另一方面他最挂心的当然是向教皇证实阿芙忒娜的清白,灵顿侯爵起身告辞匆匆走了,把他送出门之后家中的三个女人都站在门前好奇的问白少流:“这个外国来的侯爵找你干什么?

    白少流:“没什么。就是个来送信的,信写的不对让我退回去重写了。。。我们吃饭吧!今天都做了是什么菜?

    清尘道:“我听庄姐说过年的时候你做了蛋饺,今天可不可以再做一次?

    白少流:“又不过年过节,做蛋饺多费事呀?

    清尘:“我不怕多等一会,就是想吃。

    *也道:“以前没吃过,我也想吃。

    小白摸了摸后脑勺:“既然都想吃,那就做吧,就是得等两三个小时。

    庄茹:“多等一会没关系,等大家都饿了才吃的更香,我这就去准备,就看小白表演手艺了。

    接下来三个小时成了小白的表演时间,一个人做蛋饺三个人围观。等到饭菜上桌的时候众人确实都饿了,因此这一顿吃的尤其香。让小白感到高兴的是清尘与庄茹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生疏感,见面之后庄茹很热情刻意对她很照顾,这让清尘安心了许多很自然的就叫她庄姐。想想清尘的年纪还不满十九周岁,在比她大了接近十岁的庄茹面前还是个孩子。

    吃饭的时候心里感觉怪怪的,总是忍不住偷看清尘与庄茹,清尘此时已经摘下了墨镜与帽子,她的眼睛与耳朵与常人不同黄静和庄茹也知道了。黄静有些疑问甚至有些想笑,为什么小白“收留”的人和正常人都不一样?这是一种同情心吗?她的这些想法没有流露出来但小白都感应到了。

    坐在这张桌子上的心里感觉很特殊的。她将清尘与庄茹都视作另类,而把自己和小白当作了一类人。虽然三个女人在一起很亲密,但黄静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因为她是和小白一样的“正常”人。*这种心里感觉小白有点熟悉,今天刚刚上门的灵顿侯爵一开始见到自己时也有这种莫名的优越感。看来人的意识都有相同之处,只是原因不同,不能简单的说出好坏的道理来。

    第二天,小白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领着清尘直奔马场去见白毛。对于白毛曾经的底细小白已经从正反两方面了解的很清楚,这头驴为人时曾经犯过错误,所以才遭受到在世仙人对他的惩罚,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白毛也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它已经被杀了三次,如果这一世解脱不了的话,还要生生世世继续轮回下去。小白并不恨白毛,也不认为白毛当年是好人,但现在的白毛就是一头驴,它如果能解脱小白还是愿意帮助它的。

    要再纠缠什么往事了。虽然它做驴是罪有应得,但现在的白毛已经是一头驴了。如果说惩罚,这简直是人间想象不到的惩罚,无需他人再做追加。这里面的道理需要白毛自己想清楚。清尘很听话,都答应了,做为没有亲身经历过那风起云涌往事的年轻一代,她也对这位当年不可一世的大宗师很好奇。

    “《白莲秘典》拿到了吗?这位姑娘是谁?”白毛见到小白与清尘立刻窜过来发问。

    “洪和全杀了。《白莲秘典?也拿到了,这位姑娘就是我说的清尘。原来她没死,就是受了奇怪的伤,今天想请你看看。”白少流没有用心念交流,直接开口说话。

    “太好了,干的漂亮!”白毛非常高兴。

    清尘只听见它发出一声欢快的驴叫,奇怪地问小白:“你是怎么同它说话的?”

    白少流:“我们说话它能听见,它用神念交流我可以感觉到,它刚才夸你长得漂亮!”他也当面说了一句瞎话。让白毛给清尘留点好印象。

    清尘却向这头毛驴一抱拳:“前辈,你能看出我身上究竟是受了什么伤吗?

    多少年呐!白毛终于听见有人恭恭敬敬叫了它一声前辈,这是它成驴以来从未享受过的待遇,小白拿它当朋友也从来没这么叫过它!白毛一阵感概,不自觉胸中意气翻腾。仿佛又回想起当年的飞扬豪迈,感概的“说”不出话来。然而紧接着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只听小白拍了拍清尘的肩膀道:“你不用这样,叫它白毛就行。

    白毛冲着小白道:“人家愿意怎么叫我你管得着吗?。。。我现在有不能把脉,你让她把自己的症状仔细的说一遍,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白当翻译把白毛的意思转述给清尘,同时又道:“我们不要待在马厩里,牵着白毛去外面的山坡上溜溜吧,有什么话边走边说,今天天气不错去晒晒太阳。

    不用牵,白毛跟着小白与清尘溜溜达达走出马厩,绕过马场的跑道来到外面的草地上,这一天风和日丽,有不少人在马场中骑马,远处的阳光下一男一女领着一头青驴悠闲的散步,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清尘说出了自己现在的“症状”,白毛听完之后又追问了清尘所修炼的武功心法,在别人看来打听心法是不合适的,但以白毛的大宗师加毛驴的身份也没什么不可,清尘简单的都告诉它了。听完之后白毛告诉清尘这恐怕不是什么伤病,而是修行人所要经历的劫数,既是天劫也是人劫,它是清尘由武入道之后遭遇的“真空劫”。

    劫数,何谓天劫人劫,比它平时对小白讲的话都要详细。

    清尘是由武入道,曾经以力杀伐世间,这失去力量的真空劫来的格外猛烈。至于历劫之法白毛却不能提供什么更多的帮助,因为这是每个修行人都必须要经历的,但是每个人的特点以及通过考验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师父也只能为弟子护法不能替他历劫。况且以白毛现在的情况,想为谁护法都不可能只能提供指点。

    白毛虽为一代修行大宗师,修为到了诸法想通的境界,但也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其实它当年的修行也有问题,尤其是在历劫之道上。总是解不开仙术诛心锁也与此有关,清尘的问题实际上是点中了白毛修行上的软肋。但白毛当然不会说这些,它也告诉了清尘如何去历真空劫,那就是暂时放下不要去想已经不可能的神通,像平常一样继续修行,实际上清尘已经在这么做了,按照清尘所学的道法,如此历劫也是正途,但是却很艰难。

    何时能历劫成功?这一点白毛却答不上来。因为这在于清尘自己,而且并不是每个修行人都能通过所有的劫数考验的。但白毛毕竟是一代宗师,它能看出清尘也受了一种奇异的伤势,这种伤势不伤在身体上,好像是一种特殊的封印仪式,封住了她的力量,要想过真空劫,天劫与人劫的问题要一并解决,也许有一天清尘的心性境界到了,这种伤也好了,力量就可以恢复修为也更上一层楼。

    清尘听了有些失望,小白安慰她不要着急,一切慢慢来,既然已经知道了应该怎么做,那就像平常一样继续修行下去。小白自己有修生死观过身受劫的经验,当然知道功夫未到急也没用。其实小白心里比清尘更着急,因为清尘有言在先,如果她的功夫一天不恢复,小白就一天不许碰她。

    这一天白毛并没有传授小白更多的法术,只是告诉他回去之后好好修行那一套巫祝之术,等习法有成之后再学习更高深的内容。小白从白毛修行,起步就是生死观,这个起点很高,现在需要回去来“补课”,否则像“移情开扉术”这种高深的法术掌握的倒是很纯熟。一些简单的小道法反倒不会,连御物之法都是小白自己没事琢磨燈火書城獨家首發出来的。

    小白也给白毛面子,这一天没有当着清尘的面刺驴放血。第二天小白又独自一人去马场找白毛,除了放血之外又请教了很多别的事情。这一次小白和白毛谈了整整一天,白少流告诉了它自从七叶成驴之后修行界所发生的事情,一直讲到最近与教廷的争端。这些都是白毛以前从未听说过的――谁会对一头驴讲修行界的事呐?

    二十年前的三大宗师当中,守正真人已经飞升,葛举吉赞活佛早已虹化,忘情公子封印神识不问修行事游戏人间,风君子的弟子梅野石称为昆仑盟主,白毛听得直眨眼,它也没想到自己“死后”会发生这么多事,尤其是风君子自封神识之举让它惊讶万分,当小白提到梅野石为昆仑盟主之时,白毛默念了“梅野石”这三个字很多遍,心中有感概与不忿之意,显然当年有旧怨。

    “告诉我这些,你究竟有什么想法?”白毛听完之后问道。

    白少流:“我没有想法,当年的事情与我无关,你的恩怨我也不好说,只是告诉你一声,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些。”

    白毛长叹道:“我还以为忘情公子杀我之后早已君临天下,没想到他却自弃神通放逐人世,让那小子为天下盟主,如果我当年那一战胜了忘情公子,今日之事局面就难说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一定有问题想问我对不对?”

    白少流:“是的,我有事请教,我想杀了拉希斯,这个人确实该死,但我不想再把清尘卷进来也不想把事态扩大,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毛:“该杀,一定要杀,而且我们自己杀!不用麻烦那些人,。。。小白,你没对别人说过我的事了吧?

    白少流:“没有。

    白毛:“那就好,有我在一定会帮你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拉希斯曾经以神通法术要取你性命,所作所为至今没有悔改之意,去杀他顺理成章,只要你有这个能耐。但是以你现在的修为正面对敌还比较勉强,以你的特点最好是突然行刺,这需要好好安排。

    白少流:“可是这个人回到乌由之后根本不露面,找都找不到。

    白毛:“不是有黑龙帮吗?道上的人一定有办法把他逼出来,有些阴损手段不需要你亲自去做的。我要你收服黑龙帮为己用,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白少流:“明天就去办,这一阵子没忙过来

    白毛:“你现在有三件大事,第一件就是修炼巫祝之术,为不久之后修行《白莲秘典》做准备,第二件事是收黑龙帮为己用,将我教你的法术传下去,形成自己的势力。第三件事就是要善用西方教廷与修行界之间的矛盾,趁机壮大自己的声威。我们是昆仑修行人,当然要站在自己人这一边,你去杀了拉希斯是名利双收之事。

    上帝:

    你好!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也应该知道我是谁。正式通知你,你老婆现在在我们手里,这是绑架!我们不要赎金,只要求一个人露面。请在三天后的午夜零时,让拉希斯主教亲自来迎回圣母像,如果他不来,我们就撕票

    这是一封写在白纸上的信,所有的字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拼接粘贴而成的,它被放在乌由大教堂礼拜厅一侧的台座上。这天早晨教堂的神父发现了这张纸,看完之后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笨应放在此处的圣母像不翼而飞了

    与此同时,黑龙帮的总堂口,刘佩风正在怒气冲冲的骂人,大脑袋油光亮亮的铁金刚一脸委屈的站在他面前。只听刘佩风喝道:“一大清早你喜滋滋的跑过来跟我邀功,说你有办法把拉希斯逼出来,原来你就是这么逼的?绑架!有能耐把拉希斯绑来,怎么绑回来一个圣母像?这要是传出去,丢人不丢人?”

    铁金刚低着头辩解道:“庙里丢了菩萨,支持难道不出去找?要说丢人也是拉希斯丢人。我就不信这样逼不出他?

    刘佩风气得都笑了:“你行,你真行,都不知道你脑袋里成天想些什么,是不是让白总一铲子给打傻了?我看也不能怪白总那一铲子,你本来就够糊涂的。这种事情拉希斯用得着露面吗?只要去巡捕司报个盗窃案就可以了。正主没引来你弄不好把狼狗给引来了!”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报告说是白总到了紧接着小白推门走了进来:“大老刘,一大早把我叫过来出了什么事?拉希斯有消息了

    刘佩风一指铁金刚:“你问他,昨天夜里都干了什么,天还没亮带着几个人给我抬了一尊菩萨回来。

    此时距小白回到乌由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清尘一直住在他家,与庄茹相处的也很好,仍然坚持每天练功但内劲法力尚未恢复,小白漫步云端最大的包间里也开始正式“开坛**”,他第一步并没有传授白毛所授的巫祝之术,他自己修炼还没有太多精进也怕随意传人会出问题,这一点上他和白毛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他对黑龙帮特意挑选出来“精锐”帮中所授的入门功夫就是清尘教他的“形神相合”的口诀与心法。

    这套功夫入门需要时间和悟性,以小白的资质初入门径也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现在刚刚过去一个月成效还不明显,与此同时小白也托黑龙帮众人想办法把拉希斯给逼出来,这个老家伙一回到乌由就像乌龟进了壳缩着头再也不露面。想找他有些麻烦,总不能带人杀进教堂到处搜索,就算有神通在闹市之中也不方便这么干。

    黑龙帮众人想了不少办法,比如派小姐去勾引神父,假装信徒去忏悔,甚至冒充教友参加教会的各种活动,但都没有打听出拉希斯究竟藏身何处。八大金刚中的铁金刚平时是黑龙帮中做事最鲁莽的一个,否则也不会出上次婚礼中的那种事情。在那次婚礼上他被小白一铲子拍了个脑震荡,后来病好了他自称还有“后遗症”,缝人就说自己变聪明了开窍了,白总那一铲子拍过之后自己的脑筋竟然变更灵活了。

    这个自称脑经变灵活的铁金刚昨天夜里干了一件自作聪明的事,他带着两个手下潜进教堂,趁着没人之时“绑架”了圣母像,而且还给上帝留下了一封信,小白听完之后也是哭笑不得,安慰刘佩风道:“你也别生气了,老铁也是好意,现在想想怎么处理那个圣母像吧!”

092、满城薄幸名枉留

    刘佩风:“你说怎么处理?我是怕他们手脚做的不干净,让巡捕追到这里来,事情虽然不算什么大事,这要传出去可太丢人了!

    白少流眉头一皱:“丢人?如果不传出去呐?想个办法让教堂不报警,也让拉希斯不得不来,我看不是不可以。刚才我我在门外听见了你们说的话,铁金刚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庙里丢了菩萨,住持是应该负责的,古往今来我还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事,老铁今天干的这事有创意!不过呐,我看需要再写一封信。

    刘佩风:“再写一封什么信?

    白少流笑道:“老铁那封信连个地址都没留,你要拉希斯去什么地方报到?拿纸笔来,我口述老铁记下,然后还像上封信那样在报纸上剪字粘好,找个混混送过去。

    菲尔-拉希斯主教:

    你好!

    昨天夜间冒昧的请走了贵教堂的圣母像,还给上帝留下了一封信,在此为我的冒犯道歉。我收下的姐妹们混生活也不容易,您这个月找小姐一直忘了付小费,却怎么也找不到您,所以才不得已想了这个办法。

    没有收您钱的小姐们都说了,欠的小费就不要了,就当是敬献给上帝的赎罪款,为**的罪恶忏悔!请拉希斯主教大人转交。所以不要担心,我们不要钱,只要您还没付钱就不算钱色交易,不影响主教大人高尚的形象。圣母像还给你,但需要你当面来接,因为我们不相信别人,在整个乌由,只有拉希斯主教对上帝的信仰是最虔诚。

    如果您不来也没有关系。上封信还有这封信我们都留有底稿,还有您在夜总会的签单,这些东西连同那尊圣母像我们会交给罗巴盟新闻社驻志需分社,并且请他们转交给教廷,什么都不会丢的。在这个娱乐精神充斥的时代,我相信这一离奇的事件一定会在东西方新闻界以及宗教界传为佳话的,也会为拉希斯主教的传教事业写下浓墨重彩燈火書城獨家首發的一笔,并且推动上帝的福音在志需大陆更加和谐的广泛传播。

    差点忘了通知您地址,三天后的午夜,英流河山谷请您一定到来。如果您没有来或者把不相关的人引来了。就等着上网读报看新闻吧。

    这是白少流口述的一封信,最后没有落款,直接约了时间地点。铁金刚拿着笔和纸扭扭捏捏的记完之后出去找人办事去了,白少流问刘佩风:“你手里能找到拉希斯主教的签单吗?”

    刘佩风:“按照白总的吩咐,我派了好几批小姐去教堂忏悔,在小黑屋里和神父谈论有哪些服务项目,能把客人伺候得多舒服。并且告诉他们穿着便衣来我们管的几个场子,只要签拉希斯主教的名就不需要买单。好几个洋和尚还真来了不少次。签单攒了一叠写得都是菲尔-拉希斯,但都不是他本人的。

    白少流:“是不是他本人的签单没关系,只要是写了他的名就行,一共多少钱?”

    刘佩风:“也不算太多,加起来不到三万吧。”

    白少流:“那些小姐也不容易,你刘老大要她们白干活她们不敢言语,但我们也不能仗势欺人。那些个洋和尚欠下的小费都由我来付吧,回头我给你三万。你照着签单让人把小费都付了。此事到今天为止,他们再来收三倍!”

093、车马还赠衣裳受

    白少流简单的向顾影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那天夜间偷袭的人是拉希斯主教,当时清尘被阿芙忒娜的救走带到一处海岛上,并且让她作证指控拉希斯主教,后来教廷派红衣大主教克里根处置此事,克里根竟然因为清尘当时杀了拉希斯手下的奥特神官要处死清尘,这个决定引起了昆仑修行人的不满,昆仑修行人盟主梅野石率领两名修行高人杀了克里根等五人,只留下阿芙忒娜回教廷报信。

    一个月前教廷派了一名灵顿侯爵来送诏书平息此事,小白因此知道了拉希斯主教已经回到乌由,梅盟主曾经说过拉希斯当诛,昆仑修行人遇之格杀勿论,小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昆仑修行人,但此事因小白等人而起,要杀拉希斯小白觉得自己首当其冲,所以这些天一直想办法逼拉希斯露面,如果不出意料,拉希斯今天夜间就会出现,小白已经做好了准备等他。

    时间有限白少流讲的非常简短,很多枝节比如自己如何追杀洪和全都没有来得及仔细交代,顾影虽然在志虚国出生,但她接受的是罗巴联盟吉利国的贵族教育,也曾经是阿芙忒娜的学生,自幼所学法术兼容东西方之长,却并不是昆仑修行人也不太了解昆仑修行界的事情,听小白讲述这件争端她也是目瞪口呆惊叹不已,等小白讲完也用了半个小时。

    顾影喝了一口茶,尽量平静心情问道:“你今天说的这些我以前闻所未闻,昆仑修行界我只隐约听说过一些,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多的内情,志虚大陆还有那么多的隐秘高人,……清尘没死,这太好了!否则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安心的,你要杀拉希斯,是要与她联手吗?

    白少流:“不是,她受了伤还没好,不能与人动手。

    顾影:“你为什么不早来找我?不愿意让我帮忙吗?别忘了拉希斯出手时我也在场,如果不是你们相救我现在已经没命了,其实我也学过志虚国传统的道法,算起来我也是半个昆仑修行人,与公与私我都应该出手的。

    白少流:“我这不是来找你了?你算半个昆仑修行人,我也算半个,我们俩加起来就是一个了,今天夜里动手,你和我一起去吧,怎么出手听我安排,这件袍子和这柄法杖正好能派上用处。”

    顾影看着衣服和法器,犹豫了片刻道:“我本来有些担心,以你我之力未必能对付得了拉希斯和他手下的神官,现在有了这神圣法袍和魔晶法杖,我想我可以与拉希斯一战,这两件东西我先暂借,杀了拉希斯之后还给你。

    白少流:“借什么借,说是送给你就是送给你的。

    顾影:“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吗?”

    白少流:“钱?法器是花钱买不到的吧?

    顾影:“你错了,在西方,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花钱买的,区别就是什么人有资格去买,花多大的代价,像这柄法杖,想得到它有三种途径,一是自己去制造或者命令手下为自己制造,二是接受信徒和仆从的捐赠或者教廷的赐予,三是自己花钱去向制造者买,当然,只有教廷中学习魔法的正式学生和拥护教廷的贵族子弟才有资格去买,但是黑市中也有交易,这柄法杖如果流落到黑市之中,它的价值可以交换一架私人飞机,至于这件神圣法袍,恐怕是绝不可能流落到黑市中的,因为我也无法说出它的价值。”

    白少流:“居然还有黑市交易?真是太能搞了!

    顾影:“为教廷与各大贵族世家专门制作这种东西的工匠,偶尔也会私自留下一些材料秘密制作这种法器,悄悄送到黑市上交易,价格都很高,像这种高品级的法器,一般的工匠是做不出来的,需要高级魔法师才行,……如果是在中世纪,一个普通人有两件这样的东西,可以带着它找一个没落的贵族世家去求婚,用联姻的方式获得贵族头衔,这样才能进入那个世界的主流社会,你现在知道这两件东西有多贵重了,尤其是这件法袍!”她说话时低着头竟然举了一个中世纪求婚的例子。

    白少流笑了:“你说的也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神经病!……不要忘了这是在志虚国,我听说昆仑修行人的法器的炼器、赠器、赐器讲究的都是机缘而非交易,东西在我手里用处不大,在你手里威力倍增,况且我们又有交情,我还要求你帮忙去杀人,送给你正是机缘。

    顾影抬起头看着小白,很认真的问:“你真的送给我?

    白少流:“送就是送,有什么真的假的。

    顾影:“那我就暂时收下了,如果你什么时候有用想要回去我再还给你。

    白少流:“既然是送还用还吗?如果我什么时候有用,我就问你借,你别不借就行!

    顾影:“谢谢你,我还从未听说过神圣法袍随手送人的,自古以来也许你是第一个。

    白少流:“反正也不是我的,那是阿芙忒娜留在海岛上的东西,我们当时不拿出来,后来克里根他们放的那把火会把这件衣服烧掉的。

    顾影:“火焰术烧不毁神圣法袍,你不了解它的神奇,既然是维纳老师留下的东西,如果我以后还给她,你不会有意见吧?

    白少流:“既然送给你了就由你处置,我当然没有意见。

    顾影:“请你不要误会维纳老师,她的信仰虔诚追求真理,绝对不是坏人。

    白少流:“我可没说她是坏人,就是做事有点天真,袍子你以后可以还给她,但现在还是自己用吧,至于这柄法杖,它是梅盟主交到我手里的,我不希望再落到克里根那种人手里。

    顾影:“法杖我留下了,我正好缺这样一件东西,我会将它做为我的珍藏,不会再给任何人,……你在那个海岛上还看见了什么特别的东西?维纳老师怎么会把神圣法袍留在那里?

    白少流:“她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感觉你那位维纳老师好像对东西并不是很在意,她只在乎上帝,……那个岛上真的还有一个很特别的东西,半人多高一个高脚水晶盘,非常漂亮!里面有清水,只够喝几口,但是喝完了过不长时间又会变满了。

    “青春之泉!”顾影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

    白少流:“什么是青春之泉

    顾影:“一个古老的传说,是维纳老师告诉我的,有那么一块受过无数圣女祝福的白色魔晶,被三代大魔导士雕琢成高脚水晶盘,用来盛放洗礼的圣水,后来这件东西在中世纪的战乱中流落民间,又被人带到了东方的志虚大陆,被那里的异教徒魔法高手重新炼化,它的用处已经超出了教廷的圣器,如果在合适的地点,以特殊的仪式安放,它可燈火書城獨家首發以聚集天地间奇异的能量凝结神圣的露水,引用它,可以永保青春!

    白少流:“太夸张了吧,长生不老药?”

    顾影:“不是的,据说青春之泉并不可以让人永生至不死,只是让人保持青春的活力,等到真正衰亡的那一天,还能以青春焕发的容颜去往天国。

    白少流:“喝一口就可以吗?那我也喝过!

    顾影摇头:“不是这样的,这只是传说,也许经常饮用魔晶盘中凝结的露水可以延缓容颜的衰老吧,你只喝一口恐怕没什么用处,维纳老师曾经说过,青春之泉是在维纳家族的守护下遗失的,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回来,还曾经托我在志虚大陆多留意线索,现在看来她不仅找到了高脚水晶盘,而且也找到了合适的安放地点以及安放它的仪式。

    白少流:“我听说昆仑修行人到一定境界之后,容颜无岁月之迁,形骸可修可不修,那种青春之泉也没什么用处。

    顾影:“话虽如此,但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达此境界?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无价之宝,一旦出现恐怕会引起无休止的争夺,难怪维纳老师会把它放在无人的海岛上。

    白少流:“也许她不是故意把它藏在海岛上,梅先生说过那东西不好带走,否则用处就废了,所以就留在那里了,可能维纳小姐找了很多地方只能在那里安放吧,……我还记得那海岛的位置,如果顾小姐也想饮用青春之泉的话,有机会我带你去喝水。”

    顾影:“我叫你一声白先生你觉得我对你有意见,可你为什么总称呼我顾小姐呢?

    白少流:“那我怎么叫你?你比我大三岁,我叫你小顾也不合适呀?

    顾影低下头摸着那件神圣法袍,轻轻的说道:“我父母都叫我阿影。”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微红没敢抬头,意思是小白也可以这么称呼她。

    清尘说的没错,顾影喜欢他,小白此时如果还不明白那就是真正的傻瓜了,可是让他嘴里叫出“阿影”感觉还有些别扭,继续叫她顾小姐吧又显得太客气了,小白想了想道:“以后我就直呼你的名字顾影吧?……一提到青春之泉忘记正事了,今天夜里我就要动手杀拉希斯,既然你要帮忙现在就要商量商量了。

    刚才说话确实跑题了,顾影也想起来找小白的正式,抬起头微微有些嗔色:“小白,我今天看见了网上的消息,您现在成为乌由有名的慈善家了

    白少流苦笑:“前因后果你已知道,就不要笑话我了。

    顾影:“你今天究竟想怎么动手?”

    白少流:“我事先也真的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其实我也安排了一个人帮我牵制对方的注意力,既然有你帮忙,那事情就更容易了。

    顾影:“你还有一个帮手,是谁?

    白少流:“他叫吴桐,我和你提起过这个人,他就是那个人狼。

    顾影:“你要用一个人狼去对付拉希斯主教?人狼发作起来十分凶悍难以制伏,可是你怎么控制他?”

    白少流:“我要是没把握就不会让他帮忙了,自有控制他的方法,看世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路上我再详细告诉你计划。”

    顾影:“你先转过身去不要回头。

    白少流:“你要干什么?”

    顾影:“我要换衣服,这件神圣法袍贴身穿效果最好。”

    白少流:“等等,你要穿着这么一件袍子大冬天的上街吗?我们现在可在乌由市中心!”

    顾影:“没关系,我开车来的,下楼就上车走。

    白少流:“这样啊?那我还是出去等吧!

    小白推门出去了,顾影闹了个大红脸,她刚才习惯性的要小白转过身不要回头,竟然要在同一间屋里换衣服,其实小白不知道,顾影不是没有当着他的面换过衣服,在河洛大厦的那间教室里,顾影向洛兮展示各种法术的时候,有的法术演示是需要换装的,小白坐在教室前面背朝讲台,顾影不让他回头他真的从来没有回过头,在顾影心目中白少流世上少见的言出守信之人,她在讲台上有几次现场换装从来没有担心过小白会突然回头看一眼,今天要换衣服,差点忘了环境已经不同了,还是要小白坐在椅子上背朝自己就可以了。

    顾影换上长袍,提着小白的袋子离开茶室,换下来的衣服和法杖都放到袋子里面,她开的是一辆纯白色的四门轿车,小白坐在副驾驶座上问道:“这是你的车还是洛家的车,挺漂亮的。

    顾影:“这是我自己的,小白你没有买车吗?

    白少流:“我最近正想买一辆,也不要太好的,普通的家用轿车就行,我自己倒无所谓,一起住的其他人平时出门不太方便。”

    顾影:“这辆车送你了!

    “你说什么?”小白没太听清,也没想到顾影当即就把自己的车送他。

    顾影:“这辆车我只开了一年多,还很新性能也很好,送你。”

    “好好的把车送我干什么?你自己不用了?”小白这回听清了。

    顾影:“我不喜欢自动挡的车,正想买辆新的,这辆车送你不是正好吗?

    白少流:“那你当二手车便宜点卖我得了,真要想处理的话。”

    顾影:“你这么说话就没道理了,我虽然不像洛先生那么有钱,但比你富裕,一辆车还是能送得起的,你送我的法杖和法袍我也收了,难道不比一辆车更贵重吗?你要么接受,要么就拒绝,别说那些客气话!”顾影听小白说要她把车便宜点卖给他,竟然有些生气了。

    白少流转念一想也是,自己送顾影东西她收了,她现在送自己一辆车不收也不好,虽然不知道那根法杖值多少钱,但总之比这辆车贵,于是笑着答道:“你送我我就要,反正现在正需要,不过你刚才撒谎了,你根本不是因为不喜欢这辆车,买新车的主意燈火書城獨家首發是刚刚想起来的吧?”

    顾影也笑了:“好像很难对你撒谎,要不我买辆新车送你?”

    白少流:“那倒不必了,这辆车就挺好,你再买一辆自己喜欢的新车吧。”

    顾影:“今天我开,明天办完事你就开回家,现在往哪走?”

    白少流:“出城往积黑山区方向走,沿着英流河那条国道,黑龙帮的人已经带着吴桐先去了,我们赶过去时间正好。”

    小白要算计拉希斯,还没动手已经“名利双收”,与此同时拉希斯的日子可不好过,在教堂的秘室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是被逼无奈又回到乌由教区的,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向教廷打了报告,希望能够调离这个教区,哪怕是调到条件最艰苦的黑非大陆对付当地的土著黑暗势力都行,可是他还没有等到教廷的回音,却等来了两封燈火書城獨家首發让人哭笑不得的绑架信。

    如果教堂里丢了一尊圣母像的事情可大可小,不想声张悄悄再弄一个放在原处就行了,可随后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让他名誉扫地,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名誉也就算了,但此事还可能牵扯到教廷的声誉,进而影响到在整个志虚大陆传教的事业,现代文明社会传递信息已经不仅依靠文书往来,今天早上他就接到了教廷中一位大神官打来的越洋电话。

    那位大神官在电话里告诉拉希斯,教廷的神官议会已经研究了拉希斯的请调报告,同意将他调离乌由教区甚至提升他的神职,以表彰他这些年来为传布福音所做出的贡献,这位大神官还私下里透露,有两位红衣大主教建议让拉希斯接替克里根死后空缺下来的红衣大主教位置,这都是好事,拉希斯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却很发愁。

    也不知道是谁告的密,乌由这几天***界的绯闻以及圣母像绑架事件教廷居然知道了,那位大神官在电话里用严厉的语气提醒他,要想调回教廷升任红衣大主教,必须妥善的解决此事,不仅要迎回圣母像,还要惩罚借此事亵渎教廷名誉的异教分子,这些事需要拉希斯自己去办,上帝考验他的时候到了!胡萝卜和大棒一起来,拉希斯不露面也得露面,他必须摆平幕后捣乱的白少流。

094、此世英流过即休

    拉希斯恐怕还不是十分清楚,教廷中有人希望他去送死,也有人希望借机做文章,现在的他只是一枚棋子,至于提升红衣大主教云云不过是个诱人画饼而已。他要去见白少流,当然要做准备,不会一个人前去。

    他是教廷派往志虚国乌由教区的大主教,所谓乌由教区不止一个乌由市也不止一个乌由大教堂,教廷将志虚国划分为九片,在其中五片区域派出了五位主教和五位协助主教的神殿骑士,整个志虚国东北这一片都属于乌由教区。这个教区内不同城市有大小教堂数十座,还有以慈善名义开办的教会学校、医院等,神职人员近千人,已经发展的信徒、教友几十万,神职实物都归拉希斯管辖。平心而论,拉希斯这几年工作业绩很不错,一度很得克里根甚至教皇的欣赏,教廷对志虚国的乌由教区也十分重视,如果不是出了清尘事件拉希斯获得提升也不是没有可能。

    拉希斯手下的人不少,但是经过教廷正式任命的神职人员只有几十人,其中掌握魔法与武技的核心教友近百人,这些人对付高手用处不大,但人数众多集合在一起也不可小瞧。拉希斯为了保命,同时也为了自己更高的地位前途,调动了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

    但由于时间太紧,手下能战斗的人员又分散各地不同的城市,拉希斯来不及亲自召集,命令自己最信任的布尼神官传令各地,这些核心信徒在各地神父的带领下各自在今天夜间赶往英流河谷,由布尼统一集合指挥。拉希斯和布尼之间保持联系,这一支力量随时可以增援。

    乌由大教堂拉希斯手下有四名神官,其中奥特神官被清尘杀了。教廷这次又派了一名鲁兹神官和他一起回到乌由。除了布尼之外另外两名神官,谢赫精通魔法,最难得海恩特神官还是一名剑士掌握斗气格击,这两个家伙签拉希斯的名字在外面寻欢作乐的次数最多,这次也不得不跟着拉希斯一起击英流河谷。拉希斯很不走运,其实这样的事情往往是由神殿骑士协助的,可是派往乌由教区的神殿骑士阿芙忒娜和他闹翻了不在此地,如果阿芙忒娜在此帮忙拉希斯也就不用太紧张了。

    白少流选择的这个地方是个很好的伏击场所。就是他第一次见到清尘被伏击与箫正容交手之处。山谷中当时被打得东倒西歪的工棚早已拆除,这里的水库工程不知因何故停建了,只有一个大水泥墩孤零零地躺在空荡荡的谷底中央。接近午夜时分,拉希斯让佩剑的海恩特紧跟着自己,鲁兹与谢赫一左一右走进这片山谷。

    晚冬的山野夜间静悄悄的,一阵寒风吹来周围山地的树木沙沙作响,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谢赫神官打了个寒战道:“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鬼地方怪吓人的!

    拉希斯手握十字架低声喝道:“上帝赐予我们最坚强的信念,能战胜这世上任何的黑暗与恐惧,身为神官怎么能说出害怕的话呢?”他话说地硬气,可声音也在微微发抖,想来心里也很不踏实。这几个人各怀鬼胎来到谷底中央,拉希斯想的是搞定白少流自己就可以回到教廷去当红衣大主教了,谢赫与海恩特心里想的是自己那点破事传到上面去。而新来的鲁兹神官心里在想——也许过了今夜自己就是乌由教区的主教了。

    鲁兹神官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因为他在被派到乌由之前,冈比底斯神学院中一位最喜欢他的长老就私下对他说过:“鲁兹,你是我最出色的学生,不仅是一位很有前途的魔法师,将来也要在教廷的事业中取得更多的成就。乌由教区是东方大陆发展最好的教区,上帝的感化之力在那里有无穷的潜力。……拉希斯在那里遇到了麻烦,教廷也做燈火書城獨家首發好了他万一牺牲的准备,你就是随时接替乌由主教的人选,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卷到他的麻烦中。……不仅如此,上帝并不反对人们享受更美好幸福的生活。你知道拉希斯这两年私下敬献给克里根多少珍玩吗?如果你成了乌由大主教,对你和你的家族都会有好处。……当然这些话只是私下谈,老师可没有提醒你做什么。

    鲁兹神官当即心领神会,拍胸脯保证如果自己成了乌由主教,一定不会忘了长老的提携与栽培,虽然长老清心寡欲品行高洁不会贪图学生的好处,但是一切有利于心灵舒畅与魔法研究的孝敬请一定不要拒绝云云。鲁兹神官一到乌由就在掰着指头数日子等拉希斯哪天会出事,等了一个多月这一天终于来了!暗中迅速向教廷报告乌由最近发生的‘绑架’圣母像事件以及教会人员***传闻的人就是他,今天拉希斯叫他一起来鲁兹没有办法,但是他太愿意帮拉希斯处理甚至希望拉希斯出事,只要自己没事就行。

    不提鲁兹神官打什么鬼主意,拉希斯站在山谷中央使用魔法傀眼术向四周搜索却毫无发现,至少方圆一公里之内无人!这时身边的海恩特一指那块水泥墩:“大人,上面好像有封信。”

    走近一看,水泥墩上放着一张纸,用了块石头压着。谢赫过去把这张纸拿到拉希斯面前,其他人凝神戒备四周,谢赫手中的十字架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这张纸上的字仍然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粘接而成。拉希斯小声念道:“为了防止你们报官,见面地点改了,顺着英流河前面走五公里,在积黑山口见面,把圣女像还给你们。”

    海恩特:“大人,现在怎么办?”

    拉希斯一皱眉:“还是得过去,我们慢慢走,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等布尼带着大队人马跟上来,我们这么多战士与法师还对付不了黑龙帮和白少流?

    这时鲁兹神官突然道:“大人,附近有人,一直在监视我们!

    拉希斯:“在哪里?

    鲁兹一指远处最高的山峰:“在那座山顶上,那里是附近的至高点,有两个人,我们的一切行动他们都能看见。

    拉希斯吃了一惊,鲁兹所指的位置在自己傀眼术范围之外,难道这位鲁兹神官的感知类魔法修为比自己还要高明?早早听说这人是冈比底斯魔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就进入冈比底斯神学院深造,看来还真有几下子。这时谢赫神官有些担忧地说道:“那怎么办?我们这样很被动。”

    鲁兹神官:“不要紧,我感觉那两个人并不强大,我们一会走到隐蔽的地方悄悄分开,我潜行过去制服他们,控制那个制高点,有危险就用火焰术发出信号。

    鲁兹神官自告奋勇要去承担斥候任务,拉希斯想了想道:“你去也好,注意安全。如果布尼他们中有人走散,你也负责指引。

    一行四人又沿英流河向前走去,到了一处山脚密林阴影之中,再出来时只剩下三个,行走的速度明显慢了,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在远处的制高点山峰上,黑龙帮的云金刚放下微光夜视望远镜对身旁的火金刚道:“刚才他们有人指向这边,可能是发现我们了,真有两下子。

    火金刚:“有一人不见了,肯定是冲我俩来的,白总吩咐过这个地方肯定会引起对方注意,有人来就退,通知老大一声我们赶紧撤!

    云金刚与火金刚走了,朝积黑山相反的方向迅速离开。来到山外公路上了一辆车回乌由了。这辆车刚走,有一辆面包车停下,车里下来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人拿刀拿剑。领头的是个洋人,手里拿着一支弩枪,看样子是远道而来。领头那人一下车就皱眉道:“怎么失去了主角大人的信息?他们最后是沿英流河走了,地点不远绕过这座山梁便是,燈火書城獨家首發我们不要去山谷直接往这个方向走。”

    正在这时公路对面走来几个人,身穿神父法袍,中间的赫然就是拉希斯主教。领头的洋人虽然不认识主教身边的几位,可拉希斯主教当然认识,赶紧过去行礼道:“大人,我们听从您的召唤及时赶到,请问您怎么从山里出来了?

    拉希斯:“你们来的正好,事情有变,布尼神官刚刚得到确切消息,异教捣乱分子将教堂的圣母像藏在乌由市万国摩通钱庄后面的小巷中,想把我们调出乌由再捣乱,你先待人赶往那个地方,将那条街看住!我另外派人赶回守护大教堂。

    这群人领命上车走了,拉希斯主教回头问道:“刘老大,这是第几拨了

    旁边也穿着神官袍的刘佩风笑道:“加上这家伙,一共是第四批被我们支走了,他们小喽罗来了不少。老爷,您真行!不仅样子装的想,声音也是惟妙惟肖,这大晚上连我都分不出来。”

    另一人道:“老罗这个能耐我今天是见识了,出去搞诈骗再适合不过了。……这些人都是什么来路?刚才还有一伙是开着四轮拖拉机来的!

    罗兵摘下灰色的卷曲假发道:“远近路不同,从东北各地赶来的,开拖拉机的那伙一定来自乌由近郊。……刘老大,叫你不要跟我们一起凑热闹你偏来!

    刘佩风:“风先生都来了,我当然要来!”

    风君子穿着神父袍拿着滴泪的十字剑笑道:“这么热闹的事情小白居然不告诉我,要不是老刘说漏了嘴我还赶不上了!

    他身边的箫正容道:“一听说有热闹你就起哄!……老爷,要不是你主动告诉小白要帮这个忙,这些人他打算怎么处理?

    刘佩风答道:“白总原先的安排我知道,这些人虽然多但都是乌合之众起不了大用处,一条河就可以挡住。白总等拉希斯的地方在英流河最宽处的对岸,冬天河水刺骨,一般人想游泳过去不可能,等这些人有办法过河,那边早就搞定了。

    箫正容:“现在把他们支到乌由逛街也好,少一些人也少一些麻烦,毕竟要对付的知识拉希斯,卷进太多人不好。

    风君子:“也不方便让太多人知情,毕竟杀人犯法传出去有麻烦,就让他们几个人自己动手好了,等明天那些人在乌由转了一夜,却再也见不到拉希斯一定不知道怎么回事。

    罗兵揉了揉脸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我是不会主动找他们解释的,世界上的神秘事件就是这么发生的。……这灰蓝色隐形眼镜带着真不舒服!

    这四人分别是罗兵、刘佩风、风君子和箫正容。罗兵对乌由的各道消息一直十分灵通,因此小白与黑龙帮的动作他很快就知道了,立刻找到刘佩风问清楚情况,主动要帮这个忙。本来罗兵打算和箫正容带着黑龙帮的武金刚和血金刚,可是刘佩风非要亲自装神官不可,风君子听说了也一定要凑热闹,于是这四个人今夜凑成了一桌。

    他们这一搅合,外地赶来今夜在此地集合的教徒都被弄到乌由市逛街去了,其中有很多人跟着领头的牧师赶来,到现在还不清楚究竟主教大人要搞什么“教会活动”?只有布尼神官领着乌由市的几十个“活动积极分子”按时赶到了英流河谷。他们在谷底中央水泥墩子那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其他人赶来汇合,这是布尼怀中有东西微微颤动。他伸手取出一个很小的水晶球。

    水晶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其中隐约可见拉希斯三人的身影沿着河边行走。这是拉希斯给他留的魔法水晶球,傀眼术借助水晶球施展才能够看得更远更清楚,称为傀眼水晶球法术。这一片山势地形似乎对魔法有很大的干扰,布尼神官手中的水晶球已经快追不上拉希斯的行踪,水晶球的主人拉希斯感应到了,催布尼带着人赶紧跟上。

    布尼没有办法,只能留下两人在山谷中等待其他人赶来,自己领着十来个手下沿着拉希斯前去的方向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走着走着大概前行了三公里,远处积黑山巍峨的英流河峡谷的入口处悬崖已经可以看见,此时布尼发现要想继续跟下去必须渡过英流河。

    英流河在流入积黑山峡谷之前走了一个巨大的之字形,紧贴着一面高不可攀的峭壁冲刷而过,一个转弯又流到对岸另一面高大的悬崖下,受山势所阻再转向流回到刚才那一面悬崖下。在两座山崖之间。贴着一面悬崖留下了一个半圆形的大荒滩,要想顺着河走下去必须经过这个荒滩连续两次渡过英流河。

    拉希斯等三人施展空气魔法渡过了河来到荒滩上,前走一里多路又一次来到河边。他们也发现这里的地势特殊,不想再一次渡河离后面接应的人太远,拉希斯虽然不得不前来但是胆子也不大不敢太冒险。远处布尼神官怀中的水晶球又颤动了一下,那是拉希斯催促他快点带人渡河,等他们到了荒滩拉希斯才敢继续往前走。

    拉希斯刚才渡过的那段河道水面很开阔,足有三、四米宽。现在面前又要渡过的河道在进山前急剧收窄只有四、五十米宽,水流湍急激浪声传出很远。拉希斯站在河边,这是海恩特神官小声道:“左边五百米左右,山崖上有一个人,好像隐藏在岩洞中,被我的傀眼术发觉了。”

    所谓的傀眼术,类似于东方修行人的神识感应,可以搜寻周围神识可及的环境,如果借助特殊的仪式与物品比如魔法水晶球还可以施展其他的法术。连海恩特都感觉到了,拉希斯当然也感应到了远处山壁上的潜伏者,他小声道:“不要惊动,我估计对方想等我们过河后伏击,那个人是等在这里从后面截击的,也有可能是对方的斥候。这里地势险要,我们不要再冒险往前走了,实在不行就回去吧,等后面的人到了先解决山崖上的那个人。

    赫特神官也小声说:“就这么回去恐怕不好交代,但是这样冒冒失失地进山,让人牵着鼻子走也不是办法。我看不如这样,等后面的人过河,我们假装回去接应,经过山崖下突然出手将那人拿下,审问清楚对方到底有什么埋伏?摸清楚敌情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095、连船崩碎旋作冰

    敢出来混脑子都不笨,拉希斯等人也打起了自己的主意,不想一味被动。拉希斯回头看了一眼远方鲁兹神官所在制高点的位置,恰恰在河边这一块视线被山崖挡住了。这一路走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也没有收到鲁兹神官的示警信号,他留在那里也好,至少撤退的时候己方还有一名高手接应,拉希斯是这么想的。

    后面的布尼神官也准备领着手下过河,这一段河面有三、四百米宽,水面看似平缓可流速很急,沿河岸水流较慢的湾处有不少地方还结着薄冰,寒冷刺骨的冬夜里下水游过去很困难也很危险。布尼的傀眼术在水下搜索感应的范围大打折扣,将将能延伸到对岸,他仔细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埋伏,刚才拉希斯他们也过去了没有留下危险警告,布尼下令过河。

    他们这十来个人当然没有能耐一起飞过去,但是有别的办法。布尼手持十字架,另一只手指着水面开始吟唱,身边有几个人也和他一起对着河水念念有词,岸边的水面很快就凝结成一大块浮冰。这浮冰见风就长,很快变成一条五、六米长,三、四米宽,一尺多厚中间凹陷四周卷起的奇异冰船模样。

    众人登上冰船,布尼站在船头,一手指向前方,河面表层的局部水流被他的魔法操纵,裹挟着这艘冰船向对岸驶去。另有几人站在冰船两翼,施展风术魔法护着冰船平稳而快速的前进,其他人各拿刀剑凝神戒备。人多就是好办事,在布尼的指挥下众人合力渡河配合得很好。

    冰船的速度不慢,但是有一个人从上游而来速度又要快得多!谁也没想到白少流并没有在前面河滩等拉希斯,而是从后面杀到。更加难以想象的是,有人居然能在这刺骨的河水上游潜伏这么长时间,以至于谁都没发观。白少流潜水顺流而下,速度简直比鱼雷还快。冰船刚刚离开岸边五十多米,白少流从一公里外就游到了近前。

    “水中有东西!上游,攻击!”布尼在小白接近到两百米左右的时候也发观了上游的水底有什么东西快速地冲来,赶紧下令截击,可是等他话一说完小白已经到了船边几十米远了。

    船上有四五个人同时挥起刀剑,刀气剑芒劈入水中象一张交织的网激起一阵乱流和浪花,水中的东西眼看就像是一条要撞在网上的大鱼。此时水面上的浪花突然变“活”了,凝聚成十余道水箭飞起带着呜呜的响螺声射向船上众人。船侧的两人挥手,一片疾风升起卷向水箭吹开了大半,几道射进来的水箭也被船上的人挥刀剑击碎。

    “魔法师保护船,后退上岸!剑士攻击四周水底!”这位布尼神官也算人才,临危不乱紧接着下了第二道命令。他到现在也搞不清楚水中究竟是人还是什么危险的黑暗生物,下令退到岸上是明智的选择。

    布尼一声令下,率先向水中施法,冰船的外表面闪过一层白光。另外有两个魔法师也伸手抓向空中,做投掷状将两团看不见的东西丢到水里,围绕着船底的一片河水突然凝结了一半,一米左右的空间出现了枝枝桠桠锋利的网状冰刺。同时其他人也向水中四面方向挥动刀剑发起攻击。这种情况下冰船几乎已不可靠近。可是就在布尼神官下令的同时。冰船底部传来“喀嚓”一声轻响,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中了。

    用魔法凝结成的冰船不像普通的冰那么脆弱,在魔法力的保护下甚至比岩石还坚硬。但是小白的那把小铲子也不是普通的铲子,它在武功内劲的催动下完全可以刺入岩石。刚才遭遇袭击时,小白从水中使用九孔响天螺还击,人却没有正面靠近而是灵活的一闪来到船岸之间的水底。他将小铲子用力向下一插,铲尖刺入到河底露出的岩礁中直没进去只剩下一个手柄,同时一转手柄从尾部射出一道带钩刺的长索刺入到远处的冰船底部。

    钩刺凭借机璜的力量与小白的内劲射入船底三寸多深,并没有给坚固的船体造成什么损伤,恰在此时保护冰船的冰刺伸出将钩锁冻了个结结实实,这把带索的铲子相当于链锚将冰船系在了河中。钩索射出后小白立刻离开,绕向下游远远的转了个圈到了河中心。进开了所才的攻击。他在河中心冒了一下头又潜入水中,小白毕竟不是鱼,也需要换气的。

    布尼神官正指挥着一船人快速的退向岸边,此时远处河中水花一翻有什么东西露了一下又潜了下去,然后水花中有一件东西飞出。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海螺,五彩斑斓上有从大到小的九个孔,海螺飞到空中迎风旋转发出悠杨之声。河心中不断有浪花飞起成为水箭,水箭又凝成闪着寒光的冰棱,围绕燈火書城獨家首發着冰棱还有细锐的风刃旋转,从空中飞来不断地向船上众人头顶上落去。

    小白施展九孔响天螺全力发动攻击,这当然属于昆仑修行人的道法,特别之处是它能潜在水底御器。巧合的是,西方魔法中也有类似的冰刺、风刃一类的攻击,布尼神官当然见过,只是对手如此施法让他匪夷所思。布尼急忙施展魔法,一面球形的白色光芒护罩从手中的十字架上升起,船上其他的剑士也转身挥舞剑芒抵挡,余下的两名魔法师催动风术护着冰船向岸边急退。他们能招架,但却不想反击只想快点回到岸上再做计较。

    就在此时,船底传来一声嘭响,听上去就像什么东西被绷紧了,然后船尾突然往下一沉,整条冰船在水中打了一个圈,船上的人站立不稳好几人滑倒,布尼神官反应很快,大喝一声:“稳住船!不要再动,全力远程还击!”

    布尼发出的白光护盾突然膨胀罩住了整条船,一瞬间挡住了小白所有的攻击为其他人争取了时间。接连不断的冰棱带着风刃很快还击碎了布尼神官放大的护盾,其他人此时也站稳身形开始还击。布尼神官曾经是教廷守护军出身,指挥作战的应变反应非常快,所以拉希斯才会让他断后率领大队人马。

    冰船还没稳住,水中又传来一声嘭响,下沉的船尾突然被一股大力抛起,整个冰船翻了过来把一船人都扣在了冰冷的河水中!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小铲子上射出的那根长索绷断了。钩刺与铲子两端固定的都很牢,长索在水中绷到最紧。这根长索很细,是用强度极佳的复合材料制成,韧性和弹性也非常好,用来攀援时可以承受几个人的重量。但是世界上没有不断地绳子,要看拉它的力量多大,这么大一艘冰船细细的一根长索是拉不住的。

    想象一下,长索一断船尾向下的拉力突然消失,整个船体向外掀起。此时两名魔法师正施展风力稳定船身,船身突然反方向弹起,魔法相当于又加了一把力。而刚才小白的突然攻击,船上的其他人不自觉的站到了靠近船头的位置面向河心迎击,使这艘船的重心也向船头偏移。有弹性的长索一断,三股力量相合,冰船突然就翻了过来。

    应该说布尼神官是个人才,指挥准确而果断没有什么失误之处。但是白少流发现他们用魔法凝结冰船过河之后,交手可能发生的变化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如果在岸上小白恐怕也没把握同时对付这么多相互配合默契的对手,但水里可是他的天下。他原先预计这艘冰船肯定会剧烈摇晃,站在船边的人会落水。而其他人也会一时失误,这样自己就有有会都收拾了。没想到一铲子打翻一船人,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最佳战果!

    这些人一落水,冰船就失去了魔法力保护,普通的冰哪经得起这种析腾,立刻碎裂成大大小小的很多块。落水的人此时心惊胆战,不知道河里有什么怪物,哪里还有余力反击,纷纷没命的游向岸边逃命。五十米左右正是一个标准游泳池的距离,逃得最快的那几个速度足以打破乌由市冬泳记录。

    等他们惊魂未定的爬上岸边时,又有两人从水里被扔了出来“吧唧”摔在岸边。原来有两个不会游泳的被水中“怪物”用力抛到岸上。众人瑟瑟发抖、七晕八素,几乎所有人都逃上了岸唯独只少了一个布尼神官。再看看河中风平浪静,一片碎冰向下游漂去。

    这一系列变故说起来很复杂,但从河中遇袭到冰船翻覆的时间却很短,前后还不到一分钟。

    谢赫神官:“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接应?”

    拉希斯:“后援人多,布尼有擅长战阵,一定不会吃亏。我们也不要过河了,杀回去接应,在河边来个两面夹击。……先不要着急,你们两个悄悄走回去突然出手把山崖那个人解决,最好抓活的。”

    三人不动声色地转身,然而还未举步突然又站住了,因为他们同时感觉到身后有强大的力量出现,这种能量波动的感觉十分熟悉却带着危险的气息。三人同时又转身拉希斯与海恩特一左一右谢赫在两人身后,成品字形的战斗队列,只见对岸朦胧的月光下远远走来两人。

    一位身材修长窈窕的女子,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光着一双玉足没有穿鞋。但如果靠近了仔细看,女子虽然赤着脚却一尘不染,因为她走动时足不沾地,离地面寸许距离凌空而行。这人正是顾影,那件神圣法袍清尘穿上有些滑稽,但是顾影穿着它却恰好合身。这件衣服似乎变成了活的有了灵性,裙摆无风自然轻荡,质地仿佛也变得柔软轻薄贴合她在身上隐约反射出淡淡地如月光一样的微茫,完全衬托出顾影妙曼的身姿曲线。月光下走来的顾影就像一位纯洁高贵的圣女!

    为什么说是两个人?因为顾影右手拿着一根短杖,左手举着一尊半人多多高的圣母像,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托着另一个人。等她走到对岸站住,拉希斯等人才看清来的不是两个人。月光下隔着河面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拉希斯已经认出来人是上次被自己偷袭的顾影,她也是阿芙忒娜曾经的学生。

    拉希斯还没说话,海恩特指着对岸叫道:“大人,圣母像!”

    顾影冷冷地说道:“既然来了,圣母像就还给你们!……拉希斯,你下地狱去吧!”她轻轻一挥手,那尊圣母像带着风声飞过河向着三人就砸了过来。

    拉希斯喝道:“谢赫接住!”他和海恩特两人没有理会圣母像却同时拔出法杖与十字剑,因为顾影扔出圣母像之后立即就发动了攻击,一点多余的动作、一句废话都没有。这是小白特意交代她的——远处一动手她就露面,一露面就全力出手不要有任何废话,只隔河相斗不要过河。

    顾影完全按照小白的安排,左手扔出神像右手一挑紫晶法杖指向面前奔淌的激流,整条英流河仿佛都停顿了一下在顾影的面前断流,紧接着上游的激流继续却不再全部向下游流淌而是卷向天空成为一条晶莹的水龙!

    这水龙飞到空中似乎已经凝结成冰,闪着寒冷的锋芒,然而它仍然是流动的在空中飞舞盘旋扑向拉希斯,这正是那根紫晶法杖,飞旋着斩向了冰龙。海恩特一挥十字剑也要上前合击,却突然转身回劈,同时他们身后的谢赫神官发出一声惊叫身形飞起向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忘了不远处山崖上海潜伏着一个人,拉希斯等人已经发现这个人一直在暗中戒备,可刚才顾影一露面就扔出圣母像紧接着全力攻击,这一瞬间将三人的注意力暂时全部吸引过去。潜伏的那个人就在顾影扔出圣母像的同时动了,无声无息但速度快得惊人就像离弦的箭,跃下山崖直扑三人最后的谢赫神官。

    这人五官奇异的扭曲已经看不出原先有几分书生气的模样,咬牙喘气目录凶光,手中挥舞着一条巨大的、带着尖刺的狼牙棒。这人正是那位月夜人狼吴桐,刘佩风也不知从哪里给他搞来这么一根狼牙棒。他的位置本来离谢赫有五百米左右,这个距离不算近,但是狼人发作起来速度与力量远远超出正常的估计,他如果全力冲刺连小白都未必能追上。

    谢赫神官也不可能想到在这个地方会碰到危险的“黑暗生物”。他在三人中正面战斗力是最弱的,虽然也会一些魔法燈火書城獨家首發但攻击力都不强。但是他的作用却很大,擅长各类祝福与附加法术,是一位标准的牧师,所以才会站在战阵的最后。当神像飞来,谢赫神官施展了一个简单的空气魔法在空中减弱神像的速度,伸手将圣母像接住,此时吴桐已经无声无息地冲到近前挥舞狼牙棒带着劲风拦腰扫来。

    还好谢赫神官早知那里方向有人,情急之中还是发出了他最强的防护法术,一面闪光的透明盾牌出现,盾牌的中央还有一个虚凝而成的金色十字。狼牙棒正砸在盾牌的十字中央,盾牌被砸得粉碎。巨大的冲击力将谢赫的身型卷起飞出,他后背朝下重重地摔在河滩上当即晕了过去。而此时海恩特转身挥剑,十字剑带着白色的斗气光毫也斩到了。

    吴桐发出一声似野兽般的嚎叫,挥狼牙棒与十字剑相击,火星四射发出刺耳的金戈交鸣声,狼牙棒上的尖齿也被削掉了好几根。吴桐丝毫不惧又嚎叫一声,挥棒与海恩特纠缠在一起。

    一旦缠斗在一起,海恩特却发现这个狼人与以前在西方大陆遇到过的不一样。一般狼人的优势是灵活的反应、凶悍的力量、超人的速度,但攻击本身是没有规律与技巧的直觉式攻击。但是这个狼人的攻击却很有技巧,一根狼牙棒章法严谨挥舞得滴水不漏,而且不是一味猛攻似乎一边打还知道一边后退。每当海恩特后退时他就扑上来吼叫着一顿猛砸,海恩特一旦全力强攻他就不住后退,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远离了河岸边。等海恩特发现自己距离拉希斯越来越远时已经晚了,他被狼人缠住了。

096、杀意寒川水龙凝

    吴桐确实与其他的“狼人”不同,他是在大宗师白毛的指点下经白少流特别训练出来的秘密武器,虽然他接受修行训练的时间很短,但是由于本身的特性,动起手来威力可不小!小白曾经带着吴桐去见过白毛,却没有点破白毛的身份,就是让他陪自己到马场遛驴。在白毛的暗中授意下,小白详细地询问了吴桐参加教会内部的“力量的唤醒”仪式的经过,以及后来他的“修行”还有所出的问题。

    吴桐走后白毛说了一番话:“他学的东西很有意思,也是从向内凝神收摄入手,走的是定中生慧直修心性之路,可以获得一种强大的念力。入门之后可以有两条道路:一种是发愿力修身,筋骨强悍威武刚猛,凝聚愿力为能量可以由内而外发出伤人。另一种是发慧力反摄大千世界,能够与外界的各种能量沟通,转化、控制并使用它。弟子入门后可以根据资质不同选择其中之一或者侧重其一,根器上乘者也可内外兼修,不过符合内外兼修的人很难得,真有这样的弟子在昆仑也可以习成金丹大道了。

    白毛不愧为一代大宗师,虽然从没有接触过西方的魔法与武技,但根据吴桐的讲述,白毛以我为主从诸法相同处理接,用自己的语言竟然将西方教廷信徒的修行特点概括的**不离十,这头驴简直是一本修行百科大全书。

    小白连连点头:“对,我见过的那些教廷高手特点就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是他们互相配合起来威力很大。

    白毛冷哼一声:“昆仑修行法术配合起来威力也不小,比如正一门由二十八名弟子结成的伏魔剑阵,而我原先所在的终南派也有阵法,但是是道法修行只是为了渡己渡人,偶尔斗法如果不是为了降妖除魔,大多不过是印证修为高下得失,几乎没人会琢磨怎样结队出去砍人。……我曾经也设想过,广传法燈火書城獨家首發术然后挑选各有成就的弟子,根据他们的特点组成斗法战阵,虽然比不上伏魔剑阵那样的高深阵法,但是修行简单速度能集合多人之力,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强大的势力。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试验,不过你有机会,可以先从黑龙帮开始这么试试。”

    小白笑道:“白毛啊,你当年没有去做黑老大简直是浪费人才了!……别拿眼瞪我,开玩笑而已。说刚才的事,吴桐属于哪一种情况?

    白毛:“都不是,两条路哪条都没走对,他是走火入魔!他是心神躁动不宁才有求于上帝,跑到教堂里祷告求内心安宁,学法之后表面上知道了心神内摄的途径,但形神并没有真正的安宁合一而是强自压抑,获得的神通能量根本不知控制运用,一旦爆发压抑的躁动就会反制心神如兽如狂!”

    白少流:“怎么会这样呢?

    白毛:“我一听就知道他必然会走火入魔,他学了人家的道法,修炼却不依照心法上的要求,向内凝神收摄、定中生慧直修心性、获得念力神通。从仪式上是祈求上帝赐予安定精神、面对一切的力量。他根本不信上帝也就罢了,反而有厌弃信仰之心。修行那种法门怎么会不出问题?志虚古人说过敬神如神在,这个道理你也应该懂。……比如密宗修行有观想本尊法,你如果有疑法之厌弃本尊又要按术修行,不入魔境那才叫见鬼了

    白毛:“那也算是修行,能的神通的法门考验都是一样的。

    白少流:“让我想想,顾影曾经说过,教廷中的修士学习魔法到一定阶段,要面对**的躁动。通过祈祷请求上帝赐予安宁,让自己能够对抗内心中魔鬼的诱惑。这是不是魔境界?

    白毛:“应该差不多,他们也有自己历劫的心法,但这种心法有问题,出了上帝之外的一切存在都可以归入魔鬼诱惑一类,由自己的利益喜好而定,心性好恶有偏者就算历劫成功也很可能出不易察觉的偏差。……其实各门道法巧妙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白少流:“先不管别人了,怎么帮助吴桐立魔境劫?

    白毛:“你又错了,所谓历劫是面对并通过考验。而他已经失败了,坠入魔境不可自拔,不借助外来的精神力量不可能解脱出来,所以他需要的是解救而不再是历劫,你就是那个解救者。而且你的修行即将面对的也是魔境劫,成功历劫之后我才敢传你《白莲秘典》中的法门,这解救浪人的试验也是你要面对的魔境劫考验之一,因为你要用心通之术进入到他的狂躁神识当中,不仅设法压服,还要设法解决,所以你也会被他狂躁的内心感染。

    白少流:“说了这么多,快告诉我具体应该怎么做?

    白毛:“我在你拿来的《白莲秘典》中找到一种法门,你先拿他做个试验也好。同时我再教你另一种方法,争取不仅保留他狂暴的力量还可以继续强大,又能受你控制。这样双管齐下,就算不成功,你也有个强大的帮手。”

    白毛要吴桐去修的是一种外景内观之法,仍然是精神力量的收摄,但却不再是向内心审视,将精神向外融入到天地当中再收回,是一种延伸神识控制力量的法门。开始需要在正午时,选择风景地气最开朗处修习,同时小白用移情术压住他的情绪躁动,一点一点地释放他的狂暴力量,却尽力保留一丝神智清明。吴桐也就是遇到了小白,否则别人真的很难帮他。

    此时吴桐还没有完全成功解脱,他已经可以随时进入狂暴状态,可一旦狂暴发作还无法自主控制。而小白可以基本控制他何时恢复,同时让他在发作时保留一丝基本的神智。如果小白不控制让他自己发疯,他会发作到神奇衰竭或躁动情绪发泄完毕为止,这样他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体力,而修炼能让他恢复更快,再次狂暴时力量也会更强大。这虽然也是一种利用他的办法,但一味如此也是一种恶性循环,直到他内心的躁动力量强大到小白也控制不了的程度。

    所以小白平时也不敢让他做太多的狂暴力量训练,只是让他多修炼神识控制之法早日解脱魔境才是正途。可今天与海恩特交手时情况不一样了,小白只是给他下了一道指令。那就是不要一味猛攻,缠着海恩特远离拉希斯。吴桐发起狂来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这个指令印在脑海中还是记住了

    吴桐挥舞着狼牙棒,使出的却是一套刀法,那是小白让武金刚武胆教他的二十四式泼风刀法。平时吴桐施展这套刀法东倒西歪不成章法,可一旦发了狂,狼牙棒舞开真有泼风八面之威,再加上张牙舞爪、嗷叫连连的样子,就像个发了疯的武林高手。海恩特越斗越是心惊,因为对手简直不燈火書城獨家首發知疲倦而且越战越勇。

    刚开始交手时,海恩特十字剑展开带着斗气光芒大占上风。狼人只有招架之功舞动狼牙棒护住全身边打边退,只在海恩特剑势稍缓时抢攻一番。等沿着河岸往上游走的越来越远时,海恩特觉得情况不对想回去已经无法脱身了,带着斗气的十字剑不知与狼牙棒经过了多少次大力的碰撞,精钢狼牙棒上的尖刺已经被削去了一大半,棒身上深浅不一的剑痕累累,看上去十分滑稽就像卖糖葫芦的垛子。

    可狼人的表情越来越凶悍,力量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狼牙棒挥舞之间与空气摩擦竟发出淡淡的一层薄光!吴桐今天算是得到了彻底的宣泄,激烈的格斗中不自觉的魔法修行被唤醒的力量第一次真正地释放出来,这种变化恐怕连小白都没想到。海恩特倒吸一口凉气,恐惧涌上心头——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狼人,老天,他居然还会魔法斗气!

    吴桐和海恩特的战斗十分激烈,可是远远比不上隔河相斗的顾影与拉希斯的斗法场面炫目壮观。

    顾影以紫晶法杖挑起奔腾的英流河水在空中化为冰龙,拉希斯也挥舞法杖发出一道白虹般的孤光在空中与冰龙相斗。拉希斯身为教廷在志虚国最重视的乌由教区的主教,魔法修为自有过人之处,他本身就是一位高级魔法师,而且精通很多牧师擅长的辅助法术,论魔法力的强大当然在年纪轻轻的顾影之上。他发出的孤光白虹不断将空中飞袭的冰龙斩得粉碎,化成一片片碎冰落入英流河中。s

    可顾影一出手就占了地利优势,冰龙的前锋被斩碎她也不再施法凝聚,而是不断挑起奔流不息的河水化作冰龙的尾翼飞起,随着水势的变化冰龙在空中盘旋着变换攻击方向,相当于借助了整条河奔流冲击的力量压向拉希斯。冰龙飞舞着白虹穿梭在空中激斗,碎裂的冰雨不断四散而射,两人的魔法在河面上空斗了个旗鼓相当!

    时间一久,拉希斯毕竟老辣,斗法相持不下,他还有余力暗中施展别的手段,暗中念念有词,迟缓术和晕眩术交替发出,只要冰龙的压制之力稍缓有片刻的断流,拉希德就有办法攻击到顾影。此时就见顾影身上的白袍不断闪烁,火星溅射般的光芒时隐时现,而她本人并没有受到负面法术的影响。这件神圣法袍有加持祝福的作用,在魔法力的灌注下自然会发出各种祝福魔法抵消相应的负面魔法伤害,顾影自己不需要分心施展各种祝福术,只要用足够的魔法力灌注全身就行。

    拉希斯偷袭无功,反倒因为分心差点被冰龙扑下扫中,心里大吃了一惊。他也看出顾影身上的衣服有门道,暗中疑问——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神圣法袍,怎么会穿在她身上?反正不是光辉战甲,那几乎可以肯定是神圣法袍了!想到这里拉希斯不再偷袭,而是不断施展祝福法术加持在自己身上。

    拉希斯知道身后的谢赫神官遭遇了袭击,而海恩特神官与袭击者缠斗到一起已经打到很远的地方。他心中暗骂海恩特是个笨蛋,怎么离开了自己的身边?拉已经乙行无暇分心去顾及那边的战况了。不知道海恩特现在也是有苦难言,但是他还满怀希望,因为他认为布尼神官带着大队人马很快就会赶到,收拾对方不成问题。

    拉希斯刚刚这么想,就觉得眼前一花,仿佛看见已经死去的克里根红衣大主教站在河岸边对他说道:“为了救赎你的灵魂,我们不得不审判你!对你的惩处将尽量温和,不会流血,愿你的灵魂在炼狱中得到洗礼!

    这番话曾经是克里根在海岛上对清尘说的。拉希斯眼前突然出现这种幻象,当然是白少流在暗中用开扉术捣鬼。拉希斯心神一震,发出的孤光白虹被冰龙冲开,寒冷的锋芒已到眼前。这时拉希斯也反应到自己受到了精神催眠类魔法攻击,对手来自一个突然从上游水中跳到岸边的人,他赶紧给自己加了个恢复清醒的祝福,眼前的幻象消失,同时一举魔法杖,一个护罩凭空出现,冰龙撞击在护罩上前锋化作纷飞的冰雨,拉希斯趁机重新施法凝聚孤光白虹又准备从空中挡住冰龙。

    白少流站在两百多米外的河边,全身湿漉漉的鬓角上都结了冰霜,看着拉希斯眼神中也有赞叹之意,这老东西真有两下子,在顾影的攻击下自己的开扉术干扰竟然没有一句成功!离小白不远的河滩上,海恩特神官口吐白沫趴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他好像是脱力晕厥了,而吴桐瘫坐在地大口喘气,狼牙棒滚落在一旁,眼神中的狂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与无力。

    小白看了吴桐一眼,用手一指吴桐,然后再空中一挑指向远处的拉希斯。

    拉希斯刚刚回过神来,重新凝聚白虹截击冰龙,受惊之下发出全力,一举将冰龙从河面上斩成两段。顾影的这条冰龙是顺着水势从上游不断引出的,冰龙斩断飞溅的冰花中突然飞出一个人。此人全身冰冷面目浮肿、脸色铁青早已死去,赫然是布尼神官的尸体!

    拉希斯一见之下如遭雷击,此时白少流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要再挣扎,没有人会来救你了,认命吧!”伴随着话音,一种深深的疲倦感与无力感袭来,直钻入拉希斯的脑海深处。

    小白同时施展了共情和移情之术,先将狼人结束狂暴状态久战脱力神气衰竭的感觉映射到自己心中,再将这种疲倦与虚弱敢送到拉希斯的脑海中。他选择的时机非常巧妙,就在布尼神官尸体飞出的同时,拉希斯刚刚用清醒术祝福魔法破了幻象,立刻就看见了布尼神官的尸体,而这是真实的不是幻觉,他越清醒就看得越清楚!布尼已死,拉希斯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孤立无援,心中一阵惊惧与绝望,就在这时小白的移情术发动了。

    拉希斯的身体没来由的一软,就像力量暂时被抽走,已经没有时间再让他挣扎了顾影发出的冰龙乘机冲破白虹击碎护罩吞没了拉希斯的身体。冰龙盘旋将拉希斯的身体卷住,瞬间绕成一个巨大坚硬的冰块,这冰块飞起扑通一声与布尼神官的尸体一起落入到英流河中。相斗了良久,真正解决战斗只有这么一瞬间

    布尼与拉希斯的尸体顺流漂走,被冲入到凶险湍急的积黑山大峡谷中,估计是再也找不到了。当日偷袭暗杀小白等人的三个凶手,奥特神官已经被清尘当场格杀,拉希斯与布尼今日葬身于同一条河流,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小白今天要杀的人只有这两个,看见他们的尸体漂走心中也感慨难言。

    白少流知道杀了拉希斯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是他必须得出手,不论是论私仇还是论公义,如果清尘现在功夫未失,也一定会杀人,不过按清尘的习惯应该是下帖刺杀,但小白可没那么死心眼

    不过白少流没想到的是,拉希斯与布尼“失踪”的这笔糊涂账,会被教廷莫名其妙暗中算到了风君子头上,给这位在世仙人以及远在冈比底斯山的阿芙忒娜惹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这些多少都是因为那位一直躲到山头上再没露面的鲁兹神官。

097、喋血虚惊疑问情

    鲁兹神官自告奋勇要去占领英流河谷中的制高点“观敌瞭阵”,其实他是找个借口想开溜,云金刚与火金刚离开那座山头已经被他用傀眼术感觉出来了。鲁兹神官四下搜寻了很久确定山头周围已经无人,于是决定留下,抽出魔法杖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摸到山顶向四处瞭望。

    拉希斯等人第一次过河时没有任何异常,鲁兹神官也看见了,等他们过了河视线就被山崖挡住了,距离早已超出了他傀眼术感知范围之外,所以拉希斯在河边遇袭鲁兹神官是不知道的。布尼带人在河中遇袭翻船他看见了,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算他想赶过去接应也是不可能的。

    看见拉希斯的后援那么轻易的就让人截断解决,鲁兹神官心中一惊同时也有一丝高兴。他乐什么?看来对手很厉害,超出了原先的预计,拉希斯原先打算随时开溜的想法恐怕不能实现了,他只要过了河就凶多吉少。灵顿侯爵上次来乌由时就私下见过鲁兹,曾经有意无意透露了教廷中一些重要人物对拉希斯的态度,再联想到临来乌由之前神学院长老的那番话,鲁兹神官是心领神会。

    现在的鲁兹神官心中希望拉希斯出事,但又不想背负见死不救的罪责,于是他也下山了,慢吞吞一步三回头的向远方英流河拐弯处磨蹭过去,一面还小心提防四周的情况。等他赶到河边时,战斗早就结束了

    不提鲁兹神官打什么小算盘,布尼与拉希斯的尸体同时落入水中,白少流还在感慨,只听见顾影在对岸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他赶紧隔河问道:“顾影,你怎么呢,没有受伤吧?”

    顾影放下紫晶法杖一手按在胸口:“小白,你怎么从水里弄个死人出来?吓了我一跳!

    白少流:“活人都杀了,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顾影:“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不要隔着河讲话了,我接你们过来,快点离开吧。”她的声音也有几丝不安与紧张,这确实是她第一次杀人。顾影素爱洁净,并不喜欢看见血腥的场面,刚才杀了拉希斯是隔河斗法,最后杀人的动作也十分优雅干净。如果让她拿刀枪对砍来个血肉横飞几乎是不敢想象。

    小白听出了她的紧张,心中暗自感激,故作轻松地笑道:“今天如果没有你,不可能这么顺利才搞定,刚才那人是布尼神官,也是那天伏击我们的凶手之一,今天全部交代了!……应该去喝一杯庆祝庆祝!”

    顾影有些意外:“你要我陪你去喝酒,现在?”

    白少流:“在冰水里的时间太长了,我现在全身骨节又酸又痛,真想喝几口烈酒驱寒。”他的话音刚落,顾影在河那边手一扬,小白身上一热,衣服与头发上都有蒸腾的白气升起,她在施法温暖小白的身体。

    小白说了声谢谢,回头看见吴桐还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倒没有受伤只是全身脱力。小白捡起狼牙棒,这根精钢狼牙棒已经被砍得破破烂烂不像样子,可见刚才战况的激烈,而海恩特那柄细长的银色十字剑落在地上却毫发无损。小白将狼牙棒丢进了英流河,顺手捡起了十字剑,这玩意看上去是个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顺手拿走以后给吴桐用。

    小白一手提起吴桐一手拿着十字剑向顾影招呼一声,顾影一挥衣袖,一股风力平地而起将全身冒白气的小白卷过了河,他们立刻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鲁兹神官才集合河边十来个惊魂未定的教徒小心翼翼地渡过英流河。河滩上扑倒在地的海恩特刚刚醒来,挣扎着扶地想起身,而远处的谢赫神官仰面朝天仍然昏迷未醒,怀抱圣母像模样十分猥亵。四周到处也找不到拉希斯与布尼的身影。

    这一夜清尘根本就没睡,她一直在担心,虽然知道小白早有计划,有黑龙帮还有顾影这个高手帮忙,伏击出手应该能对付拉希斯。可是她仍然忐忑不安,在床边坐了一夜一直留意楼下的脚步声。

    清尘没睡,庄茹一样也一夜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她不知道小白一夜未归去干什么了,但是白天看见网上的“绯闻”,而且她也请楚小白与黑龙帮的关系,黑龙帮可是罩着不少娱乐场所的,如果小白真想出去玩玩真是太方便了。

    庄茹主要还是在想清尘白天告诉她的那番话。清尘告诉她自己喜欢小白,而小白也曾经对她表露心迹,他们是患难相交,小白救过清尘,清尘也救过小白。清尘也说了她知道小白与庄茹的关系,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清尘全都清楚,她也很感谢庄茹照顾小白,而且现在也收留照顾自己。清尘说这番话时明显是在看庄茹的反应——你明白我和白少流的关系了吗?那么你还会让我留在这里吗?x?

    清尘有一身武武功修为之时,行走天下毫不畏惧,她不必在意庄茹对她如何。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如果真空劫过不去,清尘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甚至连一个普通的女孩都不如。清尘没有读过大学堂,而且样子还长得这么怪,父母不在无依无靠,这世上恐怕只剩下一个小白仍然愿意照顾她。可她和小白现在住在庄茹家中,庄茹对小白明显是柔情满怀。

    如果庄茹流露出半点反感她的意思,清尘打算离开,以她的脾气就算无依无靠也不会留在这里。等到小白治好了庄茹的脸,如果愿意和她一起走就一起走,如果小白不愿意离开庄茹她也不勉强,她虽然夫去了武功可个性还是那样。

    但是庄茹的反应出乎清尘的意科,她拉着清尘的手说:“妹妹,你和小白的关系我知道,过年前他说要领一个女孩回家我就猜到了,但那时不清楚你是谁。……后来他以为你死了,不知道有多伤心,你没有看见他当时的样子,魂都没了命也只剩半条。后来他好像恢复正常了,可是姐姐知道他不过是为了做好剩下的事,心里还在想着你的事一直没有真正开心过。

    清尘:“那时你不知道我是谁?现在你知道了?

    庄茹:“我就那么笨吗?小白和你都不是正常人……不,姐姐说错话了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们都有很特别的本领,非同一般!其实姐姐已经猜到你走谁了,你杀过很多恶人,也救过我对不对?……我听小白说过一些你家的事,就把这里当你的家吧,这里还有小白是不是?

    清尘低下头:“原来姐姐知道了,不要说出来,就当作不知道,否则收留我是犯法的。……其实我现在受了伤,一身好功夫都没了,样子长得这么怪还不如正常人。”庄茹对她竟是这个态度,清尘心里一软把实话说了出来。

    庄茹愣了半天才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握着她的手没放:“妹妹,姐姐当初比你现在处境难多了,半张脸毁了,工作没有了,房子也快没了,所有人看见我都像看见鬼一样躲得远远的。当时我觉得世界已经把我放弃了,一切存在都是那么虚幻没有意义了,走路一头撞在了树上,然后遇到了小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年纪还小,样子怪点又算什么?你还可以去读书、工作,姐姐会帮你,就算我没那么大能力,小白也一定会帮你,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

    清尘:“他?他是个死心眼的傻子,说的事情就会做到。

    庄茹:“小白可不傻,做不到的事情他也不会说是不是?

    清尘:“你们以前在一家单位工作,你一定帮过他,是吗?

    庄茹:“那倒没有,我仔细回忆过,我只帮他换过一次登机牌,那是他第一次出差坐毛机。

    清尘:“可是他喜欢你,不论哪种喜欢,他一定喜欢你。

    庄茹看着清尘,眼神也很复杂,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他没有图过我任何东西。其实只要他想,姐姐什么都愿意给他,哪怕是我的命,这是实话。

    清尘:“难怪他会说你是他的女人,他能看透人心。

    庄茹的肩膀颤了一下,也低头道:“那是个阴差阳错的误会,当时他以为你死了,看见我觉得无法挽回的后悔,那种感觉我理解。那句话,现在算不得真……没想到他也告诉你了。

    清尘的脑子有些乱,俗话说柔能克刚,不仅是指男女之间,庄茹的态度让清尘这种个性的人没脾气!她能感觉到庄茹对小白的感情不仅仅是男女之爱,甚至还包含着一种亲情的寄托,所以在清尘近乎逼问的情况下能说出这番话来。庄茹只是想对小白好,其他的事情不强求,也知道自己无法强求,爱屋及乌对清尘也很关心,这不是装出来的。清尘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小白哥说到一定会做到的,他肯定会当真!

    庄茹:“你,你什么意思?

    清尘:“其实我想告诉姐姐一件事,我曾经要小白答应两个条件,一是在我的伤没好之前不许碰我,二是在你的脸没好之前也不许……不许碰你,他都答应了!

    庄茹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番谈话到此结束,清尘的本意是想告诉庄茹自己对的小白感情,做一次摊牌了断省得日后麻烦不清,结果还是一笔糊涂账。无论如何,清尘还是说出了闷在心里的话,但庄茹夜里却睡不着了。

    庄茹知道自己的过去有些事不光彩,年纪也比小白大了六岁多,没有什么大本事更没有可用的背景。白少流年纪轻轻却已在乌由黑白两道赫赫有名,在庄茹眼中他身上发生了太多的奇迹,她坚信小白是个了不起的非凡的人。所以她并没有奢望太多,甚至一度还想撮合小白和*,不料又冒出来一个清尘,看来他还真招人喜欢。

    庄茹虽然对小白没有太多奢望,但是如果小白将来真的离开,她还是万分不舍,甚至希望现在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过下去。这不能单纯说自私,人之常情如此。她想的比清尘更多,因为清尘那两个听上去有些霸道的条件,小白的脾气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的,那么家里的两个女人他都不会碰,更不会半夜摸进屋钻上谁的床。

    以庄茹的年纪以及经历,想的事情与清尘不一样。小白现在也是个“成功人士”,看如今社会上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在外面有条件还不风流?哪怕是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大人物,白少流算是个异数了。庄茹知道他绝不是风流好色之徒,但是他毕竟是成年男人,家里有两个女人成天撩得心里痒痒的又不敢碰,难保不会在外面偷偷解决。看来最近小白在***场所的“徘闻”可能真有其事,竟然闹这么大动静,但愿不要惹什么麻烦,清尘这丫头也真是的!

    这天早上天还没亮庄茹就起床准备早餐,小白每次夜里不回家第二天早饭都吃得特别多,庄茹是当正餐来准备的。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应该是小白回来了,庄茹赶紧去开门。此时清尘也从屋里一溜小跑来到门口趴在猫眼上看,神色比庄茹还要急。

    小白刚走到门口门就开了,庄茹与清尘一左一右迎面站着。清尘看见小白安然无恙胳膊腿也没少,这才松了一口气,关切地问道:“小白哥,出去办的事情顺利吗?

    庄茹同声道:“小白,一夜没回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我和清尘妹妹都为你担心,有什么事非得夜里办吗?

    小白进门一边换鞋一边笑道:“没什么,冬泳去了,游的很痛快,还抓了两条大鱼。

    庄茹:“游了一夜!鱼呢?

    白少流:“不是什么好鱼,死了,就扔河里了。”说话时冲清尘眨了眨眼,清尘听明白了。

    庄茹显然不太相信小白的话,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妹妹,你能不能去厨房帮忙摆下桌子?……小白,你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小白跟着庄茹走进自己的卧室,只见她把门关上说道:“小白,我不知道你出去做什么了,但是有些事还是注意一些地好,不应该闹成网上的新闻。

    小白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苦笑道:“庄姐,没有你想象的那些事,我很纯洁的,到现在还是……还是处男。”这种事情不好解释,小白不得不说了一句彻底的大实话。

    白少流说自己是处男,恐怕整个乌由市人民都不会相信,可这偏偏是实话。一句话把庄茹说得倒有些脸红,她瞪了他一眼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答应过清尘妹妹两个条件?

    “是的,她对你说了?”小白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和庄茹解释。

    庄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小白幽幽道:“将来我的脸好了,你是不是准备带着清尘妹妹离开?告诉我实话,姐姐不会介意的,无论如何,你们还一直在为我着想。

    一夜永归,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庄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小白刚想回答,却觉得四肢发寒全身发软,喉头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站立不稳坐倒在地。庄茹正心情忐忑,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等待回答,突然被喷了一脸血沫子,然后就看见小白软倒在床前,她的魂都吓飞了,扑过去一把抱住小白:“你怎么啦?不要吓唬姐姐,我什么都不问了!……清尘,你快来,小白吐血了!”

    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小白,被自己一句话问地吐血倒地,庄茹都懵了,赶紧叫清尘。厨房里转来碗筷落地的声音,清尘已经撞开门冲了过来,一见小白的样子也吓坏了,迭声问庄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庄茹眼泪都下来了,哭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问了一句他将来会不会带着你一起走,就突然吐血倒下了,都是我不好,再也不问了。……快叫救护车!”受惊之下她还是有些发懵不是很清醒。

    “不用叫救护车,快扶我起来躺下。我这是被阴寒之气侵体,将阴寒内瘀吐出来就没事了。”这时小白说话了,虽然显得虚弱,但中气勉强还算平和。清尘毕竟是个会家子,听了小白的话也知道他是受了内伤,看上去怪吓人的但是还不算严重,赶紧和庄茹一起把小白扶到床上躺下。

    清尘用既关切又心痛的语气责问到:“你是怎么搞的?那么不小心伤了自己,既然受了伤就不应该强撑着回家,还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连我都没看出来!

098、西风构乱宴仙庭

    白少流受了伤,因为他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潜伏了太长时间,阴寒透骨,不仅如此,他还在水中几番施法与人相斗,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出手必尽全力,像那种冬日半结薄冰的河流,普通人下去不到十分钟也就冻僵了,小白天赋特异加上最近习法有成,一口真气护住全身在水下潜了半夜。

    临敌之时全神贯注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等拉希斯死后小白就觉得全身骨节酸麻如针刺一般,就知道阴寒之气入体,所以才会对顾影说出去喝杯烈酒驱风寒的话,如果当时真是喝几杯烈酒发散寒气倒也没什么大碍,可是顾影以为他在开玩笑,当即施法为他温暖身体烤干衣服,小白当时就觉得有点恶心不舒服。

    他不是冻僵了需要缓过来,而是寒气入体需要发散出来,被顾影这么一弄寒气内逼形成了内淤之伤,但是他也没说什么,顾影是一番好意也难得向人示好,有时候接受帮助也是一种尊重,反正就是一点小毛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调理几天也就没事了,所以他回家之后也没有惊动庄茹和清尘,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但是和庄茹说话时胸气淤积有些难受,一张嘴吐出一口淤血,人没站稳倒地感觉却舒服多了,听见清尘的责问他笑着回答:“我不回家会哪?就算是死也是要死在自己家里。”

    庄茹:“别胡说!好好的提什么死?……清尘,他受的什么伤,要不要请医生?

    清尘也精通内伤调理,坐在床边扣住小白的一只脉门道:“不要紧,用汤剂去风寒就行,恰好我还懂一些,一会我开张方子抓药回来煎就可以了。

    白少流:“清尘你也懂这些?那就不需要我开方子了。”他师从萧正容学了这么长时间,对内伤调理也懂不少。

    庄茹:“那快写方子,马上就去抓药。

    白少流:“不着急吃药,先吃饭,庄姐,我饿了!”小白说饿了,这是受寒之后刚刚恢复的人最正常的反应,清尘也松了一口气

    庄茹:“饭菜都是现成的,你坐床上吧,我给你端过来。

    清尘:“不好意思,我刚才把桌子上的饭菜打翻了。

    庄茹:“我再去做,清尘,你去买药吧,鞋柜的抽屉里有钱。

    小白坐了起来,清尘赶紧用一个枕头垫在他背后,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问道:“你们谁会开车?

    清尘摇了摇头,庄茹道:“我会,怎么了?

    白少流:“小区门口停车场里面一排,最右边的位置停了一辆白色的轿车,是我开回来的,……庄姐,你洗把脸开车去买药,清尘,你洗洗手再去做一顿早饭,我没事,躺着歇一会就好了。”

    白少流从床上一坐起来就开始布置任务,买药的买药做饭的做饭,他受的伤没什么大碍,但是人却病了,他说躺一会实际上躺了一个星期,他得的什么病?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感冒——重伤风!发烧咳嗽打喷嚏流鼻涕三、四天,庄茹和清尘包括不知内情的黄静围着他团团转就像保护大熊猫一样小心翼翼的照顾,甚至不让他随便下床。

    小白的身体非常好,但那是相对普通人来说的,他毕竟还不是铁打的金刚,修行距离身心不二的金丹大成真人境界还差着一截,也是会生病的,他这种人一旦生病哪怕是普通的感冒,症状也会比其他人更重一些,可怜小白从小就几乎没怎么生过病,习法之后就更不应该了,现在居然因为一场感冒卧床一星期,传出去也够丢人的。

    想一想他自从遇到清尘后就没有过消停日子,遇车祸、两次丢工作、还挨了一刀,有遇暗算差点送了命,现在倒好躺床上养起病来,小白躺在床上回想起来这大半年来的经历,暗中偷笑,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倒霉。

    但他心底还是认为自己是幸运的,甚至是幸福的,就像一部意淫小说的主角,不过是感冒而已,就有三位美女三班倒轮番伺候,自己什么都不用干好吃好喝困了就睡,醒了还有佳人软语温情陪着聊天,估计神仙的日子也就是这样吧?如此就算再病一场也值了,这在一年前是不敢想象的,唯一有点不爽的是,留了几天清鼻涕,当着美女的面接过递来的纸巾擦鼻子,实在太有损帅哥形象了。

    还有一件事情让小白感觉说不出来,但是很高兴,那就是庄茹与清尘之间的相处比以前更融洽,言语之间也更默契,庄茹那天要问的那句话有问题,她和清尘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但现在因为小白一场病把矛盾和谐掉了,想想也是,如果小白有个三长两短,说什么别的不都是白扯吗?和谐才是幸福呀

    小白有病却很舒服,但是另一个人没病却有了麻烦,那就是早已不再主动招惹是非的风君子,是谁那么大胆,或者说是谁那么白痴会去招惹他呢?说来话长—

    鲁兹神官救起谢赫与海恩特,又集合剩下的教徒回到了乌由,圣母像是找回来了,可拉希斯与布尼神官不见了!谢赫与海恩特都需要修养,毫发无伤的鲁兹现在成了乌由教区唯一可以主事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首先要负责调查,并将结果向教廷报告。

    鲁兹神官很快就把报告写好了,又找来谢赫与海恩特一起商量,他的报告内容大致如下:

    在乌由市郊区发现了黑暗生物活动的迹象,拉希斯主教为了教区内上帝子民的福祉率众前去消灭黑暗生物,在与狂暴的狼人以及危险的水族怪物格斗中,拉希斯主教与布尼神官身先士卒与黑暗生物同归于尽,一起葬身于英流河大峡谷中,谢赫与海恩特两位神官也勇猛无惧顽强作战不幸受伤,现正在调养伤势,鲁兹神官率领教区众信徒处理善后事宜,正在对事件进行进一步调查,以确保彻底消灭乌由教区黑暗生物的遗存,荣耀我主的光辉!

    海恩特看见这份报告当即就有不同意见,他诘问鲁兹神官——拉希斯与布尼只是失踪,鲁兹为什么就说他们已经死了呢?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主教大人的下落,而不是向教廷报告事情的经过,而且他虽然与一位狼人进行过战斗,但也不能确定真正的对手就是黑暗生物,圣母像是不可能被什么黑暗生物从教堂里偷走的,肯定是人干的,白少流脱不了关系,早在事情发生之前,白少流公开替拉希斯主教还莫名其妙的嫖资的谣言就已经暗中传开了,现在鲁兹神官的报告中只字不提此事,反而将这一事件描绘成一场追求功勋的战斗。

    海恩特的疑问很有道理,一船人落水上岸之后只少了布尼神官,而他和谢赫神官晕过去时拉希斯还在与一位来历不明的女子战斗,那女子显然不是什么黑暗生物,他们谁也没有亲眼看见布尼与拉希斯死了,按常理只能说是失踪,而且行动之前事先也不知道会有黑暗生物出现,他们是去迎回圣母像的,事情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不少赶往英流河山谷的信徒都自称看见了拉希斯主教带着三个人命令他们转向去了乌由市区,这是不可能的!但众人异口同声又不像是胡说。

    现在鲁兹神官这么写报告,根本就是撒谎,而且教廷可能永远也调查不出真相来!

    面对质疑,鲁兹神官笑着反问一句:“这是一份公开的报告,你想要我写上乌由教区的丑闻吗?请问二位神官,出去寻花问柳然后签上拉希斯大人的名字,你们又没有份?你们想怎么调查?圣母像事件和那两封绑架信如果写在报告里,你们怎么解释?现在圣母像找回来了,能不提就不要再提了,那个白少流也不要再提了。

    谢赫神官赶紧点头道:“是的,这件事情不需要上报教廷,我们只要找回拉希斯大人和布尼就行。

    鲁兹神官:“按当时的情况,主教大人与布尼神官恐怕凶多吉少,神职人员在与黑暗生物的战斗中牺牲,是最荣耀的归宿,报告可以这么些也应该这么写,如果拉希斯主教能够死里逃生,那又将是我主的赐福的奇迹,无论怎样对主教大人的声名都有好处,难道你们认为不对吗?

    海恩特神官皱着眉头道:“可是怎么解释很多信徒在别的地方看见拉希斯主教的事情?这是没有办法隐瞒的,当时看见他的都是我们自己人,教众们也必然要知道你这份报告的内容。

    鲁兹神官:“这好办,我们可以在报告里再加一条,拉希斯大人赶到英流河谷,发现了危险而强大的邪恶气息,我们几位神官决定去消灭黑暗,却又不想力量尚且弱小的教友们受到伤害,所以主教大人亲自让他们远离了战场,这充分显示了上帝子民既仁慈又勇敢的两面,两面都散发着高尚的光辉!

    海恩特:“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啊!难道我们就不再继续追究了?

    鲁兹神官:“当然要继续调查追究,但最好在暗中进行,这只是一份公开的报告,等到新的主教上任,还要向教廷提供一份调查结果的秘报,详细报告事件的真相。

    谢赫:“秘报?教廷会很快派来一位新主教吗?秘报中会不会把圣母像的事情写进去?

    鲁兹笑了:“写,当然要写,但有些事可以忽略,那要看二位怎么配合了,只能到时候再说,透露一点消息,教廷很快就会任命一位新的主教,并且会派一名神殿骑士来协助调查此事,有了战斗力强大的神殿骑士帮助,暗中调查会顺利很多。

    海恩特:“协助乌由教区的福音事业的神殿骑士原先是维纳骑士,我认为她的魔法和武技都是第一流的,如果有她在我们也不会遭遇这种挫折,她与拉希斯大人有矛盾被招回了教廷,这次会回来吗?”

    鲁兹神官:“我就不知道了,这应该是教皇大人以及神官议会才能决定的事,我们不必着急,立刻就会有结果了。”其实结果鲁兹神官已经心中有数,如果拉希斯死了,接任主教位置的十有**就是他自己,所以拉希斯现在尚且生死不明,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报告中把他写死了。

    报告送达教廷,教皇的诏书次日就下来了,教廷的反应速度快的出乎意料,诏书中完全认可了鲁兹神官这份报告的说法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对拉希斯主教的英勇斗志与仁慈的胸怀以及将一切奉献给主的决心大加褒扬,并且宣称他的灵魂已升入天堂得到永恒的安息。

    关于这份诏书有一个很无聊但也有趣的花絮,以拉希斯的所作所为恐怕上不了天堂只能下地狱,而且教廷忽略了一件事,拉希斯是死在志虚国,按照当地的传说应该下的是另一种地狱,如果拉希斯留在十七层地狱就算占便宜了,估计还是东方地狱优待外宾的结果,这些话是后来白少流听说了教皇这份诏书开的玩笑。

    诏书中也褒扬了谢赫与海恩特神官为了主的荣耀与邪恶黑暗势力的战斗精神,特别嘉奖鲁兹神官在这一事件发生后处理的细致而周到,很好的维护了乌由教区的安定团结,在诏书的最后任命鲁兹神官为志虚国乌由教区新一任主教,并且决定指派刚刚获得神殿骑士荣耀称号的灵顿侯爵来到乌由教区协助新任主教的广布福音事业。

    诏书的内容当天就传回乌由,但正式的书函是在三天后由新上任的神殿骑士灵顿侯爵亲自带到乌由的,灵顿侯爵来到乌由市,表面的身份是一名游客,因为喜爱乌由美丽的海滨风景与城市环境以及热情好客乌由人民,所以他在这里买了一套别墅还有一艘游艇,把乌由作为修行度假长期居留的好地方,这条新闻被当作乌由城市建设与发展成果的喜讯上了各大媒体,甚至志虚全国性的重要媒体也多有报道。

    但灵顿侯爵的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份是派往乌由教区的神殿骑士,他来了之后与鲁兹主教密商了很久,又详细询问和调查了当时参与英流河事件的所有信徒,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写了一份关于调查结果的密报,这份密报的内容只有他和鲁兹主教知道,因为在报告送教廷之前,这份由灵顿侯爵写的密报需要由鲁兹主教来签字确认。

    鲁兹主教看了密报之后皱眉问道:“侯爵大人,您的调查结果怎么会是这样?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来自一个叫风君子的人,这个名字我有点耳熟。

    灵顿侯爵:“你在教廷的时候应该听说过,现在这个人的名字在教廷高层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想一想维纳骑士二十三年前的遭遇?

    鲁兹主教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那个人,他可不好惹,竟然在乌由!

    灵顿侯爵笑了:“不要害怕,这是密报,不会传出去的,你也许惹不起他,可是我不怕,而且这份密报一旦送上去,他需要面对的是整个教廷的力量,迟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他在乌由,对你我的事业迟早也是障碍,借助整个教廷的力量把他除去对大家都有好处。

    鲁兹主教:“您是怎么找到证据断定一切事情都由他而起的?

    灵顿侯爵:“这其实也简单,在那天夜里曾经有人冒充拉希斯主教将我们的信徒骗到了乌由市区,这个人是谁我没查出来,但是风君子和他在一起!……我拿风君子的照片让给多人辨认,有不少人都认出了他那天夜里就站在冒牌的拉希斯主教身后,而且手中还拿着一个奇怪的十字架,根据很多人的描述,我可以断定那个十字架就是教廷失落的圣器——滴泪的十字剑。

    鲁兹主教:“您在报告中已经这么写了,您认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教廷与拉希斯主教大人的陷阱,幕后的黑手就是这个叫风君子的人,……可是,与此有关的白少流你怎么只字未提呢?”

    灵顿侯爵:“你们那么多人去了,请问有谁用哪只眼睛看见姓白的出现了?有证据吗?风君子参与了这件事却证据确凿!

    鲁兹主教:“看来他确实是参与了,但也不好断定他就是主谋啊?

    灵顿侯爵笑了:“有什么不好断定的,他必须是主谋!你是不了解他的身份,他是传说中的昆仑修行人一位大宗师,想当初他一个人击退了维纳骑士率领的一个福音战队,所以你们败在他手里无损乌由教区的荣誉,也无损教廷的声望,否则堂堂的一位主教率领三位神官和一百多位信徒,莫名其妙输给了连来历都不知道的一个女人和一个狼人,连主教都死了,报上去对你、对乌由教区所有为上帝事业做出贡献的人都没有光彩,……而与风君子进行战斗就不同了,这是一种勇敢无畏的精神,也是维护上帝尊严的莫大荣誉。

    看来人不能太出名啊!灵顿侯爵把脏水全都泼到了风君子头上,因为风君子是昆仑修行人中的第一高手,人又在乌由,这件事不是他干的也得是他干的!灵顿侯爵知道风君子来历不凡,是隐藏于世的昆仑修行人,但并不十分清楚他封印神识不再理会红尘之外的事情是什么意思?其实就算他清楚,估计也会这么干的。

    灵顿侯爵栽赃给风君子还有自己的私心,当然是为了阿芙忒娜,阿芙忒娜与风君子之间的旧怨现在教廷高层早已传开了,那是阿芙忒娜一生最大的耻辱,如果他能够借机利用教廷的力量剪除掉风君子,说不定能讨得美人的欢心,他一个王室贵族主动要求跑到乌由教区来,其实也是因为阿芙忒娜,只要风君子还在这里,阿芙忒娜一定不会忘记乌由的。

    这样一份密报如果让昆仑修行人看到了一定会嗤之以鼻,风君子怎么会做这种事?如果他真的解开了封印的神识想杀个把拉希斯的话,拉希斯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用得着那么麻烦?可是这份密报送到教廷里就不一样了,灵顿侯爵的调查以及解释都很有说服力,也有很多人愿意相信就是风君子干的

    教皇的本意是维持现状慢慢渗透发展,在不引起正面冲突的情况下将教廷的势力逐渐渗透到整个志虚大陆,为了维护教廷的尊严他没有处置拉希斯,但是心里也清楚拉希斯回到乌由之后迟早没命,那冲突事件也就算解决了,所以对鲁兹神官那份公开报告很满意没有再做任何追究。

    但是教廷对昆仑修行人的根本态度并不是友好结交,而正面冲突代价太大也没有取胜的把握,所以才想办法从侧面蚕食削弱,那么风君子做为昆仑盟主梅野石的师父,传说中地位最高的大宗师,又是率先公然挑起与教廷冲突的人,是一定要想办法铲除的,怎么办呢,其实教皇写给梅先生那封信里说的清楚,偶有冲突是个人私怨,与教廷和昆仑修行界之间无关。

    灵顿侯爵这份密报送到教廷之后把问题复杂化也尖锐化了,教皇以及十二位红衣大主教都认为风君子应该消灭,可是以教廷的名义去消灭他等于向昆仑修行界宣战,所以需要想别的办法,有人能承担这个责任又不至于牵连到教廷才行,这个人是谁呢?当仁不让就应该是阿芙忒娜!

099、圣慈勘透寒如刃

    就在密报送到教廷的第二天,教皇尼古拉-霍莫罗三世在自己的私人书房中诏见了被软禁在冈比底斯山的阿芙忒娜-维纳,阿芙忒娜一直在等待教皇的诏见,她认为克里根等人的死自己也有责任,

    因为她当时也在场却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尤其是最后梅野石拒绝了她决斗的要求,那简直就是耻辱,可这耻辱的根源偏偏又来自于风君子

    召见的地点让阿芙忒娜很疑惑,竟然是在教皇的书房中,不像正式的约见而像一次完全私人性质的会谈,负责通报的神官领着她穿过一重重立柱回廊、卷拱门厅,来到冈比底斯神殿最新核心的所在

    ,在教皇平时经常休憩的书房门口停下让阿芙忒娜暂时止步,神官站在门前大声道:“陛下,您召见的客人到了!

    “快让她进来!”霍莫罗三世庄严而慈祥的声音传来,神官推开半扇门,做了个请的动作,阿芙忒娜前走几步,先站在门线处行了个标准骑士礼,这才举步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件极宽敞的书房,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型图书馆,房间大门的这一侧的两边、右面以及对面总共三面地方一眼望去都是书架,足有普通的三层楼高,高高的房梁正中央是一群小天使簇拥着圣

    母的彩绘浮雕,四周的房顶还点缀着各类宗教故事的壁画,书架上陈列的都是历代珍贵的神学著作原本以及手稿,还有许多只有在这里才能看见的宗教以及各国历史的档案原件,当然还有大量最高深的

    魔法典籍,进门左侧那面是窗户,窗外是冈比底斯神殿开阔的内廷花园。

    离窗户附近摆了一张非常宽大的书桌,现在这张书桌上只放了一堆卷轴,教皇霍莫罗三世正坐在桌后,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手上带着象征教皇权力的玺印戒指,满头银发没有戴冠冕,他今年已经

    八十三岁了,脸庞看上去有几分苍老可精神很好,特别是一双灰蓝色的眼珠异常清澈就像一个少年人的眼睛。

    教皇看见阿芙忒娜走进门,立刻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臂:“亲爱的维纳小姐,请坐!很抱歉等了这么长时间才见你。

    教皇的态度亲切而随和,话说的也很客气,可阿芙忒娜听见却暗自吃了一惊,身为神殿骑士,又是守护教廷的贵族世家出身,她非常了解与讲究各种情况下礼仪,所以觉得教皇今天的态度不对,首

    先教皇没有称呼她“维纳骑士”而是叫她“维纳小姐”,这就意味着今天是一场私人谈话,而且教皇陛下没等她开口问好就赐座,显然过于客气了

    尽管心中疑惑,但是阿芙忒娜还是很有礼貌的什么都没多问,站在书桌前又行礼道:“多谢陛下!”然后在桌前的一张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下。

    教皇也坐下了,仍然微笑着问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阿芙忒娜:“是为克里根红衣大主教的事还是为拉希斯的事?请陛下谕示!”该说的话阿芙忒娜早已向不同的人说过很多次,教皇也应该清楚,她现在只等一个结论,或者一条命令。

    教皇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道:“我曾亲眼看见你父亲成长,他被维纳家族选派到冈比底斯骑士训练营学习,后来成为一位忠诚优秀神殿骑士,最终为上帝的事业而奉献了自己的全部,他

    的继承人也就是你弟弟阿狄罗-维纳也在年轻一代的教廷守护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新一代神殿骑士,发扬了维纳家族的光辉传统。

    “阿狄罗确实很出色,也很努力。”提到自己的亲弟弟,阿芙忒娜脸上也流出温暖的笑容。

    教皇:“更出色的是你,我记得你十三岁就能以魔法斗气战胜危险黑暗的死灵僵尸,十八岁时就成功的召唤出天使的护翼,成为当时教廷最年轻也是唯一的女性神殿骑士,后来你的弟弟也得获得了这一荣耀,一个家族同时出现两名神殿骑士这是近百年来的首次。

    就在密报送到教廷的第二天,教皇尼古拉-霍莫罗三世在自己的私人书房中诏

    见了被软禁在冈比底斯山的阿芙忒娜-维纳,阿芙忒娜一直在等待教皇的诏见

    ,她认为克里根等人的死自己也有责任,

    因为她当时也在场却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尤其是最后梅野石拒绝了她决

    斗的要求,那简直就是耻辱,可这耻辱的根源偏偏又来自于风君子

    召见的地点让阿芙忒娜很疑惑,竟然是在教皇的书房中,不像正式的约见

    而像一次完全私人性质的会谈,负责通报的神官领着她穿过一重重立柱回廊、

    卷拱门厅,来到冈比底斯神殿最新核心的所在,在教皇平时经常休憩的书房门

    口停下让阿芙忒娜暂时止步,神官站在门前大声道:“陛下,您召见的客人到

    了!

    “快让她进来!”霍莫罗三世庄严而慈祥的声音传来,神官推开半扇门,

    做了个请的动作,阿芙忒娜前走几步,先站在门线处行了个标准骑士礼,这才

    举步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极宽敞的书房,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小型图书馆,房间大门的这一

    侧的两边、右面以及对面总共三面地方一眼望去都是书架,足有普通的三层楼

    高,高高的房梁正中央是一群小天使簇拥着圣母的彩绘浮雕,四周的房顶还点

    缀着各类宗教故事的壁画,书架上陈列的都是历代珍贵的神学著作原本以及手

    稿,还有许多只有在这里才能看见的宗教以及各国历史的档案原件,当然还有

    大量最高深的魔法典籍,进门左侧那面是窗户,窗外是冈比底斯神殿开阔的内

    廷花园。

    离窗户附近摆了一张非常宽大的书桌,现在这张书桌上只放了一堆卷轴,

    教皇霍莫罗三世正坐在桌后,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手上带着象征教皇权力的

    玺印戒指,满头银发没有戴冠冕,他今年已经八十三岁了,脸庞看上去有几分

    苍老可精神很好,特别是一双灰蓝色的眼珠异常清澈就像一个少年人的眼睛。

    教皇看见阿芙忒娜走进门,立刻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臂:“亲爱的维纳小

    姐,请坐!很抱歉等了这么长时间才见你。

    教皇的态度亲切而随和,话说的也很客气,可阿芙忒娜听见却暗自吃了一惊

    ,身为神殿骑士,又是守护教廷的贵族世家出身,她非常了解与讲究各种情况

    下礼仪,所以觉得教皇今天的态度不对,首先教皇没有称呼她“维纳骑士”而

    是叫她“维纳小姐”,这就意味着今天是一场私人谈话,而且教皇陛下没等她

    开口问好就赐座,显然过于客气了

    尽管心中疑惑,但是阿芙忒娜还是很有礼貌的什么都没多问,站在书桌前

    又行礼道:“多谢陛下!”然后在桌前的一张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下。

    教皇也坐下了,仍然微笑着问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阿芙忒娜:“是为克里根红衣大主教的事还是为拉希斯的事?请陛下谕示

    !”该说的话阿芙忒娜早已向不同的人说过很多次,教皇也应该清楚,她现在

    只等一个结论,或者一条命令。

    教皇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道:“我曾亲眼看见你父亲成长,他

    被维纳家族选派到冈比底斯骑士训练营学习,后来成为一位忠诚优秀神殿骑士

    ,最终为上帝的事业而奉献了自己的全部,他的继承人也就是你弟弟阿狄罗-

    维纳也在年轻一代的教廷守护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新一代神殿骑士,发扬了

    维纳家族的光辉传统。

    “阿狄罗确实很出色,也很努力。”提到自己的亲弟弟,阿芙忒娜脸上也

    流出温暖的笑容。

    教皇:“更出色的是你,我记得你十三岁就能以魔法斗气战胜危险黑暗的

    死灵僵尸,十八岁时就成功的召唤出天使的护翼,成为当时教廷最年轻也是唯

    一的女性神殿骑士,后来你的弟弟也得获得了这一荣耀,一个家族同时出现两

    名神殿骑士这是近百年来的首次。

    阿鞭忒娜:“一切荣耀归于主。这是维纳宗族神圣地使命!”她说这句话不用

    思考立刻出口,从小到大已经说了无数遍。

    教皇:“主的荣耀也是照耀维纳家族的光辉,所有的人,包括你在天国的父亲

    还有即将去往天国的我,都曾对你寄予厚望。教廷中很多长女,于是在派遣你

    率领福音战队前往未开化的志虚大陆建立功勋。:他说道这里停住了,没有再

    继续提当年的往事,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本可以有更大的成就。”

    阿鞭忒娜的脸涨红了,低头道:“我辱没了教廷的使命。”

    教皇:“当年的事不能怪你,你那时年纪还小力量也不够强大,而你对手是昆

    仑修行人中数一数二的大宗师,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情况。:说到这里他的

    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可是这些年来,你的进步不大,比起你的遭

    遇挫折之前。”

    阿鞭忒娜:“这二十多年我一直专心锤炼自己,魔法力量已经远胜当初,所以

    才会主动要求派往志虚大陆。”

    教皇:“你想法很好,可实际发生的情况呢?在那海岛上,克里根牺牲之后,

    你面对昆仑修行盟主梅野石竟然没有一战的勇气。”

    阿芙忒娜抬起头:“不,上帝与我同在,我的勇气从未消失----可是,他拒绝

    我决斗的要求,做为一名骑士是不能强逼他的决斗的。”

    教皇:“原来你认为这是一场私人之间的决斗,而不是为了教廷荣耀的战斗!

    ”

    阿芙忒娜:“也许我错了,我不应该活着回来,但如果我不回来,就永远没有

    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为了向陛下和整个教廷传达信息才忍受了当

    时的耻辱。”

    教皇:“很好,谢谢你带来的信息!我相信你地勇气并没有失去。但是你去失

    了自信,当那位梅先生提到当年的事当年的那个人,你就失去了战斗**。”

    阿芙忒娜又一次低下了头:“我违背了身为一名神殿骑士应有的骄傲,我一定

    会找回它!”

    教皇:“不要自责,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回骄傲的,这些是我以及教廷与维纳家

    族感情深厚的长老们送给你的礼物,你一定要接受。记住,我不是以教皇的名

    义赐给你,这些仅仅都是私人之间的馈赠。”

    霍莫罗三世将桌子那一堆卷轴都推到了阿芙芯娜面前,阿芙忒娜看了一眼最上

    面的几卷。都是异常珍贵地,灌注了许多位大魔导士的魔法力用了大量时间和

    精力写成地魔法卷袖,其中的能量极其庞大都是大范围毁灭性的魔法。如果这

    一捆卷轴都是差不多地档次。她带着它们一个人就可以攻下整座黑暗城堡。

    阿芙忒娜惊讶的问:“为什么要给我这些?难道陛下要指派我完成一个艰难地

    任务,来考验我的勇气让我找回自信吗?”

    教皇摇头:“不是,已经没有任务派给你了。你为了教廷的事业付出了很多。

    而且你们家族这么多年来为教廷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从私人的角度。我和各位

    长老赠送你这些礼物是应该的。不要拒绝它。我不知道你将如何使用这些珍贵

    的卷轴,,但它们一定是有用的,会保护你战胜黑暗与恐惧。”

    阿芙芯娜:“主的光辉照耀在我的心中,我从不害怕黑暗也无所谓恐惧。”

    教皇却没有接着说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道:“乌由教区的海思特神官是维纳

    家族的亲戚对不对?”

    阿芙芯娜:“是的,我认识他很长时间了。他最高地愿望就是成为一名神殿骑

    士,虽然他的魔法斗气修为要达到一名神殿骑士地水平还有一段距离,但他的

    修炼一直很刻苦。”海思特神官娶了阿芙芯娜的远房堂妹,算是维纳家族的联

    姻。当时维纳家族将教廷赐予祖先的一柄最高吕级的十字长剑做为嫁妆送给了

    海恩特,这种十字剑是只有建立过功勋的神殿骑士才能够拥有的,海恩特一直

    随身携带,并立志也要成为一名神殿骑士。这些情况阿芙芯娜都清楚。

    教皇却说了一句让她震惊的话:“海恩特神官最近失去了他的十字长剑。不是

    教廷配发给骑士的那种,而是他得自维纳家族的那把剑。”

    阿芙忒娜:“怎么回事?我不在乌由时那里又发生了什么?”

    教皇从袖中拿出了一卷书信样的东西扔在阿芙忒娜面前的桌子上。用近似命令

    的口吻说道:“这是灵顿侯爵最近从志虚国乌由教区发来的秘报,你好好看看

    !”

    阿芙忒娜拿起信却看了片刻脸色就变了,喃喃道:“风君子,怎么又是他?他

    杀了拉希斯?为什么要拿走海恩特的十字剑?---陛下!灵顿侯爵什么时候成了

    乌由教区的神殿骑士?”

    教皇:“是刚刚任命的,教廷最近损失了三名神殿骑士需要补充新的人先,当

    然像灵顿侯爵这样地位崇高的人我也不可以勉强,这些都是他自己的要求,包

    括前往乌由教区。”

    阿芙忒娜:“那我呢?我是教廷派往乌由教区的神殿骑士----不对,您刚才说

    教廷最近损失了三名神殿骑士,可是海岛上只牺牲了两名,难道别的地方又出

    事了?陛下是要派我去那里吗,带着这些卷轴?”

    教皇:“不是!我已经说过不会再有任务派给你,教廷损失的第三名神殿骑士

    ,就是维纳小姐你!”

    阿芙忒娜不顾失礼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来到桌边手按着桌面颤声说道

    :“什么!您剥夺了我神殿骑士的荣耀?这是对我地惩罚吗?“

    教皇一摆手:“您不要激动。这不是惩罚,教廷不会惩罚一个自身与整个家族

    都为上帝做出巨大贡献的人,这只是一个决定。”

    阿芙忒娜:“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决定?为什么!”

    教皇:“亲爱的小姐,请您坐下,想听一听教廷神官会议的决定吗?”

    阿芙忒娜退后一步坐回到椅子上,用发涩的声音问:“陛下告诉我,究竟是什

    么决定?”

    教皇看着她,用威严又慈祥的声音缓缓说道:“海岛事件刚刚过去,又发生了

    乌由的英流河事件。灵顿侯爵的秘报送到教廷中。神官会议争论了很久,还不

    是我一个人地决定。所以有红衣大主教以及神官长老都一致赞扬你对上帝地忠

    贞以及这些年来教廷事业的贡献。但是,风君子这名字以及他与你的故事在教

    廷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他的存在,对教廷,对维纳家族是个耻辱,如果你还

    是神殿骑士的话!”

    阿芙忒娜:“既然如此,陛下为什么不派人去消灭他,反而把我逐出教廷?”

    教皇:“你看见的只是一份调查秘报。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风君子在与教廷

    地神圣事业做对。况且你也曾指控拉希斯主教,他的死恐怕难以避免,这是他

    与昆仑修行人的私怨。我已经传诏给昆仑修行人盟主梅野石,不想再继续挑起

    正面的冲突。所以也不可能以教廷地名义去消来君子。我们没有权力去剥夺志

    虚大陆上一个异教徒的生命,你说是不是?”

    阿芙忒娜:“可是这决定不公平,我与他无关!”

    教皇:“不要着急,我还没有说出神官会议的正式决议,你听好了,所有长老

    一致认为---提起风君子会影响到您做为一名神殿骑士的荣耀。只要他还在世上

    ,您就不可以继续做为一名神殿骑士,这是为教廷以及维纳家族声誉的考虑。

    ”

    阿芙忒娜:“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去杀了他?”

    教皇连连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教廷不会命令你杀了他,也不会命令你不杀他,你个人地决定与教廷无关。”

    阿芙忒娜身体晃了晃,感到有些晕眩,她手扶着椅背问道:“我还有机会恢复荣耀吗?”

    教皇笑了:“教廷对你的态度是温和的。并不是驱逐,也从来没有人认为您有偏向异端的迹象。请你注意这个决议。只要风君子还在世上您就不能担任神殿骑士,如果他不在世上,神官会议可以随时讨论恢复你的荣耀。”

    阿芙忒娜:“我明白了。”声音里透着虚弱和无奈。

    教皇:”不要着急说明白,您现在虽然已经不定神殿骑士,但还是上帝虔诚的子民,也是教廷忠诚的守护者,上帝没有放弃你------我的孩子!从私人地角度我还是你的长辈和朋友,我以你一些私人地建议吗?”

    阿芙忒娜:“请陛下指点。”

    教皇:“据我所知您拥有一件教廷圣女留下的神圣法袍,那是你的家族的长辈赐给你的永远属于你。您还拥有教廷赐给你的光明战甲,现在永久的赐予你不再收回,同时送你这些特别准备的卷袖。只要找回了自信,你仍然是强大的!----有很多人关心你,你的弟弟阿狄罗曾强烈要求派往乌由教区,灵顿侯爵也要求去,教廷最终决定派灵顿侯爵去了乌由。”

    阿芙忒娜:“阿狄罗要去志虚大陆?为了我的耻辱吗?他太年轻又太容易冲动会闯祸、会有危险,谢谢陛下没有让他去。”

    教皇:“我的还没说完,据我所知灵顿侯爵和你有很深厚的私谊,你的家族中人对你的处境也很关心,包括很多贵族世家子弟也愿意帮助你。他们愿意帮助你做什么我不反对,那些都是你的私事与教廷无关。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二十三年前与你一起遭遇风群子的那四名骑士与三名魔法师也接受了调查,教廷的专门调查小姐写了一份报告,是关于风君子的。”

    阿芙忒娜:“他?教廷专门调查过他?”

    教皇:“据我所知他非常强大,二十年前在昆仑大陆近乎无敌。这人有个特点,他似乎并不害怕纯能量类魔法的攻击,但是物理攻击类魔法或者直接攻击一样能对他造成伤害。所以你应该能明白二十三年前你是怎么失败的,那是一个误会,他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不可战胜。----而且后来在他身上发生了很奇怪的变故,现在的他力量处于休眠状态,只要不被激发他弱小的就像个普通人。----我不我镰了,这份报告也可以交给你,不代表任何含义只是为了解开你心中的困惑,让你恢复自信。”

100、踏碎琼楼最上层

    阿芙忒娜带着卷轴和那份教廷专门对风君子进行的调查报告走了,她有些失魂落魄甚至忘记了行礼告退,出门的时候还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教皇身后的书架一眼。

    阿芙忒娜出门后,教皇身后的书架有一片门户大小的空间传来一阵魔法力的波动,空气带着光线折射的景象在扭曲,似乎那一片书架变得虚幻不真实,然后有一个人突然出现了,从扭曲的光影中走了出来,是一个三十来岁长着红棕色卷发的男子,他有着英俊的面孔、高而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睛,长得就像古典雕像中的美男子,穿着一身镶着金边的红袍,就是红衣大主教的礼服。

    这位男子一走出来就叹息道:“维纳骑士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刚才她几乎看破了我的潜行,只是不敢相信有人会隐藏在陛下的书房中,她确实需要恢复自信,所拥有的力量立刻就会有一个突破性的飞跃,说不定真能杀得了风君子!

    教皇回头微笑着说道:“约格,你认为她杀不了风君子吗?

    叫约格的年轻人答道:“按照维纳骑士的描述以及灵顿侯爵的报告,昆仑修行人中那位姓梅的盟主已经强大的难以想像,恐怕只有教皇您亲自出手才有把握正面对抗,那么这个风君子是他的老师,就算和梅野石一样强大也不是现在的维纳骑士所能对付的你送给了她那些卷轴,可不要忘了风君子也有帮手也有他们昆仑修行人所谓的法宝,最理想的结果恐怕是同归于尽。

    教皇:“最理想的结果?

    约格:“对,按我的判断这是最佳的期望了,其实最有可能的结果是风君子杀了她,看见这样一位美丽的小姐去送死真的让人感到遗憾,……其实如果按最有可能的预测风君子杀了阿芙忒娜,一样是个理想的结果,不要忘了他当年说过的那句话,已经给人落下的口实,只要维纳小姐出了意外他解释不清楚的,不论西方还是东方的道德规则都不能容忍这种行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找任何理由再袒护他,他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死定了!

    教皇:“昆仑修行人竟然相信他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在世仙人,据说有着可笑的仙人金口,竟然说出要强j维纳小姐那样的话来,如果维纳小姐死在他手里,那就坐实了奸杀的罪名,强j未遂而杀人也一样说得通!在世俗中他将无法容身,在自以为道德完美的昆仑修行人那里会受到唾弃,也会受到整个西方世界的仇恨,那么这个人不论死不死已经不再重要了。

    约格:“风君子这个人除掉了,会极大的削弱昆仑修行人的实力,因为他的地位最高力量也最为强大,同时昆仑盟主梅野石是他的学生,按照东方传统眼光,这位盟主的声望和地位恐怕也会动摇,这些人向来就像一盘散沙,昆仑修行人一乱,我教廷可以不战而胜。”

    教皇:“这一切假设都是基于风君子杀了维纳小姐,愿主原谅我们罪恶的想法,这也是为了将福音传遍世界而做出的牺牲!……其实维纳小姐也有机会杀了风君子的,不要忘了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约格眯着眼睛问道:“陛下认为她有可能成功杀了风君子?”

    教皇:“不要给昆仑修行人任何机会,以为伟大的神殿骑士,她继承了维纳家族光荣的传统,法布迪、卡切里蒂、阿尼尔特等历代维纳家族功勋骑士的荣耀灵魂指引,阿芙忒娜一个人,代表了所有教廷守护者悠久的历史传统,在这一刻,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不是一个人!

    约格:“至少据我所知,灵顿侯爵、阿狄罗骑士都想帮她杀了风君子,他们背后还有两个强大的家族,代表了整个西方传统的贵族世家的势力,就算维纳小姐不向这些人求助也会有人私下力主动参与,风君子也不是一个人,他也有所代表的背后力量,一场冲突围绕着这两个人在局部复杂化了,但这与教廷无关。

    教皇看着约格,很满意的点头道:“你的这一提议确实非常高明,教廷的处置恐怕出乎痴情的灵顿侯爵意料之外,我老了,已经听见了上帝的召唤,你还年轻又如此有才干,将来是继承教皇位置的最佳人选,如今克里根死了,我终于找到机会提拔你为负责东方大陆传教事务的红衣大主教,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约格红衣大主教闻言立刻鞠躬行礼,用谦卑的语气道:“陛下的身体依然非常健康,您慈祥的光辉还将继续在人间照耀着上帝的子民,为我主的荣耀为陛下分忧,是我应尽的职责。

    阿芙忒娜离开了冈比底斯山,一路上身体有些微微的发抖,脸上的表情有着一贯的坚毅,步伐纹丝不乱仍然保持着一名神殿骑士应有的风度,可嘴唇却在轻轻发颤,眼神也茫然的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教廷剥夺了她视若生命的荣耀,这不是她一个人的耻辱,也是整个维纳家族的耻辱,而且因为她也让教廷神殿骑士的光荣称号蒙羞,甚至是教廷的耻辱,如此处置让她觉得委屈却又无话可说,教皇对她的态度很好没有任何指责只有惋惜遗憾,也没有命令她做任何事情。

    不过发生的事情都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因为风君子的存在,如果她杀了风君子就能洗刷耻辱恢复荣耀,教皇却没有让她这么做,一切都让她自己选择,她离开了教廷所作所为都是个人行为,但是教皇赠送给她一批威力巨大的魔法卷轴,让她保留了光明战甲,还给了一份风君子这个人的调查报告。

    阿芙忒娜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她只有去杀了风君子,以个人的名义,决斗也好报私也罢,风君子就在乌由市等着她,她没有回郁金香公国自己的家,教廷的决议一定传到了家族中,她现在不想见家族中的人特别是自己的弟弟,还好她在世俗中有自己的身份,罗巴联盟金融集团的投资总监,负责志虚国东北一带投资项目的调研,她定了张机票直接从马罗城飞往了志虚国,在志虚国的都城转机直飞乌由市。

    风君子不过是个羞辱过她的异教徒而已,而且现在冒犯了教廷的权威,阻扰了向上帝子民传布福音的事业,像阿芙忒娜这种人,要杀他根本用不着犹豫,而且她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害怕过,可是在飞机上阿芙忒娜的心情却很复杂,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有一件事情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那属于她内心最深处的隐秘。

    大约是在二十年前,也就是在遇到风君子的三年之后,阿芙忒娜做过一个奇怪的梦,夜里梦刚开始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那天她沐浴完毕,用魔法吹干金色的卷发,换上白纱睡衣躺在床上休息,刚刚闭上眼睛却发现卧室里似乎还有别人,她立刻睁眼就看见有一个人坐在床边微笑着看着她,这个人的样子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自从海岛上空受到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之后已经深深地铭刻在脑海里,竟然是那个名叫风君子的东方少年!

    风君子比三年前的样子长大了许多也成熟了不少,已经是一位英俊帅气的小伙子,但阿芙忒娜一眼就认了出来,自己的卧室居然被一个陌生男子溜了进来,而且是他,阿芙忒娜吃惊不小立刻就要召唤出羽翼从床上飞起攻击,然而风君子只做了一个动作就让她安静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扣住了阿芙忒娜洁白的手腕,轻轻的说了一句:“不要吃惊,不要害怕,我是来向你道别,也是来向你道歉的!”

    他的话音带着催眠般的安抚力量,阿芙忒娜只穿着一件薄纱睡衣,玲珑的身体黑暗中隐约可见,裸露的手臂被他抓住似乎全身的魔法力量也施展不了,风君子说完这句话之后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抓着她的手站起身来竟然飞了出去。

    阿芙忒娜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像灵魂一样没有重量也没有阻碍,被风君子拉着穿过屋顶飞向了夜空,能听见风声的呼啸,却感觉不到风力的尖锐,他们向东方飞去飞出大陆飞到了亚特兰大洋的上空,阿芙忒娜此时才反应过来说了一句:“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风君子停下了,站在星空中只听他柔声道:“不怕不怕,我没有恶意,你向下看一眼,还记得这个地方吗?”阿芙忒娜向下看去,大洋中有三座品字形分布的海岛,他们就站在其中一座的上空,脚下正对的是一片银色的沙滩。

    “记得!三年前交战的地方,你把我挟持到这里来,有什么企图?

    风君子微笑道:“没有企图,我送你一件东西,表达我的歉意……听说你在寻找青春之泉,我帮你找到了,而且发现只有这个地方恰好最适合安放它,我用了魔法仪式将它永远安放在此处,就算送你的礼物,……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青春之泉?

    说话时风君子已经拉着她从空中飘然而下落在银沙滩上,手指着不远处一颗树下一个透明璀璨的高脚水晶盘,水晶盘中盛满了清水,风君子松开了手,阿芙忒娜跑了过去,用手指沾起几滴清水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清凉的感觉传来,还带着奇异而微弱的魔法波动,这正是传说中的青春之泉!

    “西方的魔法也有奇妙的地方,这青春之泉只有心灵纯净的人才可以看见它,只有保持青春不朽的心灵才能饮用到水晶盘中的水,留驻永远的容颜,我在忘情宫中找到了这件东西,还有记载安放仪式的魔法,亲自试过之后才知道不是传说,你能看见它,能饮用水晶盘中的水,看来你是心灵纯净的人。”风君子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阿芙忒娜转身惊讶的看着他:“这传说连我都不知道!”

    风君子:“因为它在西方失传了,水晶盘和魔法仪式记载都流落到志虚大陆,我在忘情宫中找到的它,……很难向你解释忘情宫是什么地方,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我的神殿。

    说完话也迈步走到阿芙忒娜的身边,也低头饮用了水晶盘中的一口水,然后叹息着又说道:“好神妙的法器,好有意思的魔法,竟然能够凝聚天地之间生机灵气为玉露,有些心性的人才可以看见它,……可惜呀,它的魔法力对我无效!……其实,你不清楚它的妙处还有一个原因,这种妙用在原先的传说中没有,这件东西燈火書城手打希望你加入支持与原来已经有所不同。

    阿芙忒娜:“什么变化?

    风君子:“我的师尊天月仙子只见过这么一件来自西方教廷的法器,她是世外最出色的炼器大宗师,将这能凝结青春之泉的水晶盘重新炼化了一番,否则它永远无法真正安放只能是传说,……这水晶盘中凝结的是美好的愿望和祝福,这愿望与祝福还伴随着精微的念力魔法,我师尊将这种愿望变得可能实现,而我找到这个海岛安放了它最终将愿望成为现实,……魔力从美好的祝福中来,因此心灵不纯净的人看不到它。

    阿芙忒娜:“你也能看见它?

    风君子:“明知故问,这东西就是我安放的,我的修为早已超越心灵纯净的人间最高境界。

    阿芙忒娜:“青春之泉怎么会对你无效?”

    风君子:“我不是人,我是传说中的仙人,却错入人间,很多东西对我都没用处,算了,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明白的,今天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阿芙忒娜:“告别?”到现在她仍然有些浑浑噩噩像做梦一样不是很清醒,这个三年前在海岛上用如意敲了她的脑袋又羞辱她一番的异教徒,今夜突然出现又把她带到此地,送给她一直找寻未得这世上无比珍贵的青春之泉,却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告别,她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了?

    风君子:“当初我在这里的上空与你交过手,很抱歉羞辱了你,对于那件事情我不后悔,自认为做的也对,但是对于燈火書城手打希望你加入支持你来说恐怕因此遭遇了极大的困扰,今天看见你饮用这水晶盘里的水,我就明白你并不是一个坏人,但是你为了信仰采取的行事方式却有问题,我当时应该把话说明白,至少应该对你说明白,……为我的鲁莽和冲动道歉,也为将来会给你带来的磨难而道歉,这道歉只是针对你一个人!

    他一会说告别一会又说道歉,阿芙忒娜听得云里雾里,但刚才有一句话还是听清楚了,闪身避到一旁问道:“将来给我带来的磨难?你想对我做什么!”她一紧张又想起了他当年说过的那句话。

    风君子抬头望天说道:“我不清楚你是怎么修行的,但是我不一样,从一开始就超越世间一切法术的最高境界,重归一无所有,以我今日的大神通,隐约可见过去未来许多因果,三年前的事,会给二十年后的你带来莫大苦难,所以我今天提前向你道歉!

    阿芙忒娜:“你为二十年后的事情向我道歉?这是巫术预言吗?你能预知为什么不能避免?

    风君子:“这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巫术,甚至用不着任何神通,只要能看清这世上发生了什么,将来会有什么样的冲突,也能想到以你的身份、性情以及曾经的遭遇必然会被卷进去。

    阿芙忒娜觉得他有些古怪,但真的是毫无恶意,很小心的侧头看着他的脸问道:“为什么不等到以后再说这些事?

    风君子:“因为我要走了,今天也是告别。

    阿芙忒娜:“走!去哪里?”

    风君子:“风云尽头无何有,踏碎琼楼最上层,我哪也不去,就回到人间世!你刚才问的有道理,我能预知为什么不能避免呢?因为我已经身在其中,我也经常自问为何来到人间?现在终于堪破真正能够放下,所以我要到人世中去经历这一切,用我自己去印证所谓道法自然。

    阿芙忒娜:“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

    风君子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她:“其实很简单,我将会忘了以前超越凡人的一切经历,其中包括你,我们也许会再见,再见时我还是我,但我不再记得曾经见过你,在我封印神识之前,要把很所事情都做个交代,所以今夜特意来找你,……只要你拥有纯净的心灵,就会永远拥有青春的容颜,不知道这件礼物能不能弥补我给你带来的磨难?……你的头不疼了吧?

101、偏是冤家缠爱恨

    风君子一席话,阿芙忒娜愣住了,她确实没有听得太懂,也没有想到再见时会是这样一幅场景,所发生的一切就像这世上最美妙的梦幻——如果面前的人不是风君子。

    风君子自称要忘记超凡的一切、封印神识,阿芙忒娜听懂了封印两个字,因为她也是精通魔法的高手,这世上只有在对付消灭不了的恶魔时才会采用封印的手段,让它永远休眠。但风君子要封印的却是自己,而且不是力量是记忆,对于他来说忘记了主动使用力量的手段,也相当于失去了超凡能力的凭借。这让阿芙忒娜迷惑了,难道他自认为邪恶要忏悔吗?

    这三年来,阿芙忒娜每当想起这个人就咬牙切齿,苦心修炼武技魔法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洗刷耻辱。阿芙忒娜从小崇拜的是传说中战胜黑暗的英雄,也向往着能够消灭未知黑暗世界中那些强大的恶魔,风君子曾经在她的意识中不自觉已经成为这种恶魔的代表,和她的英雄梦想掺杂在一起。可是再见到他却发现此人没有半点烟火气,站在面前显得飘渺二神秘,不仅不会让人害怕,甚至想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恨。阿芙忒娜被这样一个曾经的恶魔挟持到此,场景还如此浪漫,她甚至感到有些紧张和刺激。说起来,当时的阿芙忒娜还是少女的心性,就算是发誓把一切荣耀献给上帝的少女——仍然是少女。

    风君子问她的头还疼不疼了?阿芙忒娜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风君子指的是三年前用黑如意敲她满头包的事情。真没见过真没问话的,头当然不疼了,可这事情在她心中折磨了三年,反应过来之后她下意识的以手抚额不知怎样回答。

    这夜晴空万里星月交辉,银色的沙滩上面对面彼此看得都很清楚。阿芙忒娜身穿无袖白色纱裙,非常轻薄在星光下几乎是半透明的,阿芙忒娜抬起一支晶莹的手臂抚在额头上面对风君子站着。她的身材窈窕修长,个头几乎和风君子差不多身高。轻纱下她的身材玲珑欲现,就像一具美妙的大理石雕像。

    阿芙忒娜发现风君子不说话,而是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他的目光笼罩着她,全身上下有一种被触摸的感觉,他的眼神中也有欣赏之意。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近乎于**。而且披着薄纱在夜风中币**的姿态更加诱人,胸前颤巍巍一对玫瑰色的蓓蕾隐约可见。难怪风君子会这麽看着她。她本能的一惊,双臂掩在羞涩的胸前,双腿也不自觉的并拢了。

    她刚刚抱住胸前,风君子突然伸手朝她的胸口摸来,看样子是典型的非礼动作,阿芙忒娜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有别的反应有愣住了。只见风君子的手在她胸前高耸的地方凌空一抓,提起了领口,但却不是身上这件睡衣的领口,而是突然出现的一件白色长袍。

    这就是她放在卧室中的那件神圣法袍,长袍是突然出现在她身上的。风君子凌空一抓衣服就已经穿上了!风君子松开了手道:“是我失礼了,应该让你穿上件衣服再来的,虽然你现在这样不会怕冷。但让夜凉之气扰了心情也不好。这是你卧室的衣服,我拿来帮你披上了。随我来吧,还有东西要给你看。

    说完话风君子转身向不远处的山脚下走去,阿芙忒娜像做梦一样下意识的也跟着他走了。山脚下两株高大树木的树冠掩映之中,有一间小小的木屋,木屋里有一张木板床还有一个同样木质搭成的隔架。风君子站在木屋门前说道:“青春之泉在此处,如果你常来的话总要有个休息的地方,这里也是很好的修行所在,所以我想了想又建了这座木屋这间木屋的材料是以法力炼化过的熏歌木,不仅万年不朽而且它发散的气息还有安神之效。

    “这房子也是送给我的?”阿芙忒娜傻傻的问。

    风君子再一次回头看她,面带着微笑,像个大男孩一样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我不是木匠,也不会盖房子,所以简陋了点,连个门都没有,你就将就着用吧……这两件礼物,你还满意吗?”

    阿芙忒娜走进木屋,坐在木床上伸手摸了摸整枝熏歌木雕成的床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轻轻的点了点头。风君子站在门外看见她点头,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满意,我也该走了。记住了!以后不要到志需大陆去乱闯,我虽然会忘记曾经的事,对于你仍然是危险的。说再见了,其实最好不要再见。

    风君子说要走,阿芙忒娜抬手道:“等等!——”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只见风君子的身形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阿芙忒娜此时才想起还有很多话没有问清楚,心里一急就醒了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她刚刚一直就想做梦一般,现在发现果然是在做梦!

    她还躺在遥远的郁金香公国自己卧室的床上,一切就像她刚刚睡着时一样,床前也没有风君子的影子。阿芙忒娜第一反应就是——我怎麽会做这样一个梦?第二反应就是跳起来去看床边——本应挂在那里的神圣法袍不见了!她坐在床头脑海中一片空白,这个梦难道会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但如果仅仅是梦,神圣法袍哪里去了?

    这个梦阿芙忒娜对谁也没有说,一个月后她在亚特兰大洋中终于找到了那座小岛,果然看见安放在那里的青春之泉以及山下的那座小木屋。那件从自己卧室中离奇失踪的神圣法袍就放在木床上。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她——那个梦,曾经真实的发生过!

    这是阿芙忒娜内心的隐秘,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最尊敬和崇拜的父亲。从此之后她经常悄悄一个人来到这个海岛,坐在小木屋中看着青春之泉沉思。那件珍贵的神圣法袍阿芙忒娜将它留在了木屋中在没有带走,因为青春之泉与小木屋完全可能是个巧合,但神圣法袍的出现是风君子与她曾经来过的唯一证据。

    她曾经无数次的向上帝祈祷,希望之一切都没有发生。包括在海岛上空那一场战斗以及后来的梦中相遇。但是她真的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吗?似乎上帝的声音也曾在她的内心这么问过,阿芙忒娜自己回答不了。她很希望了解风君子后来的情况,事情是不是像他梦中所说的那样?他封印了神识记忆在人间

    几年前她的学生顾影要回志需国。阿芙忒娜送行时想托她打听风君子的近况,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内心的隐秘终究没有说出来。不过她却向顾影讲了青春之泉的故事。只是忽略了风君子已经帮她找到并且安放在海岛上的事实,她托顾影去寻找青春之泉并不是本意。她心地还是希望顾影能够根据青春之泉的线索找到风君子。如果风君子还记得,一定也会明白阿芙忒娜在打听他的消息。

    其实就算找到风君子又怎么样?阿芙忒娜也不是很明白,风君子在梦中提醒她最好不要再来志虚大陆。顾影没有找到青春之泉的线索,当然也不明白阿芙忒娜的意思,可是后来阿芙忒娜自己打听出了风君子的下落。想知道风君子的行踪很容易,他就是一个市俗中的普通人,而且也不算完全默默无闻,在网上搜索就有结果。志需国有一名叫风君子的证券分析师住在乌由,搜出照片一看——就是他

    教廷对这世界上最后一片尚未被上帝光辉彻底照耀的大陆十分重视。先后在志需国建立了五大教区,并且在三十六名神殿骑士中选派了五名神殿骑士,分别到各教区协助当地主教传布福音,对抗可能出现的异教黑暗势力。阿芙忒娜主动请缨去了乌由,表面的身份是罗巴联盟金融集团的投资总监。

    在那场慈善酒会上,阿芙忒娜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风君子。他还是梦中的样子,比少年时多了一分雍容儒雅,只是两鬓的头发已经斑白,但偶尔微笑时还流露出当年那种坏坏的样子。风君子显然认识她,因为她是酒会的主人媒体上报道的名流,可他显然也忘记了她,见面时完全看不出他还记得当年的事。

    梦中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的风君子究竟怎麽了?其实这样一种情况对于阿芙忒娜来说也未必不是解脱,防君子忘记了是最好,可阿芙忒娜总想问清楚。可惜她还没有找到机会再与风君子见面,就卷入了清尘事件以及与拉希斯主教的互相控诉中。

    她救走清尘却把他放在那个海岛上,也许潜意识深处还有一丝希望,她希望风君子不是真的忘记了,只是装作不认识。那么在乌由发生的事情可能会惊动他,会把他引出来,风君子只要对往事还有一丝记忆就会找到这个海岛的,那么当年未说完的一切话都可以当面再问清楚。结果却大出她的意料,风君子根本没有露面,却把梅野石等人引来了,引起了遗产更大的冲突。

    克里根死后,她回到了教廷,再一次离开冈比底斯是已经被剥夺了神殿骑士的荣耀,摆在她面前的只剩下了一种选择——去乌由,杀了风君子!如果她还想继续忠于家族,忠于教廷,忠于上帝的话,没有别的路可走,至少在其他一切人看来是这样的。风君子曾在二十年前就语言今天会给阿芙忒娜带来磨难,而且早就道歉了,没想到预言会以这样的方式成为现实。

    阿芙忒娜必须杀死他,或者必须想办法让他死,她真能这么做吗?沉浸在回忆中的阿芙忒娜突然感觉身体的震动,原来飞机已经降落到乌由机场的跑道上开始滑行,她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消息灵通的灵顿侯爵已经知道阿芙忒娜将乘坐这个航班到达。准备好鲜红的玫瑰就在机场出口处等着迎接。教廷对阿芙忒娜做出的处置决定一开始也出乎灵顿侯爵的意料,但他又想明白了,想明白之后甚至有几分高兴,现在他与阿芙忒娜有了共同的敌人风君子,一个传说中强大的难以战胜的对手

    有多少伟大的爱情是在并肩战斗中萌芽并绽放出绚丽的花朵?阿芙忒娜此时的心情一定很脆弱,正需要宽厚的胸怀去依靠,这是上帝赐予他最好的机会。杀了风君子就可以帮她恢复名誉是不是?不需要阿芙忒娜独自出手,灵顿侯爵可以帮她完成这一任务,就算是教廷有态度不挑起正面的冲突。灵顿侯爵完全可以用私人的身份去做这件事。为了伟大的爱情,为了他心中性感美丽的女神阿芙忒娜,杀一个异教高手算什么?

    灵顿没有带任何随从。亲自拿着花守候在机场通道出口处,阿芙忒娜的身影远远出现,他就张开双臂高呼道:“阿娜,我在这里!”他的心情很兴奋,已经在等待一向高傲严肃的阿娜小姐带着求助的眼神与他拥抱。

    阿芙忒娜走到面前站住了,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灵顿,你好,你来接谁?

    灵顿侯爵:“我是专程来等候你的,得到消息你没有坐私人飞机来却搭乘航空公司的航班。事情我都知道了,不要担心,一切有我什么都会帮你。

    阿芙忒娜:“谢谢,不必了!

    灵顿侯爵:“我是真心的,请您不要再拒绝,您在乌由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跟我走吧,先休息休息,有什麽事再慢慢商量。

    阿芙忒娜:“再次谢谢你的好意。我有我的去处,您请回吧。有时我会联系你的。”说完向他行了个礼,转身迈步就向大厅走去。

    灵顿侯爵一腔热情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表情僵住了很尴尬的站在那片刻,正准备转身再喊住阿芙忒娜,此时出口处走出来一个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生,您是卖花的吗?多少钱一朵,我全买了!”

    “是你!”灵顿侯爵看见这个人都惊呆了,身体僵硬瞳孔也在收缩,面前的人带着坏坏的笑,正是他要与阿芙忒娜共同对付的仇敌风君子!

    风君子在志虚国都城参加一个财经大讲堂活动,今天刚刚回到乌由,他竟然与阿芙忒娜同机到达。阿芙忒娜坐的是头等舱,登机时走的是vip专线,竟然没有看见坐在经济舱中的风君子。可是风君子下飞机的时候远远看见了阿芙忒娜的背影,正想赶上前去打招呼,恰巧看见了灵顿侯爵尴尬的这一幕。

    风君子认出了灵顿侯爵,报纸杂志上都见过,最近一段时间乌由新闻也多有报道。他看见这个场景觉得有些好笑,有点恶作剧的心理上前开了个玩笑。他这一拍肩膀不要紧,灵顿侯爵猝不及防差点没被吓个半死。虽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起什么真的冲突,但以他的愧眼术感觉之敏锐却让风君子这么不知不觉的拍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这人太可怕了!他喘着气冷汗都下来了,一时没说出话来,死死的瞪着风君子。

    “不卖就不卖,你这么瞪着我干什么?”风君子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拎着包径自离去了,再看大厅门外已经找不到阿芙忒娜的身影。

    ……

    阿芙忒娜没有下榻酒店,当然也没有去灵顿侯爵为她准备好的住处,她通过顾影向洛兮打了个招呼,希望到洛园做客。洛水寒听说了很高兴,很热情的欢迎她来,并提醒洛兮以及洛园中的其他人要好好的招待这位西方来的贵族金融家。

    洛园一般不留外客,是洛兮专门的住所,但阿芙忒娜的身份不一样。一来她是个女的,二来她还是顾影的老师,三来她是将来洛兮在商界必须结交的名流,能在洛园居住一段时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阿芙忒娜就住在洛园别墅二楼,甚至房间就紧挨着洛兮卧室,这让洛兮十分高兴,没事就去找这位阿娜姐姐问这问那。

    其实说起来,她应该管阿芙忒娜叫阿姨。可阿芙忒娜看上去非常年轻,洛兮这丫头最甜,姐姐、姐姐的也就叫习惯了、洛兮是顾影的学生,而顾影又是阿芙忒娜的学生,说起来差了两辈,但洛兮私下里却没这些讲究。洛兮可以叫姐姐,顾影好很尊敬的叫她维纳老师。阿芙忒娜能来到洛园和自己一起住,顾影也很高兴,但是她却发现维纳老师的眼神中总是充满了难言的忧郁。哪怕她微笑着与洛兮一起说话时也是这样。

    阿芙忒娜其实是冲着顾影来的,这次来到乌由已经没有神殿骑士的身份,她不想与教区的人有什麽联系。也没心情处理什么所谓的公务。在这个地方她唯一可以说知心话的就是顾影,心理憋了那么多东西如果不找人述说,阿芙忒娜也觉得快受不了了。

    到洛园的第三条清晨,洛兮还诶有起床。阿芙忒娜一个人去海边散步,远远的看见顾影站在礁石上望着大海。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别人看起来是在望大海,实际上也是一种修炼方式,阿芙忒娜没有打扰她远远的站住了。顾影却立刻发觉了,从礁石上跳了下来远远道:“维纳老师,你早!

    阿芙忒娜走了过去:“你也早,我没有打扰你吧。

    顾影:“当然没有,其实我就是在等你,老师一直有话想对我说是不是?

    阿芙忒娜:“看来我的心事瞒不过你,确实有些事想和你说一说。听听你的意见。你是我学生,不仅懂西方魔法,也学过东方的法术。听说你还会志虚国古老的数术推算。我想找人聊一聊,在这里只能找你了。

    顾影:“我早看出来了。老师有话说,这里没有别人。

    阿芙忒娜:“你坐,事情说来话长了。顾影,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讲过那青春之泉的故事吗?

    顾影:“记得,但我听说你找到它了,在亚特兰大洋的一座海岛上。

    阿芙忒娜有些吃惊:“你是听谁说的?

    顾影:“海岛上发生的那一场战斗我也知道,你记得白少流吧?那个叫清尘的姑娘是白少流的朋友,当时我也去过那座海岛,这些事我是听他转述过来的,他告诉我在海岛上看见了盛着清水的高脚水晶盘,我猜测那就是青春之泉……恭喜维纳老师,您终于找到了。

    阿芙忒娜:“不是我找到的,是另一个人送给我的,他找到了青春之泉并且安放在海岛上。当初我告诉你这个故事没有说实话,其实青春之泉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找到了。

    顾影:“那个人是谁?有这么大本事!”

    阿芙忒娜:“你见过这个人,那次在酒会上我们一起见过他,他就是风君子!……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现在很复杂,需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阿芙忒娜本来没想说太多,可是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从二十三年前那场战斗说起,又说道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梦,最后是近期教廷与志虚昆仑之间的争端,至于海岛事件等,顾影已经听说了。等她说完之后,幽幽问了一句:“顾影,你说他是我的敌人吗?”

    这故事太离奇了,如果不是顾影事先已经知道了以店内情,恐怕都不敢相信。阿芙忒娜问话她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沉思着答道:“我不是教徒,有些事情没法发言。但就维纳老师和风君子你们个人之间的恩怨,我形容一下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阿芙忒娜:“你想怎么形容?

    顾影:“少年时,他拿如一敲了你的脑袋,三年后他长大了,想起了这件事,于是去找你道歉,送给你这一世永驻的清纯作为补偿……如果这是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我相信全世界有无数的女人都会伸直了脖子在风先生面前叫喊‘求求你,敲我的脑门吧!’队伍能从这里一直排到亚特兰大洋的彼岸。

102、天心不言此心真

    阿芙忒娜的心情一直很重,但顾影的话却把她逗笑了。事情可以往复杂和简单两方面说,如果方方面面纠缠起来恩怨说不清,但顾影用最简单的方法去概括,听上去还就是这么回事。不要扯教廷,不要扯福音事业,不要扯上帝的信仰与昆仑修行人的冲突,就事论事可不就像顾影说的那样?风君子曾经将阿芙忒娜的头打了几个包,说了几句羞辱的话,后来不远万里施展神通找她道歉,并送了她青春之泉。

    阿芙忒娜的笑容也只是片刻,随即变成了叹息:“你说我不该杀他对不对?

    顾影:“你有理由这么做吗?问问你自己的心!说实话,听见这个故事我都有些羡慕,你确实没有仇恨的理由。

    阿芙忒娜:“如果只是我和他,我当然不会对他不利。可是我不是一个人,我的心属于上帝,我背后还有维纳家族以及教廷的荣耀。

    顾影:“那又怎么样?你不是已经失去了神殿骑士的称号吗?与教廷无关了。

    阿芙忒娜:“这真是我的耻辱,家族的耻辱,教廷的耻辱,甚至是信仰的耻辱,对于我来说信仰在生命之上。

    顾影:“那你已经打算动手了吗?

    阿芙忒娜:“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顾影看着阿芙忒娜,突然像想通了什么笑了笑问道:“维纳老师,你是不是爱上了他?

    阿芙忒娜吓了一跳,急忙摇头道:“不。绝对没有!我全部的爱只属于上帝!”

    顾影:“这也不矛盾啊,我父亲也信仰上帝,但一样娶了我母亲。

    阿芙忒娜:“这不一样,我对上帝的爱是永恒的,不会因岁月变化而变化。你地母亲五年前去世后,你的父亲三年前不又娶了另一个女人吗

    西方人说话就是直,直接提到了顾影的家事。顾影叹了一口气:“我不认为那是背叛,难道让我父亲孤独晚年才是幸福吗?纯粹抽象绝对严肃神圣化的爱并不存在,您难道忘了二十三年前灵顿侯爵所发起的那场震动世界的研究吗?

    顾影提到了二十三年前地事,当时她还小的狠,但当年震动世界学术界的两件大事她后来也听说了。就在风君子与阿芙忒娜首次相遇的前后,西方世界发起了两场影响世界的大讨论,其一是“信息高速公路的前景”、其二是“严肃地爱存不存在”。

    当时所谓的信息高速公路,就是后来的计算机互联网,当时这种技术的雏形刚刚出现还未成熟,但已经引起了各方面专家的高度注意,不仅仅是电子工程专家,也包括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领域的众多知名学者。这场大讨论的结果是信息网络技术的发展将极大地改变我们的生活,甚至是人类发明文字]印刷术之后第三次交流与沟通方式的革命!

    二十多年过去了,曾经预言有的已经变成了现实有地正在变成现实,科技进步成为了最重要的决定力量,极大地改变了我们的生活。那场大讨论也是推动这一技术从研究到应用的重要因素,东方的专家学者们的参与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但是另一场波及世界范围的研究讨论,志虚国的官方学者并没有表现太多地参与热情。甚至除了《参考消息》之外其他的媒体几乎没怎么追踪报道。因为它的研究课题是“严肃地爱情存不存在,爱情是什么?

    ,在东方自古以来甚至没有一个抽象独立地专有名词,描写男女之情的各类文学作品重点都不是抽象的“爱情”意义升华,大家注重的都是个人感受本身,在不同的经历下不同的感觉与向往。翻遍几千年典籍,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开始,所有地情诗情歌都在描述一种内心体验与事件感慨,没有人可以将之归结成纯粹完美理论化的“抽象境界爱情”。

    在东方传统的人文思想内涵中,这是一种自我体验,得之者自有体会,失之者也无法概述。它不需要讨论出一个神圣化的标准,你把它神圣化也毫无用处,世间男女之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对于爱人的忠贞理念。主要折射在道德信义、亲情依靠、彼此的责任感等好恶取舍上,而不是抽象的爱情准则上。

    在东方传统思想中,“爱”的本源是个动词而不是名词,当它作为静态的名词存在时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去请教圣贤,没人能单纯的告诉你什么就是爱,而会告诉你该怎么去做?

    有意思的是。对于“爱情”抽象的神圣化描述在东方出现的时间,就是从西方季度文明的传入开始,文人们也开始歌唱纯粹的“爱情”/这种文化差异包含着一个潜意识的源头:上帝告诉我们什么是爱。这使人联想到另一个命题:政府用法律规定有没有灵魂存在?——这种行为的思想本源不是东方的,而是与外来思想参杂嫁接之后的结果。

    世俗社会可以对婚姻立法,但不能对爱情立法,是什么人想到要去证明“爱情存在”这一命题呢?就是那位痴情的斯匹亚王室贵族灵顿侯爵!

    二十三年前,阿芙忒娜在亚特兰大洋上被风君子打了一头包,带着耻辱回到教廷。她的心情很不好,一个人在家族城堡中疯狂的修炼武技魔法,亲人朋友们都为她担忧希望有人能够真正的安慰她。灵顿侯爵不失时机地站了出来,跑去向阿芙忒娜求爱。

    阿芙忒娜不仅学习魔法武技,也是一名虔诚信仰上帝的神学家,她小小年纪回答灵顿侯爵的方式却很特殊:“你说你爱我,希望我接受你的爱。然后让我也爱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爱情?……你说你地爱与上帝的光辉一样神圣,我不想听见你重复诗人的描述,除非你能证明这世人所歌唱的神圣爱情是存在的。它是什么?你证明给我看!”

    这是一个非常地诘问。灵顿侯爵愿意将自己的心掏出来,但掏心就是爱情吗?灵顿侯爵可以为她去死,但赴死就是爱情吗?灵顿侯爵也想和她上床,难道上床就是爱情吗?灵顿必须找到“爱情”现实存在完整地逻辑证据,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他还是去做了。

    灵顿侯爵利用自己的财富和地位,从世界范围内召集了一大批最顶尖的学者,包括哲学家、心理学家、社会学家、生物学家、医学家、文学家等等,进行了历时一年的研究,也得出了很多成果,发表的一批学术论文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轰动。

    比如有心理学家总结了人际交往中潜意识互相共情感染的现象规律,从而从理论上解释了单相思的“爱慕”与互相“爱情”的区别,解构了“相爱”这种现象。并且揭示了有的夫妻为什么会厮守终身,而又有人推崇无性的甚至无法结合的精神恋爱。有社会学家则研究人类历史配偶关系的演化,制出不同的自然条件下,怎样的夫妻关系才是最能稳定社会的家庭结构单元,不同时代不同地区对婚姻立法根源于此。

    最有名的成果是生理学家得出的,有人发现人的大脑中能分泌一种热薯的激素,它可以带来精神上的满足感与愉悦感,有点像吸毒。这种激素在互相有好感的男女开始交往时分泌量明显上升,伴随着相互吸引与精神满足的交叠刺激,同时**又构成了另一个重要的亲密补充因素。

    这种激素的分泌会在一定时间后到达峰值。在峰值水平上维持的时间不一,从几个月到几年不等,然后开始下降恢复到正常水平,热恋初期的激情也会消退。这一成果有现实的生理激素曲线为证据,揭示了男女交往中的“热恋”现象,在学术界引起来轰动。但是它推导不出什么是神圣化抽象存在的永恒高尚的爱情?甚至可以作为一种反证。

    刚开始只是灵顿侯爵个人组织的行为,随着研究工作影响的扩大,世界范围内有不少学者和研究机构也主动参与了,事情脱离了灵顿侯爵一个人的控制。这一场大研究大讨论历时近三年才平息,学者得出的结论很严谨不以美好的愿望而改变。结论是:灵顿侯爵想要的那个答案——不存在!或者无法证明其存在!

    这一研究在志虚国很多学者眼里是当个笑话来看的。这是一场对精力与财力无谓的浪费,不会得出真正的结论。但也有人指出,这一场研究虽然不可能证明爱情是什么,但是那种严谨求证的精神并非毫无价值。至少在各个领域出现了不少很有意义的成果。在这一种道路上前进,可以得到很多东西,除了真正想要的最终目标。

    这样一个结果当然不能满足灵顿侯爵的要求,也无法回答阿芙忒娜的问题。他请来的专家研究团体也许是为了安慰灵顿侯爵,或者为了尊重人们美好的愿望,在那个“不存在!或者无法证明其存在!”的结论后面又加上了一条注解:“只要我们坚信。神圣的爱情仍然存在,就像我们坚信上帝的存在!”

    当阿芙忒娜得知灵顿侯爵得出的结论时,当着他的面说了这样一番话:“你已经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除了上帝没有人能证明爱情的存在,因此我的爱与上帝同在,所有的爱都属于上帝!”就这样拒绝了灵顿侯爵的求爱。

    灵顿侯爵本来也是个风流贵公子,从来都没有被女人拒绝过,何况这回是他真正喜欢的女人?这件事与阿芙忒娜的拒绝深深刺激了他,从此之后他陷入了对阿芙忒娜更狂热的迷恋于追求中,一直不甘放弃。一个字形容,就是——贱!也许这是一种非常高贵与自尊的“贱”,但怎么说还是“贱”。

    多年以后,灵顿侯爵私下问过阿芙忒娜的东方学生顾影。在东方人眼里怎么理解这个问题?顾影回答:“其实非常简单,就是维纳老师没看上你!很不幸,您的情敌是上帝!”

    当今天阿芙忒娜讲述她与风君子的故事时,旁观者顾影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也许灵顿侯爵的情敌不是上帝而另有其人,忍不住道破阿芙忒娜是不是爱上了风君子?阿芙忒娜想也不想就摇头否认,顾影又提起了二十三年前那件震动世界的往事。

    阿芙忒娜茫然若思道:“真正纯净的爱只能与上帝同在。”

    顾影:“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结论。只有问维纳老师自己,我只想说一句话——不信仰上帝的人难道就没有爱情?

    阿芙忒娜:“这与我无关,我的志愿是成为教廷的圣女。……我只想听你说一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你怎么说出这样不可思议的话?

    顾影:“不可思议吗?可能是维纳老师不敢这么想!……提到灵顿侯爵,我倒想起另外一件事,教廷为什么在二十三年后才做了这个决定?灵顿侯爵的密报中究竟说了什么?据我所知风先生没有参与海岛事件,这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

    阿芙忒娜:“这是教廷的秘密,我不方便告诉你。”

    顾影:“可是这关系到你为什么要去杀风先生,不是你自己。而是有人逼你这么做。

    阿芙忒娜:“说出来也可以,具体的内情你没必要知道,但是风君子亵渎了圣母的象征,给教廷留下了耻辱,他最近杀害了乌由教区拉西斯主教与布尼神官。……教廷不想公开挑起冲突,拉西斯与昆仑修行人之间……”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影就打断道:“胡说,有人故意陷害风先生!我可以肯定拉西斯地死鱼风先生毫无关系。”她当然可以这么说,因为就是她亲手杀了拉西斯

    阿芙忒娜抓住顾影得衣袖:“你怎么知道的?

    顾影:“我可以告诉你,是我亲手杀了他!

    阿芙忒娜:“你?那你可不可以向教廷证明英流河事件与风君子无关?能不能告诉我真相?

    顾影:“对不起维纳老师。我不得不拒绝你,我只能告诉你是我杀了拉西斯,不能告诉你事情的具体经过,没必要向教廷交待什么真相。……不要忘了拉西斯曾经也差点杀了我,当时你就在场,我只是傻了一个仇敌和恶魔。……更不要忘了你让清尘为你作证是什么结果,那样我无非是第二个清尘!

    阿芙忒娜:“我只想证明风君子与此事无关,不想把你牵连进来,我知道你有理由杀了拉西斯,但是请告诉我真相好不好?

    顾影:“到现在维纳老师好这么天真吗?就算你告诉教廷风君子与拉西斯之死无关又怎么样?教廷会因此改变决定吗?没有人命令你杀他。也没有人宣布他有罪,你想为他脱罪只能让所谓的耻辱更深,如果您认为那是耻辱的话!……我可以向你承认是我杀了拉西斯,但没有义务向教廷解释。我也不会说出事情的真相,将我爱的人暴露在教廷的仇恨中,我要保护他。……其实您知道风先生与拉西斯之死无关就足够了,其他的请您不要再问

    顾影一口气说了很多,情绪也少见地激动,这是她第一次亲口承认白少流是她“所爱的人”,但是却没有说出名字,在不相关的阿芙忒娜面前。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说的话句句在理,事情确实如此,阿芙忒娜只不过给自己找杀与不杀风君子的借口而已,拉西斯之死不过是借口,教廷也不会因此改变已经做出的决定。

    阿芙忒娜不是笨蛋,听明白了也松开了手,后退一步:“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顾影:“我想维纳老师可以去见两个人,首先是灵顿侯爵,问他为什么要陷害风先生。

    阿芙忒娜:“我想没必要去问,他是为我,这我能想通。……还有一个人是谁

    顾影:“当然是风先生。您只与他见过短短的三次面,所见都是神奇的一面,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平凡时的一切又如何?你该如何对他?总要了解之后才有答案,从我低角度恳求维纳老师不要急于作任何决定,找机会去见风先生。

    话刚说到这里,阿芙忒娜突然做了个手势让顾影收声,转身看像远处的海滩问道:“谁?”

    一阵调皮的笑声传来,洛兮从一块礁石后面蹦了出来:“老远看见你们在这里说话,想躲起来吓你们一跳,结果刚过来就被发现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我听见顾姐姐说风先生的名字,我正想请风先生和小白来洛园做客呢!

103、身为幽兰不觉香

    洛兮要请风君子和白少流来洛园做客,是她父亲洛水寒的主意。洛水寒命不久矣,一直在安排身后事,最放心不下的当然是女儿洛兮。现在的洛河集团就像一台已经平稳运行的机器,不出故障就会按已经设定好的程序运行下去,关键在于能否有人指点洛兮掌控这一切。

    他曾想请风君子担任洛河集团的首席顾问,请这位风先生帮洛兮照看家业,用不着插手太多的经营事务只要帮洛兮监督集团高层的工作就行。他在商海沉浮多年,还是有知人之明的,河洛集团的高层经理人员都很能干,但他们都是拿钱打工而已,自己死后洛兮能否掌控得住是个很大的疑问。风君子的为人与才干洛水寒是了解的,想为洛兮请一名高参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风君子没答应。

    不答应不要紧,洛水寒最信任的手下罗兵与萧正容是生死之交,而风君子是萧正容的妹夫,有这层关系总可以让洛兮多交结这个人,关键时刻能帮上忙就足够了。洛水寒可不知道风君子在世仙人的身份,但这人不贪不妄对资本的手段又很了解,是个难得的智囊人物。

    洛水寒最担心的当然是洛兮的安全,其实对于洛兮来说衣食无忧应该没有问题,可是日子过得是否开心与幸福就难说了。最难的是洛兮已经拥有了偌大的财富,就算她不感兴趣也不是那么容易说放就放的,他给女儿留下的不仅是财富也有烦恼。世界有时很凶险,洛兮还未成年,自己一走她需要保护。

    罗兵很能干也很忠心,但需要庞大的财力支持他才能发挥作用。它是个解决麻烦去做一些不方便放在台面上事情的人。顾影是洛兮的私人老师,有时候象个闺中密友,对洛兮很好但也不方便处理很多事情。其实白少流是最合适保护洛兮地人,且不说他当保镖时如何称职,而且在自己开除他之后还能不被黄亚苏收买,一样警告黄亚苏不要伤害洛兮。能看出来,这小子假以时日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才,致使自己来不及培养他了

    洛水寒与小白还有点过节,毕竟当初是他一怒之下把带伤的小白赶出了洛园,想回头再请他得找机会。让洛兮出面最好。这次有个好机会,那就是阿芙忒娜住在洛园,借机请几位客人来一次小小的聚会。首先要请正在乌由市的灵顿侯爵,这位贵客平常请不到但这次她一定会来。洛兮有很多东西可以学习,但只有阅历是老师没法教的,她必须要学会怎么和这些人打交道,不论说将来要合作还是要作对

    风君子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在名流贵族之中一样能压得住场面,那么这个场合就是试探小白的底气了。如果白少流能在洛园的私人晚宴上应对自如。那么将来在很多场面都可以替洛兮出面。洛水寒是这么想的,一问洛兮的意见她当然高兴,巴不得让小白和风先生来做客,立刻就去找阿芙忒娜与顾影报信。

    这下热闹了!洛兮要请地三个客人是灵顿侯爵、风君子、白少流,前两个正是顾影建议阿芙忒娜去见的人,而小白是顾影最想见的人。阿芙忒娜与顾影听说洛兮要请的客人之后对望一眼——这也太巧了!洛兮见她俩不说话,很奇怪的问:“你们怎么呢?不高兴吗?

    阿芙忒娜:“没有!请问这是正式晚宴吗,需要派人送请帖吗?

    洛兮:“不能算正式也不能算不正式,既然阿娜姐姐这么说了,就先联系一下确定它们有没有时间,然后派人送请贴上门。

    顾影:“什么时候?

    洛兮:“这个周末,还有五天。

    顾影:“正式送请帖比较好,小白的请帖就由我送去吧。

    洛兮:“顾姐姐要去找小白?我也一起去好不好?”

    顾影:“我找小白有些私事。你就在家里等好了,一定会把他请来的。

    阿芙忒娜也说:“洛小姐。既然要送请帖的话,将风先生那张请帖给我,我去送。

    洛兮睁大眼睛:“不会吧?阿娜姐姐要送请帖。那显得我们洛家太失礼了,怎么会让你这么尊贵的客人作这种事?

    阿芙忒娜笑了笑:“我帮你送请帖,显得你有面子风先生也有面子对不对?

    顾影在一旁道:“维纳老师正好找风先生有事,小兮就让她送请帖吧。

    洛兮:“那就这样吧,请帖我亲手写,现在就去!

    洛兮走了,阿芙忒娜看着她地背影说:“是你教她的潜行术吗?学得还不错,那么近我才发现。

    顾影:“那是因为我们都没留意。……我是尽力在教她,其实她的情况你也知道,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只是不能像你教我那样逼得那么紧那么苦,学得虽然不错但进步也不快,希望维纳老师有空也指点指点她。

    洛兮准备请客的时候,小白的病也养好了,而且病好了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法力明显有所增长。去了马场问了白毛之后才明白自己是在水下运内息过度,以至于神气不继才会为阴寒所侵,但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苦行历练之法,可以在冰河反复锻炼内息运转的极限,只要注意别再像上次那样伤身就行。

    修行有两种:一种是凭借悟性高超,境界突破掌握更多的变化玄机,有很多法术,境界不到别说施展连理解都有困难;另一种是神气筋骨的打熬,同时也磨练一个人地心性与意志,将所有能力发挥最大作用,坚持下去自认而然也会有所突破,就像从量变到质变的跃升。清尘由乌入道,就是属于第二种成就。而且她的资质也是一流地。

    正因为修行有这两种讲究,所以各门派中成就最高的弟子并不一定是入门时资质最好地。白毛就像一座修行宝库,总能在各种情况下给小白指点,让他去走一条看似艰难实则最合适他的修行路径。而在白毛眼里小白就像一座金山,总能发掘出惊喜来,因为他的天赋太好了,而且心性实在难得,对于诸般修行之苦不疑不惧,守之知之如常!“知常”境界是修行地各个阶段都需要反复穿凿才能达到的,但是小白不需要格外的指点。

    白少流:“什么是内息?”

    白毛:“其实你已经掌握,只是没人告诉你为什么?请问。你以前能在水下潜那么长时间吗?

    白少流:“当然不能,这一切都是不自觉发生的。

    白毛:“不自觉地状态最佳,但也因此你才会生那一场病,有得有失吧!……所谓内息,就是内外交感相通,天人开阖一体,它是‘御形’法术地根本。我以前教你以观法入手并没有传授息法,现在你需要回头打好根基了。我再传一门‘观息’的心法口诀。从今天起你午时修行‘外境内摄’与那个狼人一起,子时修行‘内息外感’在英流河底。如果道法有成。‘摄欲心观’就算出师了

    白少流:“出师?你不再教我了?

    白毛:“当然不是,你不懂‘修行人’所谓出师的含义,过‘魔境劫’方可出师放弟子行走江湖,比如修丹道弟子要在‘灵丹’境界之后。因为此时弟子修行才不需要师父时时看护,以前让你在外面乱闯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我也看护不了你。

    白少流:“我很自觉地,不需要你看护!……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出师?

    白毛瞪他一眼:“这和你自不自觉没关系!我教你‘摄欲心观’到现在,虽然各种法门不同但都能入、能守、能破三个次第,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修行急不得。你能在洛水寒死前出师就不错了,我正考虑一个大计划!”

    白少流:“什么大计划?为什么和洛先生的死有关?

    白毛:“发、师、侣、地、财,这五种凭借之中你尚缺地与财,现在仅凭黑龙帮你很难快速建立自己的势力。河洛集团的财力是最好的凭借。你应该回到洛兮身边去,想办法在洛水寒死后掌控局面。你有这个条件。

    白少流:“有不少人在打洛家地主意,你也想打洛家的主意?我可不愿意害洛兮!

    白毛:“我也没有要你去害她,你可以去帮她。有许多人要打她的主意你就帮她对付好了,于人有利于己也有利。只要她信任你,就可以利用河洛集团做很多事。

    白少流:“从你嘴里说出‘于人有利于己也有利’的话可比较少见。

    白毛:“是吗?也许是因为我对那小丫头印象不错吧。

    白少流:“当然应该不错了,有坏印象才见鬼了!你可是人家养在这里的,就算我被开除了洛小姐还是帮我养着你这头驴。……你那个大计划究竟是什么,能不能仔细告诉我?

    白毛:“还没想太具体,需要你出师之后才行,现在说也没用,让我再想想。

    -------------

    在过年后,小白杀洪和全、拉西斯以及生病养伤的这段时间,志虚国也发生了不少“大事”,一场自上而下的风潮有官方倡导一直蔓延到民间。没有人能说清楚这场风潮的流行主题是什么,总之是围绕着与国际接轨,重新制定各行各业的各种标准展开。只举两个侧面地例子—

    全国巡捕都改名叫警察,巡捕司改名叫公安局,志虚国总巡捕司改名叫公安部,具体到乌由,总巡长就变成了公安局长。全国的钱庄一夜之间都改名叫银行,白少流原先工作的万国摩通钱庄当然也改名叫万国摩通银行。变化的不仅仅是名字,万国摩通银行向外资开放,吸收新股东资本进行重组,并计划在海内外同时上市。当然这家银行缺地不是资本与市场,而是缺乏经营管理的制度治理经验。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引进与学习。

    庄茹原先在万国摩通银行还有每月一千二百元帝病休补助,现在被取消了,她领到了一笔六万多元地一次性补偿与这家银行彻底脱离了关系,养老,医疗等保险今后需要新单位或者自己到社中心缴纳,这是一个时代划断的结果。

    而失业在家地白少流还没有着急去找工作,他暂时不缺钱花而且最近很忙,忙着修行

    中午的时候,他在市郊的英流河谷一座小山上修行“外境内摄”,定境中感受天籁万物之灵机,坐忘化形将自己的神识与之融为一体。自己修行感觉很好,当吴桐有时间也来一起修行时小白就有些吃力,因为吴桐不能自己入定,是小白以他心通中的移情术带着吴桐一起进入“外境内摄”的状态。

    这是一种互相感染的状态,就看小白的定念与吴桐心灵深处地狂躁谁的力量更强大,结果可能有三种:一是小白跟着他一起发疯,二是受不了不管他让他自己发疯,三是压住他的狂躁情绪并且逐渐恢复清明的神识控制躁动的力量。

    小报想要的结果当然是第三种,最终也有一种极大的好处。那就是吴桐如果成功了,能控制被唤醒的狂躁力量不迷失理智。那么小白等于经历了同样仪式余修行,他也会成为一个“清醒地狼人”。速度与反应本来就是小白地超人天赋,如果他也能短时间内使自己进入一种力量、感觉、速度都大大增强的状态,那无疑是骇人的!

    这个结果听上去很好,可想实现太痛苦了,以一个人的定念带着两个人的神识修炼心法已经是闻所未闻,而且吴桐的神识中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入定之后浮现出来简直像一场又一场的噩梦。怀才不遇的委屈与发作不能的压抑,种种劫取占有的贪念与愤满。特别是面对世界与自己时的浮躁与不安。这种感觉让小白很不好受,又不能不接受进来,再以一颗定心化去散于天地山川之间。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地气氛很温馨。饭桌上除了他还坐了三个美女——黄·静也在庄茹这里搭伙。不知道为什么小白觉得心情莫名的烦躁,看见这三个女人坐在面前有一种冲动。说不清是想把她们给吃了还是想做别地什么。但又什么都不能做觉得很压抑。

    吃晚饭喝茶,小白坐在沙发上举杯将烫烫的茶一饮而尽。黄·静以为他渴了,拿着水壶过来说:“喝这么快小心烫着,我给你添点水。

    小白有点不耐烦:“不用了。

    可黄·静还是举起水壶往他杯子里倒水,小巴突然就发作了,提高嗓门又喝了一句:“不用了!”此时守一紧“啪”的一声茶杯就碎了!黄·静惊得手一松水壶落下,眼看热水落地就要烫伤双脚。此时小白手一抄在前面凌空接住水壶,动作干净利索连带法力控制一滴水都没洒出来,但是茶杯地碎片和杯子里的热水已经撒了小白一身。

    “啊——你没事吧?”黄·静被他反常的动作差点吓哭了,一瞬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哭什么,胆子这么小!又没烫着你!”小白又不满的说了一句。

    “怎么了,没烫着人吧?……小白,你快站起来我帮你擦擦!”庄茹从厨房跑出来还以为黄·静打翻了小白的杯子给烫着了,她刚拿毛巾伸手要帮小白擦去前襟上的茶叶,小白一伸手就给挡住了,不悦道:“我怎么会被烫着,多事!”

    白少流从来都没对她们这么凶过,此时吆三喝四感觉挺好,觉得很有点痛快。坐在他对面的清尘看见这一切张大嘴忘了说话,这时才反应过来道:“小白哥!你不对劲!在外边遇到什么事了?欺负黄姐姐干什么?谁得罪你了?”

    谁得罪我了?小白此时心里一惊,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呢?好端端的和黄·静与庄茹过不去,人家对自己很好啊?……老天,原来如此!小白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的情绪很不对,也想明白了原因,都是因为中午与吴桐一起练功。

    在那种情况下两人的意识是互相感染的,虽然在行功时小白的定念压住了吴桐的躁动,但自己也并非不受影响。等到回到家中时,吴桐给他的躁动情绪仍然留有余念,使他不自觉地烦躁易怒。想到这里他心中立刻一阵警醒,自己想帮吴桐是好事,可不能一不小心让吴桐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这修行还真不简单,不仅在于那一时的练功打坐!

104、心明无染曰知常

    小白警醒到自己受到了吴桐的情绪感染,不自觉中变得烦躁吓着了黄·静,看着黄·静站在面前不知所措眼泪直打转的样子心下也一阵歉然。将水壶放在茶几上站起身来拍着黄·静的肩膀道:“真不好意思,刚才在想别的事情走神了,你没事吧?”

    “你吓坏我了!”黄·静长出一口气终于说出话来,水壶突然落地的时候确实把她吓坏了,自己好心好意给他倒茶,小白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现在听见小白道歉终于回过神来,人不哭了但是眼睛一眨眼泪却淌了下来,小白赶紧一伸手搂住黄·静的肩膀拍了拍,像哄小孩一样说道:“不生气了,不害怕了,是我不好!”

    清尘:“道歉就道歉,你搂着黄姐姐干什么?身上全是茶叶把人家衣服也弄脏了!”

    庄茹看了清尘一眼忍不住笑了,在一旁道:“幸亏小白的手快把水壶接住了,否则还真会烫伤人。……一点小事情不至于这样吧?小百快去换件衣服。”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这天晚上小白回到自己卧室,坐在那里回想此事也有点后怕,幸亏自己手快又懂法术没让水壶落地也没让热水洒出来,否则一壶热水落在黄·静脚面上真的会伤人。小百想明白一件事,或者说想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白毛对他常说的“知常”二字,这也许就叫悟性吧。

    任何一种修行都不是那么一个时辰的打坐练功,行走坐卧当中都是修行,自己用定念压住了吴桐的狂躁,但是同样要每时注意这种躁动在自己心念中如何化去不为所染,不仅仅是当时搞定了吴桐就算成功。白少流这个人的心性很好,以往的修行不自觉中就能达到知常的状态,但这一次不同了,他不得不被动的接受吴桐的情绪感染。

    那么何谓知常?就是指时时自省,使灵台明静部位纷扰所染,最终达到自然而然无可沾染的境界。这就是“摄欲心观”地次第:能入、能守、能破。想明白这一点小百的举止不会再失常,但烦躁压抑的心情一样没有消失,人不是想安定就能安定的,小白此时的功夫未到只有从时时自省言行开始做起。

    小百又想起了白毛的叮嘱,要他子时修行“内息外感”与午时修行“外境内摄”同步进行,互为补充,看来真不可偏废。他的修行起步是清尘所授的形神相合。最终达到形神相安一体而初入门径。从通常的修行方法来说,一般说先安形才能安神,但如果神不终究安则形也难定。而白毛现在要求他的修行,实际上是子时偏重于形,午时偏重于神,以形定而安神。

    想明白了就立刻照做,小百换上衣服推门准备出去,黄·静已经下楼回自己家了。清尘和庄茹还坐在客厅里说话,见小白穿戴整齐很是意外:“你要出门吗?这么晚还有什么事?

    “你们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夜里出门去练功,天不亮就回来,不用等我!”小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开口就是说实话。

    清尘站了起来:“又要夜里出去练功,像以前那样?家里不行吗?”她说得以前那样是指小白曾经在海滨栈桥上夜夜打坐。

    白少流:“家里不行,我要到英流河的河底去。”反正现在庄茹也知道小白是个修行种种神奇法术的非常人,他说话也不再隐瞒。

    庄茹吓了一跳:“河底?这大冷天的你要去跑到河底区,而且还是半夜?上次半夜出去回来说是冬泳了。结果病了一个星期,这病刚好你怎么又要去冬泳?该不会又遇到什么事了吧,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你情绪就不对。

    白少流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锻炼,不会再有事了,我会小心的,而且从今天起我恐怕每天夜都要出去,你们不用替我担心。”

    庄茹:“每夜?你不在家里过夜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显然又有了别的疑问。

    清尘站起身来道:“小白哥,我和你一起去!……你说你去练功,我们也要知道你去了哪里才放心,庄姐姐。你说对不对?

    庄茹看了看清尘又看了看小白,点头道:“大半夜的去冬泳,总的有人照看着才放心,要不我也一起去吧?

    白少流苦笑:“清尘跟着去看一眼也好。知道了也就放心了,庄姐你就不要跟着起哄了。你白天还要工作,再说了,大半夜都跑到荒郊野外像什么样子?谁做早饭呐?

    庄茹:“那你等等,我准备点东西,那么远的地方你要开车去吗?东西都放车上。”她跑进屋准备了浴巾、毛毯、装着热茶的保温瓶、白酒、便携式吹风机等东西。包了一大包递给清尘。准备就准备吧,小白也没说什么,本来他不想开车去自己在夜里走路去英流河不比开车慢,但清尘非要跟着一起去那就只好开车了。清尘也拿了一件东西,是她自己卧室中一个打坐用的藤草软垫,看来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每夜修行

    英流河还是流淌如常,一点也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地那场激斗,小白下到水底第一件事就是去摸一样东西,当然是他那把插在石头里的小铲子,那天小铲子留在河底他还没来得及取走,只可惜钩索绷断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他下水找到那块礁石却摸了个空,小铲子不见了!

    白少流天生有在水中定位的本领,他是不会找错地方的。他甚至摸到了那把铲子插入岩石留下的缝隙,可偏偏找不到小铲子。丢了吗?这把小铲子是洛水寒送的,后来伴随小白出生入死,虽然是件东西但也是有感情了,搞丢了还真挺惋惜的。

    找不到小铲子还得修行,小白在英流河底一处水流平缓的礁石上定下身形盘膝而坐。水中打坐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因为浮力地存在几乎相当于凌空而坐,入坐时全身放松不能紧张,首先要精神不能紧张,没有几个人能在水中做到这一点。

    屏息凝神,修炼“观息”之法。潜于水中根本不能呼吸又如何去观息?这就是要体会何为内息?白毛说的那句“内外相通互感。天人开阖一体”非常玄妙,达到这一自觉状态的第一步首先是向内体会,或者说是一种“内视”。小白坐在水下体会全身的生机神气流转,五脏六腑与经络运行似乎都在一种奇异地状态下可以清晰感知。

    其实这一点他早已能够做到,但是没有刻意修炼过这种心法,此时在水下观息,神识前所未有的清晰明净。小白觉得自己的“知觉”在水下延伸开来。周围的一切包括水流、礁石甚至岸上静坐的清尘都可以在一种奇异的状态下?“观察”。这是一种非常寂静非常透彻、感觉极细微地状态,他是前所未有地清醒,似乎神识延伸范围内的一切都能和自己身心奇异的呼吸相沟通。

    这种感觉是很奇妙的,他从小就有,比如他在水下可以感受水流以及礁石与河岸的位置,是一种直觉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但是此时的修行也难怪白毛赞赏他的根器与福报。这真是天生适合他地法门。

    如果有一位昆仑修行人听他描述的这种境界,会微笑而道:“不错不错,神识化为灵觉,人人都有这种灵觉,但只有修行才能提炼出此等自在的身心。”如果有一位西方的魔法师听说这一点,也会赞叹道:“好高明的傀眼术!

    但小白在水下修行“内息外感”时是不可能有这些杂念的,他仅仅是进入这种状态而已,在极寂静中下调摄出玄妙的自在身心。得到这自在身心,在丹道中称之为元神出现,所谓的元神中的“元”字。指的就是人的神识之始以及身心发端。在这样一种状态下,小白这一天中所有的烦躁和压抑都忘却了、化去了。

    岸上地清尘看见小白入水之后就没了声息,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如果说到在水下潜行,她自己也能坚持很长时间。她在岸边找到了一处避风所在,放下坐垫盘膝而坐,仍然坚持自己的形神修炼之道。然而清尘刚坐下不久,立刻就站了起来看向远方。

    清尘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修为境界仍在但是使不出半点内劲法力,可灵觉依然敏锐。论修为应在小白之上。远处有人走过来,一里开外她就发现了,这个地方白天就没有什么人来,大半夜谁往这跑?正在疑惑间,夜色中走来一条白色的人影,是一个身穿纯白色风衣的女子,远远看见她的身形清尘就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有点莫名的紧张,这人是顾影!

    “是你!”清尘小声道。

    顾影走到面前对清尘鞠躬行礼:“清尘姑娘,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上次你救了我们,我一直没有机会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今天终于能当面说一声谢谢!

    她一见面就感谢清尘,清尘倒也不好意思对她太冲,淡淡道:“其实你不必谢我,我应该谢你才对。是我自己要去杀洪和全,你主动去帮我忙还受了伤。

    顾影:“我的伤不算什么早就没事了,听小白说你也受了伤,现在看你地伤也好了?

    清尘的伤或者说她现在这特殊的情况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清尘也不愿意向顾影承认自己现在已经失去了力量,点头道:“谢谢关心,我也没事了。

    顾影回头看了看远处河滩上停地那辆白色轿车,嘴角微微的笑了笑,又指了指英流河道:“小白在下面吗?你是不是在为他护法?”

    清尘:“他在水底修炼,你最好不要打扰他!”

    顾影:“我当然不会打扰他的修行,和你一起等他便是。

    话刚说到这里,英流河中浪花一翻,有一个人从水中飞出跳到岸上站在两人面前道:“顾影,你怎么来了?清尘,浴巾给我!

    小白在水下体会内息运转,刚刚达到内外交感的状态,顾影一出现他也“知道”了,立刻收工从水底飞射而出。顾影看见小白正准备说话突然脸色微红转过身去。原来小白此时的大半很不雅,光着脚全身只穿着一条底裤,这条底裤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基本上什么轮廓也都能看清楚。

    小白肯定不会穿着衣服下水,如果不是清尘陪她来估计他会光溜溜地钻到河里连底裤都不穿,这样既方便又省事,只是没想到从水里蹦出来直接就落到了顾影眼前。看见顾影得反应才发现自己的样子实在是有碍观瞻。清尘瞪了他一眼也是脸色一红。去车里拿了一条大浴巾回收扔给他道:“顾影有事找你!

    小白胡乱的擦了几把,把浴巾往身上一披问道:“顾小姐,半夜找到这里,有什么急事吗?”

    顾影:“你怎么又叫我顾小姐?

    白少流:“不好意思,忘了忘了,我应该叫你顾影,找我有事吗?

    此时就听见清尘在不远处轻轻的冷哼一声,顾影装作没听见笑着问道:“你是不是遗落也一件东西在英流河底?

    白少流:“对呀。我地那把小铲子,是你拿走了吗?

    顾影:“是我拿走的,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取的,所以告诉你一声。

    白少流:“太谢谢你了,小铲子呢?

    顾影:“那把铲子后面的钩索断了,需要重新修好,我不会修。铲子是洛先生特意为尼定做的,只有他才能找到人修复,所以我拿去交给洛先生。这几天就该修好了,洛先生会亲手给你的!”

    白少流“他亲手给我?”

    顾影:“是的。小兮请你去洛园做客,参加一场家庭晚宴,我是特意来送请帖地。

    白少流:“大半夜把请帖送到河边,你可真有意思!什么家庭晚宴,怎么突然想起来请我,吃顿饭还要请帖吗?

    顾影:“请的不止你一个,还有我的老师维纳小姐。斯匹亚王国来的灵顿侯爵,应该是一种社交或者是外交的场合,只不过是私人晚宴这种形式。小兮非常希望你能去,我也希望你能到场,你不会还在记恨洛先生而拒绝吧?”

    白少流:“记恨?我从来都没有记恨过洛先生。他请我吃饭是好事啊。……灵顿侯爵我认识,维纳小姐与风先生要坐在一个桌子吃饭吗?有意思!我一定会去的,谢谢你地请帖。”

    顾影从衣兜里取出一张请帖递给白少流道:“这是小兮亲手写的请帖,时间是这星期六的晚上,你最好早点去,下午就去。洛先生找你还有点别的事。

    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把请帖接了过去,只见清尘已经走过来道:“我拿着吧,他手湿。

    顾影倒也没有说什么就把请帖给了清尘,对她很礼貌的点了点头,转身道:“那我就告辞了,周末在洛园等你。

    顾影走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清尘奇异的面目,心中也很诧异但自始至终没有露出失态的表情来。她走后清尘拿着请帖鼓着腮帮子说道:“洛兮请你吃饭,我一起去可以吗

    小白挠着湿漉漉的头发:“你一定要去那就一起去吧,不就是吃顿饭马,添个座位就是了。

    清尘摸了摸自己尖尖的耳朵说:“算了,人家又没请我,有你这句话就行,我不是真的要去。……风先生和阿芙忒娜要见面真地很有意思,你去看看吧。其实我还没有见过那位传说中的风君子前辈呢,也挺好奇的。

    白少流:“有什么好奇的,他看上去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就是感觉很不一般,怎么形容呢?应该是‘不染’,对!就是不染两个字,我的很多神通对他一点用没有。”他的行为不自觉中受到吴桐情绪的感染警醒过来举止不再失常,在河底修炼之后情绪才重归安定,此时提到风先生突然想到了不染二字,看来这确实是一种超然境界

    清尘:“这么神奇吗?

    白少流:“不太好形容,你想要见他也简单,哪天找个机会我带你去就是了,他经常和萧正容前辈在一起。萧前辈你认识的,就是在这英流河谷中与你交过手的海军军官,他当时用的那把剑就是借风先生地。”

    清尘:“那把剑好凌厉的杀气,还有特殊的灵性,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神兵,既像是法器又像兵器却和我地紫金枪不一样。风先生有这样一把剑,也是武林高手吗2?”

    白少流笑了:“不是,他不是风先生不太会武功,你简单就知道了。

    就在小白收到请帖的第二天晚饭后,大约快到八点的时间,乌由市齐仙岭的一个居民小区楼下,一辆车靠路边停好。司机下车,左手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右手扶在门框上,微欠上身双腿并拢站的笔直,看他标准地动作就知道受过专业的训练。车里走出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看了一眼这个小区,款步走进了一个单元楼道门不知被谁打开了没关,她直接就上了楼。

    萧云衣刚刚在厨房收拾完碗筷准备进屋看电视,突然听见敲门声。敲这人敲门声很有节奏很好听,不轻不重的就像在敲击琴键一样。她跑去打开门却愣住了,门外站了一位金发碧眼的异国女子。

    阿芙忒娜看见开门的是个女人,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鹅蛋脸微尖的下巴大眼睛甚是明亮,正在好奇的看着她,两人一对视阿芙忒娜也愣住了。

    谁都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书房中风君子很不高兴的叫嚷声传来:“谁又动我书架了!

    这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萧云衣转头大声道:“老公,到底怎么了?”

    风君子正坐在书房中电脑前打一篇文章,突然想要查点资料,脚一蹬地没站起来连着带轱辘的座椅滑到身后的书架前,头也没回手往后一伸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书。他的动作倒挺潇洒,本来想抽得是一本《世说新语》,结果拿到手中一看是《时间简史》,他在自己的书架上抽书抽错了那肯定是书被人动过了,因此很不满地嚷嚷了一声。

    听见萧云衣的话,风君子穿着家居服光着脚连拖鞋都没套上从书房里跑了出来,拍着手里的书道:“你妈妈是不是又来收拾房间了?干嘛要整理书架呀!……咦,维纳小姐,你怎么跑我家来了?”他的话刚说了一半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阿芙忒娜。

    阿芙忒娜暗自叹了一口气,感觉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心里什么滋味都有,表面上还是彬彬有礼的说道:“风先生你好,我是特意来拜访的,这位是你太太吗?

    风君子也愣也一秒钟才答道:“这位是我夫人萧云衣。”又对萧云衣道:“这位是罗巴联盟金融集团的投资总监维纳小姐,报纸上应该见过!

105、良药专治不服方

    箫云衣有些不解的看了阿芙忒娜一眼,她没想明白这位金发美人晚上跑到自己家来干什么?但还是很有礼貌地说:“真是贵客呀,快请进!别光顾着站门口说话了。

    阿芙忒娜进门,看见客厅沙发上散放着一堆刚刚晾干收回来的衣服,旁边支着熨衣架还没开始烫,不知道坐哪里才好。风君子道:“客厅比较乱,到书房来吧。

    箫云衣:“你们先做,我去泡茶。”

    风君子:“拿两个杯子,用我的壶就行。

    “用你的壶?”箫云衣欲言又止还是从书房端出一把紫砂壶去泡茶了。

    阿芙忒娜走进书房,风君子抬手示意:“维纳小姐,您请坐,不要客气!”她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坐下,因为书房里除了电脑桌前的那张转椅没有别的椅子。风君子手指的是进门处右手边墙角的一张读书用的靠背斜躺椅,坐在这上面显得一点都不正式很是放松休闲。

    坐下之后阿芙忒娜打量了一下风君子的书房,进门靠左手边这一面墙是一整排白色的书架,这书架没有门就是一片放书的格子,足有近四米长,向上快到房顶。书架对面房间的另一侧靠窗边放着一台非常宽大的电脑桌,白枫木色,上面的电脑屏幕还亮着。进门这一侧放着一张读书的躺椅,躺椅和电脑桌之间还有一个玻璃茶几。

    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但这毕竟是他的书房,阿芙忒娜一坐下不自觉的就用了魔法傀眼术。傀眼术的灵觉感应刚一发动,扭头看向身侧这一面靠门的墙壁,就觉得一阵冷冽的杀气凌空扑下,这杀气锋利而深沉似乎能刺入神髓。阿芙忒娜打了个寒战看见墙上挂了一把东方式的宝剑,连鞘长穗,剑锷上面两个篆书的方正古文字——天心。不过阿芙忒娜没认出来,感觉收回眼神转头看右手边的茶几。

    这一看不要紧,就听见接连的咆哮之声在自己脑海中响起,震得她身体一晃,如果不是靠在躺椅上几乎坐不稳要摔倒。她的目光透过茶几的玻璃面板看见了茶几下面的架子上放着一个东方古典的围棋盘,棋盘上放着一样让她刻骨铭心的东西——那是一柄一尺多长,黑色的镂刻着两条龙如意。

    左边墙上挂着天心剑,右边茶几下放着黑如意,阿芙忒娜在中间,她刚使用傀眼术魔法窥测周围,天心剑的凌厉杀气与黑如意的龙魂威压把她的神识包围,无形中给她一种无法妄动的感觉。风君子领她进书房,不动声色就来了这么一手,阿芙忒娜也开始疑惑这个人究竟是忘记了过去还是故意装作忘记了

    她吃惊之下收回了傀眼术,不再使用任何魔法,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剑还是剑如意还是如意,就像普普通通的工艺品摆设,没有任何杀气与威压。阿芙忒娜忍不住手按胸口轻轻喘了口气。风君子在转椅上坐下问道:“维纳小姐很累吗?

    阿芙忒娜:“这两天确实有点不太舒服,不过没有什么大毛病。

    风君子:“也许是水土不服吧,我要是出差到外地头两天也不是很适应,习惯了就好了……维纳小姐晚上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阿芙忒娜抬起头看他,眼神中有试探性的疑问:“没有事,就不能来找风先生吗?”

    风君子收起了笑容,神色平和地说:“当然能,而且我欢迎,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但是我也知道维纳小姐的身份尊贵,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交往。如果不是我这个人记性好,或者是您实在给人留的印象深,否则突然敲我家门我还真不认识您是谁。”

    阿芙忒娜:“我们见过面对不对?你看见我很意外吗?

    风君子:“是见过面,我记得是在香榭里舍大酒店的慈善酒会上,当时维纳小姐可是惊艳全场啊……但是古人又有云,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有事就说吧,不过我有言在先,有些事情就不必开口了。

    阿芙忒娜:“什么事情不必开口?

    风君子:“听说你代表罗巴联盟金融集团来志虚国寻找投资项目,你们那个集团的情况我了解,规模很大,在世界各地挣钱很多,玩的都是倒腾资本的买卖,无论你们给所到之处带来了什么,收手之时连地皮都能刮得干干净净,可能用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长时间,但结局都是一样的。我说的对不对?

    阿芙忒娜:“风先生的话偏颇了,投资当然是为了利润,但我们也给世界输出了繁荣和文明,你应该能够看见。

    风君子:“我看见了,资金、技术、经验这些都是好东西,是很多地方需要的也想要的,但不是你们想给的。付出这一切的目的也绝非为了造福于人,只要有一线可能一切都要搜刮到最后一滴造福于己。真正繁荣和文明向来都是每个国度自己的创造的,古往今来从不例外!……如果不能将这片土地与它的资源占为己有,那么你们最终只会拿走更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说的你们,不是指维纳小姐您个人。

    阿芙忒娜:“我们只拿走属于自己创造的价值,风先生的话明显没有道理。

    风君子笑了笑:“我的话确实没有道理,在你们身上,有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但是世界上其它角落的文明无一例外都会陷入被控制的命运或混乱与衰亡。如果哪里的繁荣和富足符合你们的利益,就愿意看见它繁荣富足,如果哪里的混乱与衰败对你们更有利,就想尽办法让它混乱与衰败,把一切最终带走。你能举出一个反证来吗?这一千多年来的世界历史中你随便挑一个例子,只要能反驳我就行。

    阿芙忒娜心中暗自一紧,这人果然是一个顽固不化的异类,虽然他谈论的并不是上帝,不论他是否还记得过去是否还拥有力量,还真的一点没变。一见面阿芙忒娜还没说出来意,风君子先说了一番让她很不愿意听的话。她看着风君子道:“我们好像越说越远了,风先生还没告诉我什么话不必开口?

    风君子:“如果你是代表罗巴联盟金融集团来找我,希望我为你们工作,帮助你们寻找在这个国家搜刮财富的机会,或者说投资盈利项目,那请你就不必开口了。我的才能有限,你们这么大的集团还是另请高明吧。

    阿芙忒娜愣了愣,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原来风君子是不愿意为罗巴联盟金融集团工作,如果阿芙忒娜是上门来聘请风君子的,那么风君子还没等她开口就把这扇门堵死了。阿芙忒娜此时心念一转,突然想起如果想在世俗中控制或收买风君子这个人,请他为金融集团工作是个很不错的主意,因为他的职业就是干这个的,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她没想到风君子提前就想到了,先说了一番让人不太受用的话,提前拒绝了这种可能。旁人看起来也许有点好笑,志虚国一个小小的书生风君子,居然在阿芙忒娜面前开口就对罗巴联盟金融集团这么大的跨国公司说三道四,而且事先声明不会为之服务。阿芙忒娜却笑不出来,她叹了一口气道:“风先生误会了,我不是代表金融集团来谈任何公务的。

    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哦?那倒显得我是小人之心了,您是来……

    阿芙忒娜:“我是来给风先生送请帖的,邀请你参加周六的一家庭晚宴。

    风君子:“家庭晚宴?那就不可能是维纳小姐做东了,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您身份这么尊贵的人亲自跑腿送请帖,难道是教皇不成?

    阿芙忒娜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抬起了身体坐直:“你怎么会提起教皇?

    风君子:“开个玩笑而已,维纳小姐怎么有点紧张?到底是什么人请我?

    阿芙忒娜:“我现在在洛园做客,请风先生的是洛兮小姐,我也正好想见风君子一面,就顺便来一趟。这请帖请风先生收好!”她从怀中取出请帖放在茶几上,恰好挡住了视线中的黑如意。

    风君子:“原来不是教皇是个小丫头,请我吃顿晚饭还要送什么请帖,这是跟谁学的?

    阿芙忒娜:“是想显得礼貌和郑重,西方传统的贵族晚宴一向如此。

    风君子拿起请帖笑道:“俺们这里婚丧嫁娶摆酒席也这样,接到帖子就得凑份子。星期六晚上在洛园?好的,我一定去!……不用穿晚礼服带假发套吧?那些我可没有!

    阿芙忒娜稍显尴尬:“风先生开玩笑!

    这是箫云衣拿着茶壶和杯子走了进来,东西放在茶几上笑着说道:“洛家大小姐邀请你参加晚宴?能不能带家属?一直听你说洛兮那小丫头挺可爱的,我还没见过。洛园也没去过。

    风君子把请帖给箫云衣:“你自己看,上面写着风先生与夫人,你去不去?

    箫云衣:“我当然去了,否则人家会以为你没夫人,那多丢人啊?

    风君子:“丢什么人也不能丢你啊。

    箫云衣白了他一眼对阿芙忒娜说:“小户人家没有什么好招待贵客的,这把壶是最上品的紫气红云砂,这茶是风君子家乡的昭亭绿雪茶,在别处是喝不到的,您品一品。

    阿芙忒娜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一片清香沁入心脾,再抬头看见风君子的面容也变得飘渺起来。风君子也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叹息道:“可惜我以前那把灵菊壶碎了,否则泡绿雪茶还可以有清火明目的功效,能调理你的水土不服之症。

    箫云衣:“水土不服?你是说维纳小姐吗?

    风君子:“你和你爷爷学过望诊,你给维纳小姐看看,我觉得她面色沉郁,有肝气郁结胸臆不舒的迹象。

    箫云衣:“是吗,维纳小姐,我帮你把把脉。

    阿芙忒娜赶紧摇头:“谢谢,不必了!就是这几天有点烦心事,过去了就没事了。

    这时风君子站了起来,在书架上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在阿芙忒娜面前:“这是昆仑九州之土,专治各种不服!……谢谢维纳小姐上门来送请帖,这瓶药就算我的小礼物,不论你到志虚国各地,如果难以适应当地水土环境,取出少许和水冲服即可安神。

    阿芙忒娜拿起瓷瓶问道:“昆仑九州土,这是什么东西?

    箫云衣,“就是泥土,不过它非常干净,服用是没有问题的。这是风君子的一个同学送的,一共有两瓶。他这个同学曾经游历志虚国各地,取天下山川之土,金钵盛露水调和,发木髓为纯火,最终焙制成微末。这是中医古方,风君子也有水土不服的毛病,出差到各地时候经常带着,效果很好。……老公,你出手可真够大方的!

    风君子:“什么大方不大方的,一瓶泥土而已,说这种小气话招人笑。维纳小姐,您首次登门拜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阿芙忒娜站起身来:“谢谢风先生这么珍贵的礼物,您是想让我行走志虚各地都不会觉得不安吗?我收下了!

    阿芙忒娜告辞以后,风君子刚想坐下继续在电脑前打他的文章,一只耳朵突然被箫云衣揪了起来:“你老实交代,那个维纳小姐个跟你什么关系?

    风君子:“松手!她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只是见过面而已。再说了,人家可是什么身份?郁金香公国的贵族,以为公爵的女儿,而且还是罗巴联盟金融集团投资总监,你说她能和我有关系吗?”

    箫云衣松开手:“那可说不准,你能耐大着呢!大晚上的上门给你送请帖,上次尚云飞送请帖你多躲所里不见,这次维纳小姐送请帖你把人请到书房里来了,临走还送了她一瓶昆仑九州土。”

    风君子:“名字起的好听而已,不就是一瓶泥巴末吗?大不了再问石野要一瓶就是了!……我看她的气色确实心神不宁,送人家一瓶药又怎么了?

    箫云衣:“老公你要小心,我觉得她有不善之意。

    风君子:“对我有什么好不善的?我也不可能得罪她!

    箫云衣:“那也不好说,你得罪的人多了,就你那张嘴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在外面都听见了,谁听了能舒服?

    风君子:“管她那么多干什么,星期六不用做晚饭了!

    星期六下午,小白早早的去了洛园,顾影叮嘱他提前来,洛水寒有事找他,白少流也隐约能猜到是什么事。对于一个生命即将结束的人,白少流是从心底里同情洛水寒,他也知道这位洛先生现在要安排的就是身后事。但白少流真正见到洛水寒的时候,还是大吃了一惊。

    “这把小铲子我已经找人修复了,换了一条更坚韧的钩索,希望以后不再那么容易崩断。这把铲子的特殊之处就在于独一无二,今天交到你手上还是一件信物,一种象征!”这是洛园二楼一间私人会客室里,洛水寒在白少流面前拿着那把小铲子说的一番话。

    白少流:“信物?它象征什么?

    洛水寒:“洪和全曾经对我提的条件要河洛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而我答应的条件是给他一亿现金。现在洪和全死了,我也想开了,这两个条件换不回我的命,但我希望能够换回你的原谅。”

    白少流听言知意,非常惊讶地问道:“洛先生难道要把这些给我!为什么?

    “这里有文件,你看一下。”洛水寒从桌面上推过来一份文件。白少流看完之后良久不语,他没想到洛水寒竟然用如此的方式将洛兮的安全托付给他!

    洛水寒想干什么?他给了白少流河洛集团百分之一的特别优先股股权,可以按比例领取河洛集团的分红,也享有在股东会上的投票表决权。但是有两个限制,第一是不可以转让出售,第二必须是洛兮在世并完全自由的条件下。这就意味着洛水寒死后,只要洛兮还活着而且并没有被人劫持,白少流就可以取得河洛集团每年百分之一的分红。

    这一份股权价值十亿以上,但由于不可转让的性质,对白少流来说只有在河洛集团经营正常有利润分配的情况下他才有利益。可同时洛水寒又给了他一样东西,那就是用一亿现金设立的一个私人信托基金,受益人是白少流。

    洛水寒将这一亿现金委托给一家基金管理机构专户管理,白少流每年可以领取投资收益,但本金不能支取,直到十年后才能一次将本金取回全部归他。但这也有条件,洛水寒委托的基金托管人只有确认洛兮在世而且人身完全自由,才可以支付。

    洛水寒给白少流的东西太多了,而且条件也很奇特,小白看完这份文件之后抬头问道:“洛先生,请我到洛园来一见面就给了我这样一份东西,你怎么知道我会不会答应呢?

    洛水寒:“我是非常诚心的请求你答应,其实你答不答应我仍然要这样做,这些都是我要留给你的,你就算不接受也一样,大不了钱放在那里你不去取。

    白少流:“您想用钱向我买来对洛兮的保护吗?

    洛水寒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你坐下说!……小白呀,和你谈事情我觉得没有必要绕太多***,直接最好。你曾经也跟了我一段时间,参加过河洛集团的不少高层会议,现在我问你,假如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你我身上,从旁观者的角度,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白少流:“如果这么说的话,我倒也能明白。你给我那份股权,是我能够参加和了解河洛集团高层决策的凭借,主要是监督河洛集团的其他高层经营人员。

    洛水寒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中有赞许之色:“那么这份基金呢?

    白少流:“就算如此安排,你也不能保证河洛集团永不衰败,有艾恩女士和她的儿子黄亚苏在,洛兮恐怕不是对手。一家大公司一样会被转移财富慢慢掏空,到时候有股权也是没用的。那这份基金就不同了,它保证我每年都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与河洛集团无关,就算河洛集团破了产我也一样有财力,可以衣食无忧,能尽力的去保护洛兮。

    洛水寒:“还有一点,对其他人有用但对你恐怕是多余,它可以保证你十年内难以被一般人收买。

    白少流:“没想到洛先生对我用了这么大心思,肯花这么大代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保镖而已,值得吗?万一你看错人了呢?

    洛水寒:“我想我不会看错人,就算看错了我也必须得赌,其实我不论给任何人这两个条件,他们都会尽心尽力地保护洛兮的,但我还是想找本来就愿意保护她的人,而且这个人得有能力才行。……你是乌由第一高手,能够收服此地最大的黑帮,不论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也不仅仅是一个人,也代表一股力量。……而且我问过顾影,知道你是个修行人,有常人没有的神通,我不找你又找谁呢?”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877/ 第一时间欣赏人欲最新章节! 作者:徐公子胜治所写的《人欲》为转载作品,人欲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人欲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人欲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人欲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人欲介绍:
人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人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人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