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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子蓝色     明末称雄txt下载     明末称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3章 窝里斗

    清都,盛京。

    盛京原名沈阳,在洪武二十一年由辽东都指挥使闵忠督建。建成后,城墙周长九里,高二丈五尺,一度是明军在辽东抵御蒙古和女真的军事要地,在此设置沈阳中卫。嘉靖时期,为抵御女真的扩张,曾扩建沈阳城。

    一六二一年,努尔哈赤攻占沈阳,由兴京新宾迁都东京辽阳,四年后,一六二五年,再迁都沈阳,一六三四年,黄台吉尊沈阳为盛京,两年后黄台吉改元称帝,立国号大清,从此盛京成为满清的政治和军事中心。

    此时的盛京比早先之时更加坚固雄伟,整个盛京城经过扩建后,呈井字格局。城中四条大道形成了一个井字,将满清皇宫围在中间,四条道路对应的是盛京的八座城门,八旗军各守一门。

    黄台吉在出征锦州之前,曾与六部议定扩建盛京的计划,打算在盛京外围再建外郭城。计划中的外郭城墙高七尺五,周围三十二里,为圆形,设八座城门。建成后,整个盛京将是外圆内方两重城。

    皇宫金殿上,刚被尊为圣母皇太后的太玉儿与姑姑母后皇太后哲哲坐在帘后,在她的前面,金殿的龙椅上坐着她才三岁的儿子福临,如今大清国的皇帝。

    儿子的御阶下,站着一排重臣。

    大玉儿从帘后望去,里面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尤其是汉臣之中,以范文程为首的三大学士,都没了踪影,如今站在汉臣之首的是早先曾被贬职的宁完我,如今他刚接替范文程的内院大学士之位,成为了汉臣和文臣新首。

    在大玉儿的眼中,儿子福临头上的那顶皇冠,无疑对他来说有些过于沉重了。

    虽然这顶皇冠是盛京的顶级工匠临时赶制出来的,可戴在三岁皇帝的头上依然有些不太合体。

    这顶皇冠是按照先皇的皇冠所制,通体以金工中的镂空累丝技法制成,顶衔一颗鸽子蛋般的极品大东珠。下方分成三层。层与层之间贯一颗稍大东珠为间隔,每层承以四只金龙,半球形底座层之金龙首朝下,上方两层之金龙张口朝上。各龙之间饰以东珠一颗。

    皇冠顶上的金龙东珠冠顶足有三寸七高,皇冠正面中央还有一尊金佛,冠背中央还有舍林。

    这顶皇冠极为耀眼,完全匹配戴的人尊贵身份。

    可对于才三岁的福临来说,这顶金龙皇冠还是太沉重了一些。

    这顶皇冠上的金冠顶、金佛、金舍林。无不精美华丽珍贵无比,仅那颗最顶上的东珠,就价值万贯。只是这顶皇冠全高四寸二,极为沉重。

    大玉儿看到儿子坐在那龙椅上总是不停的摇晃着脑袋,他一会往左偏,一会又把头往右偏,接着往后仰,然后又往前倾,好像这能让他更舒服一些。

    他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啊,他甚至都还不明白这顶皇冠的意义。他只是在坐上那龙椅戴上皇冠之前。听从母亲的承诺,乖乖听话的戴上皇冠然后坐在龙椅上听大臣们拜见议政,完事以后就可以去看孔雀。

    大玉儿本名布木布泰,意为天降贵人。她是蒙古科尔沁部贝勒寨桑之次女,博尔济吉特氏。这个博尔济吉特氏其实是孛尔只斤的误记,明人写元吏时误将其作为元朝皇族的姓氏记入,但其实古代蒙古人有名无姓,孛儿只斤是蒙古语的音译,博尔济吉特氏是孛儿只斤的误记。

    布木布泰是蒙古人,也是蒙古黄金家族传人。在黄台吉时代。后宫都是蒙古部族的女人执掌。

    布木布泰小名大玉儿,十三岁就嫁给黄台吉,进入清宫。在她之前,她的姑姑哲哲已经嫁给了黄台吉。并成为了黄台吉的皇后。在她嫁给黄台吉十年后,她的姐姐海兰珠也嫁入清宫,并且从此成为黄台吉最宠爱的妃子。后来林丹汗的大福晋也嫁给黄台吉,黄台吉后宫最受宠地位最高的一后四妃,都是蒙古女子,全都是博尔济吉特氏。

    议事开始。

    兵部尚书。正黄旗代旗主、和硕英亲王阿济格上前,“太后,陛下,辅政王多尔衮与代善刚发回消息,他们已经成功收复海州,目前正率兵北上,即将收复东京辽阳。”

    阿济格站在金殿之中,态度傲慢,并没有丝毫将两宫皇太后与皇上放在眼里,甚至被尊为四辅政王之一的豪格,他也一样不放在眼里。

    这是一个嚣张之人,大玉儿暗道忖。大玉儿很清楚的知道,先皇突然驾崩,如今朝中就以多尔衮三兄弟势力最强,虽然儿子继位,可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原先丈夫刚继位之时,手中实力最弱,可通过拉拢代善,稳固了实力,后来通过与多尔衮兄弟换旗,大大削弱了他们三兄弟的实力。

    她知道一直有传言说当年太祖有意将皇位传给多尔衮,只不过这话大玉儿根本不信,当年多尔衮还只是个孩子,她十三岁就嫁入清宫,很了解多尔衮。不过当年逼多尔衮之母殉葬,再之后换旗,确实使得多尔衮三兄弟对黄台吉心生怨恨。

    大玉儿有些不明白的是,这个时候多尔衮怎么不亲自回盛京主持大局,反而让阿济格回来代表他主持大局。

    阿济格这个人,勇不如多铎,智不能多尔衮,行事鲁莽且又嚣张。他回盛京才没几天,却已经干下不少跋扈之事,比如她听说阿济格昨天闯入了已故大学士范文程的府上,强行抢占了范文程的妻子,还霸占了范家的宅第财产。

    就如同强盗一般,手段简单粗暴,让人难以相信。范文程身为满清文臣之首又是汉臣之首,对大清向来忠心耿耿,甚至在辽河为陛下殉死尽忠,可阿济格居然如此待他的妻子,这将让多少人寒心。

    尤其是这个时局。

    “如此就好,但愿二王能够早日收复东京,回师盛京,驱逐明军。”母后皇太后哲哲在帘后缓缓说道,这位皇太后对于军国大事并不热衷,甚至在黄台吉在位时的后宫里,她都一直只是个淡泊不争的姿态,多年来,宫中事务尽掌于海兰珠,万般宠爱更集于海兰珠一人,哲哲这个中宫皇后也没妒忌过。

    若不是海兰珠所生的八皇子不到一岁就夭折,如今坐在皇位上的肯定不是大玉儿所生的皇九子。

    福临坐在龙椅上,对于他们所说的事情,一概不懂,只是左右观望着。

    福临根本不知道,就在盛京的外面,明军早就兵临城下。若不是诸王回师的快,只怕那个刘继业早就发起攻击了。

    现在诸王大军回援,可那个刘钧业却依然就驻军城外,丝毫没有退兵的迹像。大玉儿这段时间听说过不少这个刘继业的事情,知道他才二十多岁,但却用兵如神,自领兵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尤其是他手中有极强大的火炮,无论多么坚固的城池都能轰开。

    大玉儿听说阿济格已经派了不少兵马出城,她不无担心的开口问道,“英亲王,听说你派遣了军队出城,不知道战况如何?”

    “回太后,一切进展顺利。”阿济格回道。

    豪格在一边冷哼了一声,这哼声不轻,许多人都听到了。阿济格转头怒视豪格,豪格冷笑着道,“一切顺利?英亲王只怕所言不实吧,据本王所知,昨日你调了两万人出城,兵分七路,去扫荡城北面的那些黑旗叛军,结果,不但毫无进展,而且还在蒲河城损兵折将不少,听说死了上千人!”

    “不过是折损了千余包衣奴才而已。”阿济格有些恼怒的道,事实上他接到蒲河城战报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细究之下才知道,蒲河城里兵虽不多,只有五六百人,可却有铳还有炮,攻城的那三千人马过于轻敌,结果在城下丢了上千具尸体,最后不得不撤下来。

    “包衣阿哈也是宝贵的,这年来我们虽夺取松锦之胜,可也前前后后折损了好些兵马。不说几万黑旗军如今尽成叛军,倒戈南朝。就是我们八旗披甲勇士,也前后折损了七八千之多,我们八旗每一个勇士都是宝贵的,现在就是包衣阿哈也是宝贵的,可经不起这样的损伤。”豪格趁机道,然后他再次冷笑,“又或者说,蒲河城下死的都是正黄旗的包衣阿哈,所以你这个代旗主根本不心疼?”

    “你敢!”阿济格怒喝。

    豪格也大声喝道,“放肆,敢对辅政王无礼,敢在两宫太后和皇上面前咆哮!”

    “两位亲王息怒,都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东太后哲哲连忙劝道。

    因为如今有两个皇太后,一个尊称母后皇太后,一个尊称圣母皇太后,有些混淆难清,下面的人干脆称哲哲为东宫太后,大玉儿为西宫太后。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窝里斗,大玉儿心里叹息。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蒲河城而已,本王稍后就亲自去把他拿下来!”阿济格冲着豪格冷冷说道。

    “说的到还得做的到才行,本王就在京师等你的好消息!”豪格不甘示弱的应道。

    “走着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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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反诗泄露

    沙岭堡。

    这座不大的城堡如今早已经不复原来模样,经过欧洲顾问们的设计,又有大批的满清俘虏的赶工建筑,沙岭堡已经扩大了一圈不止,原来的城堡早被圈在了新堡之中成为了内堡。

    在旧堡的外面,建起了一圈新城墙,完全是清人没有见过的城堡式样,犬牙交错般的城墙,遍布堡垒炮台,外面还有坡道和一圈圈的壕沟,以及许多打进地里的尖桩和拒马。

    内堡里,范志完长吁短叹,他刚从督师府中出来。

    京师有天使到来,宣读了皇帝的旨意。

    皇上下旨,让刘钧与清人议和。这些倒不让他意外,都是意料中的事情,毕竟松锦大败,听说折损了十二万大军,现在关外辽西只剩下了一座宁远城。吴三桂和祖大寿都吓的龟缩不敢出城,八万人马任由济尔哈朗的三万人占据着义锦松杏塔等诸城。

    范志完有些恼怒的是,议和这样的大事,皇帝居然交给刘钧一个武夫负责。更让他恼怒的是,朝廷刚对各地军镇重新调整,如今没有九边也没有十三镇了,北方现在是五大军区和京畿三大营。

    京畿三大营九镇兵马,一总督三提督。边军五大军区十五镇新军,同时也设立了五位总督和以及十五个巡抚和十五个总兵,其中五个巡抚和五个总兵又加提督衔。

    范志完原是辽东巡抚,现在辽东镇也是五大军区之一,连登莱镇、旅顺镇、镇江镇三镇。傅宗龙不出意外的是这个军区的新总督,范志完也依然是巡抚。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是镇江巡抚,而不是旅顺巡抚。偏偏按新制,只要旅顺巡抚才称辽东巡抚,也才加提督军务、兼理粮饷衔。朝廷新任的旅顺巡抚居然是李春江,一个年初才中的状元,半年就出任辽东巡按都已经算是破天荒了。现在巡抚当了才几个月,居然一跃升为巡抚。

    还特么是旅顺巡抚,加右佥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提督辽东、登莱军务兼理粮饷。而他这个镇江巡抚。却只加右佥都御史衔,原来官职里的提督军务没了,改成了兼理军务、粮饷。

    特么的同样是巡抚,他这个十年前的进士,出仕十年的老巡抚。反而成了李春江的属下了。

    想不明白,想不通。

    傅宗龙任辽东、登莱总督,李春江任辽东提督兼旅顺巡抚,傅山任辽东提督兼旅顺镇总兵官,范志完任镇江巡抚,宋一鹤任登莱巡抚。三镇新到任的三位巡按,也全都是今年的新科进士,侯方域、方以智、陈贞慧三个新任巡按,加上一个北洋镇的巡按冒辟疆,这四人不就是跟李春江关系极近。而且一直为刘钧唱赞歌的那复社四公子?

    在帅府为天使和新到任的一众官员接风洗尘回来后,范志完感觉很是疲惫,身体疲惫,心里更苦。

    身体累,心里苦,虽疲倦却难以入眠。

    心里苦睡不着,范志完便坐在炕上在灯下看着东西。这些都是范志完安排他的随从平时打听收集到的各种消息,有刘钧的,也有楚军将领们的,甚至还有李春江和傅宗龙的。

    一般来说。下人们也收集不到什么太有用的信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东西。

    不过范志完一直没有放弃,他一直期望能抓到刘继业的什么把柄。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范志完刚看了个开头,就来了精神。

    “好词,大气磅礴,扑面而来啊。这是谁的词。莫不是李春江或者那四公子的?”范志完也是个两榜进士出身,平时也是爱舞文弄墨的,这词一开头,就非常大气。

    他接着往下读。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此人好大的口气,狂!”范志完忍不住在炕桌上拍了一掌。

    可等他看到最后一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时,已经忍不住变了脸色,先是惊惧,接着他马上翻到最后面,“此诗传闻为刘继业与李春江日前酒后所作。”看到这里,范志完已经从惊谔变为了惊喜。

    这赤果果的反词一首啊。

    居然敢如此狂妄的评论历代帝王,还什么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是想干什么,意思你比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还更厉害?这不是反词是什么?

    宋江写一句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都是反诗,

    而黄巢当年也写过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以及那首更有名的冲天香气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当然,更有名的还有太平道黄巾起义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如果这首词只有上半段,还没什么,只是咏雪写景,可有了后半段,那就是铁定的反词。如果说这词是皇帝所写,那是大气磅礴,有气势。可你刘继业不过是一个带兵的武将,就敢写这样的词,还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你这是野心暴露,反迹明显啊。

    范志完越想越激动,好你个刘继业,你也有得意猖狂过头的时候,这回总算让我抓到把柄了吧。

    范志完怀着激动的心情,立即就取来纸笔,飞快的写起密奏来。

    “老爷,奴婢为您磨墨。”

    “老爷,奴婢为您添香。”

    两个辽东汉人丫头轻手轻脚的上前,一个替范志完磨墨,一个则替他添香。

    范志完抬头看了两个年青漂亮的丫头一眼,点了下头就继续写折子去了。这两个丫头都是辽东汉人,也是鞑子治下之民。在楚军进攻辽沈后一路攻破了许多城堡村镇,把许多居民百姓都带走了,有些押回了辽阳、旅顺,和镇江,有些则直留在沈阳外楚军营里。

    那些女真人和蒙古人自然是做苦力负责修城挖壕,伐木砍树捕鱼。汉人待遇稍好一些。自刘钧允许楚军将士购买辽东俘来的女子做婢女侍妾,还专门成立了女营后,范志完也买了几个姿色不错的年轻辽东汉女做丫环。

    他身为巡抚,买来的丫环自然不用再居住在分开的女营里。在买来的那些丫环中。范志完最喜欢的就是这两个,都才十六七岁,虽是汉家女子,但他们家族都是鞑子中地位不低的汉军旗,因此她们也都受过不错的家教。还都裹了小脚。尤其是两个原来的小姐,如今做了他的丫环,也很懂事,平时磨墨添香,敲腿锤背,还能暖床。

    自从有了这两丫头,范志完再没找过书童陪寝了。

    范志完心情激荡,挥笔疾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所写的东西。早被那磨墨添香的两丫头一字不漏的看在眼底,记在了心中。

    帅府。

    刘钧酒宴结束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因为是战时,所以宴上所有将校官员也都只喝了几杯酒而已,此时的刘钧很是清醒。

    朝廷要议和,刘钧不意外,朝廷让他负责与清人意外,倒是让他有些小意外。刘钧也赞成此时议和,松锦大战后明朝是损兵折将兵力大损。尤其是辽西丢的只剩下了一座宁远。

    而楚军虽然保持着实力,但毕竟楚军兵力不多,而且现在中原又开始乱起来,刘钧更关心自己的大本营。

    清军其实数量还是不少的。在这次战前,清军大约有二十万满蒙汉军。就算到了现在,也依然还保持十万以上,其家眷奴仆更有百万以上。如现在这样,全面动员起来,人数不少。

    现在就搞决战。硬碰硬,刘钧认为是下策。

    就如楚军,攻城能力出众,守城能力更厉害,但兵力有限,如果分散的太开,就过于单薄。他还是坚持自己过去的计划,控制海权,凭战舰的海上机动优势,能够随意登陆沿海,再有铳炮之利,可以说清军根本不是对手。

    楚军根本不必急着与清军决战,利用这种优势,就可以让清军持续流血。甚至都不必跟他们打什么大仗,直接就跟他们搞搬迁,弄坚壁清野。

    在入辽的这大半年时间以来,刘钧认为楚军最大的战果不是攻下了几座城池,也不是歼灭了上万清军俘虏了几万汉军,而是把满清原来控制的沿海上千里海岸的几十里纵深一带上的几十万人口抢走了。

    清人全部人口不过百万,加上控制的几百万汉人,也依然够不上大明的一个零头。大明可是有上亿人口,清朝的人口一比不过几十分之一。

    楚军夺走了他们几十万人口,把他们的上各里沿海给糜烂,加之又把朝鲜给夺走,这个打击是巨大的。现在时间短,一时还显现不出来。可只要几年时间,楚军的这些攻击,就会让清军极为难受,若持续个几年的这种攻击,清军直接就会经济崩溃。

    说到底,打仗还是打的综合国力,不论是军队用的粮饷还是刀箭铠甲箭矢,哪一样不需要后勤保障。甚至是清军的战马,士兵,一样需要人来支持。

    有几百万的人口,清军才能有一二十万的规模。如果清军只剩下一百万人,那十万兵马都难支撑的起来。

    可惜崇祯就是不肯听刘钧的,手里刚有两糟钱,就坐不住。

    非要跟清军硬拼,结果一下子把刘钧借他的那点本钱又拼没了。现在崇祯终于知道怕了,下旨让刘钧主持与清军议和。

    崇祯甚至为了能使议和成功,都已经另给刘钧一道密旨,列出了议和底盘。

    用辽东换辽西。

    对于这样的议和底线,刘钧只想用两个字评价,愚蠢。

    现在辽东的作用可比辽西强多了,有辽东在手,清军根本不敢再全力西进,不然就可能再次重演今天这样被楚军兵临盛京的结果。

    而如果大明用辽东换回辽西,清朝没有了辽东的后顾之忧,明军就能守住?既然清军这次能破松锦,那下次当然也能。而且就算清军不打松锦,可他们也完全可以绕道蒙古,自宣府甚至是蓟北破口入关,绕过辽西防线啊。

    议和可以,但辽东不能放弃,刘钧的底线是最多把辽、海、盖、复诸州拿来换辽西,镇江和旅顺,是绝不可能放弃的。

    这是底限,没的更改。若清虏不肯,刘钧倒也不介意以打促和,让鞑子再认真的考虑一二。(未完待续。)

第375章 不可胜者,守也

    蒲河城南门前的那片百来步的开阔地,到处都是倒下的鞑子。

    有的早已死亡,已经被冻成了冰陀,有的刚死不久,身上还冒着热气。最可怜的,是那些受伤倒下却还没有死的,他们躺在冰冷的地上,可怜的呼救。

    一队阿哈打着白旗上来,他们小心翼翼,畏手畏脚,缩头缩脑的一步三回头,生怕城头上的铳炮响起。

    “收尸队又上来了。”炮兵参谋约翰森张敬德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一边美美的吸着,一边望着城下的那队鞑子道。

    “让他们收尸吧,我们可是大明帝国的王者之师。”尼古拉斯刘进忠用着那口黄州腔大明官话说道。

    约翰森张敬德自加入楚军之后,也照军中规矩参加了军中的学习班,学习汉语官话,顺带着也学习了汉人的历史。学习汉语时,照例要取一个汉名,因为他本名约翰森,因此选了与约翰有些音近的张,至于名字,他用了自己最喜欢的唐朝大将尉迟敬德的名字做自己的名字,比刘进忠还要简单。

    一如瑞典老爹给儿子取名字一般漫不经心,约翰森的父亲就叫约翰,当年他出生后,他父亲给他取名字也懒得想名字,直接在后面加了个son,直译其实就是约翰的儿子,好多瑞典人都这般取名字,比如约翰森是约翰的儿子、安德森就是安德的儿子。

    就好比许多荷兰人都姓范,大多俄国人后面都拖着一个斯基,日本人总喜欢取名某某郎一样。

    “要我说,不能让那些鞑子把尸体收走,这尸体都收走了,咱们回头怎么报战绩啊?说我们击退三千人的围城,杀敌一千余人。可人头在哪,何人作证?”约翰森张敬德道,“这可都是我们的战绩,是功勋和赏赐呢!”

    尼古拉斯刘进忠也点燃一根香烟。猛吸一口,然后熟练的吐出一串烟圈,“放心吧,咱们九头鸟向来就不靠人头论军功。再说了。就那些被击杀的鞑子,也算战绩?不过是群老人和少年,一些牧民和农夫,他们算什么战士。”

    第一次担任指挥官,代理营长之职。凭着两个连五百人,就击退了三千清军的进攻,还让鞑子在城下留下上千具尸体,尼古拉斯现在很是豪气万丈。凭着这一战,自己升官晋衔是肯定的了。

    城下的鞑子见城上没有理会,总算是松了口气。

    “快点,趁着那些楚军兵老爷现在心情好,咱们快点把尸体抬走。”带队的是个汉人包衣,作为一个正黄旗的包衣,他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些暗暗高兴明军的强大威武。一面又为自己的命运前途担忧,毕竟地上躺的可大多都是如他一样的包衣,以前一样多是汉人。

    “开饭了。”

    城头上,军需官董贤带着一群妇人走上城来,她们扛着一桶桶的热汤,还有刚出蒸笼的馒头大饼。

    “老董,做啥好吃的了!”张敬德将只剩下短短一截的烟屁股弹了出去,转向迎向老董。

    “都是新鲜热乎的,有猪肉炖粉条,猪肉白菜馅大包子。还有烧饼,那边还有热乎的蛋花汤,份量足,管够。”董贤腆着大肚子上来。笑呵呵的说道。

    蒲河城里的粮食很丰富,这里做为黑旗军一个营的驻地,屯积了许多物资,都是从周边各地抢来的。城里也有不少被强迁进城的‘满清子民’,董贤从其中挑了一群小媳妇大婶子,负责为守城的几百弟兄和几千协助守城的民夫们做饭。

    都是些辽东汉民。经过了初步甄别的妇人。

    “伙食还蛮丰富,不错,猪肉炖粉条子,这样的大冷天,美食啊。”朱敬德一脸笑呵呵的望着那些热乎丰盛的伙食。

    他是个瑞典人,北欧是个寒冷的地方,生活也很艰苦,尤其是德国的内战,打来打去已经打了十几年,最终把欧洲几乎所有的大小国家都卷入进去,打成了一锅粥。约翰森张敬德刚成年就加入了瑞典军中,后来又成了雇佣军。

    按他那些年在欧洲各**队受雇佣的记忆,欧洲的战场,打仗很多时候就是靠就地补给,说白了就是抢劫。打到哪里,就抢到哪里,当时各国主要都是靠雇佣军作战,军队打到哪里,哪里就抢掠一空,后面甚至还跟着庞大的商队,和许多妓-女。

    在欧洲各国的这种战斗方式下,糟糕的后勤补给,导致了军中的伙食相当的差。有时一个土豆两个洋葱,可能就是一天的伙食。那些能够当武器用的硬面包,在寒冷的战场上,绝对是个恶梦。

    后来到了东方,常时间在海上,战舰上面的伙食更好不到哪去,基本上吃不到蔬菜,咸鱼能吃到吐。

    当初约翰森张敬德被九头鸟俘虏后,俘虏营里呆了几天,他就已经决定要加入楚军了。不为别的,就为楚军的伙食。楚军的伙食太好了,特么打仗有专门的后勤营车队跟着,车上有米有肉还特么的连烧水煮饭用的煤炭都带着。

    就如现在,在城头上指挥着炮手们打了半天炮,又累又饿,然后军需官立即带着人挑来了热乎的饭菜,还特么的菜式丰盛,可以任选三菜一汤。

    就连那些帮忙守城的民夫,都每人有两个大馒头和一大碗热汤。

    一顿热乎乎的午饭过后,刚刚还疲惫不已的楚军,立马就精神抖擞了起来,连那些民夫,一个个都比上午更加卖力了。

    特么的就楚军这士气,城下的那些喝着西北风的鞑子,他们还想破城?

    蒲河攻城战打响后,仅仅半天的时间,清军发起了数波进攻,可惜只有着简陋填壕车和云梯、盾车的清军,打了一个上午,战到午后,连特么的城墙边都没摸到,他们一直在试图架设壕桥越过壕沟呢。

    可惜每次顶着炮火到达壕沟前,他们密密麻麻的反而只是成为楚军铳手更好的耙子而已。

    干旱的护城河距离城墙仅有不到十步远,却有一丈深两丈宽,那是很难轻易越过的。就算搭壕桥也不容易。

    这条护城河使得鞑子每次冲过来,都得被迟滞在壕前,然后被城上的铳手尽情的射杀。甚至城上的铳手还能轻易的把手雷扔进壕前的鞑子群中。

    一些力气大的民夫,甚至直接架起水龙。把烧的滚烫的开水、热油,甚至是粪汁喷向壕前的鞑子。

    城下的鞑子虽然也每次都试图躲在盾车后面放箭,可从下往上仰攻,本来就不利,何况城头的火铳射程比他们远。还有更致命的火炮呢。

    打到后面,任督战的清军如何喝令,也没有鞑子肯再上前了。

    对于发起这次进攻的阿济格来说,蒲城河的失败并不是唯一,兵分七路,本以为可以一次拔掉七座黑旗军防守的城堡。

    结果就算每处都以数倍甚至是十倍的兵力进攻,可结果都无一例外的败了。

    区别仅仅是其它几次没蒲河城伤亡这么大,唯一的收获,也就是在攻城之前的突击扫荡中,歼灭了几股来不及撤入城中的黑旗军。大约杀了千把黑旗叛军。

    可随后的攻城,七路兵马损失的兵马加起来都超过两千。

    被豪格在殿上嘲讽,让阿济格十分恼怒。他已经在金殿上向豪格说过,要亲自带兵歼灭那些叛军。话既然都已经放出去了,那就一定得做到。

    阿济格从殿上回去后,仔细的考虑了一遍,觉得自己先前分兵出击的计划还是过于自信了。那些黑旗军叛军原来在孔有德的率领下,也是劲旅,他们一直是清军中使用火器最熟练,装备火器最多的部队。

    如今再叛降刘继业后。刘继业很明显的给这些黑旗军装备了更多的火器,虽然黑旗军装备的火器不论数量还是质量上,明显依然要比楚军低上一两个档次,但却无疑比以前在清军时更厉害了。

    阿济格先前没有太重视这个情况。如今吃了大亏。

    他打算还是集中兵力,一个城堡一个城堡的去打,万一黑旗军或者楚军敢出兵来援,那自然就是更好了。攻城、守城,清军比不过楚军,可在外野战。那楚军再练十年也比不过满州八旗。

    “传令,把各路兵马都集中起来。”

    “王爷,我们先拿哪部叛军开刀?”

    阿济格扫了眼地图,最后目光落在蒲河城的位置上。蒲河城里只有五百左右明军,其中二百余黑旗叛军,二百余九头鸟。另外还有大约三千左右被掳掠进城的大清百姓。

    比起其余各城,蒲河城的守军更少,但他们反击更猛烈,仅凭着这一城几百守军,就杀了上千攻城的阿哈奴才。

    “蒲河城。”阿济格缓缓吐出那个名字,“先拿下蒲河城再说。”

    阿济格一面调动各支人马汇集,同时也特别让人从沈阳的武库之中调了一批攻城器械出来。

    “带两门红夷大炮。”阿济格让手下去运两门红夷大炮。

    不过这个打算被豪格拒绝了,豪格虽然让阿济格代领了正黄旗,也同意了他出兵攻打黑旗叛军,但沈阳的防御守备,依然是以豪格的正蓝旗为主。沈阳城里不多的那点红夷大炮,现在也尽在豪格的手里。

    豪格拒绝把这些沉重的红夷大炮交给阿济格带去攻蒲河城,不管阿济格的手下怎么说,豪格都不许。

    “京师红夷大炮数量本就不多,全指望着这些炮防守楚军攻城,这个时候怎么能拉出去。万一被楚军劫获或者毁坏呢?”

    阿济格闻报,虽恼怒可也无奈,清军上次在义州倒是缴获了许多大炮,好几百门,可现在还在多尔衮和济尔哈朗的军中呢,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不给就不给,老子就算没红夷大炮,一样要拿下蒲河城。”阿济格怒道,最后,红夷大炮带不了,只带了几门佛郎机,这些佛朗机是盛京城中正黄旗本来就有的,并不需要向豪格要。

    “出发,天黑之前,拿下蒲河城!”阿济格骑在马上,冷声喝令!(未完待续。)

    ps: 感谢奕茗支持!

第376章 你也反,我也反!

    由于松锦大败,原先调往辽西的川陕以及宣府关蓟兵马几乎尽没,那些战场上逃过一劫的,有些做了逃兵,其余的则多被吴三桂和祖大寿收编入自己麾下。

    战后,朝廷再次调集河南山东江北等地兵马北上,加强京畿与关宁防御,中原之地越发空虚,尤其是西北的晋陕川一带。

    楚国公刘钧率辽东军斩虏皇破辽阳兵围沈阳,迫清虏大军回援,这让关宁与京畿形势大为缓解,可西北之地却形势越来越恶劣。

    闯王、曹操等一支又一支流匪卷土重来。

    腊月时节,黄州城外的江水静静的流着。虽然川陕的流匪还没有进入两湖,可湖北的空气也似乎紧张了许多,连往日里繁忙的码头,也少了几分热门喧哗。

    码头下的江上依靠的船只少了许多。

    一条大帆船徐徐靠岸,这是一条软帆船,在一年前,长江里还见不到这种西夷式样的帆船,可如今,这种船却已经是十分普遍了。就在黄州城外,就有一家造船厂,规模极大,专门造这种软帆商船,船厂一月能造出十条大商船。

    船只靠岸,张山从船上下来,江边早有许多人在等候迎接。迎接的人都穿着绯绿官袍,胸口补子上禽兽图案,品级还都很高。

    “这人什么来头,居然劳动袁总督亲自迎接?”旁边一条货船上的船员们都惊讶的望着船上下来的那人,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什么排场,身上也没有官袍。

    这时船长走了过来,打量了几眼那边,然后道,“十有**是九头鸟的大将回来了,瞧这排场肯定不是楚国公回来了,但能让总督亲自迎接,不是总兵也是副将级的。你看那条船。那些关着的舷窗,这是炮窗,这么多炮窗,可不是什么普通商船。这是一条战舰。再看下来的那些随从,虽没穿军服,可一个个的气势,明显是当兵的,还是精锐。”

    “楚国公是不是要率九头鸟回来了。”一个船员道。半年来西面局势越来越乱,使得湖北都人心惶惶,连带着他们跑船的生意也都差了许多。之前还有消息说,皇帝要调第十镇北上,越发让人不安。

    大家都很希望楚国公能率九头鸟子弟兵回来,剿灭流匪,重还楚地安宁繁荣。

    “楚国公正在东北打鞑子呢,现在辽海都结冰了,哪里回的来。”

    从船上下来的是镇江镇总兵官张山,报朝廷患病暂回乡休假养病。实际上。是刘钧让他回来控制第十镇,以及再暗中拉一镇兵马起来。

    “虎臣回来了,一路还顺利吧。”两湖总督兼湖北巡抚袁继咸率先上前,笑着迎接张山。

    张山连忙拱手做揖,“不敢有劳督臣亲迎,路上还算顺利。”

    两湖总兵官马祥麟也上前来,“张兄路上辛苦了,小弟已经在城中酒楼订下酒宴有张兄接风洗尘。”

    大家一番寒喧,互相行礼。虽然张山只是一个总兵,还已经不是两湖的官员。而是辽东的官员,但他是九头鸟的总兵官,那是不一般的。而且上到袁继咸,下到杨廷麟等一众两湖文武官员。都很关心辽东的战局,更想知道九头鸟什么时候能回湖北。

    张山坐上马车,与一众官员一起入城。

    车在路上,张山突然听到车外传来一阵童谣。

    “家家哭皇天,人人哭皇天,父母妻子相抛闪。你也反。我也反,人马滚滚数不尽,投晋入楚闹中原。仇报仇,冤报冤,在劫之人难逃命,血债还用血来还。到头来,达官贵人不如狗,干戈扰攘入幽燕。”

    张山脸上变色,黄州城里居然听到如此反动的童谣。

    那童谣其它官员也都听到了,车队停下,黄州知府已经惶恐不安恼羞成怒的派人上去把唱歌的孩童带过来。

    唱歌的只是一群孩子,还是一群流民的孩子,一个个面黄饥瘦,腊月冷天的也衣着单薄,冷的直哆嗦,鼻子下挂着两条大鼻涕。

    一问喝问,那些孩子惶恐的回答是有人教他们唱的,那人给了他们每人一个馒头,让他们学了后满城传唱。

    “放了这些孩子吧,不过是些被奸人利用的无辜孩子而已。”总督袁继咸发话,黄州知府连忙点头。

    张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的暗自摇头。

    湖北还没有流匪,可流匪都已经开始把这些反动童谣唱到黄州来了,局势果然如督帅所说,越来越恶劣了。

    接风酒宴过后,张山与马祥麟单独喝茶。

    马祥麟不是九头鸟的元老,他是川军总兵秦良玉的儿子,虽然如今是第十镇总兵官,但第十镇是刘钧一手建立起来的,几次整编过后,第十镇的骨干基本上都是老九头鸟队员。只要刘钧一句话,第十镇肯定更听刘钧的。

    “再来点?”张山笑着问他。

    “好。”马祥麟笑着回道,将杯子推上前,他的年纪比起张山大的多,虽早年被射瞎一只眼,可越发的让马祥麟显得骠悍勇猛。不过在张山面前,他却没敢拿架子。刚刚他已经看过张山转交给他的楚国公亲笔信。

    信中楚国公说的很明白,张山此次回来在楚期间,将协助他率领第十镇。虽然没有明说第十镇以后张山说的算,但就是这个意思。张山可是楚国公的结义兄弟,还是镇江镇总兵官,这次名面上说是回乡来养病。

    可他看张山那龙精虎猛的样子,哪有半分有病的样子,分明就是楚国公不放心第十镇,让他回来看着的。

    对此,马祥麟也没有什么不满。

    就在不久前,他母亲带领川兵入辽,楚国公送了一大批火炮支援,结果,辽西大败,川军同样损失严重。

    “人参乌龙茶,从未品偿过,味道真好,这是人参加乌龙茶?”

    “嗯,辽东参加乌龙茶。一个是辽东长白山特产, 一个是福建武夷山特产,上等的乌龙茶配辽东老参精制而成,既保留了乌龙醇厚的回味。又加入了辽东老参的补性和甘甜,入口清香扑鼻,舌底生津,回味无穷,现在海贸出口销量极好。”

    张山拿起茶壶给马祥麟倒了一杯新茶。

    客厅里面。只有他们两人,“乌龙茶也是产自武夷,由最好的茶师研制出此种新茶,在此新茶基础上再配制出人参乌龙茶,更受欢迎,楚国都很爱喝此茶。”

    “确实醇厚甘甜,回味无穷。”独眼的马祥麟端起茶杯抿了一大口,他喝茶不像文人那样细细品味,喝茶倒跟喝酒似的。“这样的好茶,虎臣老弟一会可得给为兄拿点。”

    “没问题。既然马兄也喜欢,那一会拿一斤过去。”

    “好啊,那多谢老弟了。”马祥麟又喝了一大口,一杯新茶两口已经见底。

    “再来一杯?”张山道。

    “好喝,那就再来一杯。”

    张山又给他倒了一杯,一边倒,张山一边道,“楚公让我回来,其实是要我来协助马兄管带第十镇。”

    马祥麟正色,端正了一下身子。

    “协助这话就不必说了。虎臣你是楚公的把兄弟,又是九头鸟的元老,以后第十镇你来带,我协助。”

    “我还有其它的任务。第十镇你还是总兵官嘛,不过我也有一个请求。”张山自己也喝了一口,“回来前,大帅交待,让我转告马兄,眼下西北局势多变。中原空虚,两湖就只有第十镇把守,这个时候不可轻离北上。”

    “我听楚公的。”马祥麟很痛快的说道,“寒冬腊月的,弟兄们也不愿意离家北上。回头,我随便找几个理由,上奏朝廷就是了。”

    张山点了点头,很是满意,马祥麟就是不肯配合,他也不怕,有的是办法拿回第十镇的控制权。不过如果他肯配合,那自然是更好的。

    “我还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能从第十镇暂时借调一批军官。”

    “要多少?”

    “要是方便,借几个标总,十来个营总二三十个连总,再借我三百士官。”

    马祥麟端起茶杯一口全灌进了嘴里,“没问题。”张山一下子要借这么多人,基本上可以说是把一个协的军官士官都借走了。“我看兄弟要用的人不少,这样吧,我直接从第十镇里拔一个协的人给你,更方便一些。”

    张山稍有些意外,倒觉得原来小看了马祥麟,这人别看五大三粗,还是个独眼,让人一见就以为是个莽夫,可实际上明明就是个粗中有细,心思灵敏之人嘛。

    他笑笑,“如果可以,倒是更好,多谢马兄支持。”

    “客气啥,咱们都是楚公麾下,手下弟兄们不都穿一样军服,打一样旗帜嘛。”

    他说的是大实话,别看他是第十镇的总兵官,现在刘钧又调去了辽东,但实际上,他这个总兵官对第十镇的控制力有限。一来楚军的兵制,总兵官专注指挥作战,下面的训练、作战计划、日常管理、军需后勤等等,都有专门的军官分担负责,他想管也插不上手。

    尤其是第十镇的军械和粮饷,并不是朝廷负责,而全靠刘钧筹措负责。说白点,第十镇不但军官骨干都是九头鸟的人,而且粮饷军械供应,也都握在刘钧手里,刘钧支持他,他当然是第十镇老大,若刘钧不支持他,随时就能找个人换掉他。

    张山一句借人,立即就让马祥麟明白张山的打算了。这是要招兵买马了,需要骨干精锐。

    两湖其实并不仅只有第十镇,九头鸟其它几镇去辽东后,也还有不少兵马。不过都是打着乡兵、民团这些旗号,但这些乡兵民团与其它地方的不同,他们其实都是由刘钧的讲武堂训练出来的军官带领的,这些乡兵民团平时守着楚军的那些矿山、盐场以及军械坊、造船厂、银行、商铺等,数量并不少。

    不过若是要集结成军,肯定也还缺少一些军官。马祥麟很痛快的把一个协借给张山,反正都是自己人嘛。

    “啥也不多说了,多谢马兄的大力支持。”张山对马祥麟一抱手,“后天,是小弟与楚公五妹的订亲酒宴,到时还请马兄一定光临捧场!”

    “一定,一定。”马祥麟大笑,“恭喜张兄啊,楚公四妹与傅总兵订婚之后,家中就剩下这一个妹妹,听说五小姐美丽大方,如今被张兄捷足先登了,恭喜恭喜。”

    “是楚公看的起某,张某前世修来的福份啊。”张山也呵呵的笑着,能够与刘家联姻,娶刘钧的妹妹,对于他来说,那真是深感荣幸,从此就成楚公的把兄弟兼妹夫,真正的楚公自己人了。(未完待续。)

第377章 两湖团练军

    私自招兵买马,那是死罪,要砍头的。

    可上奏请假回乡养病的辽东、登莱军区镇江镇总兵官张山却在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黄州城外面,已经立起了一座大营,在那面九头鸟大旗下,每天都有一支支队伍到达。

    转眼间,黄州城外的那座大营,已经聚起了三万余人马。

    可面对着张山的大胆行为,两湖官场上下似乎都集体失明了。两湖总兵官马祥麟身为两湖官军最高指挥官,丝毫没有在意在他驻防区内有人敢另立旗号。两湖总督袁继咸,在武昌城里,一样对只一江之隔的黄州城外的那支新军视而不见。

    其它什么总监、巡按、监军副使、兵备道、知府等,也当没看到。

    在两湖上下一致的沉默里,黄州城外的大营打出了正式的旗号,两湖团练。看到这个旗号,许多人觉得蛋疼,特么的你家团练居然有三万人,虽然你不用镇不称总兵,还特么的用了军师旅团营连这样与官军似是而非的编制,但你特么的不还是三万余人一军。

    你一军二师六旅,步骑炮工辎重各兵种齐全,有这样的团练?

    尤其是若到黄州城外的团练大营去瞄一眼,就能让人更加无语。这支团练不但步骑炮齐全,甚至还编有一支水师。各部装备整齐,清一色的绵甲钢盔,人人都装备了燧发火铳,还特么的都配有手铳,更别提装备到连队一级的山地榴弹炮,各旅还有一个野炮营,各师还有一个重炮营。

    这个团练军的装备,完全就是标准的九头鸟装备,全军三万多人,步兵配制的乘马,以及拉大炮和辎重车的挽马,数量极多,也不知道他们哪弄来这么多马骡。更别提还有许多新式帆船炮艇。

    可他们打出的旗号却是两湖团练军。下辖的是湖北团练师和湖南团练师,下面又有郧阳团练旅、襄阳团练旅、荆州团练旅、黄州团练旅、武昌团练旅、长沙团练旅,然后下面又有诸如蕲州团练团,什么夔州团练团。再下来又是麻城团练营,虎头堡团练连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需要地方官府提供一文钱。

    当然,最重要的是,张山树旗立营之前。一一亲自去拜会过两湖官员,上到总督,下到知府、兵备道,都拜访过,送去刘钧的问候,同时也少不了刘钧的礼物。

    刘钧给两湖督抚的信中,说的很明白,九头鸟入辽,暂时是回不来了,但现在流匪越闹越厉害。有卷土重来甚至攻入两湖的可能,因此,刘钧出面让在乡养病的张山出面,把两湖原有的各乡团民兵整合起来,用以防御流匪,保卫乡梓。

    建两湖团练军是楚国公的意思,而且表面上也只是整合了两省各州府原先的乡兵民团而已,在眼下流匪再起的形势下,整合两省各州府流匪,似乎也是正常之举。况且。这支团练军既不用官府出钱,也不用乡绅募捐,还能保境安民,防匪御寇。大家哪个不高兴。

    反正上到总督巡抚巡按,下到地主乡绅,贩夫走卒,大家对于黄州城外的那座团练大营,都见怪不怪。

    大家对于一支数量如此之多,高达三万人。装备如此之好。拥有轻重火炮数百门,马骡上万,还有战舰炮艇。士兵人人配绵甲火铳等,都不觉得稀罕,打着九头鸟的兵,哪怕是团练,那也应当就是如此。

    在崇祯十三年终于过去,崇祯十四年到来之时,黄州城外的团练军终于有了动静,他们拔营西进,三万人马分别进驻襄阳、郧阳和南阳,把守汉江一线。

    而紧跟着,原本还一直跟朝廷喊没有粮饷不能开拔北上的第十镇,也在年后补充了一协人马满编后,在马祥麟率领移军西面,进驻夔州、宜陵、荆州三地,把守长江一线。

    正月里的陕南雨雪霏霏,冷的要命。

    李自成在进攻长安失利的情况下,率部又回到武关。攻打长安,让他折损了不少兵马,使得本来形势不错的义军大受挫折。

    “咱们还是去湖广,那边这一年多来听说商旅兴盛,比饥荒缺粮的陕西情况好的多。而且那里还有官军的许多军械坊,甚至还有铸炮厂还有盐厂,若咱们能攻下拿,立马就能获得大批装备。”说话的是李自成麾下大将,左膀右臂的刘宗敏。

    义军攻打西安不下,现在进退两难。尤其是随着投奔义军的人数不断增多,现在义军有三万多人马,每日消耗的粮草极多。可偏偏现在陕南一带根本无粮可夺,拿不下长安,就得不到补给,就算再往北打,那边只会更穷。

    义军有四个方向,四川、湖广、河南、山西。

    刘宗敏首选湖广,湖广富裕,有粮,还有楚军的诸多军械坊炮坊甚至还有船厂,若能攻占,义军就能立即鸟枪换炮,甚至可以乘船沿江南下,直接杀到更富裕的东南地区去。

    “大哥,别犹豫了,咱们就打湖广,四川、河南、山西也一样乱的很,同样闹饥荒,咱们去了也站不住脚。”

    李自成此时很冷静,加入义军造反这么多年,转战南北,经历过高朝也经历过低谷,最盛时他曾经统兵十余万,战陕西破江北,转战湖广四川,可低谷时,也曾被官军打的只剩下十八骑逃入商洛山。

    他也知道如今湖广富裕,还有楚军的军械坊和船厂炮坊以及盐厂,真要能拿下,义军实力能立即飞升。不过他担忧的是楚军的厉害,虽然他从没有与楚军交过手,可当初刘钧正是踩着八大王张献忠的人头上位的,连关外的鞑子都被刘钧率领楚军打的丢盔弃甲,鞑子皇帝都被其斩杀,那岂是易与的。

    “听说刘继业虽去了辽东,可一直还留了一镇兵马在两湖替他看家。”

    “秦良玉的儿子小马超在替他看家,不必担忧,秦良玉的儿子而已,咱们怕他做啥。”

    “摇旗呢?让他去打探消息,回来没有?”李自成问。

    袁宗第出声答道,“刚回来,这会正在吃饭呢。”

    “马上叫他过来。”

    一会,郝摇旗进来。

    “摇旗,湖广情况如何?”

    “回闯王的话,马独眼的第十镇没有离楚,他刚率兵去了荆州。另外,汉江的襄阳也新进驻了一支兵马,打的旗号是两湖团练,人马有好几万。郧阳、南阳也都由这支兵马守着。”

    李自成大为惊讶,“官兵第十镇没有离楚还去了荆州,襄阳反而由一支团练驻防?”

    “是的,闯王。那支团练听说是由刘继业麾下的一员大将统领,听说是刚从辽东回湖北养病的。”

    听了这回报,李自成总觉得很不放心。本以为第十镇已经奉旨调往京畿,可现在不但第十镇继续留守两湖,湖广还又新起了一支团练大军。

    “第九镇守荆州,团练军守襄阳,这两支兵马把守住了长江和汉水,明显是冲着我们陕中的义军来的。看来,他们早有准备。”

    “大哥,怕什么。一个独眼,一个病夫,何必畏惧。”刘宗敏大声喊道,他是李自成的老乡,也是贫苦出身,早年父亲因官府逼租自缢,母亲沦为乞丐,带着他讨饭为生,后来母亲冻饿而死,他由舅父收养,因这遭遇,他向来仇恨官府和豪强。后来十二三岁时拜师学打铁,成为一个很有名气的铁匠。在崇祯七年,李自成兵马过蓝田时,刘宗敏投奔入军,因英勇作战,累立大功,深得李自成的信任与器重。

    特别是经历潼关大败,闯军几乎尽没后,如今闯军再起,他也成了李自成麾下最得力的大将。

    “若是郧阳由马独眼把守,咱们还可以考虑一二,可现在既然是一支团练把守着郧襄一带,咱们还有啥可犹豫的。正好杀过去,破了郧襄,得了粮草,换了装备,咱们一路打到武昌城去。”刘宗敏继续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李自成转动着眼珠沉吟片刻,最后把右手猛挥一下,“好,就这么办。”

    他随即道,“摇旗,辛苦你再跑一趟。想办法打探清郧阳的守卫安排,若是可以,再安排些兄弟潜入城中,以为内应。”

    这也是义军作战的老套路了,潜入城中,等攻城时在城里杀人放火制造混乱,甚至趁机夺城,引大军入城。

    “宗敏、见秀,你们两个各领一部,为左右翼,某亲领中军,咱们攻湖广!”

    闯军的动向并不算隐秘,他们向着郧员杀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张山的案头,然后湖广总督袁继咸等也很快知道了。

    袁继咸听闻闯贼率领数万人马而来,大为担忧。他急忙乘船赶往襄阳,一见张山,袁继咸就立即道,“闯贼大军即将来犯,是不是先调第十镇前来抵挡?”

    张山却是漫不经心的回道,“请督臣勿忧,不过是区区闯贼而已,有我两湖团练在,定保两湖不忧。他们不来还好,但敢踏入湖北一步,定教他吃不了兜着走!”(未完待续。)

第378章 真流氓

    刘钧独坐桌边,品偿着醇厚的人参乌龙茶。一群年轻而又漂亮的朝鲜侍女正在清理房间,这些女子好多都是朝鲜王公贵族的千金。在清军第二次入侵朝鲜之时被掳夺入清,朝鲜国王臣服之后,清军虽然同意她们的家人将她们赎回,但由于要的价钱过高,因此绝大多数的女子最后都被黄台吉赏赐给了满清的八旗贵族,还有更多的则被拉到沈阳市场上公开叫卖。

    楚军北上,一路攻破许多清军城镇,许多朝鲜女子也到了楚军手中。对于那些身份比较贵重的,刘钧都许诺将来送她们回朝鲜,不过暂时,她们现在只能呆在楚军营中。

    她们十分感激,不少都恨不得以身相许。

    屋里收拾整齐后,她们退了下去。

    这时张鹏走了进来,这位辽东军镇抚使,为刘钧行走在黑暗里。“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哦。”刘钧伸手揉着太阳**,应了一声。“手尾干净些。”

    “请大人放心,相当干净。”张鹏低声道。

    刘钧点点头,“那就好,我不想知道过程,只关心结果。”

    张鹏应声退下,在桌上留下一封信。刘钧拿起信,打开看了几眼,冷笑几声,“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看来以后得少喝酒了。”说完,他把这封信直接扔入了火盆里,看着他一点点化为灰烬。

    当天,沙岭堡发生一件大事,堡中的镇江巡抚范志完欲强迫一名女真女俘,在霸王硬上弓的时候,被咬掉了那玩意,不幸惨死,成为辽东军征辽以来,阵亡的最高级官员。

    消息传出,督师刘钧和总督傅宗龙以及提督巡抚李春江等纷纷表示惋惜。不过为了范巡抚的名声,最后对朝廷上奏以及对将士们公开的说法是范巡抚被鞑子派来的刺客所杀。但是范总督强女干不成反被咬掉命根子而死这件事情。还是不径而走,最后全军皆知。

    “范志完真丢我们大明的脸。”李春江望着装着范志完尸体的棺材,一脸厌恶的说道。

    “这样的人大明多的是,我早见怪不怪了。”刘钧答道。他看着自己的老朋友。今年的新科状元,中状元才一年,就已经是提督巡抚了。从自己和这位兄弟的身上,他就已经看出来,崇祯用人。已经有些很不拘一格了。不过想想历史上,崇祯朝最后一位首辅,似乎也是中状元第三年,就当上了首辅,又不太奇怪了。

    毕竟比起首辅来,巡抚明显差距还是很远的。

    但就算崇祯再怎么不拘一格用人,也挽救不了大明了。原本,刘钧也觉得大明的亡国与崇祯无关,大明亡于臣子而不是皇帝,可现在。他却觉得,大明亡国,崇祯担有很大的责任。

    用人不明就不说了,关键是有优秀合适的人他也不会用。不说什么袁崇焕、卢向升等等,就比如在这一次的辽西大败。

    不该冲动用兵的时候,崇祯忍不住调集精锐发动辽西反攻,结果,大败。不但败掉了朝廷的精锐,还使得中原空虚,流匪重新得以死灰复燃再次卷土重来。再比如现在。辽东军继然能杀黄台吉破辽阳围沈阳,就充分的说明这支兵马的精锐,可这个时候崇祯又不敢打了,他要议和。

    议用的人不用。不该信任的人偏偏无条件的信任。该忍让退缩的时候不肯退,该上的时候又退缩了。

    若不是为了借大明这个壳,刘钧早就反了。

    “如今局势,你究竟是何打算?”李春江问。他有些看不明白刘钧的想法,破辽阳之后,刘钧坚持北上攻沈阳。可现在在沈阳城外。刘钧却又不攻,而且多尔衮等人已经回援了,他也不退。

    刘钧**着太阳**,喝了口茶,“陛下要议和,我们便和鞑子议和。”

    “那你为何又不撤,还坚持驻兵沈阳城下?辽阳不是已经传来报告,多尔衮已经到了辽阳城下,即将攻城吗?你就不怕辽阳万一守不住,到时海辽皆失守,退路失去,我们被围在沈阳?”

    刘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哎呀,公辑,你离开九头鸟太久了,并不了解如今的九头鸟。我们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九头鸟了,那个时候,我们还靠着本戚少保的兵书练兵。而时至今日,我们船坚炮利,火铳凶猛,九头鸟的战术也完全改变。”

    “一万楚军不敢说能正面击败五万清军,可凭城而守,却是绝对可以挡住五万清军攻城的。”

    李春江皱眉,还是不太明白刘钧的想法。

    “有的时候,不一定要攻城掠地才是胜利。”刘钧冲着李春江笑道,“如今的九头鸟长于攻城守城,打这样的阵地战无人可及。但我们也还是有弱点的,比如说我们野战能力不强,尤其是不能与清军这样的精锐骑兵在野外打遭遇战。”

    “所以呢?”

    “实话跟你这么说吧,原本我是打算趁多尔衮回援之前,利用我们的炮铳之利,先攻破沈阳的。可是实际情况是沈阳外围的城堡很多,天气寒冷道路难行,加之沈阳集结的兵马很快数量也很多,因此我们并不适合再强攻沈阳。”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撤?”

    “因为我们要给鞑子压力,迫他们求和,按我们的条件来。”刘钧答道,真要攻沈阳,刘钧相信还是能拿下的。但肯定会伤亡极大。刘钧不想硬拼,但只要刘钧不走,守着城外的堡垒,鞑子一样拿他没办法。

    如此一来,双方在沈阳对峙,鞑子就只能退兵守着沈阳,不能再分兵辽西。当然,刘钧敢这样干,一来是楚军守城能力强,不怕清军围城攻打。要知道,在历史上,郑成功攻台湾时,好几万人打千把荷兰人,结果还靠围城战围了一年多,才迫孤立无援的荷兰人投降。

    在同时代的欧洲,大炮和火铳的大量使用,使得战争的方式已经改变。传统的城堡很难挡的住新式铳炮的进攻,城堡也迅速改为棱堡式的新型城堡要塞,配上铳炮防守,使得攻城又再次变得艰难起来,在此时的欧洲战场上,要夺取一座新式的城堡,往往依然只能依靠长期的围困。

    有新式的火炮,都很难攻夺一座有新火铳炮防守的棱堡要塞,更何况眼下清军只是一支靠骑射为主的传统部队?

    “反正现在是冬季,河海封冻,没有水师接应协助,我们若从陆地撤退,将是十分危险的行为。因此,我们现在干脆就呆在辽沈,让鞑子想打又打不下,想赶又赶不走,咱们让他们寝食不安,然后再和鞑子议和,他们就会有诚意的多了。等到明年冰河解冻,到时水师沿江而上,我们就能安全的撤离了。”

    说到底,这才是刘钧继续留在辽东的真正原因。

    冬季撤退太危险,没有水师协助,一旦在野外被清军追击,那是极危险的事情。就算能击退,也得伤亡惨重。万一鞑子拼命集结大军狠心要吞掉他们,那到时刘钧哭都没地方哭去。正因如此,刘钧那是坚决守着这些城堡不走,反正城堡里要粮有粮,要弹药有弹药。

    而且凭楚军的铳炮守城能力,完全可以不必把兵马集中起来,鞑子要攻,吃亏上当的只会是他们。

    弄了半天,李春江终于明白了刘钧的真正想法。

    他明白刘钧已经不打算强攻大军回援的沈阳,但现在情况不适合楚军撤退,因此刘钧倚仗着楚军的守城能力赖在辽沈,其实是在等冬天过去,等水师来接应撤退。在此期间,跟鞑子顺便斗智斗勇,耗一耗,迫鞑子求和。

    “既然要议和,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派人与鞑子接触?”

    “急什么,议和这事情,谁先开口谁就先落了下乘,我们得让鞑子先开口,到时咱们才能占据有利位置。”

    得知了刘钧的真实意图,李春江也心安了许多。

    “我们真的能挡住鞑子的反扑围攻?不需要把兵马集结起来?”

    “不必。”

    “那我们粮草弹药充足吗?”

    “充足,十分充足。”

    “那我就放心了。”

    “报!”情报参谋在外面大声报告。

    “进来。”刘钧喊道,参谋进来,刘钧问,“何事?”

    “督帅,侦骑刚传回的情报,阿济格分兵进攻北面黑旗军驻守诸城失败后,已经调整了策略,他正在集结城外的七路兵马,已经瞄上了蒲河城,准备先集结两万兵马拿下蒲河城。参谋部请示,是否需要派兵增援蒲河城。”

    刘钧听了,并不意外。鞑子集中兵力攻打楚军的堡垒,很正常。先前阿济格兵分七路,那是过于自信。在损失了两千多人后,总算明白就算是黑旗军,那也不是以前的黑旗军。这些投降了楚军的黑旗军,如今也成了块硬骨头,比以前硬多了。

    阿济格的想法倒是不错,但蒲河城里的明军可是普通的明军,那是楚军。就算只有五百人,也不是那么好打的。

    以传统过时的战斗观念来打这场围城战,阿济格肯定还得吃亏上当花钱买经验。

    “不用担心,平洛堡就在蒲河城西面二十里,那里有五千九头鸟,随时能够支援。让平洛堡盯着蒲河城就好,但不需要急着出兵。”沉吟了一下,刘钧继续道,“传令抚顺、惠远、东州、抚西诸堡的黑旗军,让他们继续向东和向北扫荡。”

    既然阿济格把兵马都集中起来打蒲河,那刘钧就让黑旗军继续扫荡东北两边。

    反正东北的冬季还很漫长,刘钧也不介意跟清军多玩玩。(未完待续。)

第379章 崇祯十四年

    辽阳。

    辽阳城曾经做过一段时间满清的都城,称为东京,但后来又迁都回沈阳。不过辽阳城却一直是满清重要的重镇,可此时,满人的东京,却由楚军占领着。当初驻守东京的豪格听闻黄台吉战死,代善兵败后,吓的惶惶而逃,让明军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辽阳。

    这座城池是建在元代辽阳故城上的一座大城,太子河从南面顺着东墙外向北流过。城池周长二十四里,分为南北两城,两城相连呈日字形。

    在洪武五年,明军攻克辽阳两年后兴建,城墙砖石合筑,内石外砖,墙心夯土,上窄下宽呈梯形,墙底部宽近三丈,高三丈三。其中南城大于北城,城周十六里,北城稍小,城周八里。

    南城有安定、泰和、平夷、广顺、肃清、镇远六座城门,东门外还有瓮城,城外还有护城河。北城则只有永智、武靖、无敌三门。

    清军占领辽阳后,城门名称改东门为普安、绥远,西门为顺安,北门为拱极,南门为丰乐、文昌;门额满汉文左右书。

    辽阳在满清中可以称为仅次于盛京沈阳,地位极重。

    寒冬里的辽阳城,显得越发的高大雄伟。

    今年是大年三十,除夕,也是团圆的日子。不过辽阳城中的两个协的一万楚军却无法与家人团圆吃年夜饭一起守岁。在这个寒冷的北国冰城中,他们只能与自己的战友同袍们共度除夕之夜。

    夜里非常的安静,虽是除夕之夜,但傅山并没有让将士们放松。后勤的弟兄们早早的准备了年夜饭,特意杀了一百头大肥猪,还宰了许多肥羊,还有破开坚冰从河里打上来的鱼。

    菜很丰盛,但没有酒。

    由于清军的前锋哨骑早已经出现在城外,因此就算是除夕之夜,士兵们也都是铠甲在身。所有人滴酒不能沾。

    做为辽阳守军的总指挥官,傅山也没有喝酒,他同样甲不离身。辽阳城的安静里,透着股燥动。大家都在等着清军出现,等着他们的攻城。

    一夜过去,清军并没有出现。

    东方第一缕晨曦已经出现,城外茫茫的雪地已经显露出来。

    辽阳城那二十四里周长的城墙上,在原本的诸城门楼和角楼外。又新增了不少的炮台,值守一夜的楚军打着哈欠迎来换班的弟兄。

    一夜终于过去,下岗换班后可以吃顿热乎的早餐,然后在大坑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城中的两协兵马分成了四部,实行三班倒的轮换值勤,并有一部人马做为总预备队,如此一来,士兵能得到更多的休息时间,随时保持足够的精力。

    在这个崇祯十三年的大年初一的早上,傅山早早起床。昨晚上他两次上城查哨,发现士兵们都很尽职的值勤把守着,并没有人开小差。而另一班随时待命的士兵在城墙里的藏兵洞里也都枕戈而睡。

    亲兵已经烧好了热水,傅山洗漱完,另一名亲兵已经把早餐拿来了。

    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向来是傅山的最爱,永远也吃不腻。他吃着包子的时候,亲兵把一件熊皮大氅披在他的铠甲外面。

    一边吃着包子,傅山一面向东门平夷门城楼上走去。明军夺取辽阳之后,便立即又把东门名字从普安改回原来的名字平夷。

    自傅山来到辽阳接任指挥官位置后。他每天早上都要在平夷门城楼上点将议事,而不是在城中将府议事。

    站在平夷门上,能够清楚的看到城外。傅山到任后,立即又令城中的青壮百姓和俘虏。在城外的每一处空地上,都建立起了防御工事。

    在干旱的护城河里栽上尖桩,在护城河靠近城墙的一面,又垒起了一道丈高的羊马墙。然后在另一面壕边竖起沉重而尖锐的拒马。

    这些拒马全是尖角,他们连在一起,是对付战马的极好障碍。

    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排拒马,另外在城外的三百步内,到处都挖陷马坑,坑并不大,差不多刚好容一只马脚,也并不太深,但却能让奔驰的战马踩进去后摔倒腿折。

    与陷马坑相配的是只到小腿高的鹿脚尖桩,这些插进地中的鹿脚桩,杂乱无序,却密密麻麻,绝对能大大迟缓攻城一方的进攻。有这些桩,盾车推车都能以前进,战马更能奔跑,就算普通步兵都难以放开奔跑。

    更何况,在靠近城池的百步内,除了陷马坑和拒马、鹿脚外以及长尖桩外,还有许多成串的铁蒺藜。

    这些防御工事简单却又有效,耗费的不过是些俘虏们的时间和体力,但对于城防,却有极大的帮助。

    这些工事最主要的作用就是迟缓攻城者的速度,使得他们在城墙三百步内这个距离,让城上的炮火有更多的攻击时间。

    傅山甚至打算让工匠们制造一批地雷,埋在城外地下,让那些进攻者踩上去就爆炸。不过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工匠们暂时无法制造成这样的地雷,因为没办法很好的解决触发引信问题。

    这个触发引信,其实炮弹工坊一直就在研究着。若是能够研制出触碰引信,那么就能让榴霰弹更加威猛,不过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办法。

    朝廷倒也有一种不需另外点火的触碰地雷,靠的是钢轮发火,在机匣中安置一套传动机构,当敌人踏动机索时,匣中的坠石下落,带动钢轮转动,与火石急剧摩擦发火,引爆地雷。

    不过这种地雷发火率很低,且威力有限,最终被傅山放弃了。

    不过在辽阳城最强大的防御武器,不是城外的这些工事,而是城头上的火炮。

    城外的工事顶多算是辅助,真正的杀招还是大炮。辽阳城两协人马却拥有四个炮营,足足两百多门各式火炮,还没算上下面连队装备的轻型山地榴。

    为了让大炮发挥充足的威力,傅山在城墙上建立了炮塔楼,每个塔楼里都有上下两层九门火炮。最为强大的是,这些炮位并不是固定的,他采用了楚军战舰上舰首炮的设计。有一个轨道,能够一百八十度旋转,按需求,调整射击位置。打击到更广方向的敌人。

    城头上的那些炮塔,都设计为可以和附近的炮塔形成交叉火力,进一步提升火力。

    虽然重炮团和野炮团的那些长短加农炮,由于弹道平直,射程较远。并不太适合守城。可傅山依然把这些大炮吊上城头,对于傅山来说,这些炮也一样有作用。可以在清军在远处集结之时轰击他们,甚至轰击他们的后方阵地。

    毕竟拥有一二里甚至数里射程的长加农炮,射程可不是吃素的,用的好,一样能建奇功。

    当然,傅山最倚重的还是榴炮、加榴炮和臼炮甚至是山地榴,这些炮在野战和攻城时固然不如加农炮射的远打的猛,但在守城时。其更大的射击角度,却能在守城时发挥更大的作用,更好的杀伤靠近城下的敌军。

    对于传统的防守器具,傅山也没有遗忘。

    擂木、滚石,甚至是滚水、热油、滚烫的粪汁,傅山甚至让工匠临时赶制出了一批木制的投石车,虽然投石车远不如火炮,可他也不嫌多。投石车反正成本简单,一些木头就能制造,而且不费火药炮弹。直接投石头就可以。甚至都不需要专业的炮手,连士兵都不用,直接让那些城里的汉人百姓青壮操作就可以。

    另外还打造了不少刀车,这些刀车与城门同宽。一旦城门为敌所破。大群士兵推着塞住城门。一旦城门被撞开,这就是活动的城门,前刀壁上装有 24 把钢刀,使用时将车推至城门缺口处,既可杀伤敌人,又可挡住敌方的矢、石。这样对方很难攀援。形成活动的壁垒。

    傅山还加固了城门,城门都裹着一层铁皮,还镶着许多大铜钉泡,一旦敌人进攻,就把烂泥巴糊在城门上,能够保护城门不被火箭等攻击烧毁。

    他还在城内城墙下挖洞埋了许多大瓮,上面蒙着生牛皮,委派听觉灵敏的士兵负责监听地底动静,防止敌人挖地道破城。

    除此外,还有许多用于城头抵御的守城器械,其中有张挂于垛口外侧的木幔、布幔、皮帘,有竖立于城墙上的竹立牌、木立牌、篦篱笆、皮竹笆、护城遮架等遮挡器械,以遮挡攻城敌军射来的箭镞和击砸的石块。

    还有如塞门刀车一样用于城门防守的插板、暗门、槎牌、木女头和木女墙等,以便在城门、女墙被摧毁时,使用这些器械进行应急性的补救,阻止敌军从突破口冲入城内。

    还有托阻敌军云梯近城的叉杆、抵篙等。

    傅山为了迎击清军,可谓是费尽心力,除了楚军的炮火之外,连城外的工事,城头上的传统防御器械也毫不放弃。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傅山为多尔衮、代善的五万清军准备了豪华套餐,就等着他们前来了。

    平夷门城门楼上,一众军官早已经先一步到达。大家三三两两的互相交谈,甚至开着玩笑,大家丝毫没有战前的紧张。

    张国柱举着千里镇望着城外,当年的狗剩,如今已经成为一协参将,列入楚军高级大将之列。而且大家都相信,张国柱的前程似锦,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如他的族弟张国栋一样成为副将。

    毕竟,他们都是军中人所共知的楚公弟子心腹。

    千里镜中,一队骑兵在奔驰,蓝色的战袍红色的号衣,那是楚军的侦骑。

    “鞑子来了!”

    骑士跑到城下,开始放缓速度,小心的绕过重重陷阱,沿着那条空出的小路走到城门下,在报出口令,亮出腰牌,等侯吊桥放下的时候,他向城上的军官大声禀报着清兵已至的消息。

    “鞑子来了,前锋就在二十里外。”

    刚登上平夷门城楼的傅山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笑,总算来了。

    “敲响警钟,准备战斗!”(未完待续。)

第380章 我大清

    晨光熹微,从南面沿着沙河缓缓开到。

    开始,只是一些绰约的黑色影子,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极为显眼。

    辽阳全城已经敲响了警钟,吹响号角擂动战鼓,炮兵、步兵纷纷登上城头,各就各位。

    北风吹卷九头鸟大旗,猎猎作响。

    清军渐渐接近,已经可以用肉眼把他们看清,最先出现的是一支白色的大军,素白的大旗,素白的绵甲军服,甚至连坐下的战马都是素白色的,走在雪地上,仿佛与雪地融为一起。这支白色大军,举着白色的旗帜,旗帜上是条蓝色的龙。士兵们身着白色的绵甲,高高的盔顶上是缕缕红色的盔缨。

    他们跨着战马,挎着刀剑,背着弓,提着长矛,蜂拥而至,展开宽宽的新月阵形。

    这是正白旗的兵马,多尔衮亲自统领的巴牙喇护军营,两面是前锋营和骁骑营,后面则是隶属多尔衮麾下的汉蒙各旗,以及包衣奴兵。

    在距离辽阳南城两里的时候,多尔衮下令停止前进,开始列阵。

    城头上的楚军可以看到清军,城下的正白旗军也同样可以看到城上。

    多尔衮举起千里镜打量了辽阳城几眼,发现辽阳城守卫森严,城头上那面九头鸟旗招展。

    “来人,把本王的劝降信送过去!”

    一名巴牙喇接过信,纵马向城池冲驰过去,本想在明军面前炫耀一下骑术的这个巴牙喇突然发现,炫耀不下去了,再往前,距离城下三百步内,到处都是拒马、陷马坑、铁痢疾、鹿脚桩等。

    他连忙勒住战马,战马人立而起,差点将他掀下马背。

    最后,他只好老实的下马,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在那片陷区左蹦右跳的下脚。

    后面的多尔衮看到这里,脸色不快。这个蠢货,在干什么,丢尽大清兵马的颜面。

    那名巴牙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睿亲王恼上了,他费了好大心神。才总算来到城下,然后摘下自己的弓,把信绑在箭上,对着城上射去。

    “总镇,鞑子的信!”一名军官把信呈上。

    傅山接过。打开。

    “我大清奉承天命,吊民伐罪,讨伐无道。旌旗西指,崇祯束手。松锦诸城,不堪一击。今本王统八旗劲旅十万,红夷大炮千门,回师辽东。将军虽随楚公乘我一时之虚,窃取辽东数城,与我为敌,今本王愿意既往不咎。”

    “今将军若率众来归。开城相迎,则我大清必保有原官,封为藩王,世世子孙长享富贵,如山河之永也。”

    傅山看过之后,只是冷笑几声。这算是威逼利诱?可鞑子就凭着所谓大炮千门劲旅五万威吓?大炮千门?把虎蹲炮也算上了吧。

    封为藩王,保留原官,对傅山更毫无诱惑力。

    “我堂堂天朝总兵,岂受鞑虏所诱?”

    说完,傅山直接手撕劝降书。

    城下的那个巴牙喇还在等着回复。傅山撕碎劝降书,直接从城头上撒了下去。无数碎片,立时如一群蝴蝶翩翩飞舞。

    城下的那个巴牙喇完全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他愣了一会。然后怒了。

    他冲着城头上指手画脚的叫嚷了一阵,最后甚至扯下裤子,对头城头拉了泡尿。

    “鞑子放肆。”傅山冷哼一声。

    张国柱从旁边卫兵的手上拿过飞火铳,这是把最新式的燧发铳,比原来的款式性能提升了不少,正式名字为鬼车。

    他熟悉的检查过枪支。然后举起,宽大的枪托顶着肩膀,一侧贴着腮帮。

    一枪在手,张国柱全神贯注。

    砰的一声枪响,还在一边放水一边唱着歌的巴牙喇应声而倒,正好一脸栽进了自己撒的那摊尿里,雪地里,那滩尿还冒着热气。

    吹了声口哨,张国柱把枪交还给铳手,还顺带着夸赞了一句,“枪保养的不错。”

    傅山对于狗剩的举动,并没有责怪,鞑子作死在先,怪不得别人。他只是笑笑,然后对着远处的清军阵地,伸出自己的右手还后竖起了自己的中指。

    楚军都知道这个手势的意思,老九头鸟们都曾见过楚公用过,觉得一个手势包含无穷意思。

    清军阵中,多尔衮见到有军居然枪杀使者,气的眼睛都红了。他举着千里镜望向城头,却正好看到披着熊皮大氅的一个明军将领,向着他竖着中指。

    这手势,好像一根竖起的大

    然后,聪明的睿亲王马上明白这个手势的含义了,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把大炮阵起来,给我轰他娘的,狠狠的轰!”多尔衮咆哮着喊道。

    多尔衮愤怒异常,挥手咆哮,他一路而来,自信满满,却不料刚到辽阳城下,就被楚军弄了个灰头土脸。

    傅山很是平淡的转身进了城门楼里,里面有着烧得旺盛的火盆,没必要站在外面吹冷风嘛。他坐到自己的司令席后,桌上已经摆上了刚沏好的人参乌龙参,旁边还有桂花糕和冻梨子等几样糕点。

    一众军官们也都跟着进来,各自坐回自己的席位。

    大家似乎丝毫没有把城外的敌人放在眼里,坐在屋里,倒更像是寒冬里乡村里一群人围坐一起窝冬烤火。而实际上,楚军中的各级关系确实都很亲密,某些方面,刘钧很推崇将士们亲如一家,尤其是同连队里的兄弟,更是同吃同住一起并肩战斗的生死兄弟。

    战友如兄弟,军官如家长。

    参将张国柱一边喝着早茶,一面道,“等再过半个时辰左右,鞑子的火炮阵地就要架设好了。”

    他的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大家都看到了鞑子的劝降信,也看到上面多尔衮得意洋洋充满炫耀的那句话,八旗劲旅十万,红夷大炮千门。其实楚军的侦骑早把鞑子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不过五万人马,还包含着部份包衣阿哈。所谓红夷大炮千门,更是夸大,真正算的上是红夷炮的加农炮,大小总共才百来门,其余的都是些将军炮、佛朗机,甚至还有虎蹲炮加一起。

    “鞑子正准备把炮阵设在城外一里处呢。”另一名军官大笑着道。

    “很正常,就他们那些炮,虽说有百门炮也能称的上是红夷炮,可真正能称红夷大炮的可就二三十门,他们的那些炮,就算红夷大炮,射程也很短,精确度更别提了。他不把炮阵推到城下一里左右,根本就打不到城墙也打不中。”

    “这多尔衮,真以为从吴三桂那里得了几门我们扔掉的淘汰货,就以为自己也牛气起来了?哈哈哈,一会,咱们就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才叫大炮。”

    傅山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笑着道,“别急,小心把鱼给吓跑了。”

    大家在屋里一边聊着天,一边喝茶,很是轻松。不过在外面,城头上的一众参谋们,却在紧张的忙碌着,他们在认真的观察记录着城外清军的布置,通过千里镜,观察着清军的各色旗帜、铠甲等,然后叛军他们各处的实力,寻找他们的主力,以及他们的战术布置。

    “鞑虏设了两个炮阵。东西两翼各一个,目前都已经推到距城下六百步距离构筑炮阵。两边初步估算,都各有二十门千斤以上红夷炮,其中三千斤以上红夷炮,各有十门,五千斤以上红夷炮各有三门。另外两个炮阵还有不少大中小号的佛朗机,还有一些将军炮,这些将军炮有些类似于虎蹲,形体要大些,不过也都是以发射霰弹为主,射程极近。”

    “除了红夷炮和大号佛朗机,其余炮都打不到城墙,其它的炮估计都是护卫炮阵。”

    参谋们迅速做出判断。

    “城南除了正白旗的旗帜,通过旗帜和铠甲颜色,还基本上可以判断镶白、正红、镶红也都在,从数目上来看,也基本符合先前侦察到的人数,大约为五万人左右。”

    “鞑子阵中并没发现什么攻城器械,初步叛军,鞑子还需要就地伐木临时打造攻城器械,最少三天内,鞑子暂时无法发动正式进攻。”

    一条条报告最后汇聚到了傅山的面前。

    楚军军制,参谋长率领参谋部,下面有情报处、参谋处、作战处,管理所有参谋们。负责作情报收集和分析,作战行动和部署调整。但是最终决策权不归参谋长,其它的教练使、监军使、镇抚使等也无权共同决策,最终决策权只归军事长官一人。

    在兵马调动、指挥决策这一块,傅山的权利无人能够干涉分权。

    “距城六百步构设炮阵。”傅山一阵轻笑,“看来多尔衮也不过如此,我们都入辽这么久了,难道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们九头鸟炮兵的真正实力?他究竟是无知的狂妄,还是真正的愚蠢,哪来的自信,居然敢炮阵设在距我们六百步远的地方?”

    “估计多尔衮是根据他手里的火炮射程决定的炮阵位置,鞑子的炮可射不远,吴三桂的炮同样射不远。

    大明三百六十步一里,一步则五尺,一里则为一百八十丈。

    六百步,已经一里半多了。这个距离,也就红夷大炮的射程能够到,而且还准确度很低。若让清军炮阵再放后点,他们就根本打不到辽阳城了。

    就算是楚军重炮团里的三十二磅长加农,在效射程最远也不过两千多米,一般的野炮都在一公里左右,像是山地榴,甚至都只有三五百米。就这,还得都是发射实心弹,若发射榴霰弹或霰弹,射程立即减少大半。

    “敌人的狂妄和愚蠢,不正是我们乐于见到的吗?”傅山笑道,“等鞑子的炮都就位了,再来通知我!”(未完待续。)

第381章 教你**

    刘钧当初在辽东攻城破池,大搞拆迁移民、退耕还林的那个时候,多尔衮一直在辽西当前线总指挥,两边相隔数千里,因此他对于楚军拥有很多犀利的火炮是知道的,但楚军的火炮有多犀利,犀利到什么程度,多尔衮并没有什么确切的了解。

    当多尔衮在义州城下缴获了,据说是吴三桂从刘钧手里买来的新式红夷炮后,几番试用,发现这些楚制红夷炮果然威力强劲,远胜以前明人的大炮,更胜大清自己山寨的红夷大炮。他惊叹之余,心里也就认定辽东的楚军装备的也是这种大炮了。

    等匆匆从辽西赶回辽东,来到辽阳城下,多尔衮依然是这样认为的。虽然也有过一些情报显示,不少大清的斥责密探们传回情报,说楚军的大炮犀利无比,从其描述上远超多尔衮手里那些楚制火炮的威力,甚至威力大的惊人,起码是他手里那些楚炮威力一倍以上。

    对于这些情报,最终多尔衮认定都是在夸大其辞。

    如果刘继业真有如此厉害的大炮,那为何南朝在辽西没有装备?如果真有这种厉害的大炮,那吴三桂为何还买威力更小的炮?说不通嘛,肯定是夸大其辞。

    三十五岁的安德森举着千里镜认真的观察着清军的炮阵,安德森也是来自于瑞典的一名佣兵,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炮手,如今是炮兵营的军官。瑞典虽然在后世时只是一个小国,但在此时,瑞典却在狮王古斯塔夫二世的带领下,南征北战东征西讨成为北欧霸主。

    古斯塔夫二世是一代军事奇才,其十六岁随父出征,十七岁继位。他带领下的瑞典军队常胜不败,他被欧洲各国称之为北方雄狮。他不但擅战,而且进行的军事改革,影响深远,其中主要的改革就是实行普遍征兵制。建立战斗力强大的常备军。

    一个小小的瑞典,却拥有二十万大军,打的俄国、芬兰、德国等大败。同时他还把当时欧洲各国中处于类似工匠地位的炮兵,提升为**兵种。并使其与步兵、骑兵和后勤兵密切配合,采取灵活的线式战术,他还把大炮体系优化,建立了当时欧洲最厉害的炮兵部队。

    在八年前,古斯塔夫二世击败了当时在欧陆大战中与他并称双雄的华伦斯坦。可他也在那一战中不幸阵亡,年仅三十八岁。

    古斯塔夫二世生前有两句名言,一句是王国福祉,一靠上帝,二靠海军。

    第二句则是,炮火要猛烈,集中,切忌分散,炮兵要与其它武器兵种协同作战。

    刘钧就是古斯塔夫二世的崇拜者,最是信奉他的这两句名言。海军与炮兵,才是这个时代的王者。正因此,在刘钧的军中,来自瑞典的雇佣兵很多,其中尤其以炮手最多。

    安德森就是一位优秀的瑞典炮手,曾随着古斯塔夫二世南征北战,赢得赫赫威名,让瑞典成为北欧之王。古斯塔夫二世战死后,安德森最后离开了瑞典,成了一名雇佣兵。最后来到了东方,直到成为了刘钧的一个炮兵军官。

    对于安德森这样的优秀炮兵军官来说,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地方比楚军更适合他了。楚军的炮兵部队比古斯塔夫的军队还要重视,还要强。尤其是在楚军中。炮兵的地位极高。

    如今他是楚军重炮营的副营长,若非他是红毛鬼,营长的位置定是他的。

    “三炮,如何?”

    营长钱大炮远远的就大嗓门喊道。

    安德森的老爸叫安德斯,当初他老爸和多数瑞典人一样,给儿子取名字时很偷懒的在自己名字后面加了个儿子。就用安德森当了名字。安德森到了楚军中,学习汉语的时候,老师随便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三炮。

    而后来他一路升到了副营长,偏偏上司钱武向来嗓门大,外号大炮。

    重炮营长钱大炮,副营长安德森三炮。

    一开始安德森并不知道三炮的意味,反而觉得名字里带个炮字很喜欢,现在他一点也不喜欢三炮这个名字。尤其他们营的参谋长现在外号张二炮,教练使外号孙四炮,镇抚使外号刘五炮,若不是监军使是上差,特么的肯定刘二炮的名字就归他了。

    总之现在特么的他们重炮营的各个主官职位高低一清二楚,听他们的外号看谁是第几炮就知道了。

    钱大炮的业务水平是远不如安三炮的,但人家是楚国公亲兵出身,老九头鸟。胸口和虎口上纹有九头鸟的。不过钱大炮除了嗓门大外,安三炮还是比较满意这个上司的。

    知道自己水平有限,因此会很认真的询问他的意见。

    比如现在,钱大炮就很虚心的问安三炮。

    “三炮,鞑子的炮差不多都到位了,你看咱们是不是打他一炮?”

    按上面的任务分配,辽阳城的两野两重四个炮营,针对清军的配备,也分了两个炮群。每个重炮团配一个野炮团划为一攻击群,钱大炮他们这群负责的就是东边的这个清军炮阵。

    重炮营的炮都是大炮,拥有三个炮连,六十门重炮。配属的一个野炮营也有三个炮连,有六十门野炮。

    重炮营和轻炮营的32、24、12磅长短加农,其实都不太适合放在城头上防守,弹道太平直,射程远,敌人只要冲近点,就进入了死角,完全打不到。

    但这种炮只要用的好,当然也还是很重要的。其平直的长射程,一样也有不可忽视的优势。就比如现在,鞑子以已推人,自己的射程短,就以为楚军的射程也短,因此很大胆的把炮阵放到了城外六百步距离。

    鞑子却不知道,这个距离,对于重炮团来说,那真是姿势摆的太好了。好到,连向来对于炮兵业务不太精通的钱大炮都知道这位置等于是在找轰。

    安三炮做为楚军中炮兵业务最精通的一批军官,当然也很明白这个情况。不过他还在等,等什么,等鞑子的炮都推到位。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机会也只有一次。当他们一发炮,到时楚军大炮的射程就会暴露,鞑子吃一回亏就肯定不地再上二次当。因此,为了取得更大的战果,傅山早有命令,不急着动手,先让鞑子安心的把炮都推过来,等他们准备的差不多了,各炮就位,炮弹车也拉上来了,就是动身的时候。

    “六百步距离,我们的十二磅以上的长短加农炮,以及六寸、八寸榴,还有八寸、十寸、十二寸的臼炮,都能有效打击,甚至四磅、八磅的也能勉强打到,就是威力差点。”

    钱大炮心里一算,卧槽,这就是说他们两个炮营一百二十门长短加农以及各式臼炮、榴炮、加农榴都能打的到啊。

    “那还等啥,轰他娘的啊,来个火力全开,直接端了他们的炮阵。”

    “他们的弹药车还没有开过来呢。”

    安三炮指出了一个最不容忽视的地方。

    突然火力全开轰清军炮阵,当然好,但那些大炮可都是铁疙瘩铁铜疙瘩,除非直接砸中了,因此不是那么那破坏的。就算轰坏了炮车,他们马上就能修好还能再用。

    以安三炮的专业知识,在步骑不能趁机出城抢夺大炮的情况下,要想给敌人炮阵造成最大的伤亡,那就得等他们的弹药车拉上来。

    这些红夷大炮不但有专门的牵引车,而且由于使用的实心弹沉重,因此每炮都会配专门的弹药车,装载发射药包和炮弹。而且基本上,这些弹药车为了装填方便,都会安放在大炮边上。

    两个炮阵,每阵都有大小数百门炮,也就意味着会有上百辆弹药车。

    等大炮就位,弹药车也就位,炮手也就位,这个时候再来个火力全开,不但能轰敌人的大炮,还能杀他们的炮手,最重要的,如果能引爆弹药车,那才是真正的彩蛋。

    安三炮刚才就是一直在等着这个。

    “那他们弹药车到位了吗?”

    “差不多了。”安三炮很平静的说道,钱大炮只盯着敌人的大炮,可安三炮却在盯着清军的炮手。他等弹药车,其实也只是为了引爆弹药车后,弹药车殉爆能给炮手造成更大的打击。

    再好的大炮,没有合格的炮手,威力也会大大降低。

    当年他在欧洲战场,古斯塔夫二世正是建立了一支真正的炮兵,才使得瑞典军如虎添翼,屡战屡胜。

    钱大炮简直是急不可待,楚军的炮兵部队平时享受着极高的待遇,也向来都处于步骑的重点保护之下。

    以往他们在辽东转战,对方基本上都没有能威胁到他们炮兵的存在。可是现在鞑子手里可是握着上千门炮,哪怕其中真正的红夷炮也就大小百门,可也已经能真正切切的威胁到他们了。

    辽东城虽大,城墙虽高,可并不是旅顺镇江要塞,这只是传统的城墙,在有诸多大炮的清军重点攻击下,很容易出现缺口。

    钱大炮早把清军的炮当成了眼中刺肉中钉,只有把这些炮打掉了,他们才能恢复的姿态。

    “我马上就去向总镇禀报,请求开炮。”说完,钱大炮急匆匆的向平夷门城楼跑去请令。

    “总镇,我们第一炮群已经准备就绪,鞑子也摆好姿势,我们随时可以火力全开,干翻他们!”钱大炮远远的就大嗓门喊道。

    傅山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火力全开,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一定火力全开!”钱大炮哈哈大笑,然后又率先跑回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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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史上最大规模炮战

    “火力全开,干他娘的!”

    随着钱大炮的炮仗嗓门响起,平夷门楼上,升起了三面火红的旗帜,接着天鹅音喇叭声响起。

    安德森三炮听到喇叭声,扭头看了眼平夷门楼上的三面旗帜,然后神色平淡的下达了开炮命令。

    早已经准备就绪的各炮塔里的各式火炮炮手们,闻令立即兴奋的开始操作。大炮早已经就位,全都把目标锁定了清虏炮阵。

    “一号炮准备完毕!”

    “二号炮准备完毕!”

    “三号炮准备完毕!”

    安德森三炮听到下面的禀报,走到傅山面前立正敬礼,大声报告。

    “重炮营副营长安德森三炮向总镇大人报告,第一炮群一百二十门炮,已经全部准备就绪,锁定敌人东面炮兵阵地,随时可以开火,请求命令!”

    “开火!”

    “开火!”

    “开火!”

    两个炮群四个炮营,一共二百四十门大炮同时开火,辽阳南面的城墙一座座炮塔上,闪烁一阵阵橘红的焰火,然后天崩地裂般的雷鸣之声响起,接着一团团的黑烟在城头上散开。

    两个炮群各一百二十门大炮,其中每炮群都有四门4磅,两门8磅,一门12磅短加农,另外四门4磅、两门8磅一门12磅的长加农炮。

    此外还有四门4磅、两门8磅,一门12榜加农榴,24磅和32磅的加农榴各四门。

    6寸榴三门,8寸榴两门。

    还有8寸臼三门,10寸和12寸臼炮各两门。

    实心铁弹、大石弹、榴霰弹等一下子几百发炮弹呼啸而出。

    一时间,天地都为之变色。

    楚军的炮群一发威,清军立即就懵逼了。多尔衮这个时候正在自己的白色蓝龙大旗下吃着牛肉干,辽阳附近早被明军坚壁清野,在海州也是空无一人,多尔衮的大军吃的还是从锦州带来的粮食。

    干硬的牛肉干难吃的要死。十分塞牙,吃了还不消化。多尔衮宁愿吃人肉,也不愿意天天吃这玩意。当初他们围大凌河,祖大寿的万余兵马。几个月时间就吃掉了城里的所有鸡鸭牛马老鼠蛇虫,最后又把两万余民夫和百姓都给吃掉了。据说古代常有用人当军粮的,好多北方部族南侵,常杀汉人用盐腌之为军粮,称汉人为两脚羊。

    其实多尔衮吃牛肉干的时候。都有想要抓几个汉人来宰了吃新鲜的想法了,可特么的现在辽南完全成了一片无人区,除了攻破辽阳城,要不就去拿下金州旅顺,不然别想找到个活的人。

    等拿下辽阳城,到时或许可以考虑杀两个年青的汉人试下,看看两脚羊味道如何。他一边死命嚼着牛肉干,一边暗暗想到。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变色,雷鸣阵阵。

    一听那骇人的声势。多尔衮就知道是楚军的大炮开火了。然后他对照了一下他攻打锦州时炮群的声势,心里突突直跳。

    因为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怎么都没有今天这声势大。不是没有这么大,是连今天一半的声势都没有。

    三分之一可能都没有。

    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之前看过的楚军炮火的情报,楚军每五千人,就有一个炮营,有大炮六十门,全是红夷大炮。另外步兵每连还有四门轻炮,虽称轻炮,可却能发三六九斤不等的实心铁弹三五百步远。

    当时多尔衮完全就不相信。认为是夸大其辞。

    特别是那些斥候连说谎都不知道说的像一些,一面说这种轻炮轻的只有五十五斤,重的也不过百余斤,还能拆卸。两匹骡子就能装走,三头骡子就能运输一架炮连同炮具和炮弹。射程却有三五百步,威力居然不下千斤红夷炮。

    特别是他们居然还说他们的炮不但能发铁球,还能发爆炸弹,能飞到头顶的时候再爆炸开来。

    怎么可能,当时他完全不信。

    可是现在。多尔衮后悔了,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相信。

    真的有能射百多斤大铁球大石弹的大炮,也有能发射到头顶才爆炸的爆炸弹。

    可后悔也晚了。

    多尔衮的两个炮兵阵地,此时已经完全笼罩在了楚军猛烈的炮火覆盖之中。

    清军的两个炮兵阵地上,许多刚费了大半天劲,好不容易才把大炮从车上卸下,推到指定位置,把牵引车推到后面,把弹药车拉到前面来,各种炮具也都摆好,还有炮手打来一桶桶后面刚烧好的水,准备一会用来清洗炮膛。

    各炮的炮长们正在调整炮位,开始对着辽阳城墙比划着,准备休息一会后,就要先拿辽阳城试射一炮。

    可就在这时,楚军突然炮火全开。

    清军的炮手们全都傻眼了。

    他们都是炮手,因此也比多尔衮对炮更了解一些,可他们听着那充塞于耳的呼啸声轰隆声,看着那一团团耀眼的火力、烟雾,还有带着火花在天上乱窜的炮弹。

    以及那些远远一眼看去,就能看出来大的过人的大炮弹时,他们都傻眼了。

    这特么的得是多少大炮啊。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这是炮兵的对决!”安德森三炮充满激动的说道,望着那漫天飞过的炮弹残影,他如同在看着美丽的流星雨,甚至忍不住对着它们许了个愿望: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成为楚军的炮兵标总,成为一名东方帝国的游击将军。

    满清的王爷贝勒们都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过份迷信骑射的威力。

    哪怕当年黄台吉发现火器的厉害,也建立起乌真超哈,装备了许多铳炮,可这支乌真超哈却是汉军。

    多尔衮在辽西见识到了火炮集中使用的威猛后,也用缴获的火炮建立了一支炮兵部队。这支炮兵,多尔衮重用了已经扩建为汉四旗后弃用的名字乌真超哈,这支炮兵编额五千人,有操作大炮的炮手,以及负责运送大炮的车手,还有专门护卫炮兵的盾兵、铳兵。

    不过,这支全新的乌真超哈,却依然是一支汉军。不但炮手基本上都是汉军和俘虏的明朝炮手,甚至连负责运输的,也都是汉人包衣,护卫的盾兵、铳手,也都是汉兵。

    说到底,多尔衮只是把炮兵当成是八旗的辅助兵种,帮八旗攻破敌人城防,轻型敌军阵形,在他眼中,真正攻城破敌,摧锋陷阵,还得八旗勇士。

    这样的想法本来是没错的,汉人操炮,八旗骑射,两相配合,各显其长。但他没料到的是,这样的编制,也有一个大大的缺陷。

    那些由包衣奴才、战俘、汉军组成的新乌真超哈,训练有限,作战意志更不强,尤其他们都并不愿意为满清拼命到底。

    在铺天盖地的狂轰烂炸中,这支新建的乌真超哈第一反应就是跑。

    可惜这支炮兵部队过于新了些,训练不足,不但炮打的不好,而且很多细节也做的不好。而历史早告诉过我们,细节决定成败啊。

    如果是安德森三炮做乌真超哈的主将,他会把这些手下一个个踹一遍。

    特么的每门炮起码得隔上个三丈远,你特么的难道不知道你的炮能打到敌人,那敌人的炮肯定也是能打的你的。你把炮都摆的这么密,就是因为炮火集中威力更强吗?那你难道不知道炮火太集中了,敌人一炮轰过来,很可能就是一炮灭掉两个炮组吗?

    还有,你们特么的把牵引车用过用就往旁边一摆是什么鬼,特么的你们就能把炮车拖到后面远点的地方去,就不能把挽马牵到远些地方去喂水喂草么?你们特么的难道就不积善成德,越是犀利的大炮就越沉重,越发的对牵引炮车和挽马依赖大吗?

    你们把牵引车和挽马就扔在大炮后面,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会让它们成为敌人大炮的优先目标吗?没有了牵引车和挽马,这三五千斤的大炮,加上一两千斤的炮架,你们特么的要自己抬着走还是扛着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特么的居然这么不怕死的把弹药车拉到大炮边上,就不怕一不小心走个火什么的。就算你们小心不会走火,可你们就不怕敌军的大炮瞄准你们的弹药车轰?

    实心的大铁弹是不怕炸,也炸不坏,可尼玛车上还有火药炮啊。要是一炮轰中弹药车,那就等于又点了一炮,甚至是两炮三炮啊。

    弹药车的殉爆,可比远远射来的炮弹强多了。

    可惜没有人告诉这些半桶水的业余炮手们,而安三炮当然也不会告诉他们,他现在就让手下盯着敌人的弹药车轰。

    完全就在射程内,还特么不怕死的跟大炮摆在一起,还特么的所有的炮车、牵引车、弹药车都他妈的密密麻麻的挨着摆。炮手、车手、盾手、铳手,几千人就全挤在那里。

    你们当是在赶集吗?

    九头鸟炮营可不是吃素的,那是当今最优秀的炮手,他们也操作着当今最精良先进的火炮,打的炮弹都是世界领先水平的。

    弹药车被击中了,摆这么密,这么靠前,想不击中都难。

    弹药车殉爆了,一辆辆弹药车轰隆隆的爆炸,车上的铁弹、散弹四处飞溅弹跳,那些没有披甲的炮手、车手、铳手们脆弱无比,被无情的收割。

    大炮散架了,小炮甚至砸的飞上了天。

    炮手倒下了,挽马倒下了,牵引车倒了,多尔衮的新乌真超哈营崩溃了,他的千门大炮也完蛋了。(未完待续。)

第383章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多尔衮被部下拥着退后了两里,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新建的乌真超哈营崩溃,看着自己的两个炮阵,上千门火炮被狂轰烂炸。

    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明军的火炮太凶猛了,虽然在第一轮攻击中,还是有很多炮是完好的,但明军太狠了,他们第一轮轰击根本不是盯着炮,而是直接盯着弹药车和牵引车去的。

    在第一轮的炮轰中,弹药车和牵引车损失的最惨重。然后炮手、车手们跑的最快,多尔衮也试图过把炮拉走,可好多炮都散了架,最要命的是牵引车他妈的好多不是被打坏了,就是挽马被打伤打伤了。

    本来就算楚军有二百多门炮,可一轮轰击也绝没这样大的杀伤力的。都是那些弹药车,被击中的弹药车引起的殉爆,给那些密集摆在一起的火炮和牵引车、炮兵、挽马的杀伤力太大了。

    这简直是提升了楚军炮火十倍的杀伤力。

    然后多尔衮发现,楚军隐藏的太深了,他们的重炮,特别是那些长加农炮开始发威,这些炮的射程能达到三四里,炮弹直接就轰向炮兵后面列阵的两白和两红旗军阵。

    措不及防下,许多八旗勇士就这么被干掉了。

    等多尔衮和代善连忙撤后两里,两个炮阵也已经承受了几千发炮弹了,加上那一车车的弹药车的殉爆,那两处炮阵已经坑坑洼洼,完全的变了样。

    牵引车、炮车、弹药车,全都被轰散了架,还有许多被引燃在焚烧着。

    那些大炮也许还有一些是好的,但没有了炮车和牵引车,怎么去拖回来。对于多尔衮来说,千门大炮集中使用,结果他千辛万苦的从锦州把大炮一路拖回来,结果在辽阳城下还一炮未发,就全完完了。

    他这个时候。甚至都没有去关心损失同样极为惨重的乌真超哈营士兵,没心理会那些铳手和炮手们。在他眼里,铳手、炮手还能再训练,可一下子上千门炮没有了。他从哪里再弄来?就靠大清每年一二十年的铸炮速度?

    当初清军义州城下,用了一着假冒汉军,就成功的冲到了吴三桂的炮阵,反手就把吴三桂的大炮给夺了。

    事后,多尔衮还好几次公开嘲讽吴三桂愚蠢。如此重要的炮阵,居然这么不小心保护。

    这次,多尔衮是安排重兵保护了炮阵的,他甚至期待着明军杀出城来争夺炮阵,还安排了好几招杀招,只要明军敢出来,他就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结果,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明军根本不需要出城。他们只是在城头上炮轰,就把他的炮兵灭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大意失荆州啊。

    “没想到刘继业的火炮如此犀利,哎。”代善看着远处的那两处炮阵,明军的炮火已经停歇,可已经没有人敢过去了。

    那么猛的炮火,过去不就是送死吗。

    多尔衮胸膛起伏不平,心里激愤难言。这一战,不但把夺自吴三桂,夺自松锦城中的大炮都搭进去了,甚至还把清军自己本来不多的那些大炮也全搭进去了。

    现在,辽阳城下的清军。面对着那布满大炮的辽阳坚城,却已经无炮可用了。

    没有炮,这辽阳城要怎么打。

    辽阳城上,炮塔里早已经是烟雾弥漫。大冬天的,炮手们却已经干脆光着膀子干上了。炮声停歇,炮手们却没的停。

    一桶桶水提进去,炮组的各个炮手们训练有素的分工合作,冲炮膛的冲炮膛,刷的刷。洗的洗,有人专门擦干,有人南门负责复位。

    一轮猛烈的炮击过后,炮组得做一次全面的检查保养。

    外面寒风呼啸,炮塔里面却热气腾腾,光着膀子身上都淌汗,汗水淌过身上的黑灰,留下一道道黑条条,头上的铁盔早扔一边了,炮手们热的头发都湿了,头顶直冒白气。

    傅山一身耀眼的金漆山文甲配凤翅兜鍪,腰挎宝剑,身上披一件白熊大氅。一场激烈的炮战过后,他依然悠闲无比的站在城头。

    通过千里镜,傅山看到清军的两个炮阵已经完全被毁了,很是满意。

    收起千里镜,傅山十分装逼的长叹一声,道,“多尔衮不是号称多勇善智嘛,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啊!”

    “本来,还以为找到一个对手呢,哎,寂寞。”

    张国柱哈哈一笑,“都是总镇大人运筹有功,指挥有方,虏王自然也只能喝总镇大人的洗脚水。”

    “哈哈哈!”

    “总镇,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出城去鞑子的炮阵检查一下?”一名将领问。

    “不,坚守城中,任何人无令不许出城。”傅山正色说道,“至于鞑子的炮阵,隔段时间轰他几炮,如果鞑子还对那些炮有些什么想法,只要他们敢派上过去,就狠狠的轰。”

    “王监军使,今日四营炮兵弟兄立下大功,还望大人如实纪功。”

    “不需总镇特意交待,这是咱份内之事,定做到公平公开公正,绝不会有遗漏。”监军使是个太监,宫里派来的人,专门负责监军纪过。他和另一位文官监军佥事,都有纪录军功的职责,他们各自记各自的,最后军功簿要经过其它几名主官核对,然后两份军功名单一起上奏到朝廷,呈交兵部。如果两份名单对不上,那是要被问责的。

    不过九头鸟向来不期望朝廷的赏赐,九头鸟各军中有自己的一套升赏制度。各级的镇抚使和教练使,是九头鸟内部负责记录军功赏刑的,主官和参谋长负责核验。最后报到上面,再次核对无误后,九头鸟内部就会对有功将士做出升级晋衔或者银钱赏赐。

    “虽然我们击败了鞑子的炮营,毁了他们的火炮,但还是得小心鞑子狗急跳墙。大家要多加几分小心,时刻提防,不得掉以轻心,尤其是晚上,越发需要多加警惕。”傅山再次交待道。

    “万一鞑子绕过辽阳回沈阳怎么办?”张国柱问道。

    傅山思虑了一会,最后也只能无奈的道。“当初我来时,大帅有过交待,我们的任务是守好辽阳城。如果鞑子绕过辽阳,就不必理会。随他去。”

    “这?鞑子若回到沈阳,督帅那边会不会压力太大?”

    “放心吧,督帅既然早有安排,自然不必我们担忧。多尔衮把炮都毁在我们城下了,他就算回去沈阳。也拿大帅没有办法的。”傅山很相信刘钧。

    辽东城外,多尔衮和代善也正在商议进退的打算。

    今日辽阳一败,可谓是让清军元气大伤,虽然最后清点一下,只伤了千余乌真超哈的人马,可毕竟炮都没了。也许还有些炮能用,但他们现在也不敢过去了。

    见识了楚军火炮之多,火炮之猛,多尔衮也不那么自信了,面对着那座大清的东京城。没有了大炮,想要用传统的办法破城,那将是相当困难的。

    清军长于骑射野战,对付那些坚城重镇,向来都没有什么好办法,一向都是靠围城加打援,用的是长期围困的办法,很少靠强攻硬打夺下来的。

    普通的明军城池都如此难打,现在辽阳这座城池本就高大,又加有这么多火炮。这还怎么打。

    至于长期围困,更没什么意义。他们的沈阳还被刘继业围着呢,一旦等到明年冰化,海河通畅。到时楚军的水师战舰一过来,那可都是移动的炮台,怎么能再围的住。

    多尔衮虽万般不甘愿,可也不想再在辽阳城下浪费时间了。

    “我们没必要跟辽阳城硬拼,我打算绕过辽阳,先回沈阳把刘继业和那些黑旗叛军解决再说。”

    代善老狐狸坐在那里。手抚着长须,微微点头。

    这次辽阳之败,固然遗憾,但他心里未偿没有点小高兴。那批火炮本来是镶蓝旗的济尔哈朗与汉军旗的石廷柱夺下来的,可最后却被多尔衮兄弟三个霸占了。名义上说是单独建立一支炮兵部队,实际上指挥控制权却在多尔衮的手里。

    现在这支炮兵一下子败光了,代善倒不觉得心疼,反正也不是他的。

    “绕过辽阳,城中的明军会不会出城攻击?”阿济格心里也疼的很,那么多的大炮,一下子就给丢光了。可他也一样不愿意继续跟辽阳明军硬怼了。这特么的辽阳城,城坚炮猛,打个屁啊。

    不过他担心辽阳城中的守军不会轻易放他们过去。

    多尔衮咬牙切齿,露出凶猛的眼神,“他们若敢出城拦截、追击,那本王还求之不得。攻城,我们不如南人。可野战,十个南人也不是一个八旗勇士的对手。他们敢出来,来多少,杀多少。”

    清军最终还是扔下了无处下嘴的辽阳城,大军绕过辽阳,继续北上沈阳。

    傅山站在城上,看着清军的队伍拉着一条长线,很有几分冲动想要出城拦截追杀。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我们得相信楚公。”

    多尔衮和兄弟多铎一直带着两白旗最精锐的骑兵在辽阳城不远处,他心里暗暗期待着明军忍不住出城追击。甚至为了诱惑明军,他还特意把清军安排成一字长蛇,特意就挨着辽阳城行军。

    结果等到所有的部队都走完了,辽阳城里的明军也根本没有出来一个。

    多尔衮很失望,也很恼怒,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后一个扳回来的机会,他在辽阳城下的失败无可挽回了,他的这次失败将被永远的钉在耻辱柱上。

    “怂货!”多尔衮恨恨的骂了一句,然后阴沉着脸想了一会,最后让人找了一套女人衣服来,他让一个汉兵穿上这套女人衣服,然后跑到城下,让他大喊我就是傅青主,没卵子的傅青主,我不敢出城跟大清勇士较量。

    他还让其它会说汉话的手下一起喊。

    傅山得报,过来观看。他听了一会,笑道,“真是拙劣无比的激将计,太蠢了。三炮,给他们来几炮,让他们闭嘴。”

    城下的鞑子正喊的起劲,忽然轰隆几声,城上飞来几枚炮弹,那穿着女人衣服的士兵还有那些喊的正起劲的汉军,一下子全慌了神,慌忙的往远处跑。

    炮弹在距离他们许远的地方落下,炸起一阵雪尘。

    多尔衮见此,长叹一声,黑着脸骑马走了,“走!”(未完待续。)

第384章 就是这么自信

    崇祯十四年的沈阳沙岭堡。

    辽北的冬天冷的惊人,好在楚军并不是在野外驻营,大军驻于沙岭堡等各城堡之中,外面千里冰封,北风呼啸。可是城堡里面则大不一样,九头鸟都有过冬的防寒服,除了填塞着棉花的棉袄外,还有皮裘可御寒。

    加上各堡里面也都修建了暖炕,柴薪煤炭也都储备充足,士兵们在外值守时有皮裘棉袄御寒,下岗时营房里有暖炕,反而小日子过的很舒适。分批轮流当值,平时则在温暖如春的营房里面上课学习战术总结经验,还学习认字算数绘图,组织读报活动。每隔一旬,还有一天的休假,买了满州女子的士兵还能去女营放松一天。就算没买的,每隔一旬,各城堡里也会有宣传司的后勤歌舞团的乐手舞者表演。

    每当这时,士兵们也会编排一些节目给大家表演。

    刘钧也已经习惯了这冰天雪地,每天都起的很早。冬季的辽阳天黑的早,白天时间总是很短,虽然晚上娱乐活动并不少,但刘钧却在军中禁酒和禁赌博,每天看看战报、研究研究下作战计划,时间总是充裕的。

    不过刘钧的晚上并不寂寞,出征在外,没有妻妾在身边,可刘钧身边并不缺女人。那些被楚军解救的朝鲜千金,甚至女真、蒙古贵人的妻妾女儿,凡是长的漂亮年青的,总有部下送过来,美名其曰是照顾楚国公生活。

    对于这些女子,刘钧并不需要做出什么强迫霸王硬上弓的戏码,其实好多都愿意跟这位楚国公发生点什么,甚至为了能够争夺给楚公暖床的位置,而经常发生许多明争暗斗。这是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刘钧并非什么清教徒也不是圣人,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也不矫情。

    那些替他暖床的女子,事后也能受到不错的待遇,虽然她们依然只是普通的侍女,想做楚国公的侍妾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美人虽好。但刘钧也不会沉迷其中。

    每天早上天亮之后,他就会去食堂吃早饭,他喜欢在食堂和士兵们一起吃饭,并不喜欢呆在自己的屋里独自吃饭。

    堡中的食堂还是不错的。饭菜式样丰富,每天都有十多个菜式,士兵可以选择四菜一汤的套餐,菜式丰富,份量也充足。堡中有充足的粮食。完全可以供应一年以上。唯一有些单调的只是缺少新鲜时蔬,腊肉咸鱼牛肉干火腿冻肉甚至新鲜的牛羊,堡里不缺,缺的是新鲜蔬菜。

    城堡里只有菜窖里的白萝卜、胡萝卜、土豆、大白菜、海带、紫菜、大葱等少量几样蔬菜,剩下的都是一些蔬菜干。

    不过在外打仗,能吃饱,还顿顿热乎,还有鱼有肉的,大家其实都非常满意了。用军中许多外籍士兵们的话说,他们以往在欧洲各国受雇佣作战的时候。这样的伙食,那是只有将军们才吃的到的。

    食堂是全天开放的,实行分时用餐,每天不但供应早餐、午饭、晚饭和夜宵,而且这一天四顿每顿还分为四班,每班相隔两刻钟,这样可以避免大家排太长的队,可以更舒适的在食堂用餐。

    食堂是个很讲规矩的地方,楚军的食堂尤其如此。用餐必须排队,不得大声喧哗。士兵们可以在诸多饭菜中选择自己喜欢的,但不得浪费,严禁浪费。

    刘钧作为高级军官,并没有轮班用餐。他随时都能去食堂用餐,甚至不用排队。不过刘钧一般不享受这个特权,他喜欢站在队伍里跟着士兵们排队,并且总是在这个排队的时候,与身边的战士们闲聊一二,听听士兵们的情况。了解最底下的动态,也亲自倾听来自最底层最真实的话。

    因为刘钧的这个习惯,使得楚军其它的军官们,也都不太好意思动用特权,大家也一起排队。不过军官们有一个军官用餐打菜窗口,军官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品级职务,享受更好的菜式。

    刘钧并没有想要完全官兵平等,军营里面,等级分明其实很重要,太过于追求官兵平等,反而可能影响到军官们的权威。

    刘钧刚接上队伍的尾巴,李春江就走了过来,也站到了刘钧的后面。他身后的四公子侯方域等人见此,犹豫一下,还是跟着也排在了后面。四公子如今都在刘钧军中,有三个任七品巡按御史,一个任督饷御史,虽都只是七品官,可都是钦差在外的御史,品低而权重,在辽东军中,也算是上官。

    “继业,听说多尔衮已经绕过了辽阳,正向沈阳而来,此事当真否?”

    李春江如今虽然是辽东巡抚兼提督,但在辽东军,或者说是在如今登莱、辽东这个军区的一亩三分地上,都是得按着刘钧的规矩来的。就好比刘钧向来主张文官不能干涉军事主将的军事指挥权。

    因此李春江哪怕现在高升巡抚兼文臣提督,可在辽东军里,他就享受不到半点文官的优越性,哪怕他是刘钧的好兄弟也不行。

    军事情报的收集和整理分析,全都由参谋长负责,然后交给统帅刘钧。刘钧视情况需要,再把这些军情通传给下面的各级将领,以及文官系统。各级将领在军情权限方面优先于文官系统,多尔衮越过辽阳城的军情早已经传到沙岭堡,刘钧也已经把情报通传给协一级军官,但却还没告诉文官方面,连总督傅宗龙现在都没得到正式的通知,更不用说巡抚提督李春江了。

    军中的文官们也曾抗议过,但傅宗龙和李春江都没出声,他们很清楚刘钧的性格,要么不做,要么就很难让他更改。

    刘钧点了点头,李春江已经开口询问,他也没再隐瞒,事实上,他已经打算今天正式通知文官们这一军情。

    队伍前移,没一会就轮到刘钧,排队进了食堂,刘钧直奔军官打菜窗口,已经不需要再和士兵排一起了。

    他要了两个茶叶蛋,两个肉包子,再加一碗牛肉水饺,两张葱花煎饼,外加一碗热羊奶。

    “真羡慕你这个胃口。”李春江自己只要了一碗羊杂碎粉条,外加两个馒头。

    “军伍里习惯了,当兵的吃的都多。”刘钧笑笑。

    他们选了一张桌子坐下,这边是军官用餐区,与普通士兵隔了条过道,用餐的军官不少,大家向刘钧点头示意。

    “鞑子怎么绕过辽阳了,是傅提督那边”李春江有些犹豫的问道。

    刘钧先喝了口热羊奶,然后拿起一个茶叶蛋慢慢剥着壳,“你想问是不是辽阳兵败了吧?”他把一个茶叶蛋剥的光滑滑的,略带些褐色的茶叶蛋表明入味很好,他咬了一口,味道很棒。几口就把一个茶叶蛋吃掉,刘钧又喝了口羊奶。

    “不用担心,辽阳还在我们的手上。”他笑笑,“事实上,辽阳兵马丝毫未损,甚至还利用多尔衮的轻敌,一举端掉了他们的炮营新乌真超哈营。”

    李春江惊讶,“如果是这样,那怎么还把鞑子放过来了,怎么没有拦截?”

    刘钧又拿起一个茶叶蛋,继续剥壳,“你真应当试试这茶叶蛋,我们的师傅手艺真的很了得,相当入味,还很营养,这可是只有军官才能享受到的特供。”

    李春江却无意于茶叶蛋,他只是等着刘钧的回答,连自己的早餐也顾不上了。

    “是我给傅山的命令,只要守住辽阳既可,如果鞑子不攻打辽阳,绕道而过,就放他们行。”

    李春江哎呦一声,“可如此一来,那多尔衮可就带着数万精锐八旗回沈阳了,咱们能挡的住八旗的反攻吗?”在他看来,放清军过辽阳,明显是一招错棋,这个时候应当拦住鞑子才对的。

    刘钧吃完茶叶蛋,已经开始吃葱花饼,他从桌上拿起一瓶辣椒酱,挑出一些,往葱饼上抹,他喜欢带些辣味的煎饼。

    “放轻松,公辑。多尔衮拿一个辽阳没有办法,你以为他回来就能拿我们有办法?不要为几万人马这个数字吓到,其实丝毫不用担心的。蒲河城的战况你知道吧,只有两个连守卫,可先是击败了三千鞑子的进攻,现在阿济格率两万人进攻,依然对蒲河毫无办法。”

    “其实辽阳那边已经取得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战果了,他们居然打掉了多尔衮自辽西得到的那些火炮,甚至连清军自己的火炮也给赔进去了,这是我事先没有预料到的。”刘钧轻笑,“如此一来,就更不用担心了,有这些火器,鞑子还能我们有些威胁,可现在没了这批火炮,真不用担心鞑子。”

    “继业,还是须小心谨慎为上,朝廷辽西大败,如今就剩我们这支辽东精锐可抵御鞑子。若是我们再败,那就不堪设想了。”李春江劝道。

    “放心吧,我带着几万弟兄们呢,大家都把性命交与我手,我又岂会轻敌?”

    “那是不是把沈阳北面的黑旗军撤回来?”

    刘钧手拿着煎饼,充满着自信的道,“黑旗军放在外面才最有威慑力,收回来,就毫无作用了,只会加大堡内粮草的消耗。这是一只活棋,收回来,就是一只死棋了。吃早餐吧,一会冷了可就不好吃了,至于多尔衮,你完全可以放一万个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什么!”(未完待续。)

第385章 篡位

    参加完早上的堡内文武官员军情通报会,陈贞慧回到自己的官厅办公。说是办公理事,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他是旅顺镇巡按御史,本来品低权重,但现在是在战时,人在沈阳城下,兼之刘钧对麾下各镇兵马掌控极严,他这个巡按其实插手不到军中。

    进入官厅院中,早有属下吏员为他烧好了开水,茶也刚刚沏好,屋里打扫的很干净,还烧了暖炕。

    陈贞慧满意的点点头,合上厚厚的门帘,然后直接脱了鞋就上炕。他是南方人,当朝首辅周延儒是他同乡,最怕辽北的寒冷。幸好有这暖炕,如今也早习惯,顾不得表面形像,每天大半时间倒都在炕上度过。

    反正炕上有炕桌,要看书写字都可以在上面解决。

    盘腿坐下,顿感温暖舒适,陈贞慧满意的轻叹一声,谁能想到这北国居然也可以如此暖和。坐好后,他翻看了下手下书吏替他整理好放在炕桌上的书信公文。

    巡按这个官原本只是个临时差遣,后来成了常设,基本上有巡抚就有巡按。虽然巡抚多是侍郎或佥都御史加衔,二品大员。而巡按则是七品官,两者品级相关遥远,但巡按自有自己的一块业务,是巡抚也不能插手的。

    甚至巡抚其实也是巡按监察考核的一个对象,因此巡按地位超然。

    原来朝廷的巡按也就十几个,但如今朝廷新一轮调整过后,北方边军设立五大军区,十五个军镇,因此也就有了五总督和十五巡抚十五总兵官,自然也就相应的设立了十五个巡按。一个军镇设立一个巡抚一个总兵还有一个巡按一个内臣监军和一个文臣监军。

    巡按的职责也是明确的,代天子巡狩,一镇之内的文武官员,上自巡抚和总兵,下至知府知县、分守道兵备道。副将参将,游击守备等,都是他的考察监督对象。大事奏请皇上裁决,小事即时处理。权利很大。

    巡抚是管理地方民政,兼节制总兵官,督理粮饷的。总兵官是负责一镇军事,练兵统兵。而巡按,是盯着巡抚和总兵为首的一镇两套文武班子的。尤其是巡按手里还有一道很重要的权利。那就是军镇将士们立了功勋,得由他亲自核查,然后才能上报请功。

    本来如果是在过去,巡按甚至可以位在总兵之上,总兵见了巡按还得下跪磕头。不过在辽东军中,巡按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事实上,巡抚、总督,内臣总监也一样享受不到这种磕头待遇。

    别说总兵不会给他们文官磕头,就是小兵卒子见了他们也不会磕头。

    刘钧统兵。许多地方都与朝廷旧制不同。各级之间见礼,只是敬军礼,挺胸抬头立正,右手握拳敲击自己的左胸口,不论见多大的官,都是这一套。甚至长官还得回礼,同样是这样的军礼。

    陈贞慧翻开一份公文,是请功文书。

    公文上面写着的是辽阳守军的战绩,破多尔衮大军乌真超哈炮营,毁鞑子大小火炮千门。歼灭鞑子炮兵三千余。

    再翻看一份公文,依然是请功表。

    蒲河城守军两连士兵五百余人,昨日再次挫败清军攻城,继击退三千鞑子攻城。并反杀伤千余鞑子之后,蒲河城五百守军在代营长尼古拉斯刘进忠的率领下,再次失败了鞑虏英亲王阿济格亲自统领的两万鞑虏的攻城,以铳炮击杀攻城鞑虏八百余众,自身伤亡三十余人,后面附着长长的请功名单。

    陈贞慧并没有多意外。这个尼古拉斯刘进忠还真有些本事,事实上他还曾见过这人,一口麻城话说的极六,若不是红头发红胡子,还真以为这是个土生土长的大明人。谁能想到,这个九头鸟的连教头,如今代理营主之位,以一个九头鸟连加一个黑旗军连,能取得如此大的战果?

    连英亲王阿济格都拿他没办法,两万人拿一个五百人守卫的小城堡毫无办法。以前他在京师时,总听说楚军的骄人战绩,那个时候,他和许多人一样,都以为楚军虽然能打,刘钧能战,但这战绩里面肯定是有一些水份的。

    可是自他来到辽东之后,他服了,真正的服了。他亲眼见识了楚军是如何打仗的,完全与过去他所知道的战争不一样。

    这个尼古拉斯刘进忠,他已经亲自为他写过请功表了。等这次战后,这个红毛大汉肯定能一跃升为楚军的营将,他完全有这个资格。

    又翻开一份公文,依然还是请功文书。这回却是黑旗军的请功表,看着上面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名单,陈贞慧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个黑旗军,他没有半分好感。

    就如他对那面黑色骷髅旗没半分好感一样,他心里很厌恶这支叛军。

    皇帝曾有明旨,要把孔有德等擒获叛军押往京师受审处置,那些叛兵也要送往台湾。但后来这道旨意却被刘钧压下去了,刘钧以辽东战时需要为由,不但没把孔有德等叛将处置,还让孔有德等叛将成了督师府的顾问,那些叛兵也在经过简单的整编后,编为了四个协,让他们继续穿着铠甲拿着武器。

    刘钧甚至还给他们换装了装备,给了他们更犀利的火铳,装备了更好的绵甲,甚至还配了不少炮。

    这些都是陈贞慧等坚决反对的,可就如同他们这些文官对其它许多军事上的反对一样,完全无用。

    从这方面来说,其实陈贞慧也不太满意刘钧,这个楚国公,身为一员统帅,打仗确实厉害,可很多时候,又根本管不了他。

    刘钧重用这支降军,陈贞慧等最后勉强接受,他对自己说这是为了军事所需,毕竟辽西大败,辽东成为一支孤军。

    但刘钧接着又把这支兵马单独撒出去,这又让陈贞慧等人心惊胆战的,这些可都是叛军啊。虽然刘钧也派了不少士官和军官过去,可两万人的降军里,派去的军官士官才多少?

    万一这支军队派出去后,又倒向了清军呢?

    可刘钧表现出来的那份自信。让他们十分气恼。

    而刘钧不但派这支兵马出去,还让他们四处劫掠,甚至纵容他们**掳掠,甚至是屠杀。这就让陈贞慧难以接受了。

    虽然清虏是敌,但也不能这样啊。

    可刘钧只用一句话回答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战争是一种手段,因此有时候为了结果,不在乎手段是卑劣还是高尚。只要这手段能达成目标。

    自从黑旗军撒出去后,辽沈之间,就被这群叛军四处烧杀劫掠。其实现在陈贞慧也不得心里暗暗承认,刘钧用这些叛军很大胆,但这步棋也走的很好。起码到现在为止,这些叛军四处扫荡,不但为辽东军收集了大量的粮草物资,还十分简单粗暴的把鞑子的力量削弱了许多。

    辽沈之间,许多城堡村镇都化为了焦土,那些粮食物资都进了楚军控制的城堡中。许多满州青壮百姓,也都被抓获送进了明军的城堡成了战俘劳工。

    黑旗军甚至还动员了许多跟他们曾经一样身份的汉军、包衣们,据刘钧向他披露的一些情报来看,黑旗军在外活动这么久,连续扫荡,作战不断,可他们的兵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在扩张。

    而且扩张的很吓人,当初撒出去的时候是两万人,现在据说已经有了七八万人之多。原本只有四协。现在打着黑旗的却有十八个协,这个兵力,都能够编上三个整编镇了。

    虽然刘钧只给了四个协的装备,那些黑旗军新招募收降的兵马。很多只是跟在他们后面帮忙搬东西抢东西而已,往往都是自备的战马、弓箭、刀枪,可就算如此,也十分吓人了。

    听说不但满清的汉军、汉人包衣有许多加入黑旗军,甚至还有许多女真人也加入了黑骷髅军,其中许多人并不是建州女真。女真人里也有不少海西女真以及被称为江夷的东北部的部落。

    其中许多女真部落,都是直到这几年才被满清征服。因此,当黑旗军四处烧杀劫掠的时候,许多其它各部的女真也干脆的反了,加入到了黑旗军中。

    “夺取界藩城、萨尔浒城”

    陈贞慧摇了摇头,这些黑旗军倒是三天破一堡,五天克一镇,十天破一城,天天有捷报,日日来请功。

    花了会功夫,把所有的请功表都看过后,陈贞慧就都扔到了一边。对于这些请功公文,他基本都不会再去认真核对,没什么必要。他原来也会仔细的去核查,然后发现楚军并不会虚报军功。

    因为没必要。

    不管楚军报多少战功,朝廷都不会有什么真正的赏赐下来,顶多就是些虚衔升赏。楚军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甚至他们送来的请功表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楚军有自己的一套军功评定,有自己内部的军官专门负责这套系统,对于评定的有功将士,他们自己拿钱赏赐,自己给将士们升官晋衔,反正对于楚军上报的这些升官晋衔,朝廷也从不会否定。

    在楚军中当巡按,真是当的十分清闲,也十分无聊。

    陈贞慧把所有的请功公文都放到了一边,表示他已经核对过,同意通过了。

    喝了口茶,陈贞慧拿出一本书,认真看起来。外面大雪茫茫,也就只能在屋里看书度日了。反正军事上的事情,他也插不上手。

    想想,这官当的还真有些无趣,当初来赴任时的那满腔激昂,都已经无影无踪了。

    “一大早上的,看什么书呢?”

    门帘掀开,传来老友的声音,复社四大公子的另三位一起来访。

    “还能看什么,闲着无聊,看看宋书!”陈贞慧把书一亮。

    冒襄一笑,“看刘寄奴如何开创南朝刘宋江山么?其实你不必看这书,咱们这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刘寄奴吗,你每天看还看不够?”

    这话一出,屋子里瞬间沉默了下来。

    许久,陈贞慧叹道,“刘寄奴当年也是晋国功勋大将,最后终究还是篡位自立了。”

    屋里再次沉默。(未完待续。)

第386章 谋逆

    “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

    沈阳城下沙岭堡督帅行辕内,刘钧坐在炕上对着一句话喃喃念诵。这是刘钧这些天正在看的史记里的一句话,出自淮阴侯列传。

    讲的正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韩信。暴秦灭亡,西楚霸王和汉王为了争夺天下,展开了历史上有名的楚汉战争。在战争初期,刘邦屡战屡败,最后全凭麾下的韩信,力挽狂澜,用十面埋伏之计,逼的楚霸王项羽最后在乌江自刎而亡。

    可以说,若没有韩信,刘邦不一定能夺得天下。韩信为了刘邦夺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可韩信最后虽功成名就,却未能善终,最后被吕后诱杀于长乐宫,死前发出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名言。

    韩信的死,正是功高盖主的结果。

    刘钧现在,也已经算是功高震主了,处境与当年为汉室立下不世之功的韩信很像。

    历史上,有太多功高盖主之人,这些人也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正如书上所写的那句话,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

    这本史记淮阴侯列传,是刘允升送给刘钧的,刘侨让他转送的。在这个时候,刘侨让儿子送这样一本书给刘钧,其用意十分明显。

    麻城刘家,也已经处于一个极其关键的时候。做为锦衣世家出身的锦衣大帅刘侨,很清楚刘钧现在的处境。斩杀黄台吉,威震辽东,自然表面风光万分。但背后,也已经处于危险的边缘。

    尤其是在辽西松锦大败后,刘钧所统领的辽东军越发的一枝独秀,这也就越发的让刘钧危险了。

    此次大战之前,皇帝和朝廷可是要调刘钧回京的。最后因为辽西兵败才不得不让刘钧主持关外战局,现在刘钧表现的这么好,只会越发的让皇帝和朝廷忌惮。

    一旦刘钧灭掉后金。那刘钧班师之日,只怕也就是刘钧鸟尽弓藏之时了。刘侨这个时候给侄子送来这本书,用意不言自明。如今刘家与刘钧的命运完全绑在了一起,刘侨不得不提醒侄子。怕他直接把后金给灭了,那样刘家也危险了。

    刘钧其实是很清醒的,对于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过了。

    “是时候了。”刘钧放下书,长叹一声。

    刘钧不愿意当韩信,也不想当曹操。他更愿意当刘裕,当司马炎,当高欢、宇文泰,当萧道成、陈霸先、李渊。

    这些都是功勋大将,最终都篡了前朝的皇位。

    刘钧向来把自己的野心掩饰的很好,但他内心从不曾改变过那个野心。他没打算要当大明的一条忠犬,既不打算为大明陪葬,也不打算为大明做嫁衣裳。

    他结交湖北缙绅,结交官员,甚至结交东林。加入复社,并不表示他认同这些人。虽然刘钧也从来没有认为东林、复社的就全是坏人一样。

    世上并不是非黑即白,阉党不全是奸人,东林复社也不全是君子。又不是在后世的那个特殊年代,所有人都非得打上一个阶级标签。

    但不管怎么样,刘钧在自己实力弱小的时候,对那些拦在他前面的人,对那些能够帮到他的人,都认真结交。

    花花轿子人抬人,有战功还有人缘。因缘际会,刘钧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走到今天的位置。

    终于,羽翼已成。

    并不是所有功高震主的人都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了,也有许多牛逼的人物最终直接把旧主掀下来。自己坐上了那个位子。

    刘钧在细细的思量,对于他现在要走的这条路,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行差踏错一步,也许就是万劫不复。

    每一步都很关键,这就如同是一个高明的厨师在做菜。火侯最为重要,不能早了,早了就夹生没熟,也不能晚了。时间错过,那就烧了糊了,不能吃了。

    只有不早不晚是最好的,但如何做到这一步,把握好这个正好的火侯不容易。

    历史上,那些功高盖主的人很多,也有许多人曾经想过要掀下旧主,但成功的人不多。好多人动手太早,还没有准备好就露了迹像,这样的人其实很多,最终都被大浪淘尽。

    也有好些人虽然有心反抗,但动手太慢,结果依然是败亡。

    大浪淘沙,依然有许多人最终时机把握的恰好,然后笑到了最后。刘裕、陈霸先、高欢、宇文泰、李渊、赵匡胤等。

    不甘鸟尽弓藏,有心造反算不了什么,但如何反,还要成功,这却不简单。刘钧想要造反还要成功,更不简单。

    直接起兵,这是最简单的方式,也是最难成功的方式。毕竟大明一统天下近三百年,人心还是有的,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官员士绅还多数是向着朱家的。

    而刘钧如果想像刘裕、陈霸先等人一样,也有些难度。毕竟崇祯还不到三十岁,正春秋鼎盛呢,刘钧想要把持朝政,太难。想如曹操一样挟天子以令诸侯,更几乎没什么可能。

    如果刘钧如李渊一样回荆襄立一个宗室为傀儡皇帝,尊崇祯为太上皇,那肯定就是一场大内战,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刘钧所期待的。

    刘钧并不愿意把天下打烂,再重头来收拾,刘钧心里面,已经把这未来天下当成自己的了。

    如果崇祯突然死了,刘钧觉得自己会有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趁机控制朝政。

    不过崇祯这么年轻,突然死亡几乎不可能,想要下手,也绝对是难上加难。

    崇祯不死的话,刘钧如果带兵直接去京师,兵变控制京师朝廷,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如何造反,这个问题刘钧其实已经暗暗在心里思虑过好久了。他思来想去,都觉得最好是能够用一种稍为温和的办法,最好是不要直接起兵造反成为叛臣,那样的话,刘钧最担心的还是自己麾下,会有人反对他。

    最好,还是借用明朝的这个壳子。先把持朝政,然后想办法篡位。但崇祯是最大的阻碍,难道自己要潜人刺杀皇帝?

    崇祯对刘钧还算不错,可刘钧明白。待明年春江水暖,他班师加朝之日,不是崇祯死就是他亡了。崇祯绝容忍不了到时的刘钧,除非刘钧愿意去新加坡度过余生,终生不再回朝。不然的话,基本上容不得他了。

    对于眼下的这场战争,刘钧早已经做了定性。

    眼下冬季,楚军不能冒险撤军,必须等到开春冰化之后。在此之前,刘钧也不打算再跟清军硬碰硬消耗自己的实力,他要保存实力,在开春之前,他最终还是要和清军达成议和。

    其实清军现在已经是实力大损了,楚军征辽以来。掳压了满清太多的人口,攻夺了他们太多的城池乡镇,掠夺了他们太多的钱粮财物。

    可以说,虽然表面上看来,鞑子军队损失不大,只损失了许多汉军,真正的八旗劲旅都还保存着。但他们的基本国力遭受到严重打击,这个损失会在以后慢慢体现出来。就算等楚军撤离辽沈,以后很长时间,清军都很难再发起像样的进攻了。

    进攻。那也是得需要很多钱粮的。就算是要去明朝抢,也起码得有粮草先支撑到明朝境内吧。

    如何杀死崇祯?

    这是一个问题,不但要杀死崇祯,还得做的人不知鬼不觉。这样才能让刘钧有机可乘。大明王朝虽然千疮百孔,可这个上市公司的壳子还是不错的。如果能借壳上市,总比自己白手起家,费尽心神的去取得这个资格简单方便的多。

    这件事情要做,就得做的隐秘,刘钧需要一个绝对信的过的人。来执行这一秘密计划。

    沈阳。

    多尔衮和代善率领大军终于回来了,出乎他们的意料,刘钧丝毫没有拦截他们的意图,就如同在辽阳城下一样。

    从辽阳到沈阳,一百多里路,沿着两城中间的浑河,楚军一路上在王大人屯、长滩屯、漳义屯、刺榆陀堡、武靖堡诸屯堡屯驻了兵马。

    一开始多尔衮还打算把这些兵站屯堡拔掉,结果打了几次,每次都铩羽而归。城堡里的兵也不多,可铳炮犀利,每次都让进攻的清军损失惨重。多尔衮兵虽多,可面对着这些改造过的棱堡,兵多并不能都展开,明军兵虽少,可反而凭铳炮之利,打的他们损失惨重。

    最后,多尔衮只得郁闷的收兵,再不管沿路的诸屯堡,直接回了沈阳。

    驻扎在沈阳西南面三堡中的九头鸟,任多尔衮的兵马开进了沈阳,毫不阻拦。多尔衮和代善率兵入城之后,先是去拜见了两宫太后和小皇帝,然后召阿济格和豪格询问情况。

    结果他们得知阿济格接管沈阳的防卫后,调两万兵马出城,想要先灭了在外扫荡的黑旗叛军,结果几次都无功而返,还吃了不少亏折损了不少人马。

    “那些明军,他娘的就全是一帮属乌龟的,每次我们一出动,他们就退入城堡之中,龟缩不出。然后等我们攻城,立即就用火铳火炮射击,天寒地冻,我们攻城不利,只能看着他们狂妄嚣张。”阿济格愤愤不平的道,“你们现在回来的正好,我们这下兵强马壮,直接一座座城堡的碾平他们。”

    多尔衮没有料到是这个结果,却又并不惊讶。

    他早应当想到的,他娘的楚军就是一群变态。

    “刘继业一直驻军城西吗?”他问。

    “自到沈阳后,就一直在那边挖壕筑堡建炮台的,在三堡外又扩建了新堡墙,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了,炮塔林立,每堡都驻军五千以上。除了中间集结人马拉到沈阳城下对着城里放过几次炮,一直没有什么真正的攻城作战。”

    豪格回道,“倒是原来孔有德等镶黑旗军,如今被刘继业收编,改打黑色骷髅旗,四处烧杀劫掠,抢我财产,夺我子民,烧我村镇,无恶不做,糜烂辽沈。”

    连代善听了都是一脸的愤怒,刘继业这个流氓,攻又不攻,撤又不撤,就这么狗皮膏药一样的粘在沈阳城外,他们还偏偏拿他没办法,这个臭流氓。

    “跟他们议和吧!”代善无力的道。从辽阳到沈阳,这一路上他们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了,见识了楚军守城的能力后,如今连炮都丢光了的代善也很清楚,就算有这几万兵回援,可想破楚军的城堡,难。

    除非他们真的肯拿人命去填。

    但大清打不起这样的消耗战了,如今沈阳城聚焦的十来万人马,算是大清所有的能拿的动兵器骑的了马的战士了。

    “刘继业既然一直没有强攻沈阳,那说明他并不愿意跟我们硬碰硬。其实我们应当早就看出来的,刘继业用兵,向来喜欢避实就虚,每次都追求极低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眼下沈阳重兵云集,他肯定不愿意跟我们硬拼。”

    这种战术,代善并不陌生,甚至很熟悉。这本来就是清军向来的作战方式,清军历次与明军作战,都是如此,除非野战,要不清军每次攻城,都采用长期围城的办法,绝不轻易的强攻城池,靠围城打援,长期围困这种方法取胜。

    为的就是尽量避免强攻城池带来的重大伤亡。

    现在特么的楚军也来这一套,玩的比清军还溜,代善能说什么。

    “现在这个时候跟刘继业求和,我们要就掌握不了主动权了。”阿济格道。

    多尔衮气恼的道,“我们还有何主动权可言?除非现在郑亲王突然破口入关,杀到北京城下,要不然,不管怎么谈,我们都只能处于被动地位。”

    大家都沉默了,济尔哈朗在松锦还有三万大军,可就凭这三万人马想要绕过关宁,从密云昌平一带破口入关,并不容易。万一济尔哈朗一出动,吴三桂和祖大寿立即出兵松锦,那可能连辽西这块筹码都要丢掉了。

    辽西现在是清军手里最有价值的一块谈判筹码,绝不容有失。

    “派使者去沙岭堡,要求两方会面谈判。”(未完待续。)

第387章 传国玉玺

    “只要明军撤出辽东,大清愿将小凌河以西诸地尽归还南朝!”

    沙岭堡,刘钧看到清军使者送来的议和信,微微一笑,然后直接当着清军使者的面把信给撕了。

    使者一怔,面呈怒色。

    刘钧将撕碎的信扔进火盆,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的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四位辅政王,如果真想求和,那就拿出点诚意来。我这人喜欢痛快,好开门见山,不喜欢云摭雾绕的。最好别跟我玩什么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戏码,我没那个闲功夫。”

    使者返回沈阳,在皇宫金殿上,当着两宫太后、小皇帝和三位辅政王,以及诸王公贝勒大臣们,把刘钧的话如实的转述一遍。

    “这个刘继业,狂妄!”阿济格怒道。

    “风水轮流转,他刘继业现在有这个狂妄的资本,谁叫我们现在拿他没办法呢。”豪格叹道。“睿亲王,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是继续求和还是打?”

    多尔衮紧皱着眉头,刘钧的态度确实惹怒了他,可他也明白,现在急着求和的人是他们。

    “再去一趟沙岭堡,为两家太平,我们大清愿意和南朝永为兄弟之国,从此互不侵犯。大清可以从辽西撤兵,两国以大凌河为界,西归明国,东属大清。做为交换,大明全面撤出辽东。”

    使者再次打着白旗来到沙岭堡前,求见刘钧。

    这一次刘钧都没有见人,直接让人接了信过去,然后很快就回了信让他带回。

    刘钧在回复信上开出了大明的议和条件。

    “明人要求我大明除帝号去年号,以后尊大明为正朔,用大明之年号,大清国主改称国王,以后每年派使臣入北京朝贡,永为大明藩属。”

    “明清两国在西面以辽河为界,辽西归大明。在辽东。南面的辽东半岛归属大明,辽东半岛包括盖州、复州、金州以及镇江、绣岩。辽东的东北边界线,则以鸭绿江西岸的宽甸六堡为界,宽甸六堡属大明。”

    当使者念完刘钧开出的条件后。多尔衮等人已经脸色难看无比。

    如果按刘钧的条件划立界线,实际上就等于以后大清的沿海一线全都归属明朝,大清连入海口都没有了。西边以辽河为界,而南面又把辽东半岛尽划归明朝,东面甚至没有以鸭绿江为界。反而把鸭绿江西的镇江和宽甸六堡都划属了明朝。

    这样的界线是非常危险的。

    明军在西线推进到辽河,那他们距离辽阳、沈阳已经非常近了。而他们控制辽东半岛外,还控制了鸭绿江一线,不但阻断了他们与朝鲜的交界,而且等于从侧面把清朝半包围了,甚至随时能从鸭绿江一线,深入满清的大后方。

    “回复刘继业,这个条件我们还得商议考虑。但为了表示议和的诚意,本王向楚国公提议,两家在议和期间各自罢兵休战。互不侵犯。”

    多尔衮黑着脸向使者说道。他心里是压着火的,但他也知道形势不如人,现在他们是最急着求和的人,也只能忍耐了。议和也不可能直接露底,肯定是要谈很长时间的。多尔衮希望刘钧把黑旗军那些狗给收回去。

    很快,刘钧回复,可以给他们时间考虑,为示诚意,他同意双方休兵罢战。他要求清军把阿济格从蒲河城下撤走,在议和期内。双方各自保持实际控制区,不得肆意越界,也不得挑起攻击。

    “把蒲河城下的兵撤回来。”多尔衮向阿济格道。

    “是。”阿济格咬牙切齿的回道。当天,阿济格把蒲河城的兵撤回沈阳。

    第二天。刘钧也下令黑旗军撤入抚顺、萨尔浒、界藩诸城休整。

    两边都互示了诚意,谈判开端不错。

    不过接下来,谈判才算正式开始,两边各建立了一支谈判使团,每天在沙岭堡和沈阳城中间的一座村子里面会面谈判。

    谈判的进展十分缓慢,两边各自开出条件。然后一点点一条条的争夺,各显本事。刘钧派出了复社的四大公子出马,由李春江亲自带队,规矩不可谓不高,诚意不可谓不足。但刘钧也对李春江提出了要求。

    慢慢谈,别急,要一条条的跟对方争,慢慢和他们拖时间。总之楚军是不急的,时间拖的越久,对清军越不利,因为等到冰雪消融后,到时大明的援军就能开过来了。当然,刘钧并不真的想等到那个时候,也不愿意再跟鞑子继续打下去。

    不过这是一个策略。

    “我们的谈判底线是什么?”李春江问。对于这次谈判,他很重视,也很佩服刘钧对局势的把握。

    “在西面,我们尽量把边界定到辽河西岸,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可以以医巫闾山为界,再不济,也起码得以大凌河和其支流缅河为界,这是最低底线,不能逾越。”

    “南面呢?”

    “南面我们可以多退让些,但不能随意的退让,得让清人拿出其它条件来交换。我们可以把辽沈占据的诸城堡都还给清军,甚至可以把海州盖州都还给他们,但最好能保留复州和金州,起码得留下金州。”

    “东面呢?”

    “东面可以把宽甸六堡让给清军,但得留下镇江这个桥头堡。”

    “此外,所有海上诸岛,都大明所有。”

    刘钧并不打算死守辽东,辽东可以先让给清军,但他坚持要留下旅顺和镇江这两个桥头堡。将来等他处理好中原,那时再挥师征辽,旅顺和镇江就是两个最好的桥头阵地。而且有这两个桥头堡在,就算刘钧把主力撤回中原,一时也不用担心清军西向。

    镇江和旅顺,就是两根眼中钉,肉中刺,狠狠的牵制住他们。

    谈判的底线,最关键的就是用辽、海、盖、复等地,换回辽西松锦义诸地。这也是崇祯和朝廷交给刘钧谈判的底线,他们的目的就是能换回松锦,若是能再换回义州、广宁、大凌河就更好了。为此,他们愿意把辽东所有占领区。都还给清军。

    不过刘钧可不会如他们那样败家。

    虽然说海盖复等诸城,其实已经都赤地一片了,辽阳这样的大城,虽然很好。可清人肯定不会退让。但刘钧是绝不会把旅顺和镇江让出的,这是他的底线。控制这两处,进可攻退可守,而且还能使得水师对辽海绝对掌控。

    谈判在不断的扯皮中进行着,刘钧又重新掌握了辽沈之间的浑河通道。刘钧开始把黑旗军从沈阳东北调回。黑旗军每天都源源不断的从沈阳北面撤回,他们押着大队的俘虏,带着大批抢掠而来的物资,从沈阳城下大摇大摆的走过。

    沈阳城里的多尔衮等人心都在滴血,可有约在先,清军不能攻击明军挑起争端。一旦他们敢攻击黑旗军,就钧就有停止谈判的理由。

    而现在,多尔衮希望能早点完成这次谈判,好让明军从辽沈撤军。

    清军谈判使者向李春江提出抗议,认为明军不能把掳夺的清军百姓带走。应当立即归还那些大清子民。

    李春江立即也提出一项要求,除非清国把历年来从大明以及从大明的属国朝鲜掳掠的那百余万子民交还。只要清国再无一个大明和朝鲜子民,那么明军也愿意把所有的女真人还给清人。

    这又是一个扯不清的问题。

    清人不可能把他们控制的所有汉人、朝鲜人都交还给大明。

    从正月一直到四月,双方一直都在谈判。

    谈了三个多月,双方已经达成多条协议,双方不断的在下降着自己的要求。

    “大人,浑河的冰已经开始化了,最多半月,就能通船了。”王谦很兴奋的对刘钧说道。

    “可以加快谈判速度了。”刘钧随后对李春江道。

    黑旗军此时已经全部从沈阳北面撤离,他们分批的押送着各种物资撤入沙岭等三堡中。

    五月初五。端午节,沈阳城外,刘钧和多尔衮各率兵马出城,然后在两军阵前开始签定和书。

    “久仰楚国公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多尔衮站在那里,对着刘钧拱手。

    刘钧身着大红的坐蟒袍,头戴乌纱帽,腰间却佩了把宝剑。

    “睿亲王也是英武不凡啊。”

    两军当中,早已经摆好一排桌子。和书已经拟好,用汉满两种文字书成。最终成达的议和条件,基本上和刘钧要求的差不多。

    大明与清的边界,在西面,最终约定以广宁城与大凌河城为界,这个界线在辽河以西,以大凌河以东。处于医巫闾山的东面,明军不但收回了丢失了松锦诸城,而且还把战前就被清军控制的义州、大凌河、广宁诸城也都一举收回了,可以说是一个大胜利,将天启朝丢失的辽西之地尽皆收回。

    虽未能把边界推到辽河,可当这界线传回朝廷时,也让崇祯和一众大臣们喜出望外,完全没有料到是这样的一个好结果。

    而且让他们高兴的不仅是辽西诸城收回,在辽东,也并没有完全丢失。按约定,被明军占据的沈阳周边诸城堡,以及辽、海、盖诸州都归还清国,而明朝保留辽东半岛的金州地区,以及辽海诸岛。

    而且在鸭绿江口,明军也还得以保留镇江和九连城,同时,清国还承认朝鲜是明朝的藩属。

    大明保留了镇江和旅顺,但清朝也坚持了不肯去国号易帝号,大清和大明的正式关系为兄弟之国,而不是宗主和藩属国,清国皇帝福临,尊大明崇祯皇帝为皇叔。

    刘钧关心的是实际保留的复州和金州还有镇江城及九连城,对于这个宗藩国号帝号什么的,倒不太在意。那些不过是虚名而已,一旦等他以后腾出手来,打到他们臣服就是。

    “和书签定,两国从此和好,永不互犯,共享太平!”多尔衮望着桌上摊开的和书说道,眼里还有份痛苦,那是屈辱。若是这份和书早个二十年,也许后金上下都会开心不已。可是当他们大破明军,攻占松锦,眼看着就要打到山海关下之时,却被迫签定这份和书,把好不容易到手的辽西又放弃,还把辽东割让了两大块给明军,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和书上已经有两国皇帝的签名,在半个多月前,议和已经达成一致,然后呈报两国皇帝批准。崇祯对于这个易外之喜的结果,当然是欣喜万分,立即就签字同意了。

    三岁的福临还在用着崇德的年号,他在西太后大玉儿握着手教导下,在和书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玉玺大印。

    刘钧看了眼和书上的印章。

    这印,是传国玉玺的印。而这枚传国玉玺,是当年多尔衮与豪格征蒙古时所得,乃是中国自秦以来,传承千余年的传国玉玺。当年多尔衮得了这印,献给黄台吉。黄台吉得传国玉玺后大喜,随后改国号大清,称皇帝,以这枚传国玉印做为国玺。

    “睿亲王,只差最后一样东西了,东西交接好,你我就可以签字,然后和书正式生效了。”刘钧微笑着道。

    多尔衮手紧捏成拳,胸膛急促起伏,好久,他才克制自己那刚想要暴走的心。

    “把传国玉玺拿上来,请楚国公过目。”这一刻,多尔衮内心是崩溃的。当年他从蒙古人手里夺到这枚传国玉玺,现在,这枚大清的国玺,又从他手里失去。

    玉玺放在一个精美的锦盒之中,刘钧看着这枚玉玺,面露微笑。向后一招手,一群人上来,对着这枚玉玺仔细观察,半天之后,他们都对刘钧点了点头。

    刘钧其实不太相信这枚玉玺居然是传承千余年的传国玉玺,但既然大家都说是,那他也就信了。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相信那是真的。一枚玉玺本身的价值有限,但有了华夏千年传国玉玺这个身份,这枚玉玺就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请楚国公签和书!”多尔衮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

    “睿亲王先请。”

    多尔衮先在一份和书上签下名字,然后看着刘钧挥笔在另一份上签下大名。

    他把手里的和书拿起,与刘钧的那份交换,然后再上面福临那个歪歪扭扭的名字下,签下自己的名字。

    刘钧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刻,明清沈阳和约正式完成,即时生效。

    一手捧着传国玉玺,一手拿着刚签好的和约,刘钧笑着对多尔衮道,“和书已经签定,等郑亲王撤出辽西之后,刘某立即班师退兵。”

    这也是和约上的条款,清军先撤兵,然后明军撤兵。

    “郑亲王马上就会撤兵,希望楚国公也能遵守和约。”

    “放心,我不会坑你的。”刘钧笑的很开心。

    回到沙岭堡后,上到傅宗龙李春江,下到王谦等一众武将,无不欢呼。这个结果,在大家看来已经是非常好了。

    “准备一些,等确认济尔哈朗撤出辽西,我们就立即班师。”北洋舰队已经进入辽河,并派出大批战船和运输舰抵达辽阳和沈阳附近的浑河上,等着掩护大军撤离了。

    有了水师战舰的移动炮台掩护,刘钧终于可以放心的撤军了。

    十天后,辽西传回消息,济尔哈朗已经把三万兵马全都撤到了辽河西岸,吴三桂祖大寿已经率兵成功接收了塔山、杏山、松山、锦州、义州、广宁、大凌河诸城。

    “传我军令,全军班师,凯旋!”

    “凯旋!”

    一声声吼声响起,在沈阳城外过了一冬加一春的楚军,终于要离开了。

    刘钧站在沙岭堡上望着北方的沈阳城,轻叹一声,“我还会回来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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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称雄介绍:
一个穿越者的明末奋斗史,从小小武生到争雄天下!
时间从公元一六三九年开始,这一年,是大明崇祯十二年,张献忠降而复叛再起于谷城,李自成蛰伏两年重出于商洛,吴三桂刚被擢为宁远团练总兵。明清最关键的一役,历时三年的松锦大战也才刚刚开始。
待我重整山河,再建汉家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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