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岳蔡二人争斗忙
郭襄一生都记着杨过当年在华山之巅的样子,也记得他对整个中原江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今番良晤,豪兴不浅,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杯酒言欢。咱们就此别过。”,说着袖袍一拂,携着小龙女之手,与神雕并肩下山。
江湖相逢,杨过并没有把话说绝,还是有再次相逢的机会,当然,寻常之事,并不能当成江湖相逢的理由,因为杨过这次归隐,准备的是与世隔绝,江湖音讯,可能传不到他的耳内,简单的理解一句话:江湖找不到杨过,只有杨过找得到江湖。
郭襄四十岁那年,杨过杳无音讯,自己也已经人到中年了,这么多年的时光,郭襄一味的只知道寻找杨过,忘却了还有时光在雕饰,桃花岛已不再,大侠郭靖已不再,襄阳城已不再,一时间百感交集。她带着出世的境界,入世投入这个满是纷争的江湖,创立了峨眉派,峨眉派就是她的襄阳城,就是郭襄中的”襄“。
郭襄的一生虽然不幸,虽然爱而不得,但是与旁人比起来,郭襄学武的条件可谓是得天独厚,可以说武林再没有第二个人。他的父亲郭靖、母亲黄蓉、外公黄药师、长辈一灯大师、周伯通、杨过、瑛姑、耶律齐,这八个人都是武林最顶尖的高手。郭襄跟随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学武功,水平都不会太差,所以她才有可能开宗立派。
武林中有很多人感伤于郭襄的至性至情,相比之下,她的大姐郭芙,一生闯祸无数。砍断杨过手臂,发针毒伤小龙女,间接让杨过小龙女生生分离十六年,鲁莽刁蛮,难以不让读者生厌,而她终其一生,竟然说得上幸福圆满。
黄蓉诞育郭襄时,夫妇俩都遭逢生死大险,事后思及,不免心惊,因此自然而然的对她不如对大女儿那般爱怜。父母之爱子女,往往会倾其所有,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孩子。郭靖和黄蓉自然不例外。而他们物质上最好的东西,几乎都只给了郭芙。
郭芙虽然得到了父母最好的恩赐和关爱,得到了幸福圆满的人生,但是在江湖上她籍籍无名,她的刁蛮任性尽人皆知。父母能够给予她的,是心性之外的东西。唯有心性,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郭襄与郭芙截然相反,她知道自己生于襄阳城危急之时,既然生于忧患,就不能任性妄为。她知道自己不是男儿身,那就只能把女子能做的事情做到极致,她更明白自己无法让父母像宠爱姐姐那样宠爱自己,那就自己为自己争取。
郭襄凭借自己的聪明伶俐和勤奋好学,为自己在姐姐那里赢得了“小东邪”的雅号。全天下的女子,又有谁能够像她这样呢?他没有刁蛮任性,更没有死缠烂打,她一直在努力着,努力地向父母、向外公学习,向他们看齐。外公是一代宗师,位居“天下五绝”。父亲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母亲更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历史上唯一一位女帮主。
郭襄这一生,论武功,绝对不属于天下间任何一个高手。论在江湖上的人缘,她能让几乎所有的名门正派都派代表来参加峨眉派立派大典就是证明。论江湖地位,峨眉派短时间内就跻身于天下名门正派的行列,这与郭襄不无关系。
可是短短两年时间,曾经风光无限的峨眉派就面临着分崩离析的危险,风陵师太还太年轻,根本压不住那些师姐师妹,峨眉派掌门人信物铁指环她虽然戴在手上,天下间有名的神兵利器“倚天剑”虽然还在她的手里,可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道理人人都懂,既然所有人都觊觎着“倚天剑”这把神兵利器,那必然会在武林中掀起大的风波。
杨清风越想越多,思绪也越来越乱,掌门人走过去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杨清风立马回过神来,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师父,弟子冒昧了!”
掌门人没有回应他,而是转过身对岳肃和蔡子峰说道:“你们二人的争端,无非就是名和利。好好的华山派武功,你们不肯踏踏实实地去修炼,非要找别派的什么速成的武功。岂不知学武之人切忌急躁冒进,要循序渐进,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贪多嚼不烂’。”
岳肃和蔡子峰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弟子知错了!”
掌门人接着说道:“你们剑宗和气宗的争斗已经愈演愈烈,现在我还活着,你们可能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暂时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不会以命相搏。我一旦死了,你们非得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岳肃又连着向祖师爷的画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指天发誓:“弟子矢志不渝地遵循师父的教诲,为了光大华山派,我甘愿牺牲自己的一切,剑气之争只是华山派内部的武功切磋,我们都是为了让华山派的武功更强,让华山派的名头更响,并没有什么私心。”
蔡子峰看岳肃这么说,他也赶紧补充道:“是啊师父,我们师兄弟之间只是为了切磋武功,并不是为了其他目的在那争,更何况无论是练剑为主,还是练气为主,都是想更好地提高武学修为。”
掌门人冷笑了一声,突然间问了一句:“既然你们一门心思想练好华山派的武功,那为什么还要偷窥别人的《葵花宝典》呢?”
听到《葵花宝典》这个名字,所有的华山派弟子都不淡定了,原来岳肃和蔡子峰二人表面上对自己的弟子传授自己的武功理论,背地里都在偷练自己所背的《葵花宝典》的内容,他们二人越练越觉得邪门。他们互相之间曾经也互相印证过,但是越印证分歧越大,越讨论越不相信对方。
他们二人都觉得对方有意隐藏某些东西,不肯倾囊相授,既然无法在对方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把自己所掌握的东西挖深、挖透了,也只能这样了。
为了一部本不属于自己的武林秘笈,岳肃和蔡子峰二人可谓是闹得不可开交。他们本来想隐瞒这件事,可是掌门人却一点面子不留,把他们的丑行公诸于众。
其实掌门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放下成见,不要再争斗下去了。可是他们各怀鬼胎,虽然在众人面前赌咒发誓,可是私底下绝对不会有所收敛的。
第三百二十一章练功不能太勉强
杨清风知道华山派剑气之争绝非掌门人三言两语能够平息的了,便赶紧和稀泥道:“师父,既然二位师兄都已经赌咒发誓了,您就不要为难他们了。他们既然已经知道错了,就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改,我们观后效。”
岳肃赶紧接着杨清风的话茬说道:“师父,杨师弟刚刚投入我们华山门下,就让他知道我们二人做下的丑事,这也太不给我们留情面了。这也足以证明我们华山派众人肝胆相照、没有秘密可言了。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掰开了、揉碎了,放在明面上,让杨师弟看看我们华山派的门风。”
蔡子峰也赶紧恭维道:“我们当然知道《紫霞秘籍》号称‘华山九功第一’,它是华山派称誉江湖的上乘内功,传承数百年。它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铺天盖地,势不可当,发功之人脸上满布紫气。但是,此等神功只有掌门人才有资格修炼。我们两个也想练华山派至高无上的武功,可惜掌门人只有一个,所以才会另寻他途。”
掌门人呵斥道:“‘紫霞神功’只是练气的法门,需要有很强的内功根基,才可以修炼,若根基不稳贸然修炼,只会伤及自身。你们只是听说过‘紫霞神功’厉害,但是根本不知道其中的艰险。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然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需要长期的努力,更要遭受非同寻常的考验,也会经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才有可能能成功。这其中有半途而废的,有走火入魔的,更有些人为了练成绝世神功,甚至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给搭进去了。”
杨清风听到掌门人所说的话,再想了想自己在光明顶上的处境,觉得非常有道理,便往前走了几步道:“两位师兄有所不知,小弟我曾经在明教总坛光明顶上,与老教主相处多年,他曾经倾尽所有,想帮助我练成明教不外传的神功——乾坤大挪移,可是我根基太浅,第一层还勉勉强强地练成了。当练到第二层时,我的身体就已经开始透支了,刚开始只是感觉真气不足,后来感觉膻中和丹田两处大穴隐隐作痛,越往后越糟糕,身体慢慢开始浮肿,每次运气时,身体都感觉像要裂开了。”
岳肃问道:“那后来呢?”
杨清风答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蔡子峰冷笑道:“我不信!”
杨清风走上前去,伸出自己的右手腕,看着蔡子峰道:“师兄若是不信,可以摸一摸我的脉象,我现在已经内力尽失。”
蔡子峰半信半疑地把手搭在杨清风的脉门上,过了一会,他又接着问道:“难道你是因为修炼乾坤大挪移神功导致的内力全失?”
杨清风答道:“算是吧!”
岳肃赶紧再问了一句:“什么叫算是吧?”
杨清风答道:“当初我修炼乾坤大挪移神功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种武功的危害,本来以为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就可以顺顺利利地继承明教教主之位,风风光光地做武林领袖,可是我忘了一点,那就是这样的武功我能不能练,适合不适合练。”
蔡子峰道:“听说乾坤大挪移神功是明教不外传的武功,只有教主能练,此神功威力无穷,武林中人谁不想一窥究竟,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杨清风苦笑道:“当年的我跟蔡师兄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心想这样的神功,不练白不练,既然老天爷选择让我来当下一任的明教教主,我就当仁不让了。”
岳肃道:“是啊!就应该这样啊!多么好的一个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呢?”
杨清风的:“乾坤大挪移神功的第一层武功境界,是很容易达到的,只要悟性够高,有人辅助就可以练成。可是第二层就对内力有着非常高的要求,每当遇到玄关时,都需要有非常强大的真气来支撑,如果自身的真气不足,一定要有一个内力极其深厚的人为修炼者源源不断地输入真气,这样的人可真是不好找。老教主曾经多次不惜大耗真气助我冲过玄关,可是后来凭他的功力,已经无法助我更上一层楼了,乾坤大挪移神功就开始折磨我的身体了。”
岳肃问道:“听说这世上有一种武功,可以让修炼者真气自生,而且可以保证源源不断。”
掌门人道:“是的,世间真的是有这样一种武功,叫做‘九阳神功’,可是自从觉远大师送走郭女侠和张真人以后,潇湘子、尹克西他们不知道怎么弄的,完整的《九阳真经》不知所踪。现在世上有三个门派与‘九阳神功’有渊源,一个是少林,一个是峨眉,另一个就是武当派。他们所掌握的《九阳真经》都不完整,所以根本无法助力乾坤大挪移神功。”
杨清风道:“当时我在明教总坛光明顶,也曾派出不少人去寻找过《九阳真经》,可是找遍大江南北,最终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修炼乾坤大挪移最难的那一关,我始终是没办法攻克。”
蔡子峰问道:“难道无法攻克就内力全失了?”
杨清风答道:“明教所有人为了帮助我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都曾建言献策,与他们相处的那几年,我们早已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他们是真心帮我,我也想留在那里和他们休戚与共。可是身体上的摧残让我痛不欲生。最终不得已,我只能停止修炼乾坤大挪移神功,离开明教总坛光明顶。”
岳肃问道:“你一停止修炼就内力全失了?”
杨清风答道:“不是这样的,乾坤大挪移神功修炼到第二层,真气自己会运行,就算我停止修炼,身体所遭受的痛苦也不会有分毫的减少。如果要保住我的性命,也只有废掉全身的内力这一条路可以走,以前辛辛苦苦所练就的功力就会化为乌有。”
蔡子峰再次问道:“将一身的功力全部散尽,难道你不心疼?你真的舍得?”
杨清风笑道:“真是因为我舍弃了这一身的功力,才得到了囫囵性命。若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了,更遑论其他呢?”
掌门人怒目圆睁,问道:“你们两个人若还是执迷不悟,灾祸迟早就会降临。”
第三百二十二章岳蔡二人有主张
岳肃答道:“我们两个人对于自己所练的武功,一直都没有质疑过,因为《葵花宝典》里面记载的武学,比起《九阴真经》来,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之所以会蔡师弟发起所谓的剑气之争,无非就是想印证自己的是对的。”
蔡子峰也赶紧补充道:“我们二人也真是看到那里面的武功太吸引人,才想着尽自己的能力,把所学的武功练到极致。”
掌门人道:“你们还是不要再练那《葵花宝典》中的武功了,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武功,我不知道,但是只要是速成的武功,必然会牺牲某些东西。刚才清风所说的舍与得的道理,你们两个肯定懂。其实人这一生,总是在得到与失去中循环往复,得到的东西失去时,你会失落,会难受,失去的东西又得到时,你会开心,会兴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了所谓的剑气之争,你得到的仅仅是一个心灵慰藉,你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你所坚持的东西是对的,是真理。可是当你在自己所坚持的路上越走越远,当你在剑气之争如火如荼,你们师兄弟二人势同水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们失去了什么?”
岳肃和蔡子峰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二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坚持是值得的,自己的观点是对的,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把所有的门人弟子都给带上,把好好的华山派拆成两个阵营。
他们虽然各有输赢,但是华山派失去了和谐,失去了亲密无间,他们二人失去了格局,失去了眼界,更失去了整个江湖。因为在他们眼里,只有让对方认输,自己的人生才有意义,正是因为剑气之争,他们的眼界变得越来越窄,心胸也变得越来越狭窄,甚至他们的言行再也没有了君子之风。
杨清风道:“师父说得对啊,人这一生,有舍才有得,舍弃其实就是另一种方式的得到。若二位师兄有一个人看开了、想开了,不争、不抢、不斗,剑气之争就不会延续下来。有一种人生境界,叫做‘舍得’。舍弃不适合的,舍掉得不到的,放下执念,才能真正地成为人生大赢家。”
杨清风话音刚落,掌门人就问道:“你们两个人争了这么久,到底谁赢了?”
岳肃和蔡子峰二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掌门人接着说道:“既然这里多年来你们两个人谁也没有争赢,为什么不罢手,为什么还要继续争下去?”
蔡子峰答道:“是岳师兄步步紧逼,我不得不回应的。”
岳肃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说道:“放屁!你他娘的放屁!是你不依不饶,非要跟我比武,要分个高下,还说如果我不答应,就是乌龟王八蛋……”
蔡子峰笑着回道:“难道你没骂过我?你能把我八辈祖宗问候遍了,无非就是想让我出手,看看我有没有藏私货。”
岳肃也不客气:“你有没有藏私难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
两个人又开始了无休止的互相指责,掌门人对于他们两个这样的行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杨清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华山派的剑气之争早就已经白热化了,他们二人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杨清风仍然不放弃:“二位师兄,小弟才疏学浅,在武功上帮不到你们,但是小弟明白人生在世,不为别的,只为活出真正的自己。只是,世事无常,人间之事并非尽如你所愿。你时常会有一种很累的感觉,为了某一件事情,你费心费力,可最后的结局却并非是你想要的。如果能够舍弃那些不必要的执念,你就能走进另一种人生境界,在那里,没人能伤害到你。这一生,你会遇到很多难以两全的事情,也会面临许多迫不得已的选择……其实这世间之事本就如此,多的是无奈。在利益权衡之间,你不得不舍弃那些应该舍弃的。舍得,也是一种能力。有舍才有得,事实也多是如此。若你们二人都愿意舍弃自己的私心杂念,剑气之争还会继续下去吗?”
岳肃道:“道理我们两个人都懂,可是就算我同意你的主张,他也根本不可能答应。”
蔡子峰笑道:“杨师弟,你看你看,岳师兄又开始自作主张了,我还没有开口,还没有表态,他就把话替我说完了。”
掌门人苦笑道:“你们二人这些年能够争斗不休,这充分地说明你们两个人都不安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掌门人的话似乎说到点子上了,岳肃和蔡子峰的气焰收敛了一些,他们刚才的嚣张和傲慢暂时得到了压制。
杨清风想到掌门人曾经跟他说过,岳肃和蔡子峰二人虽然斗得不可开交,但是他们看在掌门人的份上,没有公开地进行决斗。虽然时常会有口角,但仅仅是口角而已,没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看岳肃和蔡子峰都不说话,掌门人接着说道:“你们两个无非就是想争个高下,以后赢了的那个当华山派掌门人。输了的那个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或者自裁,反正没有面目再留在华山上了。这样下去,我们华山派迟早元气大伤、分崩离析,现在我还在世,你们都争成这个样子了,以后的事情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杨清风看掌门人越说越生气,便走过去拉起岳肃和蔡子峰二人,让他们赶紧给掌门人赔个不是。杨清风知道掌门人是故意来这么一出,让他知道华山派内部并不团结,让他知道剑气之争的来龙去脉,让他了解岳肃和蔡子峰是什么样的人,因为掌门人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是杨清风还很年轻,以后的他会长期留在华山上,多知道点事情对他有好处。
杨清风本想息事宁人,让争斗的双方各让一步,让掌门人不再生气,可掌门人偏偏不答应,非要把事情全部捅出来,拿到明面上来说,谁的面子也不给。
杨清风夹在中间非常地尴尬,他很想照顾好师父,更想与师兄弟们和睦相处,可是岳肃和蔡子峰二人的争斗已经白热化,剑气之争的局势很难逆转,今后在华山派究竟应该如何自处,杨清风得好好地琢磨琢磨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新任帮主病在床
杨清风看到岳肃和蔡子峰二人势同水火,根本无法调和的情况,心中也是颇为感慨。有掌门人在,他们不敢掀起多大的风浪,若掌门人不在了,华山派可能就不会有太平日子了。
本来他只想息事宁人,结果越劝双方越激动,越调解矛盾越大。掌门人也知道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岳肃和蔡子峰二人的争斗,华山派因为剑气之争,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分裂,这也是所有人不想看到的。掌门人和杨清风两个人都希望把岳肃与蔡子峰的剑气之争锁定在武功层面,不要再掺杂其他的东西。
岳蔡二人这么多年的争端早就已经耗尽了他们的心血,他们还想让自己的弟子们前赴后继地争,把心血耗尽。
其实他们从来都没有反思过,就算最后其中一方胜利了,争赢了,那又能怎么样?难道赢了对方就是天下第一?这显然不可能。本来的剑气之争是在争论谁的练功方法更好,谁能够带领弟子们快速提高武功境界,出发点是好的。
若是能让他们的争端回到出发点,那该多好啊?杨清风这样想,掌门人何尝没这么想过。既然加入华山派了,那就不能置身事外,杨清风可不愿意煽风点火、拉偏架,他是想更好地解决问题。
正式加入的第一天,杨清风就遇到这么多的事情,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了。他很后悔自己没有多多考虑,而贸然加入了华山剑派。虽然这里的人都在积极的练武功,虽然这里的环境极其优美,虽然这里有他十分眷恋的安宁,但是他知道这只是表象。
“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皆是天注定”,杨清风安慰自己道。他已经不愿意再插手岳肃和蔡子峰的争端了,与其加入争端,不如隔岸观火,只要他们的行为不危及华山派的存亡,杨清风都不打算管了,因为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岳肃和蔡子峰吵了好久,仍然不肯罢休,掌门人看他们没有收手的意思,唉声叹气地离开了,杨清风赶紧跟了出去,他知道师父肯定是非常的生气,自己得赶紧去劝劝他,让他老人家别着急上火。
掌门人一边走一边对杨清风说道:“以后的日子,你可要好自为之啊,希望华山派遭逢大难时,你能力挽狂澜……”
杨清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自觉地在想着以前的日子。自己在华山派不好过,哥哥在丐帮,想必也不会有多么轻松吧。
话说独孤信在杨清风离开以后,大病了一场。一会高烧不退,一会冷得发抖。石猛曾经在西南烟瘴之地也染过病,看独孤信的病症与自己当时的差不多,石猛知道麻烦大了,千万不敢耽误,他赶紧派人去请大夫医治。
大夫请来了是请来了,却迟迟不敢给独孤信用药,因为在他看来,这打摆子可不是北方病,而是南方病。他便向大家讲自己不用药的理由:“这打摆子是疟疾的俗称,是由疟原虫引起的传染性寄生虫病。民间也称‘正疟’、‘温疟’。多急起,复发者尤然。初次感染者常有前驱症状,如乏力、倦怠、打呵欠;头痛,四肢酸痛;食欲不振,腹部不适或腹泻;不规则低热。发冷期时骤感畏寒,先为四肢末端发凉,迅觉背部、全身发冷。皮肤起鸡皮疙瘩,口唇,指甲发绀,颜面苍白,全身肌肉关节酸痛。冷感消失以后,面色转红,紫绀消失,体温迅速上升,通常发冷越显著,则体温就愈高。高热后期,颜面手心微汗,随后遍及全身,大汗淋漓,衣服湿透。虽然独孤帮主的症状与打摆子类似,但是据老夫看来,独孤帮主所患的这病不是打摆子,而是寒热症。”
大夫说完,石猛不干了,吵吵嚷嚷地骂道:“你真是个庸医,打摆子就是一会冷一会热的,我还能看错了不成,几个月前我从昆明来洛阳的路上,就曾经得过这个病,差点把命搭进去。”
大夫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他也不生气,也不跟石猛计较,继续说自己的话:“常见的寒热症状有恶寒发热,但寒不热,但热不寒,寒热往来四种类型。所谓发热与恶寒同时并见,是患者发热的同时又感到恶寒,恶寒的同时又见发热,或手摸额部感到灼手,或试表时体温升高。有的一开始只有恶寒,全身打哆嗦,但很快又兼见发热。有的发热比较明显,同时感到恶寒,不一而足。”
谢驰看石猛又要发作,赶紧拽了拽他的袖子,让他不要着急,听大夫说完。
这大夫还真是个慢性子,请他来看病,他却给大家讲起了课:“如‘医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中所言:‘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这就是说,只要恶寒症状还存在,就说明了肌表还有邪气。另外恶寒发热同时并见,还要注意区分寒热的轻重。恶寒重,发热轻,兼有无汗、头身疼痛者,为外感风寒的表寒证。发热重而微恶风寒,咽喉肿痛口微渴者为表热证。所谓但寒不热,是指病人只感到畏寒怕冷,而不发热。可表现为形寒肢冷,四末不温,面色白,脉沉迟等。这是由于人体的阳气不足,温煦功能减退所致,多属阳虚则寒的虚寒证。在外感疾病过程中,出现了但寒不热的表现,则表示疾病已发展到里寒证了。《伤寒杂病论》中还有一说:‘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所谓但热不寒者,是指病人只有发热,不感到恶寒。在外感热病中患者出现了但热不寒的症状,说明了病不在表,而在里。如邪气由表入里,或直中于里,成为里热之证。常见的但热不寒有壮热、潮热、长期低热等几种。所谓寒热往来,是指寒和热有规律地交替出现,寒来热往,热来寒往,恶寒时不发热,发热时不恶寒。寒热往来,发作有定时,一日数发,或一日一发或隔日一发,常伴有口苦咽干、目眩等症。说明了邪在少阳、半表半里之间,这时邪气不太盛,正气也不衰,正邪相争处于相持阶段。正胜则热,邪胜则寒,一胜一负,一来一往。”
第三百二十四章大病初愈精神爽
谢驰让石猛等人耐着性子听大夫把那一大串话说完,然后他问了大夫一个问题:“先生,您给我们讲那一大堆的东西干什么用?我们也不一定懂啊。”
大夫仍然笑着答道:“我之所以长篇大论地给你们讲病理,就是因为你们催着我开方子、抓药。我告诉你们,病急乱投医可要不得,吃错了药可是要害死人的。我讲这么多,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你们安静下来,既然大夫都来了,你们还怕什么。急病缓治难道不行吗?非要火急火燎地给病人灌药,不管他的死活吗?”
谢驰赶紧赔了个不是,请大夫赐教。大夫也不客气,继续以教训的口吻说道:“你们这些人平时不生病,只要看见大夫啊、郎中啊就觉得晦气,一旦有人生病,就急不可耐地找偏方、下猛药,根本不愿意听大夫说一句话。”
石猛赶紧上前施礼道:“刚才我也是情急之下才冒犯了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石猛这么一说,倒把大家给逗乐了,大夫赶忙向石猛回了一个礼,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可是任何人生病都是有来由的,任何病症都是有其病理的。不对症下药,那就是害人。医家讲究望、闻、问、切,而且还有‘急病缓治’的说法,意是用药以甘缓为好。病久正气必虚,行气太过,治病不及反而伤正。‘急则治标,缓则治本’,这都是有讲究的,像你们那样急吼吼地处理问题,只会越来越麻烦。”
谁也没想到平时咋咋呼呼、吆五喝六的石猛、谢驰等人,会被一个坐堂问诊、悬壶济世的郎中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连在病中的卧床不起的独孤信都被这样滑稽的场面给逗乐了。
大夫把该说的都说了,该骂的都骂了,然后让石猛拿来文房四宝,不一会儿,他就写好了一个方子,起身就要离开。谢驰和石猛等人赶紧起身相送,大夫临分别之前叮嘱了八个字:“一日三次,温水送服!”
看着大夫远去的身影,石猛感叹道:“好厉害的江湖郎中啊,他可真是一个怪人!”
谢驰笑道:“先别着急感慨,我们先去看看他开的方子到底怎么样,到底是不是庸医,让独孤兄弟喝上三天就知道了。”
谢驰等人赶紧去照方抓药,熬好了就赶紧端过去让独孤信喝,头一天让独孤信喝了两次,看不出来有什么效果,独孤信还是浑身乏力,卧床不起。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当石猛把药碗端过来时,独孤信已经能起身自己喝药了。到了第三天,独孤信已经觉得身上不再那么麻木了,头也没有那么痛了。
五天之后,独孤信身上也有了力气,该吃饭吃饭,该会客会客,只觉得神清气爽。
看到独孤信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石猛心里悬着的石头也就落了地了,“看来,你那一顿骂没有白挨!”谢驰调侃道,石猛掩面道:“谢大哥别取笑我了,我都无地自容了。”
从独孤信发病一直到他康复,整整七天时间,他一次也没有提起过杨清风,甚至自打杨清风离开丐帮那天起,独孤信都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他。
独孤信不提杨清风,不代表他不在乎杨清风,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太在乎自己的弟弟杨清风,才不愿意提起。
每每夜深人静之时,独孤信都会心怀愧疚地望着夜空,想着自己曾经与弟弟在一起时的日子,他后悔自己太过冲动,后悔自己气量狭小。他本来以为自己的胸怀是宽广的,能够容得下天下所有的人,可最后却发现,自己的心里容得下所有的人,偏偏容不下自己的弟弟。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惹弟弟不高兴,哪怕自己不做丐帮帮主,也不想让弟弟难为,最终负气出走,兄弟反目。
其实在独孤信每每思念弟弟的时候,杨清风又何尝没有思念哥哥呢,他们两个人的个性都非常鲜明,且都是不甘平庸之人。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其实他们天各一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杨清风一路走一路看,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华山脚下,三拐两拐,又加入了华山派。虽说以后有机会练习精妙绝伦的华山剑法,但是也会面临很多的麻烦事。
独孤信虽说当上了丐帮的新任帮主,但是他根基太浅,且年纪尚轻,以后怎么树立威望,怎么团结帮众,这都是他要考虑的事情。杨清风的出走,对于独孤信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因为他们兄弟二人不和,很容易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当做把柄,借此大做文章。
两兄弟都面临着一些问题,也都有着一些机遇,究竟路怎么走,事怎么做,还得看他们自己的抉择和造化。
有谢驰在身边出谋划策,有石猛在帮中替他联络部众,还有杨逍在那时不时地插科打诨,一个好汉三个帮的独孤信倒活得挺痛快,至少不寂寞。
杨清风就没他那么幸运了,虽说进了华山派,但是来得晚,辈分却比许多人要高,在入门仪式上就有一些人不服气了。
剑宗和气宗争得不亦乐乎,杨清风却选择两不相帮,斗得不亦乐乎的两个阵营,都不把他当做自己人。掌门人虽然对他推心置腹,让他略感慰藉。
但是不可忽视的一点是,掌门人年事已高,若是有一天他撒手人寰了,杨清风又该如何自处?难道让他一个人去应对华山派的乱局,夹在剑气两宗之间?
杨清风自己也不屑于去参与那什么剑气之争,他来华山派就是为了清净,为了安宁。趁着掌门人还在世,自己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他,有什么想学的,就跟着掌门人学,反正技多不压身。
掌门人对杨清风还真是足够耐心的,他一招一式地把华山剑法耍给杨清风看,几个月下来,掌门人把自己所学的华山派剑法,悉数教给了杨清风。
掌门人教完了剑招,又开始帮助杨清风练内功,既然杨清风内力全失,那就从头再来。掌门人让杨清风从吐纳的法门开始练,随后再练打坐、运功、行气、导气等等,这一练又是几个月。
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杨清风把华山剑法练得非常纯熟,也打好了内功根基。
在这一年里,独孤信带领的义军也逐渐发展壮大,有了不小的规模,只是手下的人越来越多,事情也就越来越多。
第三百二十五章义军势大朝廷慌
独孤信在杨清风走了之后,无论干什么都不愿意提起他,甚至在义军的旗帜上写什么字,也没有采用杨清风的建议。前面制作的那面大旗,被独孤信收藏了起来。
独孤信和谢驰等人重新为义军起了一个名字——武穆军,前番因为义军的名称,大家争论了很久,虽然大家最终同意采用杨清风的建议,但是随着杨清风的离开,谁也不愿意再提他,因为兄弟反目这样的事情出现在独孤信的身上,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独孤信在谢驰等人心中,那可是主心骨,况且他刚刚当上丐帮帮主,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大伙儿就更不能揭他的短、拆他的台了。虽然杨清风有自己的考虑,但是他不能不顾大局啊,所以在大家看来,杨清风的负气出走,才是最不应该的。
独孤信因为杨清风的离开大病一场,病好以后,他把所有的烦恼和不快全部压在心底,因为在他的心中,个人际遇事小,民族大义事大,既然已经决定揭竿而起,那就一定要有行动。
有谢驰这样的军师在,书写讨元檄文的人选就不用发愁了。独孤信让谢驰在写讨元檄文时,将“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这样的纲领公诸于众,以此来感召天下的汉人们起来反元。谢驰凭借其雄才大略、远见卓识,对义军此后的行动路线又做出了精心的部署,提出先取山东,撤除元朝的屏障;进兵河南,切断它的羽翼,夺取潼关,占据它的门槛;然后进兵大都,这时的元朝肯定势孤援绝,义军就能不战而取之;再派兵西进,山西、陕北、关中、甘肃可以席卷而下。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规划,独孤信就拍板决定,九月初九重阳节那天发布檄文,起兵反元。
讨元檄文一经发布,全天下的读书人皆激动不已,其中的言辞大义凛然:“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自宋祚倾移,元以北夷入主中国,四海以内,罔不臣服,此岂人力,实乃天授。彼时君明臣良,足以纲维天下,然达人志士,尚有冠履倒置之叹。自是以后,元之臣子,不遵祖训,废坏纲常,有如大德废长立幼,泰定以臣弑君,天历以弟鸠兄,至于弟收兄妻,子征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礼仪者御世之大防,其所为如彼,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及其后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加以宰相专权,宪台抱怨,有司毒虐,于是人心离叛,天下兵起,使我中国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虽因人事所致,实乃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古云:胡虏无百年之运,验之今日,信乎不谬。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今一纪于兹,未闻有治世安民者,徒使尔等战战兢兢,处于朝秦暮楚之地,诚可矜闵。方今河、洛、关、陕,虽有数雄:忘中国祖宗之姓,反就胡虏禽兽之名,以为美称,假元号以济私,恃有众以要君,凭陵跋扈,遥制朝权,此河洛之徒也;或众少力微,阻兵据险,贿诱名爵,志在养力,以俟衅隙,此关陕之人也。二者其始皆以捕妖人为名,乃得兵权。及妖人已灭,兵权已得,志骄气盈,无复尊主庇民之意,互相吞噬,反为生民之巨害,皆非华夏之主也。予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北逐胡虏,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官之威仪。虑民人未知,反为我仇,絜家北走,陷溺犹深,故先逾告:兵至,民人勿避。余本布衣,忝据丐帮帮主之位,父号‘神雕大侠’,曾历襄阳沦丧、生民涂炭;痛心宋室倾覆,无力挽救。今天下英雄推举,黎民百姓爱戴,予当仁不让,揭竿而起,麾下勇士三十万,披坚执锐,所向无敌,誓与胡虏不两立。予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逐胡虏,除暴乱,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国之耻,尔民等其体之。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今奉天讨元,必使天下一统,乾坤再造!”
这篇讨元檄文很快就传到皇帝老儿那里,文武百官都等着皇帝老儿下指示,只要他一声令下,蒙古铁骑必然会挥师南下,可是皇帝老儿竟然没有任何表示。原来那篇文采斐然的檄文,皇帝老儿根本看不懂,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汉字。虽然皇帝老儿会说几句汉话,但是不认识汉字,所以谢驰那篇讨元檄文根本没有让皇帝老儿警觉。皇帝老儿不表态,底下的官员们也不敢擅自行动。
趁着蒙古人的那个皇帝老儿还没反应过来,独孤信和谢驰指挥义军大肆行动,几个月的时间里,起义军的势力越来越大,把洛阳周边所有的官府、官仓全部都给摧毁了,皇帝老儿派来的那些官员,要么被杀,要么逃跑。
终于有些官员坐不住,给那不识字的皇帝老儿犯颜直谏、痛陈利害了,皇帝老儿大惊失色的同时也犯了难,朝廷多年以来挥霍无度,根本没有钱去平叛啊。
突然一人站出来变态,说自己能够帮助皇帝老儿筹到钱,皇帝老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色目人,那人的祖父阿合马曾经在世祖皇帝忽必烈在位时管过财政。
他想用阿合马的办法帮助朝廷敛财,因为元世祖忽必烈在即为后的中统元年,开始发行中统元宝交钞,简称中统钞。中统钞以文为单位共发行了九种。起初忽必烈并没有打算将中统钞作为一种全国性的货币,在全国范围内使用。但是鉴于宋朝交子和会子的经验,再加上铜币流通起来的不方便,才使得他决定在全国范围内使用纸币作为官方货币。
皇帝老儿是个急性子,看那人半天没说到他想听的话,便急吼吼地问道:“本朝一直在发行宝钞,你的办法也没见有多高明啊,到底怎么做,才能帮朝廷弄到钱?”
第三百二十六章败仗可以破幻想
阿合马的孙子答道:“朝廷要敛财,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多发纸币,印出来大量的宝钞,去跟全天下的人们换金银。”
皇帝老儿一拍脑门道:“这个办法好啊!”
这皇帝老儿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这种主意他都敢说是好主意。此前,忽必烈在上位第一年的中统元年,大元境内的纸币发行量为七万三千四百绽。然而为了支撑持续的灭宋战争,到南宋被彻底灭亡前,大元境内的纸币发行量已经急剧提升到了一百一十四万九千绽。此前,由于金朝统治者滥发纸币,人民生活原本就已困苦不堪,而元世祖忽必烈继续滥发纸币的行为,更是将大元王朝的扩张战争有拖向深渊的走向。
当南宋皇室和全部府库财宝,被押送出临安城前往北方时,临安人亲眼目睹这一重大历史事件,却不罢市,照常经商。在老百姓看来,王朝更替好像跟他们关系不大。但持续疯狂印钞的蒙古人逐渐会让他们明白,这事儿,其实关系很大。
对于蒙古人来说,高强度的扩张战争所产生的巨额军费,是依靠滥发纸币来维持的,而一旦无法顺利征服战争指向国,和获得巨额战利品来抵销军费,那么这种滥发纸币引发的财政危机,也势必将反噬帝国的经济。
此前,蒙古帝国之所以能顺利地接连消灭西辽、西夏、花剌子模和金朝等国家,是因为蒙古帝国的铁蹄都所向披靡,这使得他们在不断的扩张战争中,得以通过对战败国的残酷掠夺,从而不断平衡掉滥发的纸币和巨额的财政赤字。但一旦扩张战争无法取胜,那么依靠滥发纸币来支持国家运转的扩张型财政,也势必将无法持续。
尽管国家从成立初期,就面临着巨大的财政亏空和严重的通货膨胀,但来自草原的元朝统治者并不以为然,他们直接从游牧时代进入农耕时代,通过滥发纸币,元朝统治者们以为,任何财政问题,都不是什么难事。
元世祖忽必烈在位时,就曾因为滥发纸币引起过严重的危机,现在的皇帝老儿竟然会毫不犹豫地同意这么混蛋的主意,根本不考虑这么干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阿合马一生为元世祖忽必烈鞍前马后,操劳了几十年,却在一次出行时被人刺杀,朝廷对于此时的处理态度,让阿合马家族的人伤透了心,于是他们发下毒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为阿合马报仇雪恨,哪怕毁灭这个混蛋王朝,也在所不惜。
阿合马的孙子当然知道如果朝廷继续滥发纸币,必然会导致更加严重的经济危机和统治危机,很有可能会让大元王朝覆灭,文武大臣中如果有聪明人当面揭穿他的阴谋,很有可能他的身家性命都会不保。可是他为了报祖父的仇,毅然决然地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没成想那皇帝老儿同意了。
皇帝老儿都同意了,满朝的文武大臣们无人敢再提反对意见,新政策也就如火如荼地推行下去了。果然,新政策引起了全天下老百姓的不满,参加独孤信义军的人更多了。但是新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朝廷的财政危机,短时间内,朝廷筹集了大量的金银。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皇帝老儿撂下狠话,谁能帮他平了独孤信的义军,高官厚禄不在话下。
蒙古那些带兵打仗的王爷们,平时自称身上流着成吉思汗的血,这个时候表现的机会来了,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想去带兵平叛,一展身手的同时,也让满朝文武大臣看看自己当初不是吹牛。
那些人到底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后代,平时嚣张跋扈、胡作非为,可真正到了战场上,那可真不是盖的,一个个弓马娴熟,骁勇善战,带领着彪悍的蒙古铁骑,把独孤信率领的乌合之众打得落花流水。若不是独孤信轻功好,很有可能死在蒙古大军的铁蹄之下。
曾经岳武穆岳飞率领的“岳家军”,大破金兀术的拐子马,上砍骑兵,下砍马腿,让骁勇善战的金兵闻风丧胆,大呼“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本来独孤信以为给自己带领的义军取个好名字,以为叫“武穆军”就能够像“岳家军”那样所向披靡,谁成想蒙古大军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好几万人的队伍被蒙古骑兵几千人冲击得七零八落。曾经有人不止一次地向独孤信说过蒙古骑兵的厉害,说那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战术灵活、智勇兼备、令人生畏的旋风部队。
那些蒙古骑兵体格强壮,能适应战斗的需要;他们能在快速撤退时回头射击跟在其后的敌人;能够吃苦和忍耐严酷的气候条件,不贪图安逸舒适和美味佳肴。不容忽视的是:训练过程中形成的那种严格的纪律制度,使他们个个都服从命令,严谨不怠,这在同时期其它军队中是闻所未闻的。
独孤信没有与蒙古骑兵交手之前,还对自己率领的义军信心满满,认为只要有勇气、有谋略、有热血就能克服一切困难。与蒙古骑兵一交手,独孤信所有的幻想全部都破灭了,以前想着凭着汉人们人多势众、同仇敌忾,可以一鼓作气把蒙古人赶出中原。
被打败了的独孤信才开始反思自己,才开始理解郭靖,崇拜郭靖。郭靖武功盖世,可是一座襄阳城,让他耗尽了一生的心血。能够让所向披靡、天下无敌的蒙古大军几十年难以越过襄阳城,郭靖当得起大侠这个称号。
踌躇满志的独孤信,被一场败仗打击得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的选择。贸贸然举起义旗,本以为天下汉人们会云集响应,谁知道乌合之众难敌百战之师,蒙古大军当年能够横扫千军,绝对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看到独孤信有些颓废,谢驰不失时机地劝道:“独孤兄弟,其实失败并不可怕,但是如果失败了不去总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败,那就实在太不值了。我们虽然败了,但是败得不冤。你拿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义军去跟那些能征善战的蒙古骑兵硬碰硬,不是鸡蛋碰石头吗?焉有不败的道理?”
第三百二十七章战神首推楚霸王
独孤信道:“当年我曾亲眼见过郭大侠夫妇带领着襄阳军民抗击蒙古大军,那可是十战九胜,就算是败了,也不会吃多大的亏。我就想着如果自己也能像郭大侠那样,亲率一彪人马,去跟蒙古人刺刀见红,把他们打败,那我就不枉此生了。谁成想,曾经踏平中原的蒙古大军已经卸甲多年,战斗力仍然如此彪悍。”
谢驰道:“依我看,不是蒙古大军太强,而是我们的义军太弱。我们的义军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根本没有统一行动过,有很多人根本不听号令,他们根本不知道擂鼓是干什么,鸣金是干什么。甚至有些人仗着自己武功高强,随意地去招惹麻烦。再说了,我们这些人,真正懂得骑射又有几个人呢?”
独孤信一拍脑门道:“对啊!蒙古大军人人都会骑射,他们可以一两个月不下马,吃住都在马背之上。而我们的义军,虽然人数众多,可根本没法组织起来像样的骑兵队伍。与那些训练有素的蒙古铁骑相比,无异于以卵击石。”
谢驰笑道:“这回明白了吗?蒙古人的骑兵再不济,冲击力仍然是有的。只要让他们冲起来,我们就束手无策了。”
独孤信也笑道:“要是让他们冲不起来,我们的优势就有了!谢大哥你说是不是?”
谢驰道:“是啊!当年郭大侠之所以全力据守襄阳城,就是不想让蒙古人的骑兵冲起来。只要他们冲不起来,让他们的优势无从发挥,他们还不是得束手就擒,任我们摆布。”
独孤信听谢驰这么分析了一番敌我双方的差距,心中的委屈和郁闷逐渐化解了,他笑着对身边幸存的弟兄们说道:“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蒙古人的骑兵虽然厉害,但是他们也有软肋,也有缺陷。只要我们能够让他们下马,或者让他们的优势无从发挥,打败他们就指日可待!”
杨逍此时却气冲冲地质问独孤信道:“打仗是要真刀真枪地拼,是要跟敌人玩命的,当初我们在讨论骑兵以后如何去做的时候,你也像今天这么说过,说要扬长避短,说怎么打败蒙古骑兵,可是真正到了战场上,一切都乱了,根本没法像我们计划的那样去实施,蒙古铁骑几次冲锋,我们的人就全乱了,逃命的逃命,死伤的死伤,毫无还手之力。”
独孤信不好意思地向大家解释道:“各位兄弟,身为义军主帅,我不应该意气用事,当初仗着我们的人多,便想借助优势兵力,去跟蒙古骑兵硬碰硬,本想借助此役打出威风,打出自信,谁知敌人把我们的一切都给打没了。”
谢驰也赶紧解释道:“作为军师,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弟兄们都是冲锋打仗的人,都想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勇气,立下不世之功。我本应该全力以赴为大家谋划,至少应该考虑周全,让大家能够打胜仗、立大功。”
石猛看到独孤信和谢驰二人争着承担战败的责任,感觉这个苗头有点不太对劲,他赶紧打断了那两个人,“不识相”地抢着说了几句话:“小弟虽然不曾读过多少书,但是道理还是懂得一些的,什么‘军令如山’之类的,三岁小孩都懂,更不要说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江湖人士了。可是谢大哥费时费力地谋划那么久,真正到了战场上,大家一个个却杀红了眼,根本不听指挥,不顾号令,你们这样胡乱地打下去,根本没法打败敌人,倒是把自己的弱点全部暴露了,没有全军覆没,都是老天爷保佑,你们还吵吵什么?”
石猛的话让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一下子鸦雀无声。一帮子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人,突然之间集结在一起,让他们去打仗,去拼命,谁也不敢保证他们能够发挥出什么样的水平。
刚刚交兵之时,所有的人都想展示自己的武功,都想抢头功,独孤信还没有下命令,手下的将士们就冲了出去,一个个奋勇向前,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可是蒙古人的铁骑一冲起来,刚才那些还咋咋呼呼、凶神恶煞的人,立刻慌了神,一下子失魂落魄、四散奔逃,好不狼狈。
独孤信道:“我们不能再无组织、无纪律地各自为战了,得尽快组建自己的骑兵部队了,我们的骑兵只有比蒙古人的骑兵更强悍,更能冲击,才有可能彻底打败他们。如果仅仅是让他们中圈套,让他们下马,让他们冲不起来,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谢驰向独孤信竖起了大拇指,他赞道:“蒙古人的骑兵真正让我们意识到时代真的变了,现在打仗早已不是以前那样了,在曹刘孙三足鼎立时期,将领带头冲锋或者单挑确实有,而且概率偏高,这是为什么呢?主要是因为群雄混战时期军队素质不高,所以将领的表现影响很大。而到了三国后期,随着军队职业化的提高,将领单挑的概率就相应地偏低了,算是恢复到了正常情况。但是历史上不乏一些猛人,就拿西楚霸王项羽来说,在秦末,他可是当时的军神,胜仗无数、杀人无数,连汉高祖刘邦败在他手下的次数都没法数了。更何况普通的士兵了,对抗这种几乎不败的将军时,士兵的心理压力是很大的,尤其是看到这样的不世猛将,是人都会胆怯,君不见有风声鹤唳的事例吗?如果你独孤信是那样以一敌万的人,如果你独孤信能够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大可不必顾忌太多。”
此时的杨逍早就已经消了气,他调侃道:“他独孤信再厉害,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打败冲过来的蒙古骑兵。况且我们的义军都是步兵,以步兵对抗骑兵,不是不可能,陈庆之就这么干过。实际上对上骑兵时,步兵最大的问题是克服恐惧,几十匹马向你冲过来能在原地站住就已经不错了。你在散乱的步兵方阵里,而敌人的骑兵冲过来后,你的选择是什么?是不顾生死的弄死对方一个骑士,还是防备自己被走马灯一般不断过来的对方骑兵弄死?”
谢驰道:“说得对啊,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自乱阵脚。”
第三百二十八章为将切忌学李广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解敌人的同时,必须了解自己。知道敌人的优缺点和知道自己的优缺点是同样重要的,任何时候都不能马虎。
战争是最没有规矩、规律可言的,单看兵法纸上谈兵,无法变通,其结果必败无疑。那些青史留名的名将,无不是融会贯通,靠实战赢得战争的。
独孤信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对众人说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帮主,还不算是一个将军。将军是独自带军镇守一方,或有权指挥一支军队的人,关键在下达命令,在一支军队中起指挥作用。军人是那些受过有素训练的人,体能、技巧等都高于常人,每一个军人都是一份战力,多份战力组合在一起就是军队。军人的有素训练,不止体现在技能上,更体现在服从命令上。其实军人的有素训练,不止体现在技能、技巧等之上,最关键的是服从命令。一个个体或小的团体是难以在战场上发挥作用的,这就需要有指挥才能的人去引导这些个体,将军就是这个指挥者。将军一死就无人指挥,军人就会无所适从,也难以发挥个体优势,去改变整个战争的局面,所以将军的命很重要。这就是将军身边总会有所谓的‘亲兵’、‘护卫’一类军人来保护其性命不受威胁的原因。战争中,将军是全军的重点保护对象,越高级别的将军越是如此。因为一旦将军战死,军队里又不能立即任命出新的将军,整支军队就会指挥不灵,这也是为什么将军不能战死的首要原因,士兵的保护起了决定性作用。所以将军的指挥中枢要严密设防,尽量不能让对方找到破绽,而交战中需要抓的一个重要机会就是去攻击敌方的指挥中枢,一旦打破指挥中枢斩杀或者俘虏对方的将军基本就可以宣告本次战斗胜利了。在一场战斗中,将军的任务是合理配置自己能掌握的资源,以尽量小的代价完成战斗任务,不一定要用个人武力来体现自己的能力,而且一般来说指挥调度比起打架来要困难得多,所以不会因为将军打架不够厉害士兵就不服。所以,将军不容易死只是相对士兵而言。”
杨逍道:“但是,还有一些将军,如张飞、赵云等等,他们的象征意义和领头意义很重要,指挥作用则远小于前两者,起指挥作用的另有其人,如孔明、曹操等。有过人的本领才能做将军,武艺高超,一人能敌百人,他们可以带头杀人以提高士气,以展示高超武力的方式发挥个人魅力,感染己方士兵震慑敌方士兵,是为榜样。我们都知道有了玩命的将,相应地就有了玩命的兵,这样的军队是非常有战斗力的。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谢驰道:“关羽、张飞、西楚霸王这样的将军虽然非常勇猛,但是为将者如果身犯险境,根本没法带领好自己的部下。”
独孤信也非常赞同谢驰的说法,因为他曾经也像杨逍那样天真的以为只要为将者足够厉害,有万夫不当之勇,就能够带领麾下军队横扫千军,打败一切敌人。
这只义军里有很多人身怀绝技,武功高强,论武功,无论内力还是招式,他们都有着非常高的造诣,可是到了战场上,个人的武力根本无法得到发挥,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任你如何勇猛,任你如何冲杀,也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
任何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都想像李广那样,有“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样英雄盖世的事迹。可是,“飞将军”李广的带兵方式不是一般人所能够学的来的。
在《史记·李将军列传》中,太史公司马迁专门用了一段话来描述李广的带兵方式,而且还是用了一种对比的方式,对比的对象是当时与李广齐名的将领程不识。
李广行军无严格队列阵势,靠近水草丰盛的地方驻扎军队,扎营的地方人人都感到便利,晚上也不安排打更警戒,军中简化各种文书。但李广会远远的布置哨兵,警戒做得非常好。程不识对队伍编制、行军队列,驻营方式都要求严格,夜里一定会打更警戒,文书考绩都一丝不苟,军中人人都忙碌的得不到休息。
当时李广和程不识两人的经历相似,职务也相同,都被认为是汉朝边境的名将,所以汉武帝甫一即位,就将这两位有着丰富边境对匈作战经验的将领召回长安,目的就是考察二人的能力,同时年轻的汉武帝也是为了向两位宿将学习对匈奴作战的经验,所以才有了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中对两人的带兵方式的记载和比较。
程不识对李广和自己带兵方式也做了简要的评价:“李广带兵简便易行,但是如果敌人突然袭击,他就无法抵挡了。但是因为他的宽简,所以他的士兵都很安逸快乐,也都心甘情愿为他去拼命。而我的军队虽然大家都很辛苦,规矩也多,军令繁琐严厉,但是敌人却不敢轻易侵犯我。”
后世的人往往在真正打仗的时候,宁可学程不识,也不学李广。因为在汉朝,人们都知道程不识是一位名将,因为他战不败。而李广呢,不是大胜,就是大败,就好比在赌场赌钱,不是大赢,就是大输。程不识则能够不断地积累着胜利,积小胜为大胜。
李广、程不识代表了两种指挥管理的典型,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这两个人之间难作必然的好坏评断。就亲和力与团结力来说,李广军队的五千人,可以顶五万人来用,而程不识的一万人,则永远是一万人,但是也不至于轻易被打垮的。程不识指挥军队的风格在历朝历代都被模仿着、学习着。
李广将军武功高强,爱护下属这当然是好事,可军队是一个讲纪律的地方,万万不可让他们自由散漫。独孤信对此有些切肤之痛,因为与蒙古骑兵交战之时,若是他麾下的人愿意听从号令,做到令行禁止,伤亡一定会大大减少。
独孤信颇为失落地向大家做了一个总结:“我们这些人,在自己看来是义军,是义士,练过几天武功,但是在真正百战余生的军队面前,我们屁都不是。甚至都不能算是敌人,而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第三百二十九章世上最惨是战场
听了独孤信的话,大家都开始了反思,都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从号令,没有做到“令行禁止”,所谓的“军令如山”,他们当时竟然当做了耳旁风,以为自己本事有多么多么大,一场惨败让所有人都低下了骄傲的头。
在战斗中,每个士兵都要各司其职,有人负责攻击,就要有人负责防御,靠的就是团结的力量,一两根长矛捅你,你能格挡开,那么七八根、十几根呢?这时候就要看配合了。
真正的战斗伤亡率是很低的,可能几万人作战,在实际战斗中也就只有几千人伤亡,那么绝大部分伤亡发生在哪里呢?
是在溃散途中,一旦有一方处于劣势,士兵就会失去战意,就会像一窝蜂一样地逃跑,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就会发生踩踏、自相残杀等现象,这时候的伤亡才是毁灭性的。
独孤信知道,自己以前的对于战争的认识过于理想化了,杨逍也有所醒悟,觉得自己以前的纸上谈兵不仅没用,而且害人不浅。因为麾下的将士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并不是随意搬弄、丢弃的小石子。而且战场上的形势也是瞬息万变,为将者不只是要调兵遣将,更要捕捉战机。
石猛也感觉自己以前对于战争的认识不合理,本以为练好武功,就可以与对方将领阵前单挑,取对方首级去邀功请赏。现在的他终于明白,如果战争只是敌我上方的将领单打独斗一番,那么,历代的皇帝也就不需要征兵了,只需要选择一些武艺高强的人就行了,养那么多的兵将干什么。
独孤信点了点剩下的人马,让那些能够独立行动的人自己走,伤重的人能骑马的骑着马,不能骑马的人就让没有负伤的人背着走,大家就这样互相搀扶着,帮助着回到洛阳城,但是总舵是没法再回去了,这么多受伤的人聚集在总舵,很难不引起官府注意。
况且官府也得到丐帮中人组织义军的消息,时不时地派人查问丐帮中人的行踪,本来门可罗雀的丐帮总舵门口,现在总是有大队的官兵在煞有介事地巡逻,独孤信不得已,只得让总舵一再地搬迁,丐帮弟子全部转为秘密行动,能不大规模行动就尽量不大规模行动。所有的丐帮弟子全部遣散,保持单独行动,负了伤的义军尽量回老家休养身体,三个月之内义军不会再有任何军事行动。
等到最近官府严查的风头过去了,大家再想办法集结起来。现阶段就是休养生息,安心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独孤信的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怎样把自己聚拢起来的这些人训练成真正的军队。杨逍虽然懂兵法,也会排兵布阵,但是真正到了战场上,根本没有人听他的话。
提起纸上谈兵,所有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赵括,赵括的父亲赵奢是赵国名将,所以赵括学习兵法,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他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为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赵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
括母问奢其故,奢曰:“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及括将行,其母上书言于王曰:“括不可使将。”王曰:“何以?”对曰:“始妾事其父,时为将,身所奉饭耳进食者以十数,所友者以百数;大王及宗室所赏赐者尽以予军吏士大夫,受命之日,不问家事。今括一旦为将,东向而朝,军吏无敢仰视之者,王所赐金帛,归藏于家,而日视便利田宅可买者买之。王以为何如其父?父子异心,愿王勿遣。”王曰:“母置之,吾已决矣。”括母因曰:“王终遣之,即如有不称,妾得无随坐乎?”王许诺。
赵括既代廉颇为将,悉更约束,易置军吏。秦将白起闻之,纵奇兵,佯败走,而绝其粮道,分断其军为二,士卒离心。四十余日,军饿,赵括出锐卒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数十万之众遂降秦,秦悉坑之。
赵括一人无能,致使四十万赵国将士付出了宝贵的生命,世人都以此为笑柄。杨逍虽然自幼喜欢兵法,也喜欢玩排兵布阵的游戏,但是游戏终究只是游戏,纸上得来的东西终究是别人写的,别人说的,有多少真实的,有多少能成为自己的,谁也说不准。
学习兵法时,杨逍也仅仅是读一些兵书,然后根据自己的想法去理解,去参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对兵法的感悟能有多少?这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来。
更何况,杨逍自打出生起,连跟同龄人打架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见识什么打仗的场面了,他对于战场的认识无非就是河边的那一堆堆小石头。
因为小小的杨逍根本不懂,战争根本不是游戏,根本不是《孙子兵法·谋攻篇》写到的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是面对面互相砍杀,是一群人在**上消灭另外一群人,战争给人带来的伤害、造成的破坏远远大于通过发动战争所获得的利益。
士兵们的每一次冲锋,其实都是在身体不由自主的情况下,跟随着人流向前进,至于下场如何,就只有上天才知道了。很多士兵在战斗结束之后,都会处于精神崩溃的状态,神情呆滞,面无表情,就像僵尸一般。很多人甚至一辈子都走不出那样的阴影。
以前天真烂漫的独孤信和杨逍,在与蒙古人短兵相接之后,才认识到战争的残酷。在看到自己身边的兄弟们、朋友们一瞬间倒下的时候,才感觉到生命的脆弱。
战争永远都不是美好的,都不是《孙子兵法》中说的那样充满智慧的,神圣的,而是肮脏的、血腥的,人性的丑陋在战场上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展现。
独孤信感觉自己枉读了多年的圣贤书,孔子曾经说过:“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
孔圣人不主张用武力征服,自有他的道理,因为他知道武力是是所有计策中的最下策,战争不能轻易发动,一旦发动,就一定要达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效果,要不然千万不要启动战端。
第三百三十章大元朝廷换新皇
败军之将最害怕的不是失去自己的部下,而是失去信心。要不是亲自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独孤信绝对不会相信《吊古战场文》写的是真实的东西。
《吊古战场文》是唐代诗人李华写的一篇骈赋。文中描述了古战场荒凉凄惨景象,揭示了战争的残酷以及给人民造成的苦难。
此后余生,独孤信一次又一次地念起这篇文章:“浩浩乎!平沙无垠,敻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鸟飞不下,兽铤亡群。亭长告余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阴则闻。’伤心哉!秦欤?汉欤?将近代欤?吾闻夫齐魏徭戍,荆韩召募。万里奔走,连年暴露。沙草晨牧,河冰夜渡。地阔天长,不知归路。寄身锋刃,腷臆谁诉?秦汉而还,多事四夷。中州耗斁,无世无之。古称戎、夏,不抗王师。文教失宣,武臣用奇。奇兵有异于仁义,王道迂阔而莫为。呜呼噫嘻!吾想夫北风振漠,胡兵伺便,主将骄敌,期门受战。野竖旄旗,川回组练。法重心骇,威尊命贱。利镞穿骨,惊沙入面。主客相搏,山川震眩,声析江河,势崩雷电。至若穷阴凝闭,凛冽海隅,积雪没胫,坚冰在须,鸷鸟休巢,征马踟蹰,缯纩无温,堕指裂肤。当此苦寒,天假强胡,凭陵杀气,以相翦屠。径截辎重,横攻士卒。都尉新降,将军覆没。尸填巨港之岸,血满长城之窟。无贵无贱,同为枯骨。可胜言哉!鼓衰兮力尽,矢竭兮弦绝,白刃交兮宝刀折,两军蹙兮生死决。降矣哉?终身夷狄;战矣哉?暴骨沙砾。鸟无声兮山寂寂,夜正长兮风淅淅。魂魄结兮天沉沉,鬼神聚兮云幂幂。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伤心惨目,有如是耶?吾闻之:牧用赵卒,大破林胡,开地千里,遁逃匈奴。汉倾天下,财殚力痡。任人而已,其在多乎?周逐猃狁,北至太原,既城朔方,全师而还。饮至策勋,和乐且闲,穆穆棣棣,君臣之间。秦起长城,竟海为关;荼毒生灵,万里朱殷。汉击匈奴,虽得阴山,枕骸遍野,功不补患。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其存其没,家莫闻知。人或有言,将信将疑。悁悁心目,寝寐见之。布奠倾觞,哭望天涯。天地为愁,草木凄悲。吊祭不至,精魂何依?必有凶年,人其流离。呜呼噫嘻!时耶?命耶?从古如斯。为之奈何?守在四夷。”
战争,伴随的就是生命的代价,除了烽火硝烟之外,往往就是鲜血和尸骨。为了统一天下,秦国进攻赵国,在反间计和纸上谈兵的双重作用下,几乎兵不血刃,赵国四十万大军束手就擒。然而这并不是战争的结束,白起在长平将四十万条生命化成了白骨。后人有诗叹曰:世间怪事那有此?四十万人同日死!白骨高于太行雪,血飞迸作汾流紫。
败后的三个月里,独孤信痛定思痛,一直在反思自己前番的战场表现。而那些凶神恶煞、打了大胜仗的蒙古人,更是不遗余力地找寻着义军的巢穴。幸亏独孤信和谢驰让残存的义军化整为零,各自安置去了,要不然很有可能会被朝廷一网打尽。
蒙古人那个混蛋皇帝接着混蛋了一阵子,结果因酗酒过度而死,继位的皇帝名字挺长,叫做什么孛儿只斤·爱育黎拔力八达,比起前面那个混蛋皇帝,这个还算是个有良心的人。
孛儿只斤·爱育黎拔力八达之前,元朝所有的皇帝都把汉人当作奴隶看待,唯独这个爱育黎拔力八达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从他的哥哥(元武宗孛儿只斤·海山)继位开始,他就不断劝告哥哥要善待天下百姓,天下所有的百姓都是大元王朝的子民,应当一视同仁。当然,他哥哥元武宗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玩意儿,他要不是个皇帝,早就被杀了五百回了。
元武宗当他弟弟脑子有毛病,对于爱育黎拔力八达的建议根本就不理会。混蛋皇帝元武宗多行不义必自毙,在喝得酩酊大醉之后被他一生所信仰的长生天召唤走了,终于轮到爱育黎拔力八达当皇帝了,总算能展示自己能耐了,可是事情真那么简单吗?
即位之处,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就果断下令撤销诸王在自己领地内断事官,蒙古人犯盗窃罪和诈骗罪的,由当地的千户拿问,这就意味着他已经开始剥夺蒙古诸王的司法权了。
即位第二年,元仁宗下令诸王封地内的达鲁花赤由中书省任命的官员担任,诸王只能任命副达鲁花赤。在一年后,甚至连诸王任命副达鲁花赤权力也被取消了,由当地的同知和县丞来担任。
元仁宗皇帝还推崇儒学,他少时便师从名儒李孟,深受儒家学说的熏陶,算是一个通达儒术的皇帝,这在蒙古贵族中是不多见的,他曾经对群臣表达过对儒家学说的重视:“所重乎儒者,为其握持纲常,如此其固也。”
之所以说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不是混蛋,是因为他推行了一项非常厉害的政策,那就是他力主恢复科举考试制度,这既有文化意义,也有社会和政治意义。
元仁宗把儒家学说作为甄选精英的标准,给汉族士人入仕提供了一条正常的道路。这对江南的士人是十分有利的,因为以前的时候他们多被排除在官场之外。
此外,科举考试制度也鼓励蒙古人和色目人学习汉学,特别是那些不属于贵族家族的人,并由此加速了蒙古人的汉化。?对于独孤信带领的汉人义军而言,这项政策简直是“釜底抽薪”。
独孤信和谢驰每次听到探子们回报有关新任皇帝的消息,都会心头一震。因为爱育黎拔力八达与前面所有的元朝皇帝都不同,他是一个励精图治、有远见卓识的君主,有他在,大元朝廷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义军们根本无法有所作为,只能伺机而动。
第三百三十一章华山掌门受重伤
以前的那些蒙古皇帝根本不把汉人当人,他们胡作非为,肆意妄为,给汉人们起事提供了充足的借口,汉人们很容易就会被独孤信等人号召起来。
可是义军刚刚集结起来,就遭到了蒙古骑兵的当头一棒。混蛋皇帝元武宗运气不错,虽然他这个人不靠谱,但是舍得花钱,大量的赏赐换来的是蒙古大军的胜利,胜利以后的混蛋皇帝更加混蛋,最终把自己送上了西天。
独孤信他们本来想着养精蓄锐,等待蒙古人里面再出一个混蛋皇帝,他们能更好地谋划着下一次的行动。谁知天不遂人愿,蒙古人里竟然出了一个厉害的角色。
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的每一项措施,都能让汉人们心理防线慢慢地变脆弱,独孤信他们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大规模地起事,也很难再轻易地号召起天下间的汉人们,他们只能等待。
这一等可就是九年,九年间,独孤信、石猛、杨逍早已不是以前爱冲动的样子了,他们的武功一直没有放下过,石猛和杨逍也各自成家立业,独孤信却一直和执法长老的女儿若即若离,他们虽然互相有好感,互相爱慕,但是谁也没有主动提出来,都在等对方开口。
独孤信他们苦苦等了九年,也盼了九年,终于把那个在位九年的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给盼驾崩了,爱育黎拔力八达终年三十五岁,可谓是英年早逝。元朝的那些文武大臣鉴于爱育黎拔力八达一生宽厚仁爱,给上庙号叫做仁宗,仁宗这个庙号对爱育黎拔力八达来说可谓是最贴切的评价。因为爱育黎拔力八达从不滥杀无辜,不会动不动就杀人,对于生性彪悍的蒙古人来说,元仁宗作为一位皇帝确实难得一见。
元仁宗死后,元朝开始出现持续不断的内乱和政治斗争,令元仁宗苦心经营的稳定政局化为乌有。独孤信他们苦苦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丐帮在这九年里,也一直在压抑着,一直在隐藏着实力,他们很少大规模集会,因为爱育黎拔力八达这个人太厉害了,他们不能用鸡蛋碰石头。
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去世两个月后,年仅十八岁的孛儿只斤·硕德八剌在太皇太后答己及右丞相铁木迭儿等人的扶持下,在大都大明殿登基称帝。
硕德八剌自幼受儒学熏陶,登基后像前任爱育黎拔力八达一样,大力推行“以儒治国”政策,但是硕德八剌虽然是个皇帝,但是他的权力受到太皇太后答己和权臣铁木迭儿的很大限制。
硕德八剌为了与太皇太后和权臣争夺权力,便任命拜住为中书右丞相,并且不设左丞相,以拜住为唯一的丞相。在右丞相拜住、中书省平章政事张圭等的帮助下,硕德八剌进行改革,并实施了一些新政,比如裁减冗官,监督官员不法行为,颁布新法律,采用“助役法”以减轻人民的差役负担。
太皇太后答己这个人,权利**极重。作为硕德八剌的祖母,答己还是挺偏爱这个孙子皇帝的,因为那时的他看上去真孙子。
太皇太后答己从武宗海山在位时期就有着所谓“三宫鼎立”的特别待遇,她的特权和待遇等同于皇帝,到了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在位时,因为爱育黎拔力八达全力推行改革,而且大力推行汉化政策,引起众多蒙古贵族大臣的不满,他们想法设法地阻挠着爱育黎拔力八达的改革,所以爱育黎拔力八达在位的几年期间,他基本上处在一个身心俱疲的自闭状态,所以答己掌握着实权,在擅权揽政的同时,答己和宠爱的亲信一起,恣意地游玩享乐,好不逍遥自在。
熬死了爱育黎拔力八达,答己又把自己的孙子硕德八剌扶上了皇帝宝座,一开始确实她也掌握着实权,她让硕德八剌召回了被外放的自己亲信(面首)铁木迭尔,到中书省担任右丞相,铁木迭尔复相之后,睚眦必报,对之前弹劾过自己的人逐一进行打击报复,朝政又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看到太皇太后答己和铁木迭儿胡作非为,这位当初很孙子的皇帝硕德八剌逐渐开始反弹,开始有所行动,有人举报岭北平章阿散(原中书左丞相)、新任中书平章黑驴等谋废立,硕德八剌不待审讯,下令全部诛杀,这是因为硕德八剌认为此案和太皇太后答己有关,所以一方面用雷霆手段剪除太皇太后答己的爪牙,一方面也避免口供株连,这也导致帝后祖孙之间的矛盾不可收拾。
朝廷里乱得一塌糊涂,朝廷外面也传得沸沸扬扬。独孤信赶紧和谢驰商量道:“谢大哥,我们等了九年了,终于等到机会了,现在朝廷里又乱了,我们的大旗可以再次树起了。”
谢驰叹道:“得亏那个爱育黎拔力八达英年早逝,只当了九年皇帝,他要是多当上几年皇帝,我就得去那边等着他了。”
独孤信也叹道:“若不是我们当初太过于急躁冒进,可能那场大败是可以避免的。我们现在能够召集起来的队伍根本无法和上一次相比,但是我们比起上次来,多了一些沉稳。”
谢驰道:“可能比起上次来,我们还缺点勇气。”
独孤信道:“只要大旗还在,只要我还在,义军的旗帜就会树起来。哪怕我们全部倒下了,也会有人继续这么做。”
谢驰道:“事不宜迟,我们尽快行动。”
独孤信让丐帮弟子们再次下发英雄帖,请天下英雄们于九月九日重阳节之前赶到洛阳城,召来天下英雄大会。
十年前的丐帮大会上,独孤信成为新的丐帮帮主。十年之后,丐帮仍然是丐帮,可江湖早已不是那个江湖。各大门派也经历了许多事情,特别是杨清风所在的华山派。自从杨清风上了华山,他就一直处在剑宗和气宗的争斗边缘,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一派,所以两派都会把他排除在外。
三年之前,老掌门人为了平息岳肃和蔡子峰的争端,想凭借一己之力打败他们,掌门人不顾年事已高,毅然决然以一敌二,虽然最终他打败了岳蔡二人,但是也落下了严重的内伤。近两年掌门人的伤势越来越重,由于气血严重不足,他已经卧病在床,命不久矣。
第三百三十二章杨逍别妻上战场
老掌门人虽然卧病在床,但是心里却一直牵挂着华山派的安危,岳肃和蔡子峰二人迟早会闹出祸端,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毁了华山派,老掌门人一直担心着,他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他实在是不放心。
杨清风知道老掌门人的日子不多了,他是老掌门人一生所收的最后一个弟子,也是老掌门人最为看重的弟子,他知道老掌门人担心什么,却深感无能为力。
独孤信和谢驰等人苦苦等了九年,终于等到了机会,趁着硕德八剌和太皇太后答己争权夺利,朝政混乱不堪,他们又把“武穆军”的旗帜树了起来。
这次的独孤信依然信心满满,只是谢驰早就已经两鬓斑白,石猛虽然才不到四十岁,却因为以前受过非常重的伤,最近几年体弱多病,杨逍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听独孤信的话了,他从一个毛头小伙子,变成了一个有家室的人。
现在的杨逍有了家室,就不会忍心让家里人受苦受累,这也是人之常情,没有家室之前,就不会有诸多的顾虑,有了家室之后,就不是说想如何就能如何,而是必须去解决家庭的生存问题。因为有了负担,所以就会限制很多想象,因为很多梦想终究敌不过现实,这就是无奈。
一个人的时候,的确压力会小很多,因为没有牵挂前,不会有太多的顾虑。有了家室之后,做事情难免会畏首畏尾。因为后面好几张嘴等着你喂,你一旦失败,连累的不是自己。
独孤信理解杨逍,不能因为自己遥遥无期的理想,让亲如手足的兄弟抛妻弃子,这种事情他独孤信做哭出来。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谢驰年纪一天天变大,根本经不起舟车劳顿,石猛身子骨不好,再加上有了家室,更没法帮到独孤信多少了。
独孤信挨个地盘算着身边能帮到自己的人,算着算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自己虽然信心满满,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自己一个人武功再高,能力再强,也没法完成反元大业。
人员最齐整的时候,一个个都不会打仗,大家都没有上过战场,不得已吃了一个大败仗。谁成想,屋漏偏逢连夜雨,蒙古大军打败独孤信的“武穆军”之后,朝廷里又出了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义军虽然休整过来了,但是起兵的时机却不太合适。
好不容易等到起兵的好时候,独孤信所依赖的人却不复以往,打了大大的折扣。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武穆军”的大旗既然已经飘扬起来,那就要勇往直前。独孤信一身银盔银甲,胯下高头大马,手中紧握红缨长枪,威风凛凛,颇有当年常山赵子龙的风范。
谢驰虽然不能随军行动,但是他告诉独孤信,无论何时,都不能忘了行军打仗的五大要领,让他牢记行军打仗要从五个方面着手,比较、分析双方的各种条件,考察双方的实际情况,以预测战争的走向,一是道义,二是天时,三是地形,四是将帅,五是法规。
《孙子兵法》中,对于这行军打仗的五大要领有着详细的描述:“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在义军临开拔之前,谢驰拉着独孤信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他老泪纵横地向独孤信叮嘱道:“独孤兄弟,你我相识相交已经十年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这十年间,我日夜思索着破敌良方,没有一天不想上战场与蒙古人一较高下,可惜天不遂人愿。现在我已经是风烛残年了,不能跟你驰骋疆场了,只能送你二十个字:‘因时用兵、因地用兵、因敌用兵、因己用兵、因势用兵。’惟望兄弟你早日得胜,平安归来。”
谢驰的身后站着执法长老的女儿,她对独孤信早已芳心暗许,独孤信也心知肚明。可是他们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两个人都是有情人,却难成眷属。
谢驰曾经多次劝说独孤信主动去向人家姑娘表明心迹,可独孤信每次都用霍去病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作为借口。
因为独孤信知道,自己所要做的事情是有着非常大的风险的,一旦失手,很有可能连累到亲人,所以他一直不愿意成家。所以一段好姻缘就这样错过了,有缘无分,徒叹奈何!
看着独孤信远去的背影,所有来送行的人都在心底为他祈祷,突然有一个人大喊一声“大哥哥,等等我”。
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独孤信的好兄弟杨逍,只见把自己多年戴在身上的长命锁摘了下来,放在妻子的手中,然后嘱咐道:“你在家里安心等我,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杨逍辞别了妻子,翻身上马,左手拽着马缰绳,右手提着一把大砍刀,追独孤信去了。
杨逍追上独孤信道:“大哥哥,你为了天下人安居乐业,去跟凶神恶煞的蒙古人拼命,我不能扔下你不管啊!冲锋陷阵需要年轻健儿,算我一个!”
独孤信笑道:“你新婚燕尔,不回家好好陪着媳妇,跟我出来做什么?听我的话,赶紧回家去,生上十个八个大胖小子,让他们学文习武,把他们培养成人,这就是你最大的功劳。”
杨逍笑道:“你先别拿我寻开心了,你都老大不小了,也不想着给自己讨个媳妇,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吗?”
独孤信笑道:“你个小屁孩懂个什么?倒教训起我来了。”
杨逍道:“你还怕人说,三十好几的人了,岳王爷像你这么大,儿子岳云都跟着他上战场了!”
独孤信叹道:“我怎么能跟岳王爷比呢?”
第三百二十三章灭宋之将本姓张
杨逍不提岳飞还好,一提起岳飞,独孤信又开始了长吁短叹。因为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独孤信现在既没有亲兄弟在身边辅助,更没有父母在家中颐养天年。三十大几的人了,还是孑然一身,无妻无子,提起岳飞父子的故事,那可是好生羡慕。
岳飞、岳云父子在前朝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对父子都是抗金猛将,岳飞是“南宋中兴四将”之首,少年便有“一县无敌”之称,能挽三百斤铁的弓,腰弩八石,不仅枪法厉害,刀法也很厉害,曾在平叛时一刀将叛将劈为两半,史称“一刀惊万军”。
岳飞统帅岳家军屡败金兵,收复失地,多次令金朝大元帅完颜兀术全军覆没,金兵闻风丧胆,发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哀叹。岳飞的儿子岳云更是一位勇冠三军的猛将,手使两杆铁锤枪,总重一百多斤,十二岁时就在张宪部下当兵,多次率先登城破敌,军功第一,而岳飞却隐瞒不报。
在绍兴十年堰城大战之前,岳飞在军前命岳云为先锋率先出击,以“必胜而后返,如不用命,吾先斩汝矣”的严厉军纪促其死战,岳云率数十骑突入数万金军之中,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浑身百余伤”,杀出了岳家军军威。可惜这对猛将父子都被赵构冤杀,未能完成抗金大业。
岳飞一生忠肝义胆、英勇无敌,他的孩子们也个个出色,除了第一任刘夫人生的长子岳云,还有次子岳雷,第二任夫人李娃生下的三子岳霖、四子岳震、五子岳霆。这几个儿子的名字都跟“雨”有关,加上他们的姓氏“岳”,真是山雨雷电都有了。
岳飞一首《满江红》,写得慷慨激昂:“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与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自我勉励,雄心壮志,争取早日收复河山,以报靖康之耻。可惜壮志未酬,岳飞的去世也注定了南宋王朝只能偏安一隅,再也无法回到故都开封府了,这也是宋朝的悲哀!
虽然岳飞含冤而死,但是生前的他威震天下,父子齐上阵,被传为佳话。反观独孤信,自幼父母就不在身边,甚至漂泊半生,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谁。唯一一个亲人,闹到反目成仇的境地,真可谓是孤家寡人。
幸亏有丐帮中人不离不弃,杨逍石猛常伴左右,军师谢驰出谋划策,他才不至于孤军奋战。曾经浩浩荡荡的义军队伍,现在已经是稀稀落落。但是心头热血仍然未寒,上阵杀敌的劲头仍在。
独孤信带领着麾下的义军,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扫平了洛阳周边各县。
“武穆军”拔除各县县衙的行动进展得非常顺利,各县县衙的官差根本不是“武穆军”的对手,独孤信他们收拾起这些人来,如同兰花切菜般轻松。
这样的胜利,对于鼓舞人心还是很及时的。独孤信对此感到十分高兴,高兴之余,独孤信犯了一个统兵将领最不该犯的错误,那就是给麾下的义军放三天假,让他们回家去探亲,三天后再集结起来,准备攻打襄阳城。
这些打了胜仗的义军士兵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了,一个个地走亲访友,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到了独孤信与他们约定的归期了,一个个地又不愿意回去了。
独孤信又等了三天,回来的人才超过了原来的一半,本来计划趁着硕德八剌和太皇太后答己内斗,独孤信率领“武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襄阳城。
现在兵士们一个个因为打了胜仗,骄傲得不愿意归队,这可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更何况蒙古人反应再慢,现在也该有点行动了。短短六天时间,一切都变了。
六天之前,独孤信刚刚得胜,好不痛快,好不高兴。六天以后,独孤信的心情早就已经从胜利的喜悦变成了对于这命途多舛的“武穆军”前途的担忧。
怕什么来什么,蒙古人还真派人带兵向洛阳城杀来了,十年前是蒙古王公们争先恐后地想要带兵剿灭“武穆军”,这次那些蒙古王爷们忙着参与硕德八剌和太皇太后答己的权力之争,他们无暇顾及独孤信带领的义军。
铁木迭儿虽然为人比较混蛋,不是一个好东西,但是脑子还是有点的。他知道汉人们在朝廷里屡屡遭受打压、排挤,他们要比蒙古人更有上进心,更有战斗力。
铁木迭儿挑来挑去,挑了一个汉人来做统帅,此人名叫张景武。说起张景武可能没几个人知道,可是他爷爷厉害啊,提起他爷爷张弘范,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是他亲手灭了南宋的。
南宋王朝最悲壮的一幕,莫过于崖山海战。面对蒙古兵的追杀,南宋十万军民集体跳海自杀。是谁将这南宋十万军民逼到了死胡同的呢?答案是张弘范。
张弘范虽然是汉人,但是并不是南宋人。他之所以能够得到蒙古朝廷的重用,主要还是因为他的父亲张柔。
张柔老家在河朔一带,蒙古大兵南下中原之时,河朔大乱,张柔把附近乡邻亲族数千家组织起来,结寨自保。当时,女真人的大金王朝任命张柔为定兴令,官至中都留守兼知大兴府事。
后来,张柔与蒙古大军开战,兵败被俘,后来他投降了蒙古人。投降后,张柔屡立战功,也因功屡屡升职,先后担任行军千户、保州等处都元帅。张弘范是张柔的第九个儿子。张弘范出生时,金朝已经亡国四年了,所以他说不上是金朝的臣民。
因为父亲的关系,张弘范有机会和蒙古权贵接触,张弘范获得了元宪宗孛儿只斤·蒙哥的重用。当时,蒙古军队的纪律很差,他们所过之处,百般骚扰。
张弘范决意要改革风气,严格整顿纪纲。他认为:“国家应该是有法制的,应令行禁止,不允许有违法的行为。凡不遵守法度的,都要绳之以法。”这样,许多违反军纪的蒙古士兵都受到了非常严厉的处分,有不少人挨了军棍。一时间,蒙古军队风清弊绝,耳目一新,张弘范的治军能力,让人眼前一亮。
第三百二十四章骑兵不比步兵强
张弘范先后带领蒙古大兵南征襄阳,进军江南,追击灭宋。对于南宋小朝廷,张弘范是没有任何同情心的,他先后将小朝廷从杭州赶到福州,后又赶到了广东,之后又赶到了崖山。
崖山一战,让张弘范名扬天下,因为南宋丞相陆秀夫背着八岁的小皇帝跳海自杀,随后南宋十万军民集体跳海。此战之后,南宋朝廷正式灭亡!张弘范凭借消灭南宋小朝廷,获得了蒙古帝国的嘉奖。不过,这一仗也成为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仗。
崖山海战的第二年,张弘范因病逝世了,享年只有四十三岁。张弘范有一个儿子,名叫张珪。作为功臣的后裔,张珪仕途十分顺利,飞黄腾达不在话下,元世祖忽必烈、元成宗铁穆耳,元武宗海山,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这些皇帝在位时,他都在大元朝廷担任着重要官职,最高官至中书平章政事,封蔡国公。
不过,到了张弘范孙子一代,就不一样了。张珪有五个儿子,依次为张景武、张景鲁、张景哲、张景元、张景丞,均得到祖荫,其中长子张景武为定远大将军、保定等路上万户,佩虎符,在河北保定一带算是个人物,其余四子皆有官职。此外,张珪遗孀健在,另有一女。如果不出意外,这一大家人凭着祖上三代的功绩,应该可以衣食无忧地平安生活。
独孤信他们的义军虽然并没有打到大都去,但是蒙古人一贯能征善战,他们肯定不想看到任何一支军队与他们作对,在他们眼里,任何人敢反抗大元朝廷,那就是自找死路。
蒙古人的皇帝虽然有很多是混蛋,但是每当遇到反叛的问题时,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选择镇压,因为任何的策略都不如打仗来得彻底和直接。
只有从**上彻底地消灭、毁灭那些胆敢起兵反叛的人,才能震慑天下间所有的人,让他们自觉地放弃反抗,放弃与蒙古人作对,乖乖地做顺民。
蒙古人是靠东征西讨立足于世的,他们对于战争的理解是非常纯粹的,所以在他们看来,虽然每次战争的目的各不相同,但是大部分战斗是非常相似的。只有战斗才是真正的军事活动,其余的所有活动都是为战争服务的。战斗即斗争,目的是通过斗争来消灭或者制服敌人,而敌人是具体的战斗中与他们敌对的敌人。
所有的战略行动都可以归结到战斗这一概念上,因为所谓的战略行动就是运用军队,而运用军队必须以战斗这一概念为基础。所以,在战略所涉及的范围内,一切军事活动都可以归结到战斗上。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战斗,都有它的特殊目的,而且是从属于整体的。由此可见,消灭敌人和制服敌人只不过是达到这一目的的手段。谁对它的理解更加透彻,更加纯粹,谁就更容易获得成功和胜利。
使敌方军队的损失远远超过本方。这种损失不仅仅包括物质和兵力方面,也包括精神与士气方面。在作战过程中,胜者与败者在物质损失方面几乎没有差别,有时候胜利者的损失甚至还会大于失败者。失败者最惨重的损失是在开始撤退以后才出现的,而胜利者就不可能有这种损失。
其实,在双方的战斗过程中除了有物质方面的损失,还包括精神方面的损失,如精神受到刺激、挫伤,甚至全线崩溃。
所以战斗是否能够继续下去,要考虑的不仅有兵力、马匹的损坏情况,更重要的是要考虑秩序、勇气、信心,以及内部联系和部署等方面的受损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精神力量起着决定性作用,尤其是在双方物质损失基本相等的情况下,就更是这些精神力量在起决定性作用。
所以,任何战斗都是一种较量,它们是以双方的物质与精神力量通过流血的方式和破坏的方式在进行。哪一方剩下的力量最多,他就是胜利者。所以这一点,蒙古人看得透彻,独孤信心里也明白,真正到了战场上,才能见个高下,张景武这次带兵过来,就是给了独孤信一次检验“武穆军”战斗力的绝佳机会。
因为张景武不是蒙古人,那些悍勇异常的蒙古人与他根本不是一条心,再加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爷爷是亲手灭了南宋的张弘范,与天下汉人们有些不共戴天的仇恨,知道了铁木迭儿派来领兵的是张景武,独孤信立马来了精神,他趁机鼓舞了一下“武穆军”的士气,战士们个个都精神百倍,他们嚷嚷着非要替赵家皇帝报仇。
张景武心想,自己也不能总是躺在祖父和父亲的功劳簿上,这样坐吃山空,肯定不会长久。自己必须立下功劳,才能不被人轻看,才能为家族带来新的荣耀。
带着种种期许,张景武耀武扬威地带着部下向洛阳城进发。独孤信看到敌人来势汹汹,果断地选择后撤,避敌锋芒。
十年前吃过蒙古骑兵的大亏,独孤信现在仍然心有余悸,他们骑兵厉害,当然不能跟他们硬碰硬。谁都知道骑兵比步兵的战斗力要强很多,但是大量步兵的存在是可以牵制骑兵的,步兵可以运用弓弩进行远距离攻击,但无非就是消耗骑兵人力,并不能彻底击败骑兵,而骑兵尤以机动性为主,骑兵的灵活性更高,野外对战优势更明显。
但是,随着骑兵与步兵对战的次数增加,步兵也逐渐掌握了对战技巧,首先就是“挖坑”。在和辽军对战时,监军李继隆命大军假意投降,等辽军放松警惕冲进圈套后,宋军再从四周将其围攻,面对重重包围骑兵的机动性再好,也无法彻底突围。
此外,骑兵在水路的机动性也会减弱,刘裕就曾通过这种方式击败北魏的骑兵阵营。这一战术叫做“却月阵“,可能很多人以为这种战术靠的是强劲密集的弩炮攻击,其实不然,最关键的还是要靠水的配合。对战前,刘裕认真分析了双方军队的利弊,组建了一支强劲的水中步兵,作战方式比较单一的骑兵面对水路就失去了优势。
独孤信采取的措施是把张景武的部队往老君山里引,老君山山高林密,且山高坡陡,骑兵根本无法展开,也无法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