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事端起-潜入(下)
祁松听见声音之后,立刻踏步上前,护在了祁连玉的身前,全身绷紧,如同一只护着自己崽子的猛虎,虎视眈眈,扫视着周围,似乎只要有一丝动静,这头猛虎,便会扑上去,将对方撕个粉碎。
“你是谁?”祁松环视四周,发现并没有任何身影,甚至连气息都没有。
这就让他更加警惕了,要知道,祁松自己虽然不是大武师,但是也是无限接近大武师的存在,而对方竟然能躲过自己的探查,单单是这一点便让祁松觉得有些头痛了,更何况现在的自己连对方的影子都还没看见,不得不让自己有所警惕呀。
祁松的声音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只带起片片涟漪,却没有任何一丝回响,有的也只是那萧瑟的风从四面八方吹刮而来,撩动着躁动不安的夜。
“叔······”祁连玉想要说话,却被祁松拦了下来。
“不要出声,在我身后,我护你周全。”
祁连玉点了点头,但是身子依旧向前踏出一步,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需要祁松来保护的小孩子,他要向祁松证明,自己也可以与他并肩而立,独当一面。
祁松看了祁连玉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暗自感慨一声,孩子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围着自己找自己要糖吃的孩子了。
“有种就出来,莫要畏畏缩缩的!”
“好,那我就出来。”依旧是那么平淡。
接着便是两道身影从高处一跃而下,落在祁松还有祁连玉的面前。
“是你!”祁连玉看清对方其中一人的长相之后,大声惊呼。
祁连玉认出来,对面的两人中,有一个竟然是之前追杀自己的那个人。
关海见到自己被祁连玉认出来了,便嘿嘿一笑,然后对祁连玉说道:“嘿嘿,手下败将,今天没人来救你了吧。”
关海自然指的是之前救了祁连玉的刘峰,不过如果关海要是知道刘峰现在正在“流云客栈”的衣柜里“等人”,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祁连玉知道那天将自己就出来的正是那个被自己称作“最无耻”的人的话,他又会有何感想,想来应该不会
想方设法的甩掉对方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祁连玉见到关海,第一反应便是要冲上去杀了对方,只是祁连玉刚向前踏出一步,便被祁松伸手拦了下来。
“叔,为什么拦我?”祁连玉见到祁松拦着自己,心中多有不忿。
祁松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对方的另外一个人,那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而且对方的气息也是自己无法探查的到的。
那个让祁松感到危险的人正是关海的大师兄,林静。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祁松又问了一句。
“杀你们的人,”林静冷冷地说道,“你就是祁松吧,刚好抓回去和祁轩做个伴儿。”
当祁松听见林静提到祁轩的时候,双眼瞳孔瞬间放大,说道:“你们就是那天毁我祁家庄的人!”
祁连玉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更是愤恨不已,看样子要不是祁松拦着他,祁连玉早就冲出去了。
“你们把我爹抓到哪里去了!?”祁连玉的声音带着些嘶吼。
“你爹?”林静自然没见过祁连玉,所以当对方提到自己的家人时,林静心中还在想应该是哪个被自己杀了全家而留下来的孩子呢。
“他就是祁连玉。”关海从后面小声地提醒道。
关海是见过祁连玉的,不仅见过,还曾经差点杀了对方,所以自然是知道对方的底细的。
林静听到关海的提醒,似乎有所明了,然后小声说道:“就是那个从阿离手中逃出去的齐家庄的人。”
“嗯,他爹就是祁轩。”
林静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祁连玉,然后啧啧说道:“那边的小子,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林静似乎故意挑衅似的,非要看祁连玉那张被毁了一半的脸。
祁连玉双眼通红,傲然地扬起了自己的头,明亮的月色照在那半边脸的刀疤上,有些狰狞,也有些恐怖。
“阿离的刀法有些退步了,回去得好好的说教说教她了。”
祁连玉这才知道,那天偷袭东街别院,伤了自己,又在自己脸上留下疤痕的人叫
做阿离。
“似乎是个女人的名字。”祁连玉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这样的想着。
“既然你是祁轩的儿子,那你应该也知道那件东西的下落了?”林静突然对祁连玉问道。
祁连玉被问的一愣,然后问道:“什么东西?”
林静有些失望,要了摇头,“看来你父亲没有把事情告诉你,这样的话只能把你带回去了,让你好好问问你的父亲了。”
林静身后的关海听见自己的大师兄这样说了,便跃跃欲试,说道:“大师兄,让我来,他是我手下败将,一定能把他带回去盟里的。”
说这关海便要冲过去,却被林静给拦了下来,然后对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关海纳闷,“我怎么不是他的对手了,之前要不是有人帮他,他早就被我杀了。”
关海想到了那个帮他的人,然后又看了看站在那里的祁松,确认对方不是之前的大武师,便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对林静说道:“帮他的是个大武师,祁连玉身边的那人也就是个高阶武师,我能应付的来的。”
林静听了关海的话,嘲讽地笑了笑,然后问道:“你觉得他只是一个高阶武师吗?”
关海再次大量了一下祁松,似乎确认了自己的答案,对林静说道:“对呀,高阶的,没有错呀。”
林静冷声道:“你还是去银钩赌坊吧,别在这里给我丢脸了,他可是最接近大武师的高阶武师,我敢保证,你要是出手,不出五招,便能被他杀了。”
“三招。”祁松楞楞地补充了一句。
关海了解林静的,所以他说的话自己从没有怀疑过,只是······
“这······大师兄,你能行吗?”
林静真的不想再见到自己的这个师弟了,有时候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再接近大武师,终究不是大武师。”
关海还要在说什么,却感受到林静严重透出的点点寒意,瞬间全身打了个寒战,然后苦笑了一下,说道:“大师兄,我这就去银钩赌坊那边。”
二十四、事端起-火光起(上)
关海走后,整个听雨轩的后院就剩下祁松,祁连玉还有站在不远处的林静。
“把那个小子交给我,我今天可以不杀你。”
祁松听了林静的话,将祁连玉往自己身后推了推,然后对林静说:“痴心妄想。”
林静冷哼一声,也不多说,直接向对面的两人冲了过去,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一个闪身,林静的身体仿佛在那里消失了一般,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祁松的面前了,但是林静他并没有出手对付祁松,而是将手伸向了祁松身侧的祁连玉。
“小子,带你去见见你的父亲吧。”
祁松在林静出现的瞬间,才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或者说因为看到对方才能察觉到气息,只是因为对方的动作太快,自己想要阻拦已经不可能了。
说话间,林静的已经塔在了祁连玉的肩上,稍一用力便可以将他拽起,然后带走,再然后对现在自己的承诺,今天不杀祁松,或者说,可以明天杀。只要自己这里成功了,再到银钩赌坊那里和关海会和,那两人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只是林静的想法很好,仗着自己大武师的身份,对于这件事儿也算是十拿九稳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的手刚抓到祁连玉的肩膀上时,手心突然一阵刺痛,一支黑色的短箭,刺进了林静的手掌中,但只是稍稍刺进,并没有像祁连玉想的那样,穿透手掌。这着实让祁连玉有些惊讶。
要知道,当林静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祁连玉便开始暗中准备了,他的一只手已经反扣在手中,只要对方稍有动作,祁连玉相信,自己的这枚袖箭,必定会让其吃尽苦头。
只是让祁连玉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动作太快,快到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过也幸好祁连玉早就有所准备,在林静出现的那一刹那,手中的袖箭扣动,方向时自己的肩膀,电光火石之间,根本容不得祁连玉多加考虑,这一招其实凶险极了,只要自己的准头不够,那枚黑色的短箭便会刺穿自己的肩头,他这是在赌,赌自己的运气。
不过还好,祁连玉赌赢了,那枚短箭刺进了林静的手上
,只不过祁连玉自己也不好过,被林静的掌风震退数步,堪堪停下,甚至觉得自己嘴里阵阵发甜,啐了一口唾沫,丝丝血红落在地面之上。
“好霸道的内劲呀。”
祁松见到祁连玉被林静震伤,关心道:“小玉,没事儿吧?”
祁连玉摇了摇头,说道:“叔,没事儿。”
“你去银钩赌坊吧,这里交给我。”
祁连玉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林静很强,但是没有想过对方会是大武师这个可能,毕竟在现实中,大武师的存在可是可以让一个势力直接跻身到顶流势力层面的,所以祁连玉觉得这人再怎么厉害也最多就是高阶武师罢了,而祁松的实力,祁连玉自己是清楚的,最接近大武师的存在,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基本上可以说是大武师以下无敌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祁连玉便觉得祁松对付这个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即使双方实力相差不多,祁松脱身而去还是可以的。
如果祁连玉要是经历过林静和祁轩的那场战斗的话,或许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想到这里,祁连玉便向祁松点了点头,接着便双腿用力,纵身一跃,想要从听雨轩后院的房顶出去。
只是对面的林静哪里能让祁连玉如愿,拔掉刺进手掌中的短箭,暗骂了一句“卑鄙”,然后便闪身向祁连玉跃起的方向追去。之前祁松没有拦住林静是因为事发突然,所以祁松便将注意力一直放在林静身上,只要他一有动作,自己便能第一时间有所行动。
于是就在林静要冲向祁连玉方向的时候,祁松也有动作了,同样是一个闪身,便出现在林静一侧,虽然祁松还没有大武师的实力,但是多少也摸到了点门槛,对于对方气息的感知也敏感了许多,所以这次拦住林静之后,祁松也不废话,直接出手,便直取对方要害,因为自己和徐恒谎称自己出来找茅房的,所以佩剑兵器也都没有带过来,只是实力到了自己这个地步,自然对于武器的依赖也小了很多,祁松知道对方的实力应该不在自己之下,但是他还是有信心,拦住对方,从而让祁连玉获得更多时间。
祁松双指并拢,运足气劲,双指间竟然有点点寒芒闪
过,一记“碎霜”用出,直指对方胸口。气势如虹,虽然手中没有利刃,但是那双手指便如同利刃一般,让人胆寒,祁松大喝一声,气势不减,勇往直前。
林静见到祁松从自己杀过来,也不躲闪,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的碎霜可比不上祁轩的呀。”
声音刚落,气劲透体而出,祁松只是觉得自己的双指如同刺中了一块厚重的钢板一样,点点星火从交接出迸溅而出。
“护体罡气!”
祁松满脸震惊之色,他终于明白那个关海离开之前,这人说的那句“再接近大武师,终究不是大武师”是什么意思了,是呀,自己终究不是大武师,怎么可能敌得过对方这个大武师呢!
大武师的一个最基本的特征,便是可以外放气劲,随着实力的提升,气劲外放的范围以及抗击度也会提高。
“你竟然是大武师!”
林静嘿嘿一笑,也不给祁松其他说话的机会,在空中一个诡异的转身,单腿便踢在了祁松的胸前。“嗖——”的一声,祁松整个人如同一支离铉的箭,从听雨轩后院的窗子处飞射进去。
“轰——”的一声巨响,应该是祁松的身体撞到了听雨轩屋子里的哪面墙上所发出的响动了。
接着便是听雨轩里面的一阵骚动。
林静自然不会管这些,他一心想要抓住祁连玉,见到碍事的祁松被自己清理掉之后,便继续看向已经在屋顶的祁连玉了。
见到祁松被林静一脚便踢飞之后,祁连玉也不再跑了,竟然直接从屋顶跳下,也不管在那里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林静,直接冲进了听雨轩里。
林静没有阻拦祁连玉,因为他知道,这小子已经是自己手中的人了,这就是来自自身实力的自信。
祁连玉冲进听雨轩里,看到被人踢进屋子里的祁松,急忙跑上前去。
“叔!”
祁松咳出一口血,捂着胸口,然后缓缓地对过来的祁连玉说道:“我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又是一口淤血咳出。
二十四、事端起-火光起(中)
在台上的水珠儿跳完整整一支舞的时候,徐恒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儿了。
“这祁松的茅房上的有些久呀。”
徐恒抬手招来一位小厮,然后问道:“刚刚出去的那个小厮是谁?”
听雨轩这里的伺候着的人,都是徐恒事先安排好的“自己人”。
那小厮微微一愣,然后一脸的茫然之色,对徐恒说道:“徐爷,这人我们也是第一次见,之前在后台的时候,问过一句,他只说是徐爷您亲自交代的,让他过来。”
徐恒听了这小厮的话之后,暗道一声:“不好!”
徐恒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人有可能是祁松事先安排好的,以便为了让自己脱身。
想到这里,徐恒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响动,惊得台上的水珠儿,竟然停下了动作。
徐恒现在自然是没有时间来管水珠儿的表演,而是急匆匆带着人向后院走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祁松的整个身体,冲破窗子,撞到了听雨轩屋子内的一堵墙上,徐恒也刚好来到了这里。
“祁松?”徐恒打量了一下明显受伤严重的祁松,疑惑不解,“怎么会这样?”
“有人要杀我们!”声音很清脆,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徐恒望过去,那小子的打扮正是这里小厮的打扮,只是看到那张脸,一半俊美白皙,一半伤痕累累,徐恒心中不得不暗道一声:“可惜。”
那小子自然是刚从外面进来的祁连玉,他感受到了徐恒的目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那半张脸。
“别看了,有没有疗伤的药?”祁连玉被徐恒看的有些不舒服,冷声对他说道。
徐恒双眼微眯,然后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扮作小厮?”
“我叫祁连玉,祁家庄的人,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徐恒瞳孔微缩,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祁家的人出现在这里。
“到底是谁要杀你们?”徐恒似乎并没有拿出疗伤药的打算,而是想将此事问个明白。
祁连玉自然知道对方的想法,他本来就知道徐恒最初约祁松来这里没安什么好心,现在之所以还要向他索要疗伤药,便是因为自己这里有个消
息,可以让他帮自己一把。
“是我要杀他们的。”林静从后院缓缓走进来,声音斯文的像是个读书人。
徐恒见到进来的林静,笑了笑,然后问道:“不知道,你又是什么人?”
林静冷眼看向徐恒,突然气势外放,骇得徐恒倒吸一口冷气。
“好强的气劲呀!”
林静微微一笑,然后轻柔地对徐恒说道:“在下无名小卒,并没有什么姓名。”
徐恒撇了撇嘴,心中暗道:“你能把祁松打成这样,还好意思说你是无名小卒。”
“我要带走这两人,你可要阻拦?”林静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是却透露出一股威严,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徐恒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身子退到了侧,将倚靠在墙脚的祁松还有祁连玉两人暴露在林静的面前。
本来徐恒将祁松约到听雨轩,便是不怀好意的,现在既然有人要替自己出手,那徐恒也落了个轻松,这种事儿,别人动手总比自己动手的好,毕竟日后要是说出去也不会落得别人口实。
祁松见到徐恒这般动作,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小玉,你站在我身后,这人是······”
祁松本来想说“这人是大武师”的,却被祁连玉抢了先,没让祁松把这句话说完。
“你是徐恒对吧?”祁连玉并没有像祁松说的那样,躲在祁松的身后,而是向前踏上一步,对徐恒说道。
祁松对于祁连玉的行为感到有些诧异,本想拽住他,却没想到祁连玉一只手,悄悄地在他的手心里写了几个字,祁松才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别担心,我有法子。”
徐恒没想到这半张脸满是疤痕的小子,会和自己说话,而且看起来他胸有成竹的样子。
“对,正是徐某。”徐恒依旧笑着。
“银钩赌坊的大管家?”
“正是。”
“那如果有人要毁了银钩赌坊,你会对那人怎么样?”
“自然要阻止他。”
徐恒心里又暗自加了一句,“拼了性命也要阻止。
对于徐恒而言,八年前的那天,银钩赌坊便是自己的家了,而东家便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为了亲人他自然什么都可以做的。
祁连玉等的便也是徐恒的这句话,淡淡地说道:“那你就不能让他杀了我们。”
徐恒看了看在那里一脸淡然的林静,然后转过头来向祁连玉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派人去了银钩赌坊。”
祁连玉这句话妙就妙在,他并没有说林静为什么派人去银钩赌坊。
“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徐恒眯着眼睛,看向祁连玉。
祁连玉把头扬起,然后看向了林静的方向,对徐恒说道:“不信你问问他。”
徐恒听了祁连玉的话,便也看向了林静,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林静淡然一笑,对徐恒说道:“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吗?”
林静这话让徐恒误会很大,林静派关海去银钩赌坊,目的是为了抓住孟如楠,其实与银钩赌坊本身并没有关系,只要把孟如楠带走,关海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所以本意上,他们是不会毁掉银钩赌坊的,只是林静的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徐恒因为对方就是来破坏银钩赌坊的,所以在林静踏向祁连玉的时候,徐恒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要阻止我?”林静那平静的脸上,逐渐露出一丝笑意。
“给你!”徐恒暂时没有理会林静,而是从怀中拿出一粒药丸扔给了祁连玉,“给祁松服下,几个呼吸便能恢复如初。”
祁连玉拿着药丸,不置可否,毕竟这种效果的疗伤药,作为都府暗司少都司的祁连玉,竟然连听都没有听过。
“别墨迹,赶紧吃,恢复了好助我。”徐恒自然能看出林静的实力比自己强上不少,所以他选择救了祁松,然后两人联手······三人联手对付这个看起来很强的人。
其实祁连玉还留了一个心眼,那就是跟被没有告诉徐恒,对方的实力是什么,一般人也不会想到一个大武师会出现在这里,也正是这种想法,让徐恒觉得对面这人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祁松似乎没有祁连玉这般顾忌,直接从祁连玉手中抢过药丸塞进嘴里,几个呼吸间,一股暖流缓缓在自己身体中流动,修复着刚才受伤的内脏。
二十四、事端起-火光起(下)
“叔,感觉怎么样?”祁连玉见到祁松面色逐渐红润起来,便知道有了效果。
祁松活动了一下身子,感叹道:“好霸道的药效呀。”
“这可是我们徐家祖传的疗伤神药,不过你最好快一点。”徐恒在一旁,一边警备着林静,一边对祁松两人说道。
祁松一愣,不明所以。
徐恒继续说道:“这药是有药效的,一旦药效过了······”
“会怎么样?”祁连玉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气劲全无,如同废人。”徐恒缓缓吐出八个字。
祁连玉一阵愕然,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徐恒算计了,想着便要找徐恒算账,却被祁松拉住了。
“药效多长时间?”祁松开口问道。
“半个时辰。”
“好!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
说着,祁松突然向林静发起攻击,徐恒本来就是离林静最近的,而这时候祁松突然对林静发起攻击,徐恒自然也不会留手,直接腰间一抹,抽出盘在腰间的软剑,向林静那里甩了过去。
软剑眼看要到林静的颈前,只见林静双指并拢,抬手便挡住了徐恒的攻势,只是软剑毕竟是软的,在林静挡住软剑的一刻,软剑竟然弯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剑尖直接向林静的脸上划来。
林静也不慌忙,后退几步,双指回勾,竟然同时挡住了剑尖的动作。
徐恒一见不好,连忙一抖手腕,软剑变直,向林静横砍过去。
这时候祁松的攻击也跟了上来,虽然自己兵器落在了正堂,但是祁松的拳脚功夫还是有的,化掌为拳,直接向林静的心口处击来。
林静见左右都有攻击,退无可退,陡然间气势一升,气劲透体而出,竟然将徐恒还有祁松的攻击都震飞了,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一旁的祁连玉瞧准机会,反手一抬,一支黑色的短箭从自己的手中飞射而出,直奔林静的一点眉心。
祁连玉自然是知道林静的实力的,也知道祁松还有徐恒两人的攻击是无效的,而大武师只有在释放气劲的那一瞬间,一点眉心处,才有所
破绽,而祁连玉自然也是抓住了这一瞬间,将手中的袖箭,直接射了出去。
林静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抬手,便攥住了那枚乌黑的短箭,而它离自己的眉心仅有寸余。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狠毒,啧啧,不愧是祁家庄的少庄主呀。”
说着林静便撇下了手中的漆黑短箭,然后便向祁连玉攻了过去,林静没有使用武器,而是普通的一拳,而这一拳便让直面林静的祁连玉感受到如同万钧的大山压面而来的气势,让他有一种从内而外的压迫感,那种感觉,像极了死亡降临时的那种无力感。
林静嘴角一挑,化拳为指,封住了祁连玉身上的穴道,让他不得动弹。
这时候祁松也到了林静身前,不知道他从哪里摸来的剑,竟然直接打断了林静的攻势。
对于自己手中的这把剑,祁松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只是自己情急之下,在地上乱摸,竟然真的摸到一把剑,而且还是自己的剑。
寒芒点点,遍布整个剑身,瞬间周围的温度骤降,祁松持剑刺来,一往无前,所向披靡,那一刻,仿佛不管前方挡住他的是谁,都会被他的剑刺穿,那一刻,他便是整个剑。
“碎霜!”
一剑刺去,林静本来要抓向祁连玉的手僵在了那里,但是只有几息的功夫,而一旁的徐恒见到林静的动作稍缓,便也冲了过去,拽着祁连玉的手,将他拽离那个危险的地方。
只是,就在几人(或者说,林静根本不屑发现)没留意的地方,一个女子正手握着匕首,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等待着机会,一个可以手刃仇人的机会。
就是现在!机会来了!
那名女子,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林静面前,举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向林静的后心处刺去。一时间,林静身侧,后心都有人攻击。
一息,祁松剑到。
二息,后心匕首到。
三息,匕首入体,剑刺胸膛。
四息,林静动。
气势迸发,气劲透体而出,一层薄薄的罡气,护住周身。
女子与
祁松纷纷到飞出去,祁松还好,毕竟是武师,踉跄几步便也停了下来,而那女子,明显实力不够,直到撞到身后的柱子,才堪堪停下。
“珠儿姑娘?”祁松咳了一口鲜血,便看向那边的到飞出去的姑娘,正是刚刚为自己表演歌舞的水珠儿。
此时的水珠儿也已经晕了过去,自然没办法回应祁松的话,而祁松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剑,自然也就想到了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手边了。
“应该是珠儿姑娘放过来的。”祁松心中暗想。
“你们作为武师的实力竟然能伤到我,啧啧,也算是奇迹了。”林静晃了晃肩膀,似乎刚才那一点伤对自己毫无阻碍。
祁松的这一记“碎霜”,其实力并没有祁轩的大,只是林静刚才有些轻敌,又一心想着抓住祁连玉,便让祁松有机可乘,而至于后面那个女人,却是让林静自己有些意外,因为在自己的记忆中,她应该是这听雨轩的歌姬,负责为客人表演的,只是她为什么又突然冒出来,刺了自己一匕首,林静便不得而知了,这个答案似乎也只能问那个姑娘本人了,只是她似乎又活不多长时间了······
“看来只能日后问问王妈妈了。”林静心中淡然地说道。
“他竟然是大武师!”将祁连玉拽走的徐恒心中苦笑,然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祁连玉,“我竟然上了你的当了。”
祁连玉虽然被封了穴道,但是依然能听到徐恒说的话,只是咧嘴笑了笑,意思很明显,告诉对方“彼此彼此”。
徐恒有心退去,毕竟按照对方的实力,自己也只是白白送死,还不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到这里徐恒便要离开,而林静的攻击也再次向祁连玉攻了过来,这次林静不会大意,直接将罡气外放,护住周身,防止突如其来的变故。
祁连玉也知道这次没有祁松,也没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有的只是自己面对的无限接近的死亡,祁连玉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候,“嗖嗖——”两声,似是信号弹的声音划破天际,接着便是东方慢慢而起的熊熊大火。
林静和徐恒两人见状,同时面色一凛,大叫道:“不好!”
二十五、事端起-一触即发(上)
一瞬间,火光冲天,染红了临清府的半边夜空。
林静之所以这般表现,并不是因为这冲天的火光,而是因为在这之前的那两枚信号弹,一黄一红两枚信号弹,如同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而开,煞是美丽,但是林静却一点美都没有感觉出来,反而是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再也不理会倒在地上的祁连玉,然后直接一个闪身吃,冲出了听雨轩。
那信号弹,别人不知道,但是林静对它的意义可是一清二楚,一黄一红两个颜色,同时出现,说明对方遇到紧急危险,危在旦夕,也是因为这个,林静才匆匆地离开听雨轩,向着信号弹的方向跑过去。
而徐恒的惊讶,则不是因为信号弹,反而是因为之后的那个冲天的火光,火光漫天,妖艳而又诡异,只是一眼,徐恒辨认出那起火的地方是哪里,正是银钩赌坊!
徐恒想到刚刚祁连玉对自己说的一番话,便以为是那个大武师派人做的,便暗骂一声,和对方不共戴天的话,然后也随着林静冲出了听雨轩,向着银钩赌坊跑去。
此时的听雨轩的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大多都是因为听到了祁家庄的人在这听雨轩出现了,才过来的,只不过他们也只是在外面观望,没有一个人敢越过听雨轩的门槛,进入里面,毕竟林静没有掩饰自己的实力,而大武师的气势根本就是让这帮杂鱼杂虾们望而却步,只是随着林静的离开,这帮人也开始活跃起来了。
临清府东面的冲天火光,自然也引起了这帮人的注意,再加上银钩赌坊的徐爷,似乎也向着那里过去了,于是这帮观望态度的杂鱼杂虾们,便也就跟着过去了。
逃过一劫的祁连玉,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冲天火光的方向,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便看了一眼在那里调息的祁松,说道:“叔,好像是银钩赌坊那里。”
祁松这时候也调息的差不多了,然后望了望染红的夜空,对着祁连玉点了点头,说道:“咱们也过去吧,银钩赌坊那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儿。”
祁连玉点了点头,只是他并没有走到祁松的面前,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那正是水珠儿晕倒的地方。
祁松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便看着祁连玉将水珠儿抱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姑娘也不知道与那个大武师有什么仇恨,竟然惹得她拼了命杀他,不过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祁连玉有些怜惜地将水珠儿放下,然后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喃喃说道:“希望这女子不要出什么事情,若有缘再见,此恩情祁某定会报的。”
说完,便和祁松离开了听雨轩。
此时听雨轩外,一辆马车上,童格撩开车帘,对里面的人说道:“大师兄,东面起火,我看是银钩赌坊的方向,刚才徐恒还有一个神秘人,已经向那里赶过去了。”
“神秘人······”陆青微眯双眼,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然后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楚慈,“你怎么看?”
楚慈双眼放光,然后挑动嘴角,自言自语道:“鱼儿出现了,咱们去银钩赌坊。”
林静到寻着信号弹的方向找了过去,才发现,那里竟然是银钩赌坊。此时的银钩赌坊,早已经是一片火海了,一个高瘦的中年人,披散着头发,满眼血红,如同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狰狞的面孔,剧烈的嘶吼,尤其是他嘴上的两撇胡子,似乎因为大火的缘故,只剩下了一边。
“你们烧我的赌坊,我要你们死!”
这恶鬼模样的人,正是这银钩赌坊的东家,董天阔。
原本董天阔将孟如楠和天宝关在柴房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里,毕竟在绝对实力面前,董天阔有信心这两人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只是他忽略了一个人,一个实力低微,但是轻身功夫了得的三郎。
董天阔根本没有想到,身为一个大武师的自己,竟然会被人给跟踪,而且自己压根没有发现,直到三郎的那一把蔓延了整个夜空火。
董天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在梦里他遇到了祁寒山,那个银钩赌坊意义上真正的主人,在梦里,董天阔放肆的笑着,仿佛那一刻,自己心中的那一点心结都在笑声中化为乌有。
“你知道吗?当我听说你死了的时候,我真的很伤心,但是我也很开心,因为我终于不用担心你突然出现,然后从我手中收走当初你给的一切了,你看看,你看看,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亲手打造出来的,这像是我的孩子一样,要我把他给你,我办不到,但是那些人又是你的后辈,我不能动手杀了他们,嗯,我不能,但是有人可以,我知道发生的一切事情,但是我没有阻止,我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然后顺其自然地等着他们的死亡,再然后,我就真的不用再怕你了,因为你死了,你的后辈也死了,没有人再知道这个秘密了。”
在梦里,董天阔状若疯狂,直到点点星火,出现在梦里的黑暗处,然后蔓延了整个梦境。
他醒了。
董天阔看着漫天的红色,妖艳而又诡异。
“不好!”他这时候才想起什么,那个方向正是关着那两个人的地方。
董天阔冲出房门,如今的外面早已乱造一团,救火的救火,端水的端水,呼喊声,呵斥声,不绝于耳。
董天阔一边喊着人赶紧救火,一边向着柴房方向找了过去,柴房在银钩赌坊的后园的最深处,离自己这里还有些距离。
当董天阔赶到的时候,那里也已经乱做一团了,一个自己没见过的魁梧男人,背对着自己,一手按住孟如楠的肩膀,一手掐着天宝的脖子,而还有一个少年,则站在他的对面,蓄势待发,与他对峙着。
那人正是被林静派过来抓孟如楠的关海,关海到这里的时候,三郎他们还没有离开,但是柴房里的火,似乎已经开始蔓延开来了。
关海不知道哪个才是祁家庄的人,但是刚刚在听雨轩,听到了祁松还有祁连玉的谈话,自然知道在银钩赌坊的祁家庄的人是个女人,而面前这三人中只有一个女人,那便好办了,只要把她带走,便可以了。
二十五、事端起-一触即发(中)
关海自然能感受到对方的那几人的实力不如自己,而自己对付这两个小子也是十拿九稳的事儿,至于银钩赌坊下面的火嘛,又不是自己家的地方,也不打算管那么多了。
“你是谁?”天宝是第一个发现关海的,立刻上前问话。
关海嘿嘿一笑,他本身就是洒脱之人,玩心重了些,知道这几个人逃不出去之后,便也没有立即抓那孟如楠回去,而是想着和对方戏耍一会儿,解解闷子,毕竟自己的那个大师兄,最近转了性子,特别无趣。
想到这里,关海笑的便愈发开心,只是忘了说话。
天宝的声音自然是惊动了三郎还有孟如楠。
“你是谁?”这时候孟如楠走上前去,毕竟她也是祁家庄的庄主夫人,那份气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关海见了孟如楠,便知道这应该是自己要找的人,而对方的那份优雅,以及上位者才有的气质,竟然让关海看的有些呆住了。
“你为何不说话?”孟如楠又问了一句。
这时候三郎从孟如楠身后走了过来,对孟如楠说道:“夫人,不要和他废话,咱们离开这里,估计少爷已经在客栈等咱们了。”
孟如楠听到三郎提起祁连玉,便心中一动,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好,咱们走吧。”
说着也不管那里的关海,便要离开。
关海见到几人要离开,这才缓过神来,然后拦住了三人的去路,说道:“几位,你们还不能走。”
三郎和天宝,齐齐出来,将孟如楠护在身后,严阵以待,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关海咧嘴一笑,然后对两人说道:“两位小兄弟,别这么严肃,我就是想带你们身后的那位夫人去见一个人的。”
“见谁?”孟如楠问道。
“祁轩。”关海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
三郎之前大概听孟如楠讲过这几天祁家庄发生的事情,所以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家的庄主失踪这个事儿,再所以,当他从对方嘴里听到祁轩这个名字之后,满脸的
不可思议。
孟如楠满心焦急地问道:“他在哪?”
因为紧张,所以声音有些嘶哑,甚至变了音。
相比于孟如楠的紧张,三郎倒是显得比较冷静,问道:“是你抓了我们庄主?”
“哎呀,原来这位小兄弟也是祁家庄的人呀,失敬失敬,一会儿也一起去吧,”关海顿了顿,然后想到自己还没有回答三郎的问题,便继续说道,“哦,对了,你们庄主不是我抓的,是我大师兄抓的。”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孟如楠自然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那天偷袭祁家庄的是你们!”
关海一听孟如楠的话,瞬间变了脸色,连忙摇头,说道:“夫人,你可不能这么污蔑我,那天去你们祁家庄的是我大师兄,我当时去了别的地方。”
就在这时候,关海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劲风,朝着自己的脑后袭来,别看关海一直在和孟如楠说话,但是他一直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自然也是知道那一旁的另一个少年趁着自己不注意,悄悄地绕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准备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这一切,关海都明镜儿似的,他没有阻止那个少年的动作,以一种猫戏老鼠的心态,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劲风刚到脑后,关海猛然向后退去,竟然靠在了那个少年的身上,然后身子一抖,那少年手中不知道是从哪里拣来的砖头,竟然落空,而少年的手臂,刚好卡在了关海的肩膀上,关海猛然一动,气劲迸发,单手扣住少年的手腕,然后用力向后一拧,竟然将那少年的手臂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折了过去。
“天宝!”孟如楠惊得大叫。
此时的天宝面无血色,冷汗涔涔,全身因为疼痛而不停在那里颤抖着。
“原来你叫天宝呀。”关海笑嘻嘻地看着在自己脚下的那个少年。
三郎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便也向关海攻了过来,只是三郎这实力着实差着关海太多,没过几招,便被关海给收拾了,还好三郎轻身功夫不错,算是卸了关海的力,然后自己则倒退数步,才站定的。
而此时的孟如楠自然被暴露在关海的面前,关海瞧准机会,一脚踢起地上的天宝,然后单手抓着天宝的脖子,如此负重,竟然还能动作十分迅速,转瞬间便到了孟如楠的身边,另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说道:“夫人,跟我走吧。”
“这是你干的?”
声音突然而至,惊得关海手下一松,竟然让天宝掉在了地上,天宝无力地抬起眼睛,看着来人,然后虚弱地说道:“东家······”
来人正是看到火光赶过来的董天阔。
董天阔自然不知道关海的底细,只以为这火是他放的,而关海同样也不清楚董天阔的底细,只是听到天宝喊了一声“东家”,便以为这人也是祁家庄的呢。
既然是祁家庄的,便一起抓回去好了。
因为关海急着立功,也没有看清对方的实力,抬手便向董天阔攻了过去。
董天阔冷笑一声,说道:“不自量力!”
气势迸发,抬手便直接化解了对方的攻击,任凭对方再霸道的气劲,在董天阔面前似乎都不管用,只是轻轻一抬手,便破了关海气劲,直接扇了关海一耳光,直接将他扇飞出去。
关海之所以这么狼狈,不仅因为实力的碾压,
毕竟关海所练功法的霸道,完全可以与大武师缠斗一番,即使败下阵来,也不会这么狼狈,而这次对上董天阔,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多数是因为气劲功法的属性相克,与关海的“霸道”气劲不同的是,董天阔的气劲十分柔和,如果说关海的气劲是烈火,那么董天阔的气劲便是柔水,再加上实力的碾压,自然一击便将关海打飞出去。
董天阔向关海倒地处走去,气势完全外放,冷声说道:“为什么要毁我的赌坊,这都是我的心血,为什么?为什么?”
他仿佛看到了梦里的祁寒山,在他的面前,对他笑着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现在要收回去了。”
董天阔状若疯狂,不停地向着空气挥舞着手臂,然后不停地在那里喊着,“不,这都是我,你不能收回!这是我的,你不能收回!”
二十五、事端起-一触即发(下)
这关海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感觉自己被大力打飞之后,便被这人的气势压的动弹不得,而那人嘴里又不停的嘟囔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自己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而到了这个时候,关海哪里还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东家”是什么实力了。
“这叫什么事儿呢!竟然是大武师!妈的,这倒霉催的!”关海现在哭的心都有,他怎么知道这小小的临清府内,还有隐藏着一个大武师实力的高手,而且还被自己给撞上了。
“早知道这样,让大师兄过来好了。”现在的关海也只能在心里苦苦地抱怨一下了。
董天阔并没有停下脚步,祁寒山就是他的心魔,自己在这里二十年,无时无刻不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亲手打下来的一切,会被他人收走,于是他努力修炼,倾尽所有找到合适自己的功法,结交百晓堂的二长老,隐藏实力,为的就是有一天他能堂堂正正地从那人手里拿回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直到那猩红色的火焰,染红了夜幕下的临清府,他心中的最后的一丝防线,终于被心魔攻破,他爆发了,觉得这是那人过来找他要收回当年给他的一切了。
不!绝不能这样!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一步,两步,三步······
董天阔状若疯癫地向着倒在地上的关海走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不是你的,你不能收走,这不是你的,你不能收走!”
关海此时心中也是焦急,董天阔没踏出一步,都仿佛是踏在关海的心上,一颤一颤的,对方的逼近,对于关海来说,那就代表着死亡,只要自己没有想出破局之法,那这一切的定局便是以自己的死亡而告终。
情急之下的关海,运足气劲,也只能勉强发声。
“那个祁家庄的小子!快!咱们一起制服他,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杀了我之后,你们也不好过!”因为强行冲破气势压迫的关海,此时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管这些,他想的也只是怎么从这步步接近的死亡面前,逃脱出去。
此时这里除了董天阔以外,站着的只有三郎了,原本还有个孟如楠,但是因为当时她离关海最最近,所以在关海被董天阔扇飞出去的一刻,也被对方的气
劲给震晕了过去。
三郎听见关海那嘶哑的声音,便知道是在叫自己,三郎也没迟疑,便直接冲着董天阔撞了过去。
三郎知道关海说的有道理,不管因为他们和董天阔本身就是仇敌还是因为他现在已经疯了的缘故,自己都要帮着关海逃出来,然后一起对付董天阔,否则等他收拾完关海之后,自己这一行人,也都跑不了。
董天阔现在已经神智不清了,满脑子只有那个虚幻出来的祁寒山,哪里还要管什么三郎之类的人呢,所以当三郎卯足了劲儿撞过来的时候,董天阔完全没有防备,不躲不闪,就这样直接和三郎庄在了一起,也怪着三郎用了些力气,竟然直接将董天阔撞到在地。
董天阔这么一倒,刚刚对关海施加的气势,瞬间全部消散殆尽,而关海也因此得以脱身,接着关海直接从怀中掏出一黄一红两枚信号弹,向天空抛掷出去,瞬间炸响天际,点点星光,如同烟花般绚丽绽放。
董天阔本身也是大武师的实力,而此时被撞倒也是因为没有防备,也就几息之间,董天阔的气势再次外放,锁定了三郎还有在那里的关海。
此时的董天阔,神情似乎是恢复了很多,只是现在的状态怔个就是一个疯子的模样,披头散发的,而原本唇上的两撇胡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撇。
“这火,是谁放的?!”
声音冰冷如同万年冰川。
关海自己不知道,自然而然地把目光看向了三郎,而三郎自然不能承认这火就是自己放的,便把目光又转向了······
孟如楠······不行,于是三郎把目光移到了倒在地上昏迷着的天宝身上。
心中还不停地念叨着:“这种情况下,只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董天阔顺着三郎的目光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天宝,然后冷冷一笑,然后看向三郎。
三郎被董天阔看的有些发毛,便也不敢直视董天阔的眼睛,躲躲闪闪的。
“看我做什么?这火又不是我放的。”
若是天宝听到三郎说的话,保准气的直接跳过来和他再次掐起来。
董天阔嘴角微挑,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那
笑容与之前的那种儒雅书香的气质完全不符,如不是三郎知道这是一个人,完全会以为他有什么孪生的兄弟呢。
“不管这火是不是你放的,你都要死。”
“为······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是祁家庄的人。”
三郎被说的冷汗直冒,竟然心中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董天阔和三郎说完了,便转身看向了那边的关海。
“你叫什么来着?”
关海并不理会,而是死死地盯着董天阔的目光,颇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董天阔呵呵一笑,然后对关海说道:“你叫什么不重要,因为你一会儿和他一样,也要死,所以叫什么不重要。”
声音冰冷,如同寒冷的冬风,刮在裸露的皮肤上,冰冷入骨,痛不欲生。
关海这时候才感受到,面前这人,不疯的时候比疯癫状态还要可怕,因为他冷静,冷静就能让他分析出很多事情,让他不会因为冲动而做错事。
“天宝,虽然是个叛徒,但是我养了他三年,他终归是我银钩赌坊的人,刚刚你竟然将他踩在脚下,你问过我同意了吗?”
董天阔咧着嘴,指尖右手轻轻地搭在了关海的肩上,最后一个字脱口,董天阔右手猛然用力,“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关海冷汗直冒,面白如纸,脸两侧的的肌肉因为疼痛,而不停地痉挛起来,只是他没有喊出声,一声都没有,就仿佛是像本来要冲破身子出来的东西,一下子又被人咽了回去一样。
“哟,挺能忍呀。”董天阔又是一个用力,竟然直接将关海按在了地上,接着董天阔将自己的脚踩在了关海的脑袋上,对他寒声说道:“当时你是不是这样子来着?被踩的滋味舒服吗?”
“舒不舒服,这得问问你自己才知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董天阔的身后传了过来,在场还有意识的众人齐齐向那边看去,一个散发着斯文气质的魁梧大汉,出现在那里。
关海笑了,他知道自己活过来了,刚才自己抛出的两枚信号弹,起作用了。
“大师兄,你特么的终于来了······”
二十六、事端起-齐聚(上)
“舒不舒服,这得问问你自己才知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董天阔的身后传了过来,在场还有意识的众人齐齐向那边看去,一个散发着斯文气质的魁梧大汉,出现在那里。
关海笑了,他知道自己活过来了,刚才自己抛出的两枚信号弹,起作用了。
“大师兄,你特么的终于来了······”
林静白了关海一眼,然后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细高中年人,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作为大武师的林静,自然能感受到从董天阔身上散发出来的和自己同样的气势,也是因为这样,林静才没有敢贸然出手。
董天阔自然没有说话,似乎是不屑,又似乎是还在沉浸在自己二十年心血被毁的事件中。
董天阔没有说话,下面的还被董天阔踩在脚下的关海却龇牙咧嘴地开腔了。
“哎哟,疼死了,大师兄,还和他废什么话呀,先让他把脚拿开行不行,这可真的不舒服呀。”
现在的关海,哪里还有刚才咬牙不喊疼的硬气样子了。
董天阔似乎被关海吵得烦了,竟然直接一脚将他踢开,然后这才转头看向刚刚过来的林静,说道:“你又是谁?”
“在下林静,无名之人而已。”
董天阔上下打量了林静一下,呵呵一笑,说道:“说笑了,无名之人竟然也有大武师的实力,也着实是厉害呀。”
这时候关海也从地上忍着疼痛,爬了起来,然后一只手擦着嘴角的血迹,另一只手无力地耷拉在一侧,踉踉跄跄地走到林静身边。
“大师兄。”关海喘着粗气,似乎刚刚那几步便用光了自己全部力气。
林静点了点头,然后他退后歇着。
这时候又有一道身影出现在不远处,那身影越来越近,然后显出模样,正是刚刚在听雨轩寻着火光过来的徐恒。
徐恒看到如此景象,满心焦急,他不知道这火是为什么,而自己东家又为什么。
徐恒没有理会先过来的林静,而是直接跑到了董天
阔身边,向他问道:“东家,你怎么了?咱们赌坊,这都是谁干的?”
董天阔呵呵一笑,原本清明一点的眼神,再次变得迷茫,然后指着在场的,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倒下的,说道:“呵呵,你看看,就是这帮人,把我的一切都毁了。”
三郎,这个放火的真正元凶,看着最终董天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将手指落在了自己的方向上,心中不由得一颤,然后步子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徐恒自然也将目光落在了三郎的身上,面对这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自然嫌疑也是最大的。
“是你?”徐恒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三郎,仿佛要将周围发生的一切都算在他的头上。
三郎连连摇头,连忙否认,说道:“不是,不是。”
就在说话的功夫,祁连玉还有祁松也都到了这里。
三郎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对祁连玉还有祁松那里喊道:“少爷,爹,我在这里。”
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祁松因为之前吃了徐恒给他的疗伤药,所以恢复的也快,只是按照徐恒的说法,算了算,这药效一过,自己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所以他想着趁着这功夫,将孟如楠救走。
林静因为刚刚在听雨轩和祁松打过一架,自然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只是那个披头散发,看起来有些疯癫的中年男子,自己不了解,只是知道对方实力和自己差不多,也是个大武师。
想到这里,林静便看向了身后还在呲牙咧嘴的关海,问道:“那踩着你的男人是什么人?”
关海虽然和董天阔打过一架,但是自始至终没有弄清对方的身份,也只是知道那个躺在地上的少年管他叫做“东家”。
“那人,叫他东家,想来应该是这赌坊的人吧,这赌坊藏着祁家庄的人,他们应该是一伙儿的。”
林静从碎片信息中捋出来大致的思路,那就是那个徐恒和这个疯癫的中年人是银钩赌坊的,而其他的人则是祁家庄的,银钩赌坊藏着祁家庄的人,说明银钩赌坊和祁家庄有关系,也就是说,除了自己和关海两人以外,其
他的都是自己的敌人。
以实力来说,林静自然不怕他们,只是对方还有个中年人,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林静心中思绪飞转,他在考虑当前的对策,一种对自己最有利的对策。
如果林静要是知道,现在这里并不是他所想的只有两方势力,而是三方势力的话,不知道林静又会作何感想,或许可以不用想什么对策,逐个击破,便可以稳操胜券了。
可惜的是,世上并没有如果,所以林静便还是想了这些事情。
就在对方看似很热闹地交谈的时候,林静便拽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关海,运足气劲,双腿用力,竟然离开了这里。
“今日林某实力不济,暂先告退,日后相遇定不留手。”
声音越来越远,然后随着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银钩赌坊不远处的一个巷子角,陆青探出头去,看着跃入空中,留下话语,然后离开的林静,不解地问道:“他怎么走了?”
这时候楚慈也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眉头微皱,然后对陆青说道:“叫上几个轻身功夫好的弟子,跟过去,他现在还带着一个人,走的不快,一定要找到他身后的那个人。”
陆青点头,便和童格吩咐了下去,而这时候楚慈看着林静离开的方向,同样面露不解,自言自语道:“他怎么还离开了呢?”
银钩赌坊里的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那个叫做林静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此时的祁连玉心中发出阵阵苦笑,林静不知道场上的情况,自己还不知道吗。
刚刚三郎已经把他看到的事情和祁连玉还有祁松说了一遍,祁连玉自然也就知道了这董天阔的心思了,最让他诧异的还是莫过于这董天阔的实力,祁连玉怎么也没想到,这疯癫的中年人竟然是个大武师。
本来孟如楠就在那董天阔的手里,所以双方不可能达成合作,而自己这方又属于弱势,想要安全,就必须要和另一方达成合作,而这合作方嘛,既然董天阔不行,祁连玉自然把目标转到了林静身上,只是谁知道,一个误会,让祁连玉的心思全部落空。
二十六、事端起-齐聚(中)
场间的局势因为林静的离开,而变的有些焦灼,祁连玉自然知道现在最好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了,虽然对方有个董天阔在那里,但是从一个有些疯癫的大武师手里逃脱出去并不难,只是难的是如何将孟如楠从对方的手中抢回来。
现在孟如楠因为之前董天阔的外放气势而晕倒在那里,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于是祁连玉便想着趁这机会将孟如楠救出来,然后三人再一起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祁连玉便向着三郎使了个眼色,让他时刻准备着,三郎会意,神经绷紧,时刻注意着徐恒还有董天阔那里的动静。
说时迟那时快,祁连玉也不耽搁时间,毕竟祁连玉知道祁松吃了徐恒的疗伤药,算了算时间,应该也所剩不多了。
祁连玉运足气劲,猛然向徐恒爆射过去,同时向祁松喊道:“叔,趁他病要他命!”
祁松会意,直接向在那里失神疯癫的董天阔处冲了过去。
徐恒见到自家的东家要被人偷袭,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便想着替董天阔挡下祁松的这一次攻击,只是毕竟这次攻击不只有祁松一个人,而是还有个祁连玉,就在徐恒要到董天阔还有祁松中间的时候,祁连玉的攻击也过来了。
竟然直接打在了徐恒的胸口上,徐恒的动作也因此被阻碍了。
“你的对手是我。”
徐恒冷哼一声,然后掸了掸刚才被打的的地方,然后对祁连玉说道:“你这小子,不知好歹。”
说着便在腰间一抹抽出软剑。
而另一方面,祁松的攻击也到了董天阔的身前,竟然在那里疯癫的董天阔打得踉跄后退,只是这一击不仅打退了董天阔,似乎还让董天阔的神情再次恢复了一些,眼神中的迷茫稍稍减退,只是嘴中还是不停地念叨着:“你不能收回。”
徐恒见到董天阔这般狼狈,手中软剑横扫,逼退攻过来的祁连玉,就要冲向董天阔那里,只是徐恒刚一动身,刚刚被逼退的祁连玉便向附骨之蛆一样缠了上来。
要知道祁连玉习武的天分极高,如今这个年龄便已经是高阶武师
了,虽然比徐恒还是要差一点的,但是在同龄人里已经算是翘楚了。
所以祁连玉自己缠上一个分心在董天阔身上的徐恒还是有把握的。
徐恒见到自己再次被祁连玉缠住,便知道只有打败这小子,自己才能安心的去帮董天阔,于是也不再多想,竟然将自身的全部气势释放出来。
“小子,我要让你后悔招惹我!”
祁连玉呵呵一笑,也不多说,竟然直接向徐恒那里逼了过去。
此时祁松那里,见到自己将董天阔打退,便是更进一步,双指并拢,直接刺向了董天阔的胸前。
祁松这次攻击,没有使用武器,是因为之前祁家庄被灭,自己和孟如楠逃至此地,董天阔收留两人,虽说后来这董天阔对自己二人的抱有杀机,但是终究是帮过自己的,这份恩情,自己还是要还的。
双指间隐隐有气劲透出,如同一柄利刃,直刺董天阔的胸前。
若是当世任何一个大武师见到祁松这般状态,都会断言此人不日便会有所突破,晋升为大武师的境界。
此时的董天阔虽然有些疯癫,但是本身实力毕竟还是大武师的级别,凭借着自身的本能,气劲透体而出,在周身形成一层极淡的罡气,气流转动,隐隐竟然有水声在那里流动。
祁松双指点中罡气,竟有冰凉之感,随即一阵轻柔如水般的气劲,顺着自己的双指竟然缠上了自己的身上。
祁松暗叫不好,知道这是董天阔招式,便急忙后退,哪知道董天阔的气劲,竟然向蛛丝一样,感觉将自己缠住一般,祁松奋力挣扎,竟然毫无用处。
这时候董天阔以经来到了祁松面前,对方的双眸中依然满是迷茫,但是终究是知道刚才谁打了自己,只见董天阔双手变掌,气劲缠绕其上,那掌仿佛突然变得柔软许多,一股缠绵之意,在其掌心中缓缓流动。
“盘丝绵掌!”
董天阔的口中缓缓吐出四个字,那无神的双眼中,在那一刻竟然暴露精光,阵阵气劲缠绕在手上,猛然向身前的祁松拍去。
气劲脱
掌而出,狠狠地拍在了祁松的胸口上,气劲穿透胸腔,祁松仿佛觉得自己的内脏此时已经乱作一团,一口猩红喷出,祁松倒地。
而另一边的祁连玉,见到董天阔此时正“全力”对付着祁松,便向那里蓄势待发的三郎喊道:“三郎!快!”
话音刚落,三郎竟然腾空而去,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晕倒的孟如楠身前了。
一切仿佛在电光火石之间,三郎抱起孟如楠就要离开,正好看到祁松被董天阔一掌打吐血的场景,三郎面色铁青,怒目而视,竟然忘了背上还有个孟如楠。
“爹!”三郎大声喊道,竟然要向倒地的祁松那里冲过去,可是三郎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父亲在倒下的最后一个眼神,那是决绝,他要自己不要过来,要自己带着孟夫人离开这里。
泪水瞬间湿润了三郎的眼眶,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他想要救他的父亲,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使命是什么。
“三郎!别愣在那里了,快走!”
祁连玉见到三郎愣在原地,便出声喊醒了对方,想要他带着孟如楠先行离开,而也是因为这样,祁连玉被徐恒的软剑抽在了腰间,衣服破烂,殷红渗出。
董天阔缓缓转身看向背着孟如楠的三郎,他双眸间的那丝迷茫,早已在打倒祁松的那一刻,完全消失殆尽了,换来的只有如同鹰眼般的锐利目光。
那是心结尽了的表现,董天阔知道,只有祁家的人全部消失,自己的心结才算是完全解除。
“放下她!”
“爹······你把我爹怎么了?”三郎全然没有放下孟如楠的动作,而是不管不顾地在那里不停地念叨着,那样子像极了刚才疯魔状的董天阔。
董天阔呵呵一笑,然后说道:“祁松是你爹?那你也是祁家的人了?”
三郎全身颤抖,还在那里不停地念叨着:“你把我爹怎么了?”
“呵呵,你爹应该没有死,不过也快了,不过既然你也是祁家的人,那么你也不用离开了,一起给我的赌坊陪葬吧!”
二十六、事端起-齐聚(下)
董天阔双手化掌,竟然直接向三郎攻了过去。
这头和徐恒打得不可开交的祁连玉,见到董天阔要攻击三郎,面色一凛,向三郎那边喊道:“三郎!小心!”
“还是顾一下你自己吧!”徐恒的声音传进祁连玉的耳朵,仿佛是条件反射一般,祁连玉的身子竟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了过去,随即徐恒的软剑便擦着祁连玉的面门堪堪划过。
那里三郎听见祁连玉的喊声,便也有所行动,三郎的轻身功夫可以媲美大武师的身法这种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还是有所根据的,就在董天阔掌中气劲攻过来的刹那间,三郎背着孟如楠,竟然如同鬼魅一般地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的时候三郎已经来到了祁松的身前。
董天阔一个打空,便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饶有兴趣地看着那里的三郎。
三郎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那里的祁松,他伸出双手触摸着自己父亲的脸,嘴中喃喃道:“父亲,你醒醒呀!”
此时的三郎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后还有个孟如楠的事实。
孟如楠顺着三郎的后背滑到地上,然后悠悠转醒。
董天阔冷声一笑,也不迟疑,直接闪身到了三郎身边,单手提起在那里沉浸在父亲死亡的悲伤中的三郎。
“小子,你父亲还没有死,所以你不用太伤心,我也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死掉的!”
三郎满脸涨红,不停地伸手抓向手臂那头的董天阔。
董天阔嘴角上挑,似乎是戏耍够了玩物一样,将三郎扔在了一旁,然后又将刚刚醒来的孟如楠,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是掐住了祁松的脖子。
似乎是因为感受到呼吸不畅的原因,祁松咳嗽了两声,竟然醒了过来,此时的他嘴角渗血,全身无力。
祁松试着调动身体里的气劲,却发现身体里的气劲,竟然一点不剩,空空如也,这才想起之前在听雨轩自己吃了那颗徐恒的疗伤药,算了算时间,应该已经结束了,那自己现在变成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
掐着祁松脖子的董天阔,似乎察觉到了祁松的异样,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竟然低声说了一句:“你竟然吃了徐恒的药!”
离董天阔最近的祁松自然是听到了他说的话,
只以为董天阔是在嘲讽他,只是当时的自己为了对付林静,只有那么做,别无他法。
祁松勉强从喉咙中挤出一丝苦笑。
此时的董天阔,双眸带血,面色通红,这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激动,这一刻,应该是董天阔自己等了二十年才等到的结果。
祁连玉见到孟如楠和祁松都被董天阔擒在手里,便是心中一乱,心乱了,自己手脚上的功夫也就乱了,这样也被徐恒钻了空子,竟然抬起一脚,将祁连玉踢飞出去,然后徐恒自己则来到了董天阔的身边。
“小子,听徐恒说,你的父亲就是祁家庄的庄主?”
祁连玉捂着刚才被徐恒踹到的胸口,冷冷地盯着董天阔。
“祁寒山就是你的祖父?”董天阔的声音带着些戏谑。
“是又如何?”
董天阔呵呵一笑,目放寒光,盯着祁连玉说道:“当年你祖父给了我一个选择,今天我也给你一个选择,左手还是右手,选一个能活。”
董天阔炫耀似地将左右手纷纷抬了起来,只见他左手按着孟如楠的头,右手掐着祁松的脖子,然后微笑着,等待着祁连玉的抉择。
“阿玉······不用······管我······”孟如楠嘶哑虚弱的声音从传了出来。
董天阔并没有阻止,而是笑的愈发灿烂了。
“我选······”祁连玉心中似乎已有定夺,想到这里便要开口做出选择。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另一处传来。
“少爷!少爷!”三郎一边咳着血,一边摸索到祁连玉的身边,“少爷,少爷,我们一家子,效忠了祁家三代,也侍奉了祁家三代,大历二十七年,老庄主遭人暗杀,我祖父,我母亲,也都是在那天没的。”
三郎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然后语音有些急促,继续说道:“我父亲,可是您的师傅呢,记不记得当初教你的剑法,那招碎霜,当时咱们俩一起练的,可是我天生愚笨,直到现在还没有练成。”
说到这里,三郎自嘲地一笑,然后接着说道:“我这人天生愚笨,对于拳脚功夫完全不在行,倒是轻身的功夫一点就透,嘿嘿,还有,还有,大历二十五年,少爷你八岁,我也八岁,当时我父
亲带着咱们俩来的这里,就是这个临清府,那个糖铺少爷您还记得吗?当时您哭着让我父亲给你买来吃,本来夫人是不让您吃的,结果被发现了,你就把这事儿推到了我的身上,当时我被打得······”
三郎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游离不定,然后在身上摸索了起来,然后停在了自己的腰间,用力一扯,腰带解开,三郎露出他的上身。
“我的后背,现在还有几道疤痕呢,就是当时夫人执行家法时留下的。”
一桩桩,一件件,三郎如数家珍地和祁连玉一一说来。
“三······郎······”祁松似乎明白了三郎的想法,便想要开口阻止他。
只是三郎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祁松的话,一心的和祁连玉说着他们俩的回忆。
“少爷,我祁三郎,现在求您一次,您就选我父亲吧,让他活好不好?”
“三!郎!”这个声音是祁松发出来的,他拼了性命地挤出了这几个字。
“爹,你不要管我,我是在救你,救你呀!”三郎再次把身子转向了祁连玉,“少爷,不要听我爹的,你就张张嘴,动动口,我爹就能活了!”
祁连玉又咳了两口血,瞪着三郎一字一顿地说道:“她!是!我!娘!”
三郎似乎拼尽了力气,一把攥住了祁连玉的衣领,然后对他吼道:“那又怎么样!她都已经说了不用管她,你为什么不听她的话?”
三郎已经彻底疯魔了,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祁连玉,粗重的喘息声一声高过一声,从鼻子中呼出的热浪,狠狠地扑打在祁连玉的脸上,然后散掉。
祁连玉带着疤痕的半张脸,不停地抽搐着,然后攥着三郎的手腕,猛的用力,竟然狠狠地将他的手拽离了自己的衣领,接着便是一记重拳打在了三郎的脸上,这记重拳,祁连玉没有用上气劲,只是很普通的一拳,似乎是因为之前受伤太过严重的原因,三郎竟然被这一拳打得晕了过去,只是在他晕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到祁连玉的声音。
“我选左手!”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自己家终其三代,终究换来的也不过是梦幻一场,成了弃子。
也罢!也罢!若我三郎还有命活着,定与你祁连玉势不两立。
二十七、事端起-绝望(上)
祁连玉将三郎打倒在地,他知道这时候的三郎已经不正常了,还不如让他冷静冷静的好。
转过身,祁连玉看着让自己做出选择的董天阔,那张脸如同引诱脱落的地狱恶魔,让祁连玉不由得心生厌恶。
祁连玉嘴角扯动,牵动着脸上的道道伤疤。
他知道此时的自己别无选择,他能做的只有像董天阔所说的那样,选择一个。
“阿玉······不要管我。”孟如楠那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她知道要是自己活下来,对于祁连玉他们来说只能是多加了一个累赘。
董天阔并没有阻止孟如楠说话,他喜欢看到对方在生死抉择的时候,舍弃自己的样子,更喜欢看到作出抉择的人的那种痛苦无助的样子。
他们越是绝望,董天阔的心里越是感到快乐,仿佛压抑了好久的情绪都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
董天阔另一只手上的祁松,因为药力已经过了,全身变得瘫软无力,满脸的血污,加上他耷拉着眼皮,如不是胸前偶有起伏,怎么都会让人觉得他已经死了一样。
祁松的神志有些模糊,但是他依然知道刚才,或者说现在正在发生了什么,他也知道祁连玉的矛盾,那种痛苦,那种绝望。
“少爷······”这好像是第一次这么叫祁连玉,祁松想到这里,嘴角上翘,略带些暖意,“不要犹豫了,带着夫人快离开。”
祁连玉双手攥拳,满脸痛苦的表情,那种无力感仿佛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甚至想过逃避,但是有些事情终究不是逃避能够解决的了的,比如说现在,他所要做的便只有面对绝望,那种来自于实力的一种绝望。
妖异的火舌在董天阔身后肆虐着,映红了董天阔的身子,他在那里笑着,有些癫狂,似乎在等待着对面这个少年的最后的选择。
“你最好快一点,”董天阔目光中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我不保证祁松能不能挺到那时候了,哦!对了!你也可以等他们其中一个死了,那你就可以不用选了。”
董天阔那笑容就像是在引诱一个人犯罪,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在说:“释放你自己吧,不要再管其
它的了。”
本身祁连玉便心境不稳,现在被董天阔这么一说,竟然真的跟着对方的思路想了下去。
“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像董天阔说的那样,不做任何选择,等待着他们的自然死亡,然后这样自己便可以不用受到谴责······”
祁连玉的双眼陷入了迷茫当中,似乎要在那里迷失自我一般。
“不用选就不会有错,不用选就不会有错······”嘴里机械性地重复着这一句话,然后整个人颓废地倒在地上,那样子似乎真的要放弃了一般。
董天阔自然是希望看到祁连玉这样子的,那种掌控别人意志的感觉,让董天阔有一种特殊的满足感。
“小子,既然你选不出来,就让我帮你选吧。”
董天阔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局面,似乎他觉得刚才的游戏已经玩的腻了,所以他决定和祁连玉进行下一场游戏。
祁连玉听见董天阔的话,目光逐渐恢复清明,然后满是惊愕地看着董天阔。
董天阔此时目露血红,右手缓缓用力,被掐住脖子的祁松,因为无法呼吸而变的面色通红,无限的痛苦之色布满他的脸色,双手死死地扣住董天阔的手腕,想要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只是现在的祁松已经不是之前的祁松了,现在的他纵然使出全身力气,也无法动摇董天阔分毫。
“不要!”祁连玉瞪大了双眼,声嘶力竭地吼出了那两个字。
可惜,一切都晚了,董天阔右手松开,祁松的身子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董天阔笑着对祁连玉说道:“对不起,你说晚了一点。”
祁连玉通红的双眼,也不顾身上的伤势,竟然直接冲向那里的董天阔,祁连玉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个疯子。
对于董天阔性格的突然转变,徐恒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作为给予自己“滴水之恩”的东家,不管对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自己都要维护他。
于是就在祁连玉快要冲到董天阔身前的时候,徐恒挡在了他的面前,右手在腰间一抹,软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上。
“你不能过去!”徐恒冷声说道。
“他已经疯了!你还要帮他?”
徐恒沉默了,他知道祁连玉说的对,今天的董天阔似乎已经不是以前的东家了。
祁连玉见到徐恒沉默,甚至手中的剑也有落下的趋势,便以为对方想通了,于是便要抬脚继续向董天阔那里迈过去。
只是当祁连玉刚刚抬脚,徐恒的剑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这次竟然直接放在了祁连玉的脖子上。
“对不起,他终究对我有恩,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负了他。”
祁连玉恨恨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愚忠!”
徐恒似乎并不在意祁连玉给出的这个评价,他要的很简单只是不让祁连玉伤害董天阔而已。
那边的董天阔自然看到徐恒拦住了祁连玉,而自己手里还有个孟如楠。
孟如楠见到祁松被董天阔杀了,情绪异常激动,甚至开始有所反抗,如同被狩猎的猎物最后一丝的挣扎。
只是猎物终究不是狩猎者的对手,任凭猎物如何挣扎,终究是逃不出狩猎者的掌控的。
祁连玉稍稍冷静了许多,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可能连徐恒这一关都过不去。
“把我娘放了!松叔已经死了,你说的,会放了另一个的。”
董天阔缓缓松开左手,只是松开,并没有将手从孟如楠的脖颈处挪开。
祁连玉不知道董天阔此时的想法,只是见到他松了手,便觉得有戏,只是此时的董天阔却嘴角上挑,那模样像极了见到猎物上钩的老猎手。
祁连玉心中顿生警惕,暗道一声“不好”,知道这董天阔肯定又要耍什么花招。
董天阔笑的越发诡异,然后冷声说道:“你感受过绝望吗?你感受过希望之后的绝望吗?”
祁连玉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顾着横在自己脖颈上的利刃,直接向董天阔那里冲了过去,嘴里大喊着:“不!给我住手!”
可惜,当他来到董天阔面前的时候,董天阔扣在孟如楠脖颈上的手已经完全挪开了,只是孟如楠却如同那皮影戏里的皮影一样,滑落在地,死灰色的眼眸看着祁连玉的方向,一眨不眨,毫无生色。
二十七、事端起-绝望(中)
祁连玉哽咽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只有“呜噜呜噜”的声音,从嗓子中传出。
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眼眶,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会留一个的吗?”
祁连玉渐渐地变得游离起来,他不明白,明明说是能活一个的,为什么现在一个都没有活,他不懂,便看向了给他出题的那个人。
董天阔似乎很享受祁连玉现在的样子,目光涣散,经过更深痛的悲伤过后,那种沮丧的,绝望的,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董天阔无比的开心,心中那点仅剩的心结枷锁,也随着祁连玉的失态,变成虚无,然后准间消散。
那一刻开始,董天阔知道了,他也明白了,这银钩赌坊算是真真正正的属于自己的了。
祁连玉艰难地站到他的面前,双手抬起,抓住董天阔的衣领,混着哭腔的声音从祁连玉的嘴中迸发出来。
“不是说可以活一个的吗?为什么?为什么?”
董天阔抬手打掉了祁连玉的双手,然后冷声说道:“为什么?因为你们都是祁家庄的人,当年你爷爷把这里交给了我,我便为他管着这里,我等了他好久,一年,两年,三年······我足足等了他十九年,可是他呢,却死了,一声不吭的没了。”
董天阔把脸凑到祁连玉的面前,单手用力捏住他的脸,直到祁连玉的脸,因为大力而变的扭曲变形。
“你知道我这十九年是怎么过的吗?起初还好,因为我什么都没有,赌坊没了,我还可以回到原来的地方,直到第二年开始,我开始有些怕了,因为我尝到了甜头,我知道做一个掌控者的甜头,后来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他了,越离不开他,我就越害怕,因为我知道这里终究不是我的,今后的某一天,终究会有人找上我,然后让我滚蛋,让我回到那个满是老鼠,飞虫的巷子里去,我担惊受怕了整整十九年。”
董天阔说到
这里竟然笑了,不是狂笑,不是大笑,也不是冷笑,而是很无奈地笑。
“十九年了,我本来已经把你们给忘记了,我用了十九年时间说服了我自己,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
说到这里的董天阔显得有些癫狂,呼吸声逐渐加重,整个人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
“你问我为什么?我还要问你们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消失这么久?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为什么!”
最后那两个“为什么”脱口,董天阔放开祁连玉的脸,猛然仰天长啸,仿佛这么多年压抑在心里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愤懑,不满,怨念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都仿佛藏在这一声吼叫声中。
“所······以······”祁连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孟如楠,然后又看了一眼另一侧的祁松,呵呵笑道,“所以你就把他们给杀了?”
“是的。”董天阔回答的很干脆,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疯狂。
祁连玉呵呵苦笑,然后颓废瘫倒在地上,他没想到董天阔杀死自己的母亲还有祁松竟然是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那你什么时候杀我呢?”祁连玉此时如同一个看淡了生死的方外之人。
“我为什么要杀你?留着你,让你看着我真正的拥有这一切不好吗?”
“呵呵,你最好还是杀了我,否则你会后悔的。”祁连玉无力地倒在在地上,轻轻地咳了一下,一股咸腥味,充斥在他的嘴里。
“我会挑断你的双手双脚,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让你看着我重新建立银钩赌坊,然后带着赌坊跻身到武林顶流势力的行列。”
祁连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没有理会董天阔的畅想,而是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走到孟如楠身边,附身弯腰,因为祁连玉的受了重伤,所以他没有抱起孟如楠,而是将她扶起,找了一个干净的角落里,平整地放下,然后再走向祁松的尸体。
天阔见到祁连玉并没有理会自己,便显得更加疯狂了,这是一种被人无视的疯癫。
“小子!难道你不信我的话吗?”
祁连玉轻声叹了一口气,但是并没有停下动作,一边挪动着祁松的尸体,一边对董天阔说道:“信,自然是信的,只是小子并没有那么好运了。”
说话完毕,祁松的尸体便也搬到了那处,接着祁连玉竟然自己也倚着墙坐在了那里。
“徐爷,”祁连玉把头转向站在那里的徐恒,说道,“你们东家已经疯了,所以这件事儿还是要拜托你了。”
其实徐恒和祁连玉本身就没有什么仇怨,之所以之前攻击祁松,理由其实和董天阔的大致相同,只不过,不同的是董天阔为的是自己,而徐恒则为的是董天阔。
“嗯。”徐恒不知道祁连玉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答应下来再说。
“等我死后,把我们三人的骨灰带到祁家庄去,”祁连玉又将目光看向了刚才被自己一拳砸晕的三郎,“让三郎离开吧,他只是家仆。”
徐恒愕然,他没想到的是祁连玉这次交代的竟然是遗言。
话音刚落,祁连玉的手里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把断剑,竟然向着自己胸口刺去,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徐恒见到自己已经来不及了,便不由得大喝一声。
而那边的董天阔见到这情况,哪里还会让祁连玉如愿呢,便运足气劲,直接一个闪身,竟然出现在了祁连玉的身前,而祁连玉手中的断剑,竟然也只是堪堪刺破了自己胸前的皮肤,董天阔也是瞧准机会,直接攥住了祁连玉的手腕,然后将他手中的断剑躲了下来。
“想死?还没这么容易。”
“呵呵,果然大武师的动作很快。”
祁连玉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让董天阔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以为他在感叹自己动作迅速,不能让他如愿罢了,只是当他看到祁连玉那个表情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二十七、事端起-绝望(下)
“呵呵,果然大武师的动作很快。”
祁连玉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让董天阔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以为他在感叹自己动作迅速,不能让他如愿罢了,只是当他看到祁连玉那个表情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祁连玉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董天阔心中顿生警惕,眉头微皱,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有诈!”
只是当董天阔反应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晚了。祁连玉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把匕首来,也不迟疑,竟然直接刺入了董天阔的小腹之中。
大武师之所以很难被杀死,是因为他们可以让气劲外放,护住周身,普通武师根本破不开那层气劲的防御,甚至连普通的刀剑到能抵挡得住。只是这外放的气劲,却不是被动的,而是需要大武师主动实战才可以,所以祁连玉便抓住了这一点。
其实这个计划,祁连玉在董天阔杀死祁松的时候,便形成了,只是祁连玉没想到这董天阔后来竟然对孟如楠也下手了,在那一刻,祁连玉真的是想死了,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能将董天阔便过来便便过来,骗不过来自己一死了之,也算是解脱。
当冰冷的匕首刺入董天阔的小腹的时候,董天阔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董天阔喝骂一声,一掌劈在了祁连玉的肩上,然后迅速远离祁连玉。
这时候徐恒才发现祁连玉那里发生的情况,急忙扶住董天阔,查看伤势。
董天阔这一掌还好没有劈在祁连玉的要害,祁连玉也只是吐了两口血,脸色更加苍白罢了。
“呵呵,匕首入腹的滋味好不好受?”
董天阔眯着眼睛,盯着那里格外虚弱的祁连玉,然后咬着牙,将插在自己腹中的匕首拔了出来。
“啪啪”两声,封了自己的穴道,也算是将血止住了,只是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董天阔的身体,有些不适应。
“东家······”徐恒见到董天阔这般举动,有些担心。
董天阔向着徐恒摆了摆手,然后说道:“不
碍事儿。”
徐恒见董天阔没有大碍,便提着软剑来到祁连玉的身前,然后将他踢翻在地。
“呵呵,竟然没有杀了他,真是可惜。”祁连玉现在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了,刚才的那一次刺杀,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气劲,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都是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
本来徐恒对祁连玉还是有些好感的,想着祁连玉自己了结之后,帮着他圆了死前的遗愿,只是没想到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套。
“不可饶恕!”
徐恒手中软剑轻抖,剑身便直,徐恒举剑便要向祁连玉胸前刺去。
这次,董天阔竟然没有再来阻止,看来应该是已经默认祁连玉可以死这个事实了。
祁连玉见到那冰冷闪着寒光的剑刃,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温柔,和蔼,没有一丝暴戾。
“母亲,松叔,还有祁家庄的所有人,我要来见你们了。”
祁连玉双眸紧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一息,拔剑,二息,举剑,三息,便可以刺入自己的心脏。
祁连玉已经想到,冰冷的剑刃刺穿心脏时候的感受了,一阵冰凉过后,便是利刃穿透心脏的疼痛感,然后自己的全身因为疼痛,而开始痉挛,抽搐。殷红色的血液会从自己的胸前慢慢流淌开来,然后浸染着这里的土地,然后几天后,不,明天天一亮,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了。
祁连玉这样想着,便也这样等待着。
一息,拔剑,二息,举剑,三息······原本以为会有的那种刺破心脏的感觉,并没有出现。
四息,没有。五息,还是没有。
祁连玉不明所以,于是他便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的是徐恒的脸,一张写满震惊的脸。
因为刚才祁连玉一心求死,所以没有特意去感受外界,而现在意外发生,祁连玉这才开始试着感受一下外界的气息。
那是一股很强的气息,但是具体那人在哪里祁连玉倒是感受不出来,只是觉得来人很强,应该和董天阔一样的强。
“你是谁?”说话的是徐恒,语气中带着一丝诧异,还有一丝警惕。
徐恒为了防止祁连玉趁机逃走,便将原本要刺进祁连玉胸口的剑,搭在了祁连玉的脖颈处,冰凉的感觉顺着脖颈,蔓延全身。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着。
祁连玉用余光偷瞄了那人一眼,头戴着斗笠,压的很低,看不清他的具体长相,只是看对方那个身型,祁连玉却又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
“不要动,回答我的话,你是谁?”
那人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脚步,就这样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接近徐恒了。
徐恒见到那人不听自己的话,反而继续向前,便将搭在祁连玉脖颈上的剑,指向了那人,冰凉消失,祁连玉缓缓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那人来这里的目的是祁连玉,既然是祁连玉的话,那董天阔便不能不管了,就在那人迈出第四步的时候,董天阔动了。
虽然刚才董天阔被祁连玉刺了一剑,但毕竟自身实力强悍,那一剑并没有跟董天阔带来太多的麻烦。
董天阔的出现,终于让那人的脚步出现了一丝停缓。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董天阔,然后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我感应到的那个大武师就是你呀。”
董天阔淡然一笑,并不否认,然后双手抱拳对那人自报家门:“董天阔,银钩赌坊的东家,不知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若是旁人来了,董天阔自然不屑于此,但是对方既然是个大武师,董天阔便可要小心的对待了,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人略一点头,然后学着董天阔的样子说道:“我就是一赶马车的,瘫在那里的人是我的主顾,他还没给我车马钱,我在客栈等了他两个时辰,没等到他,便过来瞧瞧是不是他是不是跑了,要是没跑我就带回去,让他给我把车马钱结了。”
声音很平淡,董天阔根本没有看出他在撒谎的迹象。
只是那里的祁连玉听到那人说的话之后,双眸圆睁,满是不可思议,然后小声嘀咕道:“刘峰!”
二十八、事端起-刘峰(上)
刘峰说完话,看了一眼满脸不可思议表情的祁连玉,然后抬了抬头上的斗笠,咧嘴一笑,说道:“公子,京都府的老爷说了,这回去的路费他可不管了,要你自己承担。”
祁连玉苦笑一声,声音有些虚弱,然后对刘峰说道:“你看我现在哪里像有钱的样子,要不你问问这两位有没有。”
刘峰的目光转向了面前的董天阔,意思很明显,既然那位公子让我来找你要,我就过来问问你们有没有钱。
“让一个大武师来赶马车,好大的手笔呀。”
这话自然是董天阔说给祁连玉听的。
对于给自己赶马车的竟然是一个大武师的事情,祁连玉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只是最让他好奇的便是,刘峰口中的那个让他将自己送到临清府的京都府贵人的身份,要知道大武师在武林的地位也算是顶流的了,这江湖上的大武师,哪个不是被各大势力请了过去,当作自家的招牌一样,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生怕哪天心情不顺了,就去了别的门派,更何况让他给别人当个车夫呢。
祁连玉也是无奈苦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自嘲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很意外。”
董天阔冷哼一声,不理祁连玉,在他看来,祁连玉说这话完全是在忽悠他,看他们俩刚才的熟悉程度,要说这祁连玉不知道对方是个大武师的话,打死都不带信的。
刘峰见到董天阔没有给自己准确的答话,便催促道:“你倒是给个痛快,有没有钱?”
“若是没钱怎么办,有钱又怎么办?”
“有钱就给我车马钱,没钱的话,我就先回客栈,看看他行李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点给当铺,也能贴补一下我的损失。”
这个回答着实让自己没有想到,他都已经做好和对方开打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给了自己这么······这么不着调的回答。
“额······”一时之间董天阔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那······你请回吧。”
“好的。”刘峰很有礼貌地冲着董天阔笑了笑,然后竟然真的就转身离开了。
在场的几人完全被刘峰的举动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谁也没想到,对方
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
其实落差最大的还是要数瘫在那里的祁连玉了,本以为要死的命了,突然来了一个隐藏的高手,而这个高手似乎还是站在自己这头的,可是现在这个“不着调”的高手,又突然转身走了,这让重新燃起希望的祁连玉再次跌落到了人生谷底。
“喂,就这么走了?”祁连玉哭的心都有了。
刘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祁连玉,然后耸了耸肩,说道:“这里没有钱,我当然要走了。”
“可是客栈里也没有钱呀。”
“那哪里有?”
“你带我走,我给你拿钱去。”
刘峰沉默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似乎都在等这位不速之客的答案。
半晌过后,刘峰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然后对祁连玉说道:“可以,但是得加钱。”
表情很严肃,似乎真的是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般。
祁连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对刘峰说道:“之前说你和我那个朋友一样的无耻,我应该收回,因为你比他还要无耻。你带我回去,我给你加钱。”
最后几个字说完,祁连玉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便一动不动地摊在了那里。
“你也听见了,我得把他带走。”
董天阔心中一凛,然后整个人气势瞬间爆发出来,气劲也在同时游走遍全身。
“我要不肯呢?”
刘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缓缓地说道:“那我只能从你们手里抢了。”
话音未落,董天阔便抢先出手了,从刘峰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董天阔便开始时刻准备着了,毕竟对方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早做准备有备无患。
事实证明,董天阔这样做是正确的。
而董天阔这一出手便是杀招,双手屈指成爪,直接向着刘峰的面门处抓来,与之前对付祁松用的招式不同的是,没有了之前那种阴柔,缠黏感觉,而是相反的大刚大阳的感觉,招式猛烈。
刘峰表现的很是淡定,就在董天阔的攻击快到的时候,刘峰突然动了起来,化掌为拳,直接便砸在了董天
阔的手掌之上。
“轰——”气浪翻滚,卷起细碎的灰尘,遮掩住了视线。
浓烟滚滚,银钩赌坊的火还没有消失,里面传出阵阵呼喊救火的声音,不绝于耳。
混乱中的银钩赌坊,各个小厮管事都在那里指挥的指挥,打水的打水,毕竟这场火来的太过突然,让原本没有准备的赌坊众人,手忙脚乱。
只是在这混乱中,谁也没有发现或者说谁也没有时间发现少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趁着混乱,从银钩赌坊的后门悄悄溜了出去,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是趁着夜色,沿着这条巷子,一直向前走去。
临清府,斜街巷口,一个马车停在那里,没有车夫,只有两匹拉车的马,在那里不停地打着响鼻,不远处被火光映成红色的天空,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一般,显得十分诡异。
马车里。
“大都司,离开的那人,我让童格跟过去了。”
楚慈点了点头,然后嘱咐道:“让他小心点,别被那人发现了行踪,再打草惊蛇了。”
陆青点头,让楚慈放心,毕竟百晓堂专司情报这一行,跟踪行迹,早已是家常便饭,而收敛气息,躲避行踪之法也都是门内之人必修之术。
“银钩赌坊那里······”因为怕打草惊蛇,楚慈和陆青便让童格将马车停在了斜街巷这里,并没有靠近银钩赌坊,所以现在他们能知道的关于银钩赌坊的情报也只是,赌坊里不知道被谁放了一把火,而火势蔓延,似乎没有熄灭的意思。
对于这场火,楚慈心中便有些不好的感觉,因为在他们两人的计划中,这火并不应该起来的,也就是说,这计划里出现了计划以外的事情。
“这火······”陆青对于这种变故也很担心,想着要不要出动门派的力量,中断计划,所以他询问了楚慈的意见。
楚慈盯着那被火光染红的夜空,似乎心中在思量着什么。
“陆青,你觉得放火的那人是什么目的?”
“搅乱临清府,坐收鱼翁利?”
楚慈沉默了,良久之后,他给出了关于银钩赌坊这火的答案。
“看吧。”
二十八、事端起-刘峰(中)
临清府天边的那一抹妖异的红色,似乎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忘记了现在还是冬月。银钩赌坊的这场大火,搅动着整个临清府,那些过来想要趁机捞点好处的武林人士,也都纷纷就此离去,最后只剩下了几个不死心的,在那里等待着里面的结果。
之前林静带着关海离开的时候,因为银钩赌坊内的气势减弱了,所以曾经有几个想要进去看看究竟的,结果也都被银钩赌坊的另一位管事给赶了出来,并且让他们“自愿”地做起了救火的工作。
寒风吹拂,妖艳的火焰在风中来回抖动,黑色的炭灰,随着寒风弥漫了整个临清府,这一切都预示着,今天晚上的不寻常。
“大都司,你在干什么?”
楚慈是不是撩开车帘,向外面望着,灰黑色的炭灰,随着冷风灌入其中,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楚慈撂下车帘,谈谈一笑,然后对陆青说:“在等一个人。”
“什么人?”陆青有些好奇了,便也学着楚慈的动作,撩开车帘向外面看了看,一片昏暗。
楚慈神秘地一笑,然后对陆青摇了摇头,说道:“等他到了你就知道了。”
陆青听到楚慈这么说,便只好作罢,撂下车帘,仔细地等着楚慈嘴中说的那个人。
“银钩赌坊那里真的没有事儿吗?”
虽然这次“钓鱼”计划是陆青自己亲自定下的,但是这场火,终究是让陆青对自己的计划有些不自信。
其实当陆青第一次楚慈这件事儿的时候,楚慈给陆青的回答虽然只有两个字——看吧——但是陆青终究是明白楚慈当时的心思,那就是顺其自然,既然有人想将临清府这潭水搅得更浑一些,那自己便不去理会,看看到时候能钓到什么东西。
然后第一个被钓到的,便是那个中途离去的大武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离开,但是终究算是钓到一条,于是陆青便让童格跟了上去。
“等等吧。”楚慈回答的还是那么的简练,只是不过从两个字,变成了三个字。
陆青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他不知道眼前这位衙司都府的大都司在想什么,或者说陆青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差不多和自己一样大的年轻人了。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引
导咱们找到银钩赌坊的,会是什么人?”
陆青不解,他不明白楚慈为什么会提到这件事儿上。
楚慈看到陆青的疑惑,便解释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了,现在关于祁家庄这件事儿,牵扯进来的,咱们知道的,有三个势力,一个是咱们,衙司都府,二个便是灭了祁家庄的势力组织,三个便是引导咱们找到孟如楠还有祁松的。从这一点上来看,其他两个势力似乎有些矛盾。”
陆青听到楚慈的分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这么说的话,咱们可以利用一下这个矛盾,或许咱们还能有个合作。”
“嗯,只要找到那个引导咱们的人,事情似乎便容易了。”
就在两人分析这几天来,他们所遇到的事情的时候,马车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陆青顿时心生警惕,侧耳细听。
“嘘——不是童格的脚步声,是外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陆青本来想拿出他的折扇的,只是手都到了后腰处了,却想起之前和高虎打斗的时候,扇子早已经损坏了。
陆青没有摸到折扇,但是他却看到了此时楚慈的样子。
那绝对不是现在该有的样子,在陆青看来楚慈现在应该和自己一样,全身警惕,面目凝重,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只是现在他的样子,恰恰与自己所想的相反,那是一副戏谑的表情看着自己,似乎在等着看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一样。
陆青看着在那里的楚慈,四目相对,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你等的人?”陆青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楚慈没有回答,而是用他的行动向陆青证明了一切。
车帘撩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出现在马车外面。
“高虎!”陆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作出反应,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似乎只要对方稍有所动作,陆青的攻击便会落在对方的身上,“你怎么在这里?”
陆青看了看在那里撩着车帘的楚慈,然后又看了看突然出现的高虎,似乎明白了什么。
楚慈对着高虎摆了摆手,示意他上来,只是陆青依然不敢松懈,虽然陆青的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一想起
之前在银钩赌坊与高虎打斗的场景,陆青的肩头便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了。
“他······就是你要等的人?”陆青有些不可置信。
高虎上了马车,本来高虎的体型就有些壮硕,所以他一进马车之后,便显得这马车有些拥挤了。
很明显,不用楚慈回答,陆青也能看出来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了。
陆青没有再说话,似乎在等着楚慈给自己一个解释。
见到陆青这副模样,楚慈终于没有忍住笑了起来,那样子像极了整蛊了朋友的损友。
“他不是高虎。”楚慈好不容易收敛了笑容,然后对陆青解释道,“这是衙司都府的暗卫,他叫莫迪,我猜到这几天临清府要有大动作,便从京都府调来暗卫,隐匿在临清府各处,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陆青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之前和我们打的是他?”
这时候莫迪开口说话了,道:“那个是真的高虎。”
与此同时,莫迪开始在自己的脸部的边缘处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然后莫迪在自己的脸上用力一拽,一整张面具便从他的脸上被扯了下来,材质轻薄,如同人的皮肤一样,露出一张十分普通的脸,唯有那一双眼睛,明亮的如同夜空中的明星,一眼便能让人记住他。
“我是在之后潜入银钩赌坊的,真的高虎被我迷晕了,扔在了附近宅子的柴房里了。”
陆青听了之后有些汗颜,没想到那个一招“大河”使得炉火纯青的高虎,竟然也会被人迷晕,这让陆青不仅有些感慨。
“先不说这个了,莫迪,银钩赌坊那里怎么样了?”
莫迪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和楚慈两人说了一遍,只不过因为莫迪出来的时候刘峰还没有到,所以楚慈他们能从莫迪口中知道的关于祁连玉的消息仅仅是,危在旦夕。
现在这个事态似乎和两人的预想已经有了很大的偏差,单是董天阔竟然是大武师这一件事,便让楚慈大为惊异。
“没想到董天阔竟然是个大武师,失算了,咱们得快些,要不小玉也······快!现在就去!”
话音刚落,楚慈便拽着陆青向着那天边的红色处飞奔而去,希望可以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