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风陵师太心善良
风陵师太这个法号取得还是非常考究的,郭襄在风陵渡口遇见杨过之后,就念念不忘,一生都没有走出来,一生都在寻找杨过,最后只能靠出家来解脱。
郭襄把“风陵”这个法号赐给风陵师太,肯定是非常喜欢她了,况且风陵师太的人品和武功都是非常上佳的。风陵师太看到了郭襄的苦,这些苦深刻在她的内心深处,纵然郭襄已经出家,但是她尘缘未了,心中还是非常痛苦的。
为了不让郭襄被俗事所扰,风陵师太竭尽所能为郭襄排忧解难,作为峨眉派的大师姐,她一边要照顾好师父的生活起居,还要给其他的同门师妹们传授峨眉派的武功,在她的努力之下,峨眉派的师姐妹们相处非常融洽,而且弟子们对师父郭襄也非常尊重,这些都是风陵师太的功劳。
郭襄的后半生矢志不渝地贯彻父母的光复遗志,常常为此唉声叹气、寝食难安,风陵师太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跟随郭襄的这几年相处下来,她一直都设身处地地想着为郭襄分忧,她知道师父身怀国仇家恨,也知道师父创立峨眉派就是为了反元大业。
郭襄能如此看重大弟子风陵师太,说明风陵师太绝对是有其过人之处的,郭襄初见她时,发现她武功高强,而且是一个十足的美女,拥有着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而且还有一般男子都难以企及的英气,堪称风华绝代。而且她不肯像其他女子一样,守在闺房,做一个大家闺秀,而是选择出来闯荡江湖,立志成就一番丰功伟绩,驱逐蒙古鞑子,恢复汉室江山。当时年少的风陵师太意气风华,让见惯大世面的郭襄也啧啧称奇,所以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眼前的这个小姑娘。
襄阳城破之后,郭襄一直不放弃反元事业,可是她十几年的努力最终化为乌有,心灰意冷之下,做出了出家的决定。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一直追随郭襄的小姑娘也跟着郭襄一起出家,这令郭襄非常感动,她费尽心思想为这个小姑娘取一个好名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风陵”作为她的法号,自己已经出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作非为,只能把思念寄托在心里,而每每看到自己的首席大弟子,心中的那份念想也就有了着落。后来的生活中,她们师徒朝夕相处,郭襄被风陵师太的细心和耐心给打动了,就一股脑将自己所学的所有武功全部传授给了她。
风陵师太也确实争气,她与少年时的郭襄几乎一模一样,学起武功来,不仅悟性极好,而且进展非常快,无论内功还是招式,心法还是口诀,她都能游刃有余,比起少年时的郭襄,那可是处处都占上风的。她现在才刚刚二十岁,在同门师姐妹中年龄算是最小的,可是却是名副其实的大师姐,拜入郭襄的门下她是第一个,郭襄这三十多个徒弟中,她的武功却是最高的,而且团结师姐妹,调解师姐妹之间的矛盾纠纷,他无师自通,虽然年纪幼小,却表现出让人惊讶的成熟,峨眉派立派大典前前后后的准备工作,都是她领着一帮师姐妹们做的,后续的与各派之间迎来送往、礼尚往来,都是由她一手经办,从没有过差错。
郭襄对这个大徒弟那是一百个满意,一万个放心,自己的心事也常常说给风陵师太,自己以前的经历风陵师太都知道,二人之间名义上是师徒,实际上是知己风陵师太知道郭襄出家的原因,一是因为她找遍天下,也不见杨过的踪影;第二是因为蒙古大军扫平中原,一时之间难以将他们赶走,而且自己也不愿意与蒙古鞑子的官府合作,所以就开山立派,表明自己的立场,虽说郭襄只是一介女流,她绝对可以说是女中豪杰。
风陵师太对于师父郭襄那是打心底里的羡慕哥敬佩,虽然她知道师父的脾气不太好;虽然她知道师父名为出家,实为愤世嫉俗;虽然她知道师父与杨过之间有过许多故事,但是她从未在旁人面前提起过一句,甚至为了维护师父的权威,她几次三番劝阻师姐妹们,让他们不要去叨扰师父,不要随便议论,更不要乱打听。
最开始时,那些师妹们还不理解她,她们以为风陵师太是为了向郭襄邀宠献媚,所以不让她们接近师父。可是她们不懂郭襄的脾气秉性,有时候不合时宜地去找郭襄,正遇上郭襄心烦意乱,就对她们横眉冷对,吓得她们后背发凉,可是过了一段日子,风陵师太带着她们去拜见师父郭襄的时候,郭襄却和颜悦色地对她们讲话,与前番师父对她们的横眉冷对和她们后背发凉的境况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样的情况出现一次两次不打紧,次数多了,涉及的师姐妹多了,大家就在一起讨论这个,讨论那个,最后大家总结出一个规律,那就是每当她们不合时宜地去找郭襄时,想起那些国仇家恨以及自己爱而不得的往事时,郭襄总是气不打一出来,虽说出家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可郭襄绝不是一般的出家人,她很容易着急上火,气头上的郭襄对她的那些没眼色的徒弟们极不耐烦,巴不得把她们赶走。
可是当风陵师太带她们去拜见师父的时候,都是挑郭襄心情大好,和颜悦色的时候,所以那些弟子们就会受到郭襄的耳提面命,而且师徒之间感情会比以前更好。她们知道师父郭襄那样的一个人能够与她们愉快地见面交流,这一切都是风陵师太的功劳,有风陵师太在旁边观察,挑合适的时候带她们去拜见师父,而且前番她们惹师父不高兴之后,也是风陵师太从中斡旋,才让师父心情平静下来,原谅她们的冒失的。
本来那些师妹们看风陵师太年纪比她们小,对她还非常不服气,可是这样的事情经历的多了,大家心里也就慢慢明白了,风陵师太是以德服人,而且帮助了她们,也从不在她们面前提起,更不会邀功。时间一长,她们的不满和嫉妒逐渐地就变成了无言的服从,在众人眼里,风陵师太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大家也都甘愿听她指派,峨眉派弟子们也就越来越团结。
第二百零一章风陵可否是道长
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说的就是风陵师太这样的人,她从来不会邀功请赏,更不会去在谁面前夸耀什么,她总是说得少做得多。同门师姐妹们的关系有她在,一天好过一天。
峨眉派虽然招收的大都是女弟子,可这些女子们绝对不比世上的男子差。因为郭襄的武功极高,所以峨眉收纳的人也不少,郭襄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自己的一身本事肯定要传授给徒弟们的,特别是大弟子,以后肯定是掌门继承人,必须悉心教导。而且她还特别强调过,风陵师太如果作为继任掌门人是绝对不可以嫁为人妇的。而且郭襄把这一条定为峨眉派第一重要的门规。
其实风陵师太和郭襄也是有苦衷的,这得从郭襄规定峨眉派历代掌门人须是守身如玉的女子的根本原因说起,以郭襄之聪慧立下这条规矩自然是有原因的。其实,峨眉掌门人是守身如玉且不可婚嫁的女子,是关系到峨眉派最大的秘密,也就是屠龙刀和倚天剑的秘辛。郭襄把屠龙刀刀身内部含有《武穆遗书》兵法、倚天剑剑身内部含有《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两门绝顶武功的秘密,以及开启屠龙刀和倚天剑的独家法门传了下来。如果下一代掌门人结婚生子,自然就可能不愿意把这个秘密传给下一代掌门人,她如果把这个秘密传给自己的孩子或者丈夫,即便是她的孩子做了掌门人,本来可以一代传一代的峨眉派这个发秘密终究就会守不住的。
郭襄从来没有明文规定过峨眉派不许招收男弟子,但是绝对不允许男弟子继任做掌门人。因为她知道,男弟子比起女弟子来,对于峨眉派的兴衰荣辱看得并没有那么重要,而且他们多的是野心,保不齐会伤害到自己辛辛苦苦才创立的峨眉派。
郭襄不止一次地考虑过,也给风陵师太提起过,峨眉派保守的这个大秘密关乎国家和民族的兴衰,比起峨眉派自身的兴衰荣辱,她当然会选择像父亲郭大侠那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倘若把这个秘密传给男弟子,就有旁生枝节的泄密的可能,所以郭襄不得已才规定峨眉派历任掌门人选必须是守身如玉的女子。这样做实在是郭襄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的这项规定绝非是从束缚人性**的角度出发的,而是考虑的非常周全和长远的。如果谁把这解读为郭襄因情伤而立下的这条规矩,未免把小东邪看的太庸俗了。
郭襄的父母毕竟为守襄阳而捐躯,从国仇家恨上来讲她自然憎恶元朝。所以,她把屠龙刀和倚天剑的秘密传下来,实指望日后她的徒子徒孙中有人能够为推翻元朝而出一份力。
风陵师太知道郭襄的心思,当杨逍说起自己以后的打算之时,她第一时间站出来赞同,如果真有这样的仁人志士,她一定要助其一臂之力。
况且杨逍是程英一手带大的,他的行为举止,做事风格肯定受到程英潜移默化的影响,程英也经常会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国仇家恨她与郭襄一样都有,郭襄有弟子们环绕,更有风陵师太这样的知心人陪伴,至少不会块垒难消。
程英在杨逍家里寄宿,寄人篱下的感觉,国仇家恨的刺激,万念俱灰的打击,死亡边缘的挣扎,让程英的心一天比一天封闭。若不是杨逍一家人对她关怀备至,她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本来她的性情就冷若冰霜,让喜欢开玩笑的杨过在她面前也不得不收敛本性,一本正经地说话。反观杨过与陆无双二人打情骂俏,胡说八道的场景,程英可谓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小龙女之外唯一能够让杨过板起脸来说话的人。
冷若冰霜的程英,经历了常人难以承受的那么多事情之后,越发变得沉默,她越来越不愿意接近别人,连以前在自己膝下受教的独孤信,也不曾获得她的特别关心。虽说在汉江边上偶遇之时,二人感慨良多。其实对程英而言,感慨良多就只是感慨良多,别无他意。自此之后,她对独孤信也没有表现出来多么热络,就算独孤信和杨逍两个人一起上峨眉山来,她也没有与独孤信多说几句话。
独孤信从小都不苟言笑,他也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与程英的性格还颇为相似,有时候两个沉默寡言的人遇到一起,谁先说话说明谁辈分低,独孤信一次又一次地想打破僵局,想对程英嘘寒问暖,可是程英总是三言两语就把独孤信的话头给压下去了,本来憋着一肚子话想对程英说的独孤信,看到程英的态度,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杨逍倒成了全场的焦点,因为他年纪最小,又非常有想法,颇得风陵师太的青睐。况且他们有着相同的目标,说起话来自然更为投机。
独孤信自从上了峨眉山,就没说过几句话,除了必要的寒暄,没怎么开过口。石猛就更不要提了,跟在杨逍和独孤信身边,除了打招呼就是微笑,也没有怎么说过话,几个人都感觉怪怪的。
风陵师太发觉这几个年轻人的异样,她将自己的看法说给郭襄,结果郭襄笑道:“三个年轻男子上峨眉山来,看到咱们这里这么多的女子,自然会不适应。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他们来这里无论做什么都不太方便,拘束点没什么。依我看他们三个都是老实人,也不会玩什么弯弯绕绕的,如果他们待的实在难受,就早早打发他们下山去。至于杨逍的事,由他自己去思考,我们不能替他做决定。”
风陵师太道:“这杨逍虽然年纪小,但是志气不简单,他可需要好好教导和培养,至少要让他学一身本事,将来举起反元大旗时,他能够独当一面。”
郭襄道:“有独孤信在,杨逍不会走歪路的。独孤信这孩子我很早就认识,当年要不然我任性妄为,很有可能峨眉派的大弟子就是他,而不是你了。”
风陵师太笑道:“那他应该叫做‘风陵大师’呢,还是应该叫做‘风陵道长’?”郭襄啐了一口唾沫,瞪着风陵师太道:“你还真会胡思乱想!”
第二百零二章反元大旗需人扛
风陵师太笑道:“我是峨眉派的大弟子,刚好又是个女子,所以江湖人称‘风陵师太’,如果独孤信是大弟子,我想师父一定会把自己最喜欢的法号给他的。”
郭襄长叹一口气道:“独孤信说到底也是一个男子,他再怎么细心,也没有你这般贴心。况且当年在襄阳城,不止独孤信一个少年英才,他还有一个弟弟,他叫做杨清风。比起独孤信,他更聪明,学起武功来更快,如果真要看资质收徒弟,很有可能杨清风是峨眉派开山大弟子,还轮不到他独孤信。很可惜后来我心中一直忿忿不平,一心想着光复中原,把他们安顿在大武小武两位师兄庄上,自顾自地去闯荡江湖。”
风陵师太好奇地问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杨清风这个名字,这么出类拔萃的少年英雄,应该在江湖上很有名的。”
郭襄道:“他早就改名字了,现在叫做阳顶天,谁说他在江湖上籍籍无名的?现在正在西域昆仑山光明顶上勤练武功,看来明教的下一任教主非他莫属。”
听了郭襄的话,风陵师太感觉到非常惊讶,她不解地问道:“照师父所说,这杨清风,也就是现在改名叫做阳顶天的这位,年纪应该比独孤少侠还要小,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武功和地位,他阳顶天何德何能,才能做到这些的?年纪轻轻就在明教获得如此崇高的地位,不是天才,就是幸运儿。”
郭襄道:“你是没见过这个孩子,他小小年纪,就能凭借自己的武功和学识让人印象深刻,而且他敏而好学,善于模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不愧是神雕侠侣的后代。”
风陵师太似乎听出了其中的一点道道,她笑着问道:“师父,这杨清风真的是那个人的孩子?”郭襄没好气地答道:“不光他是,独孤信也是。”
其实风陵师太早已从别人那里得知独孤信兄弟两个人的身世,只是没有从郭襄这里得到证实,没想到她这试探性地一问,让郭襄自己说了实话。
风陵师太道:“神雕侠侣早已绝迹江湖,没想到他们的孩子如此出类拔萃。”郭襄面无表情地看着风陵师太,把风陵师太看得后背发凉,她不解地问郭襄道:“师父,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郭襄答道:“难道你没听说过‘虎父无犬子’这句话吗?其实我告诉你,虎父更无犬女,英杰之后,必然不同凡响!”
风陵师太笑道:“师父您这是夸自己啊,而且是不动声色的。不过照师父您的武功修为来看,还真可以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您能够开山立派,就足以光宗耀祖,比您的父母更有魄力,这也是我敬佩您的原因。”
郭襄道:“你也别乱拍马屁了,他们兄弟二人从小就勤奋好学,也非常上进,长辈们都特别喜欢他们,可是我那个时候年轻气盛,还不愿意成天守在他们身边,结果我没想到,两位武师兄由于跟那个人矛盾特别深,他们对独孤信兄弟非常不好,兄弟两个实在无法继续留在武家,就自己出来闯荡,没成想,他们还真闯出了名堂,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风陵师太笑道:“他们小时候就非常上进,长大了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更何况旁边还有杨逍这样一个热血少年,他们一起,肯定不会甘于平庸。”
郭襄突然发问道:“如果我把咱们峨眉派的武功,传授给他们,你们会不会有意见?”风陵师太答道:“我们怎么可能会有意见呢?让他们学本派的武功,也是希望他们能够强大起来,以后对付蒙古人更为得心应手。”
郭襄叹道:“到底还是你理解我啊,这么多年来,我就说想着怎么把蒙古人赶出中原去,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很可惜,国破家亡,我无从入手,襄阳城的陷落,让武林各大门派元气大伤,全真教那些臭道士没有一点气节,新建立的武当派也没有多少江湖威望,丐帮在我姐夫为守襄阳而阵亡之后,就一直处在动乱之中,那些帮主一个比一个草包,帮众也是勾心斗角、居心叵测,简直如同一盘散沙。我走遍大江南北,就想整合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势力,可是一次次地努力,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我最后实在不得已,也曾亲自去昆仑山,在别人的指引下,上到过光明顶,曾想联合那个神秘的明教,一起对抗蒙古人刚刚建立的元朝。想趁着蒙古大军在中原立足未稳,一鼓作气把他们赶回老家去。”
风陵师太道:“原来师父为了反元事业做过这么多的事情,徒儿都不知道。”郭襄道:“我也不想对人提起,如果我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我还愿意对别人提起,因为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烟消云散,自己的半生努力打了水漂,心中难免忿忿不平。更有甚者,中原武林经襄阳城那次大劫难,早已今非昔比,而且各大门派百废待兴,他们需要做的是励精图治,发展壮大。可是以丐帮为首的武林各大门派,根本就不思进取,没有一点血性,让我大失所望。”
风陵师太接着道:“既然师父您不能力挽狂澜,那为什么不改变一下自己的行事作风呢?可以培养人才,积蓄力量,为以后的卷土重来做好准备。”
郭襄却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你都不懂,当你多年的努力化为泡影、打了水漂的时候,心中的那种失落感是无法抵挡的,我正是万念俱灰之下,才做了这个出家的决定。本来想的是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转念一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死得太早,或者就这样怀着愤恨去死,高兴的是蒙古人,我也无颜去在九泉之下拜见我的父母。还不如留着这个有用之身,一边开宗立派,培植反元势力,将自己的志向传下去。一边观察江湖上的动向,看有没有青年才俊挺身而出,能够扛着反元大旗,带领中原人民,对抗蒙古鞑子。虽然我早就已经出家,可是仍然时时关注着江湖上的动态。”
第二百零三章名门之后为情伤
风陵师太道:“师父的苦心孤诣着实令人敬佩,您的一片真心让人动容,拳拳爱国为民之心,也值得所有人效仿。”
郭襄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应该听说过六祖慧能‘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故惹尘埃’的论断,其实出家人就该六根清净,本着‘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态度去活着,与世无争,与人无尤。”
风陵师太道:“师父您说的轻松,您做得到吗?”郭襄本来手里不同推着的念珠突然之间停住了,她的眼神又开始空洞了。每当郭襄眼神空洞的时候,她就会想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
郭襄是一个深情的人,深情到为了自己的大哥哥,甘愿抛弃一切。她小小年纪就出来闯荡江湖,就是因为风陵渡口那一次相见。可是最终她明白了自己喜欢的未必适合自己,在自己身边的永远才是最好的,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可惜多年以来,她从未遇到那个可以长久地陪伴在自己身边,包容自己、体贴自己的男子。当一个人对一段感情投入的很深,随之而产生的各种情绪,尤其是忧伤,是最伤人身体的,所以,用情太深的人,感情一般难以维持太久。
当她知道杨大哥心里只有杨大嫂的时候,心中的那种失落感是非常强烈的。有句话叫做“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说的就是郭襄这样的人。她太聪明了,聪明到让人嫉妒。金轮法王见到她的时候,都不忍心加害于她,一心一意想着收她为徒。
同样是黄蓉郭靖的女儿,郭芙刁蛮任性,除了大武小武,没人待见她,若不是后来遇到了温文尔雅的耶律齐,指不定她会闹出来什么幺蛾子。可是郭襄就不一样了,从出生之日起就不平凡,虽然与郭破虏是孪生姐弟,但是她的奇遇是郭破虏想都不敢想的。
刚刚出生就被抱走,中途还曾经落在心狠手辣的李莫愁手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李莫愁却对可爱的小襄儿关怀备至,这可能是李莫愁平生第一次亲近小孩子,也是唯一一次表现出女性关怀。
后来的郭襄经历过许多波折,终于又回到父母的身边,可能是失而复得,愈发觉得珍贵,还有可能是她天生异相,身边的人对她的关怀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离家出走,去找寻所谓的“神雕大侠”,回到家里竟然没有受到父母的责骂,这简直如同奇迹一般。
而且回到家里不久,她和弟弟就要过十六岁生日了,可是给她祝贺生日,赠送礼物的人可谓是过江之鲫,弟弟的境况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那可是再合适不过了。明明两个人生在一天,还是一个娘生的,境遇的差距简直大到离谱。姐姐的生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弟弟却可怜的无人问津。本来好不容易才筹备召开的丐帮大会,最终几乎变成了郭二小姐的生日庆典了。弟弟郭破虏在一旁只能暗自神伤,自己也过生日啊,怎么无人问津啊?
离奇的是,他们的父母也都没有想起来为宝贝儿子破虏说几句祝福的话,就把他晾在一边。幸亏郭破虏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孩子,要是他心里起了羡慕、嫉妒或者恨,心里要是扭曲了,那可就实在太可怕了。郭襄的好运不仅如此,连弟弟郭破虏也对她关怀备至。
可能是郭襄一辈子的好运气早早地就用完了,所以她后来的人生越来越波折,路也越来越难走。不仅自己一心想见到的大哥哥越来越难见到,而且越来越难找到他。甚至身负国仇家恨的她,忙碌半生的反元事业,一次次地折戟沉沙,每一次都是信心满满,可到头来只落得个铩羽而归。一次次的打击让一个本来心里非常明亮的少女越来越变得失落,最终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现实的她,只能选择心灰意冷,抛弃了以前的踌躇满志,远离尘世的纷纷扰扰。
她也时常想起父母告诫她的那些话,她心爱的杨大哥与自己的妻子之间是不伦之恋,几乎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他们的感情是不合常理的,可是他们根本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依然排除万难,虽然经历了不少的艰辛与波折,但是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杨过和小龙女二人不知道,更不在乎的是在男女关系中,感情很深的两个人,如果受到了外界的阻力而不知如何解决而一味的蛮力抗争,那么这两个人的结果往往都不太好,甚至寿命会很短。杨过为人特别张扬,他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会顾及“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些老祖宗的遗训。过于突出的人势必会受到屈辱,杨过也为自己的张扬付出过代价,他被郭芙砍掉手臂之后,才慢慢地变得沉稳起来。后来的他才慢慢懂得了君子应该如玉一般的温润沉稳,含蓄坚毅,不张扬,却自显价值的道理,戴上了面具,也不事张扬,美名却传遍江湖。
郭襄与杨过实际上是一类人,他们都是那种情深之人,更是那种逞强、张扬之人,杨过在大胜关英雄大会上出尽了风头,郭襄在少林寺外戏耍无色禅师,二人都是极富个性、不甘平庸的人。
其实无论家人和朋友怎么劝怎么说,无非就是想让他们做人不要太逞强而已,太要强就容易遭受挫折,太深情就容易短命,强求是苦,一切要顺其自然。可是他们怎么会轻易屈服、轻易认输,不搏一搏怎么知道自己的本事,不斗一斗怎么知道别人的能耐,不闯一闯,怎么知道江湖的水有多深。
从郭襄那空洞的眼神里,可以看到太多太多的往事,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杨过,她一直在思念着自己的大哥哥,她去过古墓,她走过千水万水,她找遍大江南北,可最终一无所获。即使别人告诉她,杨过早已离世,连杨过那把玄铁重剑都被她的父亲打造成屠龙刀和倚天剑了,她也不肯承认杨过已死的事实,因为杨过一直在她心里,从未离开过。
第二百零四章峨眉也能传九阳
风陵师太看到师父郭襄这样,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本来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却为情所困、为情所伤。可是她从来不曾后悔,不曾屈服,她是一个倔强的女子,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她都认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无论别人怎么看,她绝不打乱自己的节奏。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怎么也长久不了。
可能对师父太过于了解,也可能是太过于关心,每当师父两眼空洞无神的时候,风陵师太就会安安静静地守在她的身旁,因为这个时候的郭襄是最安静的,也是最幸福的,她回想起好多好多以前的事,也会沉浸在那些快乐中,直到梦醒时分。
有一句话说得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很有肯能郭襄眼神空洞的时候,就是迷失在自己心中的那片森林里。因为在郭襄看来,独自一人也不可怕,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能自己发自内心地爱着一个人,那么人生就会有希望,就会有念想,只要那个他能平安喜乐无灾无妄,自己心中也是非常高兴的的。哪怕这一生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也没什么遗憾的了,因为心里一直住着他。
可能郭襄的这些心思风陵师太全部知道,她们师徒二人平时也是无话不谈。在郭襄为往事伤心流泪的时候,风陵师太总是不失时机地去开解她。但是当她两眼空洞无神的时候,风陵师太能做的就是自己不打扰她,而且不让师妹们去打扰她,让她享受这种感受。
郭襄不止一次地对风陵师太提起过自己的爱情观,在她看来爱情是美好的,可是大多数人的爱情常常都会留下遗憾。爱情里常常会有两种遗憾:一种是,你拼尽全力,付出所有,掏心掏肺地去爱一个人。到最后才发现,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你爱,这是一份错误的爱。另外一种是,你并没有好好去爱这个人,不懂得珍惜一个真心真意爱你的人。到最后才发现,你失去了你最值得爱的人,这是一份痛彻心扉的遗憾。所以人生往往会有很多错失的事情,这种错失往往让人意想不到,因为不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就是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这就是人生的本质,很多人都不能幸免。因为自己曾经爱过,可是爱而不得,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把爱情封锁起来。
郭襄是一个深情的人,而且她这个人最看中的就是爱情,因为风陵渡口初相遇,此生就难再断开思念,可惜爱而不得,她又不肯看一看世上其他的男人,她更不能忘却那初见时的怦然心动。纵然大哥哥有自己心爱的人,那不要紧,郭襄仅仅想的是爱他,而不是得到他,不是让他离开心爱的小龙女,陪着自己。郭襄的爱不是自私的,他她不管对方究竟怎么想,只管自己怎么想就行。她终究没有成为那种令别人讨厌,也没有成为那种令自己讨厌的人,她做人非常高傲,她绝对不会委曲求全,而是一直秉承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风格做人做事。
现在郭襄已经开始了迷惘,风陵师太却根本不知道这世间情为何物,在她看来,爱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舍弃亲人朋友的事情,她做不出来。她一直都很单纯,而且她在师父郭襄身边看过很多很多为情所伤的情景,师父一个出家人,却一直惦记着凡尘俗世的事情,是她从来不会想通的。
独孤信、石猛和杨逍三人在风陵师太看来,就是三个臭皮囊,若不是杨逍说了那些有关把蒙古人赶出中原的话,估计风陵师太绝对不会多看他几眼的。她的心里此前从没有想过太多有关感情的事,总想着家国情怀,民族大义,只要此生能有机会把蒙古鞑子赶出中原,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郭襄提到要把峨眉派的武功传给独孤信,风陵师太并没有反对,因为那几个人学武功是为了反元事业,与她所想的一致。如果以后能够并肩作战,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郭襄刚刚回过神,风陵师太就过来请示她,能不能传授独孤信等三人的武功,郭襄点了点头,顺便从自己打坐的蒲团下面抽出了一本书,此书不是别的,正是郭襄所掌握的“峨嵋九阳功”,独孤信和杨逍曾经在武当派得张三丰传授过一部分“武当九阳功”。风陵师太召来他们三个人一起研习,郭襄从旁指点,程英有时候也给他们提一些建议。不到半个月,风陵师太等四个人已经把“峨嵋九阳功”熟记于心,虽然在修练的法门和水平上四个人有着非常明显的差距,但是他们的武功在这半个月已经有了明显的提升,特别是杨逍,放下心理包袱的他,学起武功来更努力,更得心应手。
这半个月来,眼看着他们几个年轻人练习“峨嵋九阳功”有所成就,郭襄就跟程英商量,让独孤信等三个人出去在江湖上闯荡,最好每个人去加入一个帮派,最终结合各个帮派的势力,树起义旗,举兵反元。
程英问独孤信等三个人,谁愿意远赴西域昆仑山,去联合那个神秘的明教,让他们也加入反元队伍里。杨逍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表示自己愿意试试。因为他对独孤信已经非常熟悉了,跟着独孤信能学的东西也不会太多。独孤信和程英、郭襄三个人,不止一次在杨逍面前提起独孤信有一个聪明绝顶的弟弟,以前叫杨清风,后来改名叫杨破天,上了光明顶又把名字改成了阳顶天,此人年纪轻轻,就成了明教教主的接班人,现在正在修练来自明教波斯总教的“乾坤大挪移”神功,武功已经深不可测。自己不如就此西去,一来可以看看阳顶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二来可以结交好多江湖上的朋友,三来可以增长见闻,此去昆仑山明教总坛光明顶,旅途近万里,没有坚强的毅力,根本无法徒步到达,杨逍很想试试自己的耐力和魄力。
第二百零五章杨逍很想独自闯
程英一看杨逍有这样的想法,不是高兴,而是非常地担心,因为这孩子年纪毕竟还小,一个人走这么远,他到底行不行啊?程英的心里一直在犯嘀咕。
在当程英在犯嘀咕的时候,郭襄问道:“你们三个人此去江湖上联合有志之士,是为了反元大业,此路途艰险无比,很有可能会断送自己的身家性命,因为自古以来,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而且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你们不得不考虑。商鞅曾经在秦国变法,使秦国逐渐强大,奠定了一统天下的基础,可是他自己却被车裂而死;岳王爷精忠报国,战功赫赫,一片忠心为国为民,却在风波亭含冤离世;我的父母武功盖世,名震于江湖,最终在襄阳兵败而亡。”
杨逍慷慨激昂地陈词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记得文丞相曾经说过这样几句话,‘一死皎然无复恨,忠魂多少暗荒丘’,‘丈夫开口即见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堂堂正正顶天立地,只要我做的事情符合民族大义,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就算功败垂成、身死人手,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其实一个人如果死得光明磊落,也就没有什么遗憾;因为自古以来,多少忠臣的英魂,都被埋入了昏暗的荒丘。但是人人都要考虑的是,自古以来,人终不免一死!但死得要有意义,倘若能为国尽忠,死后仍可光照千秋,青史留名。”
程英眼含热泪地看着杨逍,因为她担心杨逍此去路上不安全,她也害怕杨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怎么说也会感情的,杨逍这段话虽然说的荡气回肠,程英却听得惊心动魄。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杨逍的决定,但是杨逍的任何决定,她都会放在心上。她跟杨逍的父母曾经保证过,一定会让杨逍越来越好,一定让杨逍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成为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无论程英心里想的有多少,她的表情总是那么淡定,没人能够一眼看出来她心里的波澜。为了不给杨逍施加压力,她半开玩笑地对杨逍道:“还没出发呢,说什么以后山高路远的事,谁不希望平平安安的,谁不希望自己和家人都能够快快乐乐的。你这一开口就说死啊死的,不是让我们跟着担心吗?你这居心不良啊!”
杨逍赶紧赔罪道:“姑姑,是我不好,这次我真的想出去闯闯,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明教究竟是干什么的组织,是正的,是邪的,还是什么的,无从得知。我此去昆仑山光明顶,第一就是为了认识一下阳顶天,他与独孤大哥哥是兄弟,而且还成为了明教教主接班人,这样年少有为的人,还是非常值得结识的。第二就是我想自己一个人闯闯,你们都说我是小孩子,可是我今年已经十四岁了,甘罗十二岁时就自主请缨去赵国,凭借随机应变为秦国得十几城。秦始皇为此封他为上卿,这可相当于丞相啊!十二岁拜相的人,这可是独一份啊!初唐四杰之一的大诗人王勃王子安,六岁时就善文辞,唐朝诗人李贺,七岁就能作辞章,唐朝另一个大诗人白居易五、六岁时就能作诗,‘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的诗仙李太白五岁诵六甲,二十岁名贯天下。北宋太平宰相晏殊七岁就能写文章,参加庭试毫不畏惧。唐朝书法家柳宗元早慧,十三岁时,作有《为崔中丞贺平李怀光表》,我比他们的年龄都大,却是一事无成,怎么能说我这次远赴昆仑山是冒险呢?与他们相比,我还差的远呢。”
郭襄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一介女流之辈,十几岁时也独自一人闯荡江湖,他们几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故步自封、裹足不前呢?不如任由他们闯去,吃了亏了自然就知道收敛了。”
程英道:“是我过于小心谨慎了,孩子长大了终归要出去自己闯的,现在不让他们历练,不让他们去积累江湖经验,很有可能将来他们的路途会更难走,更纠结,与其让他们生活在襁褓之中,不如现在就放他们出去,飞一飞,翅膀慢慢就硬了。”
郭襄赞许地看着程英道:“这样才好嘛,应该让他们出去见见世面,让他们自己去感受,去体会,让他们知道究竟这个江湖是个什么样子的,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精彩,他们自己不去看,永远不知道外面有什么。我十六岁那年,就已经走遍大江南北,十六岁之后,足迹更广,远到西域、漠北,我都曾经去过,而且是独自一人上路,我也不曾有所畏惧,也从未想过有人保护,自己练了武功,就要在必要的时候使出来,保护自己的时候,武功的威力是最容易发挥的,你的潜能也能被激发出来,我多少次大难不死,一是自己运气好,每次都能够遇难成祥;二是心态好,从来不曾在逆境之中沮丧过,无论条件多差,处境多惨,我都能够做到泰然自若,积极应对,我一直都在告诉自己,总会有办法的,不要过早地放弃;第三就是有贵人扶持,自助者天必助之,我能活到今天,一半是我自己命大,另一半是因为帮我的人多,所以经历了很多的艰难险阻,可是我毫发无伤。任何一个人都要足够自信,自信才能帮助自己逢凶化吉。”
杨逍道:“感谢两位姑姑的谆谆教诲,我会记住你们的叮嘱,这一路上,对我自己来说,武功倒是其次,眼界才是第一位的,我一直都在亲人和朋友的护佑之下,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困难,也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我自己一个人闯,究竟会是个什么情况。我的父母从没有想过让我去涉险,去挑战,那个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也练过武功,我也读了不少书,是时候去外面看看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看夕阳无数。”
第二百零六章为人不可缺胆量
杨逍那一段话还真说到郭襄心里去了,不过郭襄有自己的想法,她也补充了几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名师指路,不如贵人相助;贵人相助,不如自己去悟;自己不悟,神仙也难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阅人无数、名师指路这些都是外在的,是外因,最重要的一定是要把这些外在的智慧变成我们自己的东西,这就是‘悟’,‘悟’就是思考,是认识,是一个人真正的能力与实力的体现。一个成功的人,一定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善于去用自己的眼光发现问题,这些都是别人教也教不来的。”
程英道:“杨逍,我可不如人家一个名门正派的掌门人见多识广,我说的那些话都没有什么水平,你若能把郭掌门人的话听明白了,这辈子受用无穷。”
郭襄白了程英一眼道:“你是我外公的关门弟子,要是论辈分,我得管你叫师叔,可是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一次都没叫过呢,可无论叫不叫,你都是我的长辈。一个长辈这么说晚辈,要么就是这个晚辈特别出色,值得夸耀;要么就是讽刺挖苦。我虚度半生,一事无成,肯定不值得长辈夸耀,师叔您这是讽刺我吗?”
程英道:“小襄儿,你说你年纪比我小那么多,心眼怎么比我多出那么多,我这话是说给后面那个小辈的,不是说给你听的。你说你一事无成,这话傻子都不信。你一介女流,能够开山立派,这就足以名垂青史了。世上那么多须眉男儿,有几个能比你更出色呢?小时候的你,就聪明过人,见识不凡,现在的你更是令人感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郭襄打趣地说道:“师叔你越来越没个正形了,世上的女子强过我的可多可多了,面前一个,我房间一个,随便都能找出两个来,你把我捧那么高,不怕我名不副实,德不配位?”
程英问道:“什么面前一个,房间一个?你说清楚。”郭襄道:“面前一个就是你啊,能够成为我外公的关门弟子,你本来就不是一个平凡的人。”程英道:“梅超风还是你外公的弟子呢,这个没什么了不起,你说另一个,谁在你房间啊?”
郭襄道:“梅超风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若不是走上一条邪路,肯定成就不在你我之下。另外一个在我房间的是我娘!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一个男子能够当上丐帮帮主,不说功成名就,至少扬名立万了,我娘一个女子,能够当上丐帮帮主,其中有多么不容易,她有多么了不起,真的是值得佩服的,巾帼真的不让须眉!”
程英道:“既然你都知道巾帼不让须眉的道理,那你为什么还要妄自菲薄呢?武林中门派这么多,有几个是女子创立的?更何况峨眉派刚刚建立,就能够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你的功劳是最大的,这谁都无法否认。”
郭襄道:“咱们俩不讨论这个了好不好,你越说,我越觉得脸上发烫,我哪有你说的那么有本事,若不是我的父母,这个峨眉派是无论如何无法建立起来的。我能在江湖上呼风唤雨,能够在武林中左右逢源,能够在峨眉山上为所欲为,都是我父母的功劳,本来这峨眉山是别人的地盘,我失魂落魄地带着大弟子来到这里,人家本来是想赶走我们的,可是大弟子在与他们的争吵中无意间说了我父母的名字,没想到人家直接将峨眉山让了出来,才有了后来的峨眉派。群没有我的父母威名在外,谁又肯给我面子,谁又肯支持我的事业呢?我这一生,虽然不曾像姐姐那样一直陪在父母身边,可是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受到父母特殊的关照,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他们的朋友,都对我异常友好。”
程英道:“那可不一定,郭二小姐的威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若是一个酒囊饭袋,是一个没用的草包,谁又肯给你面子呢?你能够左右逢源,能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与你自己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这些谁都无法否认。试想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去少林寺挑战少林派第一高手无色禅师,能够在无色禅师面前耍出来十几个门派的武功绝学,这样的事情除了你郭二小姐,谁有这个自信和胆量去做,而且无色禅师从你手下讨不得半点便宜。就凭这件事,你足以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
郭襄道:“不是我的父母在江湖上的威望,我可能寸步难行,我跟你是绝对不能比的。你这一路走来,都是脚踏实地,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小心谨慎,我跟你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很远的,首先就是悟性,我是在父母和外公等人悉心教导之下,才胡乱地学了一些武功,你可是全凭自己的努力,外公他行踪不定,传你武功也只能教你个大概,他也不会一直监督着你,你能有如此武功修为,都是自己聪明伶俐再加勤学苦练的结果。其次就是你对人对事看得比较透彻,你虽然跟我一样,都喜欢那个人,我是为了他可以放弃一切,可是你不同,你一直很克制,虽然对他有好感,但是绝对不会轻易地表露。在绝情谷断肠崖旁,你和他还有你表妹三个人结拜,就是对这种感情的一个交代,因为你从来不会任性妄为,更不会肆意地表达感情。我就不一样了,一直很任性,很肆意,很不现实,这也是咱们两个性格最大的区别。还有一个就是你对于孩子们都很有耐心,你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实际上对孩子们非常有耐心,从襄阳城里对独孤信和杨清风二人关怀备至,到汉江边上对小杨逍悉心教导,这都是我做不来的事情。我们峨眉派这么多弟子,实际上都是大弟子在教她们、带她们,我可没有心思去一招一式地教一些什么也不懂的徒弟,她们的武功多是我先传给大弟子,大弟子再传给其他弟子。这也是我比不上你的地方,所以说跟你比起来,我还是大大地不如的。”
第二百零七章反元事业要帮忙
郭襄这一大段说下来,周围的人全都笑了,程英也笑着道:“你找了这么多咱们两个人不同的地方,无非就是拿自己的缺点跟我的优点相比,要不然从现在开始,我也拿自己的缺点跟你的优点比,这样比下去那就没完没了了。”
郭襄道:“咱们两个都不再年轻了,再也没法在江湖上闯出名堂来了,比来比去还是比曾经的事情,这也没多大意思,还不如看看眼前这些年轻人,看他们能闯出多大的名堂,看他们能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看他们能够成就什么样的事业,咱们要做的,就是拭目以待,就是等他们凯旋归来,安心等他们的消息就是了。”
程英点了点头,再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杨逍辞别离开,踏上西去之路。风陵师太早已得到师父郭襄的授意,准备了一些干粮细软,送杨逍启程。
接下来,郭襄问独孤信和石猛道:“二位少侠,谁愿意替我去联合丐帮,让这个天下第一大帮整肃纲纪,齐心反元?”
独孤信应道:“我愿意去,丐帮与我渊源颇深,而且我也曾深入地了解过丐帮,知道他们有着行侠仗义的光荣传统,在一些事情上,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而且他们的帮规也是我一手帮忙打造的。以后他们丐帮的事情,我也说不准,不过我若是愿意加入丐帮,还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他们的。我可以去试试,如果他们丐帮没有出现一个新的帮主人选,我可以试着去做这个帮主,只要我成功当上了丐帮帮主,我一定要向乔帮主还有洪帮主那样,尽力去带领丐帮帮众行侠仗义。”
郭襄道:“丐帮这些年已经没有洪帮主和黄帮主在位时的那种气象了。他们沉沦的时间已经太长,需要振奋一下精神了。你这次前往丐帮,不仅要把那些人的心气给提起来,还要给他们把目标定下来,赶走蒙古人是我们的夙愿,希望你能戮力而为。”
独孤信道:“我定不辜负您的重托,此去丐帮,定会见分晓。打狗棒现在还在我手里,丐帮的长老们仍然在期待着我加盟丐帮,能够接任帮主最好了。以前我还不自信,也不想接任丐帮帮主,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我应该考虑得更多,也想为国为民做点事情,丐帮我是非去不可了。”
独孤信说完,郭襄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再问石猛道:“石少侠,你又有什么打算呢?”
石猛不好意思地答道:“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打算,本来我以为可以继续和杨兄弟、独孤兄弟一起闯荡江湖,很可惜他们各有各的志向,各有各的追求,这么多年来,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志向在哪里,我也不适合去加入哪个门派,我觉得闲云野鹤的挺好,如果郭掌门有事相托,我必当全力以赴。”
郭襄慨然叹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石少侠不慕名利,不愿意参与江湖之事和门派之争,这个我可以理解,就看石少侠自己愿意不愿意为国家、为民族做一些事情了,这个谁也不能左右。”
石猛笑道:“我跟他们二人关系也非同一般,大家都是年轻人,也能说到一块去。在某些事情上,我们的看法还是非常一致的,可是就像郭掌门您说的人各有志,我们还是没法在所有的事情上全部达成一致。他们以前经历过什么,我无法切身感受,我以前经历过什么,他们也无法感同身受,这样的情况下,几个人各自安好最为合理,如果有需要,舍命相帮。”
郭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强扭的瓜不甜,谁也不能改变一个人的初衷。如果石少侠江湖上在江湖上有什么事,请不要忘了还有峨眉派可以投靠,可以求助。”石猛谢道:“多谢郭掌门人好意,视某感激不尽。”
拜别了郭襄和程英,独孤信和石猛二人一起下山,途中,他们说了很多话,但是两个人都不轻松,石猛实在不愿意去丐帮,因为那里是他的伤心之地,虽然说现在早已是物是人非,可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每当想起曾经和叔父在丐帮的事情,石猛的心情总是难以平静下来。他对人生、对事业、对国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他很难抛弃自己的个人感受,对于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他从来不肯释怀,也不可能去释怀。
独孤信比起石猛来,他的为人就温和得多,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曾经受过的刁难和伤害,但是他总是有贵人相助,所以他的人生虽有波折,却从未有过大的灾难。他一直抱着感恩的态度去对待人、对待事,它从来不肯用恶毒的眼光去看别人,他对任何人都充满善意,但是对自己却极致苛刻。
石猛自从离开丐帮,就再也没有考虑过回去的事情,在多年以前,自己和叔叔被丐帮陷害之时,早已对那个帮派失去了信心,甚至产生了厌恶感。因为他们曾经全心全意地想为丐帮、为天下人做点事情,可惜自己的好心得不来好报,本来义薄云天的叔父,却无奈被奸人所害,死于非命,让人为其扼腕叹息。
这次来峨眉山前,三个年轻人心心念念地想看看这里的风景,还憧憬着在这里可以做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在峨眉派的生活竟然如此单调,除了练武就是讨论怎么反元起义,前前后后将近半个月,竟然一次也没有出去转过。本来想出来看看,没想到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压抑,一个比一个无聊。
本来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没法放开手脚,肆意去游玩,再加上峨眉派多是女弟子,他们几个男子汉也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更无法随便转、随便看了。峨眉山这些大好的风景,全都白瞎了,他们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观赏和游览了。有郭襄和程英这样不苟言笑的人在,谁也不敢乱开玩笑。本来几个叽叽喳喳的孩子,在山上这些天,根本就没有好好地聊过天,更无法做到各抒己见了。
离开峨眉金顶,独孤信又得独自上路,石猛也是如此。二人各自的想法不同,必定所走的道路不尽相同。
第二百零八章祁连山下任徜徉
不大会功夫,二人就下了峨眉山,人们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是这峨眉山给独孤信和石猛留下的印象却是下山容易上山难,也可能是离开峨眉山,再也没有那么压抑、那么无聊、那么尴尬了,所以他们才会脚步轻盈地走下来。
二人作别,独孤信朝北,石猛朝南。独孤信朝北,是因为他要去洛阳,去找丐帮总舵,跟他们会合,讨论整顿丐帮和自己加入丐帮的事情,很有可能此去洛阳,他就是信任的丐帮帮主。因为去年的丐帮大会上,大家一致认为独孤少侠才智、武功皆为上品,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更是接任丐帮帮主的不二人选。
石猛朝南,是因为他根本不愿意去掺和中原武林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因为他早已对中原武林、对丐帮失望了,他再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些他不愿意见到的人了,他的人生路就是因为那些人而改变,差点性命不保。如今,他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地跟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打交道,更无法坦然接受那些人的指派和劝说,因为留在心中的疙瘩很难消除,还不如就此向南去,不问世事,闲云野鹤。
杨逍比独孤信和石猛二人下山更早,而且还有风陵师太亲自相送,干粮和细软也带了不少,自然走起路来比独孤信和石猛都要轻松和愉快。
杨逍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离开峨眉山十多里路,他这一路上一边走,一边看,一遍打听,还真不觉得累。
独孤信可就惨了,人们常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他肯定不想走第二回。这次从峨眉山出发去洛阳丐帮总舵,反正时间足够长,不如不走蜀道,换一条路走,可能会更容易走。
石猛一个人在路上走,没了独孤信和杨逍二人陪伴,虽说有些遗憾,有些不舍,但是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以后江湖路远,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会再见面的。可是石猛转念一想,反正一个人走,又没有人干扰,还不如就此前行,随遇而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郭襄和程英二人看到三个年轻人陆续下山,心中也颇为感慨。因为她们二人年纪已经不小,已经无法再像年轻时那样行走江湖、任性妄为。看到年轻一辈逐渐崛起,她们二人也慢慢地心安了。因为岁月不饶人,刀刀催人老,要是放在十几年前,她们二人肯定亲自下山,不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绝不罢休。
独孤信听过很多很多有关丐帮的故事,也认识很多很多有关丐帮的人,但是有一点必须注意,他进入丐帮绝对不可能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国家和民族,是为了大义,这些都是值得的。
这一路上一边走着,独孤信一边憧憬,一边谋划,因为这一年多以来,他考虑过太多太多的事情,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么早去联合丐帮,去谋划反元事业,就算不会成功,也能成仁。
两个月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独孤信一路上要么卖艺,要么卖字,要么代写书信,有时候实在挣不来钱,还挨家挨户地敲过门要过饭。有了盘缠就走,没有盘缠就想办法,走走停停,终于出了出了蜀地。
独孤信这一路朝东北方走来,一边走,一边实地考察,凭着两只脚,他一步一步地走,凭着自己的毅力走到了襄阳附近。此城居于汉水中游,处于秦岭、大巴山和大别山之间,北连南阳盆地,南接江汉平原。襄阳肇始于约汉高祖六年建襄阳城,置襄阳县,以县治位于襄水之阳而得名。历代为军事要地,素有兵家必争之地”之称。正是因为襄阳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郭靖黄蓉夫妇二人倾其一生都在守卫这座城。
现在的襄阳路,属河南江北行省管辖。至元十一年升襄阳散府为襄阳路总管府。领襄阳、邓城、宜城、谷城、南漳五县。十九年割南阳府之光化、枣阳二县来属。
可是不管襄阳如今属于哪个行省管辖,也不管它的辖区有多大,都是蒙古人治下的疆域,都是异族统治者在这发号施令。任何一个汉人提到这些,都会义愤填膺。
看到襄阳城已经今非昔比,独孤信也颇为惆怅,他本来满心欢喜地想去曾经那个襄阳城看看,可是看到那残垣断壁,那蒙古人飞驰的骑兵,那些无恶不作的贪官污吏,他打消了自己进程的想法。
在襄阳城边长呼短叹、感慨万千以后,独孤信又继续北上,记忆中的襄阳城军容整齐、人声鼎沸,江湖各派武林高手齐聚这里,大家万众一心,帮助郭靖黄蓉夫妇二人守着大宋王朝的北大门。
但是最终那拳拳爱国之心化为乌有,随着蒙古人铁蹄南下的愈加频繁,襄阳城最终还是被他们给攻破了。襄阳城的陷落,使不少中原武林英雄豪杰以身殉国,在襄阳城下,独孤信曾切切实实地感受过死亡的恐惧。
现在物换星移,物是人非,谁也没有办法回到以前,只能尽自己所能,团结武林同道和天下的英雄豪杰,早日将蒙古鞑子赶出去,早日过上安安稳稳的生活。
正在独孤信伤春悲秋的时候,杨逍却在河西走廊里看着祁连山起起伏伏的山脊,一路向西而来。河西走廊简称河西、雍凉,古称雍州、凉州,简称“河西”,晋朝的前凉、后凉、南凉、北凉、西凉、大凉在此建都。是内地通往西域的要道,又称雍凉之地,是古凉州、雍州的属地,治所所在地,西北首府所在地。河西曾是佛教东传的要道与第一站、丝路西去的咽喉;这里汉时即设四郡,戍兵屯田,是汉朝经略西北的军事重镇,后来又因诸多山脉的天然阻隔,成为中原名士躲避北方战火的栖息场所。
如今的杨逍又在这里徜徉,刚刚离开峨眉山,他还是一路走着,后来感觉路途过于遥远,他便买了一匹马,从金城出发,越过黄土高原与河西平原的分界乌鞘岭,正式进入河西走廊。自东南往西北,河西走廊依次经过东端凉州、甘州、嘉峪关、肃州、西端瓜州、沙州,眼看就快到玉门关附近。
第二百零九章人面不可乱貌相
杨逍知道自己快到玉门关了,也知道自己离光明顶不远了,心里一高兴,便唱起了那脍炙人口的《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正当杨逍引吭高歌之时,迎面走来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人手执一把朴刀,朗声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另外一人手执一柄丈八蛇矛,提高了嗓门喊道:“别懂事太早,别涉世太深,别爱得太满,别睡得太晚,别吃得太饱,别对人太好,别信的太多。身上有钱你就可以走,身上没钱你就必须留,想走还是想留,那就看你想出手还是不想出手。”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把杨逍逗得前仰后合。杨逍道:“我是眼前没有,要命也不给,你们要是愿意陪我玩,那咱们玩玩,反正这一路上我可无聊得紧,好不容易遇见两个能够跟我玩一会的人,别提我有多高兴了。”
那两个拦路抢劫的见过横的,从来没有见过像杨逍这么横的,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敢跟他们那样说话,要么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要么就是他疯了,他们拦路抢劫多年了,在这一带可谓是尽人皆知,过路的人谁要是家里没有点积蓄,没有点官方背景,根本无法逃过他们的毒手。
结果现在来了一个小屁孩,把他们的“生意”太不当回事了,如果让这个小屁孩把他们多年的“生意”给搅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拿朴刀的那个大汉问杨逍道:“小孩,你知道我刚才所说的‘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这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
杨逍笑道:“这两句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无非就是想要钱呗,其中也有着先礼后兵的含义,也就是说,先说路是你作为修路人开凿的,无非是想找个借口,最关键的还是要钱,你要是没钱花,我可以带你去挣,去想办法,这样拦路抢劫,遇上武功低微的,你们还有可能得到一点银钱。如果遇到武林高手,你们又如何自处呢?”
手执长枪的那个人答道:“遇到武林高手,那我们自然不会跟他硬拼的,打不过就跑呗,跑不过那就装死,装死不成就跪地求饶呗,反正总是有办法脱身的。”
杨逍再问他们道:“如果有人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杀了你们呢?你们还有机会去继续挣钱吗?需知人面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如果一味地强行拦路抢劫,可能你们离吃亏就不远了。”
拿着朴刀的那个人大声地对杨逍喊道:“这不用你多管闲事,我们兄弟二人自己有自己的活法,你管好自己就行,不要死在我们的手上就好。我们也懒得和你废话了,要么你拿命来,要么你拿钱来,痛痛快快的!”
杨逍冷笑了一声道:“就你们两个人那点微末道行,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那些话,如果你们刚才对我的态度好一点,我还考虑放过你们;如果你们现在迷途知返,我会考虑让你们吃点苦头,然后各自逃命去……”
杨逍话没说完,那两个人就疯狂地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兵刃朝他扑了过来,杨逍根本不屑与这样的小山贼动手,若真的论武功,他一个人可以轻松打赢二十个这样的人,他不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也不愿意伤害谁,这两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气势汹汹,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练过什么像样的武功。
杨逍只守不攻,任由二人迎面劈过来、刺过来,他只是轻松地躲过,并不与他们交手。那两个人恼羞成怒,越攻越狠,杨逍仍然风轻云淡地轻易躲过,无论他们用多么狠辣的招式,都无法与杨逍过上一招。这两个人越急躁,杨逍就越从容。一会儿功夫,那两个强盗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此时杨逍趁他们不背,用自己学得半通不通的弹指神通点了二人穴道,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里面装着峨眉派秘制的药丸,杨逍倒出来两个,硬生生地掰开二人的嘴,给他们一人吃了一个。等他们咽下药丸以后,杨逍告诉他们:“我给你们吃的是‘腐胃蚀肝丸’,你们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干苦力活,好好地出上一身汗,才能解一半的毒。另外一半的毒,我有解药可以帮你们解,不过你们得帮我做点事情。”
说完,杨逍解开了他们的穴道,两个强盗赶紧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异口同声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少侠饶命!你说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答应。”
杨逍微微一笑道:“很简单,用你们手里的兵器挖坑,挖上六七尺深就行,你们两个谁挖的快,我就先给谁解毒,开始吧!”
那两个彪形大汉一个用朴刀,另一个用长枪,争先恐后地挖了起来,挖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用朴刀的这个先挖成了,他赶紧过来找杨逍要解药。
杨逍也不含糊,走过来看了看他挖的深度,再打量了一下那强盗的身高,突然呵斥道:“好你个大胆狂徒,我让你挖六七尺深,你就挖这么浅,你这个坑有五尺深就不错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糊弄我,看来这毒你是不想解了!是也不是?”
那人赶紧跪地求饶,连连向杨逍磕头谢罪,口称该死,杨逍没好气地喝骂道:“你这不开眼的混蛋,真要是身上的劲大没地方使,那就赶紧拿出诚意来,磕头不能换解药,挖坑才行!”
那人赶紧抡起朴刀接着挖,杨逍反正一路上无聊的紧,好不容易得个机会好好玩玩,那就不要让他们太轻松,把他们好好地耍一耍,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干这拦路抢劫、打家劫舍的勾当。他们一边挖,杨逍一边想招。
过了一会,那个用朴刀的人又来找杨逍要解药,杨逍让他把另外一个人也叫过来,二人一起哆哆嗦嗦地跪在杨逍面前,杨逍用那杆长枪测了一下两个坑的深浅,结果发现,用朴刀的人挖的比用长枪的人浅多了,他一脚就把用朴刀的那个大汉踹翻在地,勃然大怒道:“你个腌臜泼才,该当何罪?”
第二百一十章杨逍心胸很宽广
那人赶紧连声道歉,不住地求饶。另外一个人见状,也跟着不住地术杨逍网开一面。刚才杨逍在他们挖坑的时候,早就已经想到了整治他们的主意。
杨逍心想,这两个人干的是拦路抢劫的勾当,必定作恶多端,且以前少不了草菅人命的行为,对于这样的人,杀了他们算是便宜了,必须让他们长点教训。
杨逍厉声道:“你们两个恶贯满盈的混蛋听着,刚才我给你们下毒的时候就说了,让你们每个人挖一个六七尺深的坑,谁挖的快我给谁解毒,现在使长枪的那个,你挖的比使朴刀的那个深多了,而且在挖坑的过程中,你也没有中途停下来过,说明你相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比较老实本分的人。我可以为你解毒,但是解毒之前,你得把他扔到坑里,埋起来,把土埋到脖子上下就行,你弄完了,我就立刻给你解毒。”
使长枪的那个强盗不由分说,上去就想一把揪住使朴刀的那个,使朴刀的那个强盗也不愿意束手就擒,他爬起来就想跑,可是挖了那么久的坑,他早已没力气跑了,刚跑出去几步,就被使长枪的强盗给抓了回来。
杨逍让使长枪的这个强盗自己选一个坑,把使朴刀的那个强盗给丢进去埋了,使长枪的这个强盗想都没想,就把自己多年的老搭档、老哥们扔进了自己挖的坑里面,三下五除二就把使朴刀的那个强盗给埋踏实了。
那使长枪的强盗过来向杨逍请功,让杨逍给他解药,杨逍笑嘻嘻地对他道:“好啊,你站好,张开嘴,我现在就给你喂解药。”那人还真听话,乖乖地站在那里,张着大嘴,等杨逍给他吃解药。
杨逍看了看他身后的另外一个坑,猛地飞起一脚,把那个使长枪的人给准准地踹进坑里。杨逍左手使朴刀,右手使长枪,把剩下的这个强盗给埋了。
两个以前横行无忌的强盗,没想到今天栽在杨逍的手里了。他们两个老搭档,现在大半截身子都被埋到了土里,也算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杨逍把长枪和朴刀扔到一边,蹲在两个人中间道:“你们两个强盗听着,我给你们吃的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峨眉派的那些姐姐们调制的保养身体的药,你们两个强盗怎么可能想到会被我给骗了呢?我给过你们很多次机会,可是你们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本来我并不想把你们怎么样,可是你们非要在我的身上挣点钱,这次亏了吧,告诉你,平时多做善事,多积阴德,比为非作歹、杀人放火、拦路抢劫要划算得多。我留你们一条性命,只希望你们两个以后多做善事,不要再害人了。”
那两个人赶紧答应道:“多谢少侠不杀之恩,我们以后再也不做拦路抢劫的事情了,如果少侠您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愿意从现在开始就改过自新,如果您不嫌弃,我们愿意追随左右,当牛做马,绝不反悔。”
杨逍冷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也不敢保证你们跟着我是不是为了报复我。你们两个可是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杀人越货从不含糊,我把你们带身边,保不齐什么时候你们就对我下毒手了,我闹不好还得死于非命。”
使长枪的强盗一看杨逍根本不信他们,可能是为了保命,也可能是良心发现,他声泪俱下地对杨逍保证:“少侠您今天完全可以一两招就杀了我们,可是您没有,我们两个本来想人多欺负人少,想你双拳难敌四手,可是您与我们两个交手时,根本不出手,我们当时就感觉您不好对付,只是觉得您年纪尚小,不出手可能是不太自信,抑或是为了迷惑我们,所以我们才奋力一搏,结果少侠一出手,我们两个只能束手就擒。您的武功路数,我们根本无从得知,您完全可以杀了我们一走了之,可是您却没有那么做,而是耐心地教导我们,让我们作茧自缚,明白了‘咎由自取’的道理,有一句古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们两个真的是决心改过自新,如果你不信,可以割下我们的耳朵或者鼻子作为信物,如果以后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好,剁手跺脚悉听尊便。”
杨逍冷道:“你们的性命我都不愿意取,又怎么可能随意地摧残你们的肢体呢?你们说自己要改过自新,难道所谓的改过自新就是让我成为你们那样的人吗?”
使朴刀的强盗赶紧解释:“他那个人想事做事总是一根筋,又不太会变通,他怎么知道少侠您的心胸有多宽广,为人有多仁慈呢?您说是不是?”
杨逍从遇见他们那一刻起,就对这个使朴刀的强盗非常反感,无论怎么说,使长枪的强盗总是直来直去,从来不会想着去算计谁。两人一起挖坑,本来朴刀比长枪更容易挖,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使长枪的强盗比使朴刀的挖得更深,而且全程只有使朴刀的强盗曾经停下来过。
杨逍走到那个使朴刀的强盗面前,蹲下身子,两手狠狠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两个人拦路抢劫、杀人越货,你是不是主谋?”那人答道:“是的,我是主谋,那不是没办法吗?没有活路了才这么干。”
杨逍的双手更用力了,那人疼的吱哇乱叫,本来大半截身子就已经埋在土里了,他再这么一用力挣扎,土越压越实,呼吸也就变得困难了,杨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所以双手越来越用力。
旁边使长枪的强盗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的老大哥这么痛苦,他便为自己的老搭档求情道:“请少侠放过我大哥吧,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大哥要是没了,我回家也是没法交代。我孤身一人,死了一了百了,没什么牵挂的。大哥有妻儿需要养活,他也不容易啊!”
杨逍的双手在使长枪的强盗苦苦哀求下松开了,他转过身来,用朴刀将使长枪的强盗胸前的土给向外拨了拨,随后提着那人的肩膀,慢慢地将那人拽出来了一截,那人的双手经过一番挣扎,终于可以拿出来活动一下了。杨逍等了片刻,抓住那人的双手突然一发力,就把他给拽了上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娶妻不贤必遭殃
使长枪的强盗被杨逍从土坑里拽出来后,好长时间都不得动弹,因为被土埋得时间太长,肢体早就已经麻木了。
杨逍也没怎么理他,继续过去收拾使朴刀的那个强盗。因为使朴刀的这个强盗总是让人感觉不太放心,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真诚过,杨逍知道如果不把他给好好地教训一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使长枪的强盗过了好一会儿,身体才慢慢地恢复了知觉。他苦苦哀求道:“少侠,请您高抬贵手,我大哥的命我来换,一命换一命,您看行不行?”
杨逍呵呵地冷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饶了你,我现在没有取你们的性命,并不代表我以后不想取,你着急什么?”
那人噗通一声跪下,哭着请求道:“少侠,您是不知道我大哥家里的具体情况,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我们两个出身贫苦人家,曾经给大户人家当过苦工,由于大哥活干得好,人又机灵,颇得主家千金的青睐,二人有了私情。不巧却被主家发现,本来主家想置我大哥于死地,结果我大哥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主家千金逃了出来。家里还有二老需要照看,又不能逃出来太远,就在这个地方暂时落脚,可以悄悄地回去看看二老。大哥带出来的那个千金小姐过惯了富贵人家的生活,根本无法接受粗茶淡饭、吃糠咽菜的艰苦日子,我们兄弟二人又背井离乡,不敢以真面目、真姓名示人。大哥要养活家室,我们还要接济二老,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靠谱的活计,最后实在是没有什么营生可以做了,我们才做了这一行。”
杨逍道:“为了一个女人而在为非作歹的路上越走越远,这真的不值当。如果你们两个本本分分地做活计,养家糊口,伺候二老,甚至娶妻生子都是可以的。为什么非要去招惹那些富贵人家的人呢?他们有钱有势,无论有什么要求,对你们来说都是很为难的,为什么要做自己做不了的事情呢?”
使朴刀的强盗脸上淌着泪,不无后悔地道:“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真的了解女人,若有谁认为自己很了解女人,他吃的苦头一定比别人更大。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给她带来快乐,带来安全感,可最终我没能力养活她,才是最大的悲哀。这些都是我自己选的,我咎由自取。”
使长枪的那个强盗也有话要说:“本来我以为大嫂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我们在她家做苦工的时候,她一千个端庄,一万个温柔,可是自从逃离她家,来到这里,她就像换了一个人,对我大哥从来就没有好脸色,而且还经常骂骂咧咧地,我们二人拦路抢劫,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她知道官府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每当我们空手而归时,她就扬言要告发我们,这两年多来,我们是得手的时候少,空手的时候多,被人追、被人打、被人吊树上也不计其数,本想改过自新,不再干这种勾当了,可大嫂对大哥那是百般挑剔,肆意刁难,又以一岁多的孩子做为要挟,说我们不出去弄钱,她就把孩子活活掐死。大哥爱子心切,又不愿意在背井离乡上再加一个妻离子散,我也不愿意看到大哥为难,我们万万不得已,又重操旧业,直到遇到少侠您。其实我本来很尊重大哥和大嫂,可是这两年多的相处,让我意识到了很多。”他苦笑着看了他大哥一眼,便接着道:“其实女人是生来被人爱的,而不是被人尊敬的,男人若对一个根本不值得尊敬的女人尊敬,换来的一定是痛苦和烦恼。我纵然告诉他真相,他也不会相信,一个男人若是爱上了一个女人,他的耳朵就会变聋了,眼睛也会变瞎了,明明很聪明的人也会变成呆子。我大哥就是被这样的女人给毁了一生,我也跟着遭殃。”
杨逍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谁也无法拜托感情的束缚,你大哥若不是拦路抢劫的强盗,或许还值得同情,可是你们干这样的事情,根本无法洗脱自身的罪孽。”
使长枪的强盗道:“少侠说得有道理,教我们拳脚功夫的老师父也说过,若我们不是拦路抢劫的强盗,这样的遭遇或许还值得同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我们做这样的生意,就是在把自己往十八层地狱里面推。本来我们逢年过节还是经常去看望他老人家的,可是自从他知道了我们所干的营生之后,就再也不肯见我们了,我知道,我们罪孽深重,师父他老人家是万万不可能饶恕我们的。”
杨逍道:“武功是一柄‘双刃剑’,在英雄的眼中,武功是行善救人、锄强扶弱的利剑,但在小人的眼中,武功则是烧杀抢掠、为非作歹的魔爪。所以习武之人在选择传人时,必须要十分小心,唯利是图者不传、心狠手辣者不传、心术不正者不传。谁要是犯了这些忌讳,那是要遭天谴的。”
使长枪的强盗答道:“我们好几次都想洗手不干,可是每当大哥回到家,面对着凶神恶煞的大嫂,还有那还在怀抱的孩子,他也万般为难。周围可以耕种的土地都被人家占着,要么是地主家,要么是佃户家,这里本来地就少,我们又是外来户,有一膀子力气,可惜却没地方使,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这里拦路抢劫了。”
杨逍道:“你们两个人如果相信我,我可以给你们指条路,到底走得通走不通,我就不知道了。不知你们意下如何?”那二人立刻异口同声地答道:“我们愿意听从少侠吩咐!”
杨逍道:“我可以带着你们加入明教,不过拖家带口的,不知道明教接纳不接纳。”还在坑里的那个人答道:“明教我曾经听人提起过,不管他们同意我们兄弟二人加入,咱都可以去试试,万一要是成功加入了呢?”
杨逍道:“好的,那我们就去试试,反正我本就没打算拿你们怎么样,想着给你们留条生路,只要你们改过自新,我就不会有什么后悔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昆明另有好景象
既然那两个人同意了杨逍的提议,再把那个使朴刀的人留在坑里已经没有多大意思了,他索性就跟另外一个人一起动手,把坑里那个人给弄了上来。
等那两个人缓过劲了,天色也不早了,那两个人就邀请杨逍去他们家暂住一宿,明天再打点行装,一起去明教。
一路上,三个人开始冰释前嫌,互通姓名。杨逍首先自报家门道:“我姓杨名逍,由于年纪还未到加冠之时,还未取有表字。不知二位大哥高姓大名?”
使朴刀的那个人答道:“我们哪里有什么高姓大名啊,我们兄弟二人姓郭,我叫郭大宝,我弟弟叫郭二宝。我们都没有读过书,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之外,其余的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俗话说就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也不会说什么文绉绉的话,请少侠不要介意。家境贫寒,若招待不周,请杨少侠多多包涵。”
杨逍道:“原来是郭大哥,郭二哥,我与两位大哥一样,都是出身农家,没有什么挑三拣四的,我一个人闯荡江湖,正好缺人陪伴,正好你们可以跟我聊天解闷,这样至少不无聊。”
杨逍这边把一个人走的路,变成了三个人,甚至是五个人走的路,本来孤身一人闯荡江湖,现在倒好,热热闹闹地奔明教蜗牛光明顶而来。
放下杨逍这头不表,单说石猛这边,石猛这人不喜热闹,不想参与那么多的帮派事务和江湖纷争。从小就和丐帮结下不解之缘的他,如今提起丐帮更多的是怨恨。虽然丐帮早已经今非昔比,且人员复杂、纲纪混乱,再去掺和丐帮的事情,无非是自寻烦恼。与其去趟丐帮这滩浑水,还不如就此不问世事,笑傲江湖。
从峨眉山下来,石猛就一路奔西南而来,走了两个多月,他到了四季如春的昆明。“昆明”在古代文献中写作“昆”、“昆弥”或“昆淋”。早期并非城市名称,而是居住在西南地区的一个古代民族的族称。
“昆明”一词的出现,可追溯到汉武帝时期。当时的著名史学家司马迁在《史记·西南夷列传》中写道:“西自同师以东,北至叶榆,名为嶲、昆明、皆编发,随畜迁徙,毋常处,毋君长,地方可数千里。”
“昆明”作为地名出现,则是在唐代。“唐高祖李渊武德二年,于镇置昆明县,盖南接昆明之地,因此为名。”按此处置昆明县,非今之昆明,乃四川定笮镇。唐代为什么把定笮镇命名为“昆明”,记载当中已写得很清楚,系它接近昆明之故。
此处昆明仍指昆明族而言,汉唐以前,昆明族大部分定居在云南西部地区。直到南诏、大理国时期,乌蛮、白蛮兴起,昆明族居住的地方,为乌蛮、白蛮据有,昆明族才东迁滇中,聚居于滇池周围。宋宝祐二年,蒙古大军攻灭大理,在鄯阐设“昆明千户所”,“昆明”始作为地名出现。“昆明”一词的含义,晋常琚解释说:“夷人大种日昆,小种日叟。”这句话可解释为人口众多的昆明族。
在这里,石猛见到了很多以前根本没有见过的各族人民,这些边疆民族既相互影响、融会贯通,又保持着各自的民族传统、生活方式、民俗习惯和文化艺术,延续着各具特色的习俗、风味独特的饮食、风情浓郁的歌舞、绚丽多彩的服饰、风格各异的建筑。彝族的“火把节”,白族的“三月街”、“绕三灵”,傣族的“泼水节”,苗族的“踩花山”,傈僳族的“刀杆节”等久负盛名,具有鲜明的民风、民俗、民情。
在昆明城,石猛感受到了强烈的自由的气息,以前的他,无论是在洛阳,还是在成都,心中总是有一块不可以触碰的禁区,那就是丐帮。无论丐帮中的任何人或者任何事,都会让他想起以前的种种,让他感觉到非常的痛苦和压抑,在他的心底,丐帮是伤害他最深的,此生都不会释怀。
可是昆明城里各个民族的老百姓和睦相处,这里没有战端,没有什么纷争,更没有居心叵测、勾心斗角,他在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善意。因为无论走到哪里,他都不会担心被人算计,这里的人非常好客,也善于表现自己,白天该做生意的做生意,傍晚,会跳舞的跳舞,会唱歌的唱歌,人民生活其乐融融,简直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与中原那万马齐喑的景象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其实石猛所见到的这样一番繁荣的景象,与大理国历代君主笃信佛教,长期以来的国内安定有关。在中原经历数百年政权并立、动乱纷争的同时,大理国国泰民安,从唐至宋,三百多年,这一代基本上没有战火摧残。
大理国独立的时间还是非常漫长的,可以追溯的最早的南诏国,南诏国是在唐朝的支持下逐渐做大的,先是灭了其余五诏,统一了洱海地区。后来,唐朝又继续扶植南诏,想用它来牵制吐蕃,但早已做大的南诏不再愿意接受唐朝控制。天宝年间,双方爆发了两次大规模的战争,但是唐朝败得很惨,从此失去了对云南的控制。
天宝年间唐朝与南诏国的战争发生在“安史之乱”之前,当时的唐朝是非常强盛的,却两次大规模出兵,两次大败,这也最终导致了“安史之乱”的发生,唐朝从此一蹶不振。
赵匡胤建立北宋之后,曾经指定了“先南后北”的统一战略,完成了中原地区的基本统一。王全斌在灭掉后蜀之后,曾经建议赵匡胤“乘势取云南”,而太祖皇帝“鉴唐天宝之祸起于南诏,以玉斧划大渡河以西曰:此外非吾有也”。赵匡胤心里是非常清楚的——我们也许有能力消灭大理,但如果真的和大理撕破脸,大宋也就离亡国不远了。北宋立国不久,且中原战争已经持续了百十年,现在的国力自然无法与盛世唐朝相比。与大理用兵,胜算不大。
况且后来赵宋王朝所面临的麻烦更大,北有大辽,西北有西夏,西南还有一个吐蕃,根本无暇顾及偏安一隅的大理国。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大理国内从上往下,都比较悠闲,都喜欢安逸,崇尚佛教,与世无争。无论对内还是对外,都常年无战乱,基本上相当于一个“永久中立国”,除了因为宗教信仰而与吐蕃等政权交往以外,基本上比较闭塞。这里的安宁虽然曾经在几十年前被蒙古大军打破过,可是现在早已恢复了平静。
第二百一十三章又从昆明向洛阳
在王朝更迭犹如走马观花的五代十国几十年的历史中,每位怀有雄心壮志的帝王都以统一天下为己任。此时建立新朝的赵匡胤也曾非常豪迈地咏诗说:“未离海底千山黑,月到中天万国明”,非常明显,赵匡胤也梦想着“悉复汉唐之旧疆”。
宋朝建立之后,赵匡胤依次消灭了南平、后蜀、南汉、南唐等割据政权。但奇怪的是,曾经豪迈地表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宋太祖赵匡胤,却主动放弃了对曾经属于唐朝藩属的大理国用兵,而北宋的历代君王也都没有将大理纳入彀中的行动。
南宋就更不要提了,自己王朝的故都陷落一百多年,收复失地的任务都难以完成,更不要说征服周边政权了,从宋高宗赵构当上皇帝,到大理国被忽必烈带领蒙古大军征服,一百多年间,大理国基本没有外患,连内忧都很少。
石猛在这宁静祥和的昆明城里穿梭着,那种静谧的感觉令他流连忘返。这里如此静谧祥和,自然要和佛教有莫大的关系。历史上的大理国分为两个时期,共有十位皇帝放弃皇位,出家为僧,这些出家为僧的十个皇帝分别是文经帝段思英、秉义帝段素隆、圣德帝段素贞、孝德帝段思廉、上明帝段寿辉、保定帝段正明,以及中宗段正淳、宪宗段誉、景宗段正兴、神宗段智祥等。一般情况下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在历史上,为了皇位,曾经上演过多少人间惨剧,父子相杀、手足相残史不绝书。但是大理国的皇帝们却一个接一个地放弃皇位,这与大理国的安宁不无关系。试想中原地区魏晋南北朝和五代十国时期的哪个皇帝胆敢放弃皇位,只要他一离开皇位,迎接他的不是灾难就是死亡。
大理国的皇帝们之所以胆敢放弃皇位,出家为僧,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们身怀绝技,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和“六脉神剑”可不容小觑。
据大理皇族《南诏野史》所载:“大理段氏正是河西四郡武威人,先祖段俭魏为西洱河土著大族,天宝十三年辅南诏王蒙氏率兵破唐军有功,任职清平官(相当丞相),闲时习内功、读《易经》自创‘一阳指’”,子孙六传至五代十国段思平——即大理开国太祖!段思平少年逢奇遇,曾拜数位名师练成六套怪异剑法,于疆场杀敌一向胜多负少,然却非天下无敌,原因何在呢?
段思平苦苦思索,终有一天让他悟出其中道理,原来这六套剑法固然高深莫测,但于转换间就会露出破绽,遇见强劲对手往往会抓住机会反击,想到这一层,段思平思忖:“若是弃剑不用,以祖上所传内功及“一阳指”推演为“六种指法剑气”却敌,那么所谓的破绽便会消弭于无形。”
段思平由此创出日后名扬天下的“六脉神剑!”可惜这套天下无敌的剑法需很深的内力为基础,故段家后世子孙练成者极少。靠这般神功,段思平横行南诏无人能敌,立下无数大功,于后晋天福二年受封为通海节度使,不料却遭到篡权反贼大义宁国君杨干贞迫害,遂怒而起兵作乱,攻破太和城后,一举灭掉大义宁国,杀死杨干贞,建立大理国!
段思平建立大理国,较赵匡胤“黄袍加身”建立大宋王朝还要早二十三年。段思平即位后废除苛政,笃信佛教,从此远近归心,在位八年驾崩,谥号“太祖神圣文武帝”,儿子段思英继位。
先祖们所创的武功,后辈们没有传下去倒没什么,要是先祖辛辛苦苦所建立的基业他们没保住,那就实在太不应该了。大理倒数第二个皇帝段祥兴在位期间,便赶上蒙古大军开始南侵。蒙军攻打临关之时,皇帝段祥兴派大将高禾率军迎敌,结果惨败。
后蒙军因窝阔台身死而退兵,大理得以稍安,七年之后,段祥兴驾崩,至此大理这个烂摊子就落在末代君主段兴智的头上。段兴智即位没多久,蒙古铁蹄再次来攻打大理,权倾一方的高氏积极率兵抵抗,最终全部壮烈殉国,段兴智见大势已去,遂行牵羊礼出门屈膝投降蒙古大军。
蒙军因志在南宋,便委段兴智为大理总管,继续统治云南中西部。段兴智既摆脱了高氏控制,又受到蒙古大汗的封赏,一时之间对蒙古大汗感激涕零,于是他屡屡派人充当蒙古大军的向导,指引蒙古铁骑绕道攻取南宋腹地,连段兴智自己也是死于朝觐途中,忽必烈闻讯遣使者吊唁,赐其谥号为“向义天定贤王”,后以其弟段实继任大理总管。
堂堂雄霸一方的大理段氏,竟然沦落到要为蒙古人引路来邀功请赏这样的境地,让人唏嘘不已。虽然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可这一带比起中原,还是非常安定的。也难怪啊,长期的安定容易使人丧失斗志。曾经不可一世的大理段氏,最后的沦落,就是因为没有内忧外患的刺激,他们自身早已经没有了创业时期的劲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乃人之常情。
没来昆明之前,石猛虽然心头总是想着自己与叔父的不幸经历,但是至少心头那团火熊熊燃烧着,现在的他,早已经看淡了一切,连为叔父报仇雪恨这样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
在这里,美丽的苗家姑娘,温柔的傣族姑娘,给石猛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若不是身负血海深仇,可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在这里找个姑娘结婚生子,过上安稳的日子,颐养天年。可他终究是石猛,不是一般人,居安思危是他离开丐帮总舵后,在漫长的养伤期间形成的习惯。
过了几天安宁的日子以后,石猛有一种“暖风吹的游人醉,欲把杭州当汴州”的感觉,有些事情埋在心底,并不是不会再提起,也不是以后再也不会解决了。自己这样逃避,这样怕人提起,是自己过于懦弱的表现。
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要“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要敢于直面困难,解决问题。
曾经丐帮有人居心叵测,想致石猛于死地,现在他的结拜兄弟正在赶往丐帮,很有可能成为新任的丐帮帮主,如果他愿意帮忙,石猛和叔父的大仇得报就指日可待了,想到这里,石猛又收拾了行装,奔洛阳而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算命先生姓名藏
石猛若不来这一趟昆明,可能心里的疙瘩会一直在。可能这里的宁静祥和让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对以前的事情也能有所反思、有所沉淀,他最终还是想通了,也想开了,无论如何,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不能总是逃避。
石猛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昆明,他忘不了这里的安宁,忘不了那美丽的苗家姑娘和傣族姑娘,他忘不了这里的人们能歌善舞,但他更不能忽视自己的宿命。
丐帮虽然是他的伤心之地,可大仇不可以不报。那些曾经陷害过他的人,绝不能任由他们去为非作歹、逍遥法外。
石猛大踏步走在路上,心情却与以往大不相同。这次去洛阳,肯定要把叔父遇害的前因后果查个清清楚楚,问个明明白白,不能平反昭雪,就绝不罢手。
话说独孤信不愿意进襄阳城,是因为这里曾经上满了一出人家悲剧,他曾亲眼看见这座自古就有“铁打的襄阳”、华夏第一城池”之说的坚实堡垒不是被敌人攻破,而是被自己人给出卖了。
独孤信绕着襄阳城走了一圈,他从震华门走到临汉门,又从临汉门走到拱宸门,再走到阳春门,在阳春门外他逗留的时间很长很长,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在这里经历过什么,然后他又快速经过西成门,在文昌门外,他遇到一个测字先生,他不假思索地在纸上写了一个“独”字,测字先生也不假思索,张嘴就来:“客官您写的这个字从左边来看,您肯定经历过家破人亡的变故,鄙人用孔老夫子自况的‘丧家之犬’来说虽说有失冒昧,却也是实话实说,还请客官多多包涵。您的这个字从右边看,说明了您从哪里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您独自一人穿过蜀道,来此兵家必争之地,定是有所图,在鄙人看来,您定是文武双全之人。若鄙人哪句话得罪了客官,还请您不要和我等凡夫俗子一般见识。”这测字先生还真神了,两句话就把独孤信的身世来历给说得明明白白。
独孤信听了测字先生的那一番话,愣在了那里,呆若木鸡。良久,才缓过神来,他长揖再拜,对测字先生道:“先生真神人也!您说的全部是实情。还烦请先生多多指教。”
测字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然后慢慢地对独孤信道:“这襄阳城,地处中华腹地,居楚鄂西北,扼汉江中游,有着一千多年的建城史,外揽山水之秀,内得人文之胜,凭山之峻,据江之险,人杰地灵,物华天宝,一代代历史名人巨匠汇聚于此。我这点微末道行,养家糊口还算凑合,若说指教您这样文武双全之人,那可真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也太不自量力了些。”
独孤信道:“先生不必这么谦虚,襄阳城自古卧虎藏龙,您必不是凡人。俗话说‘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您必是名士高人,还请先生以真面目示人。”
测字先生道:“襄阳城自建成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白起、关羽、岳飞等名将都曾在襄阳城浴血鏖战。这里还是诗词烂漫之城,半部唐诗在襄阳,王维、孟浩然、李白、杜甫、皮日休等名人诗作璀璨夺目。能在襄阳城留下自己印记的名人数不胜数,我根本就没法跟他们比,更不要说什么名士高人,我就说一介草民,卖卦测字只是一门手艺,养家糊口罢了。”
独孤信一看这测字先生油盐不进,他也索性直接摊牌了:“先生,不瞒您说,你刚才那两句话说得没问题,是的,我是神雕大侠杨过的儿子,身负国仇家恨,想要报仇雪恨,就要把蒙古鞑子赶出中原去,可是我孤身一人,势单力薄,所以需要天下的仁人志士助我一臂之力,若先生有意,我愿与先生为师为友。”
测字先生仍然像刚才那样慢慢地对独孤信道:“我真不是客官心目中的那些名士高人,我是读过一些书,可大多是测字算卦的术数之书,只是雕虫小技,与少侠的文武双全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我当不起少侠的盛情。”
独孤信道:“测字术,又称相字术,是最为绝妙的预测方法,古人通过结绳记事,通过图画来反应生活,后来形成的语言,是心灵外化的声音,文字则是心灵外化的图画。人的心态,情绪,都反应在一笔一画之间,字一写成,八卦的休囚和五行的特点就确定了,那么吉凶祸福、荣枯,得失也就体现出来了。测字必须要当事人亲自写,每个人的笔画习惯都是不同的,所想写的字也是千变万化。测字绝非只是从字上去推测,仍然必须紧密的完成每一个步骤。而且你们这些测字先生都是先观人再相字,观人的衣着、外形以确定人的五行,再看字的形状,笔画,等来判断吉凶贵贱。以字为占,从字中接合卦象和外应来判断人的命运趋势,这绝非随便一个读书人可以做得到的,所以测字也是一种学术极其严谨的占卜术,同时又需高深的认知和功力才可达到,所以我才说先生您绝非凡夫俗子。”
测字先生听了独孤信的长篇大论,自己也觉得再端着架子也不太合适。既然独孤信诚意满满,自己如果再不给面子,实在对不起人家的新任,他琢磨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世:“鄙人姓谢名驰,表字不值一提。”
独孤信问道:“先生莫非是前朝测字大师谢石的后人,相传谢石先生看相也是以拆字来解的,求相者随便写一个字,他‘即就其字离拆而言休咎’,而且他的判断无比灵验,‘无不奇中’。”
谢驰道:“是的,正是因为祖上为人测字算命名声太响,常常会招来无妄之灾。所以我们家里后来定下规矩,只准测字算命,不准透漏姓名,宁愿籍籍无名,也不能太过招摇。”
独孤信道:“先生这么说,我就可以理解了。谢石先生在当时名头太响,也确实招致别人嫉恨。所以那些达官贵人们争先恐后地想挤兑他,有的是故意找茬,有的是落井下石。后来谢石先生心灰意冷,归隐山林,没成想,我能在这里遇到先生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