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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衙内全文阅读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重生之衙内txt下载     重生之衙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交换条件

    “这个组织去外省考察的事情,还是我去吧。”

    严玉成听了老爸转述龙铁军的指示,沉吟道。

    老爸点点头。

    龙铁军如此关注的大是大非问题,由一把手县委书记亲自带队考察确实更合适一些。考察回来之后,向地区进行汇报,也是严玉成的份量更足。

    “我这里有一份报告,你看看。”

    严玉成说着,递给老爸一份报告。

    老爸接过一看,是张力请求调去“腾飞机械制造厂”上班,但保留国家工作人员身份的报告,顿时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严玉成笑道:“你家那个臭小子,可真不省心,隔三岔五就给咱们找点事情来做,呵呵。”

    老爸有些不好意思。确实自家儿子也太能折腾了,一不小心,家里出了个十万富翁。不过这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严玉成为妥。做一把手的人,很多时候需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书记,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老爸将报告又递回给严玉成。

    “怎么。你也受那臭小子地影响。跟我耍滑头?”

    老爸笑道:“不是耍滑头。这叫瓜田李下。自避嫌疑。省得又授人以柄。再给派个什么调查组下来。”

    “哼。难不成因为你是柳家山出来地。柳家山地工作就不能管了?那我岂不是连渡头镇都不能回去?”严玉成忿忿地道。当然这个“忿忿”不是针对老爸。

    老爸苦笑。

    “嗯。这个事情我看也可以试一试。既然这个县农机厂没事做。张力闲着也是闲着。为啥不让他去能够发挥自己能力地地方?”

    严玉成说着。提起笔就待批示。忽然又停了下来。脸上露出狡黠地笑容。

    老爸心里就“咯噔”一下,大凡露出这种笑容,严玉成肯定又想到了啥整人的主意,照情形推测,这回被算计的该是自己的儿子。

    “小肖,去把柳俊找来。”

    果然是自己儿子,老爸便有些忐忑,不知严玉成又要出啥“幺蛾子”。

    这时候是上午九点,肖志雄也早熟悉我的行踪,一找一个准。不过肖志雄找到我的时候,我没有看书,而是在给严菲结散了的小辫子。我温柔细致,严菲娇憨可爱,小两口紧紧挨在一起,挺恩爱的模样。

    肖志雄与我开惯了玩笑的,叫道:“大少爷,你岳父老子叫你过去呢……”

    同是领导秘书,肖志雄进入县革委的资格远比江友信老,不过性格比较开朗,不像一般的秘书,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我总觉得,他或者更适合去担任实干的职务。

    “叫他等着,先给菲菲结完辫子……”

    我大咧咧地道。

    肖志雄尴尬地一笑。这个谱摆得有点大。通向阳县眼下敢将严玉成晾着的,大约也只有他自家的“宝贝姑爷”了。

    不过肖志雄也很清楚严玉成对我的喜爱,似乎一点不在柳主任这个亲生老子之下。居然并不催促,而是返身回去报告“敌情”。

    “书记,小俊说,要等一下才能过来。”

    肖志雄尽力压抑,也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严玉成问道:“这臭小子还摆谱啊,在干啥?”

    肖志雄笑起来,说道:“那我就原话转告了?”

    “原话原话,当然是原话转告,你说!”

    严玉成和老爸都有些好奇,不知我背后嘀咕什么坏话。

    “小俊说,叫他等着,我要先给菲菲结完辫子……”

    严玉成瞠目结舌,老爸和肖志雄掩口而笑。

    “好小子,原来给女朋友献殷勤来着,竟敢将老子晾一边……嘿嘿,总有一天要让他知道,想娶老婆,还得经过老子批准!”

    “严书记,女朋友已经带来了,报告现在就写,您看什么时候给我批准一下?”

    敢在严玉成面前如此“嚣张”的人,自然便是本衙内了。不过嚣张也是有底气的,严菲的小手正握在我手心里呢。

    “大胆刁民,竟敢藐视上官,来呀,拉下去,重责四十大板!”

    办公室内笑成一团。

    笑过一阵,肖志雄知道严玉成有正事要同我谈,便过来哄严菲:“菲菲,来,我带你出去玩。”

    谁知严菲不肯:“不,我要在这里玩。”

    丫头这是腻上我了。

    肖志雄便有些无奈地望向严玉成。

    严玉成摆摆手,肖志雄就退了出去,掩上门。

    严玉成对这个漂亮的小女儿满心宠爱,而且也知道她娇憨的性子,不大喜欢吵闹,反正也听不明白咱们之间的谈话,由得她呆在办公室,问题不大。

    “小子,这又是你的首尾吧?”

    严玉成摇晃着手里头那份报告。

    “伯伯,什么东西啊?”

    我满头雾水。

    “哼,少跟我装糊涂!鼓动张力去腾飞机械制造厂,是不是你背后指使的?”

    是江友信!

    我差点脱口而出,将朋友卖了。还好,悬崖勒马了。

    “原来是这个事情,农机厂没事做,这个副厂长闲得太无聊了,想找点事情做,发挥自己的技术特长,也很正常啊。一定要找缘由的话,责任在你们二位父母官头上。”

    在严玉成面前,我一向伶牙俐齿。

    严玉成与老爸大眼瞪大眼,竟是无言以对。眼见得严书记眉毛上扬,我便知道他要以“权”压人了。不觉叹了口气,说道:“伯伯,要救活农机厂可以,你叫他们厂长过来,我跟他聊聊,你再给二十万资金,我包管年底前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农机厂。”

    要说的话全给我说完了,严大书记差点被我噎得背过气去。

    “我就管签字同意张力去腾飞机械厂,别的事,你找你老子。我手头没钱。”

    好一阵,严玉成才气哼哼地道。

    这人,一说到钱他就急,还县委书记呢!

    老爸立时便急了眼,双手一摊,嚷道:“书记,不兴你这么坑人的,我哪有钱啦?酒厂的资金都还没跟银行谈妥呢。”

    我一摆手,哼道:“没钱免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也没办法空手套白狼!”

    “那就一拍两散,我宁可让张力闲着,也不便宜了你这小资本家!”

    房里没外人,严玉成摆出了无赖嘴脸。

    “爸爸,不羞!”

    严菲看不过眼,跳出来帮忙,朝严玉成刮刮脸。

    “哈呀,真是女生外向啊,这就帮着来挤兑老子了?”

    严玉成笑眯眯的,将严菲拉到了怀里,斜眼乜着我,一副“我就这样了,你看着办吧”的神情。

    我和老爸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这县委书记要跟你耍赖,你还真的没辙。

    “好吧,没二十万,十万也成……”

    我不得不降低条件。

    谁知老爸还是拼命摇头。

    我咬咬牙:“那,五万吧,再少就真的没办法了。”

    严玉成道:“你别先紧着要钱,说说你的主意来听。”

    我叹了口气:“要是有二十万呢,我打算叫他们生产建筑机械。往后,建房子的人会越来越多,建筑机械大有搞头。我原本是要腾飞机械厂上这个项目的。现在只好便宜农机厂了。”

    一谈到正事,严玉成和老爸立马严肃起来。严菲也很懂事地离开了她爸爸的怀抱。

    “建筑机械?嗯,好像是可以搞。”

    严玉成沉吟道。

    “什么叫可以搞啊?那是一定能搞,铁定赚钱的生意。”

    我说得笃定无比,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今后几年内,建筑业的发展势头将是何等的迅猛。

    “那么肯定?”

    严玉成瞪我一眼,似乎还有些将信将疑。

    “那你说,如果只有十万,你打算搞什么?”

    “十万以下,只能上配套项目。先给腾飞机械厂打打下手吧,帮忙加工一些零部件。月结三十天,绝不拖欠,管保职工能按月发出工资。”

    “叫堂堂的国营工厂给队办企业加工零部件,亏你想得出来。”

    严玉成满脸不悦之色。

    这有什么?九十年代初,国有大型企业举步维艰的时候,北方某个著名的飞机制造厂还加工过缝纫机的零部件呢。结果他们的销售员去推销,给人家好一顿羞辱。

    我扁扁嘴,不想跟他争辩。这人犟起来,跟九头牛差相仿佛,除了周先生,无人是他敌手。但我也绝非没有应对之策。

    “严伯伯,你是在意这个名声是吧?那么叫合作伙伴,你觉得怎样?”

    我带着点调侃的味道说道。

    “大家平等合作,腾飞机械厂委托农机厂加工,农机厂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要什么价格都平等商谈,双方互利互惠。”

    严玉成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这还差不多靠谱。

    我暗暗好笑,觉得严玉成一个县委书记,有时也挺小孩心性的。跟他说可不可以在看书的时候看电视,便大发雷霆,换个问法说可不可以在看电视的时候看书便笑眯眯的了。

    老爸见我一脸坏笑,轻轻敲我一个爆栗,笑骂道:“你以为你严伯伯真在意这个名声?他是怕人家农机厂的职工不服,到时候又节外生枝。”

    原来如此,看来我对人性的把握和了解,和这些上位者相较,差距还不是一星半点。

    严玉成“哼”了一声,又是一副“谅你小小孩童懂得什么”的架势。

    不过对于这个狗屁农机厂,我的意见却也着实不止一星半点。既然要合作了,丑话就要讲在前头,到时候他们给老子摆国营工厂的臭架子,交起货来推三阻四,拖了又拖,却不免要坏了腾飞厂的名头。好人好事固然要做,吃暗亏做不得声的事情,却是越少越好。

    “严书记,柳主任,你们也别嫌我啰嗦,我听张力说,这个农机厂几十号人,吃闲饭的倒占了一半。说一声开工,指挥的超过了干活的,若是不先整顿好了,我看你们两位的资金也先悠着点,别急着投进去。省得扔进了黑窟窿,响声都听不到一个。”

    “这话什么意思?”

    听我说得刻薄,严玉成又微微蹙眉。

    “很简单,农机厂要和腾飞厂合作,就得完全按照腾飞厂的模式进行管理,先整合好人员,定好规矩。省得到时不合拍又来扯皮。人家是国营工厂,旱涝保收,可别仗势欺人。”

    “那腾飞厂又是个什么管理模式?”

    严玉成追问。

    “一句话,实行责任制,多劳多得,不怕撑死。不干活的,喝西北风去。想吃劳保,没门。”

    我说得理直气壮。听在严玉成和老爸这两位工作了二十来年的老资格干部耳朵里,多少有些离经叛道。社会主义可是“大家庭”啊。

    老爸问道:“那农机厂的退休职工怎么办?不适应劳动岗位的又怎么办?”

    我淡淡道:“退休职工好办,该怎么就怎么,原先领多少退休工资现在还领多少,一分钱不能少。不适应劳动岗位的,领基本工资,回家呆着去,爱上哪上哪。别到工厂来晃悠,没的影响士气。”

    办公室沉寂下来,这可是又涉及到一个根本的劳保福利制度,严玉成和老爸也不好轻易表态呢。

    我看看严玉成又看看老爸,笑道:“严伯伯,爸,其实这问题不复杂。你们两位倒是想想,眼下农机厂也就是半死不活,大家领的都是基本工资。退休职工咱不动他的福利待遇,不适应岗位的,基本工资还是照发,也不亏什么。而且还不用上班,有足够时间干自己的活,有什么不高兴的?唯一的区别就是留下来干活的,实行基本工资与浮动奖金制,中心思想还是多劳多得。一旁闲着的,要是眼红了,好办呐,回来干活,人家有什么你也一样都有,公平合理得很。这个,跟现行的政策好像并不相悖。”

    严玉成和老爸对视一眼,都缓缓点了点头。

    PS:诸位爷早安。没有强推了,更是“狠”要票票,呵呵!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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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你不查我查

    严玉成和老爸将农机厂的事商量了个大概,严玉成看意思就是要送客了。他是一把手,又主张凡事抓重点,具体农机厂怎么操作,他不打算过问。也清楚咱爷俩能将事情办妥帖。

    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严伯伯,你要送客,还不如端起茶杯。”

    我又笑着调侃了一句。

    端茶送客,古来如此。

    严玉成笑问道:“怎么,还有事要说?”

    “是。”

    我将嘻皮笑脸收起来,神情变得严肃。

    严玉成诧异地望我一眼。我在他面前历来是插科打诨,一副小丑模样,鲜有这般一本正经的时刻。严玉成再看看老爸,老爸也是一脸茫然。

    “有什么事,说吧。”

    严玉成又看看表。

    “我十点钟还有个会。”

    “地区这次又派调查组下来。你怎么看?”

    我忽然问道。

    严玉成一怔。没料到我会问出这句话来:“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道:“这帮混蛋正经事不干。整日忙着四处告黑状。你们二位就准备这么算了?”

    严玉成苦笑一下。随即正色道:“向上级组织反映情况。是每个党员每个群众地权利。怎么叫告黑状?”

    我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小孩子,您别跟我讲大道理。”

    “那你的意思,想要怎样?”

    严玉成也严肃起来,微微蹙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背起了《语录》。

    “这股歪风邪气不杀下去,迟早还会再有人出幺蛾子。老这么搞,还要不要干点正经活了?”

    “连人都找不到,你打算怎么杀?”

    严玉成不动声色。

    “既然摆明是诬告,他们地区纪委就不该查一查这诬告信的来源?”

    严玉成笑道:“你说查就查?地区纪委是你家开的?再说龙书记都已经在地委会议上发了脾气,往后他们会小心一些的。”

    我嘿嘿一笑:“龙书记发脾气,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不让这些背后使绊子的家伙真真正正付出点代价,这股歪风永远都刹不住。”

    严玉成苦笑起来:“臭小子,这还用你教我?问题是,人家八分钱邮票一贴,随便找个邮筒丢下去,你怎么查啊?”

    想想这也是事实,奈何我就是心中不忿。

    “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烦地区纪委了。人家不查,我查!”

    这话说得大了,老爸吓了一跳,呵斥道:“小俊,别胡闹。”

    严玉成倒不怎么紧张:“你打算怎么查啊?”

    我赌气道:“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我还就不信了,一门心思干活的讨不了好,全便宜了捣蛋的。”

    严玉成喝了口茶,悠悠地道:“行,你去查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怎么查是你的事,出了岔子也是你兜着,别扯上我和你老子。”

    “放心,小的做事自有分寸,牵连不了二位老爷。”

    见严玉成首肯,我心中大定,微微一笑,朝严菲招了招手。

    “爸爸再见,柳叔叔再见。”

    严菲是个乖乖女,扬手与两位老子打过招呼,拉着我的手,蹦蹦跳跳的走了。

    “书记,你怎么……”

    老爸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有点气急败坏。

    “放心,这小子精着呢,该怎么弄,他心里有数。没见他对付调查组的手段?”

    严玉成倒是一派大将风度。

    我送严菲回到宿舍,转身准备去巧巧面包屋。见严菲眼巴巴的恋恋不舍的样子,差点就想带她一道去。还好忍住了。

    虽然大家年纪还小,可这年纪小的女人终归还是女人,都说女人的第六感超级厉害,上次在严家碰头,已经叫我心惊肉跳,这次梁巧可是表白了情意的,再傻乎乎地让她们碰一次头,结果殊难意料。

    脑袋进水的事情坚决不能做!

    我先去了一趟公安局,想找程新建,不料他出去执行任务了。也不知治安大队这时候要执行啥重要任务。不过想来他一个新任大队长,总得找点事情表现一下,也不能成天喝茶看报。

    我在公安局传达室留了个便条,叫他有空到巧巧面包屋找一下我。传达室的老头子倒是识得我的,柳衙内吩咐,自然不敢懈怠,笑眯眯的应了。

    来到巧巧面包屋,远远就看见曹生勇在面包屋附近不远处晃悠。这小子仍然是不死心,只是记得我的警告,不敢过分靠近面包屋。

    倒不是我仗势欺人,实在这人太两面派,梁少兰真跟他回去,只有吃苦头。而且他那副尊容,也会吓跑面包屋的客人。

    我若痛打落水狗,再叫人去揍他一顿,估计会逼得他狗急跳墙。而且欺负没有还手之力的可怜虫,不是我的风格。我暗暗摇头,觉得这事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原本梁少兰与他之间,打死打活不关我的事,只是牵扯到梁巧,不容我不关心。

    “小俊……”

    巧儿兴奋地叫了我一声。今天来得迟一点,她正等得心焦。看来不管年龄大小,热恋中的女人这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都是差不多的。

    我点点头,却并未进门,慢慢向曹生勇走过去。

    巧儿忙追出来看,见我过去,有些不放心,跟了上来。

    尚还隔着好几米远,曹生勇便警觉起来,脸上挂着谦卑的笑,神情却甚是不安。

    “你,跟我来。”

    我说道。

    “做……做什么……”

    曹生勇浑身一抖。

    我皱了皱眉:“放心,不打你,就是和你谈谈。谈好了,你就可以跟少兰姐回家。”

    曹生勇浑身又是一震,惊喜地叫道:“真的?”

    梁巧却大感意外,也叫道:“小俊……”

    我朝梁巧点点头,她便不吭声了。心想无论什么事情,我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我不再多说,转身往店里走。梁巧狠狠盯了他一眼。

    曹生勇犹豫了一下,随即摆出一副“人死X朝天”的架势,跟了上来。

    梁少兰咋见曹生勇,吓得浑身一哆嗦,还好抱着的孩子没掉下地来,却是立即跑进房里,紧闭房门。梁巧见姐姐吓得厉害,又狠狠盯了曹生勇一眼,那意思,恨不得立即将他赶出去。

    这小丫头,倒是爱憎分明得很。

    我先就大马金刀坐下来,又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曹生勇坐。

    曹生勇倒也规矩,先朝我微微躬了躬腰,这才落座。

    “巧儿,叫姐姐出来……放心,他不敢动手的。”

    曹生勇慌忙连连摆手,说道:“不敢不敢……”

    梁少兰抱着孩子畏畏缩缩出来,挨着我坐下,离曹生勇远远的。

    “曹生勇,曹生明现在怎么样?”

    “他……他现在呆在家里,哪也不敢去,我妈……我妈哭坏了眼睛,也要个人照顾……”

    曹生勇没料到我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曹生明,愣了一下才回答。不过这人脸相丑些,却是相当聪明,马上就将他妈扯出来,装可怜。

    我微微一笑,说道:“曹生勇,你很聪明……”

    “啊?不敢不敢……”

    曹生勇一惊,不知我这话是褒是贬,一迭声说着“不敢”。

    我伸手一摆,止住他的“谦逊”,说道:“如果你今后能将这份聪明用在正道上,好好过日子,我少兰姐跟着你,也不是不行……”

    曹生勇点头不迭,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梁巧居然也露出一丝喜色,却原来“我少兰姐”这个称呼让她心醉。足见在我心中,已将她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

    “不过……”

    我故意拖长声调,曹生勇顿时麻脸失色。看来不止我怕这个“不过”,是所有人都怕!

    “你得立下一个保证,往后绝不能再动手打人!”

    “我保证我保证……”

    曹生勇一迭声嚷嚷。

    我皱了皱眉头,这小子答应得如此快法,却是让人很不放心。如同一个说惯了假话的人,无论何时何地,谎言均是脱口而出,都不用过脑子的。

    “你闭嘴。听我把话说完,让你开口再开口。”

    “是是……”

    曹生勇倒机灵,才说了两个“是”,便赶忙噤声,算他尚有急智。

    “你知道我是谁吗?”

    曹生勇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梁巧不由有些好笑。

    “我叫柳俊,我爸爸是县革委主任柳晋才。”

    我淡淡说道,分明看到曹生勇眼里露出极度震惊的神情。大约他此前一点都没想到,他家得罪的居然是向阳县的“第一衙内”。

    “巧儿是我最好的朋友,少兰姐就是我的亲姐姐一样。所以,如果你再敢动她一下,哪只手动的我就打断那只手,两只手都动了,那就都打断,明白了?”

    我声音不高,却是阴森森透着寒气,不要说曹生勇,便是梁少兰也不自禁地害怕。

    “嗯!”

    曹生勇猛点头。这一回倒是出自内心的了。心想梁少兰找到了这么硬的靠山,不要说曹家已经失了势,便是没出事,那也不敢随便得罪县革委柳主任呀!何况这个柳俊,看上去年龄虽小,绝对是个厉害角色,不仅仅是依靠老子势力横行霸道那么简单。

    曹家以前在芙蓉镇也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老子曹斌就经常告诫他和曹生明哥俩,要想在社会上吃得开,光家里有钱有势不行,还得会利用这个势。不然就是草包败家子。

    曹斌这么说很有道理。可惜的是,他两个儿子,大儿子被天花毁了容,上不得台盘,生得周正的小儿子,偏偏就是他说的那种绣花枕头,草包败家子。

    “说说吧,如果少兰姐这次肯跟你回去,你打算怎么过日子?”

    我语气和缓了一点。

    曹生明看我一眼,低声道:“好好种地,好好过日子……”

    我想了想,说道:“好好种地,当然也不错。不过瞧你那样子,地里的农活不一定干得来吧?”

    “干得来干得来。”

    一直默不作声的梁少兰难得开了一回口,说道:“以前他也随生产队出工的。”

    我不禁对曹生勇略微改变了一点观感,原以为他和曹生明一样游手好闲呢。

    “这样吧,我看你们现在在芙蓉镇,日子怕也难过。不如你和少兰姐都住到街上来,嗯,就在附近租个房子……”

    其实面包屋楼上还有房子,不过我绝不肯再让任何一个男人与梁巧住在同一个套间内。危险系数太高!

    “少兰姐到面包店里来帮工,分一成红利。你先在家带孩子,对了,如果你妈妈肯一起来,那就请她带孩子,你呢,可以买个单车,出去送面包,每个月收入还可以吧。”

    我望向梁巧。

    梁巧说:“一个月有一百多块。”

    眼下店里有两个专门外卖面包的小工,每个面包赚两分钱,多的时候,一天能卖两三百个,最少也能卖出一百多个,平均日收入在五块钱左右,这在当时,是绝对的高工资。而两个人外卖面包,毫无疑问是没办法覆盖整个向阳镇和周边郊区的。增加一个人,不会对原先的两个小工造成大的影响。

    “那敢情好……不过……”

    曹生勇先是很振奋,随即有些胆怯地望着我。

    “不过什么?”

    “我,我还要回去跟我妈商量一下,看她肯不肯出来住。”

    我点点头,对他的观感又好一分。

    瞧不出来,这家伙还有几分孝心。

    “少兰姐,你的意思呢?”

    梁少兰如同梁巧一般漂亮的丹凤眼里流露出许多感激,看了我一眼,随即低垂下头,轻声道:“我听你的。”

    “那好,你收拾一下,这就先跟曹生勇回去,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打算来街上都行。”

    “哎。”

    梁少兰欢快地答应一声,将孩子往曹生勇手里一放,便即起身回房去收拾衣物。

    梁巧望着我,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伸出手在桌面下拉住我的手轻轻捏了一捏。这个小动作我们几乎日日都做的,眼见她含羞带娇的柔媚神色,我仍止不住心头一荡。

    刚收拾好东西下楼,便听到一阵“突突”的声响,程新建开着边三轮在店门口停下,嚷嚷着走过来。

    “俊少爷,有什么吩咐?”

    见一个开着摩托车的警察这么称呼我,曹生勇看我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敬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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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走吧,去人民饭店。”

    我笑着对程新建说道。

    “就我们俩?”

    程新建有些诧异。

    “怎么?不行?”

    “行是行,就是没劲。”

    “这话怎么说?”  我略有些奇怪。

    “你不会喝酒,我一个人喝,没劲。”

    程新建嘿嘿一笑,倒也坦白。

    查找那个匿名告状的家伙,自然要找程新建商量。我师父虽然贵为局长,暂时还不想去惊动他。照说这个事情,我原本也知道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希望极其渺茫,偏是不服气,硬想要试一试。至不济是无功而返,总不会有啥害处。

    想着程新建馋茅台酒的那副德行,我便有些好笑。这个人,粗是粗点,却也直爽可爱。这种人用起来是最放心的。

    “那……叫上孙猴子吧。你去供销社拉他。我先去点菜。”

    孙有道交游广阔。没准在这事上能帮上忙。再说他也是个好酒量地。能陪程新建尽兴。酒桌上不至于太冷清。邀朋友喝酒。这个气氛也是很重要地。

    “好咧。”

    听说有孙猴子相陪。程新建高兴了。痛快地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往摩托车上奔。

    “等等……”

    我掏出一把票子。也不问多少。塞到他手里。

    “顺便去一招待所拿几瓶茅台。”

    “拿几瓶?”

    程新建有些吃惊,心说我的乖乖,茅台酒一拿就是几瓶,还真有大少爷的派头。

    “你瞧着钱去,能拿几瓶就是几瓶,这次喝不完存着,下次喝,省得每次都要跑一趟一招待所。”

    “呵呵,这回只怕要把钟山搞穷了。他上次都在抱怨,茅台酒都被咱们搞走了,地区下来干部都没得招待的。”

    程新建乐呵呵的去了。

    钟山这话有水分呢,他一个招待所所长,能不打个埋伏?

    “巧儿,走,去人民饭店吃饭。”

    我扭头招呼巧儿。

    巧儿犹豫一下,瞧瞧店里,迎面碰上小青姐略带些不满的目光,便道:“中午客人多,忙不过来呢……我去了,没人做饭。”

    我大咧咧地道:“没事,反正面包都已经烤好了。秀菊姐做饭,小青姐照看一下店面就可以了。”

    “哦。”

    梁巧答应着,就解围裙。

    “我也要去……”

    忽然小青姐冒出一句,见我略带诧异地望过去,就稍稍别过头,咬着下唇,不正眼瞧我,神色慌张中带着点倔强,双手绞着围裙,指节稍稍有点发白。

    青姐这是怎么啦?

    我有些发懵。自然而然想要拒绝,猛见她眼里闪烁着点点泪光,不觉心头一颤,隐约觉出有些不对。

    不会吧?小青,你名义上可是我的堂姐啊!

    再说,本衙内虽然英俊潇洒,年少多金,毕竟不过十岁,难道真的如此“魅力无双”?这也太秀逗了!大条了啊,大哥!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

    梁巧何等冰雪聪明?马上说道,重新将围裙系了回去。

    我脑子短了一会路,咽了一口口水,说道:“一起去。”

    “那我怎么办?我又要看店子又要煮饭吃?”

    这回轮到梁秀菊叫嚷起来。想想也确然有理。

    我顿时头大如斗!可是话已经说出口,焉能轻易收回?

    好在梁少兰及时为我排解了这个难题,她和曹生勇刚到门口,还没走远,见状马上转回来,说道:“你们去,我留下来煮饭。”

    这饭怕会吃得别扭!

    程新建和孙有道兴冲冲赶到,见两名女孩在座均是一怔。梁巧和我一道吃饭次数比较多,微笑着起身打招呼,小青姐却只是紧张地坐着,微微低垂着头。

    不过我想既然起心带她来吃饭,倒也不便冷落了她,给程孙二人做了介绍。毕竟她对我也是极好的,又是同宗同姓,若冷落了,七伯面上须不好看。我自己也会觉得过意不去。

    人民饭店的经理肖庆安亲自上了菜来。

    我是人民饭店的常客,他早知我的身份,与程新建和孙有道也是素识,理所当然要来打个招呼。

    程新建原本想要留他一道吃饭,见我并没有露出这个意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拉着肖庆安连饮了三杯茅台。

    这人,已经习惯拿本衙内的钱不大当钱看了。貌似别的衙内,都是人家孝敬他,唯独我这个衙内,一天到晚倒贴,却也有趣!

    “孙哥,供销社主任当得很爽吧?”

    我笑着问道。

    “托福托福,还过得去。”

    瞧他满脸红光,精神抖擞,岂止是过得去而已?铁定是春风得意之极了。

    我微微一笑:“大棚菜卖得怎样?”

    一提起这个,孙有道更是喜上眉梢,叫嚷起来:“还别说,大少爷,你那招真灵,前几天一车菜刚拉到省城的菜市场,就被哄抢一光,那些菜贩子,来得迟了些的,气得跳脚骂娘……”

    我不屑地撇撇嘴:“别那么小家子气,这才刚开个头呢。我告诉你,你要尽快跟他们将供销合同签下来,不然的话,宝州市和其他兄弟县的供销社有样学样,你就没了优势了。”

    孙有道一拍脑袋,叫道:“是这个理呢……大少爷,我是真服了你,什么都抢先一步!”

    这个大棚菜可是抢先了十年!

    我在心里暗笑。

    青姐就有些好奇地打量孙有道。虽然她不知道孙有道是县供销社的主任,不过瞧老孙的样子,也是颇有身份的干部派头,居然对我说出这般言语,真不明白我小小年纪,如何可以这般厉害?

    “这个事要抓紧,不可懈怠。商机一失去,再想抢回来,不知要多花多少力气。”

    我怕老孙大意,特意提醒了一句。

    “放心,今晚又有一车菜过去,我随车一起去省城,将领导的指示落实下去,呵呵……”

    孙有道又开始拍胸脯,我微微蹙眉,真担心他那几条肋骨不经拍打!

    梁巧见了孙猴子这个模样,抿嘴轻笑,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焖羊肉放到我面前的小碗里,又为我加满茶水,一切都很自然,便是中午在巧巧面包屋吃饭,她也是这样的,先紧着我吃饱了,自己再吃。

    青姐忙也夹起一块红烧鱼,小心剔去鱼骨头,放到我碗里。

    梁巧便是一愣,脸色略略红了一下,多少有些不自在。

    我顿时如鲠在喉,有点食不甘味了。

    记得上辈子看过一个笑话,说是男人分成两种

    是好色的男人,还有一种呢,是贴别特别好色的男人)|衙内到底应该归为哪一类?

    不过现在看来,没有女人固然麻烦,女人多了更加麻烦,这几个女人要是碰到了一块,那便是超级麻烦。原先只想着小青姐勤快老实,又是自家人,请来做帮工没说的。不成想闹出这般尴尬来。

    唉唉,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话真TM的太对了!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新建冷眼旁观,心里暗暗纳罕,这个俊少爷也真是太能折腾了。会赚钱,有手腕,还则罢了,这才多大一点,怎么女人也惹上了一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才”?

    所幸程新建虽然粗点,毕竟是干了多年警察的老鸟,眼见我情形窘迫,自然要挺身而出,为朋友排忧解难。

    “俊少爷,今天叫咱们来,不只是为了喝酒吧?有何吩咐?”

    着,端起酒杯朝我一举,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也不待我有何示意,便“先干为敬”了。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未免太馋酒了。

    “先喝酒吃饭,呆会再说。”

    我习惯是先吃饱饭再谈正事。因为这个所谓谈正事很费神思,弄不好就要影响食欲。为了谈事情挨饿,不是本衙内的风格。

    “行!”

    程新建巴不得我有这句话,端起杯子就跟孙有道干上了。

    别看孙猴子精刮拉瘦,却也是个好酒量的,如何怯场?自然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我饶有兴趣瞧着他们拼酒。虽说本衙内两辈子都酒量不佳,却喜欢瞧人拼酒,无他,热闹耳!

    梁巧和小青姐经历了短暂的磨合期,居然很快便配合默契起来,一左一右,照顾得我无微不至。我边瞧程新建和孙有道拼酒,边用眼睛的余光在二女身上偷瞄,心里就起了些奇异的感觉,若果以后她们也能这么和平共处,前景很美妙啊!

    嗯嗯,太淫了吧?这个,小青姐可是七伯的女儿,虽说在我上辈子的记忆中,柳家山也有同姓通婚的,毕竟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才发生的,而且是极个别的现象。这个,这个,本衙内尽管不堪,也是饱读诗书,受圣人教化的门徒,焉能行此禽兽之事?

    可是,NN的,这个圣人也管得太宽了点。管天管地,还管人娶几个老婆?

    心猿意马了好一阵,直到程新建再次邀我干杯,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嗯,这个眼福也饱了,口福也饱了,该聊聊正经事了。

    “程哥,地区纪委派了调查组下来调查我老子的事情,听说了吧?”

    我放下筷子,喝了口茶,说道。

    程新建一怔,被酒精加热过的脑袋一下子冷静下来——这可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听说了,不是说是诬告,已经没事了吗?怎么,还有首尾?”

    “是啊,听说地区龙书记还发了大脾气,把地区纪委的人骂得狗血喷头!”

    碰到这种原则问题,孙有道也赶紧放下了酒杯,插上一句,以表关心。这也是做死党该有的态度。

    我冷冷一笑:“地区的首尾是没有了,但是我还有首尾啊!”

    “你有什么首尾?”

    程新建愕然不解。

    “砰”地一声,我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将四人都吓得一愣神。小青姐更是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忙苍白着脸弯腰下去捡拾。

    “奶奶的,自打我爸当上革委会的主任,这些混蛋就没消停过,总是躲在背后耍阴谋诡计,一张邮票,几页信纸,诬告信满天飞。老这么搞,谁还能安心做事?”

    “正是,这些家伙就是扯淡!”

    程新建立即随声附和。

    “就是啊,严书记和柳主任上任之后,咱们县里的变化,那是一天一个样,大棚菜搞起来了,蜜蜂养殖搞起来了,五峰老酒搞起来了,山北区的水泥厂也开工建设了,就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老百姓日子越过越好了,这些家伙纯粹是扯淡呢!”

    孙有道也忿忿不平,不过他口才便结,虽是“忿忿”,也不忘先拍上一记马屁。

    我伸手止住他们的愤怒声讨:“这事情,光说没用,得给他们点实实在在的教训才行。”

    程新建立马捋起袖子,叫道:“说得对!小俊,你说要教训谁,咱老程这就去找他狗日的,不揍得他满地找牙齿我就不姓程!”

    “老程,你得了吧,人家是匿名信,你找谁去?”

    孙有道倒还清醒。

    程新建便有些泄气。

    “匿名信是没错,我就是想要将写信的人找出来。

    ”

    我说道。

    这回轮到程新建发愣了,苦笑道:“小俊,这可不好查。”

    我冷冷道:“不好查?不好查要你们警察干嘛?光吃饭不管事!我告诉你,要由得这些混蛋这么搞下去,把我老子整倒了,你们都没好处!”

    程新建顿时便耷拉下脑袋,不吭声了。他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呢。

    “怎么?草鸡了!”

    我不觉有些火大。

    原以为他是警察,会有办法,谁知这副德行。

    程新建被我一激,叫道:“我老程长了卵子,是个男人。只要能弄到那封匿名信,我给你往死里查!哪怕将向阳县翻过来都不怕!”

    “嘿嘿,我要能弄来那封信,还叫你们来干嘛?不会直接找我师父?”

    程新建被我挤兑得喘不过气来,扭头望向孙有道,指望他出来解个围。谁知这该死的孙猴子,这当儿却老僧入定了,双眼发直,嘴唇微微噏动,不知在搞什么鬼。

    程新建正要开骂,我忙伸手止住他,示意不要打扰孙有道。

    “有一个人,或许能帮得上忙!”

    良久,孙有道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

    我和程新建均是眼前一亮,程新建忙道:“你快说,是谁?”

    “方金德!”

    “方检察长?”

    “对,就是他!”

    PS:感谢诸位看官老爷订阅支持。今天上架,但还是先照规矩上午八点发了公众章节。然后这个120是昨晚写了些,上午赶出来的,作为第一个VIP章节,有点仓促。特意找老板请了半天假,下午赶出了本章,先发上来。晚上争取0左右再更一章。请诸位留意。除了订阅和月票,馅饼其实挺贪的,推荐票也想要更多些!诸位不要骂我无耻哈!谢谢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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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有缝的鸡蛋

    香!

    我深深吸一口气,在梁巧的小床上惬意地翻了个身。

    茶足饭饱之余,躺在一张混合着花露水和少女幽香的床上小憩一会,真乃无尚享受。这个事情,小青姐倒没和梁巧再争,大约也不想一次做得太过。又或许是我误会了,她只是想要多关心我一下,毕竟我曾经救过她,而且我们是一家人嘛。

    我如今心里想着方金德的事,暂时将儿女私情放到一边。

    据孙有道说,方金德以前便是从地区检察分院下来的干部,与现任的地区纪委监察一科孟科长是老同事,听说关系非同一般,是很铁的哥们。

    这个信息很重要。此番带队前来调查的正是这位孟科长,匿名举报信的原件,他必定是看过的。说不定现在还在他手头。要想查到这个耍阴招的混蛋,首先便要搞到这封匿名信。虽然告状的家伙九成会让人抄写一遍,不会笨到用自己的笔迹,不过总归这是唯一的线索,没这玩意,不要说程新建,便是从公安部请个刑侦专家来也白给。

    从地区纪委堂而皇之拿出这封检举信,基本不可能。老爸上次已经将那个什么高副书记得罪狠了。如若不是纪委书记刘文举谨慎,由得高宏强的意思,怕是真要将向阳县翻过来,好好查一查老爸的所有问题。

    高宏强是地区纪委专职副书记,正处级干部,本衙内现在够不着他,且放一边再说。

    想要拿到那封信,恐怕要着落在方金德身上。不过我和我的影子内阁,都没人和方金德关系很密切的。这种事情,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搞,通过人托人,辗转找到方金德头上去,怕是这封匿名信尚未有着落,下一封匿名信又已经飞到了地区纪委。

    而严玉成说得明白,要查你自己查,别扯上我和你老子!那么严书记和柳主任的招牌是不能打的了。况且方金德这般积年老手,想必也不是我这小屁孩扯着虎皮做大旗能吓唬得了的。

    检察系统属于垂直管理,无论人员编制,干部任免还是财政拨款,都是由上到下一条线,地方上插不上手。检察长贪心一些的,想和地方搞好关系,安排子女就业啥的,那还会拍拍地方领导的马屁,若骨头硬的,不尿你地方领导,也拿他着实不大好办。

    不过听孙有道说。方金德这人也算个玲珑角色。不是那种死板地家伙。

    关键是要怎样和他拉上这个近乎。

    毫无疑问。我立马便将主意打到了方奎身上。

    方奎这小子可不像是个挺争气地主!纵算方检察长是个溜光圆滑地蛋。油盐不进。方奎便是这颗蛋上地那条缝。本衙内若要叮这颗蛋。就得从这条缝上下口。

    啊呸!怎么自比苍蝇了?这世间哪有这么帅地苍蝇?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眠。筹划怎么去算计方奎。板门“吱呀”轻响。一阵幽香扑鼻。巧儿闪身挤了进来。随即轻轻带上房门。

    我立即眉花眼笑,张开双手,示意“抱抱”!

    巧儿脸一红,轻轻打掉我的手,在床沿上坐下来。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试想本衙内焉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我可不是小屁孩,骨子里是四十岁的大男人。当即一骨碌坐起来,由后边搂上去,抱了个结实。

    巧儿微微一抖,低笑道:“别闹……”

    我轻笑一声,在她耳朵边吹了一口气,随之一张嘴,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巧儿顿时就瘫软下来,全身软绵绵的没一丝力气,往我怀里靠。

    恰当此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是小青姐。大家在一起那么久,谁的脚步声听不出来?

    巧儿慌忙挣脱我的怀抱,站起身来,面红耳赤地冲我打手势,那意思是要我赶紧装睡,她再拿条毯子啥的给我盖上,且不管小青姐是否会推门而入,起码是对自己有个交待了——我可是担心你没盖被子着凉,没别的意思!

    我微微一笑,索性大声说道:“巧儿,我渴了。”

    巧儿眉花眼笑冲我点点头,转身出门去给我倒茶。

    门刚一打开,就看见小青姐端了一杯热腾腾的浓茶站在门外,抬眼瞥了一下巧儿,展颜一笑。

    巧儿不自禁地让开了一步,小青姐端了茶进来,对我说:“小俊,茶来了。用的家里茶叶,十二叔最喜欢喝的,你尝尝。”

    她也知道我有喝浓茶的习惯,而且知道老爸最喜欢的就是拿柳家山自产的茶叶泡的茶。料来老子喜欢的,儿子也会喜欢罢?

    脑仁痛得厉害!

    我接过茶,放在床头柜上,挥挥手,略微有点不悦地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事情要好好想一想。”

    “哦。”

    两个女孩子都乖乖地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砰”地一声,本衙内四仰八叉摔在了床上,长长舒了口气。

    这事整得!

    女人再听话,数量多了也是个麻烦!再说小青姐怎么说也是同宗同姓,这个原则性错误最好不犯。

    女人……女人……对了,女人!

    我猛然想起那天严明方奎一帮子混蛋在人民饭店吃霸王餐的那件丑事,不就有三个年轻女人和他们混在一起吗?其中一个,据说是老街的女阿飞,当着一帮人的面就敢撕自己衣服的狠角!只不知这个女人是他们几个衙内中哪一个的马子。说不定每一个都上过!

    由这个女人身上入手,或许能先捏住方奎的痛脚。

    我兴奋地一跃而起,端起茶一饮而尽。小青姐很细心,茶水的冷热正合适。只是这般牛饮,不免糟蹋了“嗜茶”的名声。

    我轰隆隆推开门,轰隆隆冲下楼,直奔公安局,闯进了治安大队办公室。

    “程哥,那个女人你还有没有印象?”

    “什么女人?”

    程新建被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晕头转向。

    我自失地一笑,定下神来,和他讲了那天的情形,吃霸王餐那次,就是程新建处理的。

    “哦,你说牛皮糖啊……”

    我愣了。牛皮糖?这是一个女人的绰号?

    见我愕然不解,程新建笑了,伸出手比划一下,说道:“这女人叫唐萍……

    ,你知道吧,黏糊糊的那种,只要男人碰她一下,就T+都扯不掉。”

    原来如此,倒也贴切。

    程新建又上下打量我一番,疑惑地道:“俊少爷,你不会是……”

    什么人呐这是?居然将本衙内想得如此不堪?

    我仰起头,赏他老大两个卫生丸子。

    程新建就拍了拍后脑勺,自嘲道:“瞧我这眼力价,有了梁巧和……你哪会看上这种女人……”

    “喂喂喂,程哥,别教坏小孩子啊,我可是小学生!”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回却轮到程新建吹胡子瞪眼睛:“你是小学生没错,通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小学生吗?”

    得,倒还是我不应该了!

    “行了,程哥,说正事。这个唐萍,你找得到不?”

    “嘿嘿,这个烂货成天在街上和一帮小痞子瞎混,要找她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小俊,你找她干嘛?你不会真的是……”

    奶奶的,好像不将本衙内想得不堪一些,他硬是不服气。不过也不能怪他,貌似牛皮糖那种货色,任何人想要找她都不会有啥正经事。

    “方奎!”

    我淡淡吐出两个字。

    程新建眼睛一亮,顿时便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方奎这个高三生如今总算彻底毕业了。

    考大学那纯粹是扯淡,就算全世界的大学都是他方家开的,也跟他没一点关系。见了方奎第二次的高考成绩,他老子方金德终于心灰意冷,决定不再让方奎去祸害向阳一中的老师和同学们。于是张罗着给他找份工作。

    照后世的情形推断,一个检察长,就算是县里头的吧,要给儿子找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貌似毫不为难,不知有多少人紧着上门拍马屁给方衙内安排工作。但在当时,却也没那么容易。公安局长都还不怎么俏呢,检察长更是差了点火色。方金德给联系了一下,进工厂是没问题,进机关难度就比较大。方金德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儿子的德行,进工厂铁定要旷工的。再说进个工厂在别人眼里那是光宗耀祖,在方金德眼里就是埋汰。好在儿子刚离开课堂不到两个月,家里也不是紧等着他挣份工资开销,方检察长也便不是十分着急。

    最惬意的要算方奎了,终于可以离开讨厌的课堂,从此“无课本之劳神”,天开地阔了。也不知道老头子啥时给自己塞进机关里头去,赶在这之前好好乐呵乐呵才是正道。

    方检察长可是说了:进了机关就得有干部的样子。

    找乐呵可离不开牛皮糖,那女人烂是烂点,床上功夫却是当真了得。方奎毕竟是十**岁的青皮后生,食髓知味,隔三岔五就要跑老街去消消火,将老妈和姐姐给自己的那点体己钱都差不多扔在那黑窟窿里了。

    这一日,方奎吃完晚饭,和母亲打个招呼,又屁颠屁颠去了老街,在唐萍家的楼下吹了声口哨,不一刻唐萍那张堆满脂粉的略有点虚浮的脸便从二楼窗口探出来。见是方奎,眼里闪过一抹惊慌之色。好在天已经黑了,方奎根本看不到。

    方奎耐心在楼下等着,过不了几分钟,唐萍果然从楼上噔噔地下来了,仲秋天气,居然还穿着短袖衬衣和裙子,给晚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见了唐萍雪白的双臂和裙子下白白的大腿,方奎便禁不住心头一荡。

    牛皮糖长相一般,身材硬是要得。

    “瞧,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方奎扬起一个油纸包。呵呵,是油纸包,当时没有塑料袋,自然,也没有白色污染。

    “是什么?”

    唐萍问了一句。话里的欢欣之意不若往日之浓。不过方奎现时精虫上脑,却也不曾留意。

    “酱牛肉。

    ”

    方奎得意地说。

    “这个酱牛肉,还是从青安县过来的呢。”

    到吃食,向阳县的牛肉面算是很有名的,但酱牛肉却还要数青安县的第一。后来发展出一个比较有规模的牛业集团。

    唐萍这女人,就是爱玩,馋嘴贪吃,还馋酒。镇日里与一干痞子瞎混,也就图个嘴巴痛快。因而只能说是女阿飞,不能定性为暗娼之类的。

    “走吧。”

    方奎有些迫不及待地搂住了唐萍的腰。

    “要死了。”

    唐萍打了他的手一下,挣脱开去,有些心虚地望了楼上一眼。

    “我爸我妈会看见的。”

    方奎“赫赫”地笑了几声,也不再动手动脚,转身朝汽车站方向走去。

    唐萍略略犹豫一下,东张西望一番,落后方奎大约十来米的距离,慢慢跟在后面。

    汽车站附近有两家小旅馆,一家国营,县上开的,一家集体,镇上开的,条件都很一般。好在便宜,一个单间也就一块五毛钱一晚上。当然里面也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凳子和一把吊扇。至于电视机卫生间这些东西,你就在脑海里想想得了,千万别跟服务员提起,不然人家铁定翻着白眼叫你去住县委一招待所的高干房。

    方奎每次和唐萍鬼混,都是在那家国营的招待所。

    住招待所要介绍信,不过这还难不住方奎。连个介绍信都弄不来,他这个狗屁衙内也就甭做了,丢人!他这些时日来得次数多,服务员都认识他了,给他登记的时候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所幸这个服务员也看出来方奎是干部子弟,没有故意为难他,不然的话,招待所统共就这一个入口,唐萍溜进去的时候,人家又不是瞎的,会看不见?

    方奎开了房间,返身出去告诉站在门外不远拐角处的唐萍门牌号码,又轻薄了一把,才施施然进了房间,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点起一支烟,嘴角含笑,脑海里尽是上次**时的美妙滋味。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唐萍才推门溜了进来。

    方奎原本也在诧异,这回怎么等了这许多时候?待得见了唐萍,立马便将疑惑抛到九霄云外,一跃而起,搂住她急不可耐地乱啃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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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方奎落难

    新建做事还算厚道,到十点左右才去查房。估计这T小子该做的也早就做完了。虽说是设个套让他钻,不过在人家操作到一半的时候去踹开门,大喊大叫着治安检查,也未免太歹毒了些。

    这样的事情做多了,生儿子怕会没屁眼。

    方奎当真草包得紧,被联防队员摁住光屁股的时候还在狂打字号,拼命叫喊说自己是方金德的儿子。听程新建和我说起,我不禁直皱眉头。都说方金德厉害,是政法系统的一把狠角,怎的就生了这么个蠢才儿子?真是玷污了“衙内”的金字招牌。

    “没揍他吧?”

    我问道。

    “没。照你吩咐的,给老方留点面子。不过那小子倒还配合,先嚷了两声自己的老子是方金德,被联防队员吓唬几句,马上草鸡了。乖乖伸出手上了铐子。”

    程新建撇撇嘴,笑道。

    这同是领导的儿子,咋就差得这么远呢?方奎好歹是个快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跟眼前这位十岁的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

    程新建瞧瞧我,在心里念叨。

    “怎么定性的?”  程新建又瞧我一眼,心道:不都是你安排好的吗,还问?

    不过腹诽归腹诽,俊少爷问话是不能不答的。

    “还是定地卖淫嫖娼。牛皮糖倒是蛮听话。说定什么都行。叫她怎么说就怎么说。这女人。反正早不要脸皮了。”

    这点我相信。治安大队长亲自出马。加上一百块钱现金。要还拿不下一个女混子。简直就是笑话。程新建直接回家种地得了。

    我哈哈一笑。说道:“定**也太过了。咱也不是真要整他。说起来。方奎这小子也算是老相识了。搞得太厉害了。以后见面不好说话。”

    “是呢是呢。罪名太重了怕洗不掉。梁局长那里也是麻烦。”

    瞧得出来。程新建对我师父很畏惧。自从依了我地主意。这两个月。师父在局里大开杀戒。乾坤大挪移玩到了最高境界。颜松柏留下地那块铁板顷刻间土崩瓦解。成了一盘散沙。以前那些牛皮哄哄地家伙们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日!梁局长地权威在最短时间内树立了起来。

    对这个事情。严玉成和老爸都很满意。觉得当初没看错人。这个小梁果然有些手段。不过严玉成给地评语却相当难听——“都说会咬人地狗不叫。梁国强还真有两下子!”

    我当时听了这话,若不是看在他日后极有可能成为我岳父的份上,几乎便要与他单挑!这些主意,可都是我给师父出的,一不小心,竟被评为“会咬人的狗”!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师父那里,你不用操心,都有我呢。”

    程新建连连点头,果然不再担忧。他和我交往了这许久,可还没见我放过一次空炮。

    我看看表,说道:“十点多了,我得回去睡觉了,不然方检察长不急,阮教导员怕是要来局里发寻人启事了。”

    照我的计划,老妈前不久顺利上了一个台阶,成为县公安局副教导员兼向阳派出所指导员。当然,办公地点主要还是在所里,公安局眼下办公条件简陋,阮教导员在局里没有专门的办公室。

    对此,解英是有些小意见的,她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县教委办公室的一名普通干部。这女人谁没点虚荣心理?找严玉成说过一回,结果挨了顿训斥。

    严玉成这人,大男子汉主义挺严重,家里的事情,由得解英摆弄,只要不让他饿着冻着,都没意见。公家的事,决不许掺和。特别是给自己老婆加官进爵,更是违背了他最基本的原则。

    解英倒不是吃老妈的干醋,她和老妈关系铁着呢,挨了严玉成的训斥,没地方说去,就找老妈嘀咕。觉得人家都是夫贵妻荣,怎么轮到自家头上,这条“金科玉律”就失灵了呢?

    这个事情,老妈自然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得说些没啥营养的话语安慰她一番,说自己做了这个屁的副教导员,工作上累死累活,下了班家里还有忙不完的家务,烦都烦死了。言下反倒甚是羡慕解英的悠闲自在。

    解英是个直性子,没啥心眼,给老妈开解了一通,想想也有道理,便笑眯眯的了。

    严菲的性子,便是随了她来的。

    不过这事,我却记在了心上,得便要活动一下才行。人家严书记高风亮节,不为家属谋什么福利,那是领导风格高,老爸作为他的副手兼好朋友,焉能如此没心没肺,光顾着自家老婆升官?

    当然了,如果说柳主任多少还有那么一点点顾虑的话,由本衙内出面运作,却是百无禁忌。

    听我如此一说,程新建这才意识到,这位运筹帷幄的大少爷,压根就还是个小屁孩,如此夜不归宿,说不定阮教导真的会寻到局里来。这也就是我,如果别家的十岁独子晚上十一点了还未曾归家,只怕早已闹翻天了。

    程新建知道轻重缓急,也不敢挽留,起身要去开摩托车送我。

    “没必要了,五六百米距离,走路几分钟的事。”

    “那我送你过去。”

    这个我倒是没拂他的好意。反正他也多走不了几步路。

    “那个方奎,怎么办?”

    程新建便往外走边问道。

    “怎么办?先关他一晚再说,也让方金德心焦一晚上,不然的话,他怕是不肯好好坐下来跟我们谈价钱。”

    程新建心领神会,不再啰嗦。

    好在我们原本便不打算折腾方奎,因而皮肉之苦是不会吃的,担惊受怕一晚上就在所难免。不过比起这小子即将获得的好处,吃这点苦头便算不得什么了。

    刚走到县革委大院门口,迎面碰上老妈和江友信还有大姐,瞧这架势,是准备前来寻人了。一见到我,老妈先是长长舒了口气,随即发怒。

    “小俊,你去哪里了?”

    糟糕糟糕,没把握好时间。

    好在对付老妈,正是本衙内的拿手好戏。当即腆着脸,笑眯眯地道:“在公安局和师父说话。”

    这个时候,不能卖掉程新建。毕竟名义上,他是老妈的下属,以前在向阳派出所时,还是真正的下属。他的面子不够大,不足以打消老妈的火气。只有

    强抬了出来。

    程新建倒也机灵,立马上前打圆场。

    “阮教导,小俊刚才和梁局长在一起,梁局长见太晚了,特意叫我送小俊回家。”

    对程新建,老妈印象不错,也知道他是梁国强面前的红人,而梁国强,毫无疑问是严玉成和老爸线上的人,也就是自己人了。况且还是“小俊”的拳脚师父,谈话的时间是晚了点,叫治安大队长亲自护送回家,也算是很给面子了。老妈顿时火气便消了大半。

    “是这样啊,那麻烦你了小程,你回去休息吧。

    ”

    老妈对程新建比较客气。

    这也是老爸定的规矩,不能人一阔脸就变,对基层的同志要和颜悦色。

    程新建不敢多言,朝我歪眼咧嘴的做个鬼脸,窃笑着去了。

    这些家伙怎的都这般德行?眼见我被修理,便如此开心?

    “小俊,跟梁局长说些什么?这么晚?”

    刚刚还冲冲大怒,一时半会,老妈尚不能完全拐过弯来,换上笑脸,不过语气是和缓多了。

    “嗯,师父教育我呢。说锻炼身体要坚持不懈,学习也不能落下,要做个文武双全的栋梁之才!”

    我索性忽悠老妈,专检她喜欢听的说。

    瞧得出来,一旁的江友信忍笑忍得很辛苦。他是我的知己,我若会半夜和梁国强谈这些东西,那才叫有鬼。

    老妈一听,满天怒火顿时化为乌有,笑着夸奖道:“嗯,这个小梁局长果然是个不错的师父,有师父的样子,这话说得好。”

    呵呵,这世界上便再没有比我妈还可爱的人了!

    不过我还是笑着提醒一句:“妈,可不能开口闭口小梁局长,要注意维护一把手的威信呢。”

    “知道了,还教训起你妈来了!”即又略有不悦:“这个梁局长也真是的,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害我担足了心。”

    哎呀,我师父这个黑锅背得有点冤枉。不过他既然当了师父,为弟子排忧解难乃是分所当为。

    我转移目标,说道:“大姐,你怎么还没睡?”

    大姐偷偷看江友信一眼,笑道:“刚补完课,妈说来找你,我就来了。”

    真是的,找我就找我好了,瞄江友信干嘛呀?嗯嗯,等等,瞧这架势,可能有戏了。我再看江友信,果然见他神情也多少有点不大自然。

    呵呵,看来偏离了正常轨道的历史又一点一点给扳回来了。

    不过这时候还不能随意开玩笑,兴许这情愫也才刚刚萌芽而已,可别一句玩笑话便惊了回去,那可罪莫大焉。

    次日一上班,方金德便匆匆赶到公安局。检察院就和公安局打隔壁,过来一趟三五分钟的路程。方金德如此赶早,也属正常。他亲自前来,让我心中一喜。这起码说明了两件事情。

    第一,方金德很在意这个儿子。

    第二,方金德很清醒,没有叫老婆过来捞人。人家公安局既然敢抓方奎,就不是叫个女人过来哭闹一把便能凑效的,那样只会将事情搞糟。梁国强新任局长,弄的动静很大,几个月时间,公安局上上下下整得鸡飞狗跳,原先和方金德关系挺铁的几个牛哄哄的实权人物,全都靠边站了。自己倘若托大,只怕这位新贵不买账,没的折了面子,反为不美。

    有了这两条垫底,我对拿下方金德很有信心。

    当然,直接出面拿下方金德的不是我,是我师父。方金德四十几岁,中等偏瘦身材,国字脸颇有威严,特别是一双眼睛,精光闪烁。这种人,不会轻易认输。我对他不摸底,冒冒失失捋起袖子赤膊上阵,搞不清状况就跑过去过招,非必胜之道。这谈判也讲究个身份对等。

    公安局长对检察长,正合适。

    方金德先去看了一下方奎,见那小子虽然焉头巴脑的,倒没吃皮肉之苦,心下先自一安。看来公安局这帮人还算有分寸。若换了没有靠山的其他混子,怕早就被修理得一塌糊涂了。

    方金德这时少不得端出检察长和老子的双重身份,沉着脸将方奎好一顿训斥,直训得方奎眼泪泱泱,很不争气地哭出声来,一副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的样子。我在一旁瞧着都有些心里发堵。这小子,如此草包,也不知道本衙内给他安排的出路合不合适。只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教训完儿子,方金德朝程新建道:“程大队,这件事,公安方面的同志打算怎么处理?”

    程新建装出为难的样子,说道:“方检,你也知道,照规矩,嫖娼是要罚款加治安拘留的,如果属于累犯,恐怕要送劳教。”

    起这个劳教,也算是很有国内特色。按照程序,如果罪行严重,需要判刑,必须经过检察院批捕、起诉,最后到法院两审定案,手续很是繁杂,被称为“敌我矛盾。”而劳教却是所谓的“人民内部矛盾”,无须通过检察院和法院,地区公安处“劳教委员会”便可批准。名称虽异,结果一般无二,都是坐班房!

    方金德脸色就是一黑,却不便发作,沉吟道:“秉公执法的道理,我也是明白的。不过,方奎这孩子,应该不是累犯吧?”

    程新建道:“据那个卖淫女交代,方奎这不是第一次了,前头至少还有七八次……女方也不是同一个人,我们正在核实。”

    方金德脸色黑成了锅底。听程新建的口气,是打算往死里整了。真要将方奎搞去劳教,他方检察长的老脸往哪搁?只不过如今小辫子捏在人家手头,起不得高调啊。

    眼见恐吓的目的达到,程新建也不想跟他啰嗦,微微一笑,说道:“方检,这个事情,已经惊动了梁局,我也不好作主,你看……”

    方金德“哼”了一声,冷冷道:“这么件小事,居然惊动了梁局?”

    程新建淡淡道:“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方金德道:“这么说,我还真得去找梁局谈谈了?”

    程新建不吭声,给他来个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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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匿名举报信

    安局长办公室。

    梁国强推掉了所有公务,安安静静坐等方金德上门。初膺大任,他尚未养成喝茶看报优哉游哉的习惯。况且公安局长这个职务,也不适合每日喝茶看报打发时光。

    方金德一见这个架势,心里便是一沉。

    怎么,知道我要来,在这等着?难道方奎不止犯这点事情?

    饶是方金德精奸似鬼,这时候自然也想不到本衙内串通梁局长和程新建给他下套子呢。一门心思只在儿子身上。

    不过方金德心里一沉之后便即一喜,梁国强摆出这么大阵仗,除了尊重自己这个老资格的检察长之外,怕也隐约表达出一个意思:这个事情有得商量。

    只要事情有得商量就好办,只是个条件的问题。

    想来想去,梁国强的条件无非便是今后检察院在和公安局配合的时候,多给些面子。他新任局长,若检察院老跟他为难,许多事情确实缚手缚脚,不好展开工作。

    然则他上任几个月来,自己也没刻意为难呀?知道他是严玉成看重的人,多少还算给面子。

    且不管他,看他开什么价再说。

    “方检,你好!”

    梁国强起身相迎。尽管脸上依旧不见笑容。语气倒还平和。

    方金德心里又是一松。觉得希望更大了几分。

    公安局检察院一把手会面。必要地寒暄免不了。好在双方各怀机心。打哈哈也就是一两句话地事情。很快便切入正题。

    梁国强亲自给方金德倒了杯茶水。

    方金德起身接过。屁股尚未坐稳。便开了声。语气还是比较沉痛地。

    “梁局啊。真不好意思。方奎不争气。给公安方面地同志添麻烦了。”

    梁国强不是个善于应酬的人,拐弯抹角地说话,比杀了他还难受,在公安局长的位置上历练了几个月,进步甚微,当即应道:“这个事情,方奎确实做得不对,如果情况都核实了,我们准备报地区公安处送两年劳教!”

    方金德刚送到嘴边的茶杯差点打碎。

    怎么,等我来就是跟我通报一下决定?两年劳教,你开什么玩笑?

    方金德一时之间气满胸臆,斜眼瞟过去,梁国强正襟危坐,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方金德当时便想摔了杯子走人,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让说出口的话不是很冲。

    “梁局,没有余地了?”

    “有。”

    碰到这么个惜言如金的人,方金德彻底没了脾气,满肚子官场套话全都咽了回去,眼望梁国强,从嘴里迸出两个字:“你说!”

    “方奎等会就可以跟你回去,所有笔录案底先留在我这里。下个礼拜,他来我们公安局治安大队正式上班。所有手续,我负责办理。”

    “啥?”

    饶是方金德智比孔明,一步三计,却也万没料到,梁国强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时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鸭蛋。

    梁国强也不多言,递过去一张表格。

    方金德莫名其妙地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招工表,名字填的就是方奎,用人单位领导审批那一栏里,白纸黑字,签着梁国强的大名,所差者,一枚公章而已。

    这个戏法如何变来,方金德一时确实想不明白。

    不过方检察长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很快便镇静下来,将报名表放回梁国强桌面上,慢慢坐下来,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喝茶。

    梁国强也不催促,就是那么静静坐着,等他考虑清楚。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方金德开口问道:“要我做什么?”

    梁国强道:“上次有人向地区纪委写匿名信,诬告柳主任,这个事情方检知道吧?”

    方金德点点头。只要是向阳县的干部,消息稍微灵通一点,就没有不知道的。

    “我要那封匿名信。”

    梁国强声音依旧平静,却说得斩钉截铁,绝无转余地。

    方金德脸上惊讶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到,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最终竟然落在匿名信上头。

    方金德本想说几句屁话,抬头看到梁国强坚毅的神情,便知道无须饶舌。

    人家的条件已经摆在那里了,也没有问他能不能办成。这个事情,根本就没得商量的余地。只有两个结果,他拿到信,方奎就是人民警察,拿不到信,两年劳教。

    而且梁国强为什么要这封信,方金德也自以为心里明镜似的。梁国强一个公安局长,能指使他干这种事情的,不是严玉成就是柳晋才。全向阳县的干部都知道,严玉成就是柳晋才,柳晋才就是严玉成。

    貌似方检察长也没得什么好选择的了。

    方金德震惊之余,也不得不佩服严柳二人的手段,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也绝不是光打板子不给糖吃。板子打得重,相反的,糖也给得不少。

    如果方金德拒绝,恐怕不仅仅是方奎两年劳教的问题,既然严玉成和柳晋才把事情摊明了,那便非友既敌,虽说检察系统相对独立,但身在向阳县,旗帜鲜明和一二把手作对,方金德自问还没这个能耐。

    “行。我去弄。”

    方金德倒也爽快,说完便即起身。

    梁国强抓起电话,要通了治安大队,只说了两个字。

    “放人!”

    方金德走出公安局时,头还有点晕。眼瞅身旁兀自眼圈红肿,却兴奋不已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这混账东西,老子会被他梁国强一个新手逼到墙角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啪啪”。

    方奎猝不及防,挨了老子两个火烧巴掌。方金德敢情是狠了心,方奎白净的小脸顿时便红通通的了。

    “爸……”

    长这么大,从未挨过巴掌,方奎有些发懵,捂着脸叫。

    “混账东西……”

    方金德又是一掌扇过去!

    方奎这回有了防备,赶紧头一低,让开了要害部位,方金德一掌扇在后脑勺上,依旧好一阵疼痛。

    “你……你给老子滚回家去呆着,哪也不许去……要敢踏出家门一步,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就在公安局外,方金德没有起高腔,压着声音,咬牙切齿。

    眼见方金德两眼冒火,牙齿咬得咯咯响,脸色黑得像团墨,方奎也知道老头子动了真火,吓

    连声,不敢多讲半个字。

    站在二楼治安大队办公室的窗口,我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回到家里,方金德的爱人见儿子无恙归来,喜不自胜,搂住方奎心肝宝贝的乱叫。平日里见了这般模样,方金德也只是一笑置之,今天见了,却是碍眼得紧。都说慈母出败儿,果真有道理啊。

    “行了,都是你把他惯的!”

    方金德吼了一嗓子。

    他爱人横他一眼,见他脸色不善,倒也不跟他拌嘴,只是嘀咕几声。

    “你过来!”

    方金德又冲方奎吼道。

    “哎呀,你嚷什么,孩子担惊受怕了一晚上,都还没吃过饭呢……”

    “闭嘴!还吃饭,你知不知道,这小畜生差点我的饭碗都砸掉了。”

    他爱人一怔,顿时真的闭上了嘴巴。结婚二十几年,从未听老方讲过这种话。看来这回确实麻烦不小,忙推了方奎一下,示意他过去。

    方奎畏畏缩缩过来,瞟了方金德一眼,犹有余悸。

    方金德见儿子这般不成器的模样,叹了口气。

    “你坐下,把情况给我说说,不许隐瞒一星半点!”

    方奎不敢抗拒,在对面坐了下来,吞吞吐吐说起昨晚的情形。方金德蹙眉听着,他是老政法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人家做得干净,也挑不出岔子。良久,方金德挥了挥手,方奎如蒙大赦,逃也似的溜进了自己房间。

    方金德点起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这当儿心情沉重的不止方金德一人,还有梁国强和我师徒两个。我原本心情甚好,只是见到梁国强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只得陪他心事重重。

    “小俊,我总觉得这事做得有点亏心啊……”

    梁国强苦笑道。

    我轻轻舒了口气,原来这样。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问题呢。师父是实诚人,我原本以为说服他要花点力气,不想昨日找他谈这事的时候,我怎么说他就怎么点头,都不带一点犹豫。自始至终,未曾提出半点异议。我还暗暗纳罕,觉得师父咋忽然转了性子,敢情在这等着呢。

    “师父,亏不亏心,我觉得要分析一下。”

    “你说。”

    “我们有没有冤枉方奎?”

    “这个倒是没有。

    ”

    “那就对了,不是我们叫唐萍去找他,是他自己主动找的唐萍。我们不过是抓他个现行。站在你这个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方奎这种行为该不该抓?”

    梁国强愣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我笑起来,起身给他续了茶水,又给自己杯里也续满,就站在他办公桌前,笑眯眯地问:“师父,是不是觉得在搞阴谋诡计?心里不踏实?”

    梁国强又点点头。

    这个老实师父,真是的!

    “那我问你,他们诬告我爸,算不算阴谋诡计?”

    “那还用说,当然算了。”

    这回梁国强倒是发自内心。

    我笑道:“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付这种卑鄙小人,就得用一点卑鄙的手段。你们刑侦队破案,还不是要找那些流氓混混打探消息?有时还请他们吃饭呢。照你这么想,都是不该的了?”

    到斗嘴,梁国强如何是我的敌手?自然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了。不过想想,我的话也不是全然的强词夺理,貌似也有几分道理呢。

    “那,如果方金德真拿不到那封信,我们真把方奎弄去劳教?”

    我点点头道:“你堂堂局长,话说出了口,还能收回去?”

    梁国强也知道,这个事情已经骑到老虎背上,轻易下不来了。若此番自家起衅,最后却向方金德服了软,往后公安局也不用想在检察院面前直起腰来。所以方金德如果没办成事,方奎怕是真的免不了牢狱之灾。他那些材料都还在梁国强手里攥着。只有匿名信到了手,案底才会彻底抹去。

    我笑道:“师父,你不必担心,为了儿子的前程,方金德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梁国强也笑了:“我也知道老方的能耐。就是想着以后要把方奎这样的社会渣滓招进人民警察队伍,心里憋气。”

    “嘿嘿,师父,方奎这人其实也不算太坏,除了不爱读书,有点小色心,别的方面还好。虽然不堪重用,使唤一下还是可以的。”

    梁国强摇摇头,显然对我的理论不是很认同。只是已经当面许诺给方金德,也不能再反悔。想了想,说道:“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把方奎放进治安大队,往后方金德就得给我们公安局几分面子,配合方面更好一些。”

    我笑着点头。捏着人家的痛脚好使唤,这个道理,以师父的灵慧,自然不用我教。不过另外一层含义,他就未必能想得到了。

    “师父,还有一点啊,你要注意。方奎跟县里许多干部的子弟都有来往,若要掌握这帮纨绔子弟的动向,找他准没错。”

    梁国强眼睛一亮,这话有道理呢。

    方金德果然有能耐,也不知用了何种手段,居然几天时间就将那封检举信囫囵拿了过来。虽说这是完全违反纪委组织纪律的,但这个事情偏偏便办成了。

    其实这也没啥好奇怪的,搁在后世,实名举报信落到被举报者手头的事情多了去了,被举报者利用职权打击报复举报者的事例层出不穷,何况这么一封匿名信?

    梁国强一个电话打到治安大队,叫程新建去找我。十几分钟后,在局长办公室内,梁国强当着方金德的面,将那封信交到了我手头。

    方金德吃了一惊,心道老梁是不是发神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小屁孩?

    梁国强朝他点点头,淡淡说了一句:“小俊是柳主任的儿子。”

    方金德便即恍然,不过随之更大的疑惑又袭上心头,难不成这个小屁孩竟然也参与了这么重大的事件之中?

    我此时无暇理会方金德的惊讶,因为我的惊讶比他更甚。这封匿名信,我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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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水库风情

    封匿名检举信,一篇征文稿子,并排摆在严玉成和老T[

    那篇征文稿子,名字叫《源于实践用于实践》,不过不是江友信写的那篇,而是徐海涛剽窃的那篇。匿名信和征文稿的字迹一模一样,很明显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徐海涛就是原石马区革委会主任,现统计局副局长徐国昌的亲侄子。徐国昌因为指使手下宣传干事吴军为徐海涛剽窃江友信的文章而受到降职处分,调任工商局副局长兼党组书记之后,又玩小儿科把戏,想跟严明为难,结果被本衙内坏了好事,严玉成和老爸一怒之下,让他去统计局呆着去了。不成想这老小子如此不安分,又折腾出这封匿名举报信来。

    明摆着,徐海涛只是一个抄写员而已。

    对于徐国昌就是捣蛋者,严玉成和老爸都不吃惊,吃惊的是我居然真将这事查出来了,而且速度还挺快,几天时间便见了真章。

    “好小子,有手段,这事怎么弄的?说来听听。”

    严玉成哈哈一笑,心情甚佳。

    我略微有点矜持地一笑,说道:“具体怎么弄的,你们两位就不必知晓了。总之是些不正当的手段,两位领导光明磊落,还是不要与闻这样的阴谋诡计了。”

    严玉成又是哈哈一笑,果真不再追问。

    我瞧他一眼,很是钦佩。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严玉成深谙此理。果然是成大事者地胸襟气度。

    老爸问道:“书记。这个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严玉成诧道:“知道是谁干地就行了。为何要处置?难道还不允许人家提意见啊?”

    老爸便点点头。不再说话。

    严玉成笑道:“小俊啊。这信你哪来地。再还回那里去。明白吗?”

    我笑道:“明白了。”

    严玉成瞧我一眼,见我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便知我是真的明白了。

    “晋才,我们申请去四川考察生产责任制的报告,龙书记已经批准了。我后天就动身,县里的工作,暂时由你主持。”

    “好的。书记要带哪些同志一起去考察?”

    “这个,蒋立群同志,农业局的陈立有,都是要去的。海天书记以前分管农业,这次也去看看。其他的人嘛,你来定,等会拟个名单给我,也不要太多,十来个人就好了。”

    “嗯。”

    老爸点头应诺。也不用等会,抓起纸笔,刷刷的写了几个人名,交给严玉成。

    严玉成过了一下目,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些同志吧。”

    “书记,还有什么指示?”

    老爸始终恪守规矩,亲热中透出恭谨,也不知是好是坏。

    严玉成也习惯了,长长伸了个懒腰,笑道:“哎呀,多少天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怎么样,晋才,放半天假,一起钓鱼去?”

    老爸尚未答复,我便雀跃不已。

    “好啊,伯伯,我也去。”

    对于钓鱼捕鸟之类的野外活动,我一贯喜欢。

    严玉成笑骂道:“放心,少不了你。”

    老爸有些犹豫,他对钓鱼兴趣不大,七七年停职反省的时候,大冬天陪严玉成去钓过几次,鱼是一条都不曾钓到过,伤寒倒染过一回。他是技术干部出身,讲究凡事实干出成绩,严玉成身为一把手,有时要务务虚,让脑筋休息一下。钓鱼无疑是很不错的休闲活动。

    严玉成是老爸的知己,知道他为何犹豫,笑道:“好啦好啦,休息半天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自打当上这个县革委主任,你还没正经休过一天假吧?这样可不好,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嘛。”

    老爸也笑了:“行,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这话严玉成不乐意听,眼睛一瞪,说道:“什么话这是?钓个鱼真那么辛苦?”

    老爸笑道:“差不多吧,关键是你我钓鱼的水平太差。”

    严玉成顿时语塞。

    水平差归水平差,书记有令,还是要遵从的。于是一台吉普车拉上严书记柳主任外加三个小屁孩,颠颠的上路了。所谓三个小屁孩也不确实,我和严菲勉强算得,严明已是大小伙子了。

    严明是真不想去,奈何不敢对抗他爸,愁眉苦脸的,仿佛是去干苦力。一路上不免时时盯我几眼,为啥?因为是我去叫他的。我才懒得理会,只顾和严菲挤在一起,“色色”去了。

    钓鱼的去处是石马水库。水库不大,风景堪称秀丽。离向阳镇也就是七八里地的样子,不过吉普车还是足足颠簸了十几分钟。

    下得车来,我扁了扁嘴,说道:“严伯伯,向阳县的路况确实很差呢。”

    “我手头没钱,你跟我说也白搭。”

    严玉成没好气地道。

    “你有钱,为什么不捐点出来修路?”

    没想到一句话便惹火烧身,我立即闭上嘴巴,东张西望,拉着严菲跑开了。我有钱归有钱,不过跟修路扯在一起的话,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谁不知道修路修的就是钱呐?

    他身为一方父母,也不能老将主意打到我这小小孩童身上,忒不地道了!

    一句话便将这“嚣张”小子吓得落荒而逃,严玉成甚是得意,哈哈笑了起来。

    老爸却追着叫了一声:“小心些,别踩到水里去。”

    这个其实不必担心,老妈虽然严格管制,决不让我下水,却不知我乃是游泳高手。很简单,我上辈子读大学之后,老妈便管不到我了。游泳这事,和骑自行车一样,一旦学会,终生难忘。穿越之后,这个技能是不会丢的。

    下午时分,依旧艳阳高照,严玉成和老爸找处阴凉的树荫,支起场子。两张小板凳放下去,钓竿支起来,优哉游哉往树干上一靠,就等鱼儿上钩了。严明坐得离他们远一点,不过也就是三五步的距离。树荫不大,跑远了他也怕晒。

    司机小许倒机灵,开着车到附近农家讨茶水去了。

    起钓鱼,我的水平尽管也很马虎,比起严玉成和老爸,却是高了不止一个等级。刚过中午,鱼儿们根本都还潜伏在阴凉之处休息,这时候将钓钩放下去,纯粹比的就是耐心。好在严玉成钓鱼钓的本就是一

    ,不在意收获多寡。只是苦了老爸这般一门心思想严明这个坐不住的青皮后生。

    严菲平日大都关在家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见了如此“大水”,兴奋不已,老想下到水里去泡泡脚。

    “女朋友”的这般小小心愿,自然要尽量满足才是。

    我便找了一处地势平坦的所在,拉着她来到水边。严菲扶着我的肩膀,脱下小小的白色棉布袜子和宝蓝色凉鞋,露出粉嫩的十个小脚趾头,小心翼翼伸入水中。我怕她站立不稳,自然而然伸手搂住了她的杨柳小腰。严菲怕痒,咯咯笑着,赶紧将脚收了回来。

    眼见两个小孩在水边打闹,老爸有些担心地向这边张望。

    严玉成笑道:“晋才,别管他们。这小子办事我放心得很呢,出不了大差错。”

    老爸就笑笑,想想果然是那么回事。

    “说实在的,我料不到他真把那信搞到手了。现在都有点好奇呢。”

    “那你为啥不问个清楚?”

    严玉成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问得清楚了,未必是好事。有些事情,该糊涂的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好。”

    “呵呵,你这是郑板桥的徒弟,难得糊涂。”

    “郑板桥这话,是真的有道理。

    ”

    “嗯。”

    老爸便点点头,细细品味严玉成话里的意思。他踏入官场时间不长,对这种上位者的心态把握得还不太到位,有许多东西需要慢慢体会。

    这时候,水面的浮子忽然一阵抖动,严玉成慌忙一拉钓竿,却是空的。也不懊丧,装上蚯蚓再放下去,静静地等待鱼儿再一次上钩。

    我和严菲在水边戏耍一阵,来到离他们较远的一处树荫坐下,见严菲的辫子有些散乱,便说道:“菲菲,我给你结一下辫子,好不?”

    “嗯。”

    姑娘开心地连连点头,将头向我靠过来。

    我便拉下扎辫子的橡皮筋,将辫子打散,然后一点一点很细心地重新结起来。严菲的头发乌黑油亮,如果全部结成辫子,该是大大的两条。不过这种妆扮我可不喜欢,也忒土气了些。还是现在这般,在耳朵边各结一条小辫子来得好看。

    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我才为她结好了两条小辫子。

    老实说,干这活我还有点不内行,看来以后得多练练手才行。

    严菲将小脑袋晃悠两下,扭头望着我,脸上荡漾着极其迷人可爱的笑容,问道:“小俊,我好看吗?”

    对于这种白痴问题,我除了猛点头,实在没有别的话可说。上辈子四十年人生经历和无数惨痛教训告诉我,这个时候如果胆敢有别的答案,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更何况,严菲本来就好看得不得了,我便算将脑袋点晕了,也不为过。

    “那,跟梁巧姐姐比呢,谁更好看?”

    还好我本就是坐着的,不然一定摔个屁股墩!

    “呃,这个……”

    “你快说啊,不许讲假话!”

    严菲乌亮的瞳仁直视着我的眼睛,口气有点咄咄逼人。

    咳咳,这个小丫头,貌似才满了十一岁没多久。怎么……怎么也这个……也那个……问这种“拷问良心”的问题?

    “嗯,你更好看!”

    我肯定地答道。

    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严菲也确实漂亮,这么说不算太昧良心。

    严菲的笑容立即变得灿烂无比,因为刚晒了一阵太阳,娇俏的脸蛋红艳艳的,如同要滴出血来。

    偶滴神!

    不带这么诱惑人的。

    鄙人不过是喝了几瓶啤酒,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穿越了一把,人还是那个人,躯壳还是那个躯壳,怎的就变得这么有女人缘了呢?上辈子貌似没啥女人看我顺眼。

    难不成这个穿越,能将人的长相和气质都整出两回事来?

    一时间我真想在严菲娇俏的小脸上狠狠亲几口。

    得忍!

    倘若一不小心真做下禽兽之事,我担心严玉成会将本衙内踢下水库去!

    “菲菲,我们去钓鱼吧。”

    我手忙脚乱站起身来,快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时候,严玉成又起了一把空竿子。

    我笑道:“伯伯,你这样不行的,鱼才刚咬钩,你就迫不及待地起竿子,还没咬稳呢,全跑了。”

    “臭小子,要你教我?有本事自己来!”

    可能见我在那边腻歪他女儿老半天,严玉成神色大是不善。

    我也不打话,操起钓竿开始上蚯蚓。

    对于这种死不服输的家伙,就得以事实来狠狠打击他的“嚣张气焰”。

    “没见你们这么钓鱼的,不挑地方,不做窝子,光凭几条蚯蚓就想钓起鱼来,真当鱼都是傻的?”

    我一边下竿子一边嘀咕。

    “小俊,什么叫做窝子?”

    严明忽然在那边问道。他干坐了一个多小时,鱼影子都没看到,快憋出病来了。

    “做窝子就是用白酒泡点碎米,或者用糖拌点麦、糠饼之类的,找一处回湾,鱼比较集中的地方,把酒米麦洒下去,将鱼都引过来,这才会有收获。干什么事,都得花点心血下点本钱才行的。”

    “嗯,这话有点意思。”

    严玉成这回倒没有抢白我,而是饶有兴趣地玩味我的话。

    一开始严明听得津津有味,到了最后一句,就背过脸去。天天听教训还不烦么?还要你这小屁孩来讲大道理?

    这时候,司机小许提了一大壶冰凉的茶水兴冲冲过来,大家正渴了,倒个个喝的喜笑颜开。

    这个钓鱼其实还真得讲究点技巧,虽然没做窝子,但选点和起竿的手法都很要紧,到得太阳偏西的时候,我已经钓起了一条七八两的鲤鱼和十来条鲫鱼。严菲高兴得什么似的,索性就呆在我身旁不挪窝了。每次鱼一离开水面,便抢着来拿钓竿。

    老爸和严明眼睁睁瞧着,郁闷得厉害。他们忙乎了一下午,所获也就是两三条小鲫鱼。

    严玉成却笑呵呵的。

    “这小子,倒真没有吹牛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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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政绩要靠炒作

    月初,严玉成自四川考察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施情况冲冲的。上辈子记忆中,四川和安徽原本就是全国率先施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省份,严玉成这一趟十几天的考察,自然是大有所获。

    严玉成没有先回县里,而是在宝州市下的火车,直接跑龙铁军那里汇报去了。此番考察,是先给地委打过报告,龙铁军和周培明均签字同意的,因而先向龙铁军汇报就很合规矩。

    其实在考察期间,每两至三天,严玉成便要同龙铁军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考察的情况,故此许多事情龙铁军已然先行知晓了。严玉成去他办公室,乃是做一个总结性的报告。

    “玉成同志,辛苦了……你们一共考察了几个地区?”

    一番寒暄过后,龙铁军问道。

    “三个地区……”

    严玉成说了三个地区的名称。

    “都实施了生产责任制?”

    “大部分公社和大队都实施了,也有极少数的大队坚持集体生产的。”

    “哦?”

    龙铁军饶有兴趣。

    “那他们地省地领导们。是怎样对待这两种不同情况地呢?”

    “实施生产责任制地。不阻拦;不实施地。不强迫。允许社员群众自行决定。”

    “哈呀。这样啊……”

    龙铁军有些吃惊。这还真是奇怪了。这不是自由化吗?允许社员群众自行决定。就不怕乱套?龙铁军军人出身。带兵打仗地人。最怕地就是这种无组织无纪律地情形出现。这也是他在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问题上一直犹豫不决地根本原因。

    集体生产不要了。以后如果再有统一地。大地行动怎么办?群众还组织得起来么?要组织不起来了。集体地项目不就会荒下来?

    “那。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情况怎么样呢?”

    “很好啊,龙书记……”

    严玉成说着,掩饰不住兴奋之情。

    “凡是实施了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公社和大队,粮食都获得了大面积的丰收,粮食总产量比去年提高百分之五十以上,公粮征购任务百分之百完成,有许多公社还超额完成……”

    “嗯……”

    龙铁军连连点头,也很兴奋。

    社员群众都能吃饱肚子,百分之百甚至是超额完成公粮征购任务,也是他这个地委书记乐于见到的情形啊。

    “那么,大的集体项目建设,比如说修水库,打水渠这样的项目,又怎么处置呢?”

    龙铁军问起他最关心的事情,威严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热切的神色。

    这个事情,也是严玉成考察的重点,此时自然是胸有成竹。

    “是这样的,龙书记,他们通常会采取派工的方式。比如说修水渠,干渠是县里和公社统一修,支渠就是各大队自己组织修,按照责任田的多少派工,不出工的可以请人代工,不过花费要自己掏腰包。当然,如果集体积余比较多的大队,也可以给一定的派工补偿……办法还是很多的,实施起来也很顺利,没有多少阻力。社员群众的觉悟和积极性都是很高的……”

    “嗯……这样行得通吗?”

    龙铁军又点点头,微眯双目,陷入了沉思。

    严玉成不敢打扰,静待龙书记指示。

    “玉成啊,辛苦了,你和向阳的同志们先回县里去好好休息休息……这个事情,我再考虑考虑。”

    沉思稍顷,龙铁军说道。

    “好的,龙书记,那就不打扰您了。”

    龙铁军考虑的结果就是召开地委会议之后,决定他亲自带队再赴四川实地考察。

    九月底,宝州地区考察组从四川赶回,龙铁军随后和周培明一道,亲自去了一趟省城,向省委书记皮治平和省革委主任刘东山做了汇报。

    十月初,龙铁军周培明返回宝州地区,召开了全区各县市党政一把手及地直机关一把手参加的重要工作会议,会议主题便是布置在全区铺开落实联产承包责任制工作。

    会议上,龙铁军一改过去的彷徨观望态度,旗帜鲜明支持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

    而这个事情,周培明本来便是一贯支持的,现在更加不会阻拦。于是会议很快达成共识,各县市的一把手们有的兴奋难耐(譬如严玉成和老爸),有的暗怀忧虑,急匆匆赶回各自的工作岗位去了。

    哈呀,搞了二十年的大集体大生产,现在又要改回去啦!

    根据地委和地革委的统一部署,严玉成和老爸次日便在向阳县再次召开干部大会,宣导了本次地区工作会议的重要精神。决定抽调县直机关的大多数干部,组成多个工作组,直接开赴各区和公社,协助地方主要领导开展落实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工作。

    在会上,严玉成多次重申龙铁军书记的指示:“允许社员群众自行决定,不阻拦不强迫!”

    整个向阳县沸腾起来,到处是热火朝天的场面。

    唯一有点可惜的是,时间已经到了公历的十月初,农历的八月中旬(一九七九年,农历有个六月),已经误了一年中最好的农时。不过好在农村的改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要改革的种子播种下去,很快便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起来的。

    农业局组成的工作组,由陈立有亲自带队,帮扶对象是红旗公社。

    这也是江友信从中协助,因为红旗公社落实责任制最早,眼下全公社二十一个大队,早就全都实施了责任制,陈立有他们只是去走走过场,轻轻松松,而取得的成绩却是跑不掉的。

    呵呵,既然是本衙内的影子内阁成员,这点照顾总该享受得到。

    陈立有如今也抖起来了,下乡帮扶坐起了小包车,七八成新的二手吉普。农业局原本是个清水衙门,架不住“向阳园”公司的效益好啊,蜂蜜畅销全省,赚回大把票子。为了业务需要配个车,自然应该。至于主管单位一把手偶尔出个差下个乡,借用一下下属公司的车子,似乎也无可厚非。

    “向阳园”公司的经理魏宏博本想买个全

    普车,狠狠抖一把,被陈立有训斥了一通。你也真钱就烧包啊?没看见严书记和柳主任坐的都是旧车!显摆什么!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不明白?

    魏宏博这才委委屈屈买下了省城一家单位淘汰的二手车。

    惬意地坐在小包车里,想起以前蹬单车下乡的日子,陈局长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对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柳衙内,自然也就不是一般的敬佩仰慕。

    我跟陈立有同车也算适逢其会,正好大哥到县里来接我。虽说腾飞机械厂有五伯和张力掌舵,作为真正的第一大股东,幕后大老板,我每周总要去看个一两回,指点一下经营管理方面的事情。尽管上辈子我完全不是经营管理的长才,胜在今后三十年的阅历,这个时候指点才起步的腾飞机械厂,还是绰绰有余的。

    边三轮刚开到农业局门口,便碰到陈立有的吉普车出门,一打问同路,自然就请我上了吉普车。无论如何,四个轮子比三个轮子稳当,而且还不要吃那么多灰尘。

    车上人多,我也就没怎么和陈立有攀谈,靠在椅背上养神。陈立有也识趣,并不多话。在外人眼里,我毕竟还是个小屁孩。陈立有也就是瞧在柳主任的份上给我个面子。

    这样挺好,免得神气活现惹人厌。

    不过养神归养神,我并未睡着。既然陈立有的帮扶对象是红旗公社,就这么走走过场,似乎意义不大。我在考虑看有没有办法帮陈立有再出出彩。目前我这个影子内阁,职务最高的就是陈立有和梁国强两名正职局长,梁国强资历尚浅,短时间内没有再次提拔的可能。陈立有做农业局长,可是有段时日了,资历也够,只要有机会,倒是不难再上个台阶。眼下县里是没有副县级职务出缺,但焉知明年也没有?如今多积累一点资本,对景时候往上推便容易得多了。

    想想看,本衙内的班底里如果有了一名副县级干部,在向阳县这个巴掌大的地方,那可是很了不起的成绩。我被这个美好前景激励着,脑筋飞快地运转。

    陈立有自然不知道,我正在想办法给他增加政治资本呢。

    不过这个事情,也不是那么好运作。陈立有在全县的正科级干部里,资历不是最老,能耐不是最大,名头自然也不是最响,细论起来,在“向阳园”没搞起来之前,在县领导眼里属于中等偏下。要想在机会来临的时候脱颖而出,不容易。

    仔细搜索一下上辈子的记忆,嗯,许多官员是靠什么快速蹿升的呢?上头有靠山那是不用说的了,头一要紧之事。这个陈立有不缺,在向阳县,有我给他背后撑着,随时都能在严玉成和老爸面前说得上话。

    但光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还不够,还得让大家都知道你有能耐,那便要靠炒作了……

    对,炒作!

    农业局的“向阳园”公司,运转不错,效益良好,就是在炒作方面,欠缺了些。想起后世那些官员,明明是一件寻常得不得了的工作又甚或是劳民伤财的所谓“工程”,都给渲染得天花乱坠,吹成了天大的“政绩”,何况“向阳园”本身便是实实在在的功劳,炒作一下不为过。

    政绩炒作,属于宣传部门该管。

    想到宣传,我自然而然便想到了小舅,他眼下不正在红旗公社做宣传干事么?要说小舅也算勤奋,自打去年担任红旗公社的宣传干事,在文笔功夫和理论基础上颇下了一番苦功。总不能每次写篇稿子,都来找我这个外甥修改润色罢?一年来,倒也在《宝州日报》和省里的一些刊物上,发表了好几篇小文章,《宝州日报》还给他发了个“特约通讯员”的小红本本。小舅宝贝得什么似的,轻易不拿出来给人看。

    一九七九年,记者吃香啊,跑哪都是牛皮哄哄的,用“斜眼看人横着走路”来形容一点不算过份。小舅自然还比不上正式的记者,但想来在他心目中,这个“特约通讯员”与记者之间,也就一步之遥了吧?

    这个事情交给小舅来做,正是一举两得。既宣扬了陈立有的政绩,又增加了小舅自身的资本。

    脑水翻腾一阵,吉普车已然开进了红旗公社机关外的大操坪。

    “小俊,你是不是要去柳家山?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好不?”

    陈立有不忙下车,扭头低声问我,态度非常之好,俨然便是面对柳主任。

    “不忙,我在公社停一会,找我小舅说点事。”

    “你小舅也在红旗公社?”

    “对。他是红旗公社的宣传干事……陈叔,说起来,我要跟我小舅说的事,跟你也有很大的关系。”

    “跟我有关系?”

    陈立有不解。

    心想红旗公社的一个宣传干事,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

    “我在想啊,你们农业局这回来红旗公社,也不能光图舒服,走过场,还是得实实在在干点事。”

    陈立有苦笑道:“人家红旗公社二十一个大队老早就实行了生产责任制,我就算想实实在在干点事,也没处下手啊……”

    我也苦笑着摇摇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生产责任制落实了,你们农业局就无所事事啦?你就不会组织县农科所的技术人员下到各大队去给社员群众们讲解农业知识?就不会利用向阳园的供销网络,再扶持个什么别的项目?这些事情做好了,可都是你的成绩,想抹都抹不掉的。”

    陈立有恍然大悟,脸上立即露出钦佩的神情。连连点头。

    “另外,光埋头拉车不行,还得抬头看路。做出了成绩,得及时宣传,让大家特别是上级领导,都能及时看到你做出的成绩。这个事情,我小舅刚好帮得上忙。”

    陈立有不笨,脑筋转得挺快,马上便明白了我的意思,欢喜道:“对呢对呢,一举两得啊……”

    见他领悟了,我便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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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发展之道

    飞机械制造厂产销两旺,开始显现出驶入快车道的势

    张力早已经正式出任腾飞厂厂长,五伯言而有信,让出厂长一职,在腾飞厂建起了党支部。这个支部书记的位置,自然是当仁不让。怎么说他还是腾飞厂的法人代表呢,对厂里的支配能力一点都未曾削弱。五伯是个推崇知识分子的人,对张力这样有技术懂管理的专业人士十分看重。张力对五伯也很尊重,双方合作蛮愉快的。

    农业银行的二十万贷款到位之后,张力挽起袖子大干快上,除了制砖机之外,榨油机、碾米机均已试做成功,销路很不错。

    为了有效利用资金,我跟五伯和张力都说过,必须现款现货,决不允许销,便是我老子批条子都不行。如果能提前预付现款的,优先供货。当时不要说向阳县,便是整个宝州地区,大规模生产这些机械设备的,也只有腾飞厂一家,别无分号。没有竞争,就造成相对“垄断”的局面,供应方说话硬气得紧。估计宝州地区辖境内要出现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至少是两年以后的事情。至于向阳县,唯一具备竞争潜质的县农机厂,已经被我拿下,沦落成为腾飞厂的加工方(对外称合作工厂)。这既是帮严玉成和老爸解决这些国营工厂光吃财政不挣钱的老大难问题,又抑制住一个潜在的可能对手。同时,农机厂毕竟还是有好些个熟练的技术人员和技工的,用得好了,能起大作用。

    资金回笼快,对工厂的发展至关重要。一九七九年,在小小向阳县贷款二十万基本就到顶了,一时半会的再次向银行贷款铁定指望不上。上回地区调查组下来,老爸镇定自若,却是将农行郑行长吓得不轻。还好整个贷款流程完全合乎规范,郑行长也并未从中收受多少好处,两瓶酒两条烟一篮子鸡蛋罢了,还是五伯亲自夜送过去的,郑行长自己不说,五伯不检举,没人知道。饶是如此,短时间内想要郑行长再去一趟柳家山,谁提他跟谁急。

    张力这个厂长和另外两名技工师傅,这段时间忙得两眼发黑。既要充当一线生产的主力,还要抓紧时间培训学徒。只不过这个操作机床的活计,可不是说培训就能培训出来的。一个车工要真正出师,再天才的家伙也得两三年,至于精通技术,没有六七年寒暑之功,却是提都不屑提起。

    这是个大难题。  搞工厂做实业,就难在人才这一关。

    眼见得张力已经累得脱了形,走路都两腿打飘,我的眉头就深深皱起来。这样不行,弄不好会出事的。张力若出个啥事故,工厂损失倒在其次,却如何对得起江友信?那是他嫡亲的表哥啊!

    “五伯,不能让张厂长再操作机器了。必须让他每天至少休息八个小时。”

    我对五伯说道。

    五伯苦笑起来:“我倒想啊,问题是小张他自己不肯。”

    张力点起一支烟。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小俊。好意心领。睡不着。厂里事情太多。”

    我眉头皱得更紧。很不客气地道:“表哥。你要这个样子地话。我会考虑换一个厂长。”

    “啥?”

    五伯嘴张得老大。他对张力。那是太满意了。人家县农机厂地副厂长。正儿八经地国家干部。能到你个山旮旯里来。已经很不错了。尤其难得地是全心全意扑在工厂里。这个吃苦耐劳地劲头。便是五伯做了一辈子地基层干部。也没见着几个。虽说工资是高一些。那也是十分地难能可贵。绝对物超所值。

    我摆摆手。止住正要说话地五伯。继续说道:“表哥。当厂长地人。要运筹帷幄。掌管全局。不能像你现在这样。一门心思冲到第一线去。起不到厂长应有地作用。”

    张力苦笑道:“小俊。道理我明白。这不是没人嘛。总不能叫等着提货地客人每一个都急得跳脚。”

    “招人!”

    我断然道。

    张力苦笑更甚:“你说得轻巧,我也想多招些技术过硬的师傅过来,问题是,人家要肯过来才行啊。”

    我也知道这事不好整。虽说腾飞厂能开出不菲的工资,奈何人家记挂着国家的“铁饭碗”呢,谁知道上头政策怎么变?如今贪图你这份高工资,将好端端的国家工作丢了,没准高工资拿不了几天,国家一个政策下来,腾飞厂关门大吉,那可就落个两头不靠,想哭都没眼泪了。

    国家单位工资低点,靠得住啊!而且光彩着呢,走哪里都高人一等。

    所幸这个问题,我也早考虑过一些对策,当即将我的想法端了出来。

    “其实招人也不一定就要全日制的,表哥,你没忘记你前头是怎么和我说好的吧?到向阳县的几个兵工厂去挖人。技术好的师傅,哪怕他一个月只来做三四天都成。只要师傅多了,每个人每个月来工厂做个三四天,咱们的问题就能解决一多半。当然,抓紧培训学徒也是很要紧的。”

    张力疲惫的眼神一亮,说道:“这个主意好……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大家要都挤在礼拜天来,咱们厂里可是没那么多机床给人家操作。”

    我哈哈一笑,张力还真是个老实人。

    “表哥,这你就多虑了,国营工厂的人,有几个是满负荷工作的?你以前在农机厂的时候,还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放心,只要工钱合理,他们总能找到请假的借口。什么时候来咱们这里上班,可得由我们说了算。不然的话,闹个僧多粥少就不美了。”

    “嗯……这个主意好。”

    张力也兴奋起来。

    “不过,就是交通有点不方便呢。”

    这倒是,国营兵工厂都是大三线工程的产物,为了怕敌机轰炸,都集中在山沟沟里,交通确实很不便利。

    “买一台车,专门负责接送。”

    “买一台车?”

    五伯又愣神了,心说这个小侄子气魄当真不小。边三轮买了不到几个月,就想买小包车了。

    “对。”

    我原本想要明年才买车的,现在看来不得不提前了。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五伯你想啊,那些技工师傅一共才能来咱们腾飞厂上几天班,来来回回花在路上就要一两天时间,太不划算了。”

    在同一个县内,来回一趟需要一天以上的时间,听起来不可思议,但鉴于七九年内陆小县的交通状况,却是不争的事实。

    许多山沟沟里的国营厂矿,一天也就一班车通县城,到了县城还要换车来柳家山。问题是,县城与柳家山之间,也才每天一趟车,还不一定能刚好赶上趟。

    纯粹为节约时间计,这个车也是非买不可了。

    五伯仔细一合计,还真是那么回事,当下也不反对了,反而对我的临机决断能力大感佩服

    。小俊,脑袋瓜子转得还不是一般的快啊。

    “五伯,工厂发展太快,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这个管理和制度执行方面,还要你多费心呢。”

    其实我的本心,是想要引进一两个专门的管理人才了。只不过尚未与五伯商议,不好马上提出来。况且专门的管理人才,也不是很好找。

    五伯点点头,他眼下就已经感觉到很大的压力了。工厂管理非比大队的管理,细致得紧。特别是我坚持推行“绩效考核”式的管理模式,对每个工人的表现、产量和品质都要做详尽的书面记录,五伯也有点忙不过来了。

    “要不,叫成胜也来厂里管事怎么样?”

    五伯试探地提议道。

    阮成胜是柳家山的大队长,也是我嫡亲的表舅。三十几岁年纪,正当年富力强之际,文化底子也有,做了好几年的大队长,让他来腾飞厂协助五伯管理,原本大妙。

    我笑着摇摇头。

    五伯就不解了,问道:“怎么,信不过他啊?”

    “哪会呢,五伯,七舅可是我嫡亲的表舅,跟你一样亲的长辈,我哪敢说这个没大没小的话?”

    “那就对了,你摇什么头啊?”

    我笑笑:“五伯,七舅来厂里管事是很不错,不过我打算请他主管销售那一块,内部管理,怕是帮不上你多少忙了。”

    “销售?销售那块要管什么?我们现在不要销售员都忙不过来了。”

    五伯立马反对我的意见。

    “再说,现在七八个销售员在外跑,各跑各的,也用不着管啊。”

    嗯,五伯现今的观念还停留在“酒好不怕巷子深”的阶段,举凡市场覆盖率、售后服务这些问题,他老人家是想不到的。市场覆盖率和占有率暂且不必和他饶舌,售后服务得讲清楚。这个售后不做好了,别看现在工厂红火,玩完只是迟早的问题。

    “五伯,销售不仅仅是把产品卖出去,还有个售后服务的问题。”

    “啥叫售后服务?”

    五伯满天小星星。

    我瞧了瞧张力。张力对这个倒多少有些概念,不过他实在疲惫得厉害,连话都不想多说,只是朝我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售后服务就是咱们卖出去的机器,如果坏掉了,我们得负责给人家修理。”

    我尽量使用五伯能够理解的词语简单做了个解释。

    “没听说过还有这个搞法。”五伯一摆手,很不屑的道:“买的时候你就要看好了,出了门概不负责。”

    嗯,五伯若是担任后世的银行行长或者电信公司老总倒正合适,出台霸王条款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我强忍住笑,说道:“五伯,做生意不是这样的。你想啊,如果有两个工厂,都卖一样的东西,人家管修,我们不管修,你要是客人,你买谁的东西?”

    我知道跟五伯讲大道理纯粹白费精神,不如讲点实在的。

    果然五伯一听,霸王嘴脸便收了起来,不过仍是有些不服,说道:“以前也没听人这么搞过。我们大队买的那个抽水机,坏了几年了,也不见厂里的人来修过。再说那个工厂还在大宁市,人家会跑到我们这里来?”

    五伯事实上就提出了在各地建立售后服务部的问题。全由工厂派员驻扎,显然行不通,得建立起代理商制度,就地解决售后服务的问题。

    “五伯,你叫人把我四舅请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秋火,去把大队长叫来……”

    五伯推开办公室窗户,朝外吼了一嗓子。别看五伯年岁大些,这一嗓子可是吼得语调铿锵,中气充沛,盖过了机器的轰鸣声。

    秋火,一个二十出头的学徒后生飞也似跑出去了。

    不一刻身材壮实的大队长阮成胜便大踏步推门进来,笑呵呵地道:“哟,小俊来了……支书,叫我什么事?”

    五伯笑道:“你外甥叫你到厂里来管销售呢。”

    阮成胜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那敢情好。”

    七舅这个态度先就让我放心。我原先还担心他会有情绪,毕竟腾飞厂都建起来几个月了,一直没给他派个什么职务,领不到硬扎扎的票子,是有点对不住人呢。

    “七舅,你坐。”

    我起身让座。我是晚辈,这个姿态应该做出来的。

    “你坐你坐,这有凳子。”

    七舅是柳家山明白内情的几个人之一,知道我的份量,一点不敢托大,自己拖过一张凳子坐下。

    当下我也不废话,将统一管理销售部门的意思和他说了,并且指出几个重点。

    “七舅,这个销售部门的管理,要注意几个问题,第一是销售额与工资直接挂钩;第二是款项一定要及时回笼,现阶段,必须坚持现款现货,以后如果情况有了变化再说;第三,各项费用也要控制,最好实行包干制度。”

    阮成胜比五伯年轻,接受能力强,边听边连连点头。

    “另外,从现在开始,销售部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各地发展代理商。先从宝州地区开始,向阳县除外,其他七个县市都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当地的代理商。”

    “什么叫代理商?”

    阮成胜问道。

    “代理商就是代销店。”

    我还是尽量使用当时人们熟悉的词语作解释。

    “我们把产品交给他们代理,按照总销售额给他们提成。具体提多少,我们再商量。市场销售价格必须统一,由我们来定,他们只管卖和修。”

    阮成胜诧道:“他们还管修?”

    “对,机器卖出去,有个保修期。在这个保修期内,如果因为产品质量不好,出了问题,工厂当然要负责免费维修。要是他们自家弄坏的,咱们也管修,不过要收费。”

    阮成胜点点头,做生意要讲究买卖公平,卖东西要讲究货真价实,这些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看得出来,他在努力跟上我的思维。

    接下来,我们又商量代理商如何运作管理的细节问题,自然是以我的意见为主。足足花了一两个小时,才理出个大致方案。太具体的东西,我也不想插手,七舅自己会慢慢摸索出一套经验来。当然了,期间不免要吃点小亏,交些学费,那也没啥。任何一家工厂在成长过程中,都会碰到这类问题。

    这时候,厂门外响起汽车的喇叭声。

    我伸头一看,却原来是农业局的吉普车来接我了。陈立有还是很懂规矩的。

    PS:诸位爷,第三更准时奉上。哎呀,明天又是30张催更票,白哥真是打算要兄弟的老命啊,没说的,拼了!明天再来三更!诸位爷多给个推荐或者订阅啥的哈,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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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 章 吴军的话

    学期开学很久了,我也换了班主任老师,民主小学四T7再是谢艳华老师带了。但我跷课依旧。原本和老妈讲好,读完小学三年级直接上初中,结果新学期一开学,老妈忙乎起来把这茬忘了,我也便不再提起。啥时上初中啥时上高中都很无所谓。想想还是留在民主小学好一点,小学跷课应该比初中跷课容易吧?不过这次跷课却没有动用老爸的势力,也不曾重演《陈情表》的旧戏。比较起一年前,本衙内自身的实力已今非昔比,搞定这么件小事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江友信出面找到班主任老师说了说,班主任得了礼品,再得到每次大考必定第一的保证,自然什么都不多讲。人家谢艳华老师是柳主任的同学,她都不管这小纨绔,自己吃多了撑的,去操那份闲心干嘛?不过教室里倒是给我留了个位置,八组最后一个,历来是最差学生坐的。留给本衙内这个保证次次大考第一的三好学生,那个位置与有荣焉!说不定若干年后,能激励一个差生奋发向上呢!

    大凡没事,我照例在十点左右去巧巧面包屋,享受巧儿的温柔伺候。貌似现在还要加上小青姐。自打上次小青姐公然和巧儿叫板,便很主动来分担“伺候”我的任务。一开始的时候,我脑仁生痛生痛的,但时间一长,眼见她俩尚能相安无事,也就由得她去。

    反正眼下我年纪还小着,她们暗地里较较劲可以,总不至于矛盾公开化。论起来,梁巧是很温柔贤淑的那种女孩子,小青姐个性似乎强一些,不过也并非泼妇类型的,至少在我面前未曾表现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青姐见得世面多了,眼界广了,自然会找到年岁相当的合适伴侣,将对我的这种朦朦胧胧的所谓好感封存在少女时代的青涩记忆之中。

    至于梁巧,那是打死我都不会放手的。无耻也罢,混账也罢,怎么说都好,爱谁谁!谁想从我手头抢走梁巧,老子就找谁拼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个没得任何商量余地!

    施施然走过来,老远就看见方奎贼腻兮兮的站在面包屋外,眉花眼笑的在说着屁话。

    这小子,如今正经穿起上白下蓝的公安制服,俨然人民警察了。只不过那副贼腻兮兮的油滑模样怎么也改不了。难怪梁国强只要一提起方奎就摇头不止,这小子,确实太没个正形了。若不是为了个匿名信,他想进公安局?美得他吧!

    “方奎,干嘛呢?”

    我板着脸喝了一声。

    “哟,俊哥……”

    方奎一惊。赶紧扭过头来。

    自打我叫人在招待所摁住他地光屁屁。公安局内一个晚上吓得够呛。随后又给他弄了一身公家皮子。这小子见着我就点头哈腰地。狗腿得很。

    “有话说有屁放。没事赶紧滚蛋。在这里腻歪什么?”

    对这种草包纨绔。就不能给半分好脸色。不然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其实我并不讨厌方奎。只是知道他这种性格。你要同他和颜悦色。他铁定顺着杆子往上爬。跟韦小宝一样。再也收服不了。

    见我小小年纪。如此毫不留情地训斥一名人民警察。店里几个女孩都抿着嘴笑。

    巧儿和小青瞧我地目光便亮晶晶地。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俊哥别生气,是老大叫我来找你的。”

    方奎口中的老大,便是公安局治安大队长程新建,我的铁杆死忠。方奎这小子草包了点,却有一个好处——极有眼色,打从进公安局第一天起,便认定跟程新建混了,将衙内的架子放得很低,一天到晚老大前老大后的,哄得程新建直后悔当初为啥要派人去摁人家的光屁屁,也忒不厚道了!

    “什么事?”

    “老大说,俊哥前些日子吩咐他办的事有点眉目了,问什么时候有空跟俊哥汇报一下。”

    这小子,满口“老大”“俊哥”,怎么看怎么像个混混,没一点人民警察的模样。看来这辈子就这么个前途了,不管怎么说,饿不死吧!

    “知道了。我呆会过去找他。我警告你方奎,别在这里腻歪,TM的,小心老子把你这身皮子再给扒掉!”

    我故意装出恶狠狠的模样吓唬他。

    方奎对我真是怕得很,想想看,他家老大怎么跟他说的——“小俊吩咐的事”!这话是从治安大队长嘴里说出来的呀!

    “行行行,我这就回去了……”

    方奎说着,还有点恋恋不舍地向店里瞄了一眼,见我脸色不善,赶忙跑掉了。惹得店里女孩们一阵嬉笑。

    我往店里一瞧,恍然明白方奎腻着不走的原因了,敢情店里又多了个准“祸水”级美女。

    “少兰姐,什么时候来的?”

    梁少兰也穿起了淡蓝色工作服,腰间围个围裙,收拾得极其干净利索,不复往日哺乳妇女的邋遢形象,双峰高高耸立,较之梁巧的清纯,自有一番成熟**的迷人风韵。

    “昨天下午。”

    梁少兰尽管做了妈妈,在我面前仍免不了一丝腼腆羞涩之情。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大约是见识到了我对付曹家的雷霆手段之后,心里起了敬畏之感,不敢再将我当小屁孩看待。

    这也正常,女人天生敬畏强有力的男人。

    “哦,他们都来了吧?”

    “都来了,就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租的房子。他妈,就是我婆婆,原本不肯来的,后来想起可以经常去看看我公爹,也就答应来了……”

    我点点头。

    曹斌眼下还羁押在收审所,检察院已经向法院提起公诉,不久之后便要宣判。估计十年刑期是跑不掉的。不过我也没打算再去干涉法院的判决,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个度。

    “那曹生勇呢?”

    “他跟着小关出去跑了,说是先熟悉一下向阳镇的情况,明后天就开始自己送面包了。”

    关是店里送面包的两个小工之一,人勤快,也热情。估计也能适应曹生勇那张脸。

    “嗯,这就好。有事情做,人就充实……曹生明呢?”

    梁少兰就是一滞。

    我心道:怎么,这小子还敢耍花招?

    想想又觉得不会,论起来他比方奎还草包。

    “他……他早就来街上

    天和老街的几个二流子混在一起,几天都不归屋。

    梁少兰有些难为情,仿佛她应该为曹生明的混混负责似的。

    我微微一晒:“由得他去,自己不争气,没人帮得了他。”

    再说,我干嘛要帮他?

    梁巧陪着姐姐和我说话,小青姐已经在店里的小桌子上摆好浓茶、面包和酱牛肉。她和梁巧都知道我喜欢吃肉,每天都去人民饭店买点酱牛肉回来。当然,也不是我一个人吃,人人有份。只不过女孩子吃起来斯文些罢了。

    程新建找我有事,我本没打算多停留,想了想,不可辜负小青姐一番心意,还是走过去,吃了一个面包、几片酱牛肉,再喝两口茶,这才出门去公安局。

    我要程新建办的事很简单,想办法收集一些徐国昌的材料。

    匿名信那事,我查出是徐国昌干的,严玉成和老爸都装作不知道。那意思很明白,这种阴谋诡计,他们不方便参与。不过,本衙内却是百无禁忌。

    谁跟我过不去,我就跟谁过不去,天公地道。

    而且徐国昌这老小子,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一贯的喜欢出阴招耍小动作,连人民饭店找严明的麻烦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都把了出来,这种人还人模狗样在正科级副局长的位置上呆着,本衙内想想就生气。

    然则徐国昌远非曹斌可比。曹斌说白了就是个普通小干部,有点玲珑的手段,为自己敛聚了些家财罢了。说到在向阳县的官场,他根本上不得台盘。若不是教坏了儿子,料必不会有人故意与他为难,也就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徐国昌可就大不一样了,王本清当权的时候,堪称位高权重的一方诸侯,若非因缘际会,眼看就要上一个台阶成为县革委副主任,在小小向阳县,也要算一个牛人。虽说现在失了势,被发配到统计局坐冷板凳,真要将他连根拔起可不容易。他又不像曹斌,会蠢到砌那么大一栋招摇的房子给纪委去查。

    严玉成那天不温不火的言语和平淡似水的态度,十分明白地传递过来一个意思:这事可以搞,但是要小心些,不要给人家抓到什么把柄,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我吩咐程新建,私下里打探一下,看有没有可以下嘴的地方。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让人家察觉了有所防备。

    许多天了,程新建一直没消息。今天既然叫方奎来传话,想必是有了些进展。

    走进公安局,一路上见到的警察大都认识我,笑眯眯地与我点头打招呼。每天早上一大堆晨练的人里头,只有我这么一个小屁孩。一打听,柳主任的少爷,梁局长的得意弟子。由此,大伙也慢慢猜出一点端倪,难怪梁国强能从县革委保卫科长一跃而成为公安局长,敢情走的是衙内路线。

    当时的县公安局,办公条件也就一般,程新建身为治安大队长,居然也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和两名副大队长在一间办公室内办公。好在我去的时候,两名副手都不在,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发付出去的。

    “来了。”

    程新建赶忙起身泡茶。

    俊喜欢喝浓茶这个习惯,亲近的人大多知道。

    我虽然不渴,也并未阻止他这个动作。我年纪太小,有个时候,该摆的谱还得摆一摆。无威不足以服众。如今摊子大了,手下人也不少,摆摆谱还是有必要的。再说程新建这也是表示一种亲热。

    “怎么样?”

    我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来,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很随意地问道。

    “怕是真有点问题。”

    程新建将脑袋凑过来一点,有些神秘地说道。

    “哪一方面的问题?”

    “钱。”

    我顿时精神一振。

    官场上,阴人的手段数不胜数,有时在领导面前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几个字,就能给人足足上一回眼药,让你靠边站了都不知怎么回事。但要彻底整倒一个人,招术却不多。无非是一个钱字和一个色字。到了后世,色字都不大起作用了,完完全全落在了“钱”字上。

    当然,换作前些年,最主要的是“路线错误”。不过现今这招不太好使了。而且“路线斗争”这个东西是把双刃剑,弄不好就要割伤自己。

    “他有手长的毛病?”

    “听说是。”

    我微眯双目,淡淡道:“听谁说的?”

    “吴军。”

    我笑了:“是他啊。”

    程新建有些诧异:“怎么,俊少爷也认识这个吴军?”

    没人的时候,程新建也会叫我一声俊少爷,透着亲近。当然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挺规矩的,要不叫“小俊”,要不叫“柳俊小朋友”。

    这个吴军,就是征文活动时“剽窃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时任石马区宣传干事,剽窃事发,给流放到古镇公社做民政助理员去了。石马区区公所紧挨向阳镇,也算得是“街上”,古镇公社离县城四十几里地,两相比较,且不论职务变化,单单这个生活方面,就差得太远。从公社出门走不到几十米,一条所谓的“街道”便走完了,每日里和一帮子泥腿子磨嘴巴皮,岂是石马区区公所可比?

    我没向程新建多所解释,只是问道:“吴军怎么说?”

    程新建呵呵笑了:“这小子,有个同学是我们治安大队的同事,叫肖剑。昨天来串门,聊天的时候提到了徐国昌,气忿忿的,嘴巴把不住门,直说徐国昌不是东西,贪财好色,不讲义气,出了事就拿他去顶罪……”

    “贪财好色?徐国昌作风也有问题?”

    “具体怎样,不清楚。后来见我进去,这小子就闭上嘴了。”

    我缓缓点了点头。

    徐国昌若果真有这两样毛病,不要说王本清如今已去了威宁县,就算仍在向阳县当一把手,被人家使劲拱了出来,只怕也难以回护他周全。

    “你让你那个手下,就是吴军那个同学,叫……肖剑是吧?这几天找个时间再和吴军好好聊聊,倘若真能挖到点有用的线索,我再考虑是不是亲自和他谈谈。”

    “好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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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江友信的计谋

    午回到面包屋,居然炖了一只鸡。一问之下,是梁^来的,说我每天晨练,体力消耗大,要多补一补。

    呵呵,我每天晨练不错,营养那是一点不缺。每天大鱼大肉的补得厉害。若不是身体还在发育之中,怕是很快便会横着长了。

    人家一番心意,我自也感动。况且梁家姐妹都是好手艺,做出的菜比之一招待所的大厨,似乎也不遑多让,而且当时的老母鸡,绝对是正宗土鸡,从国外引进的“快餐鸡”,还不见影呢。炖出来的汤,黄澄澄的,漂浮着一层喷香的鸡汁,只要闻一闻,也是胸怀大畅,胃口大开,我就着鸡汤,一口气扒下四碗白米饭,差点撑着。

    上辈子一世草根,养成了凡事贪多的毛病。这辈子做了衙内,仍不见好。看来要养成假模假式的所谓“贵族气度”,任重而道远啊。

    见我吃得香甜,几个女人便都笑眯眯的。只是我有点心虚,不敢与梁巧或者小青姐四目相对。

    吃过饭,小青姐主动说道:“小俊啊,你中午歇息一会吧,我去给你铺好床。”

    眼见得梁巧眼里流露出怪怪的神情,我忙道:“不了,我中午还想看看书呢。”

    青姐便即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也不敢多留,赶紧拔腿开溜,下到了店面中,坐在躺椅里拿起了《古文观止》,稍稍看得几页,困意涌将上来,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梁巧的小印花被。我捏着印花被,心里泛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随之又再次怨恨老天爷促狭,把人整得太小了点。

    没法子,怨恨归怨恨,日子总得过下去的。

    程新建这次回信挺快地。两天就有了消息。

    我知道他馋茅台。两个人坐在人民饭店地包厢里也别扭。索性叫他中午来面包店。让梁巧整了几个菜。摆上一瓶茅台。哥俩边喝边聊。这一回。我也不是全然喝地茶水。勉力陪了他两小杯茅台。

    那酒是够辣。不过慢慢抿下去。丹田间暖洋洋地。竟然颇为舒服。

    程新建大为感动。口口声声要跟我混到底。这话我信。程新建不是个很有机心地人。我挺喜欢他。

    “俊少爷。吴军那小子说了。徐国昌确实有些经济方面地问题。以前石马区上上下下都知道。虚开发票。报假账这些名堂都搞过。”

    程新建说道。

    知道我和程新建有正经事要说,女孩子们都很自觉呆在楼下。

    “证据呢?”

    传言不足信,关键是证据。

    “这个,吴军一个宣传干事,哪能拿到什么证据?不过听说以前李勇曾经搞过一次,没搞动。估计是被王本清压下了。”

    “李勇?”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如果李勇真搞过一次,那就证明徐国昌可能确实有问题。不然的话,作为副手的李勇绝不敢随便无中生有的胡乱生事。毕竟李勇是郑兴云的人,郑派实力不如王派,李勇若敢无风起浪,很容易被人家抓住把柄反咬一口。最起码也要有六七成把握才敢动手。至于没有撬动,无疑是程新建说的这个原因,被王本清压下去了。

    我之所以摇头,是因为李勇没办法为我所用。

    他如今是石马区区委书记,区镇一把手之中,地位仅次于向阳镇镇委书记,对景时候抬脚一迈就上到副县级的牛人。这么一个人,我自问手头没有足够的资源去征服他。

    严玉成暗示过要小心在意,没有十足把握,这种人还是不要随便去碰为好。

    徐国昌现在失了势,终归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要彻底将他整趴下。这没得什么仁义道德可讲。他搞那封匿名信还不是要往死里整我老爸?

    程新建见我摇头,忙问道:“你不相信?”

    “信。”

    我肯定地答道。

    “但是李勇不能碰。这个人,我们不摸底。”

    程新建也知道以李勇眼下的职位,确实不好碰。

    “李勇碰不得,张云霞总碰得吧?”

    “张云霞又是谁?”

    “石马区财务室的出纳,徐国伟的老婆。”

    “徐国伟的老婆,就是以前人民饭店那个徐国伟?”

    “就是他。”

    呵呵,原来徐国伟的老婆是石马区的出纳。上头有王本清护着,下头有这么一个本家弟妹当出纳,难怪李勇撬不动。

    “这个张云霞,如今还在石马区财务室?”

    所谓石马区财务室,与石马区财税所是两码事。财税所是管着全区的财政和税收(当时财政税务未分家,到后来才一分为二进而一分为三的),受县财税局和石马区革委会双重领导。而石马区财务室,只管机关办公与日常开支那一小块,也就是石马区区公所小金库的内当家。

    徐国昌如果经济上不干净,估计也就是串通张云霞在小金库动点手脚,直接打财税所的主意,应该还没那么大胆子。否则王本清也罩不住他。

    “在呢。这个女人风骚得紧,李勇上台后竟然还是稳稳的坐在出纳的位置上……”

    程新建喝一杯酒,嘿嘿地笑着,脸上神色很是暧昧。

    这粗胚,说起男女间的风流韵事便即色迷迷的,也不怕教坏了本衙内小小孩童,呵呵!

    我没见过张云霞,不知这女人姿色若何,不过传言未足尽信。倘若她和徐国昌勾结,多半还是经济上的往来。若说男女之私,怕也未必。不管怎么说,徐国昌和徐国伟也是本家兄弟,徐国昌堂堂一个区革委会主任,焉能行此禽兽之事?至于说李勇,那就更加不会了。他是郑派,与王派的徐国昌本就是死敌,虽说王本清和郑兴云都调离了向阳县,宿怨未解。他一上任便勾搭上徐国昌的弟妹,简直就是找死嘛!若这点定力都没有,郑兴云岂能看得上他?

    “嗯,或许能从她身上打开缺口……程哥,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娘卖X的,有什么好想的?直接和老方说一声,检察院去几个人,把张云霞那**抓起来,审问,查账!”

    自打和徐国伟结了仇,程新建一提到老徐家的人就是这般咬牙切齿的德行。

    我哑然失笑。

    这可是问道于盲了。这莽汉!在官场上耍阴谋诡计,他的脑水明显不够。无端端的,就去抓人查账,亏他想得出来。也难为他,还记得经济案子是检察院管的。

    当下我不再多言,喝茶吃菜,劝了程新建几杯。程新建酒量甚宏,一瓶茅台下

    然还能摇摇晃晃骑着边三轮将我送到县革委大院,再T7回公安局去。

    江友信住在在县革委大院第四栋宿舍楼,这栋楼大部分是县委县革委的单身干部住的,标准筒子楼。江友信住二楼最东端,采光还好,打开窗子就能呼吸到极新鲜的空气。

    青山岭住宿条件不咋地,胜在环境优雅,空气清新。

    如何从张云霞身上打开缺口,还是应该先找江友信商量商量。他年纪虽轻,担任老爸的秘书也有一年多时间了,官场上的门道,比我熟悉。自然,陈立有比他更精通官场套路,不过和我的交情尚未到那份上。还需要再看看才能确定是否将关系更进一步。

    江友信原本有睡午觉的习惯,当了老爸的秘书,这习惯撂荒了。没办法啊,谁知道领导啥时有吩咐?说起来,当领导的秘书提升快,还能扯着虎皮做大旗,既有面子又有里子。风光倒是着实风光,辛苦却也是着实辛苦,那精神压力大得,啧啧!我若从政,绝不做秘书。

    我先敲门,没人应声,叫了句“江哥”,门这才开了。

    这也有个说法,一些基层的干部,攀不上领导的门路,就来找秘书拉关系。若果谁敲门都开,恐怕江友信没一个中午是得闲的,没奈何,只有装聋作哑了。

    “小俊,你喝酒了?”

    江友信微微皱眉。

    不管能不能做成大姐夫,他是真将我当兄弟了。

    “嘿嘿,陪程新建这粗胚来着,喝着好玩的,一点点……江哥,吃中饭了没?我给你带了面包和酱牛肉……”

    着将面包和牛肉放到桌上。

    “你年纪还小,喝酒伤肝……”

    江友信摇摇头,点到即止,也不多啰嗦,捏起一小片牛肉放到嘴里。这个沉默寡言的性子我很喜欢,若是动辄长篇大论教训人,便真是大姐夫,我也不爱理他。

    江友信望着我,等我开口。

    “嗯,是这样的……”

    我也不废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连设局摁住方奎的光屁屁也没瞒他。江友信不动声色,只有听到摁住方奎时微微一笑,许是觉得有趣。

    “这么说起来,重点是在张云霞身上了?”

    江友信像是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个态度让我非常满意,根本就没废话什么该不该,直接就切入技术性问题。这才叫死党。

    “直接抓人查账肯定行不通,没有由头。”

    我点点头。

    江友信又陷入沉思,稍顷,说道:“那个吴军,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我笑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你出面还是我出面?”

    江友信微笑道:“我出面不成,他记恨我呢。这个事情,我看还是要着落在陈局长身上。”

    人民饭店的包厢里,吴军有点惶恐。原以为只是同学请吃饭,没想到农业局陈局长和治安大队程大队长都在,另外一个小屁孩,也瞧着有些面熟,只是记不起来在何处谋过面。

    吴军那个同学,叫肖剑,治安大队一中队副中队长,二十五六岁年纪,倒是生得身躯雄壮,像个做警察的样子。据程新建说,原先也是在向阳派出所做片警的,关系不错。程新建高升之后,要培植自己的班底,就将他要来了。算得是心腹死党一类的铁杆。

    正因为这种关系,所以我才放心让程新建叫他去约了吴军来谈谈。

    肖剑原本只是传话,不明了内情,见了这般架势,也料到事情不寻常,不由得又是紧张又是兴奋。他是认识我的,却不明白我跟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有何关联。

    上的茅台酒,这是老规矩了。陈立有和程新建习以为常,肖剑和吴军便有点眼睛发直。以他们的位份,喝到茅台酒的机会实在不多。其实便是陈立有和程新建,若不是本衙内阔气,等闲哪里能喝到这般好酒?

    接下来红焖羊肉,清蒸全鸡,红绕鱼之类摆了满满一桌子。

    陈局长亲自斟酒,第一杯便是斟给我的,吴军眼睛一下子眯缝起来。官场上,这些个套路是很讲究的,照说这里以陈立有职务最高,年纪最长,不该他亲自斟酒,如今他既然亲自斟酒了,就说明这桌子上有一个人,地位更在他之上。若说陈立有有事要求程新建,貌似还说得通,可是第一杯酒,竟然斟给这小屁孩?而这小屁孩居然还大模大样,坐在那里点一下头就算数?

    忽然之间,吴军脸上露出极其惊诧的神情,眼里惶恐尤甚。

    我知道他记起我是谁了。

    我们不过是去年见了一次面,一年过去,我因为年纪小,变化还是蛮大的,这小子能这么快想起我来,脑瓜子不算太笨。

    “来,大家干一杯!”

    我举起酒杯。大家纷纷举杯。自然是他们干了我随意——领导的特权嘛!

    吴军这小子倒也机灵,见我们都不开口说正事,也就不问,陪着大伙扯些闲篇。很快一瓶茅台酒便见了底,大家脸上都泛起酡红,微有醺醺之意。吴军亦不似先前那般拘谨,话也多了起来。

    “小吴啊,在古镇公社还习惯吧?”

    陈立有夹起一块羊肉,笑眯眯地瞧着吴军,很随意地问道。

    吴军苦笑道:“陈局长,您就别寒碜我了,那尿不拉屎的地方,嗨……”

    “那有没有想过要调回县里面来啊?”

    陈立有依旧还是笑眯眯的,像条老狐狸。

    “咣嘡”一声,吴军打翻了一个茶杯。

    “陈……陈局长,您……您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我受不了……”

    吴军结结巴巴地道,眼睛里,却分明闪烁着希冀的神色。

    陈立有益发笑得像条老狐狸了,说道:“我听说你的笔杆子很来得,刚巧我们农业局办公室还缺个副主任,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屈就啊?”

    吴军眼睛就直了,脑袋里翻江倒海起来。

    真有这般好事?

    吴军有些无助地望向肖剑,指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提示。肖剑其实也莫名其妙,不过脑筋转得快,人家陈局长既然这么说了,总不会无聊到拿他吴军这么一个小角色来开玩笑。当即朝吴军点了点头。

    吴军顿时定下神来,想了一想,拍着胸脯表起了决心。

    “陈局长,您有这番心意,要栽培我……没说的,您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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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好自为之

    云霞的小日子还是过得蛮惬意的。至少在未曾见到名检举信之前是这样。

    实名检举!

    呵呵,你徐国昌玩匿名举报,本衙内这就还你一个实名举报!

    你丫的,看谁玩得过谁!

    整出实名举报这一出,多多少少受了严玉成的影响。严玉成为人大气磅礴,便是在官场上耍手腕子,用的大多也是阳谋。我很佩服这种大气,有机会便要学上一学。

    吴军的实名举报信,一式五份,一份投纪委,一份投检察院,另外两份,摆在严玉成和老爸的案头。最后一份,寄给了李勇!

    寄给李勇这个主意,是陈立有出的。

    “小李和老徐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叫他也出把力!”

    陈局长阴阴地道。

    对陈立有这个提议,我深感佩服。老实说,一开始我是真没想到李勇头上去。细想一想,也对,被检举人中毕竟有一个是石马区的工作人员,举报信寄给他这个石马区区委书记,名正言顺。

    李勇曾经撬过徐国昌一回,没撬动。手里头一定掌握着相当的材料。只不过后来老徐倒了霉,李勇顺利上位,做了一把手,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宗旨,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吴军将举报信捅了上来,李勇就算心里头早消了气,得此机会顺手给徐国昌丢几块石头却是理所当然。

    如今地向阳县。谁不知道徐国昌得罪了严玉成?李勇趁此机会向县委书记示个好卖个乖。何乐不为?

    吴军在石马区工作时间不长。人又年轻。徐国昌在位时许多机密接触不到。麻着胆子搞了个实名举报。真正有杀伤力地内容不多。加上李勇手头地东西。大概也差不多了。

    但我还是没敢掉以轻心。毕竟徐国昌地根基远非曹斌可比。便是地区也有人肯帮他说话地。既然动手。就一定要拿下。

    打蛇不死。反遭其害!

    徐国昌这条毒蛇地七寸。便在张云霞手头捏着。

    拿下张云霞是扳倒徐国昌地关键。

    张云霞被请到检察院谈话,了解情况时,徐国伟并不知晓,尚跟着胡家辉一起在县革委办公室向老爸汇报酒厂的情况。

    是汇报情况,其实是来报喜的。

    “五峰酒厂”如今产销两旺,“五峰老酒”声名鹊起,在宝州地区掀起了一股喝“五峰老酒”的热潮,许多新人结婚办酒席,如果没有上“五峰老酒”,便被认为是小气抠门。其实“五峰老酒”的价钱,也不很贵,比“西凤酒”还差个档次。但西凤酒是老名牌了,五峰酒短短几个月时间内能上到这个档次,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这其中,自然有徐国伟的一份功劳。

    “很好啊,家辉同志、国伟同志,原以为酒厂要到今年年底才能打一个翻身仗,没想到提前两三个月扭亏为盈了,很了不起啊……我代表县委县革委向你们表示祝贺,向五峰酒厂的全体干部职工表示感谢啊!”

    老爸听了汇报,十分高兴,乐呵呵地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与胡家辉和徐国伟握手。

    胡家辉尽管与老爸是老熟人老朋友,此刻也免不了心情激动,徐国伟更是兴奋得两颊泛起红光。看来自己的霉运终于过去了,柳主任真是胸襟宽阔,宰相肚量啊!

    徐国伟紧紧握住老爸的手,连连摇晃,眼神里满是感激之色。

    “嗯,良生同志怎么没来啊?”

    老爸坐回位置,笑着问道。

    胡家辉忙答道:“柳主任,周良生同志在厂里组织生产呢,到处要货,忙不过来了。”

    “这是好事嘛……”

    老爸依旧乐呵呵的。

    “家辉啊,同志们都辛苦了,你这个当家人,在生活物质方面,可不能亏待大伙啊。嗯,过两天我去你们五峰酒厂参观参观,顺便看望大家……”

    老爸上位一年多时间,官腔已然打得甚是熟练,颇有领导的气度了。

    正说话间,江友信敲门进来,似乎有话要向老爸汇报,眼睛一瞟徐国伟,又将话咽了回去。

    老爸的脸色便略略一沉,不悦地道:“江秘书,有什么话就说嘛,都是自己的同志,没啥好隐瞒的。”

    徐国伟八面玲珑的人,立时便察觉出不对,心里头“咚咚”地打起鼓来。

    江友信略微有些尴尬,咳嗽一声,说道:“柳主任,检察院的同志想找徐厂长核实一些情况,就在秘书科等着呢,我想问一下,您这边什么时候谈完话,我好跟检察院的同志们打个招呼。”

    徐国伟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检察院的同志要找自己核实什么情况?难道……

    做了多年人民饭店的经理,徐国伟心里可不是一点鬼都没有的。自己刚得到柳主任当面赞赏,正觉得浑身劲头十足呢,怎么检察院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检察院?”

    老爸皱起眉头。

    “检察院的同志有没有说是核实什么情况?”

    其实老爸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吴军的检举信就在他的文件夹里摆着呢。

    “这个我没有问。”

    江友信也“揣着明白装糊涂”,把戏演到底。

    老爸便看了徐国伟一眼,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鄙视,只有无尽的惋惜。

    徐国伟扛不住了,站起身来,哆哆嗦嗦地道:“柳主任,我,我……”

    “国伟同志,不必紧张,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老爸这话,貌似对检察院的同志很不公平呢。

    “……你这就去吧,有什么问题就谈什么问题。放心,要相信党相信组织。”

    省革委副主任廖庆开在七一煤矿三采区对我说过的话,老爸又原封不动送给了徐国伟。

    徐国伟点点头,艰难地说了句:“谢谢柳主任。”

    在主任办公室,徐国伟吓得够呛,到了检察院,发觉人家挺客气的,心里便有些奇怪。以前没听说检察院对犯罪嫌疑人这般客气啊?难道转性子了?

    坐下一问,才知道人家的客气是有原因的。敢情不是自己东窗事发,而是老婆被人家告了。徐国伟先长长舒了口气,随即一颗心又吊了起来。老婆的事情也是自己的事啊,这要把老婆给专政了,这个家不就散了吗?眼看着自己的事业刚出现一点转机,怎么又来了这么一趟子事呢?

    其实张玉霞和徐国昌沆瀣一气干下的那些破事,徐国伟多少是知道一些的。瞧在本家兄弟份上,那时徐国昌又得王本清看重,徐国伟也便没

    。

    没想到,这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

    在检察院,徐国伟态度很好,人家问什么,他便答什么。不过涉及到关键之处,他不是“不知道”便是“不清楚”,没一句实话。

    鉴于徐国伟不是被举报人,检察院的同志倒是没怎么难为他,谈了个把小时的话,就让他回去了,只是要他好好想一想,想起什么情况随时可以向检察院说明。

    徐国伟昏头胀脑回到家里,冷锅冷灶,想着上学的两个小孩马上就要回家吃晚饭,不得不打叠精神,走进久违的厨房,弄了点面条,一不小心盐巴搁多了些,咸得两个孩子呲牙咧嘴,眼见老子神色不善,也不敢多问,提起开水壶往面条里加了些开水,勉强对付过去,跑进房间里掩上门,复习功课去了。

    晚上,徐国昌神情萎靡地来到徐国伟家里,见了徐国伟有气无力的样子,徐国昌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住地诅咒吴军忘恩负义,不是东西。

    照说纪委和检察院都该给举报人保密,不过那也就是一说罢了。匿名举报信本衙内都能拿到手,何况吴军实名举报?这要能保住密,才叫有鬼。

    徐国伟冷冷望着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本家族兄,忽然觉得他很可笑。

    吃了瘪就吃了瘪吧,还老是去惹人家严玉成和柳晋才。人家如今大权在握,是你能惹得起的么?这会子报应来了吧?

    你死就死好了,还要来连累我。

    许是感受到徐国伟的冷淡,徐国昌不禁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地道:“国伟,我可告诉你,如今咱们两家是一条绳子上的两个蚂蚱,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等会云霞回来,你可要跟她把话说明白了……”

    徐国伟冷冷道:“她还能回来吗?”

    “什么话?”

    徐国昌晒道。

    “检察院如今又没什么证据,不过就是了解一下情况,还能关住她不放?今天纪委也找我谈话了,我不就没事?放心,吴军根本就不知道多少内情,只要大家嘴巴紧,扛了过去就没事了。再说,我在地区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组织部杨部长,还有王书记,甚至周主任,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徐国伟无力地挥挥手,很不客气地说道:“国昌哥,我现在心里乱得很,你请回吧,让我安静一下。”

    徐国昌就是一怔,没想到连徐国伟都敢往外撵自己了,当即眉毛一扬,就要发作,想了想,还是强忍住,讪笑两声,出门去了。

    当晚,张云霞并未回家,徐国伟一夜未眠。

    要说这个徐国伟,还真是好样的,折腾了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仍然强撑着去了酒厂上班。

    在酒厂销售科办公室见到徐国伟深深的黑眼圈,我不禁有些佩服他的敬业精神。不过想想也没啥,搁在上辈子,本衙内在资本家工厂打工的时候,还不是经常熬通宵,那晚上若不是三瓶啤酒整出个穿越来,第二天哪怕脑浆子都冒出来,也还得乖乖去上班。

    我是专程来找徐国伟的,不过面上还得拉胡家辉抵挡一下,不能太着痕迹。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吉普车和好几百块钱现金。干啥来了?买酒!如今“五峰老酒”可是俏货,和腾飞机械厂生产的机器一样,得找后门提货。

    “胡叔,今天你怎么的也得批给我十件‘五峰老酒’,这可是我五伯要的,给腾飞机械厂的工人聚餐用。你要不给,我就赖着不走了!”

    我一副无赖模样,在厂长室纠缠胡家辉。

    “嘿嘿,小俊,你缠我也没用,工厂有制度,销售的事,归徐厂长说了算。”

    胡家辉双手一摊,很是无奈。

    要说这个厂长真连批几箱酒的权利也没有,说破大天去我也不信。不过这会子,我正要这句话。当即顺坡下驴,笑道:“那好,我去找徐厂长要。”

    眼见我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胡家辉头疼不已。

    “好好好,我给你批个条,你去找徐厂长……算了,还是我带你去一趟吧。”

    这还差不多,许是胡家辉觉得自己虽然和我家关系不错,如今毕竟有了上下之分,太怠慢了我,怕是不大好。不然一个小屁孩能把他缠成这样?

    “国伟啊,这是小俊……”

    刚走进徐国伟的办公室,胡家辉才说了半句,徐国伟已经“呼”地跳了起来。

    “俊少爷,你怎么来了?”

    这回轮到胡家辉大瞪双眼了:“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俊少爷……啊不……小俊跟我可是老熟人……小俊啊,今天来酒厂有何贵干啊?”

    “没啥,找徐厂长开个后门,批十箱‘五峰老酒’,钱我已经带来了。”

    着,我将厚厚一摞“大团结”甩在桌子上。

    如今本衙内阔气了,掏钱甩钱的动作经过无数次实践,越来越潇洒。对我的阔气,徐国伟倒是司空见惯,毫不奇怪。

    “行,你说了算,不要说十箱,就是二十箱三十箱都行。”

    徐国伟见识过我的厉害,答应得极其爽快,当即掏出钢笔,唰唰唰地批了一张条子。

    “还是徐厂长够意思。”我笑着说道,又瞥了胡家辉一眼:“胡叔,你看,凡事还是要争取主动啊,你稍稍犹豫一下,现成的人情就给别人做了。”

    胡家辉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我冲他耸耸肩膀,连连眨眼,又做了个抱歉的神情。

    胡家辉虽然不能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也知道我是借机拿话在敲打徐国伟。

    这话听在徐国伟耳里,却犹如一道闪电,撕破了黎明前的黑暗,让他在彷徨苦闷中乍见光明。

    “小俊,你……”

    我哈哈一笑,说道:“徐厂长,好自为之,严书记和我爸,都很看好五峰酒厂的前景呢,说到了年底,要给你们酒厂的三位领导开一个庆功大会。”

    胡家辉大喜:“严书记和柳主任当真这么说?”

    徐国伟眼里也露出极其向往的神色。

    我笑道:“当然是真的了,酒厂扭亏为盈,你们三位是大功臣嘛。”

    PS:向诸位爷汇报个事情,明天开始,25—27日,每天一更。在下要存点稿,准备冲击一下**十一假期举办的“更新比赛”。自9月28日至10月7日,每天至少三更,请诸位支持馅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拘捕徐国昌

    国昌的能量还是不小的,给请到纪委喝茶的次日,魏T7地区组织部杨副部长打来的电话。

    “魏书记吗?我地区组织部老杨啊……哈哈,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杨部长……请问杨部长有什么指示?”

    魏玉华打着哈哈,心里就加了几分小心。自己跟杨部长也不是很熟,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必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哈哈,指示可不敢当啊……魏书记,是这样的,听说你们县统计局的徐国昌同志遇到点小问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

    魏玉华眼角微微一跳,昨天才找徐国昌谈了话,今天求情电话就打过来了,动作满快的。魏玉华心里清楚,这个杨部长是周培明主任看重的干部,说起来,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人。

    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人家严玉成和柳晋才上来之后,可没把自己当外人。先是让自己在龙铁军面前大大露了一回脸,恢复县级党委会和纪委会的时候,更是在龙书记面前美言,将自己推上了纪委书记的宝座,县委常委中排名第五,待自己可谓不薄啊。

    一连吃了两颗甜枣,魏玉华尽管尚未改弦易辙,心里对严玉成和柳晋才早便不排斥了。这两个人有本事,有度量,魏玉华也是很佩服的。

    “嗯,是有这么回事,也就是找徐国昌同志核实一些情况。”

    魏玉华小心地选择着字眼回答道。

    “哈哈,是这样啊……魏书记,徐国昌同志也是位老同志了,工作中不免要得罪一些人,这个情况我想魏书记是清楚的,哈哈……”

    “嗯嗯。请杨部长放心。我们纪委一定会秉公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地。”

    魏玉华放低姿态。以下级地语气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可没有要干涉你们县纪委工作地意思啊。哈哈。”

    “杨部长说哪里话。你是地区领导。指导我们地工作是应该地嘛。我们很欢迎杨部长经常指出我们工作中地不足之处啊……”

    放下电话。魏玉华冷冷“哼”了一声。

    杨部长这个电话。让他心里不是很舒服。大家都是副县级。凭啥你老杨就摆出领导架子来?老子不尿你。你能咋地?论资历。我可比你老多了!

    可是不久之后,王本清也打了电话过来,魏玉华就有点吃不住劲了。

    王本清是魏玉华的老上级,以前在位的时候,对他还是很关照的。

    老上下级之间,王本清就不像杨部长那样顾忌,说话比较直接。

    “老魏啊,徐国昌又犯什么事啦?”

    王本清余威犹在,魏玉华一听到是他的声音,脑门子上马上就渗出了汗珠。

    “老领导,你好啊……”

    魏玉华打着哈哈。

    “老魏,你别跟我打哈哈,我问你,徐国昌到底犯了什么事?”

    王本清同他的“恩主”周培明一样,语气阴冷,听起来有些刺耳。

    “老领导,你是知道的,老徐这个人,手脚不大干净……”

    魏玉华抬手擦了把汗,嗫嚅着说道。

    “这个事情,以前不是调查过吗?没有的事嘛。是不是李勇又在出幺蛾子?”

    王本清倒也机灵,一下子便猜到了李勇头上。只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此番李勇却是被冤枉的,出“幺蛾子”的乃是区区在下柳俊柳衙内。

    这也难怪,徐国昌写匿名信告黑状的事情,谁都不知道。又焉能猜到本衙内已经拿到了那封匿名信?况且那封信只在我手头停留了不到一天时间,很快便还回去了,神不知鬼不觉。对此方金德还是很感激的。虽说为了儿子的前程,冒点险在所不惜。但是能够全身而退,自然是再好不过。

    王本清料来徐国昌如今已被发配到统计局去坐冷板凳,严玉成和柳晋才应该不会再揪住他不放。王本清尽管和严玉成不对付,却也素知严玉成的为人,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李勇要跟徐国昌算旧账。至于吴军举报,定然也是李勇指使的了。好在李勇原本就和徐国昌有隙,这个黑锅背得不算太冤。

    “老领导,这个情况我也不清楚啊,人家有举报,而且是实名举报,我们纪委就得调查啊。再说检察院那边也收到了举报信,纪委不查,检察院也会查……”

    “老魏,我也不是批评你,你这个人,就是性子太软了,可不要给人家当枪使……到底是你纪委的级别高,还是检察院的级别高啊?你堂堂一个县委常委,纪委书记,要看检察院的眼色行事?”

    口说不是批评,其实跟训斥也差不多了,语气不重,落得却重。

    魏玉华心头一丝怒火涌将上来。你王本清都去了威宁县,还管那么宽干嘛?如今的向阳县,是严玉成当家了。你有本事,别给人家挤走啊!

    笑话,为了一个徐国昌,难道要我跟严玉成对着干?

    心里头这么想,毕竟对王本清还是有几分畏惧,魏玉华深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的火气,陪着笑说道:“老领导,你也别着急,只要老徐本身硬扎,别人自然拿他没办法。”

    听了这话,估计王本清相当郁闷。

    TM的,老徐要是自身硬扎,用得着我打这个电话?

    眼见得魏玉华这般态度,王本清也知道再说下去恐怕连这个“肉头”老魏也要生出意见来了,终归自己已经不在向阳县了。只得随口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算是安抚老魏一下,便将电话挂了。

    魏玉华放下电话,掏出手绢擦了擦汗,仔细一寻思,索性离开了办公室。再有什么人打电话来,也听不到了,那时节,又没个手提电话啥的。老魏要躲起来不让人家找到,别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可是周培明要找老魏,魏玉华就是躲得再远也没用。

    魏玉华正躲在纪委的会议室里抽烟喝茶,手里拿着一张《N省日报》,没滋没味地瞧着,他的秘书小苏满头大汗推门闯了进来,吓了魏玉华一大跳,待看清了来人,顿时脸色一沉,就要开口训斥。

    这个小苏,毛毛乱乱的,也太不稳重了。

    “魏……魏书记……地区……地区周主任的电话……”

    魏玉华尚未张嘴,小苏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将魏玉华叼在嘴里的烟都吓得掉下地来,“腾”地自椅子里站起,晃动着胖大的身躯急匆匆往办公室跑。

    “小苏,周主任什么时候打电话来的?”

    魏玉华边跑

    。

    “刚……刚才……”

    苏随在魏玉华身后一溜小跑。其实他只要稍微走快一点,便能跟上魏玉华。只不过人家领导都用跑的了,你一个小小秘书,焉能如此托大?连个跑的姿态都不摆出来,纯粹找难受不是!

    “有没有说什么事?”

    魏玉华急急问道。

    “没有。我说……我说你刚刚出门,周主任就挂了电话……”

    “是周主任亲自打来的?不是他的秘书?”

    “是,是周主任亲自打来的。”

    魏玉华脑袋就“嗡”的一声,涨得老大。这,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无巧不巧的,自己刚走出去,周主任就打了电话来!

    周培明阴冷的性子,全地区的干部可都是知道的。不要说魏玉华这些周系干部,那更是知之甚稔了。虽说只是个巧合,谁知道周主任心里会怎么想?

    到了办公室,魏玉华盯着那台乌黑的电话机发呆,小苏识趣地退了出去,在外边带上了门。魏书记原本就是个胆小的,看来这回吓得不轻。

    “叮铃铃……”

    电话机再次刺耳地响了起来。

    魏玉华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起了话筒。

    “您好,哪……哪位?”

    那边还没开口,魏玉华先就用上了敬语。小心无大错啊!

    “魏玉华同志吗?我是周培明!”

    果然是周培明。

    “您好您好,周主任,我是魏玉华……周主任有何指示?”

    魏玉华点头哈腰,头差点碰到了桌面上,仿佛周培明就站在面前似的。

    “魏玉华同志,听说你们县纪委正在调查徐国昌同志的问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周培明的语调一贯的阴冷,不紧不慢,完全听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周主任,情况是这样的……”

    在周培明面前,魏玉华焉敢有丝毫隐瞒,自然是一五一十,解释得清清楚楚。包括吴军是个什么背景,与徐国昌有些什么纠葛,都讲得十分明白。

    “这么说,这个吴军的动机不纯嘛,有挟嫌报复的意思在里面啊。你们县纪委,一定要秉公办事,既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要随便冤枉一个好同志。工作中得罪人,犯错误是难免的,党的政策,一贯是惩前后,治病救人嘛……”

    “是的是的,周主任,您的指示太英明了,我们一定会遵照执行……”

    魏玉华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额头汗水滚滚而下。

    徐国昌手段够了得啊,连周培明都搬动了!料必以徐国昌的级别,还上不得周培明的台盘,估计是王本清不服气,捅到了周培明面前去。总不能自己一离开向阳县,就眼睁睁瞅着以前的下属一个个成为阶下囚吧?

    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周培明发了话,这个事情就必须慎之又慎。魏玉华一边和周培明说话,一边紧张地在脑袋里转悠,该怎样为徐国昌开脱。

    这个事情,还真是棘手呢,严玉成的性格,他也是知道的。

    “砰”的一声,小苏又推开门闯了进来,将正在和周培明说话的魏玉华气得火冒三丈。这个小苏,也太不像话了,哪有一个秘书像他这样的?

    “魏……魏书记……严书记请你马上过去一下,徐国昌的案子有了重大进展,石马区那个出纳都交代了,检察院的同志正在向严书记汇报情况呢……”

    “咔”!

    周培明那边挂了电话。

    魏玉华呆了半晌,慢慢放下电话,擦擦光溜溜的脑门子上淌下的汗珠,胖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抬腿往严玉成办公室走去,也没心思与小苏计较了。

    起来,小苏尽管犯了忌讳,这回却恰恰给魏玉华帮了一个大忙,周主任想必也听到了小苏说的话。检察院那边有了重大突破,案子就要移交司法机关处理,纪委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想管也管不到了,却不是我老魏不肯听招呼。

    “老魏,来了,请坐!”

    严玉成很客气地招呼魏玉华。

    魏玉华笑着落座,肖志雄给他端上一杯热茶。老魏眼睛一抡,发现检察院来了三个同志,以检察长方金德亲自带队,县委副书记、县革委主任柳晋才和县委副书记唐海天都在座。

    瞧这个阵仗,严玉成还是很重视徐国昌的案子的。

    魏玉华向老爸和唐海天还有方金德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至于其他两名检察院的同志,便直接无视了。怎么说老魏也是老资格的县级领导,如今又在县委常委中排名第五,这点架子总是要端的。

    “金德检察长,把情况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严玉成笑着说道。

    鉴于检察院是垂直管理,严玉成对方金德保持着相当的客气,用的词语是“介绍”而不是“汇报”。

    “各位领导……”

    方金德咳嗽一声,开始汇报。

    原来徐国伟做通了老婆张云霞的工作,张云霞主动交代了所有问题。自徐国昌担任石马区革委会主任以来,与张云霞沆瀣一气,内外勾结,采取虚开发票,大头小底甚或是不入账的办法,贪污公款一万多元。其中徐国昌分得八千余元,张云霞分得近六千元。

    听了方金德的情况介绍,书记们全都脸色凝重,只有魏玉华暗暗叫苦。这个徐国昌,也太不像话了,捅出这么大漏子来,还指望有人保他?

    “方检察长,证据确凿吗?”

    严玉成沉着脸问,不经意间改了称呼,全然是公事公办的架势了。

    “证据确凿,这是张云霞交出来的账本,对每一笔进出账目,都记得很清楚……严书记、柳主任、唐书记、魏书记,我看可以定案了,应该立即拘捕徐国昌。”

    严玉成淡淡道:“可不可以定案,需不需要拘捕徐国昌,应该由检察机关自行决定,县委和县革委都不会、也不应该干涉。”

    要说严玉成这时候就有如此强烈的“司法独立”意识也不见得,关键谁都知道徐国昌跟严书记不对付。严玉成若是表态“严厉惩处”,怕是不大好,要被人误会了。

    老爸和唐海天都点头称是。

    “魏书记,你的意见呢?”

    严玉成扭头问道。

    魏玉华嘴里发苦,当此情形,他又还能说什么?

    “我赞同严书记的意见,就按照检察院同志的意见办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国昌锒铛入狱,在向阳县引起的震动是空前的。远)和曹斌入狱引发的震动。要说,王友福是王本清的本家侄儿,算得靠山强硬,判了五年徒刑,也轰动一时。不过这个王友福为人太次,得罪人太多,便是王系,也有许多人瞧他不顺眼。这小子倒了霉,说白了,王友福不过就是王本清养的一条狗,要搁在过去,就是一个家奴头子的身份。许多干部与王友福见面时,客气倒是客气,心里头着实瞧他不起。大伙都偷着乐,也没觉得严玉成和老爸“打击报复”有啥不对。

    至于曹斌,毕竟位份低了些。芙蓉区供销社主任,区区一个股级干部,还搞得那么招摇,倒霉乃是意料之中的事。由此牵扯出县供销社吴主任这一帮子“蛀虫”,那也是一丘之貉,活该倒霉。谁也没将这笔债算到严玉成和老爸头上,相反,一班有正义感的干部还认为严书记柳主任坚决惩治“**分子”,大义凛然,正是惩恶扬善的“青天”手段。

    若果他们知道曹斌倒霉不过是因为生了个既好色又没脑子的儿子,不知该做何感想。

    而徐国昌就完全不同了,曾经的石马区一把手,老资格科级干部,在向阳县所有中层干部中都是响当当的角色,论声望之隆,丝毫不弱于担任红旗公社主任时的严玉成。在地区也有靠山。这么一个强势人物,王本清一调走,竟然连连败绩,先是降调至工商局做了副职,再灰溜溜去了统计局坐冷板凳,如今竟然进了班房。据说连地区周主任亲自打了电话来,都不顶事。

    大家算是领教了严玉成和柳晋才的手段。

    这两个家伙,脾气发作起来可不是一般的“犟”!自己还是小心点,别犯到他俩手头。官丢了不要紧,若是连自由都丢了,那也太惨了点。

    尽管严玉成和老爸在这事里头有点背黑锅的意思,不过本衙内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许多人都是贱骨头,你对他客气一点,他就蹬鼻子上脸。好好收拾几个不识相的,看看谁还敢做出头鸟。

    自然,整治徐国昌,面子上正大堂皇,用的乃是阳谋。周培明王本清之流固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促成徐国昌迅速垮台的关键,在于张云霞的倒戈一击。

    人家徐国伟识时务,主动做通了老婆的工作,作为此事的策划者,本衙内当得拉他一把。

    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做人做事都要地道。

    我找地方奎。叫他带我去他家拜访一下。自打在梁国强办公室与方金德见过一面。我就一直在想尝试做进一步地接触。当然了。要方金德真正接受我不容易。也没打算将他拉进我地“影子内阁”里来。不过。如果能将双方地关系拉近一些。建立某种稳固地友谊。似乎还是可以地。

    所谓圈子。也分大小。分核心与外围。

    圈子。核心圈子里地人。自然是要完全靠得住地。譬如江友信、程新建、梁国强。往外扩大一点。就是陈立有、孙有道。这几位。都算是核心圈子里地。再往外。就是一些关系比较密切。相对比较靠得住地。比如肖志雄。肖剑、魏宏博这些人。如果与方金德地关系。能够处到如同肖志雄他们一样。也算是很不错地了。他现今所处地位置。值得我花这个力气。

    况且要拉徐国伟和张云霞一把。方金德是关键。

    “方奎。过来!”

    在公安局治安大队办公室。我朝方奎招招手。

    “俊哥,有啥吩咐?”

    方奎屁颠屁颠跑过来,嘻皮笑脸的。

    这小子,凭这德行,难怪治安大队谁都不将他当盘菜。实在太没个正形了。而且前不久还是个“嫖娼”的混账,一眨眼穿上警服人模狗样的了,大家嘴里不说,心里头可真是有意见。只是方奎后头站着梁局和方检,有意见也白搭。

    也不知梁局那么一个讲原则的人,怎么在这事上就“放水”了呢?

    不过说实话,我却越来越喜欢他了。不为别的,就为一句“俊哥”,听在耳朵里,那叫一个爽!

    人家怎么看是人家的事,我就喜欢他了,咋地?管得着吗?

    “嗯,你家老子,喜欢些啥?”

    方奎眼睛就眯缝起来,贼腻兮兮地道:“怎么,打我家老头子的主意?”

    “奶奶的,老子仰慕方检察长的风范,想要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行不行啊?不欢迎是吧?不欢迎拉倒!”

    我气哼哼的,斜眼乜着他,神情甚是不善。

    “欢迎欢迎,俊哥要去我家,那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

    方奎一迭声道。

    “也不是我一个人去,程哥也去。”

    “啊?”

    方奎这下子知道是玩真的了。不过随即便欢天喜地的。程新建好歹是治安大队长,大了不敢说,向阳镇也算响当当的角色了。又是他的顶头上司,亲自去他家拜访,他老子再是检察长,也会觉得脸上有光。

    “呃,两位肯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方奎一高兴,居然掉起了文。

    耶?凭你小子在向阳一中混的那点文化底子,就敢在本衙内面前卖弄?

    “少废话,快说,你老子喜欢什么?空着手进门,不是个事。”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呵斥道。

    “呃……茅台酒,大前门……”

    晕!

    这混蛋还真不客气,大前门还则罢了,一张口就是“茅台酒”!

    程新建朝他直瞪眼。

    “行,两瓶茅台,两瓶西凤,四条大前门。”

    这回轮到方奎双眼大睁了。早听说柳衙内有钱,还真不是吹的,原本自己就是个“狮子大开口”的意思,有个两条大前门两瓶西凤酒,在当时的向阳县,便算是很了不起的礼品了。谁知人家一开口就给翻了个番,还有两瓶是“茅台”。

    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茅台和西凤的价差,只是茅台酒属于紧俏物品,一下子整了四瓶给方金德,往后我自家请客,怕是要降一降档次,还是给自己也留两瓶的好。

    具体去方金德家做啥,程新建不清楚。不过他已经习惯按照我的思路做事,不多嘴。

    想想看,他自打结识了

    ,蹭蹭蹭地升官,隔三岔五茅台小酒喝着,何等不美陈立有哪一个不是沾了我的光?再往细了一想,拿下王友福、曹斌和徐国昌,哪件事里没本衙内的身影?

    年纪,“党同伐异”的手段硬是使得炉火纯青。

    方金德在家里等我们。

    冲这一点,我对他又增加两分好感。看来方检察长也是很上道的人嘛。

    “爸,我给您介绍一下啊,这是俊哥……啊,柳俊,县革委柳主任的儿子……”

    方奎很狗腿地样子。

    “这是我们治安队程大队长……”

    方金德的眉毛微微扬起,他可是看出了这里面的玄机。不但他儿子是先介绍柳俊,然后再介绍程新建,就是进门时的先后顺序也是这样的,我空着手,施施然走在前边,程大队长跟在后头两手不空,提着大堆的烟酒礼品,恰似本衙内的小跟班。

    瞧方金德的神情,我也明白他悟出了点什么,果然不愧是检察长,眼色是极好的。

    “呵呵,柳俊,咱们在梁局办公室见过面了。”

    方金德热情地伸出手来,微微弯腰,握住了我的手,连连摇晃。

    嗯,这老小子硬是要得,握手握得一点不敷衍。

    “方检客气了,一个小孩子罢了,你还记得?”

    我不亢不卑,微笑着说道。

    “记得记得……”

    方金德笑呵呵的。

    你小子当着我和梁国强的面,大模大样拿走那封信,牛哄哄的,老子能不记得吗?

    “程大队,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呀?太见外了,呵呵,快请坐!”

    握着我的手摇了好一阵,方金德这才招呼程新建。

    程新建放下东西,甩了甩胳膊,笑道:“我就是出把子力气,东西可都是小俊买的。”

    “哦?柳主任真是太客气了,这可当不起!”

    我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既然做了衙内,人家自然而然要将我和老爸联系起来,也是人之常情。关键是我年纪小着,暂时这个人情还记不到我头上。

    那也没啥,记住我老子的人情比记住我的人情更靠得住些。

    方金德的爱人忙着上茶水瓜子,满脸都是笑眯眯的。一个是柳主任的儿子,一个是方奎的顶头上司,怠慢不得。

    “呃,小俊啊,你现在上几年级啊?”

    方金德问道。

    我晕了一下。

    好久没听到这种问候了哈。

    想想人家方金德也没错,你不就是一个小屁孩,不问你上学的事难道问“在哪里发财”?可我要接了这个茬,今晚这趟估计就白来了。

    谁能和一个小学生商量什么大事啊?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略晾了方金德三五秒钟,这才缓缓开口道:“方检,上学的事咱们就不聊了吧,怪没意思的。”

    “啊?”

    方金德万没料到我张口就来这么老气横秋的一句,忍不住再上下打量我一眼,坐在那里气度沉稳,脸相尽管稚嫩,神态可是老练得紧。

    “行,不聊上学的事,呵呵……”

    “爸,俊哥他……”

    方奎在一旁插话,我眼睛一扫,顿时将他后半截话语扫了回去。你小子给我闭嘴,本衙内跟你老子说话,凭你还不够资格插嘴。

    方金德心里又是一沉,看来这个小屁孩还真是小觑不得。瞧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见了人家简直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怕得厉害。

    “方检,我今天和程哥来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张云霞事情。”

    我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道,语气平缓,不带一点紧张,犹如和老朋友聊天一般。

    “张云霞的事情?”

    方金德一时还不习惯和我这种年龄的小孩子如此一本正经说话,也万没将我们此番来访与张云霞联系起来。徐国昌得罪了严玉成,就等于也得罪了柳晋才,这个事情他心里有数。张云霞既是徐国昌的同案犯,又是徐国伟的老婆,柳主任的儿子问她干嘛?

    “对,张云霞主动交代犯罪事实,又检举徐国昌,也算是有立功表现吧?”

    我也没打算拐弯抹角。

    “嗯,算是有立功表现吧。”

    方金德一时拿不准我们的来意,顺着话头应了一句,神色里多了几分戒备。

    “既然有立功表现,那检察院能不能酌情从轻发落?”

    我直截了当挑明了来意。

    方金德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料必是利用这几秒钟的时间在迅速思考该当如何应对。想了想,还是要先搞清楚原因再说。

    “嗯,这是……柳主任的意思?”

    我笑了,淡淡道:“方检,你别误会。是我的意思,我爸不知道我今晚会到你这里来。”

    “你自己的意思?”

    方金德又陷入了沉默。

    哄鬼呢。你一个小屁孩,这事能跟你扯上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我爸呢,对酒厂的事情很关注,徐国伟在酒厂负责销售,干得不错。我不希望张云霞的事情,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我找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理由。

    方金德点点头,像是松了口气。他是久经风浪的积年老手,情况不明时,是不会轻易许诺什么的。只要搞清楚了原因,这事就好谈了。

    “嗯,张云霞贪污公款的数额巨大,虽然有立功表现,也难以免罪啊!”

    我知道方金德这话不是打官腔,这中间确实有点不大好办。

    “话是如此,犯罪也有个主从之分,张云霞是从犯,又有立功表现,如果能主动退赃的话,是不是能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方金德此时的神情,足以用震惊来形容。便是程新建,熟知我能耐的,亦有些吃惊。

    这话句句切中要害,又丝毫不违背法律程序,连法律术语都用得分毫不差,哪里像是一个十岁小孩说的话?

    稍顷,方金德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如果张云霞能主动退清全部赃款,我们检察院可以建议法院减轻处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向农村市场进军

    徐国伟沟通倒没啥困难,他是见识过我本事的。

    拜访了方金德的次日,我去酒厂找了徐国伟。而且叫上程新建一道。程新建很不乐意。这两位结的梁子有点深,当然,主要是程新建不待见徐国伟。

    我笑着劝解道:“程哥,你也别老记恨着那事。徐国伟也是被徐国昌哄了。如今徐国昌进了班房,你那口气也该消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嘿嘿,大少爷,你也别劝了,我老程啥时候没听过你的?你说怎么的就怎么的……他NN的,送了他徐国伟那么大一个人情,也该让他知道知道……”

    饶是本衙内脸皮甚厚,也难得一红。

    这个鸟程新建,粗是粗点,可不笨,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但你小子也别那么直白,多少给本衙内留点面子嘛,真是的!

    脸红归脸红,该卖乖还得卖乖,该示好还得示好。

    徐国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精神萎靡不振。这也难怪,老婆进了班房,要退赃减罪(法律上是不承认这一说的,不过实际操作起来,退赃积极与否,量刑时会考量进去),拉下一大截亏空,精神压力之重可想而知。

    酒厂的员工,特别是销售科那些家伙,一个个看徐国伟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料必他现在发号施令,也不是那么灵光了。

    这对一个领导来说,是很致命的。

    胡家辉急得在办公室团团转。好不容易酒厂有了起色,他正卯足了劲要大干一场,却出了这档子事。徐国伟一旦垮掉,一时三刻,到哪里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来顶替?

    七九年那会。精通销售管理地长才可不多。

    “胡叔。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我笑眯眯地。明知故问。

    “嗨!”

    胡家辉瞥了焉头巴脑窝在椅子里地徐国伟一眼。

    “嘿嘿。徐厂长看来有点打不起精神啊。”

    “俊少爷来了……”

    徐国伟赶忙起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一眼瞥见随后进门的程新建,顿时尴尬无比。

    “哼!”

    程新建重重哼了一声,抬头望向天花板。

    我笑了笑,也不去理他。

    “徐厂长,别误会,我和程哥不是来瞧热闹的。”

    徐国伟难堪地点点头,嗫嚅着说不出话。

    “程哥,把门关上。”

    程新建依言关上办公室的门。胡家辉有些诧异,料不到程新建这个治安大队长这般听我的话。

    我也不客气,在徐国伟对面坐下来,缓缓道:“昨晚上,我和程哥去了方金德家里。”

    徐国伟立即露出惊讶的神色,胡家辉也竖起耳朵。程新建拖过一张椅子,离开徐国伟有一两米的距离,翘起二郎腿,抓了一张报纸来看。

    这个时候,徐国伟也顾不得程新建的态度了,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倒也没拐弯抹角吊他的胃口,直截了当说道:“方检说了,张云霞在本案中是从犯,有立功表现,如果积极退赔全部赃款,检察院会向法院建议减轻处罚。”

    “方检察长当真这么说了?”

    “你NN的,小俊花了四条大前门四瓶茅台酒,才掏出方金德这么一句话,你还不信?”

    程新建很不爽地插话道。他可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习惯。至于稍稍夸大其词,倒也在情理之中。

    徐国伟和胡家辉顿时都呆住了!

    四瓶茅台酒四条大前门可不是小数目,很大的一个人情啊,按后世可比价格算,好几千块。眼见得徐国伟眼泪泱泱的,感激的话便要脱口而出,我慌忙伸手止住他。

    “好了,多的话不说了,你想办法退赃吧……嗯,有没有困难?”

    “没……没啥困难……”

    胡家辉不悦道:“老徐,有困难就明说,大伙都可以帮你一把。说吧,差多少?”

    徐国伟瞧瞧我又瞧瞧胡家辉,嗫嚅道:“千把块吧……”

    完自己又心虚地垂下头。

    一千块,在当时是个足以吓死人的数字!想想看,广大农村人均每年现金收入才十二三块钱啊!一千块等于七八十个人辛苦劳作一年的全部成果。而一对普通的双职工夫妇,养两个孩子的话,节俭一点的,一年大约也就两三百块钱的积蓄。

    胡家辉撮撮牙花子,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我借你两百。”

    他和徐国伟以前并不熟,也就是在酒厂共事了几个月,一下子同意借两百块,足见他的惜才之心。

    徐国伟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笑了:“胡叔,算了吧,你家底也不厚实,等你年底发了奖金再借不迟……这个事,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你?”

    胡家辉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晋才家这小子,脑子没进水吧?一千块呢!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天塌不下来,走吧,一起去吃个饭,我请客。”

    “你请客?”

    胡家辉再次怔住。

    “行了,老胡,小俊怎么说你就怎么听,管保你一切顺利。”

    程新建一听说吃饭,马上来了精神。

    一行四人挤在程新建的边三轮上,突突的来到人民饭店。程新建嘀咕道:“胡厂长,都说你们酒厂如今发财了,买个车嘛。”

    胡家辉笑笑。

    结果到了酒桌上,程新建给胡家辉气得够呛。除了“五峰老酒”,胡家辉坚决不同意上其他酒水,还说得振振有词:“我是酒厂的厂长,都不喝自家的酒那还像什么话?”

    “得,你喝你的五峰老酒,我喝我的茅台。”

    我笑道:“程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咱们好歹也是向阳人,支持家乡建设那是应该的。”

    本衙内发了话,程新建顿时便不吭气了,不过还是满脸不愉之色。

    “好啦,呆会你拎两瓶茅台回家去,喝个够!”

    程新建这才回嗔作喜。

    “不过呢,你还得辛苦一趟。”

    “你说。”

    “你去趟巧巧面包屋,找巧儿拿一千块钱过来。”

    我本想叫他将巧儿也一并带过来,瞥了胡家辉一眼,忍住没说。胡家辉跟老爸私交着实不错,巧儿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一个不小心,本衙内会惹上大麻烦。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程新建无

    ,屁颠屁颠跑腿去了。

    如果说胡家辉和徐国伟开始还有点不信,等程新建将硬扎扎的一摞“大团结”丢到桌子上,他俩终于服气了。

    目瞪口呆良久,胡家辉诧道:“小俊,你哪来那么多钱?”

    “巧巧面包屋你们都知道吧?我最好的朋友开的,生意不错,赚了点钱……徐厂长,麻烦你打个借条吧。”

    “哎哎……”

    徐国伟一迭声答应,掏出笔写下借据。

    “朋友?”

    胡家辉喃喃自语,兀自有些不信,心道你个小屁孩,怎么会有那么阔气的朋友?真是奇怪了。不过也没再多问。他若知道我那个最好的朋友,其实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怕是会当场晕厥。

    ……  一个多月后,徐国昌案一审判决,徐国昌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同案犯张云霞有立功表现,又是从犯,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三年执行。自宣判之日起,解除羁押。

    当晚,徐国伟便领着张云霞来我家登门道谢。

    老爸对这个事其实不大清楚,不过徐国伟认定这其中有老爸的授意,满怀感激,没口子称谢。老爸嘴里敷衍,不住拿眼睛瞟我。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老爸便知道是我首尾。

    看得出来,老爸对我做的这个事还是很满意的。他当初决定启用徐国伟,多少带有一点陪衬胡家辉的意思,以免给别人造成“任人唯亲”的印象。谁知这个徐国伟居然真是个人才,干活舍死力气,将酒厂的销售搞得蒸蒸日上,成为胡家辉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老爸技术干部出身,看重的就是这些做事踏实的干部。再说那时节人的思想都还比较纯洁,觉得在人家落难的时候拉一把,乃是天经地义之事,颇合圣人“仁恕”之道。

    “小张啊,既然法院判了,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

    老爸和颜悦色地道。

    “当然,人生观世界观的改造也不可放松,毕竟犯了错误嘛,今后要时刻注意。”

    张云霞连连点头。早听说柳主任平易近人,今日得见,果然传言非虚。

    “国伟同志,这下子心里安定下来了吧?哈哈……”

    徐国伟惭愧地道:“柳主任,前段时间我工作没做好……”

    “家辉可是急得跳脚,跑到我这里来念叨过好几次。”

    想起胡家辉着急的模样,老爸不禁微笑起来。这个家辉,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少点大将风度啊。

    徐国伟感激地道:“是的是的,家辉厂长对我很关心。”

    得,这个帮手胡家辉算是彻底折服了。

    “徐厂长,眼下五峰酒厂的销售基本算是打开了局面,不过,也只能算是初步打开了局面。”

    我在一旁插话。

    “是的是的,我们的工作还做得很不够……”

    徐国伟很谦逊地说道,怎么这意思听起来,是我在肯定他的成绩似的。老实说,我还真没表扬他的意思。在我看来,五峰酒厂目前也只是刚刚起步罢了,离成功甚或是辉煌,还差老远呢。当下不大客气地打断他的谦逊,说道:“徐厂长,客套话就不必说了,酒厂前一段的工作干得不错,但是后续的工作该怎么开展,你们有完整的计划没有?说来听听。”

    徐国伟没啥,倒将张云霞惊住了。柳主任那么平易近人,他家这个小儿子,却好像有点不通人情世故呢,说话老气横秋的。

    “嗯,这个,目前宝州地区的市场,我们基本上是打开了,七县一市的招待所,大一些的门市部都有我们的五峰老酒,下一步,我们打算走出宝州地区去,向大宁市进军。”

    到工作,徐国伟便即精神抖擞起来。

    我淡淡一笑:“走出宝州地区,向大宁市进军,这个目标是不错。但怎么进军法,还有待商榷。就凭五峰酒厂现有的技术力量和产品质量,要真正打开大宁市这样的大中城市的市场,并且保证几年后不被竞争对手挤出来,那还差得远呢。这个以后再说,先说宝州地区,徐厂长以为,五峰老酒上了七县一市招待所的货架,上了各县城门市部的货架,就算占据了宝州地区的市场了吗?早着呢……”

    张云霞瞠目结舌,徐国昌却是惶恐中带着期盼,每次和柳主任父子见面,无论老子还是儿子,总能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俊少爷既如此说,指定又是有啥新招术要赐教了。

    “请俊少爷指点……”

    听到这个称呼,我吓了一跳,斜眼一瞥老爸,发现老爸并未在意,亦是很专注地等待着我的下文。

    “宝州地区七县一市,连带宝州市在内,百分之九十是农村,没有占据广大农村市场,就急着想往外走,未免太性急了些。”

    “我们也推过农村市场,但是五峰老酒定价是瞄准西凤酒去的,农村……很多人买不起啊……”

    徐国伟小心地回答道。

    我笑了笑,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在包装上想想办法呢?一瓶买不起,半瓶买不买得起呢?要是半瓶都买不起,那二两总买得起了吧?”

    “半瓶?二两?你是说卖散装酒?”

    徐国伟疑惑地道。

    我笑着摇头:“国伟厂长,卖散装酒,亏你想得出来。那不是走回以前的老路上去了吗?还走什么高档路线?你就不会在酒瓶上打打主意,设计出一种半斤装的瓶子和二两装的杯子?谁说白酒一定要一斤装的?”

    “对呢对呢,我怎么那么笨呐!”

    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徐国伟拍着脑袋,恍然大悟。

    “这种小瓶装的酒,除了主打农村市场,其实火车站汽车站这些地方都可以销过去,出门在外的人,好这口的,随手买个二两装的,喝完了酒,杯子还可以留下来当茶杯用。不就等于在四处给五峰老酒做广告?火车跑到什么地方,这广告就做到什么地方,还不用花钱。”

    起来,还是占了重生的便宜,这般搞法,后世倒是随处可见。

    徐国伟连连点头,高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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