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谁比谁横
哥约莫三四十岁样子,中等身材,神情阴鸷,满身匪
黑子也是道上出身,却在草莽中隐隐透出英雄之气,这位春哥,却只有匪气,让人一见,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春哥进了江滨路派出所,犹如进了自家一般随意,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牛警察近乎谄媚的问候,只是微微一点头,便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四名随从与冲进包厢砍人的家伙如出一辙,都是穿着黑背心,流里流气的,背着手往春哥身后一站,模样倒是像极了后世黑帮电影中的马仔。只是站在那里浑身不自禁的乱抖,流氓习气再也掩饰不住,较之真正的黑道老大的金牌打手,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梁经纬与何梦洁对望一眼,都是不约而同地伸手握住了手枪,“喀嚓”一声,顶弹上膛。
若说这几个货色,不要说都空着手,便是持着家伙,以梁经纬夫妇加上黑子和我四人,足以应付,不值得如此全神戒备。但牛警察明显是偏袒他那一方的,派出所警员也都有枪械,谨慎一点好。
见牛警察忙于和春哥打招呼,何梦洁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不一刻,电话拨通,那一头响起一个沉浑坚毅的男声。
“我是何长征!”
“爸,是我,梦洁。我现在在南方市江滨路派出所,几个流氓阿飞行凶伤人,派出所的警察和他们是一伙的,好像都有凶器……”
何梦洁简明扼要地说了目前的处境。
“我知道了。”
何长征随即挂了电话。
我微微一笑。双手抱胸坐了下来。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何长征。应该就是南方市驻军地何军长了。
自从知道梁经纬即将成为这位何军长地乘龙快婿。我便详细查证了何长征地简历。光是长征这个名字。就能看出一点端倪。那是长征途中出生地孩子。那么何军长地父母。不问可知。是参加过长征地老红军。仔细一查对。不难找出何梦洁地祖父母是何等人物。虽然在一大批军功卓著地开国元勋之间。地位不算十分显赫。建国之后。却也权重一方。尤其令人放心地。何梦洁地祖父。正是南巡首长地老部下。战争年代。追随南巡首长出生入死。深得器重。如今虽然已退居二线。但还在中顾委挂名。堪称元老重臣。
有这样地军方背景。春哥算个什么玩意?牛警察又算个什么玩意?
也何梦洁是个女孩,家教甚好,若换了个“衙内”,脾气暴戾一点的,只怕这会子牛警察已经趴下好一阵了。
“就是这几个人打伤了我的人?”
春哥一双眼睛往这边斜乜,语气阴森。
“是的,春哥……”
牛警察点头哈腰,给春哥敬上一支烟,亲自打着了火,那神情实在过于狗腿。也不知春哥有何种本事,能将一个警察训成这般德行!
“什么来头?”
春哥从嘴里吹出一个烟圈,阴阴问道。
“不知道,还没问,其中一个女的,是个军官……”
牛警察宛如向上级汇报一般,朝何梦洁指了指。
何梦洁淡淡一笑。
春哥顺着牛警察的手指望过来,眼神顿时一呆。
毫无问,穿着便装地何梦洁身材苗条挺拔,清秀中透出英武之气,乃是一个标准美女。
“是吗,军官就能随便打人?”
“是啊是啊,部队里的人也要遵纪守法嘛……”
我听了这段对答,几乎笑出声来。
这两位,居然满口“遵纪守法”,世道真是变了哈!
“这样,你问问清楚,到底什么来头。人我先带走,其他的,以后再说!”
“行行行,您怎么说就怎么办!”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都露出极度诧异的神情。
这个牛警察,也实在太牛了点啊,这么着,就敢把人放了?
眼见得牛警察去到另外一间房子,不一刻就领了那四个打手出来。那四人一见春哥,便都齐刷刷叫声“春哥”,低垂下脑袋,甚是惭愧。
春哥“哼”了一声,骂道:“没用的东西,真给我丢脸……回去再跟你们算账!走吧!”
“慢着!”
梁经纬一声断喝。
春哥愕然回头。
“这几个人是凶手,谁也不能带走!”
春哥“嗤”地从鼻孔里冒出一声,神态极是不屑。
牛警察更是气势汹汹的叫嚷起来:“你谁啊你?在这里大呼小叫!”
梁经纬站起来,慢慢走过去,手伸在裤袋里,盯着牛警察,冷冷道:“叫你们所长来说话!”
我和黑子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跟在梁经纬身后,何梦洁又在我们后头,手也伸在裤袋里。
牛警察哈哈大笑,说道:“我就是所长!”
这时候,其他几个警员也发出“吃吃”的冷笑声。
“嘿嘿,就算你是所长,也不能私纵凶犯,你这叫执法犯法!”梁经纬淡淡道:“你若敢放人,我保证你这个所长当不到明天!”
“好大的口气!南方市公安局是你家开地?局长是你亲戚?”
春哥接过了话头。
梁经纬斜乜她一眼,还了他一个极度不屑的神色。
“你是什么东西?给老子闭嘴!”
梁经纬的英雄气慨终于被激发出来了。
我赞道:“经纬哥,好气魄!”
“你找死啊!”
春哥大怒。
他那几个跟班就将手伸到背后去掏家伙。
只可惜他们快,梁经纬更快,手一抬,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就抵在了春哥的顶门之上,何梦洁上前一步,举起手枪对准了春哥地几个跟班。
“谁他妈敢动,老子就嘣了他狗娘养地!”
梁经纬冷冰冰喝道,不待春哥有甚言语,一拳捣在他小腹之上,脚下快如闪电地一点,春哥站立不稳,“哎呀”声中,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
“双手抱头,面向墙壁蹲下!”
何梦洁喝令春哥那些打手。
眼见得平日里威风凛凛地大哥被人制得服服帖帖,双膝跪地,一动不敢动,眼前又指着乌黑的一支军用手枪,那几个打手哪里还敢抗拒,乖乖双手抱头,面向墙壁蹲了下去,露出背后裤袋里插着地刀子棍棒等凶器。
春哥几曾受过这等屈辱?挣扎着要往起站,梁经纬的枪管在他脑袋上敲了敲,淡淡
子,老子地枪可是开了保险的,当心走火!”
春哥一听,果然不敢再动。
这主,敢在派出所公然拔枪,不是一般地强悍,看来今天踢到铁板了。
“喂喂,你……你们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啊!”
牛所长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叫喊道。
“知道你这是派出所!你最好老实点,等会老子的兵过来了,兴许你还有讲理的机会!”
听了这话,原本蠢蠢欲动要去拔枪地牛所长和几个警察,顿时都焉了。敢情这位也是军官,刚才好像是看他们打了个电话来着,却原来是去搬救兵了,而且是真正的“兵”。
对于部队的强悍,也不知牛所长是否领教过,但是最起码是听说过的。
“兄弟,误会误会,全都是误会……”
刚才还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春哥,脑门上冷汗直冒,直挺挺跪在那里,换了一种哀求的语气说道。
梁经纬冷冷哼了一声,淡淡道:“谁叫你派人来砍我们的?”
“兄弟……”
“住嘴!谁是你兄弟,凭你也配?”
“是是,首长,我……”
本衙内哈哈一笑。这位春哥,倒也算个识时务地“俊杰”,改口蛮利索的。
“首长,真是误会,我……我们本是去找1118号房间客人的麻烦,不成想找错了地方……”
梁经纬冷笑道:“找错了地方?要是我们弱一点的,今天不是就交代了?”
“哪能呢?诸位这么了得,我们就全加起来也不是你几位的对手啊……”
春哥一味求饶说好话,一边朝牛所长连打眼色。
牛所长会意,上前一步,满脸堆笑打圆场:“首长,请问你贵姓,哪个部队的?”
梁经纬哈哈一笑:“这时候想起问我了?我姓梁,陆军第X集团军第XX师一团一营营长!”
牛所长倒抽一口凉气。
原先还以为是省军区或南方市警备区的地方部队,虽然也极不好惹,毕竟与地方上关系错综复杂,托些门路,或许不难摆平。谁知竟然是野战部队的。
野战部队自成体系,一般地关系,根本够不着。
眼前这位年纪轻轻,估计也就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居然就做到了实职营长,可见在部队里靠山不是一般的硬扎。不然也不敢在派出所拔枪了。
“梁营长,其实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你看,这个这个……”
牛所长一时不知该当如何措辞,“这个这个”了好一阵,也没这出个名堂来。
“牛所长,我建议你马上给你们分局和市局领导打电话,叫他们过来处理比较好。”
我笑着提醒道。
如今有梁经纬和何梦洁这一对“恶公婆”出面“大闹公堂”,本衙内却不妨做做好人了。再说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难不成真将春哥一干人等都毙了?
牛所长如梦方醒,跌跌撞撞跑去打电话。
许是跪得久了,春哥双膝疼痛难忍,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伸手擦着脑门子上的虚汗,说道:“梁营长,真是个误会,你要怎么办,立下个章程来,我一定照办。改日再登门谢罪!”
“好啊。你们几个,等市局领导来了,投案自首,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这就是我地章程!”
“梁营长说笑了……”
春哥脸上狰狞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堆笑道。
“梁营长,冤家宜解不宜结……请你瞧在市局治安支队马支队份上,给个面子好不?”
嗯,这人终于忍不住,抬出了后台老板。
梁经纬“哼”了一声,不予理睬。
一个市局治安支队支队长,也不知是正地还是副的,就算是正地吧,在梁经纬眼里,也不算什么正经“菜式”。我却不免有些感叹,就这么一个“官”,居然便养出春哥这样的恶势力头子,公然将派出所长当手下使唤。瞧来权力这东西,不是一般地好使。
“喂,市局吗?我江滨路派出所老牛啊,找治安支队马支队听电话……”
牛所长嘶哑着声音冲着电话里头喊。
这时已是晚上九点多,也不知这位马支队在不在岗,多半是回家歇息去了。
“什么,马支队不在……”
果然!
牛所长挂上电话,又开始拨号,电话尚未接通,几束闪亮的灯光直照过来,汽车声由远至近,很快停在派出所门前,一连串命令声响起,从车上不知跳下多少人来,呼啦啦闯进派出所,十几支乌黑铮亮的冲锋枪直指而前,看住了屋内诸人。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两边窗口也伸进来黑洞洞的枪口。
凝神细看,竟然是班用轻机枪。
一名年轻军官大步上前,朝梁经纬“啪”地立正敬礼。
“报告营长,一连长高德盛前来报到,请指示!”
梁经纬收起手枪,还了个礼,说道:“都看住了,一个也不许跑掉!”
“是!”
高德盛朝后面一挥手,十几个士兵大步上前,一干流氓混子头上,都顶上了一支枪口。
“经纬,梦洁,没事吧?”
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军官越众而出,问道。
“董秘,你亲自来了。”
梁经纬上前与来人握手。
董秘书笑道:“军长亲自下令,我能不来吗?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
何梦洁笑道:“这些家伙,脓包得很,能有什么事?”
见何梦洁没事,董秘书舒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什么都别说,市局武局长马上就到。”
何梦洁点点头,微笑道:“为这么点小事,惊动武叔叔,真是不好意思。”
董秘书笑笑,不吭声了。
我在一旁听了何梦洁对武局长的称呼,猜测这位武叔叔,估计也是何军长的老部下之类军转干部甚或也是红色后代。
牛所长见来了部队管事的人,强自镇定,上前来和董秘书握手。
“你好,首长,我姓牛,是江滨路派出所副所长……”
董秘书倒不摆架子,笑吟吟和他握了手,但说出来的话却堪堪要将牛所长吓晕过去。
“牛所长略等一会,市局武局长马上就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五章 生日礼物
到家里,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
梁巧兀自余悸未了,上楼的时候紧紧挨着我,丰满的娇躯微微有点抖。
我揽住她的腰,连声安慰,说道:“武局长一定会好好修理那班流氓的,你不用怕。再说了,他们也是走错了房门,不是故意来找我们岔子的……”
这倒不算虚言安慰。
在江滨路派出所,武局长一到,情形那叫好看。
我所料不差,这位武局长,四十几岁年纪,没带帽子,留着当时少见的板寸头,军人气质异常明显,身材虽不算十分的魁梧壮实,但走进派出所时,仿佛整个地皮都在颤抖。
武局长往派出所当中一杵,黑着脸,眼睛左右一扫,不要说春哥这干地痞流氓,也不要说牛副所长一干不着调的混账警察,便是高德盛带过来的那批如狼似虎的士兵,迎上这两道冷电般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垂下了头。
整个房子里尚能保持镇定的,大约只有董秘、梁经纬夫妇,黑子和本衙内这少数几位了。
武局长的目光最后落在面墙蹲下的那干流氓的裤腰带上,冷冷“哼”了一声。
随着这一声“哼”,牛所长整个人都像被抽干了脊髓,软绵绵往地上出溜,其他几名警察也是脸如死灰。
一帮流氓地痞。公然携带凶器大摇大摆出现在派出所。被武局长抓了现行。别人如何不得而知。貌似他这个当班地副所长。头一个罪责难逃。
“武叔叔好!”
何梦洁上前去。一个敬礼。笑吟吟地叫了一声。
她未曾着军装。穿着便服。这个军礼却依旧行得有模有样。
武局长黑乎乎地脸上这才难得地绽出一点笑颜。点点头。说道:“丫头。又调皮捣蛋来着?”
何梦洁一撅嘴巴。乍然露出小儿女地撒娇情状。
“武叔叔,您这回可是冤枉我了,我们好好的在南天酒店吃饭,这几个家伙持刀舞枪的杀进门来,差点就报销了……还指望你来为民作主呢,一来就骂我……”
梁巧骇然而惊。
大约在她心目中,嫂子就是“强悍”的代名词,未曾料到也有小儿女情状。
我笑着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同感。
这么一个案子,夜惊动了南方市政法系统地“一哥”,自然无须再劳动牛所长几位的“大驾”了。武局长带来的市局干警全面接手,循着惯例,问了一下案发的情况。那四个流氓也不敢抵赖,绣筒倒豆子,全撂了。都说是受了春哥指使,去1118号房找一个客人地麻烦,据说那人与春哥有些生意上的龌龊。不成想走错了门,砍错了对象,后果就变得如此严重。
听那意思,他们比我们还“晦气”。
这个讯问结果,倒是与我们当初的分析如出一辙,果然是个误会。
闹清了状况,我们几个自然就可以走了。春哥一干人等,怕是要因为这个“误会”付出很惨重地代价。瞧武局长那个黑脸煞神模样,轻饶不了他们。至于牛副所长这几个与流氓恶势力勾结,执法犯法的警察,武局长估计更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要怨就只能怨他们自己运气不好。
都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这人就更不能乱砍了。你懵喳喳的砍到了驻军最高首长的宝贝闺女头上,那叫活该倒霉!
“黑子,嫂子,今晚就住这里吧,不要回去了。”
见天色已晚,我诚心诚意挽留黑子夫妇。
黑子笑了笑,说道:“明天一早,酒店要开董事会,迟到不好。”
我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强留,一笑置之。
梁经纬和我道别的时候,手上使劲不小,瞧瞧俏生生与我并肩站立的巧儿,再瞧瞧我,用力一握手,又打了我肩膀一拳,最后抱了我一下,一句话没说,扭头上了车。
倒是何梦洁上车时笑着冲我们扬了扬手。
“建中,要不要上医院瞧一下?”
上了车,我问道。
“不用。当兵的人!”
苏建中语气中略有些气恼,许是觉得被人偷袭暗算,结果一场好架没赶上趟,心下不忿。
这人素日身子壮健,该当没有大碍。
范青翎自始至终,都不曾开腔。对她这个表现,我还是比较满意地。当逢大事,懂得收敛,不胡乱出头,也不胡乱提“参考意见”,中规中矩,颇得做下属的真髓。
只有来到福瑞楼四楼时,目送我和巧儿进了大铁门,范青翎这才扭头对苏建中说道:“苏师傅,我给你拿点白药过来……”
苏建中“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巧儿,南方市治安有点乱,以后一个人在家,要锁好门。”
我边锁铁门边吩咐巧儿。
“哎……”
巧儿乖巧地点头答应。
“还有,不要一个人单独出门,要去逛街的话,叫苏建中开车送你去。”
我仍然有点不放心,进了客厅,又说道。
巧儿这次却答应得不爽快了,咬着嘴唇不说话,过了好一阵才说道:“你不陪我,我一个人不会去逛街的……”
晕!
本衙内对逛街着实兴趣不高。大凡男人,估计都不会有太大逛街的兴趣。可是巧儿叫我相陪,这个却是不能拒绝的。
我轻轻搂住她,温柔地笑道:“好,我陪你逛街。”
巧儿就脸红红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仰望着我,勾住我地脖子,在我脸上吻了一下,咯咯娇笑着,放开了手,跑进卧室去了。
这两天,我们都是分开睡的。
本衙内已经完全长成了大小伙子,一想到隔壁就睡了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而且与我耳鬓厮磨七年之久,快赶上一场抗战的时间了,心里就痒痒的特别难受。每每睡到半夜醒转过来,对着墙壁好一阵发呆。
谁说穿越地日子事事顺遂?
看来这个十七岁的生日晚上,又要在寂寞中渡过了。好死不死地,偏偏就碰上了巧儿不方便!
我摇摇头,推开主卧室地门,自衣柜里取出衣服,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满满放了一浴缸热水,将整个人都泡了进去,舒适地叹了口气。
喝了好几杯
打了一架,在派出所叽歪许多时候,累出一身臭汗,泡泡。
细想起来,这个生日也算多彩多姿呢。
足足泡了十几分钟,这才洗浴一番,穿好老红色地府绸睡衣,松松挽一个结,享受着被蚕丝包裹的轻柔,慢慢躺到那张大得有点过分地宫廷大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上莲花形吊灯发出地朦胧柔和的光泽,呆呆出神。
我的巧儿,现在隔壁做什么呢?也和我一样发呆?
一想到巧儿睡衣下包裹着地令人惊心动魄的**,我便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小兄弟很不争气地发出了严正抗议。
不行,照这样下去,今晚估计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明天一早,中文系的大牌教授姜老先生要亲自给我们这干大一新生授课,这个却不能跷课。姜老先生在学术界,差不多也是泰山北斗的身份,降尊纡贵来给大一新生授课,那是何等的荣耀?“骄横跋扈”如本衙内,也不愿错过聆听大师教诲的机会。
这位姜老先生,我在学术刊物上见过他的照片,一个儒雅中透出威严的老夫子,让人不自禁地心生仰慕之意。听他的课,该当是一种绝大的享受罢?
只是……只是我的心,怎么老也静不下来?
盯着那个镀金镂花的门把,我心里“怦怦”乱跳,要不,不管了,现在跑过去吧?
正胡思乱想着,那个门把忽然转动起来,我尚未平伏的心绪又剧烈翻腾起来,莫非……
悄无声息的,乳白色的真空镂花门缓缓捱开一条缝隙,穿着粉红色纯棉睡衣地巧儿,露出一截粉光致致的小腿,赤着一双白生生的玉足,俏脸微红,微微低垂着头,轻咬下唇,慢慢挤了进来。
我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巧儿……”
“嗯,我……”
巧儿声如蚊呐,犹似喃喃自语。
刹那间我只觉得热血上涌,口干舌燥,全身都好像要燃烧起来一般,坐在床上,却又犹如被施了定身法,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巧儿慢慢走到床前,乌黑油亮的秀发自她额前披洒下来,将秀美绝伦地脸遮住了一大半,而若隐若现露出的那一小半,更是美得如梦似幻。
和本衙内一样,巧儿粉红色睡袍只是松松在腰间挽了一个结,领口开得极低,乌亮地发梢点缀在胸口两团白玉般的高耸之上,白是极白,黑则极黑,耀眼生花,一时间不知道是真是幻。
忽然之间,一股大力自腰间涌将上来,我大叫一声,一把将巧儿搂在怀里,伸出嘴去,贪婪无比地吻住了她娇艳柔润地双唇。
巧儿毫不抗拒,婉转相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微微阖上,睡袍地袖子褪了下去,一双莲藕般的玉臂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匆匆忙忙,急不可耐地将舌头探了进去,巧儿立即紧紧吮住,瞬间我头晕目眩,只觉得整个五脏六腑都要被她吸出来了……
我一只手撩开她宽松的睡袍,蛇一般滑了进去,摸索着握住了一团柔软中带着挺拔的高耸。在我的手伸进去的瞬间,明显感觉到巧儿火烫的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鼻孔里发出一声呢喃。当两只手指轻轻捏住那蚕豆般的一颗,略略一挤,巧儿又是微微一抖,舌头忽然发力,绞住了我的舌头,使劲往里吸。
缠绵之间,巧儿的睡袍已经完全失去了任何屏蔽作用,傲人的娇躯完全展现出来,软绵绵地躺在粉红色的床褥之间,不住喘息,胸口的高耸随着喘息剧烈起伏,饱满中的两点嫣红如初春的蓓蕾般微微探出头来,颤巍巍地抖动着。
我呆呆地看着,纵算两世为人,前世今生,也不曾见过如此完美的**。
巧儿轻咬下唇,媚眼如丝,斜斜瞥视着我,忽然轻轻一笑,伸手抓住了我睡袍上的结,使劲一拉,本衙内精壮结实身躯也完全展现出来,铁打的r子肉上微微浮现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巧儿娇柔的双手从披开的睡袍下搂了上来。
我又含糊不清地叫唤了一声,俯身趴下去,张嘴咬住了其中一颗蓓蕾,使劲吮吸起来,感觉着她在我的嘴里一点一点地变得越来越坚挺,不由得心花怒放。
巧儿微微“哼”了一声,双手又无力地松开了,头歪向一边,将一只白嫩的手塞进了娇艳的红唇之间,努力压抑着**,胸脯更加剧烈地起伏起来。
舌头顺着高耸一路向下,在秀气的肚脐上停留稍顷,绕了几个圈子,继续滑向粉红色的真丝内裤。当舌头隔着丝绸轻轻触碰到那处坟起,巧儿洁白修长的双腿忽然抽紧。
“不要……”
巧儿低呼一声,双手扶住了我的头。
我不去理会,张嘴咬住真丝内裤往下一撕……
“啊……”
巧儿再次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放弃了抵抗。
我的舌头吻遍了巧儿精致无比的娇躯,巧儿全身忽而抽紧忽而放松,不住地微微抖动着,目光渐渐变得越来越迷离,喘息声也渐渐演变成细细的呻吟……
当我分开巧儿无力的双腿,小兄弟雄赳赳气昂昂准备直捣黄龙的那一刻,巧儿忽然又撑住了我的肩膀,迷离的双目紧紧盯着我,咬了咬下唇,低声轻唤:“小俊……你……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会,我发誓……”
巧儿便即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由撑拒变成环绕我的脖颈,嘴里喃喃道:“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这样的生日礼物,又几人收到过?
“嗯……不要……不要……”
进入的瞬间,巧儿浑身抽紧,在我耳边轻轻呢喃,环绕脖颈的双手忽然又抓住我的双肩,并不尖利的指甲猛然掐进了肌肉。
“巧儿,好痛吗?”
对巧儿,我满心怜爱,顿时停住了动作。
“不……不是……别停下来……”
巧儿娇羞地闭上眼睛,漂亮的脸庞扭向一边……
我长长吸一口气,开始奋力冲刺,快感如潮水般涌将上来,整个人仿佛都飘上了半空之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六章 竟然是她在捣鬼
巧儿……”
过后,巧儿温婉地依偎在我怀里,可爱的脑袋轻轻抵住我的下颌。我搂住她光洁柔滑的身子,柔声叫唤。
“嗯……”
巧儿娇慵无比地应了一声,一只纤巧的小手在我胸口无意识地划着圆圈。
“巧儿……”
我再叫。
巧儿笑了,咬着嘴唇嗔道:“不认识呀……”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我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拧了一把,痛得呲牙咧嘴,不由得呵呵地笑了。
“是真的……”
巧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忙抓住我地手。娇嗔道:“当然是真地了。我……我不是在这里嘛?都是你地了……”
“巧儿。我太高兴了。”
我咬住她地耳垂。向她耳朵里悄悄吹气。笑呵呵地道。
“好痒。别闹……”
巧儿咯咯笑着。缩了缩脖子。夹在我双腿之中地一条滑腻腻地大腿抖动了一下。
“我就要闹……”
相守七年,一朝得偿所愿,本衙内心情不是一般的畅快,顽童心性大发,将手悄悄伸进了她的胳肢窝里挠开了痒痒。
巧儿的身体不如严菲敏感,尽管毫无阻隔,对挠痒痒的抵御力还是比较强,咯咯笑着,不依地扭动着身子,也伸手来呵我的痒痒。
我原本以为不碍的,谁知道这具十七岁的身体,硬是不大听话,被巧儿小手一呵,顿时也痒痒的难受得紧,两个人相拥着,在宽大的宫廷巨床上扭成一团,光洁的皮肤不住摩擦,不防那团火热又硬邦邦地抵到了巧儿娇柔之处。
“怎么又……不要……”
巧儿吓了一跳,赶紧往后缩,吃吃地笑。
“什么叫怎么又?根本就没消停过!”
十七岁的身体就是好,精力充沛,斗志昂扬,绝无一战而疲的窘态。
我“凶相毕呈”,一把抓住她,又要去亲吻。
“不……那里……那里还好痛……”
巧儿躲闪着,俏脸微红。
刚才抵死缠绵,粉红色的床褥上落红点点,我本要起身去换被单,不料巧儿不让,坚持自己下床换了新被单。双腿紧紧夹住,秀眉微蹙地小模样令人不自禁的心生怜惜。
这个事情,巧儿是第一次,没多少经验。我是有经验的,却必须要装蒜。不然怎么跟她解释?貌似我比她小了好几岁呢。
“好吧,我不闹,你别怕……”
我柔声安慰道。
巧儿浅笑着,伸手将我搂在了怀里,一团坚挺雪白的高耸堪堪探到我地眼前,一颗樱桃般的蓓蕾微微抖动着,我禁不住又张嘴含住,吮吸起来,一只手也很不老实地顺着那道诱人之极的弧线慢慢向顶部摸索,再微微向下滑落,指尖抵住了尾椎骨,轻轻研磨。
不一刻,巧儿嘴里又发出了浅浅地呻吟之声,洁白的**搭到了我的腰上……
我翻身又再上去。
“嗯……小俊……小俊……”
巧儿的脑袋在粉红色的枕头中不住摇摆着,嘴里无意识地呼唤我的名字,一双修长的大腿直接缠住了我的腰,双手抓住床单,一收一放,细密地香汗再次从她光洁的身体里慢慢渗了出来……
“我要死了……”
随着巧儿忍无可忍的尖叫,我咬紧牙关,开始最后的冲刺……
……
“嗯……”
巧儿蜷缩在我怀里,轻轻咂咂嘴,发出一声呢喃,柔和的灯光下,白玉般的脸庞上一朵嫣红仍然未曾消褪,娇俏的模样叫人爱煞。
我微微一笑,轻轻托起她的头,想要将手臂抽出来,不料竟然麻木了。
一个晚上,我们就这么嬉闹着,缠绵着,在我花言巧语地不断索求下,温柔入骨的巧儿一次又一次地迁我,满足我,全然不知~足。终于在极度的兴奋之后,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候。
若在平日,无须闹钟,我铁定会在六点起床。八年幼功,非同小可。但这一次,生物钟完全乱了套。我伸出右手,揉搓着麻木的左臂,好一阵才恢复了知觉。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一看,呵呵,竟然已经十点钟了。
“糟糕!”
我一翻身坐了起来,随即苦笑摇头。
这个时候就是不刷牙不洗脸,直接往学校跑,怕也来不及赶上姜老先生地课了。
“小俊……”
巧儿轻唤一声,伸手来搂抱我,却搂了个空,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睁开眼来,见我坐在床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几点了?”
巧儿娇慵地问道。
“十点。”
“哎呀,十点了……你饿了吧?我给你做早餐去……”
巧儿赫颜一笑,似乎为自己地“睡懒觉”很不好意思,就要起身,谁知身子甫一活动,嘴里就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手肘一软,整个人又无力地倒了下去。
我一脸坏笑地望着她。
巧儿顿时娇羞难耐,嗔道:“都怪你,也不知道歇口气……”
“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让我地巧儿吃苦头了……”我呵呵笑着,俯身下去,在她嫣红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你乖乖躺着,我去做早点。”
“不要,你……你不会地……”
巧儿摇头不信。
自打认识以来,我确实从未下过厨房摸过锅铲,也难怪她信不过。
“等我歇一会,我去做……一会就好了。”
见我眼睁睁瞧着她美妙的**,巧儿好一阵羞涩,慌忙拉过被子遮掩,嗔道:“不许看!”
我咧嘴一笑,作势欲扑。
“不要不要……再来真的会死了……”
巧儿大吃一惊,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抖抖的叫。
我哈哈一笑,扑上去,隔着被子吻了几下,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洗漱一下,又淋了个澡,回到卧室,从地上捡起那件大红府绸睡袍穿了,施施然来到厨房。
习武不辍的好处这时候便显现出来,尽管一晚上我出力颇多,此时却也并不感到特别疲惫,腰不酸腿软,颇有点精神抖擞的意味呢。
早餐挺简单的,就是泡两杯牛奶,煎几个荷包蛋。
上辈子一个人在外打工,吃腻了食堂伙食的时候,偶尔也会自己动手做点家乡风味
手艺不敢恭维,煎鸡蛋却还难不住我。
照小资地生活模式,两个人的早餐,煎两三个鸡蛋足矣。奈何本衙内食肠宽大,三两个鸡蛋只够填充五脏庙的角落。当下一口气煎了十来个鸡蛋,再瞅瞅橱柜里还有一袋面包,估摸着也差不多了,这才住手。兴冲冲的端起牛奶鸡蛋,想要去卧室讨好一下巧儿,却只见她已经穿好睡衣,一双俏生生地玉足套在可爱的小兔子造型拖鞋里,微微蹙着眉头,慢慢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好奇的神色。
大约是在想小俊煎地鸡蛋不知道能不能吃!
眼见巧儿走一步蹙一下眉头的可爱模样,我大是心痛,不住在心底骂自己“禽兽不如”,骂着骂着,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大叫一声:“对了,就是她!”
这一声大喝,差点将巧儿吓住,怯怯地问道:“小俊,什么呀?”
我慌忙将牛奶和鸡蛋放回餐桌上,刚才一愣神,牛奶洒出一些在手上,却也顾不得抹拭,直接伸出舌头舔了几下。
巧儿“噗嗤”一笑,叫道:“真脏!”
“巧儿,我想起那个女人是谁了!”
“什么女人?哪个女人?”
巧儿莫名其妙,又有点不依。
这个男人,也太那个了,刚刚从自己身边爬起来,居然就想起了其他的女人,真正岂有此理!
“来,你坐下,吃早餐,边吃边说……”
见巧儿还是慢悠悠的夹紧双腿一步一步往前“挪”,我嘻嘻一笑,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直接抱进餐厅。巧儿顿时将“那个女人”抛到九霄云外,双手勾住我的脖子,无比幸福的模样。
安置好巧儿坐下,两人紧紧挨在一起,就着牛奶吃煎蛋。巧儿先是夹起鸡蛋试着咬了一小口,细细辨味,俄而俏脸上露出欣喜之意,微微点头。
“好吃吧?”
我有些忐忑地问。
“嗯!”
巧儿点点头。
“好吃。”
我舒了口气,总算没把事情搞砸了。
“巧儿,我们昨晚在南天酒店吃饭,有个女人从包厢外边走过去,身影挺眼熟的,当时我没想起来……”
我一口气吃下三个鸡蛋,喝了两口牛奶,这才说道。
巧儿显然没注意到什么女人,满脸迷惑不解。
“我现在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就是宁爱云!”
“宁爱云?哪个宁爱云?”
“就是八三年在宝州财会学校外杀伤我和小青姐的那个流氓宁爱兵地姐姐,地区财政局人事科的干部,章杰的姘头,后来因为包庇罪坐牢了的。”
这件事,巧儿没有亲身经历,过去了三年,她自然不记得了。听了我的详细解释,这才恍然大悟。
“那,她不是在坐牢吗?怎么到了这里?”
“她是从犯,只判了三年刑,在女子监狱表现好一点的话,是可以提前释放的……”
我边给巧儿解释边琢磨这件事情,越琢磨越觉着不对。
“巧儿,这中间有鬼……你想啊,我刚在包厢里看见她,没过多久,那几个流氓就杀上门来了……我就在纳闷,1和1118号包厢,那么明显的区别,这些人怎么会搞错呢?我看问题就出在宁爱云身上。”
当时只想到我们没在南方市惹下厉害地仇家,也便接受了春哥等一干人的解释,是他们“砍错人”了。现在一联系的宁爱云,我立马推翻了自己当初的判断。
八三年严打,宁爱兵吃了花生米,宁爱云自己又判刑三年,据说她老公,那个戴绿帽子的派出所长也和她离了婚。
我们之间,结地是生死大仇啊!
她在宝州地区拿我没办法,没想到意外在南方市重逢,自然要狠狠报复了,只是没料到这一屋子人里面,有三个功夫好手,还有两名现役军官,这才功亏一篑。
试想若不是梁经纬和黑子都在,只本衙内一人会武术的话,这四个家伙持刀舞棍杀将进来,可着实不易抵挡,没准小命就交代了!
一念及此,我顿时冷汗直流,也顾不得吃早餐,急匆匆去客厅打电话。
“喂,经纬哥吗?是我,小俊……”
电话那头,梁经纬乐呵呵地:“哪里用得着自报家门嘛……昨晚上睡得还好吧?”
我心里就是一阵惭愧。
昨晚上,这份生日礼物收得有点“无价”,只是却有点对不住梁经纬了。却不知他是否猜得到巧儿和我之间的关系,估计多少有些察觉。
听这口气,该当没对我有什么意见。不过等他知道我和巧儿地关系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之后,是否还能这般冷静对待,怕也难说了。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去多想这些,急匆匆将心中虑说了出来。
“当真?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梁经纬也严肃起来。
以他地聪明,自能知道其中的严重性。
“应该不会看错。我看这个事情要好好查一查。”
“嗯,我这就叫梦洁和武局长联系,挖挖这中间的内幕。那你和巧儿要小心些,要不,你们来我这里住几天吧。等公安局查清楚了再说。”
梁经纬不愧是军事指挥员,心思满细密的,一下子就考虑到我们的安全问题。
我笑道:“这就不必了,应该没严重到那个程度。这会子,估计那个什么春哥还没出去吧,只要他关在里面,暂时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不过你们还是小心点好。这些人疯狂起来,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巧儿的。”
梁经纬就满意地“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不知什么时候,巧儿已经来到了我身后,从后边抱住了我。
我拍拍她的手,意似安慰,想了想,又抓起电话给梁国强拨了过去。
“师父,我小俊,跟你说个事……”
梁国强默默听了我的叙述,沉吟一阵,说道:“我这就叫人去调查一下宁爱云的去向,一有结果,马上通知你……这个事情,要不要向柳专员汇报?”
“暂时不要吧。事情尚未查清楚,没必要让他担心。”
“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七章 宁爱云不知去向
爱云的事情,梁国强那里先有消息。次日晚间,电过来。
“宁爱云去年底就释放了。”
我不觉有些奇怪:“不是判的三年吗?”
“据说在女子监狱表现不错,减了几个月刑期。”
想起宁爱云风骚入骨的体态和腐骨蚀心的声音,我便心下了然。这个女人,处理人际关系定然是一把好手,在女子监狱混个表现,好好讨一下管教干部的欢心,不是什么难事。
“那她的去向知道吗?”
“听她家里人说,是去了南方市。”
果然如此。
“小俊,如果你看见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她的话,估计这个事情与她会有关系。”
梁国强本是沉默寡言的人,事关得意弟子的安全,也不免饶舌一句。
“师父。那你看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南方市地案子。我们插手不进。你还是要在经纬身上下力气。先查出这个宁爱云地下落。搞清楚前因后果。才好想对策。”
“嗯。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我斜靠在沙发里出神。
巧儿坐到我身边。有点担忧地望着我。
我笑着安慰道:“没事。别担心。以前她在宝州地区。有章杰给她撑腰。我都搞定了她。现在孤身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地!”
巧儿对我近乎无条件的迷信,当即点头,轻轻靠到我怀里,伸手搂住了我的腰。
这个事情,只好给巧儿宽心。实际上比在宝州的时候,局面要麻烦不少。
原因很简单,南方市不是我的“根据地”。宁爱云却比我先来好几个月,以她的本钱,就算这次武局长彻底收拾了春哥,她也能再勾搭上的别的男人。只要给她盯上了,她在暗处我在明处,确是防不胜防。
但这个却不必与巧儿提起。
“巧儿,这几天老板当得惬意吧?”
我笑着问道。
到当老板,巧儿就笑起来:“范姐可能干了,我几乎一点事都没有。”
我笑道:“当甩手掌柜也不错,就是怕你太无聊。”
巧儿脑袋在我胸前拱了拱,将我搂得更紧一些,说道:“我不无聊,每天等你回家,不知道有多开心了……”
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里,却蕴含着刻骨地情意。
我心中顿时柔情涌动,低头亲吻着她香喷喷的头发。
“巧儿,没事的时候,跟范青翎学学管账什么的,了解一下这些事情也是好的。往后,咱们的钱越来越多,不会理财可不行。”
巧儿在我怀里动了动,轻轻“嗯”了一声。
电话铃忽然又响了起来。
“小俊?”
梁经纬在那头问道。
他还不知道我和巧儿同居的事,以为我住在华大的学生宿舍,对我这么快就接起了电话,有些奇怪。
“是我,经纬哥。那事有消息了?”
“嗯,春哥招供了,说是受了宁爱云地指使,叫他派了那几个家伙来砍你的……”
我不禁大是兴奋。
“这么说,可以将那个女人抓起来了?”
幕后主使,罪名更重。看来这女人刚从N省女子监狱出来,又要进D省女子监狱了。这一回,可不能让她再有什么“表现不错”减刑的机会了。
“嗯,武局长说,正在安排搜捕。”
“太好了。经纬哥,代我向梦洁嫂子道谢。”
当着何梦洁的面,叫人家梦洁姐姐,是为了讨个欢喜。
与梁经纬说话,自然要尊称其为嫂子。
“呵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心里又是“咚”的一跳。
梁经纬这话,着实费思量。大家都是向阳人,身在南方市,也可以称之为“一家人”,不过我现在和梁巧有了肌肤之亲,梁经纬这话怎么听怎么是在提醒我。
见我挂了电话,有些心神不宁,巧儿便关心地问道:“怎么,那个女人抓不到吗?”
“不是,这都才开始抓呢。”
我摇摇头。
“那,你担心什么?”
我再次摇摇头,不说话,情绪有点低落。
巧儿想了想,脸色略略变得苍白,低声道:“你是不是在担心……担心我们地事被我哥知道?”
我本能地摇摇头,脸上神色却分明出卖了自己。
巧儿怔怔的,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心中大痛,一把搂住了她,说道:“巧儿,别瞎想,我会娶你!”
这一刻,我真是这么想的,将所有其他人和事都抛到了脑后。
巧儿淡淡一笑,说道:“傻瓜,你怎么能娶我呢?我比你大五岁呢!”
“我不管,我就是要娶你!”
“别傻了,你家里不会同意地……”
“我去说服他们。”
巧儿微微摇头,说道:“你不要为难了,那样的话,柳专员和你妈会很不高兴的。我……我就算嫁过去,他们不开心,你也不会开心,那我就更不会开心了……”
“那怎么办?”
我脱口而出。
这话一出口,我顿时便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
这么混账的话,也说得出来?
不想巧儿倒是很坦然,说道:“没事啊,只要你一辈子对我好,我……我一辈子都愿意跟着你地……”
刹那间我胸口气血翻涌,再次一把搂住了她柔柔的身子。
……
上了大学之后,我跷课的程度不如高中之甚,毕竟大学的许多课程,超出了我前世的知识范畴,好在有以前跟周先生学到的文学底子支撑,应付考试问题倒是不大。不过想要成为“优秀学生”谋求进步地话,这个表现总是要的。
眼下江口市那边地酒店和写字楼都经营得蒸蒸日上,财源滚滚。福字四楼的生意也挺好,所有门面全都租出去了,住房长期租地少了点,但是临时出租地生意很不错。
这些都暂时不必要我操心,有了时间,多学点知识,也不是坏事。因而没事地时候,我还是会比较经常的出现在教室里,特别是教授和副教授亲自主讲的课程,尽量做到一节不落。
八六年那会,博导尚未满街走,一个副教授便是很有水平的专家学者了,大都有些真才实学。讲课听起来蛮精彩的,不会是“炼狱”。
我们班级的辅导老师姓邱,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是我们地学兄,也是N省人,挺好打交道的一个
是中文系团总支的副书记,倒是有点用处。
本衙内施展手段,很快便和他攀上了关系。
八六年的大学,校风还是比较纯洁的,大学生一个个自封“天之骄子”,傲气得紧。嘴里对年轻地辅导老师挺尊敬,背地里却并不如何服气(上辈子我比他们还拽)。如同本衙内这般嘴巴甜甜,腰包鼓鼓,又善于“钻营”的油条学生,确然是凤毛麟角,相当“异类”。
我登门拜访,送了点烟酒,邱老师还有点矜持,一说起老乡关系,顿时便融洽许多,也便半推半就的留下了礼品。
反正我不过是一个大一新生,他也不过是一个小教职员,我没有太多要求他之处,他也给不了我太多好处,老乡之间通个来往,倒不必担心“行贿受贿”地嫌。
只要搭上了这条线,往后年纪满了十八岁,争取入个党,担任个学生会干部或者团支部干部,估计问题不是很大。
当时愿意争这些学生干部的大学生可不是很多。大家只顾着“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去了,浑没想到这个就是将来“指点江山”的**。
一连几天,都没有抓捕到宁爱云的消息,我也渐渐淡了些担心。估计这女人见风头不对,躲了起来,短时间内不会再露面地了。
这个就是漂亮女人的优势,若果是个男人在国内“跑路”,还要担心生活无着。以宁爱云的姿色,只要肯委身于人,倒不愁没人养活她。
但我也没打算掉以轻心,就此将她遗忘。若果过一段时间,武局长那边没消息,我便打算调胖大海过来,在南方市结交一帮子道上的朋友,摸摸底牌再说。宁爱云既然沾上了春哥这等人物,根据惯性,估计她还会继续与道上的“大哥”交往。胖大海如今长袖善舞,在江口市黑白两道混得风生水起,叫他来南方市干这个活,应该没错。
大不了在南方市再建一座酒店,挂在巧儿名下就是。
腾飞公司按月一百万的资金准时打到了我地账户上,秋水酒店和写字楼的盈利也不错,再在南方市建个酒店,资金方面不成问题。
就算不建酒店,建个什么进出口贸易公司也行。这类公司,今后几年内,也会很吃香。
嗯,就是这么定了,且再等几天看看。
这一日上完课,我叫住了邱老师,打算请他去撮一顿。反正他现今也还是单身,吃食堂,料必嘴里也能淡出鸟来了。
邱老师倒不装模作样,当即允了,和我一道往校门外走。
我虽然“跋扈”,却也不经常将车子开进学校来。华大藏龙卧虎,一台破桑塔纳,没什么好显摆地,没的惹人注目,反为不美。
刚一走到学校门口,迎面就看到一个精刮拉瘦地家伙,穿着西装打着领导,笑眯眯的在那招手,却不是孙有道是谁?
咋见故人,我不由大为惊喜,紧赶着上前两步,笑道:“孙哥,你怎么来了?”
孙有道笑呵呵地:“区里组织了个招商代表团,参加南方市的交易会来着。中午没事,我就过来了。咱哥俩可有些日子没一起喝过酒了。”
这就对了,孙有道如今乃是宝州市秀城区的招商办主任,前来南方市招商引资,正是份内工作。
我甚是高兴,正愁和邱老师两个人喝酒没气氛,再加上个苏建中,不过是多了根会喝酒的木头而已,于事无补。孙有道却是个人精,又海量,正好拉他作陪。
“来,孙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辅导老师邱老师,也是我们N省久安地区的老乡,邱老师,这位是我们N省宝州市秀城区的招商办主任,孙主任,你们两位多亲近。”
我热情引见。
宝州地区业经国务院批准,正式改为宝州市,虽然暂时尚未挂牌,班子内部的称呼却已经改了。
邱老师忙即与孙有道热情握手。
孙有道听说是我们班级的辅导老师,又是老乡,知道这人我用得上,更是落力巴结,为我撑面子,握住人家的手好一阵摇晃。什么年轻有为,前程无量的奉承话,说了一箩筐,弄得邱老师很是不好意思,逊谢不已。
“邱老师,来来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一起去吃个便饭……”
也问人家乐不乐意,拉着邱老师的手就让车上钻。
邱老师本就是和我一起去吃饭的,又见孙有道如此热情,自然也不推辞,高高兴兴上了车。
“俊……小俊,南方市你比我熟悉,你说去哪里吃饭?”
孙有道一开口就要叫“俊少”,总算尚有急智,话到嘴边改了口。
我笑道:“我也才来几天,哪里谈得上熟悉,邱老师在南方市呆的时间长,你来定好了。”
邱老师摆摆手,说道:“我一般都在学校,外边出去得也少……”
“那,就由我来作主好了,南天大酒店如何?”
孙有道也不客气。
我一听“南天大酒店”的名字,便即心中不喜,淡淡说道:“换一个。”
孙有道一怔,也不问为什么,马上改口道:“那就八珍大酒楼。”
这个八珍大酒楼,也是南方市有名的酒店之一,孙有道还说对南方市不熟,一开口点的都是顶级场所。
我点点头。
邱老师是做客的,自然更无异议。只不过他见孙有道堂堂政府官员,对我这个大一新生言听计从,心下略略有些奇怪。
在我的入学登记表上,我可没写老爸的职务,只填了“宝州市政府工作”几个字。
一行三人来到八珍大酒楼,孙有道要给我撑面子,紧着人家的招牌菜上了一桌子,摆上了茅台酒。这是我们的老规矩了,老朋友碰面,必定喝茅台。惹得邱老师连连说酒菜太多了,吃不完会浪费。
席间孙有道与邱老师推杯换盏,喝得好不豪爽。眼见邱老师酒量不济,抵敌不住孙主任这位“酒精考验”的“油袖干部”,我这个做学生的,自然要出面为老师排忧解难,捋着袖子上前助阵。一席酒喝得尽欢而散。
宴后,孙有道抢着去付账。
避开邱老师,我悄悄问道:“孙哥,你现在挺阔气的嘛?”
孙有道嘿嘿一笑:“招商引资嘛,招待费总是免不了的。放心,没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八章 孙有道出了问题
庆节放假三天,菲菲老早打了电话,“命令”我必须是一个月见一次的诺言该当兑现。这个很有道理,无可辩驳。而我自己,也很想要回去一趟了。虽然隔一天就要和老爸通个电话,聊聊宝州的情况,毕竟隔得远了,有隔靴搔痒之感。要知道我以前几乎是完全置身于宝州官场的,因了上大学,忽然之间就淡了出来,心里头很不习惯。
地改市成功,眼见得十一月份要举行宝州市第一届党代会和人代会,尽管省里头九成不会在这个时候动干部,然而官场上的事情,错综复杂,谁也说不准。就怕万一有人出幺蛾子,搞出点什么动静来,动不了位置,给你添个堵,闹闹恶心总可以吧?
凡事讲究个吉利,新宝州市落成,严玉成出任首任市长,老爸出任常务副市长,虽说实际职务没变,口彩上似乎要好听许多。自然不想出什么状况了。
飞机从南方市起飞,只能到大宁市。这也很好,恰巧能与严菲三姐在大宁市会齐,一道回家去。苏建中留在南方市,不曾与我同行。不过车子的事情不必操心,通达物流公司如今车子多了去了,给大刚一个电话,他就亲自驾车赶到大宁机场来接我。
早在黑子和小青姐赶赴江口市搞酒店和写字楼,通达物流公司交给大刚负责,他如今正经是总经理了。但是法人代表的名字却换了梁巧。整个产业也挂在梁巧名下。
当然,该给黑子几个人的股份,那是一分都不曾少的。
黑子和胖大海本来坚持不受,说道是已经不在其位了,而且在秋水酒店也有股份,这个物流公司的股份就该让出来。
这两位明进退,本衙内自也要识大体,怎能做这种过河拆桥的破事?只不过将大刚在物流公司占的股份比例改了一下罢了。
三姐和严菲早早约好了,两人在三姐的宿舍楼下东张西望的,一台桑塔纳就开到了面前。本衙内下得车来,严菲欢呼雀跃,不由分说,上前就搂住我地脖子亲了一口。
三姐吃吃窃笑,大刚扭过头,当作没看见。
本衙内好不尴尬。
这丫头。怎地还是这么没心没肺啊。所幸校园里地学生基本上跑精光了。老师更是不见踪影。不然麻烦大了。唯有宿管大妈。在门后目光烁烁直视着我。估计在心里将本衙内记下了。这小子下次再来。求爷爷告奶奶也不能让他进这个门半步!
年纪轻轻地。油头粉面。满脸贼腻兮兮。还开着车来。一望可知不是什么“好鸟”。泡妞泡到宁清大学来了。还直截了当摘走了“校花”。这般纨绔。自然要加意提防!
“走吧。”
上得车来。我就忙不迭往外掏礼物。
送给三姐地是两个发夹。镶着碎钻。专程在大福珠宝店挑地。美仑美。三姐一贯是不在意打扮地。接过发夹。只浅浅一笑。嫡亲姐弟。却也无须道谢。
送给严菲的,同样是一个镶碎钻地蝴蝶结。不过蝴蝶结远比发卡要大,上头镶的碎钻也便要多一些。倒不是本衙内“重色轻友”,对女朋友比对亲姐姐还好。实在是送礼也讲究个“门当户对”。三姐从小到大,留地齐耳短发,蝴蝶结无用武之地,两个发夹正好用得上。菲菲的头发还是高中那个造型,乌亮的长发在脑后扎起一束,其余的披散开来,这个蝴蝶结戴上去,清纯秀美之中平添些许“富贵”之气,璀璨夺目,说不出的好看。
卡和蝴蝶结上头镶嵌地碎钻,都是纯天然的,花了我数千大洋,这个却不必跟她俩提起。
八六年地宁清大学,两个学生就戴起了纯天然的钻石首饰,传出去太骇物听。说不定要引得省里派调查组去宝州市彻查严市长和柳副市长的经济问题了。
“菲菲,学校生活习惯不?”
我和菲菲挤在后座,三姐关照我俩的心情,主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一般,每天都要画画,有点烦!”
菲菲撅起小嘴,有点不大开心的样子。
我骇然。
这是怎么说的?画画不正是你地爱好么?叫你认真复习功课的时候,你就要学画画,千方百计与解英斗法。如今天天画画了,倒又嫌烦了。
莫非“喜新厌旧”是女孩子地天性?
自然这话是不能直截了当问出来的。没地惹得小姑奶奶不开心,一路上生气对我不理不睬,味道不大好。
我虽然不说,脸上神色严菲也看了出来,小嘴一扁,说道:“画画要看心情的,心情不好地时候,画出来的东西乱七八糟,自己看着都生气。”
这话在理!
我当即赞成,说道:“不想画就别画,去玩得了。”
菲菲立马转忧为喜,拉起我的手,笑道:“你要是我的老师就好了……”
“不管他。你就是画得一团糟,好歹也能毕业。每天开开心心,比什么都强。”
我摩挲着她柔滑的小手,真心诚意地道。
菲菲就嘻嘻一笑,将脑袋靠到我肩膀上,很是开心的样子。
这孩子,还是那么容易满足。
中午两点钟左右,才回到家里。本衙内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原本要在路上用中餐,不料三姐说老妈已经做好饭菜在等,坚持要到家里吃饭,没奈何,只得依了,一路上忍饥挨饿,好不痛苦。
进得家门,也不及与老妈寒暄,一屁股坐到餐桌前,端起碗来,运筷如飞,一口气吃了五大碗饭,这才饱足,惬意地拍拍肚子,很是不雅地伸了个懒腰,但觉天下至乐,无逾于此者。
老妈在一旁看得笑眯眯的,不时提醒我慢点,不要噎着。
我五大碗饭下了肚,三姐和严菲一碗饭都还不曾吃完,两人还在那里细嚼慢咽,吃得好不斯文。
“我爸呢?”
吃完饭,我才东张西望的问道。
一提起这茬,老妈便气不打一处来,“哼哼”着说道:“去办公室了!”
我愕然:“今天不是国庆节,放假么?”
“本来是在家里休息,也不知是谁,一个电话打过来,你爸就急毛急火出去了。”
我笑道:“什么人这么讨厌?好
先陪菲菲去看看严伯伯和解阿姨,等会再去我爸那里
老妈便笑着点点头。
回到家里,去看看“岳父岳母”,原本该当。这个礼数若是缺了,严大市长脸上须不好看。这人逢节假日铁定休息的,只要没出塌天大事,这个习惯雷打不动。
“阮阿姨,那我先回去了。”
离家一月,菲菲也是归心似箭,匆匆扒完碗里的饭粒,拉着我的手,带着点蹦跳的意思出了门。
初冬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我和严菲手拉着手走到严家别墅前,隔老远就看到严玉成坐在小院子里头看书,靠在躺椅里,旁边石桌上清茶一杯,香烟一盒,情状惬意以极。
也是宝州市,若是换了其他地市,书记市长焉得如此“悠闲”,周培明阴冷,他不召唤,再是亲信心腹也不敢轻易登门去打扰他。严玉成大气,规矩立得严,下班时间,一般不在家里接待客人谈公事。这人深得龙铁军真传,若忤逆了他地规矩,将脸一板,不管你是张三还是李四,先就一顿呵斥,吓得你两股战栗,从此不敢登门。
严家的铁门就这么敞开着,愣是无人敢于靠近!
严市长的威风,是真的越来越显赫了。
一二把手这般“德行”,只苦了老爸这个闲不住的,一年四季不得清静。
到得近前,我正要开声,菲菲忙冲我打眼色,我知道小姑娘要使坏,便即微微一笑,做了个鬼脸。严菲便蹑手蹑脚轻轻靠近,正准备伸出手去抢掉严玉成手头的《资治通鉴》,不防严玉成一下子放下书,从躺椅上挺身坐起,吓得严菲惊叫出声,连连拍打胸口。
严玉成便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揪揪严菲脑后的马尾巴,甚是得意。
我笑着叫了声“严伯伯好”,上前去拿起桌子上的大前门瞧了瞧,随手甩过一边。
严玉成顿时瞪起眼睛:“小子,怎么说?”
我嘿嘿笑着,从胳肢窝下取出两条烟来,一条中华一条小熊猫。
“严市长,贿赂你地,请笑纳!”
我来的时候,就这么大摇大摆夹在胳肢窝下头,也没拿报纸遮掩一下。
严玉成板下脸,冷冷道:“你若是贿赂严市长,那就赶紧拿起东西滚蛋,省得我给你扔出去!”
我将脑袋一扬,背起双手,也是淡淡地道:“您爱扔不扔,我上岳父老子家窜个门,带两条烟还错了不成?”
严菲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连连跺脚。
“小俊,就知道胡说八道……”
着,就伸出纤纤玉手来掐我地腰。所幸这小妮子学绘画的,指甲修剪得倒整齐,不然本衙内的“熊腰”怕是要淤青一大块。
严玉成哈哈一笑:“小子,上了一个月大学,别的没学到,脸皮倒厚实了啊……”
解英闻言出门,自是喜出望外,将严菲搂在怀里,好一阵疼爱。
如今女儿成了大姑娘,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学,她便再没有丝毫“严母”形象,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地疼爱了。
严菲掉下眼泪来,也不知受了什么委屈。
解英顿时慌了手脚,连声动问。
“妈,学校里没……没熟人……饭菜又难吃死了……我……我好想你……”
原来是这样。
解英这才长长舒了口气,连连拍打着女儿的手,笑着叹息道:“我家菲菲真是受苦了,这几天妈妈好好给你补一补……”
严玉成与我对视一眼,都是笑着摇头。
女儿情状,大男人如何懂得?
“小俊也来了?快进屋坐吧……”
好不容易哄住了严菲地眼泪,解英又笑着招呼我。
“不了,阿姨,我看现在太阳很好,就在院子里陪伯伯聊个天,挺舒适的。”
我笑着答道。
都说“冬阳猛于虎”,那是后世工业化进程大大加快,臭氧层被大量破坏,抵挡不住紫外线直射才有的现象,冬天人在户外活动,晒太阳对身体很是有害。八六年该当还好。
严玉成笑道:“这还差不多,你小子身上倒多了几根雅骨。”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在夸奖我来着?
“那也由得你们。”
女儿回家,解英高兴得什么似的,走进屋里去给我们倒茶水。
“伯伯,一铸管厂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在石凳上落座,撕开一条中华,掏出一支给严玉成点上。
这个该拍的马屁还是要拍地。
严玉成很是惬意地吸了一口,微笑道:“还不错,目前已经能做到收支平衡了。”
这个结果,原本在我意料之中。只要理顺了生产,产品质量过了关,销售有腾飞公司“承包”,这个区区的铸管厂,它就没有理由不扭亏为盈。
严明地厂长位置,那是稳如泰山的了。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名利双收,呵呵!
“你呢?”
严玉成问道。
“我?挺好地,每天认真听课,争取做个三好学生……”
我厚了脸皮胡吹,严玉成一脸不爽。他是我的知己,若果我真地会认真听课,那才叫有鬼。
“我跟你说,上了大学,还是要多学点东西,学识上进步,还有,也要争取政治上进步。”
严玉成正色道。
自打认识他以来,似乎还没有哪一次是这般一本正经要求我的。
我当即收起嘻皮笑脸,恭谨地应了一声“是”,说道:“我打算明年开学,争取在学生会担任个什么职务,一满十八岁就争取入党。”
严玉成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对我,他历来是比较放心的,点到即止,也不饶舌。
这时候解英泡了茶水,严菲端了水果,出来飨客。
“伯伯,现在市里面的情况,都还好吧?”
我谢过解英,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问道。
严玉成微微一蹙眉,说道:“其他都还好,就是秀城区招商办似乎出了点问题,那个孙有道,被人检举贪污受贿,收受投资商的回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五十九章 影子内阁紧急召集令
孙有道竟出了这样的问题,我大吃一惊。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不久。事情已经捅到省里去了,举报信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秀城区纪委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你爸这几天,为了这个事情,心情很不好。”
照说这些事情,严玉成不该和我说。只是他很早就将我当作完全可以信任的心腹,再重大的问题,我也都参与其中,何况区区一个孙有道贪污受贿的案子?
我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孙有道是秀城区的干部,并非老爸的直接下属。但当初将他调任原宝州市招商办主任时,却是老爸在市委书记任上首肯的。毫无疑问,大家都知道孙有道是柳副市长的嫡系亲信。
我问道:“马上就要召开市里的第一届党委会和人代会,不会有人借这个时机故意捣蛋吧?”
所谓打在水上,落在泥上啊!
严玉成淡淡道:“捣蛋不捣蛋,关键要看孙有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问题了。”
我不由一阵郁闷。
这个话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以严玉成现在地身份地位。对于一个“涉嫌**”地科级干部。没有组织调查结论之前。也只能表个场面上地态。
当下我撇开这事。与严玉成聊起天来。
严玉成知识面也是极渊博地。说些历史掌故。评评风云人物。爷俩倒不怕没有共同话题。
“老严。和你商量个事……”
解英领了严菲过来。说道。
“什么事?”
“菲菲说不习惯住集体宿舍,你看怎么办?”
严玉成皱眉道:“大学里头有规定的,我能怎么办?”
“要我说,给菲菲在学校附近找个房子,叫她和晋才家小嫣一块住进去,空闲地话,还可以自己办点伙食。”
解英提出了解决办法。
“这样搞特殊,不好吧?”
这是看在娇娇爱女的面子上,若果换了别人,严玉成老早板下脸训斥了。
解英不悦:“我自己掏钱租房子住,有什么不妥的?”
“两个女孩子家,住在学校外头,不安全。”
严玉成依旧反对。
眼见得“岳父岳母”就要为此事闹将起来,我便及时出来打圆场,笑道:“解阿姨,这个事情,你和严伯伯商量不上,他是管大事的……交给我来解决吧。”
“好好好……”
解英立时喜笑颜开。
严玉成狐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宁清大学美术系的范主任,和我有点交情,我去问问他,看有没有教职员工空出来地房子,如果有,我们付人家点租金,叫菲菲和我姐住进去,也很方便啊。”
我倒也不瞒他。
严玉成蹙眉沉思一下,勉强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太麻烦的话,就不要勉强。”
我笑道:“两相其便的事情,也没什么麻烦的。”
严菲便露出了娇俏的笑容。
解英想了想,又不放心起来:“听说如今大学里,房子都紧张……”
“那也没事,就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请个人做饭菜……”
我随口回复。
严玉成顿时瞪起眼睛,呵斥道:“你以为这是资本主义国家呢,还请人做饭菜?这还叫学生吗?资产阶级大小姐!”
严玉成其实并非这般食古不化的人,只是轮到自家儿女,要求不免严格一些。在外头,他可是赫赫有名地改革派。
解英白了他一眼,对我说道:“小俊啊,别理他,什么资产阶级大小姐?动不动就扣大帽子,自家赚钱自家花,碍着谁了?”
严菲听我提出了如此诱人的方案,也自心动,旗帜鲜明支持解英,和严玉成唱反调,小嘴一扁,说道:“妈妈说得对,大宁市的事情,宝州市的严市长管不着!”
严玉成被前后夹击,进退不得,又把出一贯伎俩,冲我发火:“臭小子,偏你就会出这种鬼主意!我告诉你,要是惹下什么麻烦,你自己去解决,别指望我帮忙。”
严大市长这其实就是同意了,找个台阶下坡而已。
我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道:“包在我身上!”
严菲顿时欢呼起来。
解英白了严玉成一眼,那意思分明在说:老头子,学着点,看人家是怎么哄老婆的!
严玉成便扭过头不理。
这一个下午,我就在严家泡着,和严玉成谈天说地,闭口不提孙有道的事情。
“小俊啊,今晚上就在这边吃饭了。”
解英在里头说道。
“哎……严明哥哥回不回来吃饭?”
“回呢。他们厂里今年也放假,中午吃完饭和叶子出去玩去了。”
“谁?”
我又是一惊。
“叶子,你二姐啊!”
我晕了一下,搔搔头,望向严玉成。
严玉成一撇嘴,说道:“这事你别问我,小孩子的事,我不管!”
我大为不忿:“那我和菲菲的事,你又要管?”
严玉成不防我有此一问,怔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臭小子,我几时管过?”
想想也是,他还真没怎么干涉过我和严菲的交往,若论开明父母,此公足堪“胜任”。
“再说了,严明和叶子今年多大,你和菲菲又是多大,能混为一谈吗?”
严大市长咄咄逼人,我直无话可说。
这事整的,严明居然和我二姐混到一块去了。这个和上辈子地出入可有点大,不是结成“扁担亲”了吗?不过细想一想,也蛮不错的。
“好好好,他们年轻人地事,咱们不管……”
这话一说出口来,严玉成和我都是瞠目结舌,随即莞尔。
严玉成每每与我聊天,确然很少说起“年轻人”的事情,话题都老成得紧。我说出这么老气横秋的话来,也不算过分。
一直到晚上六点左右,严明和二姐相偕回家,俨然是一家六口人围坐吃饭。二姐咋一见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今年二十三,也到了谈朋友的时候。严明无论家世还是目前的工作,年轻一辈中堪称上上之选,年纪也和二姐相当。若真成了,倒是一桩美事。
吃完饭后,我起身告辞。
严玉成难得地笑了一回,带着点夸奖说道:“不错,又有长进了。”
我微微一笑,知道他说这话地含义。
往,我得知孙有道出问题,必定急毛急火跑去了解情下心来和他闲聊一下午之久?
……
“爸,孙有道怎么回事?”
回到家里,老爸也刚吃完饭,正在品茶,享受难得的片刻清闲。
父子之间,说话自然更加直接,无须隐晦。
老爸尚未说话,老妈已经大为不满,说道:“小俊,真是的,也让你爸喘口气吧?”
这话有理!
我不禁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月未曾谋面,见了益发高大挺拔地儿子,老爸却是笑眯眯的,招手道:“来,坐!”
“哎……”
我走过去,坐在老爸身旁。
“爸,身体还好吧?”
老爸笑道:“等我退休了,你再这么问候不迟。
”
老爸今年四十六岁,正是年富力强,上辈子白发苍苍的龙钟形象,早已在我心中淡去了。
“你上次说地,要和辅导老师搞好关系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基本上每两天要和老爸通个电话,因此上他对我地近况很是了解。
“进展得不错。不久前孙有道去南方市参加交易会,大家一起喝酒来着,气氛挺融洽的。”
听我一再提起孙有道,老爸脸色凝重起来,点起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我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根据举报信地情况来看,孙有道是有些问题,据说收了一名港商送的一块金表……”
我一听便皱起眉头。
收地是实物,有据可查,麻烦就大了。
“这个孙猴子,前些日子还和我拍胸脯说没事……”
老爸看我一眼,不说话。
我忽然有些烦躁起来,站起身在客厅内走来走去。要说这十年来,风风雨雨,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很多比这个更严重,我都甚少有按捺不住的时候。孙有道虽说与我交情不浅,却也还不是至亲至近之人,原本不至于令我失态。细细想来,之所以烦躁,乃是因为在我地“团队”里有人出了纰漏,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
组建这个团队,我付出了太多地精力与心血,雅不愿有一人掉队。
“爸,就是一块金表吗?”
我走了几个来回,停下来问道。
“从纪检部门掌握的情况来看,目前就是一块金表和一些烟酒,不过……”
“不过怎样?”
“据说还有作风问题。在南方市出差的时候,和不正经的女子有过接触……”
我气得两眼冒火,这个孙有道,真是不争气。
强压心中怒火,我问道:“爸,这个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老爸又抽了两口烟,淡淡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我拍了拍脑门。原知道这话问了也是白问,老爸和严玉成一样,思想正统,虽然看重孙有道的能力,但他出了这样的“**问题”,是很难指望这两位违背原则去施以援手的。
我又坐下来,陷入沉思,良久,我对老爸说道:“爸,这个事情,我想管一管。”
老爸望着我,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要注意策略……现在很敏感……”
“我会的,你放心。”
……
次日一早,我便发出了紧急“召集令”,将“影子内阁”所有成员,包括到宝州市之后结交的汪文凯,都召集到了宝州市秀城饭店。
与会人员名单如下:
秀城区区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梁国强,向阳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陈立有,宝州市财政局副局长肖志雄,秀城区公安分局局长汪文凯,向阳县乡镇企业局局长江友信,向阳县公安局副局长程新建,向阳县县委书记的秘书小舅阮成林,老爸地现任秘书廖顺利,向阳县乡镇企业局经营管理股股长七舅阮成胜,加上区区在下柳衙内,刚好凑齐一桌十人。
我分头通知的时候,并没有说原因,只是说好朋友多日不见,希望能抽时间碰个面。这些人也都很给面子,像我师父、陈立有和肖志雄,如今都是实权副县级干部,在小小宝州市,也算得风云人物了,一听召唤,也不推辞,满口答应。
为了保密起见,我连同临近的几个包厢一齐租了下来,以防隔墙有耳。酒菜也早早备好,人员一到齐,便将服务员赶了出去,关起门来。
梁国强微微蹙眉,问道:“小俊,干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我淡淡道:“事关重大,不得不然。”
大伙原本以为就是个普通聚会,不成想我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顿时都神色肃然。
“来,先喝酒吃饭,酒足饭饱再谈正事。”
这倒是我的一贯作风。
程新建便即起身,给大家斟酒。
这人如今也做了好几年公安局副局长,平日里在向阳县威风八面的角色,在小俊面前,依旧保持着“马前卒”地低调,看来也是个不忘本的人。
一干人里,梁国强是我师父,江友信是我姐夫,阮成林是嫡亲小舅,不是长辈便是尊亲,但到了这里,自然而然以我为中心。
“孙有道地事情,大家都听说了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放下筷子,不徐不疾地说道。
听我说起了正经事,大家便一齐停著,都点了点头。
“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缓缓说道。
大伙面面相觑,都露出诧异之色。
“大家不要误会,这不是我爸地意思,也不是严伯伯的意思。纯粹是我个人地意思。孙有道和我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一起风风雨雨六七年,我不能看着他倒霉的时候,身边没一个朋友……”
大家都是耸然动容。
这话说得算是重情重义了。
“俊少,要我们怎么做,你立下个章程来吧,我程新建保证不含糊!”
程新建不愧是我的铁杆死忠,当即表态。
貌似这一干人里头,也数他和孙猴子交情最好。眼睁睁看着好朋友“落难”,心里头不是个滋味。
“眼下,孙有道的案子,是在秀城区纪委手头,我也不是要各位去干涉人家纪委办案,只是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大家各找路子吧,明天再在这里碰个头……朋友一场,希望都尽一份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章 背后一刀
子内阁这一帮子人,放在整个宝州市,均算不得官高有各的路子,若将他们每个人的小圈子串联起来,就组成了一张看不见的巨大的关系网。
本衙内登高一呼,各人都紧急行动起来。
不是本衙内有多高的威望,也不仅仅为了我身后杵着的两位市长大人,更多的是“兔死狐悲”,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俊说得好,不能看着人家倒霉的时候,身边没一个朋友。
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其中最有能耐,行动最快的,竟然是最后“入围”的汪文凯。别看这人在高官面前胆小如鼠,在与他级别相差不多的圈子里,却硬是混得风生水起,秀城区强力机关里头,只要提起公安局汪局长,任谁都要给三分薄面。
也不知他是如何运作的,汪文凯居然直接与已经被纪委控制起来的孙有道见上了面。
见到汪文凯,孙有道大吃一惊。
怎么,这么快就上了司法程序,公安局接手了这个案子么?
可是,想想又不对啊,貌似这类案子,就算移交司法机关,也该是检察院直接接手,与公安那边的关系,无非是提供一个监管和审讯的场所罢了。何须劳动公安局长的大驾?
孙有道调任原宝州市招商引资办公室主任之后,我曾给他引介过汪文凯,点明大家都是一条线上地人。孙有道擅长交际,很快便和汪文凯混得情谊甚好,平日里“勾肩搭背”,俨然兄弟。
但任谁都知道。官场上这种所谓“兄弟”是靠不大住地。大家都在位置上。自然称兄道弟。不消说得。一旦倒了霉。那便形同陌路。避之唯恐不及。不落井下石。踏着“朋友”地尸骨往上爬。已经算是很厚道了。
不过刹那之间。对汪文凯地来意。孙有道心中已闪过无数问。
“老孙。气色还不错嘛。”
汪文凯打着哈哈道。
孙有道倒还镇定。也打着哈哈。说道:“汪局长。这个时候你还来看我。不怕受牵连啊?”
“受什么牵连?在问题没有查清楚之前。大家都还是同志嘛……”
汪文凯故作不解。
饶是孙有道精奸似鬼,对汪文凯这个时候忽然冒出来,也猜不透来意,当即以不变应万变,只是满脸堆笑,却不吭声。
汪文凯左右一看,纪委的两个干部都离开了,至少在三五米之外,时间有限,当下也不再拐弯抹角,压低声音说道:“小俊昨天回来了,叫我们大家聚了一次,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俊回来了?”
孙有道顿时精神大振,差点惊呼出声。
“小声点……”
汪文凯忙止住了他。
“……时间不多,你捡要紧的说。”
孙有道晕了一会,才缓过神来,原本黯淡的眸子变得亮闪闪的,深深吸一口气,理顺自己的思路,便急急和汪文凯说了起来……
……
影子内阁的全体成员四处行动,我却陪着女朋友郊游踏青去了。
踏青地点是在秀城区胜利水库。其实踏青该当是春暖花开地阳春三月,这时候去郊游,只能“踏黄”。胜利水库库区那大片的青草,都已经枯黄了。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严菲作画的兴致,背了大画夹,俨然画家。
与我们同来的,还有严明和二姐,以及严菲唯一的高中好朋友慧慧。
慧慧本次高考成绩不理想,只上了宝州中师大专班的录取线。她家里人商量地结果,觉得中师大专班毕业之后,好歹也管安排正式工作,虽然八成是分配去做老师,但是一个女孩子,做老师也是很不错的职业,当下也便高高兴兴,送她去了中师报名。
严菲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去找慧慧“叙旧”。
听说来胜利水库,严明本来甚是不情愿。他和我爸一样,对钓鱼深恶痛绝,架不住严菲生拉硬拽,无可奈何地跟着来“受罪”。
深秋的太阳,暖洋洋的,晒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只觉其“醉”,不觉其“毒”。
本衙内打叠精神,支好场子,下了钓钩去到水里,这才舒舒服服在折叠椅上躺了下来。严菲则支起画夹,调好颜色,歪着头打量着我,开始作画。
严明就在我旁边躺着,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连那根钓竿,都是二姐给他装好鱼饵,放到水里去的。我们几姐弟之中,二姐的脾气不算温婉。瞧她对严明温柔似水,瞧来是真喜欢上这个人了。
“明哥,铸管厂的厂长,做得还惬意吧?”
我笑着问道。
“有点累,不如部队那么好搞……”
严明慨叹道。
要说严明一直和我不大亲近,就是几个月前我落力帮他整治铸管厂,他客气归客气,骨子里还是有点隔阂。究其原因,除了年龄上有些差距,主要还是因为我的“早熟”。自打我出现之后,严玉成和解英明里暗里的夸奖,拿我和他作比较。整得有段时间,严明只要一听到“小俊”两个字就腻歪。
这一和二姐好上了,情形顿时为之一变。
瞧我和严菲地发展趋势,估计这个“扁担亲”八成结定了,互为郎舅,自然不能再如以前一般冷冷淡淡。再说如今严明也是正股级干部,一厂之长,不复当初的“纨绔”情状,走到哪里都拿得出手。解英再提起这个儿子来,那是满脸放光,得意洋洋。
我笑道:“旧工厂改革,最初总是很难的。慢慢走上正轨就好了。产销方面理顺了,别地问题就不大。”
严明点点头,忽然问道:“小俊,你怎么老喜欢钓鱼啊?”
“钓鱼可以化解浮躁之气,让人心境平和。你如今是厂长了,几十号人要靠着你吃饭呢……我听说空军培训飞行员,有一个项目就是打太极拳……”
“啊?有这种事?为什么培训飞行员要打太极拳呢?”
这回却是慧慧在一旁插嘴。
这丫头倒也颇为重情重义,明明见我们都是成双成对,就她形单影只,却也丝毫不以为忤,高高兴兴随着我们一道来做电灯泡了。
“道理和钓鱼是一样的嘛。开飞机动作要轻柔,力度要把握得恰到好处。你想啊
速度可有多快,一个动作的幅度稍微做大了一点点,厘谬以千里了,弄不好就要出事故……”
我耐心解释道。
慧慧连连点头,露出很钦佩的神情。
我心中微微一动,觉得这女孩子果然有潜力。仰慕的话语不说出来,只以眼神来表达,这可是极其高明的“马屁”手法啊。令受者心里说不出的舒坦,没有丝毫地“马屁不适症”。
也知她是发乎自然还是刻意为之。
严明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忽然拿起钓竿来,去掉旧饵,细心装上新饵,举手一扬,钓钩带着风声,远远甩了出去。
……
“小俊,孙有道的情况基本摸清楚了。”
汪文凯急急说道。
还是在秀城饭店,还是原班人马,只有廖顺利缺席,因为老爸尚未离开办公室,他也不能擅离职守。
“先吃饭吧,大家也都饿了。”
大家都有些诧异,这位倒是越来越沉得住气了。
因为要谈正事,酒却上得不多,九个人一瓶茅台,意思一下罢了。
“听孙有道说,是收了一块金表,劳力士地,另外还有一些烟酒之类,没有现金……”
见我吃了几碗饭后放下了筷子,汪文凯便开了腔。
他饭量不大,一碗就吃饱了,一直在等着。
我“哼”了一声,说道:“劳力士金表,好几万呢,他还想要什么?”
一干人等都吃了一惊。
不怪人没见识,那时节,内地的干部知道劳力士这个品牌地也不多,便是本衙内再世为人,却也只是“久仰大名”,一直无缘得识尊范。
在我的记忆中,劳力士金表一直是成功男士用以表明身份地必不可少的道具之一,价格昂贵。但具体价值几何,未曾见过实物,不好妄言,只能泛泛言之。
“几万块地金表,谁送给他的?为什么要送给他?”
梁国强当即提出了质。
不愧是政法委书记,这话问得到位。
所谓“行贿受贿”,总要有个目地和理由。尤其是商人,没有几倍十几倍的潜在利益,是绝不会下这么大本钱的。
“据说是在交易会上,一个有意向来我们宝州市投资的港商送的。那个港商姓费,是香港永兴置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梁国强目光烁烁盯着汪文凯,意思是叫他说得更清楚些。
“孙有道自己也不明白那费老板为什么要送他金表,大家在一起吃了个饭,谈了一下来宝州市投资的意向,那费老板说是要收购我们秀城区百货公司进行改造,请孙有道帮忙牵线搭桥,临了就送他一块表,也没想到事情搞得这么大。”
这个话倒听着在理。
“嘿嘿,就是牵线搭桥,也用不着送这么一份大礼吧?几万块?”
陈立有说道。
大家又都点头。
我问道:“不是听说还有什么作风问题?”
汪文凯道:“这个举报信上确实也提到过,说孙有道在南方市招商引资期间,有嫖娼的行为。”
梁国强“哼”了一声,意甚不悦。
“这个事情,孙有道自己怎么说?”
我紧跟着问道。
“他说没有,是冤枉地,就是去理了个发,发廊的一个女子给他做了个按摩,没有做别的事情。”
“嘿嘿,这个举报人,对孙有道的行踪掌握得够清楚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江友信忽然说道。
我顿时心里一惊,脱口而出:“这么说,举报人就是和孙有道一块去南方市招商引资的同事?”
“八成就是。”
程新建恨恨地道。
“这个孙猴子,也太不小心了,身边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带……”
梁国强不悦道:“若是他自己行得正站得稳,怕什么人告状?”
梁国强虽然早已调任秀城区,不在向阳县了,但积威犹在,他一开了口,程新建立时便不吭声了。我瞥了师父一眼,知道他是个正统人,尽管在官场也打滚了好几年,许多棱角还在,没有被完全磨平。
“我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蹊跷,孙有道很可能是被人下了套子。”
肖志雄忽然说道。
大伙都是一愣,齐刷刷望向他。
肖志雄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沉吟道:“这里面有几个可之处,第一点是百货公司改制的事情。市里和区里是有这个意向,但还只是在酝酿阶段,尚未形成正式地文件。这个什么费老板,消息也太灵通了。第二点就是友信刚刚说到的,这个举报人,对孙有道的行踪了解得很清楚,就算是一起出差的同事吧,也太上心了……第三嘛,仅仅只是见过一次面,吃过一次饭,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就送那么贵重的礼物?难道香港人地钱都是白捡来的?”
肖志雄果然不枉了严玉成看重他,分析起事情来条条是道。
“这么说来,这个事情确实是有点蹊跷了……”
我说道。
梁国强道:“就算是有人给孙有道下套子,他也不该收那块表。”
这也是事实。孙有道一收了那块表,再有多少理由都白瞎,坐实了受贿地罪名。
陈立有说道:“不管怎么样,孙有道纵有千般不是,也不能由得人家这么背后算计。”
与会诸人,以陈立有年龄最长,而且身为向阳县的常务副县长,说话自然有份量。这话一说出口,连梁国强也点了点头。
孙有道自身不过硬是一回事,被人家“背后捅刀子”,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谓官场站队,拉小圈子,虽然不等同于无原则地抱团竞争,但同为一个圈子里的人,肯定不能眼睁睁瞅着孙有道被人阴!若面临这种事情都不作出反应地话,那么这个圈子也就没存在的必要了。
且不论孙有道最终结果如何,背后出阴招的人,必定不能让他讨到好去。
“这个事情,就辛苦汪局长继续跟进吧。师父你看呢?”
沉思稍顷,我说道。
梁国强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一章 劳力士金表
走陈立有等一干人,我独自驾车回家。
苏建中留在南方市担任巧儿的“保镖”,大刚又太忙,没理由要人家给我做专职司机的。便临时借用了他的座驾。
明天要送严菲和三姐回宁清大学,今天要早点睡。
至于华南大学那边,我早就和邱老师请好了假,就说家里有事,要晚去几天。孙有道这事情总得处理出个结果才好。
车子刚驶出秀城饭店不久,我拐了个弯,去了巧巧面包屋。
自从巧巧面包屋全判给梁少兰之后,她便来到了宝州市,向阳县的面包屋承包给了梁秀菊,按月去收承包费就是了。
毕竟宝州市的生意比向阳县要好一些。
也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我和梁巧已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照理该当对梁少兰更多一份关心才是。回来了三天,这才想起去看她,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如今的宝州市,晚间也多了些许生气,不像以前,一到天黑时分,店铺便纷纷关门,除了几盏昏黄的路灯,行人稀少,冷清得紧。
一路上,许多商家都亮起了灯,继续做生意。路上偶尔也能看到几个行人。
车子开到面包屋。尚未打烊。
“呀。柳老板……”
梁妙香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我。
这个懵懂地小丫头。还是那么憨憨地。笑起来脸颊上一边一个酒窝。
我笑道:“妙香。少兰姐在不?”
“在呢……老板娘。老板娘……柳老板来了……”
妙香扯起嗓子朝楼上叫喊起来。
呵呵,又是老板娘。
“谁啊?”
梁少兰噔噔噔地下楼来,一眼瞅见我,顿时惊喜不已。
“呀,小俊,你回来了?巧儿呢?”
“巧儿在南方市啊,我家里有点事,回来打个转,过几天再过去。”
“这样啊?请楼上坐吧。”
“好。”
“小俊,你喝酒了?”
楼上还是以前地老布置,梁少兰接手之后,未作丝毫改动。我在桌子旁一落座,梁少兰就掀了掀鼻子,问道。
“是啊,刚才和几个朋友聚会,喝了点酒。”
“喝酒对身体不好,少喝一点……”
梁少兰唠唠叨叨的,去给我泡茶。离了婚许多时候,她却一点不见憔悴,反倒益发的丰满圆润了,走路的时候,腰肢扭动,给人以极度柔软的感觉。
我抬头打量着这个熟悉地小空间,一种温馨的感觉蓦然涌上心头。
稍顷,梁少兰端了热腾腾的茶水过来,笑道:“我现在住在巧儿的房间里。”
“毛毛呢?”
毛毛是梁少兰的小孩,和曹生勇离婚之后,小孩归她抚养。
“放在家里给我妈带着,闹个响动。”
倒也是,家里头就是瘫痪在床的梁家爷爷,年岁大了行动不便地梁家奶奶和梁国成夫妇,那么大栋新房子,住四个上了年纪的人,平日里没个小孩,怪沉闷的。
“生意还好吧?”
“好呢。”
梁少兰一双也是乌黑明亮的杏眼不住打量着我。
我笑道:“怎么啦?”
“嗯……没事,巧儿还好吧?”
“好啊。你们不是经常通电话吗……对了,少兰姐,我得给巧儿打个电话,事情有点耽搁,我要推迟几天才去南方市。”
着我就起身要去楼下。
梁少兰笑道:“就在我房间里打吧,装了分机呢。巧儿有时候晚上也会打电话来,跑上跑下的挺不方便……”
这个办法不错!
我笑着推开门进去,发现床单被褥都换了新的。倒不是梁少兰嫌弃妹妹的东西,估计姐妹俩喜好有所不同。巧儿比价喜欢素雅的颜色,瞧现在床铺上红红绿绿的,看来少兰姐喜欢红火热闹的东西。
电话才响了两下,巧儿就接了起来。
料必她就坐在电话机旁看电视呢。
“巧儿……”
我才一开口,巧儿那边就哽咽起来。
我顿时慌了手脚,连声问道:“巧儿,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没……没事……我就是好想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巧儿抽泣道。
我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地痛,强笑道:“傻丫头,这才走了几天?”
“三天了……一天都好长……”
“好啦,别哭了,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我安慰道。
“还……还要过几天?”
巧儿大是不满。
“嗯,孙有道你还记得不,就是原先向阳县供销社的孙主任,他出了点事,我要处理一下才能过来。”
“啊,他出了什么事?”
“被人家告了,弄不好要坐牢。”
我如实相告。
“那……你可得好好帮人家,这人对我们都很好的。”
巧儿果然心善,一听孙有道出事,马上便将自己的“相思之苦”丢到一边了。
“我这不正在帮吗?好巧儿,乖乖的啊,我会尽快赶过去。”
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哄”的语气。
“嗯……”
巧儿止住抽泣,甜甜的应了一句。
“我在少兰姐这里给你打电话呢,要不要她接电话?”
“啊……好啊好啊……”
我抬起头,却只见梁少兰怪怪地瞅着我,许是刚才“肉麻”的言辞雷到她了,呵呵。
“巧儿,还好吧……”
梁少兰接过电话。
我走出门去,坐在外边慢慢品茶,脑袋里又开始转悠孙有道的案子。
肖志雄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总觉得还欠缺点什么。到底还有哪一点没想到呢?
“巧儿,你做生意不能太大方了,要管紧一点,钱是一分一分赚来地。你太大方了,这里漏掉一点,那里送掉一点,最后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电话里,梁少兰正在给巧儿讲解“生意经”。
如今地梁少兰,身兼两家面包屋的“总经理”,也是个女强人呢。
对了,做生意,生意人!
那个费老板,为什么要送一块价值不菲的金表给孙有道?如果是孙有道的同事“暗算”他,和那个费老板又是什么关系?为了扳倒孙有道,值得花这么大地代价吗?
几万块在当时绝对是个惊人地大数目。
出阴招的那个人,哪来这么大手笔?
须知行贿地赃物,是要没收上缴国库的!断无发还当事人一
不定还要追究他行贿地罪责!
没有道理啊!
好不容易梁家姐妹俩地电话粥煲完,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便向梁少兰告辞,临出门地时候对她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梁国强或者公安局长汪文凯帮忙。
……
回到家里,意外地看到金富昌和阿佳居然在客厅里。
“啊呀,金董事长,阿佳小姐,稀客稀客……”
我乐呵呵地上前与两人握手。
“两位是为了特色商业街的事情来的吧?”
寒暄过后,重新落座,我笑着问道。
人民公园已经落成对外开放,虽然还比较粗糙,总归是初具规模了,日后再增加娱乐设施,逐步完善。与之毗邻的两条特色商业街的建设,基本也到了竣工扫尾阶段,一些性急的商户,已经匆匆忙忙迁了进去,略事准备,就开始营业了,生意还挺红火的。
金富昌这个时候来到宝州,倒也在情理之中。
金富昌笑着点点头,瞧来很开心的样子:“是啊是啊,特色商业街的开发搞得不错,腾飞公司那边地小吃街,如今比商业街还热闹呢。共赢共赢……”
虽然我正在逐步退出腾飞总公司,五伯和兆玉哥有什么重大决策还是习惯要征询一下我的意见。柳家山正处于新老领导班子接替的阶段,五伯担心柳兆玉没见过大世面,读书不多,经验不足,希望我能多关注一些,也是人情之常。
这个交接,可不是简单的村支书换届,关系到一两个亿的资产和数千人的衣食,决不可疏忽大意。
我给五伯的建议非常老套——民主集中制。
这个民主集中制,其实是很好的制度,而民主集中制具体到柳家山的精髓就是总经理负责制,各个工厂都陆续成立了有限公司,原先的厂长变成总经理。倘若柳兆玉接班之后,真能做到集众人之智为我所用,不愁腾飞总公司不持续发展壮大。
纵然其中一个公司决策失误,走了弯路,也不至于拖垮整个集团。
因而对于特色小吃街地建设进度,我基本上是很清楚的。
当下聊了些闲话,金富昌听说我在华南大学上学,便很高兴地说道:“那就太好了,小俊有时间一定要经常到江口市去,许多问题都可以一起探讨。”
在家里当着老爸的面,金富昌也便很亲切地叫我小俊。
我笑道:“承蒙金董事长看重,到时一定会去拜访的。”
“拜访不敢当,一起探讨一起探讨……”
金富昌连连谦逊。
“金董事长,有个问题想请教。”
我忽然想起一事。
金富昌笑道:“请讲。”
“对于劳力士金表,金董事长该当知之甚稔吧?”
我随口问道。
老爸的眉毛却轻轻一扬。他自是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劳力士金表地事情。我前天晚上说要管一管孙有道的事,不过两天时间,就直接查探核心问题了,动作蛮快地。
金富昌不知我何来此问,还以为我少年心性,喜欢上了这种奢侈的名表,当即笑着说道:“这你可问倒我了,对这个表,我所知也是不多,只知道是在瑞士注册地商标,最初是由一个德国人和一个英国人合伙经营的……”
金富昌口说所知不多,说起来却是滔滔不绝,对劳力士大大夸赞了一番。
劳力士原本便是成功男士显示身份地一种象征。
“我是想知道,通常情况下,一只劳力士金表价值若干?”
“这个价格相差就远了,同是金表,因为款式、生产年代和镶嵌钻石多少不同,在价格上会有很大的区别……”
金富昌说得兴起,捋起左手袖子,将手腕上一块金光闪闪的表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七年前购买的,劳力士1954年款万年历金表,当时价格是五万美金左右……”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八零年的五万美金换算**民的币该是多少,我对当时的外汇汇率不清楚,不过估计一二十万是要的。
区区一二十万元到不至于让本衙内撮牙花子,关键孙有道要是摊上了这么一块表,恐怕要将牢底坐穿了。
我拿起那块表来,想要观赏一下,入手沉甸甸的,有压手的感觉。
见我对那表有兴趣,金富昌便凑过头来,热心地指点给我看,告诉我何以这只手表是真版正品,例如表壳精细,表带、王冠商标、英文字等等十分清楚完整,尤其是表底、盖齿,十分精细清楚、洁亮而有立体感。
我笑道:“金董事长描述得如此细致,搞得我心里都痒痒的了,可惜啊,我没钱,不然也去买一只来戴戴,显摆一下……”
金富昌明知我是开玩笑,却认真道:“小俊不可妄自菲薄,你是我所见到的最杰出的少年天才,日后若是从政,也就罢了。要是经商,必定是亿万富豪,区区一只金表,何足挂齿!”
这话既是奉承也有一点事实,深得阿谀精髓,果然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
我笑着将金表交还,说道:“金董事长请收好,这么贵重的表,不要摔坏了,我可赔不起。”
金富昌哈哈一笑:“劳力士最大的特点是坚固耐用,你看这个表是18~金质地的,戴了七年,品质和颜色还和新的一样,没有太大的改变……假设是仿造品,颜色早就变了……”
“仿造品?”
一直微笑着瞧着我们说话的老爸忽然问道,神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是啊,柳市长,劳力士金表有很多仿造品的,一些手工比较好的仿造品,看上去就和真的一摸一样。”
阿佳代替金富昌答道,却是不理解何以柳市长神色忽然变得凝重。
我紧着问了一句:“这种仿造品,在哪里可以买得到?”
“一般的地摊货,江口市很多地摊上都有买的。如果做工精致一些的,就要到专门的假表贩子手里去买。”
阿佳瞥了我一眼,还以为我动了心思,要去买一只假表来炫耀。
“价格怎么样?”
阿佳笑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没买过,总是在一两百块钱左右吧!”
我先是一怔,随即不顾礼貌,大笑起来。
金富昌和阿佳有些骇然地望着我,不知何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二章 刘文举亲自出马也枉然
,孙有道的案子,八成有救。”
送走金富昌和阿佳,我对老爸说道,神态轻松。
老爸点点头。
显然他也是想到了那块劳力士金表可能有假。
“这个事情,你自己去操作,不必跟我细说。”
老爸这也是学严玉成的了,“难得糊涂”。
照组织原则来说,儿子干涉纪委的调查,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奈何我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大学生,暂时还不归“组织”管辖。老爸便也开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官场上,太飞扬跋扈固然不妥,但太囿于规则显然也是行不通的。如何在这中间取得一个合适的度,就很考较各人的智慧了。
正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我明天,要去省城一趟,顺路把你三姐和菲菲带到学校去。”
老爸说道。
我诧道:“去省城?”
“对。请社科院和宁清大学地几位专家。再来宝州调研。上次地专家路线。搞了两年多时间。效果显著。你严伯伯地意思。是想再请这些专家们来给宝州出谋划策。修正一下不足之处。提出新地发展方向。”
“这个主意好。不过……”
“不过什么?”
“严伯伯自己为什么不去?上回那些专家就是他接待地。他去不是更熟门熟路?”我想了想。又说道:“是不是严伯伯地懒病又发作了?”
老爸灿然一笑:“小孩子家,嘴下积德,你严伯伯对你可是非常好的。”
我也笑了。
“照说他是市长,亲自登门去请人家,更有面子嘛。”
“那些专家都是些实诚人,不讲究这些门面功夫。再说,廖省长的秘书下午打了电话来,说廖省长明天下午三点要和我谈话。”
老爸很随意地说道。
我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廖省长召见?”
老爸点点头,淡淡道:“别那么大惊小怪,就是想问问我国营企业破产重组的大致思路。”
我稳了一下神,依旧难以抑制兴奋情绪,急急说道:“廖省长知道这回事了?”
老爸笑道:“上个月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说了,那篇文章已经发出去了,省报头版头条,加了编者按。”
这个事情,老爸上个月下旬确实是和我说起过的。如今周先生做着省委宣传部长,老爸的文章只要够分量,上个省报的头版头条再加个编者按,都只是等闲之事。
身为省长,本省地党报,廖庆开是必定要看的,看到老爸这篇文章不足为奇,奇的是他这么快便做出了反应,不等假期结束,便急匆匆要秘书打电话通知老爸去省里当面汇报。
瞧来老爸这篇文章着实搔到了廖庆开的痒处,不然不会这么急迫。
对于老爸来说,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毕竟是第一次单独向廖庆开汇报工作,谈的还是事关全局地大问题,应对好了,所获必定匪浅。
“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要赶路呢。要不,我和你一道去?”
老爸想了一下,说道:“算了,孙有道那个事情,也不能耽搁了。”
“明白。”
老爸听了我的劝,破例早早上床休息,老妈大为惊喜,以为树上结出了西瓜。细细一问,才知道是廖省长明日召见,惊喜之余又很是不满——这样的大事,不和自己说,巴巴地等儿子回来才说。
所幸得宠的是自己的儿子,尚能忍受。
老爸一离开客厅,我立即便将电话拨给了汪文凯。
“文凯局长,你好,我是小俊,要辛苦你一下,连夜去见孙有道……对,你就这样跟他说……”
……
次日一早,严菲听说我不和她一道去大宁市,顿时大为不满,小嘴撅得老高。
我只得安慰道:“过两天我就去宁清大学,帮你们把房子的事情搞好再去南方市。”
许是见了人多,小菲菲也很是无奈,撅着嘴巴进了桑塔纳,赌气不理我。但是桑塔纳开动之后,又忍不住回头张望。
我又是好笑又是甜蜜,朝她扬了扬手。
送走老爸一行没多久,王博超急匆匆来找我。
见他神情有异,我便心里一惊,问道:“师兄,出什么事了?”
“小俊,汪局长一早被市纪委刘文举书记叫去了。”
我吃了一惊,问道:“刘文举?什么事情知道吗?”
王博超左右四顾无人,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汪局长说,可能他去见孙有道地事情被刘文举知道了。他出门的时候,叫我赶紧来找你。”
我想了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王博超便即匆匆离去。
我一刻也不曾停留,直接找到了严玉成办公室。
严玉成的秘书也是识得我的,知道我是严市长的“乘龙快婿”,当即笑眯眯地起身接待。
“钟处长,我有点事想要向严市长汇报,麻烦你通报一下。”
国务院虽然已经批准宝州地区改为宝州市,但办公大楼前面的招牌写地还是“宝州地区行政公署”,要到十一月份才统一改过来。
不过大家无论公私场合,都已经改了口,不称专员称市长。
严玉成的这位秘书姓钟,为人也很沉稳,不过不是向阳县出来地人,我对他不摸底,到了宝州市之后,我行事低调许多,也没有刻意将他拉进我的小圈子,因而依足了官场地规矩,叫他钟处长。
其实严玉成任专员(市长)的时间不算太长,钟秘书暂时还是正科级干部。但一般来说,作为市委市政府一把手地秘书,只要不犯错误,得到领导信任,熬个三五年之后,通常都能外放个副处级实职。
“小俊快别这么叫,你这样叫就见外了,要是愿意的话,叫我一声钟哥吧。”
钟处长微微露出责怪的神情,程度恰到好处,显得亲热而不**份。
我在心里微微一点头,看来也是个懂事的人。
“好的,钟哥。”
我从善如流,笑着叫了一声。
钟秘书便笑容满面,说道:“你略等一下,我去通报。”
话音未落,严玉成已经在里头发话了:“小钟,叫他进来。”
却原来严玉成办公室此刻没有客人,门是虚掩的,我们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我进得办公室,钟秘书给我泡好茶,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说道:“市长,您今天九点半有个会。”
严玉成点点头。
钟秘书便带上了
“你胆子不小啊!”
我尚未开言,严玉成已经板起脸来训斥道。
我耸耸肩,做个无所谓地姿势:“当真事事都逃不脱严市长的法眼,果然了得。”
严玉成“哼”了一声:“少给我嬉皮笑脸。你干嘛叫汪文凯私下里去会见孙有道,这下子孙有道还没有结果,汪文凯又陷进去了!”
瞧来严大市长表面上不管这屁事,私底里却是明察秋毫。自然又是肖志雄告诉他的,不过那也没什么。我原本也没打算瞒他。若要瞒他,肖志雄我也就不会请了。
“陷不陷进去,现在可还说不准。”
我淡淡道。
严玉成眉毛一扬,冷冷盯着我。
“我估计孙有道收的那块金表,是假的。”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说道。
“哦?”
严玉成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我不禁又得意起来,嘿嘿,总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吧?别以为“臭小子”真地那么好把握!
“别先顾着乐,说你的理由。”
严玉成这人,很能抓问题的重点,将本衙内小小地得意视而不见。
于是我将事情前后详细说了一遍。
“如果这表是假的,一切便都说得通了。分明有人背后使绊子出阴招……”
“哼!”
严玉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
“就算是假的,孙有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作真品收了,也是个贪婪地家伙。”
这话在理!
奈何孙有道是我的“阁员”,却不得不为之一争。
“严伯伯,我听说,孙有道自己也不知道那表的价值呢。他还以为和我们的国产表一样,就是值个几十百把块钱。要真知道价值好几万,只怕他也不敢收。”
严玉成盯着我看了一阵,似乎在辨别这话的真伪。
我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神色坦然,“态度诚挚”,稍有躲闪失态,一切努力不免付诸流水。严玉成虽颇有政治智慧,却不一定会为了一个孙有道放弃自己的基本原则。
他很明白“水至清无鱼人至察无徒”地道理,也从不要求底下的干部一个个都是完人,容许他们有这样那样地缺点和不足之处。
但那只是指工作和能力上的缺点和不足。
像“贪污受贿”这样地原则性错误,便超出了严玉成容忍的底线。假设他认定孙有道品德有亏,那么纵算孙有道逃过了这一劫,只怕从今往后也会上了严玉成地黑名单,就此打入冷宫,永不重用。
保下一个“废人”孙有道,雅非我之所愿。
“我知道了,你去吧!”
良久,严玉成挥挥手。
我站起身来,朝他微微鞠了一躬,昂首出门。
……
“汪文凯同志,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私自接触孙有道?”
另一栋办公大楼里,刘文举阴沉地盯着低眉顺眼,一副小心翼翼样子的汪文凯,冷冰冰说道。
汪文凯闻言抬起头来,讶异地道:“刘书记,我什么时候私自接触过孙有道了?”
照说汪文凯这么个正科级干部,就算有违规违纪的地方,也不该由他堂堂市纪委书记亲自出马“讯问”。现放着秀城区纪委和秀城区政法委的领导,难道是吃干饭的?刘文举这么干,首先自己便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没想到自己亲自出马了,汪文凯居然不认账,刘文举不由更加恼怒。
“汪文凯同志,对组织要忠诚老实。那你说,你昨天上午去秀城宾馆做什么?”
因为孙有道的问题没有调查清楚,纪委虽然控制了孙有道的行动,却不便公然羁押,因而在秀城宾馆与孙有道“谈话”。
汪文凯装出十足无辜的神情,说道:“刘书记,我昨天是去秀城宾馆检查安全保卫工作呀……”
汪文凯胆小懦弱是实,但绝非无能蠢笨之辈,相反做什么事都十分小心谨慎。这一点,由他在章杰当权的时候,尽管不招章杰待见,却始终未曾被挤出公安局就能看出端倪。
刘文举“哼”了一声,说道:“正放着假呢,检查什么安全保卫工作?”
这话说得好没水平。
汪文凯在心里鄙视了刘文举一把,自然脸上还是十足恭谨小心的神情,答道:“刘书记,公安机关是没有休假概念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能有丝毫懈怠!”
得,到这表功来了!
刘文举为之一滞,瞧不出这个汪文凯,平日里软面团似的,却原来是绵里藏针,厉害得紧呢。
“你检查安全保卫工作,为什么要私自去会见孙有道?”
刘文举强压怒火,问道。
“没有啊,刘书记。我就是经过那里的时候,和区纪委的几位同志打了个招呼,聊了两句。我也是到那时候才知道纪委的同志在找孙有道了解情况。具体什么事情,我一点都不清楚。
”
估计早在去见孙有道之前,汪文凯就想好了万一穿帮的应对之策。这时候当真是对答如流,再无丝毫滞窒。
刘文举气得脖子上青筋暴涨,忍不住就想要拍桌子冲冲大怒。
自己堂堂一个市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顶得无话可说。
“汪文凯,身为一个党员,一个领导干部,你要对你昨天的所作所为和今天的狡辩负全部责任!”
刘文举好不容易忍住了拍桌子的冲动,言语里的威胁意味却暴露无遗。
汪文凯在心里冷笑一声,面子上却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刘书记,我昨天的所作所为,都能经得起组织的调查……”
这也就是汪文凯胆子较小,若换了其他的严柳系干部,就算不和刘文举当场顶撞,只怕也会说几句皮里阳秋的刁钻言语,叫刘文举下不来台。
正说话间,电话铃声响起,刘文举抓起电话怒气冲冲嚷了一声“喂”,听了那边说了几句,脸色便变得极度难看起来,冲汪文凯挥了挥手。
汪文凯估计这电话是秀城区纪委专案组打过来的,小俊料事如神,看来那金表果然是西贝货!
孙有道本身没有多大问题,再纠缠汪文凯私下和他会面的事情便变得全无意义了。
汪文凯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向刘文举敬了个礼,这才转身出门。一出门便即昂首挺胸,雄赳赳地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三章 改革试点
宁市,庄严肃穆的N省人民政府。
老爸乘坐的宝州市五号车经过门卫仔细检查询问,缓缓驶进大门。
“柳市长,来了!”
廖庆开的秘书田文明微笑着与老爸握手。
老爸每年过春节都要来拜访廖庆开、白建明和周先生这一干省委大佬,对于他们的秘书,自也不会轻忽,一样的礼节周到。
因此田文明与老爸也是素识。
“省长召见,焉敢不来?”
老爸也微笑着答道。
“是好事,廖省长看了你那篇文章,拍案赞赏呢。”
田文明笑着透露了一点消息。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眼见得严玉成和柳晋才都是很受廖省长赏识地干部。也就是一条线上地人。又都年富力强。颇有上升空间。适当表示亲近很有必要。
听田文明如此说法。老爸暗暗舒了口气。
虽说来之前也料到不是坏事。毕竟得田文明亲口告知。心中更为安然。
“柳市长。请吧。”
田文明看了一下手表。在前头引路。
走在省府柔软地地毯上。老爸屏息静气。心中充满了神圣之感。十年前。他尚只是一个日日与钳子扳手打交道地维修技师。焉能想象有朝一日能来到省政府。当面向省长汇报事关全局地大问题?
“柳市长,你有四十分钟的汇报时间,要抓紧,突出重点!”
来到省长办公室门前,田文明再次看了看表,提醒道。
“谢谢你,田主任!”
老爸由衷地感谢道。
田文明追随廖庆开有些年头了,资历也老,正式职务乃是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就是俗称的“大秘书”,正经副地厅级干部,与老爸级别相当。
田文明笑了笑,随即敲了敲门,走了进去通报。
“省长,宝州市常务副市长柳晋才同志到了……”
“请他进来!”
廖庆开威严地道。
“廖省长,您好!”
老爸恭谨地向廖庆开问好。
“哦,柳晋才同志你来了,请坐吧!”
廖庆开的目光先在面前的文件上停留了三五秒时间,这才抬起头来,冲老爸微一点头,脸上波澜不惊。
“谢谢廖省长。”
老爸便在廖庆开巨大的办公桌对面的红木椅子里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田文明泡好茶水过来,老爸又欠了欠身子。
“柳晋才同志,路上很辛苦吧?”
田文明一退出去,廖庆开脸上绽现出一丝笑容,语气也变得比较温和。
“路上很好走,不辛苦。”
老爸恭谨地答道。
廖庆开点点头,说道:“柳晋才同志,你发表在省报上地那篇文章,《困难与出路》,我看过了。写得不错,很有新意,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再听听你的具体方案。”
老爸昨天得知廖庆开要召见,为的是国营企业经营改制的事情,自然做了些准备。况且他原本就对这些具体工作知之甚稔,这时候自是张嘴就来,没有半点滞窒。
“廖省长,目前部分经营困难的国营企业,最大的原因在于体制僵化,人员的思想观念也僵化。从上到下,不思进取,总等着国家和政府想办法,端铁饭碗吃大锅饭的依赖心理严重……”
廖庆开点点头,忽然问道:“听说严玉成同志的儿子从部队转业回来后,分配在你们市里一个经营困难地国营企业做厂长,半年时间就扭亏为盈,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情?”
老爸心里略略一惊。
严明安排去一铸管厂做厂长的事,廖庆开与白建明确实是知道的,廖庆开还透过龙铁军表达了对严玉成的鼓励之意。不想事隔半年,廖庆开竟然还记得这个事情。
“是的,廖省长,是有这么一回事……”
老爸斟酌着词句,很小心地回复廖庆开的提问。
廖庆开听得很认真,不时插嘴问一些细节性地问题。堂堂一省之长,如此关注一个几十人小工厂的改革进程,自然大有深意。
“是这样啊,晋才同志,这个事情很好嘛,料不到严玉成同志家里,还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呢,哈哈……”
廖庆开心情不错,开起了玩笑。不知不觉间,称呼也变了,显得更加亲切随意。
老爸微微松了口气。
对廖庆开这句“评语”,他自然不好接话。省里大佬都知道他和严玉成关系密切,若顺着廖庆开的意思说几句,不免有“自夸自赞”地嫌疑。当下只好陪着打了个哈哈。
“那你们市里有没有想过要将铸管厂的经验向全市推广啊?”
廖庆开的思路很快又回到了正经事上。
“廖省长,铸管厂虽然暂时实现了收支平衡,但后续情况如何,现在也不能下肯定的结论。再说,铸管厂规模太小,有些经验,不一定适宜较大地工厂借鉴。”
老爸深知铸管厂的所谓经验有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腾飞公司的大力支持,特别是包揽了销售问题,彻底解除了后顾之忧。如果推而广之,腾飞公司势必不能全部都大包大揽下来。
“嗯,这个担忧也是没有道理。”
廖庆开沉吟着。
“晋才同志,你在文章中提出来,一共有三种方式,那你认为,目前在宝州市行之有效的方式,主要是哪一种呢?晋才啊,今天就是个探讨,你有什么说什么,言者无罪,呵呵……”
老爸谨慎地答道:“廖省长,那我就姑妄言之了。若论稳妥,自然是承包。不必担心国有资产大量流失,但是许多工厂包袱太重,承包人畏手畏脚,根本不敢接手。至于破产重组,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放手一搏。说得难听点,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搞起来就搞起来了,万一没搞起来,再想别的办法……”
廖庆开微微一笑,眼望老爸,鼓励地点了点头。
“至于股份制改造,国家没有相关地政策,也就是我的一个初步设想。我这次来大宁市,想顺道去省社科院和宁清大学,再请几位专家教授去我们宝州市看一看,搞个调研,看能不能商讨出更加稳妥可行地办法……”
廖庆开赞许地点点头,随即双眉微蹙。
老爸便即住口,眼望着廖庆开
乱他地思路。
“晋才同志,照你地说法,目前三种方式,都还缺乏必要的实践经验来支持啊……”
“是地廖省长,中央和省里没有相关政策,我们心里也没底……”
“没有政策没关系,我们可以进行试点改革嘛!”
廖庆开大手一挥,很豪气地说道。
老爸眼露喜色,兴奋地道:“如果能搞一个试点,那就太好了,可以摸索出许多宝贵的经验。”
这个时候,田文明敲了敲门走进来,朝廖庆开微微点头。那意思是提醒他,时间到了。
省长的日程表,自然都是安排得相当紧凑的,轻易不能更改。特别是有外事接待任务时更是如此。
老爸便站起身来。
廖庆开也起身与老爸握了握手,说道:“晋才同志,你回去,与周培明同志和严玉成同志通个气,你们市里,搞一个试点的报告上来,我拿到省委常委会上去讨论。”
“是,廖省长!”
老爸一挺胸膛,以标准的军人姿态响亮地回答。
……
“小俊……”
孙有道本是兴冲冲地,满脸感激之色,一见了我的神情,顿时焉了,有点心虚地垂下头去。
这是在秀城饭店的包厢,除了本衙内之外,再无旁人。
“坐吧。”
我淡淡地道。
“哎……”
孙有道依言在我对面坐下,要多规矩就有多规矩,全不似往日的飞扬跳脱模样。
这个所谓“案子”,在核实了那块金表是西贝货之后,自然而然出现了重大逆转,但刘文举不甘心,要求纪委的同志继续深挖,查实举报信上的其他问题。
只不过刘文举这个动作,却稍微嫌迟了一些。汪文凯得了我地“密令”,连夜会见了孙有道,将“假金表”的秘密透露给他。孙有道自然心领神会,当即翻供,一口咬定那个费老板早就声明这金表是仿造的,最多也就值个一百来块钱。考虑到价值不大,自己也就留了下来,没有上缴。
细论起来,孙有道这一招大是冒险。因为我们谁也没见过那块金表,不知道真假,只是凭分析推理,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万一是真地,不但孙有道万劫不复,汪文凯也脱不了干系。毕竟刘文举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但事已至此,除了冒险一搏,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我之所以要汪文凯连夜再次去见孙有道,就是担心他扛不住,怀着“坦白从宽”地心理,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往外倒。
这种情形屡见不鲜,这人嘛,一旦觉得断了指望,立时便会产生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结果办案人员其实并未掌握多少真凭实据,“人犯”自己就把自己钉死了!
就算金表是假的,设或孙有道糊里糊涂招认了“**”的事情,刘文举要置他于死地也是轻而易举,一个党纪政纪处分扣下来,然后摘掉“顶子”,打发去闲散部门坐冷板凳,孙有道的政治前途算是毁了。
这个事情,严玉成出了大力气,亲自打电话去秀城区纪检委查问情况,话说得很重,说是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胡乱怀自己地同志,是要挫伤工作积极性的。
严玉成性子就是这样地,他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有多少顾忌,操起家伙往上冲!
严市长这个电话一打,秀城区纪委明显扛不住。
谁不知道严市长的脾气啊?
再说孙有道后面还杵着一个柳副市长呢。这位更是有名地“笑面虎”,你不惹他,什么事都没有,将他惹急了,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秀城区纪委不敢怠慢,立即拿那表去做了鉴定,果然是假的,只不过做工精细,仿造程度比较高而已。但是假地就是假的,与真品价值相差何止万里?眼见得一个“受贿数万元”的大案子,就此演变成为一出闹剧。等纪委的人奉了刘文举的指示“深挖细查”,孙有道的态度就全变了,硬气得不得了,口口声声要揪出“诬告的小人”,叫他反坐!
严玉成一不做二不休,不但亲自给秀城区纪委打招呼,而且在市委书记办公会上将此事提了出来,冷着脸数落了秀城区纪委一番:事先不好好调查,凭着一封举报信就捕风捉影,对一个工作成绩显著的同志采取强制措施,是很不负责任的作法。
这一通数落,打在水上落在泥上,搞得刘文举狼狈不堪。
对严玉成这般做法,本衙内大是钦佩!
要就不出手,出手就要战而胜之,没什么仁义道德可讲。
最后,精神不振的周培明淡淡表了态:“一块假表,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就此打住吧!”
孙有道因此逃出生天。
“孙哥,喝什么酒?”
我淡淡问道。
孙有道浑身一抖,说道:“小俊,你,你骂我吧……”
“我骂你干什么?你如今是堂堂招商办主任,我不过是个在读大学生,焉敢骂你!”
“小俊……我知道是我错了……”
孙有道头垂得更低了,直如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相似,语气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我叹了口气,说道:“孙哥,我俩认识也快十年了吧?十年的交情不算浅了。我跟你说几句内心话,你要真喜欢钱,干脆辞职下海,我给你找一两个好项目,每年赚个十几二十万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觉得怎么样?”
孙有道抬起头来,眼睛亮闪闪的,随即摇摇头,也很诚恳地道:“小俊,你这份情我记着呢。我还是……留在政府部门吧。放心,吃一堑长一智,我下次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
我点点头,也不再饶舌。
孙有道是聪明人,该当会记住这次教训。
“这也好。等下文凯局长就会过来了,你多敬他几杯。”
“哎……”孙有道瞧了瞧我的脸色,试探着问道:“小俊,你说这次到底是谁在背后捅我的刀子?”
我淡淡一笑,说道:“这事不急,等一阵子再说吧。市里正式挂牌前,不要乱动。”
孙有道忙即应诺,点头不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四章 移民
南方市之前,我先去拜会了金富昌。
他和阿佳还是住在宝州宾馆的豪华套房里。因为投资的特色商业街到了要紧关头,这两位经常会往返宝州市与江口市,索性在宝州宾馆包了一个豪华套房,兼做办公场所。当然直接的管理机构,还是设在商业街那块的,否则所有要买商铺的小商小贩都跑到宝州宾馆来吵吵嚷嚷,还叫不叫人活了?
金富昌对于我夜来访,倒不意外。貌似他在宝州市,除了几个不远不近的本家亲戚,最亲近的朋友就是老柳家了。每次一来宝州市,必定要去我家里拜访的。
我这时做个回访,也在情理之中。
“来来来,小俊,一起喝茶。”
我进门的时候,金富昌正坐在客厅里,优哉游哉地泡着“功夫茶”,心情甚佳。
我笑笑,在他对面落座,也不客气,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金富昌笑道:“小俊,喝功夫茶不是这样子的,要品,你那叫作牛饮……”
大家交情不错,他说话也便很随意。
我也笑道:“牛嚼牡丹,糟蹋了好东西。
”
“正是!”
两人相对大笑。
尽管我们之间。年纪相差了二三十岁。金富昌可从不敢小觑我。像我这样地学生。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阿佳呢?”
没见到他那位漂亮地女秘书。我随口问道。
“在冲凉。”
我点点头,当下也不隐瞒,开门见山说道:“金董事长,我这次来,有一事相求。”
见我说得郑重,金富昌也便严肃起来,说道:“不要说求,但请吩咐,只要是我办得到的,无不尽力。”
我微微一笑:“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是想请金董事长给我办一个移民香港的手续。”
“你要移民去香港?”
金富昌吃了一惊。
“令尊对你期许很高,似乎不愿意看到你移民吧?”
当时内地官员的子女移民或者出国留学地,逐渐多了起来,到得后世,更是涌现出汹涌的“移民大潮”。不过在金富昌想来,我身为“衙内”,又天生聪明机敏,将来自然是要在政界发展地。
“不是我,是小青。”
“秋水酒店的财务总监?”
金富昌果然好记性,一下子就想起了小青是何许人。
我笑道:“对!”
金富昌沉吟一下,说道:“这个事情倒不难,只要在那边投资六百五十万港币,就可以取得永久居住权。具体的手续我可以叫人去办。但是投资什么产业,你想好了吗?”
“投资顾问公司,做金融业。”
我笃定地道,也没打算瞒他。
金富昌再吃一惊,禁不住上下打量起我来。
貌似这个小子,只是一个刚从大陆内地小城市走出去的大一新生罢了,居然一开口就是投资金融业,口气也未免大得离了谱。
“小俊,你可要想清楚了,投资金融业风险很大的……香港有许多富豪,因为在金融股市操作不慎,一夜之间破产地事情,比比皆是!”
金富昌沉声劝道。
这是事实。
我不由心下略怀感激,觉得老金做人果然厚道,与一般“奸商”迥异。
“说是投资金融业,也只是先立起个框架,等小青过去,熟悉了环境和行情,再小打小闹的玩一下,估计问题不是很大。”
我稳稳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倒是可行。”
金富昌点点头。
“不过小俊,你为什么不把这么庞大的资金留在内地发展呢?内地可能机会更大。”
这也是实情。
假不是我拥有穿越者先知先觉地优势,也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去香港投资金融业。在回归的联合声明签署之后,香港部分市民心怀疑虑,一些资金偷偷转移,香港的经济形势,不是很好。反观内地,改革开放马上就要进入第九个年头,经济却是异常活跃,可说商机遍地。
我笑道:“主力资金,自然还是留在内地的,不过迟早要走出去,与世界接轨。先派人去打个前站,建起一个落脚点,总比急用地时候再匆匆忙忙设法要好得多,你说呢?”
金富昌笑了,又给我面前的茶杯斟满。
“果然是高瞻远瞩。”
呵呵,这人到底不脱商人本色,逮着机会就高帽子满天飞。
“那就拜托金董事长了!”
“反正钱是你出,我不过叫人跑跑腿,有什么拜托不拜托的?”
金富昌笑着开玩笑。
“正是。”
两人又相视大笑。
“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
阿佳冲了凉出来,披着一件鹅黄色的浴袍,穿着拖鞋,侧着脑袋,用一条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问边走过来,身材傲人,犹如出水芙蓉似的,煞是养眼。
我略略瞟了几眼,便即收回目光。
做朋友要守做朋友地规矩。
“哦,我在和金董事长聊天,看他有没有兴趣投资宝州市百货大楼的改造。”
我微笑着说道。
金富昌便露出一丝诧异,随即恍然,我这是“投桃报李”来着。
要搁在以前,宝州市地百货大楼改制,对金富昌这种资产规模的港商来说,并没有太大地吸引力。但这几年宝州市发展势头极其猛烈,秀城区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和农副产品贸易市场投入使用之后,前来经商地个体户多如过江之鲫,秀城区的商业空前繁荣起来,人气激增,俨然已有了商业中心城市的雏形。这个时候百货大楼改制,自然成为了一块人人争抢的肥肉。
“市政府出台了相关政策吗?”
“暂时还没有。金董事长如果有兴趣,可以和我爸的秘书廖顺利多联系,或者直接给我打电话也行。”
“那好那好。”
金富昌哈哈一笑,觉得这位柳公子做人有来有往,绝不空手套白狼,比起他所见过地许多“衙内”,光棍得多了。
……
“爸,明天我就回南方市了。”
回到家里,推开书房门,见老爸正在伏案疾书,我走过去,轻声说道。
老爸放下笔,活动了一下腕子,慈爱地望着我,点了点头。
“写什么呢?”
我
爸杯子里的茶水见了底,便提起旁边地开水瓶给他了一撮茶叶。
“廖省长要我们市里搞一个国营企业破产重组的相关试点报告,周书记和严市长都已经首肯了,我赶着搞一个大纲。”
“这个你可以叫办公室的那班笔杆子去写,何必亲自动手?”
“这个事情,如果落实下来,估计是要由我亲自去抓的,自己写个大纲,心里有底。”老爸淡淡道,见我一直站着,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你坐。”
我坐下来,蹙眉道:“你工作那么多,这个事情确实又不能推给别人,就怕精力上照顾不过来。要不,调江哥过来给你做助手?他在向阳县做乡镇企业局地局长也有些日子了。”
老爸想了想说道:“乡镇企业的体制和国营企业不是一回事。”
“企业管理的原理是相同地,向阳县的乡镇企业发展得很好,许多具体的做法可以照搬到国营企业去,这个不矛盾。再说这也是为江哥的前途着想。他当过秘书,做过乡镇负责干部,现在又主管乡镇企业,如果再有国营企业改制地工作经历,这对于丰富他的资历是很重要的。”
江友信年轻,又有文凭,工作能力极强,如果资历上面再加一分,那么日后提拔起来,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最主要的是,这个国营企业的改制,事关全局,虽说是试点,也只允许成功不允许失败。老爸身居常务副市长之位,无法做到事必躬亲,手底下有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十分要紧。
江友信无是最佳人选。
老爸在我面前自然不会隐瞒观点,听了我地话,沉吟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估计这个试点办一旦成立,应该会配个处级架子。友信资历不够啊。”
“江哥今年二十九岁,正科级快三年了。上个副处应该问题不大吧?”
我不以为然。
“老爸,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顾忌太多不行地。”
老爸点点头,笑道:“现在还不知道省里批不批这个试点呢。”
我也笑了。
老爸这意思,就是将我的话完全听进去了。
“你明天又要走了,去陪你妈说说话吧。”
“哎。”
我起身来到客厅,老妈还在看电视。
我妈这点好,身为工商局副局长,不爱窜门子也不爱和三姑六婆磨牙,每日在家里守着,伺候老爸,没事就看看电视。
不过比起从前来,家里冷清多了。大姐结婚之后,在单位分配了房子,与江友信两地分居,要到星期六,江友信才能从向阳县赶到宝州市来团聚。平日里,也不是天天晚上都能回家来陪伴老妈。三姐和我都去了外地上大学。家里面就只剩下二姐和老妈做伴,如今都还没回家。好在二姐是和严明在谈朋友,要是谈成了,结婚后自然住在严家,倒是隔得不远。
“妈,我明天去大宁市,过两天就去南方市了。”
我挨着老妈坐下来。
老妈奇道:“为什么要过两天才去南方市?不是直接坐飞机去吗?”
现在老妈也隐约知道这个儿子很有钱,上了大学之后,不但不要家里一分钱生活费,连三姐地学费生活费都是由我负责的。
但她也不细问。估计是老爸给吹了枕头风,叫她不要管得太多。
“答应给菲菲和三姐在学校找个房子单独住,得去找一下关系。”
我笑道。
老妈顿时眉花眼笑,盯着我问道:“小俊,你老实交代,和菲菲怎么样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怎么样了,很好啊!”
老妈上下打量着我,笑眯眯地道:“你们就没有……”
饶是本衙内脸皮甚厚,也不免老脸泛红,笑道:“妈,你别瞎想,我们才多大?”
老妈就眼睛一瞪:“我又没问你别的。我是说,菲菲这么漂亮,你们又不在一个学校,可要小心些。上了大学,什么人都有了。”
我呵呵一笑,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儿子,可也不是水货!再说,我这不正想办法,把她和三姐安排在一起住嘛,嘿嘿,给安排个盯梢的!”
老妈先是连连点头,随即又连连摇头,叹息道:“你三姐那个性子,比菲菲还憨,怕是连自己都守不住……”
想想也是,我不禁笑出声来。
“妈,没事。放着这么出色的儿子,你还怕娶不到儿媳妇?”
老妈正色道:“哎,小俊,我可警告你啊,要娶媳妇可以,我只认菲菲一个!别的女人,你趁早别给我领进门,我不认账!”
我搔了搔头,嘻皮笑脸道:“妈,我才十七岁,这个时候说娶媳妇的事,太早了吧?”
老妈道:“嘿嘿,我这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你可不许三心二意……上了大学,什么女人都会有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妈果然厉害大大的,我顿时瞠目结舌!
……
宁清大学的事情办得蛮顺利,大红包塞过去,范副主任笑眯眯收了起来,当即就给安排了一个单套间,说是系里一个老师的住房,现在这个老师结了婚,住在爱人单位,这房子就空了出来。我们按月交点房租,得了方便,她也得个实惠,皆大欢喜的事情。
原本还想请个保姆做饭的,考虑到单套间不大,再塞一个人进去实在太挤,只得作罢。
其实大学的伙食差只是相对而言,只要肯掏钱,吃饱吃好都不成问题。严菲是刚到大宁市,还没适应环境,有些不习惯,日子长了,自然没事。
再说,本衙内独独缺的就不是钱。当即给了菲菲一个五千元的存折,估计光吃饭的话,要把小丫头撑坏掉了。
菲菲老实不客气,收了起来,对我说道,要是钱不够了,就向我要。
我自是连连点头。大家都觉得此事非常之理所当然。
又花了老半天时间,将新居收拾得美奂美仑,小丫头再没了任何借口,这才撅着嘴巴,不情不愿的同意我去南方市。
大刚在一旁笑道:“菲菲,一起送俊少去机场吧。”
丫头这才转嗔为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五章 改革进行时(上)
一月,宝州市正式挂牌成立,省委副书记白建明、省长马悦受省委书记罗梓荣与省长廖庆开的委托,亲赴宝州市参加挂牌成立大会,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随后举行的宝州市第一届党代会上,选举周培明、严玉成、刘文举、康睿、柳晋才等十一人为市委常委,常委会分工,确定周培明为书记,严玉成、刘文举、康睿、柳晋才为副书记。
这次常委会分工与以前的地委会分工基本如出一辙,唯一小小的变动就是老爸由常委晋级为副书记,分管工作范围不变。若说这个变化,也是一种平衡。
严玉成为了增加政府班子在常委里的话语权,提议在副市长里头再增加一个市委常委,同时为了保证常委会人数为奇数,严玉成提议可再增加一名有威望,资历老的县委书记进入市委常委会。
这个周培明如何肯依?
以严玉成对市政府那边的掌控能力,增加的这名常委副市长,毫无疑问是属于严柳系的,至于新增一名有威望资历老的县委书记进入常委会,那更加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指的是谁。
除了秀城区区委书记苏志新,其余七县的县委书记里头,论能力论资历论政绩,还有谁能在唐海天之上?
也亏你严玉成想得出来,一下子就想在常委会里增加两个自己人?想当初,为了苏志新上这个地委委员,周培明身为地委书记,做出了多大地让步?
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嘛!
虽然传言周培明身体不好,可能会病退二线。但只要他一日在位,便一日不能容忍这种二把手力压一把手的情形出现。
最后地结果就演变成常委人数还是十一人不变。只有老爸由常委进步为副书记。算是周培明做了一个小小地让步。此前严玉成也是地委副书记兼任常务副专员。这个不算太破例。
宝州市第一届人代会上。严玉成当选为首届宝州市人民政府市长。柳晋才当选为常务副市长。邹宝进、雷卫国、江凯歌等五人当选为副市长。
选举完成之后。召开首次市委常委会议。副省长马悦在会上宣读了省政府关于批准成立“宝州市国营企业破产重组改革试点”地文件。
市委常委会当即决定成立“宝州市国营企业破产重组改革试点领导小组”。由市长严玉成担任领导小组组长。常务副市长柳晋才担任常务副组长。主管工业地副市长雷卫国担任副组长。领导小组之下组建一个办公室。负责日常工作地开展。明确这个办公室地级别是正处级。办公室地人员组成。由领导小组拟定。报市委常委会批准。
常委会一开完。吃完中饭。从走省里领导白副书记和马副省长。严市长转手便将这个工作全权交给柳副市长负责。自己拍拍屁股。回办公室喝茶去了。
这个主意是因为自己一篇文章催生地。老爸也就责无旁贷。当即拉了雷卫国一道研究试点办公室地组**员。雷卫国尽管资格比老爸要老。年岁也略大。却十分谦恭。抱定了“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地宗旨。凡事由老爸作主。绝不胡乱插言。
谁都知道这个改革事关重大,雷卫国成了精的人,自然明白该当怎生摆正自己地位置。
老爸也不客气,提出办公室主任可调向阳县常委副县长李勇担任,常务副主任调向阳县乡镇企业局局长江友信担任。
雷卫国脸上波澜不惊,微笑点头。
倒是这个名单报到严玉成那里,严市长略略有些皱眉。
“晋才啊,办公室的主要领导都从向阳县调,而且级别上都进了一步,合不合适啊?”
老爸淡淡道:“有什么不合适?”
“会不会被人家说我们任人唯亲,搞向阳帮啊?再说了,一家伙将李勇和江友信都调到市里来,海天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这两位,是向阳县乡镇企业发展的领路人嘛……”
市长办公室内,只有严玉成和老爸,他说话也便没有什么顾忌。
老爸便伸手去掏口袋,却发现忘了带烟,严玉成便递过一支小熊猫,笑着说道:“这烟还是小俊贿赂我地……”
若换在平时,老爸定然要接着开句玩笑,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情,点起烟来,深深吸了两口,沉吟道:“这次试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小小忌讳,就不去管他了吧?”
严玉成想想也是。试点搞成功了,说不定会对整个国家的大政方针都造成深远影响,那时候,谁还会在意李勇、江友信这批干部是不是“向阳帮”的?一旦失败,严玉成和老爸两人的政治前途恐怕都要黯淡无光,就更加不必忌讳再加上一条“任人唯亲”地罪名了。
因而这件事的关键,在于必须全力以赴搞成功,别的都是次要问题。
至于唐海天那里,向阳县如今工业基础甚好,发展势头极其猛烈,工农业生产总值紧紧咬住秀城区不放,大有一较高下的意思。这么一个大好形势,自然不是一两个干部能创造出来的,也不会因为调走一两个干部而造成太大的影响。
老爸正是因为看透了这一层,才出此断然措施。
白了,这个办公室就不许有一个靠不住地人,也不许有一个占着毛坑不拉屎的人。
“行,就是这么办!”
严玉成重重一点头。
“周书记那里?”
老爸问道。
“我去说。
毕竟我是领导小组组长嘛,他不会不答应地。”
严玉成说得很笃定。
这个“试点办公室”可不是一般的处级单位,断然不能用来做交易搞平衡,这一点,周培明也是深知地。一旦他在此事上置喙,万一试点失败,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既然明确了严玉成为试点领导小组组长,便由得他去折腾罢了。只要不搞得太离谱,周培明是不会干涉地。
……
“喂,爸,是我。”
照例,我每两天要打一个电话回家,一般都是在晚上九点之后。也要这个时候,老爸在家的概率才比较高。已是初冬季节,南方市的气温也降低了些,在家里可以穿得住两件衣服了。这时候我已洗过澡,在睡袍底下穿了套棉质内衣,挺舒适地歪在真皮沙发上打电话。
日子过得蛮惬意的。
同样妆扮的巧儿一边看电视一边削苹果,见我打电话,忙跑去调低了电视机的音量。
那时节还没有电视机遥控器,调个台或者调个声音要跑来跑去,挺麻烦的。
“在学校还好吧?”
老爸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
“嗯,还好。爸,市里正式挂牌了吧?那个国营企业破产重组地试点,
了答复没有?”
每次打电话,我都要问这个事。
“昨天省里马副省长已经正式宣读了省政府的文件,同意在宝州搞试点,你严伯伯是领导小组的组长,我是常务副组长……”
我一听,忙即坐直了身子:“这样啊,具体地办事机构也成立了吧?”
“成立了,办公室主任用的李勇,常务副主任用的友信,今天任命文件已经发下去了!”
“这么快?”
我有些吃惊。
“特事特办嘛。”
“那……我过两天就回来……”
老爸犹豫了一下,问道:“学习不会耽搁吧?”
“不会,放心好了。”
“那好吧,你回来,我们合计一下。”
这种紧要关头,老爸心里也有些忐忑。而且这个主意本就是我的“首倡”,难不成出个难题叫老爸去顶缸?这个儿子也做得忒不地道了。
放下电话,我默然出神。
巧儿依偎过来,搂住我地腰,低声道:“又要回去啊?”
“嗯,宝州地区改为宝州市了,现在要搞国营企业破产重组的试点,我爸是负责人,我得回去帮他一把。”我原先是不大会跟巧儿说这些事的,如今存了要历练她的心思,也就试着给她讲解一下。
“哦……”
巧儿应了一声,情绪不高。
我也就不多说,这事情得慢慢来,急不得。况且我俩正当青春年少,初沐爱河,好得如漆似胶,两个人腻
在一起,不要说巧儿,便是我自己,也没有多少心思讲这些。当下伸出一只手,从巧儿内衣领口滑了进去,捏住了浑圆嫩滑的半球,挑逗着那颗“深藏不露”的蓓蕾。
“嗯……”
巧儿从鼻子里挤出一丝**,小脸变得红艳艳地了。
“每次都从领子里挤进去,衣服会变形的……”
巧儿这还是“勤俭持家”地好习惯。
“那就买一百件放在家里好了,每天都换新的……”
我轻笑着,手指上加了一点力气。
“不要……痛……昨天给你咬破皮了……”
“是吗?我看看!”
我一脸坏笑。
巧儿扭动着身子不依:“你好坏,每次都哄我……到最后总是要那个……我不信你了……”
“这次我保证真地只是看一看,等睡觉的时候再那个,好不?”
我装出很诚恳地样子。
“不……”
巧儿轻笑着,张嘴在我胸脯上咬了一口。
“好啊,你咬我,属狗的吗?”
“属龙的,龙比狗厉害多了……啊……不要……别闹……”
却原来我已经在解她的睡袍。
巧儿挣扎了几下,慢慢就软瘫下去,很快,两人的睡袍内衣便扔得满客厅都是,巧儿的轻笑也变成了腻腻的呻吟。
……
两天后,我回到宝州市。
对于我这样频繁的跷课,邱老师略有微词,倒也不是担心别的同学攀比,进了大学,肯不肯发奋努力大多数时候依靠个人自觉。只要考试的时候不当掉一门两门,毕业证总是能拿到的。而且只要不是太嚣张,经常和辅导老师对着干,档案里的评语也不会写得太差。
毕竟那时节的大学本科毕业生,是百分之百安排工作的,学生们一般都会和老师搞好关系。不像后世,大学毕业生通通推向市场,导致许多学生比老师还拽!
邱老师担心的是我的功课跟不上。
他可是跟我说过,等到了大二,就推荐我入党,进入系里团总支担任个“一官半职”。若是我的成绩一塌糊涂,却是不好推荐呢。
难道团总支是一个专门收容后进学生的“垃圾场”不成?
我自是感激他一番好意,只是如今宝州市这个事情,却更加耽搁不得。
“爸,试点工厂的名单确定了没有?”
刚一进家门,我还来不及端起碗吃饭,就匆匆问道。
老爸笑了:“哪有那么急?先吃饭。”
老妈见到儿子,又是欢喜又是心疼,嘀咕道:“这孩子,怎么也跟你爸一个德行,一见面就谈公事?”
“好吧,吃饭,我是真饿了。”
我不觉自失地一笑,也是,太心急了。好事不在忙中,这个改革试点,关键是要出经验出成绩,时间上倒不是太急迫。
“你江哥和李勇等一下就会过来了,一起去严伯伯家里好好聊聊。”
“哎……怎不等他们一起吃饭?”
老爸尚未回答,老妈便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你以为个个都跟你爸一样,工作起来废寝忘食?”
这时候都已经快九点了。
我一拍脑袋,笑道:“对了,妈,废寝忘食这个成语用得非常贴切。”
“去,还要你来表扬你妈?”
老妈便笑眯眯的。
正吃着饭,李勇和江友信便联袂而至。对老爸“半夜用餐”,江友信是司空见惯,李勇却有些意料不到,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笑道:“打扰柳书记了。”
老爸现今是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称呼柳书记也很妥当。况且老爸在向阳县的时候,李勇叫他柳书记已经成为习惯了。
“不打扰不打扰,李勇同志,请坐!”
老爸忙放下碗,招呼李勇。
李勇忙道:“柳书记先用餐,我们不用招呼,都是您的老部下,讲什么客气?”
老妈便招呼两人落座,沏茶摆待客瓜果。
李勇和严柳系的关系其实不算很密切,最早他是向阳县革委会第一副主任郑兴云线上的人,一直被王本清压制,许久不能扶正。直到王郑一起调离,严柳上位,原石马区主任徐国昌因为“剽窃论文事件”遭贬谪,他这才正位为区主任,老爸当选为向阳县县委书记之后,对他提拔重用,举荐为分管工业的常委副县长。
因而他对老爸感恩戴德之心是有的,却尚不能称为嫡系。尤其是老爸调任宝州市之后,来往不算密切,逢年过节礼节性的拜访罢了。基本上,属于一个能干的下属和赏识的上级之间的关系。
此番老爸再次举荐他为试点办主任,估计更多的是看中了他的才华。
但老爸心中这么想是一回事,李勇自己,却是万万不能这么麻木不仁的。
老爸三两下扒完碗里的饭粒,见我正吃得津津有味,也不催促,端起茶杯喝水,与李勇和江友信闲聊。待到我一放下碗,便立即起身,说道:“走吧,去严市长那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六章 改革进行时(下)
玉成依旧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似乎这世上,压得他着急上火的事情。见了我们进门,乐呵呵的起身打招呼。
“小子,就知道你会迫不及待跑回来。”
“早知道严伯伯如此悠闲自在,我也就不必这么紧赶慢赶了。”
“那你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少了柳屠户,咱也吃拔毛猪!”
嘿嘿,这个人还真是“死硬”得紧啊。
得,瞧在他是市长大人的份上,咱让一步,不和他一般见识。
实话说,李勇还真有点搞不明白,商量这种大事,掺杂着本衙内这个在校学生做什么?貌似严市长的意思,还早就料到了,专程在等我回来一般。
“坐吧。”
握罢手,严玉成招呼道。
人多,就不好挤进严市长的小书房里头去了。再说商量的也不是什么机密大事,更不是阴谋诡计,无须避人。
“省里和市里关于成立国营企业破产重组改革试点地文件。都看了吧?”
甫一落座。严玉成便挑明话题。
李勇和江友信都点了点头。在严玉成面前很是拘谨。毕竟他们以前只是和老爸交道打得多些。
“严伯伯。我刚回来。还没看到。文件你这里有没?”
我大咧咧地朝他伸出手。
其实那份文件就摆在他面前。可是不经过他同意。擅自“偷看”政府文件。总是不大合适地。
严玉成倒也爽直,将文件交到我手头。
“说说吧,都有些什么想法?”
李勇和江友信都望向老爸,严市长问话,自然要先听柳副市长有何高见,然后才轮到他们,这个不可弄错了。若是急于表现,忘了规矩,却是大大不便。
官场上头,最在意这些规矩。
老爸摆摆手,说道:“这是在家里,有什么说什么,没那么多顾忌。李勇同志,你先谈谈吧。”
见老爸点了将,李勇也不客气,想了想,说道:“这个,我想首先是要清查一下,摸摸全市国营企业的底,看看到底有多少家国营企业到了资不抵债,需要破产重组的地步……再来嘛,文件里也没具体说改革的试点企业到底定多少家,是全市每个县都要挑选一两家,还是集中在秀城区的国营企业头上,或者说有行业的限制,每个行业挑一家……这些也需要明确一下,才好具体开展工作。”
严玉成和老爸都点点头。
看来李勇一接到任命文件,就开始在下功夫了。
这人选得不错,是个干实事的。
“友信,谈谈你的意见。”
江友信说道:“李县长的意见我很赞同,我认为,既然省里没有确定改革试点的规模,我们自己不适宜一上来就将规模搞得很大,应该抓几个有典型意义地。不然的话,精力和资金上都照顾不过来。”
这也有理。
“李勇同志说的,首先要摸摸全市国营企业的底,我觉得很好,明天就可以先开始着手安排。”
严玉成肯定道。
李勇便欠了欠身子,以示对严玉成赞赏的答谢。
很早以前,貌似他的职务还在严玉成之上,几年时间下来,两人间地距离越来越远,他现在再看严玉成,竟然要用仰视的神态了。
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严玉成问道:“小俊,看完了没有?”
“看完了。”
本来我对红头文件,看得都是很仔细的,但这个事情,我基本上了然于胸,因此只要了解一下省里的中心指导思想便够了,枝枝蔓蔓的东西,却无需顾及。
“说说吧。”
严玉成很随意地说道。
李勇脸上略略露出一丝诧异,随即便平复如常。
严柳两位市长既公然请了这年轻人上座,总是有几分道理的。且看他有甚言语。
“李县长和江哥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个人觉得,地区农机厂,也就是现在的市农机厂,是一定要列入试点单位的。全市七县一区,除了向阳县的农机厂改制较早,目前盈利状况乐观之外,其余地农机厂,没有一个不亏本的,料来这种情况,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是普遍的存在。这个试点搞好了,有很大的借鉴意义,是一大成绩……还有市矿山机械厂,也要列入试点。我们宝州市,煤炭资源丰富,煤矿众多,照理矿山机械厂的产品不愁没有销路,现在也是亏本,这其中透着古怪,也要算是一个典型了……”
我侃侃而谈。
李勇轻轻吸了一口气,望向我的眼神更怪了。
看来这位还真不是来滥竽充数的啊!
“另外市工具厂,也是一个典型。向阳县红旗乡的五金工具厂,是八二年才组建的,还是集体企业,目前已经发展成为两百多名工人的大厂,产品销往全国各地,创造了很可观地经济效益。市工具厂是六十年代建的,论到技术力量的积累,比红旗乡的工具厂强得多了,还拥有一个七十年代末期的知名品牌——希望牌五金工具。结果现在入不敷出,全靠政府财政救济度日。再有市一铸管厂,半年前还是亏损地,目前已经开始扭亏为盈,也应该列为试点,总结好的经验,以便未来更好地发展……”
我意犹未尽,继续发表“高见”。
到一铸管厂,这便有点假公济私的意思在里头了。
但这正是一个绝佳地机会,一铸管厂本就是濒临倒闭的工厂,提前进行了改革,勉强也可以够得上这次试点地要求。于公来说,不管整个试点如何,起码不是“全军尽墨”,总还有一两个拿得出手地工厂交差。既然是试点,就要允许有成功的例子也有失败的例子,只要成功的比率高过失败的比率,就不能算太差。于私而言,挂上改革试点的招牌,搞好了,严明可以累积很厚的政治资本,有利于他今后的发展。
都将人家发配到“边疆充军”了,总得尽可能捞点好处。
严玉成又是惊讶又是好笑,说道:“好家伙,你这一下就搞了四个工厂,不是典型就是代表,那我们的摸底清查都不用搞了,就定这四家工厂好啦。
”
我笑道:“我只管提参考意见,具体怎么搞法,自有诸位领导决定。”
严玉成笑道:“不错嘛,一个月不见,又长进了。”
呵呵,这话在严市长嘴里说出来,就算是很高的赞誉了。
老爸却皱起眉头,说道:“都是机械制造业地工厂,代表性不够……”
我闻言一愣。
这话在理。
大约在我心目中,还是以腾飞总公司作为参照的。因为柳家山走的是实业报国的路子,对于经营管理机械制造业,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对于国营企业的改革,应该可以提供很不错地思路。
但作为一个全省的试点,仅仅只关注制造业,显然是不够的。
“仓促之间,能想到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严玉成反倒一再为我说话。
“晋才啊,试点办的办公场所,选定了吧?”
老爸点点头:“就排在市政府办公楼三楼,两间办公室,挤了点,先将就一下吧。”
严玉成一摆手,说道:“办公条件艰苦点,无所谓,关键是干好工作。”
李勇和江友信一齐点头称是。
能在市政府办公楼办公,本身就是一种荣耀嘛。挤点就挤点,没事。
“李勇,友信,你们明天就搬过去正式办公,先把场面支撑起来,调派给你们的人员,要尽快到位,尽快开展工作。”
不知不觉间,严玉成对李勇的称呼也变了,省了“同志”二字,直呼名字,更透出了一些亲热。
李勇连连点头,脸上闪过一抹激动。
他明白,自这一刻开始,他算是正式挤上了“严柳系”的大船,往后能不能得到进一步重用,就要看他这次的表现了。
我说道:“严伯伯,爸,我还有一个建议。”
“你说。”
“这个试点办,我看可以增加几个编外的顾问,比如柳家山腾飞实业总公司的柳晋文董事长,江口市亿昌置业有限公司地金富昌董事长,五峰酒业有限公司的胡家辉董事长,都可以列名。”
严玉成眼中精光一闪,缓缓点头,赞许道:“这个提议不错。”
这几位,都是目前宝州实业界和商界大名鼎鼎的顶尖角色,在企业的经营管理上,各有千秋,又分别代表了不同的所有制模式,聘为顾问,确实可以起到指点迷津的作用。况且他们手头,都掌握着不菲的资金实力和深厚的市场人脉关系,说不定就能用得上。
……
李勇和江友信办事能力绝强,果真在次日便搬进市政府办公楼上班,然后分头行动,将本单位定编人员一一召来报到,第三天“试点办公室”就正式运作起来。
而市政府办公室综合管理科那边,早已落实了住房,同时派出人员车辆,与“试点办”人员的家属一道,呼啦啦将家给搬了过来,算是解决了后顾之忧。
江友信如今成了副处级干部,照例要分配三室一厅的住房。综合科知道他是柳副书记地乘龙快婿,自然不会怠慢,给他优先安排了一套房子,条件较之李勇这位正处级主任的住房也不差分毫。江友信便推辞不受。
他深知自己上这个副处级,不晓得有多少双充血的眼睛嫉恨交加地盯着呢。现在工作尚未展开,先就住进了三室一厅的套间,搞不好又有人要告状了。
他拒绝的理由倒也充分,爱人在银行分配了房子,小是小点,现在还没要孩子,足够住了。要综合科将房子留给更加需要地同志。
综合科长还道他是惺惺作态,欲迎还拒,便笑容满面地说乃是柳书记亲自吩咐的,一定要让试点办地同志没有丝毫后顾之忧,全力以赴投入工作。市里领导的指示,还是要遵照执行云云。后来见他推辞之意甚坚,也不好勉强,只得夸了几句“江主任风格真高”,讪讪地去了。
江友信倒不是假撇清,他和老爸的性子十分相近,凡事讲究个实用,觉得为了一套一时半会根本用不上地房子授人以柄,完全没有必要。
这个事情,大姐是全力支持的。
晚上,我去了大姐家。
自从两人结婚后,江友信就将家安在了宝州市,在向阳县,一直是住的单身宿舍。两地分居,也是他们一直没有急着要孩子的原因。江友信怕大姐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上班,忙不过来。
对我的到来,大姐自然是极欢迎的,但见了我带的礼物,立马不高兴了。
“小俊,你这是害你江哥呢,我都想要他戒烟了……”
大姐唠唠叨叨的。
原因无他,只为我带去了整整一箱五十条大前门。
我笑道:“江哥能把烟戒掉,那我这辈子就一支也不抽!”
在本衙内想来,这已经是很厉害的“毒誓”了。这辈子虽然暂时还没沾尼古丁,上辈子却是标准大烟枪。
大姐一撇嘴,不屑地道:“你不抽烟,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痛了。”
江友信哈哈笑着,请我入座。
大姐单份分配的房子是一间两居室,带厨卫的那种,大约四十几个平方。一间是卧室,另一间做客厅。两个人住,自然是够了。不过要是以后添了孩子,再请了保姆,怕就比较紧张。
大姐念叨归念叨,看得出来还是极其开心的,很快给我们泡了茶水上来。
“江哥,摸底的工作什么时候展开?”
“就在这一两天吧,李主任的意思,办公室人员稍微熟悉一下,马上就分头去各县排查摸底。”
我笑道:“这么搞,人手不够吧?”
江友信点点头,有点犯愁:“是啊,一个组总得有两三个人,家里面也还要留一两个,确实是捉襟见肘。这样子,光一个摸底工作,怕就要搞个把月。”
“向五伯借人吧。”
我笑着给他支招。
“向五伯借人?怎么借?”
江友信有些不解。
“就这么借啊,请他派六七个人过来,每个组跟一个进去。车旅住宿费公家掏,工资还是腾飞公司开。一直到完成这次摸底工作。”
“你是说,让腾飞公司的人全程参与?”
江友信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对。就是全程参与。这么说吧,无论咱爸,李勇还是你自己,都是体制内的人。那些国营单位,也是体制内的单位。大家都是同类项,许多问题,未必发现得了。这次摸底排查,不但要摸清楚这些国营单位的底细,还要尽可能地搞清楚他们经营不善的深层原因。腾飞公司的管理机制和经营机制都和国营企业不同,他们也许能发现一些你们看不到的问题。”
江友信想了想,深以为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七章 代市长
七年的春节,周培明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医院早就查出,他有严重的心血管毛病,但周培明一直坚持上班。宝州市挂牌成立,八六年全省各地州市经济总量统计,宝州市跃居第四位,仅次于大宁市,洪阳市和N省南部的南云市,周培明和严玉成得到省委省政府领导的肯定和表扬。
取得了这个成绩,周培明倍感欣慰,许是要实现的目标都实现了,忽然之间失去了精神支柱,原本就已严重透支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垮了下去。
周培明病重住院,省委省政府领导都表示出高度关注,龙铁军受罗梓荣和廖庆开委托,专程赴省人民医院高干病房看望了周培明,又亲自出面,安排周培明的爱人和女儿住进省人民医院,就近照顾。
“培明啊,安心调养,梓荣书记和庆开省长都很关心你啊。”
龙铁军坐在周培明床前,摆出了老朋友谈心的架势。
周培明望了一眼龙铁军,淡淡一笑:“龙书记,你也老了。”
密室独处,十年搭档,周培明说话也便没了顾忌。
“可不是吗,头发都白……”
龙铁军撩了一下白多黑少的头发,发出了一声感慨。
“对于我今后地去向。省委打算怎么安排?”
周培明问得倒也直白。
以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势必难以重返宝州市委书记任上。那不但是对工作地不负责任。也是对他个人不负责任。
“这个还没召开常委会讨论。不过我来之前。梓荣书记和庆开省长都有这个意思。等你病愈出院后。就留在省城吧。毕竟这里地医疗条件和生活条件。要比宝州市好一些。”
周培明点点头。
这个结果。他早就意料到了。
如果他不生这场病,干满一届退下来,以宝州市这几年取得的骄人成绩,省里无是要给安排一个副省部级的闲职让他颐养天年的。现在忽然病倒,这个结果就提前来临了。
对他个人来说,也无关紧要。
官场上打滚了一辈子,熬得心力憔悴,在市委书记的“宝座”上多呆两年少呆两年,其实也没多大区别。严格说起来,周培明只是和龙铁军性格迥异,在“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个大方向上,两人是一致的。
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些日子,许多事情,周培明重新审视了一遍,算是看明白了。
“宝州市委书记,由谁来担任?”
周培明很随意地问道。
龙铁军笑了笑,反诘道:“你的意见呢?”
周培明就笑了:“其实我这话当真问得多余,省委应该已经有定论了。”
龙铁军哈哈一笑,也不拐弯抹角:“是的,这段时间,玉成同志代替你主持市委的工作,还是井井有条地。”
……
周培明之后,严玉成顺序接班成为市委书记,基本上已经成了定论。但是由谁来接任市长,却又成了众人紧盯不放的焦点。
这几年来,宝州市的发展有目共睹,而宝州官场的变动,也是特别频繁。几年时间,换了三任书记,三任专员(市长),细论起来,每一次异动,似乎都是严玉成更进一步。由常务副专员而副书记再到专员,速度很快,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实,几乎没人提出异议。
如今又是这个牛皮哄哄的家伙,一屁股坐了市委书记的宝座,别人也只能干瞪眼。
而对于骤然空出来地市长位置,几个最有希望的人选都出人意料的选择了“从容淡定”的姿态。经过了前面两次专员“争夺战”的失利,刘文举和康睿似乎都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春节期间,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到各自熟悉的省里领导家里做了拜会,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衷之色。
至于严玉成和老爸,还是老规矩,带着我和严菲,去拜访了周先生、龙铁军、白建明和廖庆开。话里话外,聊的都是家长里短,鲜少涉及宝州市如今的政局。
自然,廖庆开很关心“国营企业破产重组地改革试点”的进展情况。
去年十二月初,国家颁布了《企业破产法(试行)》,算是为企业破产提供了法律依据。但是这个《破产法》只有四十三条,内容也比较简单,只是规定了企业破产的一般流程,对于指导破产企业重组,没有多大的指导意义。
白了一点就是,国家同意企业破产,但破产之后的路怎么走,得你们自己想办法。
单看“试行”这两个字,就能知道,这部法律的诞生何等艰难,甚至可以说是在反对中诞生的。据说在《破产法》草拟过程中,有相当级别的中央领导很尖锐地指责过这个事情,认为这是和国家的基本政策相背离的。
而廖庆开作为主政一省地封疆大吏,他更关心的不是程序而是实际的效果。
企业破产之后,大批工人下岗,安置不好,会产生很重大的社会问题。
“这个工作,目前主要是晋才同志在负责的。”
严玉成十分大气,在省长面前也不藏着掖着。貌似他才是领导小组地组长。
廖庆开便望向老爸。
老爸沉吟一下,说道:“廖省长,目前我们选定了六家经营困难的国营企业作为改革地试点,其中工矿企业四家,分别是市农机厂,市矿山机械厂,市工具厂和一铸管厂。商业领域,选的是市百货公司,还有一家是国营五峰林场……”
廖庆开点点头:“嗯,选地都有一定地代表性。”
“目前市农机厂我们采取了承包地方式,由腾飞实业总公司下属一个分厂的厂长柳兆敏携资承包,订了三年的合同,生产小型农用机械和建筑机械,离退休工人的工资都由工厂自行承担,组合下岗的工人,按照自愿原则,愿意买断的,根据工龄一次性付清买断费用,自谋出路。不愿意买断的,按照基本工资发给百分之五十的生活费,以后工厂经营好了,可以再安排回来上班……”
廖庆开又点点头:“这个承包的厂长,很有魄力啊!”
这话老爸却不好置评。
原因无他,柳兆敏是我地二堂哥,老爸的亲侄子。
所幸廖庆开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纠缠,问道:“那其他企业呢?”
“矿山机械厂采取破产重组的办法,由工人推举产生了新的领导班
价处理库存产品,压缩规模,关闭不必要的办事处门面出租,套取一部分现金,以便恢复生产。市财政方面,也会给予一定的扶持。精简下来地一些人员,安排去跑销售,目前已经和宝州矿务局下属的两个煤矿签署了常年供销合同……”
老爸一一道来,如数家珍。
“市工具厂采取的方法是和向阳县红旗乡五金工具厂联营,红旗乡工具厂是集体企业,这几年办得很红火,销路顺畅,产皮质量也好,用户满意度很高。这次和市工具厂联营,主要是借助市工具厂现有的机器设备和技术力量,扩大生产。市工具厂不需投入现金,只以固定资产入股,红旗乡五金工具厂则投入资金,派出管理人员接手市工具厂的经营管理。双方按照出资比例分红。联营时间也是暂定三年,如果以后不联营了,再行分拆。原市工具厂的主要负责同志,调回市轻工业局重新安排工作,以免影响新工厂的经营管理……”
廖庆开听得很是认真,忽然发现严玉成似乎有话要说,便笑道:“玉成同志,有什么话就说嘛……来来,小俊,菲菲,吃糖,别客气啊……”
呵呵,难为省长同志还记得如今是大过年的,小俊还则罢了,菲菲已经略有点不耐了。
好在小丫头也知道,在省长家里做客,是不能“早退”的。
严玉成笑道:“其实也不是要紧的话,我就在想,我们这个干部制度是不是也该改一改了,像工具厂这些个负责干部,经营管理不善,将一个好好地工具厂折腾得半死不活,临了,还是原职不变,只是换了个单位罢了……”
廖庆开掏出一支烟来点上,缓缓道:“这是个体制问题,不好改。工具厂经营不善,也不能完全怪罪他们几个,这有个大环境的影响……”
严玉成道:“这个我清楚,也就是随便发发感慨。体制改革,任重而道远啊……”
“是啊,任重道远啊!”
廖省长正在吞云吐雾,不防廖夫人在一旁说道:“庆开,要自觉啊,这可是今天的第七支烟了,马上就到定量啦……”
一干人等顿时愕然。
廖庆开苦笑道:“没办法,家里管得严啊!”
大家便呵呵地笑了。
根据简历披露,廖庆开今年六十岁,廖夫人关心他的身体,控制抽烟的数量,也在情理之中。
廖庆开猛吸了两口,恋恋不舍地摁灭了烟蒂,对老爸说道:“晋才同志,接着说。”
廖夫人便及时递了茶水给他。
老爸收起笑容,说道:“一铸管厂眼下已经扭亏为盈,进入良性循环,我们选这个工厂做试点,也是想摸索一些生产自救的经验……”
廖庆开看了严玉成一眼,笑道:“玉成同志,虎父无犬子啊!”
严玉成尽管大气,对省长同志这般夸奖,自然是要谦逊一番的。
“廖省长,可当不起这样的夸奖,小孩子家误打误撞的,当不得真的……”
廖庆开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个玉成同志,封建家长作风蛮严重呢,可不兴小看年轻人啊。”
一干人又笑了起来。
我和严菲瞥了严玉成一样,相视而笑。严菲地小手便悄悄伸过来,和我的手绞在一起。
廖夫人坐在我们对面,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微微一笑,插嘴问道:“小俊啊,今年多大了?”
听廖夫人忽然问起,我连忙挺直腰身答道:“十八了,在华南大学中文系读书。”
“华南大学,好啊,重点大学……菲菲呢?”
菲菲红了一下脸,忙又将手收回去,规规矩矩答道:“伯母,我今年满十九岁,在宁清大学美术系读书。”
廖夫人笑着对廖庆开说道:“庆开,你瞧瞧这俩孩子,可多般配?”
廖庆开连连点头,满脸笑容:“果然是金童玉女。”
我和菲菲自是“老脸泛红”,严玉成和老爸却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一抹忧虑之色。
严柳过于亲密,已是大忌,这一再结了儿女亲家,不正授人口实?廖庆开何等眼光,焉能不知他俩的心思,只是笑笑,也不点破。
“晋才啊,刚才说的四个,都是工厂,那个百货公司,你们打算怎生处置啊?”
“百货公司我们打算将经营权整体出租,江口市亿昌置业有限公司有意接手,重新扩建装修,并且承诺在条件相同的前提下,优先录用原百货公司地干部职工……”
“江口市亿昌置业公司?是不是就是那个开发特色商业街的港商?”
老爸露出钦佩地神色:“正是,廖省长日理万机,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哈哈,你也不要奉承我。这个事以前闹得动静挺大的,玉成同志专门汇报过,所以还有点印象。嗯,那么他们缴纳地租金是不是足够保障离退休工人的工资和下岗职工地生活费发放呢?还有国有资产的折旧怎么算?”
廖庆开果然不好糊弄,问得相当到位。
“租金足够保障支付了,国有资产的折旧嘛,亿昌公司答应经营十年后,所有扩建和装修的设施全部无偿赠送给甲方。”
廖庆开沉思一下,也没表态,说道:“五峰林场怎么改革?”
“五峰林场也是走的生产自救模式,初步确定引进肉牛肉羊的特色养殖,还有药材种植,具体种植什么药材,要等省药材公司的专家下去调研之后才能决定。”
“很好,晋才同志,玉成同志,看来你们市里的工作做得很踏实,我很放心。希望你们能尽快出成绩,出经验,向全省推广。”
严玉成和老爸又是对视一眼,都脸露喜色,廖庆开这话,就是极高的赞誉了。
……
八七年三月,中组部和N省省委组织部分别下达任免文件:
任命周培明同志为N省政协副主席,党组成员,免去其担任的宝州市委书记、常委、委员职务。
任命严玉成同志为宝州市委书记。
同日,宝州市人大常委会决定:
同意严玉成同志辞去宝州市人民政府市长职务。
任命柳晋才同志为宝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长,代市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六十八章 解放大道的巧遇
爸官升一级,正位为市长,我只在电话里道了个贺喜程赶回去。正如老爸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平衡的需要。
我坐在宽敝的阳台上,点起一支烟。
重新恢复抽烟,是近段时间的事情。上辈子学会抽烟,要迟一点点,也是在上了大学不久。不过这跟前生记忆无关,乃是抵受不住诱惑。
年岁越大,烦恼事情越多,有时还真要借助尼古丁来提神醒脑。
老爸说得对,这次他能正位市长,就是省里大佬平衡的结果。
这一年元月份,中央最高层出现了重大人事变动,不可避免的要波及到省一级的政治格局。尽管暂时尚未完全显现出来,但大家心里都有些惴惴。就大的派系来说,罗梓荣与廖庆开不是属于同一系的,两人的政治立场自然不能完全一致。
这一次廖庆开力挺严玉成和老爸,自是在宝州市确立自己优势的需要。严玉成和老爸都是开拓型干部,很对廖庆开的胃口。摆在面上的理由也很说得过去,目前宝州市“国营企业破产重组改革试点”正进入实质性阶段,这个时候临阵换将,正是兵家大忌。
另一方面,廖庆开也要对罗梓荣做些让步。比如薛平山出任翰湖市市委书记的动议,本来常委会上是有不同的声音,觉得薛平山前不久在宝州专员任上都表现出不成熟,时隔不久,便放出去担任老牌地级市的一把手,未免太急。廖庆开旗帜鲜明予以支持,议案顺利通过。
得知这个消息,我叹息一声,不知说什么好。
虽然早知道薛平山会东山再起,却未曾料到会这般快速,而且竟然一家伙做了市委书记。
平衡。又是平衡!
这就是我今后要去直接面对地“官场”么?
但是这个平衡地结果。对宝州市来说。却是“福音”。这表示着今后最少两年时间内。宝州市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内耗。统一步骤。集中精力。拧成一股绳全力以赴搞建设。
严玉成甚至在市委常委会上公开宣称:今后两年地目标。就是赶超南云市和洪阳市。争取成为全省第二位地经济大市。
全省十五个地州市党委书记。大约也只有严玉成会讲出这种话来。
以前龙铁军如此强势地书记都不曾这般“嚣张”。周培明就更不用说了。典型地只干不说。
对严玉成的“口出狂言”,老爸既不出言支持,也不明确反对。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人,严玉成既然这么说了,老爸豁出命去也要干个模样出来。
想起严玉成的豪言壮语,我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这下子南云市和洪阳市地市长怕是要坐不住了,便是大宁市的市长,只怕也有些惴惴不安。谁知道这个“严大炮”的目标到底是第二还是第一啊?
行,严书记既然发出了“战争动员令”,咱就全力以赴吧。
前不久金富昌告诉我,小青姐移民香港的手续全都办妥当了。如今地小青姐,正经是香港人了,头衔乃是“香港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总裁,公司注册资金一千万港币。
对于我这个安排,小青姐欣然接受。经过江口市两年历练,小青姐眼界高了,志向也大了。
江口市秋水大酒店的产权,按我地要求转到了黑子名下,再通过一个秘密协议,确定梁巧拥有秋水大酒店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其余百分二十,归黑子和胖大海,另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分别给了酒店的其他重要管理人员。自然,财务总监还是小青兼着,我本来是属意武军辉的妻子夏晓琳,可惜她虽然聪明能干,接触财务工作时间不长,再怎么提拔重用,暂时也还担负不起这么重大的责任,再历练些时候或许就可以了。
这样,我地财产基本就分别挂在了小青和梁巧的名下。
今后腾飞实业总公司转到我账户上地现金,也会通过一些秘密渠道注入“盛业投资公司”。
本衙内如今成为名副其实的“无产阶级”了。
我怔怔地想着心事,香风暗涌,宝州市“第一富婆”梁巧轻轻来到身后,伏在我身上,后脑勺立即感受到一份惊人地柔软,两只莲藕般粉嫩的手臂环住了脖子。
“想什么呢?”
巧儿温柔地问道。
“没什么,在想宝州地事情。”
“听说我叔当了市长,是不是的?”
巧儿以前是不大在意这些事情的,离她太远。如今在我的影响下,偶尔也会关心一下了。毕竟名义上,她是一个拥有上千万产业的大老板了。
“是啊。”
“那……菲菲的爸爸的呢?”
我不防她忽然有此一问,微微一愣,答道:“严伯伯是市委书记。”
“嗯……菲菲在宁清大学还好吧?一个人习惯不?”
我暗暗叹了口气,说道:“巧儿……”
巧儿微笑道:“没关系的,你说给我听好了。”
“……还好吧,和我三姐住在一起。
”
尽管巧儿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还是不愿意和她谈论关于严菲的事情。
“走,我们去逛街吧。”
巧儿一阵欢喜,笑道:“好啊,我去换衣服……你今天不用上课啊?”
段时间,我上课比较用心,并不经常跷课。倒也不图表现,左右无事,多学点东西也是好的。不要搞得录取总分第一名上了大学考试的时候当掉一门就不好意思了。
我摁灭烟蒂,站起身来,抱住巧儿亲了亲,笑道:“今天星期天。”
“啊……对了,你昨晚跟我说过的,瞧我这记性……”
“那不能怪你!”
巧儿俏脸微红,轻轻捶我一下,咬咬嘴唇说了声“讨厌”,就娉娉婷婷换衣服去了。
却原来昨晚我要第三次地时候,巧儿有些担心,怕我上课睡着了,问过这事。随后就是一场大战,自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
南方市有许多好玩地地方,照我的意思,无非就是逛逛书市,要不就去动物园,博物馆看看,放松一下。但是这些地方,雅不为女孩所喜。巧儿最喜欢逛的就是解放大道,这是南方市最繁华的街道,全长八公里,街道两旁一字排开数不清的店铺,举凡衣服首饰之类女孩子的最爱,一应俱全,不说全国,至少在南方数省,是再也找不出这么品类齐全的购物街了。
往常我上课地时候,巧儿闲得无聊,也会拉上范青翎一道来逛街。因而对解放大道,她竟比我更为熟悉。
反正我是“陪”她来逛街,自也不能有何异议。如今巧儿比我“阔气”,连付钱的差使都免了,就是个保镖的身份。
南方市热得早,三四月天气,竟然就有卖冷饮的了。
巧儿买了两杯红豆冰,递给我一杯,笑道:“馋了吧?”
我接过喝了一口,果然味美可口。
“小俊,你看这套衣服我穿合不合适?”
来到一间店铺前,巧儿指着一身白色地套装问道。
我忙不迭点头。
店里的服务员就笑眯眯地道:“小姐长得这么漂亮,这套衣服和你实在是太般配了……”
事实上,无论什么衣服穿到梁巧身上,只要合身,就没有不好看地。
巧儿得了逢迎,笑逐颜开,抱起那套衣服进试衣间去了。
我站在店里,很没形象地靠在墙上,一手端着一杯冷饮,一口一口喝着,琢磨着过段时间该去香港走一趟了,资金差不多陆续到位,金融市场的盛宴不能错过了。
通行证不是问题,黑子和胖大海如今在江口市混得风生水起,搞定一张通行证只是小菜一碟。
忽然店外响起一阵女子的叫喊声,好像是“抓小偷”。
我出门一看,只见一个长头发的男青年急急忙忙往这边跑来,后头一男一女两个人年轻人正在紧紧追赶。两旁街道的行人见那长头发跑过来,都纷纷避让不迭,并无一个伸手相助的。八七年地南方市,治安形势确实是不容乐观,扒手小偷多得数不胜数。人们大约见怪不怪,有些麻木了。
听说这些扒手小偷都是成群结队的,各有帮派,随便伸手打抱不平,搞不好就要遭殃。
不过见到这样地事情,要本衙内不出手,却也难能。
鄙人正义感虽然不多,这么一分半分还是有的。
长头发堪堪跑到我身边,我伸出左脚轻轻一挡,长头发猝不及防,收势不及,当场一个狗吃屎跌了出去,摔得好不狼狈。
就这么缓得一缓,那一男一女追了上来,摁住长头发,从他身上搜出一个钱包。
那男青年伸出脚要补上两脚,女青年拦住了,轻声说道:“不要和这种人计较……”
声音甜美,倒也好听。
瞧来那男青年很是听那女孩地话,当即收回脚来,轻轻踢了长头发一脚,骂道:“滚吧!”
长头发好一阵才哼哼唧唧爬了起来,恨恨地瞧了我们一眼,一瘸一地去了。
“同志,谢谢你!”
待得长毛远去,两名“事主”才想起要向我道谢。
道谢这种事情,当然是女孩子干的,娇柔软语,听起来比较悦耳。
我笑道:“举‘脚’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咦,你……你是古代文学专业一班地柳俊?”
我顿时大感诧异。怎么,偶尔在街上逞一回“英雄”,也能引出故事来?这么问的人铁定是我的同学,但是,请原谅,我对这两位着实没啥印象。
“对,我是柳俊,请问你两位是?”
“嘻嘻,我叫张晓曼,是秘书学专业8602班的,我们是同学。”
我有点晕!
没错,秘书学专业和古代文学专业都是属于中文系地,只是华大中文系近二千学生,八六届地新生也有数百之多,咱们平时又没同班上过课,这位怎么就能叫出我的大名?
不过人家女孩子已经开口将您的大名叫了出来,我若是苦苦追问为什么,似乎是有些不妥。且不去管她,也许就是一个偶然而已。
我忙即伸出手,和张晓曼握了一下,微笑道:“张晓曼同学,幸会!”
张晓曼笑道:“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对我来说,还真是幸会。”
这话在理,不然她的钱包就飞了。
“这位是?”
我又向那男青年伸出手。
“你好,我叫易寒,是汉语言文学专业84011班的。
易寒?遗憾?
这位学兄倒取一个好名字,叫人一听之下便不会忘记。
“学兄好!”
“不敢当不敢当。我们都是老乡呢。”
“哦?请问两位仙乡何处?”
既然大家都是学中文的,倒不妨掉掉书袋。
“我是大宁市的,晓曼是宝州市地。”
“宝州市?那可是正宗老乡了。宝州那个县的?”
“威宁县。”
张晓曼换了威宁土话说道。
我哈哈一笑:“果然是宝州老乡,真是巧了。”
“是啊,我们上次想组织N省的老乡们聚一个会,宝州地区的老乡就我们两个,我去你宿舍叫你,他们说你不在,我看了你们宿舍地集体照,所以对你有印象……”
汗!
原来是这样。
你要是能在宿舍找到我,那才叫怪事。
不过宿舍那几位哥们,我倒是笼络得极好的,不会打我地小报告,老师查房的时候,还会帮我打掩护。好在大学查房次数相当稀少,舍友们因为我而撒谎的机会不算多。
“小俊……”
巧儿在店里叫我。
我扭头一看,巧儿已经穿好那身白色套装出来,果然于玲珑剔透中平添几分精明干练之气,标准的白领丽人模样。
“漂亮极了,买下吧!”
我立即夸奖道。
巧儿便嫣然一笑,从小坤包里往外掏钱。
服务员顿时愣了一下,这位,都不还价的吗?
但是服务员的怔愣,比起易寒和张晓曼来,完全不在一个级数。这两位,张大了口合不拢来。要说张晓曼瓜子脸柳叶眉,清丽文雅,也算得一个美人胎子,与巧儿比起来,相差了就不止一点半点。
“柳俊,这是你女朋友?”
直到巧儿付了钱,笑吟吟来到我身边,自然而然地挽起了我地胳膊,张晓曼才回过神来,满脸诧异地问道。
“怎么,不像吗?”
我笑道。
“不是不是……”
张晓曼有点语无伦次。
“小俊,碰到熟人了?”
巧儿问道。
“嗯,我的同学,张晓曼和易寒,都是我们地老乡……两位,这是梁巧。”
我笑着给他们介绍。
巧儿便伸出白嫩的小手与张易两位握手。
“梁巧,你在哪个大学读书?不会是我们华大地吧?”
张晓曼问道。
巧儿便有些脸红,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华大的?”
“嘻嘻,她要是华大地,我们能不认识吗?”
巧儿无论在哪个大学,都该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别看当时的大学生傲气得紧,对“校花”的仰慕却和后世如出一辙,没有什么两样。
我笑着说道:“巧儿在南方市做生意,是大老板。”
巧儿便白我一眼,却也不反驳。
以她现今的身家,这个“大老板”的头衔,确然是当得起的。
张晓曼与易寒对望一眼,意即不信,在他们想来,大学生的女朋友就该是大学生。这位却找了一个社会上的女朋友?透出点古怪。不过却也便多说。毕竟第一次打交道,大家不是很熟。
“既然是老乡,大家一起逛街吧?”
巧儿盛情想邀。
逛街本来就是要人多才热闹。
张晓曼略略有些犹豫,易寒已经一口答应下来。气得张晓曼偷偷掐了他一把。
我暗暗好笑,只当没看见。
女孩子的醋劲发作起来,果然是毫无来由的。其实张晓曼担心什么呢?难道还怕梁巧看上易寒不成?不过在女孩子眼里,自己的男朋友总是人见人爱的大帅哥。看到忽然出现的其他女孩,尤其是梁巧这般漂亮的,提高警惕也在情理之中。
当下一行四人慢慢逛去,巧儿看到漂亮的衣服就摸一摸,打量几眼,恋恋不舍的样子,却不买了。
我不觉略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不买?喜欢就买下嘛。”
巧儿瞥了张晓曼和易寒一眼,见他俩没有留意,便轻声说道:“人家是学生,我们不好太显摆了,惹人厌。”
我恍然大悟,暗赞巧儿心思机敏,善解人意,禁不住揽住她的腰,紧了一紧,巧儿便嫣然一笑,神情极是喜乐。
张晓曼倒是看中了一套裙装,叫梁巧给她做参谋。那裙装料子不错,款式新颖,巧儿便笑吟吟劝她买下。买单的工作,自然是易寒承担了。张晓曼对巧儿的“社会身份”总是存疑,以为我“帚自珍”,不肯露底。不时想办法套巧儿的话,巧儿温婉地笑着,应付裕如。
逛到中午时分,大家一起在街边小店里吃了中饭。易寒和张晓曼对南方市口味还有点不大习惯,对“吃在南方市”这条民谚不以为然。
眼见得吃饭的时候,巧儿又是为我布菜,又是掏手绢为我擦汗,含情脉脉,温柔得不得了,易寒和张晓曼又一次目瞪口呆。许是在心里觉得,这个柳俊不知前世敲穿了多少个木鱼,才修得这般好福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