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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前无吐     天罡伏魔记txt下载     天罡伏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四章,隐阵

    冲天的元神之力扩散而出,将附着在圆盾上,以及钻入沙土之中的蜚蠊全部震的爆裂开来,汁液横飞。

    而且,破囚之下的神识,犹如滔滔江水一般,不断的扩散了出去。

    整个荒漠之上,一轮无限巨大的冲击波,掀起几丈高的沙尘,其中夹杂着无数的蜚蠊,如浪潮般翻涌着。

    这是河六四出关以来,第一次使用元术。

    当日,河六四在刚刚学会元术的时候,对这炁刃用了千年时间才悟出来的元神功法,有些不屑一顾。

    他觉得,自己如今所掌握的功法,哪一个不必这元术来的更强?而且这元术自己只学了三招,便发现元术找找凶狠,残忍至极,自己打心底的排斥无比。

    但是今天,自己亲眼看着炁刃为自己演示元神融合之法,河六四心下喜不自胜,自然也想起了元术。

    出于对炁刃的愧疚,河六四便使出了元术中的第一式:破囚!

    原本河六四以为,破囚的威力或许还不及自己的天王破幻剑。

    毕竟两个招式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施展出来,河六四险些惊掉了下巴。

    如此强横的威力,足以瞬间毁去一座村落,这元术当真可怕至极!

    其实,河六四当初对元术不屑一顾,是因为当时的他刚刚进入炁刃内壁,元神之力还不够雄浑,根本就施展不出破囚的真正威力。

    破囚破囚,顾名思义,此术是能够挣脱一切束缚,推开一切压制的奇幻功法。如今施展,河六四终于意识到,元术的厉害。

    一招尽退虫海,就连河六四都有些目瞪口呆,更别提身侧的一众人。

    樱芙和云歌躲在车上并没有看到,而玉天扬虽是见识过河六四的手段,可那曾想过他能使出这般厉害的法术。至于河垚与姑遥师徒,那就更加震惊不已了。

    河六四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此术只是暂时退了虫潮,我能感觉到,周围还是有着无边无际的虫海在逼近!”

    河垚也点了点头,同为入圣境界的道人,他能感觉到周围的危险。

    樱芙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高声问道:“以灵盾化廊道,既能抵御虫海,又可安然退去,能行吗?”

    虽是在与河六四赌气,可樱芙怎能不关心自己的意中人?躲在马车里时,始终都在透过窗帘缝隙观察外面。

    河六四听闻樱芙所言,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虫海无边无际,我们根本就猜不出要化多长的廊道,恐怕我和前辈的灵力加起来都不够!”

    虽是如此说,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樱芙的意思河六四明白,是用花族灵力,化出一条通道般的灵盾,一边前行一边化之,既能抵挡虫海攻击,又能继续向前进发。

    此计河六四在地宫时,曾用过。

    但河六四之所以从一开始便选择使用神识之盾,其实就是不想在河垚面前显露花族功法。毕竟他们和花族之间的关系是一个秘密,也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河垚。

    樱芙蕙质兰心,听到河六四的话之后,当即便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可此计不能使用,他们又有什么办法能逃离这虫海呢?

    正当河六四苦思的时候,元神之中忽然传来了炁刃那嘶哑的声音:“那老道绝不是如今看上去的那般修为,你叫他别在遮掩,助你冲出虫海!”

    河六四微微皱眉,问道:“炁祖是说,河垚子前辈还有所保留?”

    炁刃嗤笑道:“堂堂一个入圣境界的道人,只能化出那么一点神识之盾来,也就你这傻小子能信!”

    说罢,炁刃的声音淡去,回到了元神内壁当中。

    河六四闻言,不由得望向了河垚。

    只见此时的河垚虽是一脸凝重,可却并非是一副如临大敌般的紧张神态,一手托着拂尘,一手将姑遥揽进怀中。

    于是,河六四开口问道:“前辈有何良策?”

    河垚闻言,笑了笑说道:“道友修为在我之上,贫道全听道友指引!”

    河六四忍不住撇了撇嘴,心说这河垚实在不够坦荡,既是道门同宗,何需遮遮掩掩?

    炁刃说河垚的修为,并不是如今所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河六四对此深信不疑,毕竟炁刃是绝不会胡说八道的。

    可是至于河垚为什么要有所隐瞒,河六四就有些想不通了。

    不过,既然自己也对人家保留了一二,对方如此待自己,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当下形势危急,河六四也没时间想这些了,重新望向远方,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

    这些蜚蠊身带剧毒,数目庞大,能在空中飞翔,又能遁地入土。河六四只觉得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当真是难缠至极。

    在这样的虫海之下,别说是两千人的神箭营将士,一座城都能被啃食殆尽!

    想到这里,河六四忽然眼前一亮。

    这些蜚蠊前赴后继,飞蛾扑火一般涌来,想必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吃掉他们!

    那么能够驱使蜚蠊不断涌来的,必定是他们身上的血肉,以及灵力修为。

    既是如此,那么只要将他们引开不就是了?

    河六四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当真是修为越高越糊涂。想让一个活人销声匿迹,这对天罡教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于是,河六四高声说道:“大家聚在一起!”

    众人闻听,急匆匆来到了河六四的身侧。

    河六四也不拖沓,当即抽出青炎剑,剑尖点地,飞身围着众人绕了一圈。而后探手一掏,从布兜子里拿出了三枚铜钱、三道黄符、以及三炷赤砂香。

    手腕一抖,三道黄符飘散在身前,河六四挥手一掷,射出两枚铜钱,和两炷赤砂香。赤砂香精准的穿过铜钱钱眼,各自带着一道黄符左右飞去,插在了方才用剑尖划出的痕迹上。

    姑遥看着河六四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抬起头忍不住问道:“师父,他这是在做什么?”

    想不到河垚的眼中竟然透出一股怀念之色,慈和的笑道:“仔细看吧!此乃不可多得的机会!”

    姑遥并没有明白师父的意思,不过既然师父如此说,姑遥也听话的专心看向河六四。

    将黄符铜钱赤砂香插在地上之后,河六四转过身又是一挥手,最后一炷赤砂香穿过铜钱钱眼,带着黄符插在了后方的剑痕上。

    而后河六四徐徐落下,双手在身前一拍,沉默不语。

    姑遥看的一头雾水,又一次忍不住问道:“这算是什么难得机会?师父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河垚无奈的叹了口气,指着剑痕上的黄符铜钱说道:“你看,此乃天星位!属阳脉。你再看那边,那是地昆位,属阴脉。此二脉主管生气流动。你再看后面那个,那是人王位!人王位只会出现在七脉交叉的地方!”

    姑遥听得更加云里雾里,看着师父,满脸的疑惑。

    河垚气道:“他在布阵!”

    姑遥闻言,恍然大悟,急忙睁大眼睛看向了河六四。

    而此时的河六四似乎已经完成了什么法诀,倒持着青炎剑猛然举起双手,然后狠狠的向下一刺,青炎剑应声没入了剑圈正中央!

    瞬间,一股清风凭空而起,围着河六四方才所画出的剑圈,围着众人绕了一周,清凉无比。

    渐渐的,清风的速度愈发迅捷,竟是隐隐的追上了自己的尾巴。就这样,眨眼间清风已然围成一圈,在剑圈上形成了一道风墙!

    姑遥看的眼珠子都看掉下来了,仔仔细细的看着河六四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什么动作一般。

    风墙升起,河六四站起身来,又从布兜子里拿出了一道黄符,夹在指尖。轻轻一抖,黄符应声起火。

    河六四轻轻的将燃烧着的黄符放开,黄符飘摇着飞向了风墙。

    在黄符触碰到风墙的刹那间,整个风墙中犹如满是**,被燃烧的黄符瞬间点燃。风墙,竟是成为了一道火墙!

    火墙出现,被围在其中的一众人只觉得热的汗流浃背。

    可忽然间,河六四又从布兜子里拿出一枚铜钱,随意的扔在了脚下,而后抬脚一踩!

    顿时,熊熊燃烧的火墙消失不见了,风墙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满是水波纹的透明水墙。

    说是水墙,其实一滴水都没有。只是空气看起变得凝固柔和,如同是水墙一般。

    透过水墙,众人看到本在奔涌而来的虫海,瞬间停止了前进的步伐,无数只蜚蠊开始向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转。

    没过多久,蜚蠊全部散去,消失不见了。

    河六四轻出了一口气,回身问道:“大家没事吧?”

    姑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才虫海袭来之时,那遮天蔽日的漆黑所带来的恐惧感,让姑遥至今都有些毛骨悚然。就连自己的师父都跌下了马,险些酿成了大祸。

    而河六四,从始至终都在引导着众人如何去做,丝毫不乱,条理清晰。甚至到最后,也不知是布了个什么阵法,轻而易举的将虫海退去。

    不仅如此,樱芙等人也一样临危不乱。危急时刻,完全服从河六四的吩咐,没有增添任何麻烦。玉天扬更是射出了一支会发光的箭矢,为众人提供光亮。还将受惊的马匹迅速安抚,为河六四解决了后顾之忧。

    再看自己和师父,一个吓得呆在当场,只知道往师父怀里钻。一个跌下马来,差点将圆盾消解,葬送了所有人的性命。

    姑遥只觉得脸上发烧,抬起头看向师父,却发现师父正笑容满面的扶着胡须,望着河六四。

    看师父竟是没有半点羞愧之心,姑遥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转念一想,师父本就是这样的性格,并不奇怪。

    于是,姑遥的心思,还是放在了河六四所不的阵法上了。

    “师父,他刚刚布的是什么阵啊?”

    “你自己前去问问不就是了?”

    “啊?”姑遥为难的搓了搓手,“能成吗?”

    河垚笑了笑:“去吧!”

    见师父推了推自己,姑遥有些扭捏的走到了正在查看马车的河六四面前,支支吾吾的问道:“师,师兄。你,你刚刚,刚刚布的是什么阵啊?”

    河六四闻言,转过头笑道:“隐阵,想学吗?”

第三百章零五章,云歌的醋意

    隐阵,顾名思义,就是一门可以隐去行踪身形,使人无影无踪的阵法。

    河六四剑尖点地化出的剑圈,其实就是阵圈,三炷赤砂香,套住铜钱,垫着黄符插在地上,就是隐阵的法器布局。

    三炷香所插的位置,分别是天星位,地昆位,人王位。

    这三个位置,并非是什么古怪难寻的方位。而是在一门阵法当中,根据阵圈的分布,所出现的位置。

    天星位,位于阵圈之中,阳脉最盛的地方。天罡教有很多阵法的阵眼,都会放在天星位上。例如阳阵的阵眼,便是在天星位上,以利剑刺之,便能激活阳阵。

    而地昆位,位于阵圈之中,阴脉最盛的地方。不仅如此,阵圈之内的生气的强弱,也由地昆位决定。所谓气乘生气,乘风则散。生气流动便是阴阳流动的根本。

    至于最后的人王位,是位于阵圈之中,七脉交叉的地方。众所周知,地脉万千,分为阴、阳、金、木、水、火、土,七脉。而这七条脉理重叠交错的地方,便是人王位。所谓人王,便是人中之龙凤也,有百灵相助。所以这七脉重叠的地方,便被称为人王脉。

    陷龙荒漠虽是荒凉无垠,和地下的地脉却是与其它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找到了天星、地昆、人王三位之后,河六四当即便用阵圈将这三个方位圈了进来,摆放黄符铜钱香烛,最后在阵圈的最中心,也就是隐阵的阵眼上,将青炎剑插了下去。

    隐阵的作用,和当初河六四在忝村所使用过的隐身符,效用大同小异。都是能将活人身上的气息隐去,使鬼煞妖魔无法感知到活人的存在。

    河六四布下隐阵,将众人身上的气息隐去,使虫海无法感知到众人的存在。

    但是,蜚蠊除了能够感知到活人身上的气息和灵力之外,还能够用双眼看到活人的身影,它们同样对活人的血肉极为垂涎。

    所以,河六四将隐阵,稍微做了一些改变。

    隐阵被激活时,围绕着阵圈卷起的清风风墙,其实就是阵圈当中的生气。而后河六四用黄符点燃风墙中的阳气,使天星位那充沛的阳气瞬间燃烧。这样做的目的,是要将阵圈周围的阴阳流动彻底打乱,等到火焰熄去时,阵圈外的阴阳流动还处在混乱之中,而阵圈内则一片平稳。内外反差之下,鬼煞便不再能感觉到活人的气息。这便是隐阵的作用过程。

    然而河六四在将火焰熄去的同时,又垫了一枚铜钱在脚底,以灵力将法器再次打入阵眼当中。

    如此一来,火焰熄灭之后的风墙,竟是变得如一堵水做的墙壁一般。从内部可以看到外界,然而从外界,水墙犹如一面镜子,只会反射出茫茫大漠。

    虫海失去了对活人气息的感知,双眼又看不到身形,这个被河六四稍作修改的隐阵,便彻底的将他们的身形气息完全隐去。

    “所以,我也是临时起意,将这隐阵稍作修改,使得蜚蠊无法察觉到我们!若你想学,我先教你正常的隐阵吧!”

    姑遥呆呆的听着河六四的讲述,内心中却是巨浪滔天。

    如今的姑遥,已是舞勺之年,修道也有十载了。虽然丹鼎教专功炼丹,可同样也会休息伏魔之道,一些简单的阵法,丹鼎教同样有所涉及。姑遥修为不高,可他知道,想要修改一门阵法,难如上青天!

    可是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过十岁的男子,竟然能做到瞬息之间修改一门阵法,这简直就是天方奇谭。

    姑遥恍惚地回过头望了一眼师父,他自小跟随师父长大,在他看来,师父便是这世间最强的道人。然而刚刚二十几岁的河六四,却是被师父评价为,修为不在其之下!如果再过几十年,河六四到了河垚这般年纪,岂不是已经可以搬山填海,白日飞升?

    河垚看着徒儿眼中的震惊和迷茫,微笑着走上前来,问道:“道友功法奇玄,怎可随意传授?是姑遥唐突了!”

    河六四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道门同宗,无需派别之分!既然姑遥对奇门阵法感兴趣,我并不介意!只是前辈若有异议,我自当遵从!”

    河垚闻听,抚须大笑:“哈哈哈哈!道友真是性情中人,只因小徒感了兴趣便要倾囊相授,贫道怎可坏了这等佳话?”

    听河垚如此说,河六四不由得一愣,自己只是说可以将隐阵教给姑遥,何曾说过要倾囊相授了?

    隐阵如同隐身符一样,并不是什么高深的阵法,道门诸多派别,各有隐身之法门,天罡教的隐阵绝不是什么稀奇的阵法,教给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考虑到姑遥是河垚的徒弟,自己贸然教授别门阵法,恐有冒犯之嫌,故而才与河垚客气了一番。

    可谁曾想到,河垚竟然一句话就要让河六四收河垚为徒!

    天罡教门规森严,收徒的要求更加苛刻,河六四怎么可能随意收徒!

    站在一旁的樱芙等人,听到河垚这番话,也是不禁皱起了眉头。

    玉天扬不悦道:“这个老道真是好心机!只言片语就要将那孩子推进天罡教门下!”

    樱芙听着玉天扬的话,似乎玉天扬的语气中充满不快,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嫉妒。

    玉天扬虽是军中之人,可在这世间,又有哪个男儿不想傲视天下呢?尤其是在看到了河六四的修为之后,没有人会不去想,自己也能拥有这般修为!

    樱芙冰雪聪明,当即便猜到了玉天扬的心思,于是说道:“那你还不快去?”

    玉天扬一愣:“作甚?”

    樱芙说道:“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小河左右为难啊?”

    玉天扬神思敏捷,当即会心一笑,走了上去。

    “六兄!”玉天扬一个箭步而来,“六兄之修为,真是令小弟目眩神迷!不知我可否有幸修习一下方才那奇绝阵法?”

    河六四正是进退两难,见玉天扬前来解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隐阵并非天罡教之秘术,正巧姑遥也想学,你二人就一同修习吧!”

    说完,朝着玉天扬感激的笑了笑。

    玉天扬见自己不仅为河六四解了围,又能修习天罡教的阵法,自然也是十分欣喜。

    而姑遥从始至终都只是看着河六四的脸色,方才他左右为难之际,姑遥还以为他并不愿意教授,为此心中焦急不已。如今见河六四欣然应允,姑遥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

    只有河垚,一脸阴沉的看了看玉天扬。

    的确,河垚确实是想把自己的宝贝徒弟推入天罡教的门下。天罡教乃是道门之祖开创的门派,无论是道法心法,还是奇门大阵,那都是这世间最为奇绝,最为高深的。如果自己的徒弟能够进入天罡教修习,日后姑遥也会有机会青出于蓝!

    而且,河六四为人纯正,率性而为,是个心思简单的人。河垚也知道天罡教的门规极为森严,门槛极高,所以才想着让河六四糊里糊涂的收了姑遥为徒。

    哪曾想,他的苦心,被玉天扬这个不速之客给打乱了。他自然不会对玉天扬有什么好脸色。

    就这样,等到了片刻之后,荒漠之中再无蜚蠊的踪迹,河六四这才解去隐阵,带领众人继续西行。

    只是这一次,河六四给每个人都画了一道隐身符,尽量隐去气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而自从河六四答应了教授隐阵之后,姑遥便一直缠在河六四的身边,东问问,西问问。到最后甚至跳到了河六四的马上,与河六四共乘一骑。

    河垚也不介意,反倒对此十分满意,一路笑着跟在河六四的旁边,时不时的插一嘴。三人时而欢笑,时而畅谈,俨然一副二人共授一徒的景象。

    不过,马车上的三个人,却没有那般惬意和轻松了。

    云歌酸溜溜的看着前方的三个人说道:“天天与别人欢声笑语,待我们却是寒若冰霜,哼!我再也不理他了!”

    樱芙也拧着娥眉说道:“这个河六四,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说完,两女对视着齐齐点头,脸上皆是怨愤。而后,两女侧目看向了玉天扬。

    玉天扬架着马车,本不愿多言,可见二女那快要将人活吞了的目光投过了,让玉天扬浑身不自在,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云歌小嘴噘上了天,气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在文定县就不该救他!”

    樱芙也附和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让他进我的驿馆!”

    说完,两女又将目光投向了玉天扬。

    玉天扬汗如雨下,干咳了一声专心驾车。可见二女还在望他,只得又一次尴尬的笑了笑。

    云歌气哼哼的说道:“樱姐姐,要不然我们两个走吧!不跟着这个大坏蛋了!”

    樱芙点点头:“就是!跟着他有什么意思!”

    说完,两个再一次齐齐看向玉天扬。

    玉天扬抓狂至极,回过头哀求道:“我说两位姑奶奶,你二人闲谈说话,为何总要看我啊?”

    云歌伸手拍了一下玉天扬的肩膀,说道:“我和樱姐姐要走,你走不走?”

    “我!”玉天扬当然不会随他们走,可是这两个姑奶奶绝对是比河六四更加可怕的存在,玉天扬怎敢说个不字。

    好在云歌只是不屑的哼了哼说道:“谅你也不敢有异议!去,告诉那个大坏蛋,咱们三个自己走,让他跟那个老头和那臭小子玩儿去吧!”

    “啊?”玉天扬一脸欲哭无泪。

    樱芙偷偷笑了笑,她一直附和云歌,其实就是在哄她开心而已。樱芙肩负拯救铁牛村的大任,怎可能与河六四分道扬镳。

    于是,樱芙解围道:“天扬,你先去把河六四叫过来!”

    玉天扬如蒙大赦,急匆匆跳下马车,跑向了河六四。

    不一会儿,河六四策马来到马车跟前,问道:“何事?”

    云歌娇哼了一声,扭过脸不看河六四。

    樱芙看了看还坐在河六四怀中的姑遥,不悦道:“你收他为徒了?”

    河六四一愣:“没有啊!”

    樱芙当即冷着脸对姑遥说道:“那你先行退去,我们有话要说!”

    河六四和姑遥皆是一怔,也不知二女实在发什么脾气。可见二女皆是一脸阴沉,姑遥还是悻悻地下了马。回到了师父身边。

    河六四知道樱芙和云歌还在生自己的气,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路上他多与河垚师徒相近,其实也是未免尴尬而已。

    此时见没有了外人,河六四柔声问道:“怎么了?”

    云歌气哼哼的回过头,说道:“我们要走!”

    河六四一脸糊涂:“去哪儿啊?”

    云歌并未作答,只是又娇哼了一声,重新转过脸去。

    河六四求救似的看向樱芙,樱芙一脸玩味,也不说话。再看向玉天扬,玉天扬更是假作望着风景,吹起了口哨。

    樱芙看河六四一脸的迷茫,心下气急,当即跳下马车,将河六四从马上拽了下来,拉倒一旁低声斥责道:“你当真看不出,云歌在吃醋吗?”

    “吃醋?”河六四大惑不解,“吃什么醋?”

第三百零六章,炼丹的奇才

    河六四的性情再直率,此时也明白了云歌为何与自己怄气。昨晚自己碍于道门同宗之情,并不好出口相帮云歌,只能斥责云歌。没想到这一个无心之举,竟然惹得云歌如此不悦。

    不过,河六四还是觉得云歌有些太过矫情了,如此一件小事,大可不必如此。再说,河六四一向待她若亲生妹妹,平日里更是宠溺至极,怎会怠慢了她?

    为此,河六四的多少感觉有些不痛快。

    樱芙看出了河六四的苦闷,不禁莞尔一笑。

    她本就没生河六四的气,所作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云歌出口气罢了,此时见自己的心上人愁闷不已,轻声问道:“我且问你,云歌遇见你时,是在什么地方?身旁可有同伴?衣食是否丰足?”

    河六四一愣,回道:“初次见她,是在文定县,孤身一人,破衣烂衫。与灾民争抢食物,被人当做灾星恶煞,避而远之!说实话,当时我和既仁哥,还以为她是个男孩儿!呵呵呵...”

    樱芙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疼惜的神情,回头望了一眼坐在马车里生闷气的云歌,说道:“真是可怜!”

    这一路行来,樱芙和云歌的感情升温极快。樱芙本就有个妹妹樱早,而且性情与云歌有几分相似,樱芙自是对云歌十分喜欢。而云歌更是毫无心机,樱芙问什么就说什么。与河六四如何相遇,一直到如今的经历,早就讲给了樱芙听。

    樱芙继续说道:“她自苦难之中遇见你,从未拥有过的关怀来自于你,从未体会过的宠溺也来自于你!把她从孤零零的苦难姑娘,变成如今四五人携手并肩的,是你。为她驱除污名出尽恶气,使之日日开心不已的,也是你!你既然让一个姑娘完全接纳了你,把你当做心中至重之人,除你之外再无人可比拟!如此,你岂能在她面前,与他人欢声笑语,冷落了她?你当她是亲妹妹,她何尝不将你视作新兄长?而且,是最重要,最珍贵的兄长!”

    河六四呆呆的站在荒漠上,直勾勾的盯着樱芙,沉默不言。

    他知道云歌对自己的感情,但他从未想过,云歌对自己,竟是如此的金兰之情!

    此时再回想自己之前对云歌的态度,河六四懊悔不已。

    日暮西山,黄昏降临。

    众人此时已离开蜚蠊之地许久,一路上多亏有河六四的隐身符,将众人的气息藏的严严实实,除了不慎撞见的异兽之外,再无大股的异兽来袭。

    经过与樱芙的深谈之后,河六四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再也没有与河垚师徒交谈过什么。

    又走了许久,众人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萧瑟干枯的树林,占地约有半里,树木稀疏,枝叶凋零。

    不过,在这无垠的荒漠之中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出现了一点绿色,倒是让众人感觉十分舒服。

    河六四当即决定在此休整,造些粥食,补充体力。

    随意找了几块石头架起铁锅,众人拾了些干柴点燃,好歹煮了一锅粥。

    食具皆是从玉天扬家中带出来的,河六四本以为此行应是从速,想不到还真的用上了这些东西。

    一众人围着铁锅席地而坐,静静的喝着稀粥。

    云歌向来贪吃,小小年纪,身体纤细,却是能有着几个壮汉都吃不下的食量。

    河六四见她吸溜溜的喝完了第五碗粥,翘首望向铁锅,像是还想吃的样子。

    可此时铁锅已经见底了,河六四看她这副样子,伸手便把自己手里的碗递了过去。

    云歌大喜,刚要伸手接过来,然而一看是河六四,气哼哼的一噘嘴儿,扭头不理河六四。

    河六四尴尬不已,见玉天扬在一旁偷笑着,也只得报以苦笑。

    樱芙见河六四那副尴尬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用肩膀挤了挤云歌,笑道:“人家给你认错,你便饶了他吧!嗯?”

    云歌傲娇的抬起头看了看樱芙,见樱芙笑着冲自己使眼色,转眼又看了看河六四。

    河六四急忙讨好的笑着,将手中的碗递了过去。

    云歌想笑却又抿着嘴,故作勉强的接过碗来,说了声:“哼!那本姑娘且先饶了你!”

    说罢,吸溜溜的喝起了粥,心中更是美的快要上天去了。

    姑遥见云歌又喝了一碗,惊叹道:“乖乖,饿死鬼托生!”

    云歌眉毛一束:“臭小子,你说什么?!”

    姑遥仰起脖子叫道:“我说你是猪!”

    “我杀了你!”

    就这样,在两个孩子的吵闹声中,夜幕降临了。

    是夜,两女上了马车休息。而方既仁则是被河六四抱下了马车,放在皎洁的月光下,使其沉浸在明月光芒中。

    天地之间,日与月皆有精华。天罡教认为,修道之人采集日月精华,对人身和魂魄有着极大的助益。

    玉天扬抱着长弓,倚着车轮,如同一个侠士一般浅眠。

    姑遥跟着师父坐在火堆前打坐入定,不过看起来姑遥根本就坐不住。

    河六四负责守夜,此时也正看着天上凄美的皎月入神。

    自己离开宿海县已经几年了,从一开始心心念念想要回到家乡,保家人亲朋一世平安。到如今,河六四已经决定要将大日圣佛教彻底铲除。

    河六四也记不清,自己的心之所向是从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了。

    就像自己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有了这么多不可割舍的羁绊。

    最开始,这份羁绊中,是师兄,是师父,是师门。

    到后来,便多了李氏,多了云歌,多了樱芙和玉天扬。

    直到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河六四不能轻易放下的。

    尤其是樱芙,自从与她相处以来,这个英姿飒爽,却又心思细腻的女人,给了他许久未曾体验过的柔情。与她在一起,河六四莫名的感觉每日都很开心,做什么想什么,都有人理解。

    最重要的是,自己梦见丹娘的次数,越来越来少了。

    其实早在坍塌的地宫之中闭关时,河六四便没怎么梦见过丹娘。但河六四觉得,那是因为自己正处于突破入圣境界的重要关头,心念所致,皆是修为,所以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可现在,自己出关虽是不久,但却也一次都没有想起过丹娘。

    要不是知道了云歌对自己那无法割舍的亲情,河六四甚至都忘记了自己也有段无法忘怀的感情。

    “或许,她的孩子已是三四岁大的顽童了吧!”

    河六四如此想着,忍不住一声长叹。

    “道友深夜叹息,似是有着万千心事,可否能与贫道说说?”

    河六四闻声望去,只见河垚正在笑着看自己,腿上躺着呼呼大睡的姑遥。

    “前辈没有入定吗?”河六四问道。

    “衰朽之身,无心飞升啦!入不入定的,又有什么意义呢?”河垚抚须说道。

    河六四叹笑了一声:“我亦无心飞升,可却总是阴差阳错晋升修为!本想平安度日,非是要卷进这混乱漩涡,令我难安!”

    说到此处,河六四眼中透着无奈和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悲戚。

    河垚笑了笑,说道:“道友此言,倒是让贫道猜出了一二。”

    河六四一挑眉:“哦?前辈猜到什么了?”

    河垚的眸子中精光一闪:“猜你心中,有个放不下的人!”

    此言一出,河六四为之一顿,刚要说什么,忽然发现马车上的帘子一动,似是有人偷偷放下来一角一般。

    见河六四望向马车,河垚也瞥了一眼马车,笑道:“道友当真是少年英才,美人爱慕,不奇怪!”

    河六四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前辈莫要取笑晚辈!”

    河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儿女情长,就如同这打坐入定!执着坚守,并非是成仙之道!顺应时势,大丈夫也!”

    河六四明白河垚是在劝自己珍惜眼前人,可他此时重担在身,无心谈情说爱。况且大日圣佛教只是显露了冰山一角,前方还不知有多少凶险等待着他,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他不想伤了别人心!

    见河六四苦笑着摇了摇头,河垚似是看穿了河六四心中所想,说道:“道门讲求顺从本心,万法自然!你方才想起那牵挂之人,只是一声叹息,而非痛彻心肠!其实道友自知前人已是过往,只是心中不肯承认罢了!”

    河六四越听越不自在,因为他觉得,河垚所说,句句在理。

    但是,河六四就是不想承认他说的对。

    然而如此一来,就更加证明河垚说的是对的。

    索性,河六四也不再望月,低头看向了别的地方。

    河垚见河六四不想继续聊这些,便也识趣的不再说话,只是低头轻轻的抚摸着姑遥的脑袋。

    河六四见状,心中一阵迟疑,最终还是问道:“前辈!这孩子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河垚抬起头,反问道:“道友难道看不出来?”

    河六四犹豫了一下,说道:“恕晚辈无礼,在我看来,前辈高足资质平平,悟性也不高,恐不能窥得成仙之道!”

    河垚似是已经料到河六四会这样说,并没有介意,只是宠爱的看着沉睡的姑遥,说道:“道友乃是天罡教之人,对我丹鼎教知之不深,情有可原!”

    河六四一皱眉:“前辈的意思是...”

    “这孩子或许不是修道的材料,可却是炼丹的奇才!”

第三百零七章,危局来临

    丹,从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治病救人的方药,主要由动植物药配制而成,与如今世间所说的的丹,毫不相干。

    丹药的起源,源自于花族。花族医术闻名天下,各种药方如星海无边。

    当年,华阳子在与花族结盟之后,率领天下众生抗击妖魔时,便发现了花族丹药的神奇之处。

    后来,华阳子将制丹之法学了过来,并加以修改,在原本的丹药之中,加入了阴阳五行之物的精华,第一次炼成了如今丹的雏形。

    华阳子钻研炼丹之术,其实也只是想炼制出,能够让修道之人快速补充体力和灵力丹药。紫阳丹,便是在那个时候诞生的。

    然而后来华阳子开创天罡教,自己也在百年之后羽化而去,天罡教英才辈出,很多人选择下山开宗立派。道门由此便成为了世间最大的教派,而天罡教,也被道门奉为道门之祖。

    在几千年的时光洪流中,有很多道门宗派烟消云散,也有很多宗派屹立不倒。

    这其中,便包括丹鼎教。

    丹鼎教的开山祖师,天孤子,相传是华阳子真人嫡传弟子的第四代徒孙,在道门之中,算是嫡宗门人。

    毕竟华阳子是这世间第一个成仙的人,他的徒孙,也是站在道门顶峰的存在。

    可是,天孤子入道的目的,其实也是想羽化飞升。

    天孤子并不像是天罡教门人那般,修道只为降妖伏魔,镇守昆仑。他也不想像其它道门同宗那样,以修身修心修魂魄,来达到羽化飞升的境界。

    他在天罡教修道了十几年后,便有了一个想法。

    那就是,既然紫阳丹能够使灵力枯竭之人,瞬间补满灵力,那么会不会有一种丹药,能够补充人的修为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天孤子潜心钻研炼丹之术,荒废了道法的修行。以至于到最后,天孤子因志在成仙,被天罡教逐出了师门。

    可是天孤子并没有放弃,而是隐遁山泉之间,用了几十年的时间钻研炼丹之道。到最后,天孤子另立山门,开创了丹鼎教。

    虽然丹鼎教的教义也是白日飞升,羽化成仙。但不同于以禅宗为首的道门,丹鼎教并没有选择清修,而是想要通过炼制仙丹,服用仙丹,而达到成仙的目的。

    而且因为天孤子出身自天罡教,十几年修道虽是没能学来天罡教精髓,可也练就了一身的修为。所以,丹鼎教发展至今,既炼仙丹,也修道法。

    河六四看向了正在沉睡的姑遥,眼神中涌起一阵凝重。

    于此同时,温暖舒适的石洞中,云翎子抽着烟坐在椅子上,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皱成了一团,摩尔和纪星规规矩矩的跪在他面前。

    不住的抽着闷烟,云翎子唉声叹气。

    摩尔小心翼翼的说:“老爷子,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啊!”

    “老夫知道!”

    云翎子气哼哼的说了一句,狠狠的瞪了一眼摩尔。

    心想自己活了快三百岁了,怎么就没看出这俩混蛋的小把戏,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云翎子越想越气,抄起烟袋锅子照着摩尔和纪星的脑袋就敲了下去。

    摩尔和纪星龇牙咧嘴的揉着脑袋。

    像是稍稍解了一点气,云翎子幽幽说道:“老夫会教你们合适的武技,你们两个要是不成器,老夫一定断你们的腿!”

    “行,行,只要您教就行。”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纪星,你所修的玄力内术,是辅以本身的血气,催动玄力发动攻击的心法,此心法虽威力巨大,却对身体伤害至深,老夫教你清魂诀,可以助你抵化心法所带来的内伤,此剑法分九层,修到第五层便可以翻山倒海,如果有幸能修到第九层,鬼神辟易,毁天灭地哟,加上你得到了修生剑,如果练到第九层,老夫也猜不到会是怎样的威力。”

    纪星听闻,大喜过望,急忙俯下身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气哼哼的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摩尔,云翎子没好气的说:“你现在能铸出修生剑这样的绝世奇兵,我教你惊炎动,对你以后铸剑大大的有用。”

    “师父,你教纪星那么厉害的剑术,怎么教我这么一个,这什么动?”

    听到纪星要学的剑术如此厉害,本来还以为云翎子能教给自己同样厉害的武技。没想到居然要教给自己铸剑的功法,摩尔急的都快跳脚了。

    “你没有玄力,也没学过什么内术,要剑术干啥?”云翎子一瞪眼。

    “我可以从头学啊!”

    云翎子拿着烟袋锅照着摩尔的脑袋又是一下。

    “你个小王八羔子,你以为铸剑就没出息啦?别说别的地方,就这古川大陆,能铸出修生剑的不出五个人!”

    “铸剑又不能跟人打架!”

    “打架?”云翎子都气笑了,“合户星系以武为尊,一件上好的兵刃能让人实力大增,能够铸造神兵的人比武者值钱的多!”

    纪星跪在一旁,伸手偷偷的拉了拉还想要说话的摩尔,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摩尔不要顶嘴。

    云翎子看摩尔没有说话,抽着烟继续说:“铸剑师是最特殊,最神秘的职业,它不需要玄力支撑,所以等级的划分也截然不同,分为铸剑者、铸剑士、铸剑家、铸剑大师、铸剑宗师、剑王、剑圣、剑道,八个级别,你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到了铸剑大师的级别,还越级铸造出剑王级别才能铸出的修生剑,你不铸剑,还能干嘛?”

    “为什么只能铸剑,我还想铸枪铸刀呢!”摩尔嘴里嘟囔着,满脸的不服气。

    云翎子拿起烟袋锅作势又要敲,摩尔赶紧抱起脑袋。

    见无从下手,云翎子放下烟袋说:“玄力世界,剑为正道,刀枪棍棒什么兵器都有,唯独剑是最难铸造的,难道叫铸刀大师,铸棍大师吗?”

    “那我直接叫剑王不好吗?我反正已经铸出修生剑了!”摩尔一脸天真。

    “你以为跟抽袋烟这么简单?想要铸造绝世兵刃,天材地宝火焰淬炼哪一个都不能少,那天要不是老夫给你那炉子里放了一块上古业火石,你能铸出修生剑?”

    “哦。”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随即双眼又发光了,“那么玄力分等级吗?”

    “分分分,分什么分,睡觉!”

    云翎子一把将烟袋锅子扔给了摩尔,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床。

    对着纪星耸了耸肩膀,摩尔也回到了床上。

    洞外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几个人相继进入了梦乡,唯独摩尔久久不能入睡,脑中不断回想着方才云翎子所说的话。

    “难道我真的要走上铸剑之路?可是纪星哥要学的剑术那么厉害,以后不管走到了那里,也是让人十分敬畏的强者,多帅啊!天天打铁能有什么出息,铸出再好的剑自己也不能用。唉,老爸,这回你在天上能够如愿了,你儿子恐怕真的要变成一位铸剑师了哟。”

    心中这样想着,摩尔慢慢的睡着了。

    一旁的纪星这时候转过头,看着已经开始说起梦话的摩尔,微微笑了一下。

    云翎子答应教他清魂诀,纪星固然高兴,但是云翎子对摩尔所说的话,才是让纪星高兴的主要原因。

    和摩尔相处了半年,纪星早就已经把摩尔当做了自己的亲弟弟,可是这个凑小子恐怕还不知道,铸剑大师这个名号意味着什么。

    摩尔喃喃梦呓,纪星又是一笑,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还没睡呐?”

    纪星猛地睁开眼睛,云翎子直勾勾的站在床边。

    赶忙坐起身下床,云翎子却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摆摆手示意纪星悄悄走出了石洞。

    石洞外的山谷里,月光凄美。

    几个月前修生剑出世时,被狂风抽走的白河河水也已经涨回到原来的水位,那些碎石断树也被收拾干净了。

    云翎子背着手站在洞口望着月色下的山谷,良久之后才对身后垂手直立的纪星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也发现了?”

    面对着云翎子突如其来的这一句,纪星先是一愣,转而便明白了云翎子的意思。

    云翎子背着手,缓缓的对纪星说:“清魂诀,是我的师父最得意的剑术法诀,但是想要修炼这个足以焚天煮海的剑诀,你必须放弃之前所修习的玄力内术,你愿意吗?”

    说着,一双沧桑的眼睛盯着纪星。

    纪星沉默了。

    纪星的职业是剑侠,父亲武亭侯,三拜九叩才请出隐居多年的血门创始人,古川大陆最强的剑侠——血云子,做自己的师父。

    纪星从小所练的,是血门最为高深的血龙玄术和血龙剑法。

    纪星天赋卓然,深受血云子的喜爱,将毕生所学全都传给了纪星。

    并且在临终之时让纪星出山云游历练,却没想到自己半路遭人暗算,辗转才和摩尔到了这里。

    纪星和血云子的感情自然不言而喻。

    血云子也常教导纪星,修炼之道在于广征博引,如果遇到名师高人,大可拜其为师,不要在意什么道德门规。

    血云子的期望,是让纪星超越他成为古川大陆更加强悍的剑侠,将血门发扬光大。

    可是云翎子的高深,纪星看在眼里,那是一种师父血云子都触及不到的高深。

    纪星当然想拜在云翎子门下。

    不过现在好不容易迈出了第一步,却想不到云翎子紧接着的要求,就是让自己放弃从前所修炼的血龙玄术。

    纪星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漠野五雄

    河六四微微皱眉,并没有说话。

    入圣境界的元神之下,方圆数百米之内的风吹草动,根本就逃不过河六四的法眼。

    沙丘后面那几个黑衣人的行踪,被河六四感知的清清楚楚。

    但河六四并没有声张,他能感觉到,那几个人的修为只是寻常之辈,倒不会掀起什么风浪。河六四之所以没有出声,也是想悄无声息的看看,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然而,河六四的神识极为灵敏,可樱芙对他的一举一动更加关心。

    河六四只是望着土丘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樱芙便猜到周围有了暗中跟踪的贼人。

    走到河六四身前,樱芙直截了当的问道:“是什么人?”

    河六四没想到樱芙竟然直接察觉到了异样,只好说道:“暂时还不知道,待我用神识探知一番!”

    一旁的玉天扬闻听此言,一样皱起眉头,说道:“或许,是将那倒转八卦阵破去的人!”

    河六四点了点头,说道:“有理!不过先不要急着动手,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樱芙和玉天扬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好在云歌已经先回了马车上,如果让她听见有人暗中观察着他们,想必她早就兴冲冲的过去寻他们了。

    “天扬!”河六四轻唤道,“樱姑娘和我师兄就交给你护卫了!”

    玉天扬点了点头:“放心!”

    樱芙闻言,不悦道:“河垚师徒无需护卫,云歌也无需护卫,偏是我和昏死之人需要护卫,你莫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

    河六四窘迫至极,忙道:“你勿要胡思乱想!你有伤在身,尚未痊愈!我和天扬两个大男人,岂能事事赖托于你?切记,你只需好生休养,这一路有我!”

    闻听此言,樱芙脸上飘起一抹羞红,心中小鹿乱撞,逃命似的跑回了马车。

    如此言语,且不说是不是情话,即便是寒暄客气,也足够樱芙心花怒放!更何况,这是从自己的意中人口中说出来的关怀之语,樱芙怎还能愤愤不平?

    樱芙走后,玉天扬也走回了马车旁边,持弓而立,厉色警戒。

    而河六四则是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缓缓的将元神之力全部送向了那座沙丘。

    在那座沙丘之后,河六四看到一共有五个人藏在后面。其中一个正偷偷观察着河六四等人的营地,另外四个则围在一起,像是在商讨着什么。

    神识探去,几个人的对话飘入河六四的脑海。

    一个瘦小的男人说道:“大哥!不是说只有那一老一小吗?怎么此时又多出两男两女来?”

    被唤作大哥的那人回道:“恐怕是那老不死的叫来的帮手!”

    那瘦小男人嗤笑道:“管他们是谁!我们漠野五雄还能怕了他们不成,干脆一起!”

    说着,瘦小男人伸手做了个劈砍的动作。

    被唤作大哥的男人低喝道:“切莫鲁莽行事!那两个年轻男子并非是等闲之辈!尤其是那个高个子的道士,我根本就看不透他的修为,不可大意啊!”

    闻听此言,另一个黑衣人点头附和道:“大哥说的没错!那个身背长弓的小子也不简单!你们见过平头百姓,或是那个宗门弟子身穿甲胄的吗?而且那甲胄雕纹精美,似乎是个极其厉害的军营,独有的甲胄!老三,不可小觑啊!”

    声音传出,竟是个女子声音。河六四不由得笑了笑,他本以为并称漠野五雄,应该都是男子才对。

    “那怎么办?”一直未曾说话的黑衣人问道。

    被唤作大哥的那人微微想了想,回首低声问道:“老五!可有动静?”

    老五便是匍匐在沙丘上,偷偷观察营地的黑衣人,见大哥问话,贼眉鼠眼的回道:“没有,都睡的跟死猪一样!”

    自此,河六四也听出了他们几个人的排名。

    为首的就是老大,那女子便是老二,瘦小男人是老三,少言寡语的是老四,暗中观察营地的是老五。

    老大思索了片刻,抬头问道:“老二,你可有什么良策?”

    老二想了想,说道:“既然不知对方虚实,不如就用毒香迷昏他们吧!”

    老三闻听,浑身一激灵,厌恶的说道:“你又要放出那些蜚蠊?恶心死了!”

    老四也说道:“老二,你放出虫海尚且都被他们逃了,莫不如现在就用我的冰魄银蛇吧!”

    老三嗤笑道:“老四,你那没用的银蛇还是别拿出来了!老大,我的飞天蜈蚣神出鬼没,放出去准把他们全咬死!”

    老二冷笑道:“飞天蜈蚣?哼!也不知几个月前是那位英雄的蜈蚣,把他自己都给咬了!”

    老三怒道:“你放屁!”

    “够了!”

    老大一声沉喝,三人齐齐闭上了嘴。

    老大见众人闭上了嘴,这才说道:“白天我们不知虚实,虫海为什么会找不到人,尚且还说不清楚!现在不是争的时候,蜚蠊最合适!老二,你上吧!”

    老二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瓶,向老五那边走去。

    老三见她走了过去,阴阳怪气的说道:“可别再找不到人了!”

    老大急忙喝斥:“住口!我说了,此事还需查个清楚才能下结论!”

    老三不服气的说道:“查?怎么查啊?难道走过去问他们,是怎么逃出虫海的?”

    “也未尝不可!”

    一道明朗的声音传来,五个人齐齐呆在了当场。

    这,并不是他们五个人的声音。

    万籁俱静,暗夜无声。

    这道陌生的声音,自然就是河六四。

    河六四能将神识放出,将沙丘后面的一切传回自己的脑海当中,自然也能将自己的声音,传到沙丘后面。

    四个人听着从头顶上传来的声音,一个个尽皆楞在当场,双目圆睁,齐齐流下一丝冷汗。

    老四壮着胆子抬起头,可头顶上除了满天星斗,便再无其它了。

    “老大!”老四轻唤了一声。

    老大狐疑的扭头望去,见老四对自己使了使眼色,便也抬起头看了看头顶。

    见头上空无一人,老大低下头,眉头紧皱,满脸的疑惑。

    老二小心翼翼的退了回来,四个人重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们都听到方才那道声音了吗?”老大拧着眉问道。

    三人点了点头。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难道是传声术?”老三猜测道。

    老大摇了摇头,一旁的老二说道:“传声术只需将声音传来,不是什么厉害的功法!只是刚刚那道声音所说之言,是在回答你的问题!这说明我们的一举一动,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那么这个人的修为,绝不是我们漠野五雄所能敌的!”老四心有余悸的说道。

    “那怎么办?”老三又有些不耐烦了。

    老大一直拧着眉思索,此时终于下了决心,说道:“先撤!此人不知是谁,但应该是那些人的帮手,我们还是先走为妙!”

    三人闻听,也没有别的异议,当即点了点头。

    老大也点了点头,抬头轻唤道:“老五!营地可有异动?若是没有动静,先撤回来吧!”

    “撤?”老五惊愕不已,他一直趴在沙丘上观察营地,对背后的事情一无所知。听闻老大下令退走,老五疑惑不已。

    “为什么要撤?这些人....”

    老五嘟嘟囔囔的回过头来,可话还没说完,便一愣。而后揉了揉眼睛又回头看了看营地,在看清了什么之后,颤颤巍巍的回过头来,彻底愣在了当场,目瞪口呆。

    几人一皱眉,老三气道:“你发生么愣?”

    老五呆呆的抬起手,指向了四人背后。

    见此情形,四个人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凉,冷汗止不住的流下。

    终于,四个人缓缓的回过头去。

    只见,河六四正站在他们身后,负手而立。

    四个人皆是一惊,齐齐暴退而去,落在了老五身边。

    几个人要么从腰间拔出兵刃,要么从怀中掏出法宝,严阵以待。

    老二低声问道:“老大!看来方才传声的,应该就是他!我们怎么办?”

    老四苦笑道:“能怎么办?伺机而逃!”

    老三埋怨道:“老五,你不是说营地里没动静吗?真是叫你害死了!”

    老五听闻,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恐惧,叫道:“你们自己看!”

    几人皆是一愣,齐齐望向营地。

    河垚师徒已经被老五的声音吵醒,正坐起身望过来。玉天扬站在马车旁边,弯弓搭箭,亦是瞄着这里。马车车窗的帘子被掀开,一大一小两个美貌的女子正探头观望。

    而在营地的中央,河六四正盘坐在地上!

    见到这般情形,漠野五雄彻底傻了。恍惚地扭过头,面前站着的,是与营地里那个,一模一样的河六四。

    “鬼,鬼,他是鬼!”老五几近癫狂的叫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大一把按住老五,低喝道:“勿要胡言,或许是双胞胎!”

    “或许是三胞胎!”

    一道声音忽地从漠野五雄身侧传来,五个人猛然回过头,只见有一个河六四出现在众人眼前!

    “诸位!”

    背后又传来了声音,几个人惊惧的又一次回过身,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河六四。

    “还想见识吗?”

    最后一道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漠野五雄傻愣愣的呆在原地,被四个一模一样的河六四包围住了。而营地之中的那个河六四,始终都没动一下。

    几个人若还察觉不出,这是河六四的法术的话,那他们就真的是蠢了!

    河六四看着几个人那惊惧万分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好笑。这是他出关以来,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施展分身之术。(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冷静的玉天扬

    漠野五雄被四个河六四围在中间,如临大敌。

    “听你们所言,白天那虫海,是你们所为!我等与五位素无来往,为何如此狠毒?”其中一个河六四问道。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哪有什么原因!”老三怒声叫道。

    “哦?敢问几位是为谁做事啊?”河六四又问道。

    老三刚想说话,被老大身后拦了下来。而后老大上前一步,对着问话的河六四推手一礼,说道:“阁下神通广大,我等不是对手!白天的事,还望阁下海涵,放我等一条生路!”

    河六四冷笑了一声,说道:“想活,可以!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老大面色不改,竟是说道:“无可奉告!”

    河六四不由得一愣,说道:“你这般态度,却还想讨个生路?可笑!”

    老大微微笑了笑,说道:“既然阁下知道我们是受人指使,当知除了我们,还有其它人会来偷袭!阁下如果能放我们一条生路,此后我们兄妹五人,便不敢再贸然来犯!而指使我们的人,也会因为我等并未身死,而不再继续增派人手!如此一来,阁下这一路不就能安心赶路了吗?”

    河六四闻言,嗤笑道:“我能杀了你们,也能杀了之后的人!你还是痛快招了罢,切莫白白丢了性命!”

    老大哈哈一笑:“我们漠野五雄若是死了,之后来的人只会比我们更加难缠!阁下有翻山倒海之能,岂能不知双拳难敌四手之理?”

    河六四心道:好一个巧言令色的家伙,竟是如此难缠。

    与此同时,营地里的河六四本尊扭过头对玉天扬说道:“天扬,去那沙丘后面!”

    玉天扬点了点头,收起长弓纵身一跃,便跳到了沙丘之上。

    看到那四个一模一样的河六四分身,玉天扬也是一愣,却也按捺住了心中的震惊,不动声色的走到了漠野五雄的面前。

    其中一个河六四分身悄悄问道:“天扬,军中可有什么审问之术?”

    玉天扬闻言,当即便明白了河六四的用意。想必是河六四想从这几个人口中知道点什么,可这五个人却十分难缠。

    玉天扬想了想,低声回道:“我试试!”

    说罢,玉天扬走上前,一边从背后摘下长弓,一边问道:“何人派你们前来?”

    玉天扬虽是没问之前他们说过什么,可也猜得到这些人是受人指使,当即便问了这么一句。

    老大见玉天扬开始审问自己,仍旧说道:“无可奉告!”

    话音刚落,一支箭矢‘嗖’一声射出,直接钉在了老大的腿上,箭头贯穿而出。

    老大一声惨叫,当即半跪在地,鲜血顺着箭矢流淌而下,疼的老大冷汗直流。

    其它四个人见老大受伤,急忙扶住老大,老二喝骂道:“卑鄙!”

    玉天扬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低着头从箭筒中又抽出一支箭矢来,虚搭在长弓上,冷冷的说道:“人身之血,至多五斛。这一箭我断了你腿上最粗的血脉,半炷香的时间,你便会因血脉干涸而亡!而我的箭矢上注有灵力,能使伤口无法愈合!且灵力会钻入你的骨髓血液当中,使你浑身如虫蚁啃噬,痛苦难当!即便你侥幸存活,今后也只会是个废人,终生受灵力摧身之苦,只有我家传医法方能救你!你好好想想!”

    老大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怨恨阴毒的看着玉天扬。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至多只有十**岁的少年,竟是如此果决,一上来便是严刑逼供,而且字字诛心,渗人不已!

    见老大沉默不言,玉天扬看向了另外几个人,冷声说道:“你们若肯说,我一样会救他!不过等到他血尽而亡,下一个就要轮到你们!如果你们有谁想等到兄弟死尽才会说,我也不介意再等等!只是你们几个在这荒漠之中,应该也是小有名气之辈!兄弟死光,唯你独活,此后想必也无法再在这大漠中行走!可如果现在说出来,还能逃得一死!此后只要你们不说,在这大漠中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们今日之所为,今后仍旧闻名四方!”

    闻听此言,几个人心中皆是一阵犹豫。

    玉天扬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不说,他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可如果说了,他们就能活下去,而且河六四等人也不会留在荒漠中,此事除了他们几个,绝不可能有人知道!

    见几个人开始犹豫了,玉天扬也不催促,只是看了看老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大痛苦的反问道:“你想做甚?”

    玉天扬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箭不杀无名之人,问你性命,是抬举你!”

    此话一出,老大的脸色变得惨白。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老大已是必死无疑了。

    这时,玉天扬引弓指向了老二,老二当即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可玉天扬一见老二是个女人,眉头一皱,直接便把箭尖对准了老三。

    老三大惊失色,大叫道:“你怎能如此朝三暮四,既然指了她,就直接射她啊!难道你看上了她的美色?”

    此时老二刚刚长处了一口气,如同逃出了鬼门关一般。听老三如此说,当即摘下脸上的面纱,妩媚的望向了玉天扬。

    想不到,玉天扬面无表情的说道:“女子善谰,不足为信,杀之即可!此时不杀她,是因你若肯说,我还要饶了你们几个的性命!”

    闻听此言,几人皆是一愣,就连河六四都是一怔。谁都没想到,玉天扬行事竟是如此的冷静,冷静的令人心寒。

    老四见此情形,低下身对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大说道:“大哥,还是说了吧!性命要紧!”

    其余几人都望向了老大,眼神中满是期望。

    老大此时已经是命若悬丝,人在将死之时,求生的**是最为强烈的。见老四劝说,老大也不再坚持,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点了点头。

    老四忙道:“请少侠救我大哥性命!”

    玉天扬闻听,痛快的收起长弓,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扔了过去,说道:“喂他服下,包扎伤口!”

    老四接住玉瓶,想也不想的将瓶里的药液倒进了老大口中,而后撕开衣衫,为老大包扎伤口。

    河六四看得好奇,忍不住低声问道:“你那是什么药?”

    玉天扬笑道:“只是些活血通络的草药罢了!”

    河六四一愣:“那你方才,只是在吓唬他们?”

    玉天扬一脸无奈的望向河六四,反问道:“以礼相待,如何能叫他们开口?”

    河六四尴尬的撇了撇嘴,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

    而后,玉天扬继续说道:“稍后你将他们五人分别带走,以元神之力探析他们的记忆!”

    河六四又是一愣,说道:“你大费周章,最后却还是要我去探析他们的记忆?早知如此,我刚刚直接就这么做了不好吗?”

    河六四的元神能够探知别人记忆的能力,玉天扬也已经知道了。这一路行来,河六四对玉天扬也没什么隐瞒的,直言了此行的目的,和当初从陈陌哪里得到的消息。

    玉天扬笑道:“方才你若直接去探,势必要强行冲破他们的灵智!此时他们只想活命,你再去探,他们的灵智便不会再阻拦!如今我们身在荒漠,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尚未可知!这几个人不死,想必他们就不会再增派人手,而他们几个也会因为惧怕我们而避而远之!如此,我们才能安心赶路!”

    河六四惊叹的看着玉天扬,自从他来到沙丘后面,自己一个字都没对他说过,可他却将形势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将老大用来威胁自己的话都想到了。

    “那你就不怕他们回去禀报,说他们铩羽而归,无能再纠缠我们?”

    河六四如此问,其实也是有着一点试探的意味,他想看看玉天扬如何应对。

    玉天扬当即说道:“他们被逼到最后关头才肯招,说明他们背后的那个人同样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这么狼狈的回去复命,必定一样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他们一定会暗中跟随。直到最后再请援兵!届时他们回去复命,就可以说,一直在与我们勉力纠缠,到最后无可奈何,只得请援兵相助!如果他们现在就回去复命,就等于说他们无力对抗我们,此举如同引火烧身,谁会饶了几个没用的废物?”

    河六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你的意思是,等我们快要离开荒漠的时候,必定会有大群的追兵前来阻拦?”

    玉天扬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而且恐怕会是一场恶战!”

    河六四一怔,问道:“此话何意?”

    玉天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六兄!难道你不觉得这些人的目的,是河垚师徒吗?”

    河六四顿了顿,沉默了下来。他知道玉天扬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可是碍于自己深信道门同宗,所以才一直忍着没说罢了。

    玉天扬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老前辈修为高深,就凭着几个人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可那个幕后之人却还是派了这几个废物来,说明河垚在这荒漠之中,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不然就凭他那入圣境界的修为,怎么可能有人能拦得住他?我觉得,他如此行事,定是因为这里有个极厉害的人物,让他不敢贸然表露修为!而现在,恐怕他就是想利用我们,对付那个极为厉害的人!”

    听完玉天扬所言,河六四并没有发怒。

    他的确深信道门同宗绝不会有害人之心,可他同样也相信玉天扬。

    最重要的是,玉天扬的话,是有道理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姑遥的身世

    四个河六四分身,各自走向漠野五雄,除了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的老大,其余的四人都被河六四带到了不同的地方。

    而玉天扬则走向了老大的身前,转过身对着天空放了一箭。

    箭矢带着灵力,散发着极白色的光芒冲天而去。

    瞬间,河六四本尊出现在他身前。

    “怎么样?”河六四问道。

    玉天扬一脸好奇:“你不是应该都知道了吗?”

    河六四撇了撇嘴,方才玉天扬跳到了沙丘后面,樱芙和云歌纷纷跳下马车,想要冲过去。河六四急忙拦住了她们两个,好生解释了半天,这才让云歌乖乖回到了马车上。

    所以,河六四当时也没用神识探知沙丘后面的情况。他觉得凭自己四个分身,加上一个玉天扬,漠野五雄不在话下,于是也就没太在意沙丘后面的情况。

    无奈,河六四只得解去了其中一个分身,将分身所看到的事情全部收集回来。

    漠野五雄中的老三,正一脸不耐烦的嘟囔着:“要问快问,这等难堪之事,真是叫老子颜面尽失!”

    话音刚落,面前的河六四‘砰’地一声凭空消失,吓得老三呆若木鸡。

    而转眼之后,又一个河六四出现在老三面前,嗤笑道:“你现在和阶下之囚没什么两样,脾气却还这么大!”

    老三冷哼了一声:“反正你们已经决定不杀我了,我何需畏首畏尾?”

    而另一旁,河六四解去分身,洞悉了所有的经过,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看他这副样子,还需要我强行冲破他的灵智吗?要我说,你方才就是多此一举!”河六四看着老大说道。

    玉天扬一笑,说道:“我自有用意,快些吧!”

    河六四无奈,伸手按在了老大的额头上,缓缓的将神识注了进去。

    画面一转,老大带着四个兄妹,出现在一处农家之中。

    记忆里天色漆黑,五个人的看上去十分的年轻。而在他们面前,跪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女,看起来像是夫妇,浑身狼狈至极,显然是遭到了毒打。

    老二等四人手中拿着各自的兵刃和法宝,站在屋子中一脸阴森。老大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各位英雄,不知小人一家有何得罪之处啊!”被绑的男人声音中带着一股无尽的恐惧,哀求着漠野五雄。

    老大冷笑了一声,伸手用匕首尖挑起了男人的下颚,说道:“我等与你无冤无仇,今日前来,是想借阁下一样东西!”

    那男人哆嗦着问道:“什,什么东西?”

    老大阴沉的一笑:“听说阁下藏有宝鼎,可愿借与我?”

    那男子神情一顿,而后马上一脸痛苦的哀求道:“小人不知英雄在说什么!请英雄饶命!”

    老二不耐烦的说道:“王平!我们知道你是谁!久负盛名的炼丹术士,以为藏在陷龙荒漠就能远遁世俗烦恼。呵,我劝你还是把宝鼎交给我们吧!免得性命不保!”

    “小人真的不是王平,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男子声泪俱下,和妻子不住的磕着头。

    老大见状,转眼望向了躺在床榻上的婴儿,起身走了过去。

    男子见状,挣扎着嘶吼道:“你们想干什么?”

    老大轻轻的将婴儿抱在怀中,走到男子面前,阴笑着说道:“真是个惹人喜欢的孩子!不知比那宝鼎,谁更重要?”

    男子奋力挣扎着,却被老四和老五死死的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只能绝望的嘶吼着。而男子的妻子,也在痛哭流涕的哀求着。

    眼见这对夫妇如此凄惨,河六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时,老大将手中的婴孩递向了老三,说道:“老三,摔死!”

    老三本就长着一对极为狭长的双眼,听老大如此说,挑着丑陋的眉眼走了过来,一边接过婴孩,一边色眯眯的看着那妇人说道:“老大,这农妇倒也有几分姿色,不如让我快活快活?”

    老五抬起头,贼笑道:“三哥快活,可别忘了我!”

    老二鄙夷的看了一眼老三和老五,嘲讽道:“真是两条饿狗!”

    老三怒道:“你说什么?”

    “好了!”老大一摆手,制止了两人的争吵,说道:“只要能问出宝鼎的下落,全由老三说了算!”

    “得嘞!”老三狞笑着看了看那妇人,然后又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目露凶光。

    “住手!我说!我说!没错,我就是王平!”王平再也不能忍受这种屈辱,大吼道。

    一直不曾说话的老四说道:“你是王平我们早已知道,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王平呼吸粗重,恨恨的说道:“我退隐多年,就是不想再炼仙丹,怎可能还有宝鼎?”

    老大踱着步,走到老三面前,将婴孩又接了过来,说道:“王平,真的不顾妻儿性命了?”

    老三不耐烦的说道:“老大!何需这么多废话?杀了他,在将这屋子掘地三尺,我还不信找不到一个鼎!”

    说完,色急的看向王平的妻子,搓着手走了过去。

    王平见状,磕头如捣,鲜血直流,哭喊着:“住手!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

    炼丹术士,并非需要多高的修为。可此时王平最恨的,就是自己没有多高的修为。

    老三走到王平妻子身前,淫笑着开始对其上下其手。

    王平狂吼着,挣扎着,可惜却怎么也不能挣脱老四和老五的束缚,只能生生的将喉咙喊破。

    老二见此情形,厌恶的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在!在床榻旁的箱子里!各位尽可拿去!”王平终于叫道。

    “住手!”老大抬手制止了老三,而后说道:“去看看!”

    老三不耐烦的收回手,对着老五使了个眼色。

    老五点了点头,走到床榻旁边,一通乱翻,最后却是从一个箱子里找出一物,递给了老大。

    老大结果那物什,看了看之后,发现只是个古董铜壶,怒道:“你敢诓我!”

    老三见状,却是高兴的继续开始侮辱王平的妻子。

    王平的妻子哭喊着挣扎,到最后一眼望见老三腰间的利刃,趁着双手上的麻绳微松,奋力挣脱开来,一把抢过那匕首。

    老三急忙暴退开来,笑道:“小娘子,手拿利器,甚是好看嘛!哈哈哈哈哈!”

    王平妻子不堪极辱,羞愤之下,竟是举起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脖子。一抹鲜血自王平妻子的脖子上喷了出来,一条性命就此陨灭。

    “桂芝!!”王平嚎啕大哭,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丝了。

    无尽的仇恨之下,王平大吼了一声,竟是生生挣断了拇指粗的麻绳,掀翻老四和老五,抢过亡妻手中的匕首冲向了老大。

    可没等王平近身,老大挥手一摆,手中那件古董铜壶狠狠的砸中了王平的脑袋。

    王平跌倒在地,头破血流,痛苦的叫骂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暴徒,你们不得好死!!”

    老大冷笑着蹲下身来,右手一挥,拳头狠狠的砸在了王平身上。

    王平闷哼一声,喉咙里一阵发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老四和老五架起了受伤的王平,老大喝问道:“说不说!”

    “你们,你们不得好死!”王平痛苦的骂道。

    老大彻底失去了耐心,一把将怀中的婴孩扔给了老三:“摔死!”

    就在此时,屋外一阵劲风袭来,一只无形的大手冲破房门,一拳轰向五人。

    漠野五雄急忙调起灵力阻挡,却是齐齐被震的倒退数步。

    而老三怀中的婴孩,却是被那只无形的大手轻柔的托住,飘出了门外。

    老大急忙高声问道:“何方高人!为何要阻我漠野五雄行事?”

    又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涌进门来,五人见状,怎敢大意,纷纷使出看家的绝技勉力阻挡!

    可是,虽是使出了各自最强的绝招,漠野五雄还是被震的后退数步。

    老大惊惧万分,低声说道:“此人修为之高,绝非我们能敌!”、

    老二问道:“那怎么办?”

    老大沉声说道:“撤!”

    说完,五人各自冲出农房,飞快的逃走了。而老四在退走之前,抽出匕首,刺进了王平的腹部。

    河六四看到这,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段记忆,与河六四想要知道的东西,完全没有关系。而且看上去,这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一段记忆。从记忆中看,这五个人都很年轻,而且行事不择手段,像是刚刚出道,接下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差事,或许做成了,便能扬名立万!

    河六四总觉得这段记忆,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才会耐着性子看到现在。然而此时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高人,这几个人便要逃窜而走,倒是和现在的行事作风如出一辙。

    无奈,河六四只得继续查看老大的记忆。

    夜色中,五个人分散开来,各自退走,甚至有些慌不择路。

    而老大跑着跑着,忽然掉过头来,向着农房奔去。

    河六四为之一振,看来还有转机!

    果不其然,老大似是想要看清那高人的面目,飞快的回到了农房之外,藏在暗处,偷偷观察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屋内,王平身受重伤,血流如注,命不久矣。

    而在他的身旁,一个身穿道袍,却将面部用黑纱遮挡的中年道人,正在查看王平的伤势。

    “算了!”王平气若游丝,低头看了看道人怀中的婴孩,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

    “勿要多言,还有得救!”那道人轻声喝道,继续处理着王平的伤势。

    王平伸手抓住了道人的手腕,说道:“我爱妻惨死,我也不想独活在这世间了!”

    道人有些愧疚的说道:“是我来晚了!”

    看样子,两个人是多年的挚友。

    王平苦笑了一声:“我本以为与你躲进这陷龙荒漠,就能够躲开世间的仇怨,想不到,想不到!”

    “别说了!”道人有些痛苦。

    王平笑了笑,说道:“你我同在一片荒漠,却是十几年未曾见面!想不到临死之前,还能得见你一面,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说着,王平看了一眼道人怀中的婴孩,又说道:“清魂鼎以被我化入这孩子的体内,此后他人身即为鼎!只要他日后的修为能达到入圣境界,神鼎之威方能尽数为其所用!我死后,望你能收我的孩子为徒!”

    道人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婴孩,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挚友应允,王平欣慰无比,望向孩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曜儿!望你今后入圣成仙,成为这世上,第一个羽化飞升的炼丹术士!”

    说完,王平一命呜呼。

    河六四呆呆的看着这段记忆,内心震惊无比。

    夜色之中,道人抱着婴孩走出农房,眼神厉色一闪,对着老大所在的方向,劈空一掌。

    老大大惊失色,急忙暴退而去,将全身的灵力尽数调集在身前,狠狠的灌向道人打来的掌风。

    夜空中忽地传来一声炸响,巨大的气浪爆裂开来,将老大掀翻在地。

    老大拼尽全力,可还是中了半掌,口吐鲜血,挣扎着逃进了进夜色之中。

    而在老大仓惶逃窜时,他回头向着农房望了一眼。

    在农房门前,道人抱着婴孩傲然挺立。微风徐徐,道人脸上的黑纱被风吹落。

    河六四双眼圆睁,不禁握紧了双手。

    那道人,正是河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决策

    显然,王平的孩子,就是姑遥。而那个道人,便是河垚。

    十几年前,漠野五雄受人之托,前去王平隐居的地方,所要一个神秘的绝世宝鼎,最后王平夫妇双双惨死。

    而他们的孩子,曜。也就是如今的姑遥,被王平的挚友,河垚领养了。

    让河六四感到的疑惑的是,既然姑遥是河垚故人之子,为何他却要言说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难道,河垚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想到此处,河六四忽然想起,在老大的记忆中,王平曾说已将那宝鼎融进了姑遥的血脉当中,只要姑遥能够达到入圣境界,宝鼎的威力便会被完全激发。

    这说明,姑遥这个孩子,不仅仅是个炼丹的奇才,他还是个活着的法器!

    王平是个炼丹术士,那么所谓的宝鼎,一定就是炼丹的丹炉,而且还是一个绝世的宝鼎。从他将宝鼎融进自己孩子的血脉当中,就能看出其珍贵来。

    不过,河六四对炼丹之术,以及丹鼎教的了解知之甚少,更别提以肉身做丹炉这等奇玄之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恐怕也就只有河垚才知道了。

    而且,河六四猜测,河垚不肯将姑遥的身世如实告知,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于是,河六四继续查看老大的记忆。老大既然偷听到了王平与河垚的对话,想必也知道姑遥的身世。河六四想知道,他把这个秘密都告诉了谁。

    好在,河六四发现,老大似乎并未对此事上心。这段记忆被丢在记忆森林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早已被老大遗忘。

    既然河垚不想把姑遥的身世搞的人尽皆知,河六四自然也会有所担心。

    可转念一想,十几年前的河垚或许还没有达到入圣境界,可区区漠野五雄,也决计不是他的对手。老大去而复返,在屋外偷听,河垚必然能够察觉到。可是为什么,他要等到王平死后才对老大出手呢?

    河六四百思不得其解。

    毫无头绪之下,河六四只得继续查看老大的回忆,想要知道派他前来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隐约中,河六四总觉得这件事,或许还会跟大日圣佛教能扯上关系。

    不过查看了许久,河六四发现,漠野五雄在这陷龙荒漠之中,也是有着栖身之所的。

    而指使他们前来偷袭的,竟然是一封信。

    河六四忍不住皱起眉头,开始飞快的查看老大的记忆。他发现,十几年来,漠野五雄一直都在被一个神秘的势力所驱使。而每次给他们目标和任务的方式,都是信!

    眼见这般情形,河六四有些难以接受。既然是以写信的方式指使漠野五雄,那漠野五雄总该知道自己在为谁做事。

    翻了许久,河六四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雷宗。

    河六四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雷宗之名他闻所未闻,想必是陷龙荒漠中的门派,并未在世外行走。

    可是,雷宗为何要与河垚以及王平为敌呢?

    松开了按在老大额头上的手,河六四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个个谜团围绕着河垚与姑遥,形成了一片看不清穿不透的迷雾,让河六四有些头疼。

    看了看周围,每一个分身都差不多看完了漠野五雄的记忆,河六四索性直接接触了分身,将所有的信息收集了回来。

    一段段记忆涌入脑海,河六四简单筛查了一下,并没有再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见分身消失,漠野五雄重新走回到昏迷不醒的老大身前,静静的看着河六四和玉天扬,等着他们两个处置。

    河六四点了点头,玉天扬说道:“你们走吧!”

    四人闻听,并未有什么表现,而是静静的抬起了老大的身体,飞快的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回到营地之后,云歌和樱芙早已等候多时。而河垚与姑遥也坐在火堆旁边,远远的望着河六四。

    河六四回望着河垚,想了许久之后,走到了云歌和樱芙的面前。

    四个人凑在一起,河六四将自己所探到的一切,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虽是对道门同宗深信不疑,和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河垚并非对他们坦诚相待,而且似乎是真的在利用河六四他们。

    河六四对河垚有所隐瞒,也只是花族一事而已。花族隐遁多年,行踪成谜,自己贸然将他们的行踪说出去,这有违道义。河六四不说,是有原因的。

    但河垚则不同,他或许也有苦衷,可他的目的如今却是清清楚楚的显露出了冰山一角。

    回想起自己因河垚伤了云歌和樱芙的心,还痛斥了玉天扬,河六四愧疚万分。

    不错,他们才是自己的亲近之人,凡事都要一起商议才是。

    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讲完之后,众人久久不语,就连云歌都托着腮帮,似乎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

    良久,云歌忽然一拍手,叫道:“我知道了!”

    三人眼前一亮,急忙望向云歌。

    云歌得意的一笑,说道:“那个臭小子的身体,是个丹炉!”

    三个人差点跌倒在地,敢情云歌苦苦思索了许久,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来。

    云歌见大家满脸的无奈,还问道:“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

    河六四柔和的一笑,伸手揉了揉云歌的脑袋,说道:“对的紧,云歌最是聪明!”

    云歌美滋滋的扬起了头,而后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樱芙见状,起身将云歌送回了马车休息。

    等到樱芙回来之后,河六四才问道:“你们怎么想?”

    玉天扬说道:“还记得那个被破去的倒转八卦阵吗?我当时查看了一下地上的沙土,干燥顺滑,却极易沾身。这是因雷电之力所及,故而会有如此现象!”

    樱芙说道:“你是说,当时破掉倒转八卦阵,还在天溪观中与河垚打斗,甚至将大殿毁去的,是雷宗?”

    玉天扬点了点:“既然名叫雷宗,想必极擅雷电之术,而且是急速飞影的疾风高手!这个河垚,似乎对他们十分忌惮!”

    河六四若有所思的说道:“雷为震,震巽属木。而那倒转八卦阵被破去的刚好就是死门,生死二门在艮坤,艮坤皆属土。木克土,能破阵并不奇怪!”

    玉天扬继续补充道:“而且他叫河垚,三土重叠,意为山高!所以我觉得,这个雷宗应该是他的死敌!而且河垚对他们无计可施,又刚好碰见了你这个修为高深的道友,他也只得跟我们一同出行,方能保命!”

    樱芙有些赞叹的说道:“想不到你竟然能从名字里看出什么端倪,当真厉害!”

    而河六四也有些惊奇的看着玉天扬,这一路上,玉天扬所展现出的实力,一次又一次的带给了河六四巨大的惊喜。他总能在危急关头,提供最有效,最快速的助力。

    最重要的是,玉天扬行事冷静,对局面分析透彻,加上久在军中的缘故,他总能掌控全场,将周围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这样的一个良才,真的让河六四感到轻松了不少。

    而且,他居然还懂五行学说,对五行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似乎也是个深谙道家学术的天才!

    “天扬,你为何如此通晓道学?”河六四问道。

    玉天扬似是早就料到河六四会有此问,笑道:“若我说,我在军中拜了个道门之人为师,你信吗?”

    河六四像是也想到了这个答案,说道:“这有何不信,是那派的高人?”

    可提起这个,玉天扬却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那派的高人,只是知道他从军之前是个道士。眼见国破家亡,他满腔忧愤无处发,便从了军!他也没真正收我为徒,当时我入伍时,他已是百夫长,我在其麾下!久而久之,他便拿我做胞弟看待,闲暇时,教了我一些道门玄术,只是些皮毛罢了!”

    河六四点了点头:“我道门之中竟有如此志士,我亦光耀!那你的灵力便是由此修来的,对吗?”

    玉天扬回道:“不错!但军中亦有功法传于精兵,皆是各大门派的功法中的精华!师父让我潜心修炼他交给我的心法,军中功法可修,却不能影响灵力的修炼!”

    河六四说道:“这位前辈对你也算是尽心了,此言乃是金玉良言呐!后来呢,这位前辈去往何方了?”

    玉天扬神色一悲,轻声说道:“战死了!”

    河六四与樱芙皆是一顿,竟是没想到如此志士,已经为天下太平而捐躯,一时间,有些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倒是玉天扬先笑了一声,说道:“过往之事,不必再提!如今形势明朗,我们应该怎么做?”

    见玉天扬不再伤心,河六四也不再去想这件事,当即反问道:“你觉得呢?”

    玉天扬沉思了一下,说道:“若由我来说,你必定不会应允,所以还是你说罢!”

    河六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明白玉天扬的意思。如果让玉天扬决定,他是绝不会再与河垚一同上路的。他们此时还有要事在身,何需为一个处处想要利用他们的人而冒险?而且这也是此时对他们最有利的决定,也是樱芙最想要的决定。因为河垚的出现,已经不知道耽搁了多少时间了。

    但是这样的决定,却不是河六四所能接受的。在他心里,道门同宗犹如亲朋手足,天罡教顶着道门之祖的名声,他决不能做出有损师门的事来。

    这一路行来,大家都是听从河六四的话行事。所以只要河六四不同意,他们也绝无二话。

    河六四为难极了,可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回头看了一眼河垚师徒,发现他们已经睡下了。

    理了理思绪,河六四下了最后的决定:“明日一早我便与河垚子前辈开门见山,如果他还是不肯如实相告,我们便走!”

    樱芙和玉天扬点了点头,各自散去,准备休息。

    “天扬!”

    河六四忽然叫住了玉天扬。

    玉天扬回过头来,“怎么了?”

    “等出了荒漠,以后便跟着我修炼心法吧!”

    说完,河六四双手抱头,懒洋洋的躺在了松软的沙地上。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玉天扬站在原地,良久之后才狂喜不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卦王

    艳阳高照,陷龙荒漠难得有了一个晴天,可大漠中仍旧冷风萧瑟,气温冰冷。可在难得的晴天之下,很多异兽都爬出洞穴,或是停留在地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如此情景,实属难得一见。

    一行人纵马狂奔在荒漠之中,一路向西而行,丝毫不在意周围的景色。

    飞速前行之中,河六四一直都在思考着,如何向河垚开口。毕竟昨晚之事发生之后,河六四对河垚师徒的疑问,已经到了不得不问的地步。可是碍于道门同宗之谊,河六四总有些难以开口。

    倒是河垚先是看出了河六四的心思,主动问道:“道友可是有话想问?”

    见河垚主动询问,河六四也不再犹豫,直截了当的说道:“前辈修为高深,昨晚之事想必早已看的清楚。晚辈想问的,前辈可愿告知?”

    河垚听闻,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河垚的修为已经是入圣境界,元神之力同样强悍。

    沙丘后面所发生的事情,河六四相信河垚一样看的一清二楚。而且昨晚在营地与樱芙和玉天扬商议时,河六四也故意没有用神识隔绝声音,就是想让河垚听到事情的所有经过。

    面对河六四炯炯有神的目光,河垚叹息道:“我来给你讲一段往事吧!”

    几十年前,河垚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家住在肃成府境内的一座山村中。

    这一天,河垚收拾好行囊,拜别了父母,踏上了前往青一山通天观拜师入道的路途。

    丹鼎教是大安朝境内最大的道家宗门,通天观便修建在巍峨高耸的青一山上。而青一山,便是肃成府内最高的山峰。

    河垚自小就有一颗修道成仙的心,幻想着有朝一日羽化飞升。

    由于家中贫寒,河垚并没有马匹坐骑,只能顶着艳阳,走上三十几里的山路,徒步来到青一山下。

    作为大安朝最鼎盛的道门,青一山下围绕着建成一座城池。这并不是朝廷兴建的城池,而是山下的居民自行修建的。

    青一山常年喧闹,前来拜师学艺的人络绎不绝。如此一来,山下的驿馆生意也变得极为兴旺。山下居民见此商机,便开始做起了各种各样的生意,专门是为那些前来上山学艺的人而开。

    久而久之,一家家商铺开张,街道开始繁华,居民开始增多。

    官府见状,便在这座由金而生的闹市中,派遣官员入驻,管理闹市。

    由此,一座商铺兴繁,生意极旺的闹市,便诞生在青一山下。成为了大安朝境内,唯一一个只为赚钱而存在的城镇,名为金市!

    河垚来到金市的时候,已是天色近晚。

    不同于自己从小长大的小村子,烦恼的金市在初出茅庐的河垚看来,就如同帝都京师一般。

    大街上车水马龙,各色各样的店铺杂摊,一个个风尘仆仆却又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女,以及高矮不同而富丽堂皇的楼宇,这一切让河垚目不暇接,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

    这时,一个穿着灰色短袍,看起来二十多岁,身材肥胖,油头大耳的年轻人,推着一辆木推车走了过来。

    在推车上,装着一个木盆,盆里满登登的盛着一盆冰凉的生水,水里面是一个个竹筒,似乎是冰镇着什么饮品。

    年轻人停下脚步,大声的吆喝着:“凉茶凉茶,冰镇爽口!”

    河垚站在一旁,看着木盆里的竹筒,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年轻人早就看到河垚了,见此时也没人光顾他的生意,就冲着河垚说道:“小兄弟,尝一尝凉茶?”

    河垚傻笑着摇了摇头。

    年轻人伸手从盆里捞出一个竹筒,朝着河垚便丢了过去。

    竹筒带着木盆里冰凉的凉水飞了过来,河垚急忙伸手接住。几滴水珠洒在了他的脸上,冰爽的触感让河垚深吸了一口气,本想扔回去的竹筒,也好像粘在手上了一样,让河垚舍不得放手。

    “喝吧小兄弟!艳阳似火,饥渴难忍,凉茶甘甜呀!”年轻人笑眯眯的劝着。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骄阳,河垚早就热的满头大汗了!

    “喝吧!”年轻人搓着下巴上细须,笑眯眯的看着河垚。

    犹豫了许久,河垚似是狠下了心,重重地点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展开来,细细的数了起来,末了才问道:“大哥,多少钱银?”

    那年轻人原本已经打算放弃再劝河垚买他的凉茶,想不到眼前这个傻小子竟是从怀中掏出这多钱银来,粗略看去,有刀币,甚至一块金子。年轻人本就不大的一双细眼,紧紧的盯上了河垚手中的钱银,眼神中精光四闪。

    河垚虽是家境贫寒,可终究是要离家上山拜入道门,河垚的父母将家中多年的积蓄都给了河垚。这一荷包的钱银,是河垚家全部的财产,不算多,可也绝不是小数目。

    年轻人看着河垚手中荷包,阴笑道:“一只刀币!”

    河垚点了点头,抽出了一只刀币递了过去。

    年轻人挑着眉毛接过刀币,心中一阵窃喜。这一只刀币,足够买他十筒凉茶了,河垚涉世未深,根本就看不出别人在诓他!

    待年轻人接过刀币,河垚急忙打开竹筒的塞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着冰凉的茶水,美美的喝了起来。

    年轻人看着河垚几口便将手里的凉茶喝光,赶忙伸手又从木盆里捞出来一筒递向了河垚。

    “再来一筒?”年轻人讪笑着问道。

    河垚垂涎的看了一眼竹筒,最后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去了。

    年轻人绿豆般大小的眼仁儿滴溜溜的一转,急忙向前一步拉住了河垚,笑呵呵的说道:“小兄弟,你赶奔至金市,想必是要上山拜师的吧?”

    河垚惊奇:“你怎么知道?”

    “嘿!我不光知道你是来拜师学道的。我还知道,你出门的时候,家中父母对你好生叮嘱,要你潜心修道,安分守己,对不对?”

    “神了!”河垚瞪大了双眼,“你连我父亲的话都知道?”

    其实河垚哪里知道,谁家的孩子出门前,家中父母不是这般嘱托?

    可年轻人见河垚如此单纯,便妆模作样的掐起手指,摇头晃脑的说:“在下当然知道,因为,我会算卦!”

    “算卦?”

    “嗯!就是观星测象,五行八卦!在这金市当中,谁人不识我卦王齐金石?”

    “卦王?”河垚啧啧称奇,忍不住凑了上来,“大哥也是修道之人吗?”

    齐金石见河垚上了钩,笑眯眯的说道:“那是自然!我在青一山通天观修道十余载!此番下山卖茶,也是想换些钱银,给我那些师兄弟买些酒肉!小兄弟,我看你面相通达,为你卜上一卦,如何?”

    河垚早就听得入了神,见齐金石要给他算卦,急忙点了点头。

    “来,把手给我。”齐金石说道。

    接过河垚的右手,齐金石有模有样的看了半晌,然后面有难色的叹了口气:“哎呀!小兄弟,我算到你的财运大好,不过...”

    “不过什么?”

    河垚听自己财运亨通,本还挺高兴,可又见他欲言又止,就有些急了。

    “不过我看你命中有道难关,若不破解,恐怕会让你家破人亡啊!”

    “啊?”

    见河垚大惊失色的样子,齐金石不着痕迹的贼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河垚的肩膀:“莫慌!在下有法子救你!”

    一听齐金石说有办法,河垚急忙说道:“那便劳烦大哥了!”

    “莫慌,莫慌!”齐金石眉开眼笑,随即正色,“小兄弟,虽说在下为你卜卦不值一提,但要想救你,在下恐也要折些阳寿呀!”

    “此话何意啊?”

    “意思就是,你需破财消灾!你先不要恐慌,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我此番救你并不轻松!让你破财,是用来破解你命中难关的,并非是在下贪图!在下只是修道之人,哪里有钱银替你消灾呢?”齐金石故作神秘的说道。

    看着齐金石那煞有其事的样子,河垚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一听要花钱,河垚心里还是一阵打鼓,当即咽了口唾沫,问道:“要,要多少钱银?”

    齐金石像是在做重大决定一般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狠狠地咬了咬牙:“这样吧,只要两金即可!”

    “两金?!”河垚大惊,“我一共才有两金多一点!两金,不行,不行!”

    齐金石撇了撇嘴,心中暗骂这个傻小子,不过脸上却装作欢喜,大笑道:“好小子!”

    “啊?”河垚一脸迷惑。

    齐金石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哈哈大笑:“我卦王从来不看钱财,就看缘分,在下刚刚是与你玩笑呢!”

    一听说不要钱了,河垚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可大哥不是说,会折阳寿吗?”

    “唉!”齐金石假惺惺的叹了口气,“谁叫你我如此有缘呢?这样吧!你请我吃碗面,就当是为你消灾的报酬,如何?”

    “一碗面?”

    “怎么?一碗面还不舍得?”

    河垚眉开眼笑:“舍得,舍得!嘿嘿。”

    齐金石一挑眉,迈步便走向了街市对面,河垚也跟着齐金石过了街。

    街对面正好便有一家红火的面馆,齐金石径直走到街边的木桌旁坐下,口中叫道:“来两碗面!”

    “哎哎!一碗!一碗!”跟在他身后的河垚急忙喊道。

    “怎么?你不吃?”

    “我,我不饿!”

    齐金石嗤笑了一声:“真是个守财奴,罢了,我自己吃!”

    不消片刻,一个伙计端着碗面走了过来,大咧咧的把碗往桌上一扔,冲着齐金石笑骂道:“齐金石,你的还能吃得起我家的面了?”

    齐金石一撇嘴:“无礼的狗才!老子有的是钱,平时不来,是老子看不上你家的破面!”

    那伙计闻言一笑:“那今日怎赏光来吃我这破面了?”

    “老子今日就想吃点清淡的!休要在这碍眼,去给老子盛两碗面汤!”

    “两碗面汤?留神撑死你!”

    看着那伙计阴阳怪气的离去,河垚转过头小心翼翼的对齐金石说道:“卦王大哥,我命里的灾难,要如何破啊?”

    齐金石贼笑了一声:“先吃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被骗

    看着齐金石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河垚不住的咽口水,肚子里咕噜噜的叫,赶了几十里的山路,饿的他眼都花了。

    很快齐金石就把面吃完了,抓起面汤一饮而尽,放下碗,齐金石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拿起一根竹签剔着牙。

    河垚怯生生的问道:“卦王大哥,如何了?”

    齐金石斜眼瞧了瞧河垚,懒洋洋的说:“把你身上的长衫给我。”

    “长衫?”河垚不解。

    “你八字属火,长衫又是粗布所织,极为相克!褪去长衫,我为你做场法事,灾祸自可消除!”齐金石痞里痞气的说道。

    听齐金石如此说,河垚有些摸不着头脑,旋即问道:“可是,您说是我命格不好!为何要以长衫做法?此般能消我命中灾祸?”

    齐金石瞥了一眼河垚,不耐烦的嚷道:“我修道十余年,你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懂什么?快些将长衫褪去,休要耽搁老子的时间!”

    见齐金石忽然发怒,河垚一时间有些发蒙,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点了点头:“好吧!”

    说罢,河垚站起身脱下了身上那件粗布长衫,还不忘将荷包拿出了,别在了腰间。而后,河垚爱惜的摸了摸长衫,眼中尽是不舍。

    这件长衫虽不是锦缎之物,可也是母亲一针一线,精心所缝,河垚极为爱惜。可既然齐金石是为救自己,河垚也只能忍痛割爱。

    齐金石见状,脸色变得很难看,不悦道:“小兄弟怕不是忘了自己应了在下钱银之事!”

    河垚一愣,低头看了看腰间的荷包,只得摘下来一同递了过去。

    齐金石没再说话,只是不耐烦的抢过荷包和长衫,转身便钻进了一条深巷之中。

    河垚想要跟过去,可无奈齐金石步履飞快,自己只是低头拿东西的时候,齐金石便不见了踪影。河垚无奈,只得坐下来等待齐金石回来。

    大街上人群来来往往,河垚虽是心急,却也忍着性子坐在原地,紧紧的盯着那条深巷。

    时间久了,河垚也有些心烦,眼神也开始时不时的看向别的地方。忽然,河垚看到齐金石的那辆木推车还留在原地,河垚顿时心头一紧。

    时间过了如此之久,齐金石迟迟不归,所带来的东西也没回来拿走,难道此人不会回来了?可转念一想,既然东西还在这,想必一定会回来取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河垚倒也不再那么担心,继续在面馆等候。

    渐渐的,来来往往的行人走过了无数,前来吃面的客人也走了一波又一波。

    直到面馆伙计走了过来,轻轻推了推昏昏欲睡的河垚。

    “小兄弟?你吃不吃面?若是不吃,还请移驾别处!”

    河垚站起身说道:“大哥,我在此是为等候卦王归来,不会耽搁生意的,行吗?”

    “卦王?”伙计疑惑,“什么卦王?”

    河垚急忙说道:“就是方才与我同桌吃面的那位!他言说要去深巷之中为我破去命中灾祸,就是那个齐金石,齐神仙!”

    伙计听完,忍不住笑出了声,说道:“就他?还神仙?你这愚鲁的小子!你给了他多少钱银?我可告诉你,此人是金市有名的无赖骗子!若是诓了你的钱银,你还是快快去找他吧!”

    河垚急的险些哭了出来,叫道:“不可能啊!他料事如神,我的事他尽皆知晓!这如何解释?”说着,河垚一指对面的木推车,“他的车还在啊!他怎能弃而不取?”

    伙计闻言,嗤笑道:“他卖的那些凉茶,加上那两破车,都不值五个刀币!他骗得你的钱银,还会在乎一辆破推车吗?”

    河垚听完,只觉得晴空霹雳,脑海中一片混乱。齐金石刚才的那些花言巧语,还有最后临走时急匆匆、不耐烦的样子,以及被他看到的一沓子零钱,尽数在脑海中翻涌。

    此时的河垚终于承认,自己被骗了。

    河垚心中五味杂陈,想不到自己满怀期待前来拜山,却是还没等上山,便被这恶人骗光了钱银,这可是父母一辈子的积蓄!

    伙计见河垚呆呆地愣在了原地,不免一阵叹息,轻声劝道:“你自此向西百余布,便是金市官府,快些报官去吧!”

    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正发愣的河垚听伙计这么说,急急忙忙的冲出了面馆,向西跑去。临走前,还不忘急匆匆的和伙计道声谢。

    可没想到刚走出两步,河垚又被伙计拉住:“小兄弟,那碗面钱还没给呢!”

    是啊!齐金石吃的那碗面,说好了是要他来请。

    可如今自己身上的盘缠全都被齐金石骗了去,那还有钱银结账。

    河垚想了想,想到了齐金石的那辆破车。于是河垚拔腿便跑过了过去,吭哧吭哧地把那辆木推车推了过来,对伙计叫道:“此物便先抵了那碗面,等我找到那贼人,定会回来付清钱银!”

    说完不等伙计答应,急匆匆的跑开了。

    金市虽不是朝廷所建,可居民仍不在少数,尤其是街道纵横交错,复杂难辨。河垚跑了没几步,便发现自己已经没了方向了。河垚索性也不再寻找官府,而是如大海捞针般寻找着齐金石的踪迹。

    虽然心急万分,可河垚他并没有呆头呆脑的到处打听,而是一条街一条街,分出区域的去打听。

    河垚觉得,只要附近的几户人家不曾听闻齐金石之名,那么周遭这两条街,就不是齐金石的活动范围。只要有一个人认识齐金石,那就多少能确定齐金石的活动轨迹。

    如此佳话,既提高了效率,也节约了时间。

    但饶是如此,河六四还是在茫茫人海里白白找了一下午。

    入夜后的金市,仍旧和白天的嘈杂热闹一般,条条街巷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河垚无神的走在人群中,周围的吵闹声他一点都听不到,月亮惨白的光亮照在身上,显得一切是那么的失意。

    一整日的奔波,让河垚饿的前胸贴后背。疲惫的走在青石路上,心中将齐金石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边骂,边挑了块干净的墙角坐下,多少恢复一下体力。

    渐渐地,街上来往的人也逐渐的减少了,家家户户点起昏黄的烛火,一阵凉风卷着湿气袭来,扑在河垚的脸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望着那些昏黄温暖的灯火,河垚的眼前浮现出父母的样子,心中一暖,旋即便又一阵难过。

    这时候身旁的一扇门被推开了,一个老妇端着一盆水往外一泼,转身回去时便看到了坐在墙根下面的河垚。

    “何人在此?骇死我了!”

    听闻叫声,河垚急忙回过神,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我是来青一山拜师的!婆婆,您可认识一个叫齐金...”

    话还没说完,老妇极为不耐烦的摆摆手,叫道:“哎哟不认识不认识!你快些离去!”

    河垚被这老妇凶恶的样子弄的一愣,呆呆的点了点头,静静的离开了。

    在他的印象里,上了年纪的老妇都应该十分和蔼可亲的,哪曾想竟会是这副嘴脸。

    游荡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凉风越刮越大,白天那些生意红火的店铺都关门了,只剩下极少的几家晚收的店家在收拾门外的东西。

    找了个台阶坐下,看了看长衫都被骗去的自己,河垚不由得一阵苦笑。

    “天杀的恶人!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你!”河垚愤恨的一锤手,这时,豆大的雨滴拍打在了身上。

    河垚一愣,急忙抱起头便。雨越下越大,慌乱中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可算看到了一处破败的房子,河垚想也不想的便冲了进去。

    擦了把脸上的雨水,河垚喘着粗气骂道:“这个鬼地方,刚来就让我身无分文,又下雨把我赶到这破败之处,真是欺人太甚!”

    转头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破败的窗子破败的门,脏乱的破家具。

    忽然,一阵阴笑自黑暗中响起:“哟?小兄弟,你我还真是有缘呐!”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河垚险些坐在了地上。定睛一看,在屋子的角落里,竟是还坐着几个壮汉。其中,便有那齐金石。

    见到自己苦苦寻找的恶人,正巧他手里还拿着自己的荷包,粗布长衫也被他披在了身上。

    河垚怒发冲冠,大吼了一声便冲了上去。

    齐金石似是没想到河垚会冲上来,见河垚冲了过来,齐金石吓了一跳,没等他反应过来,河垚便跑到了身前,一拳就打在了他鼻子上。

    这一拳,打的齐金石眼冒金星,眼泪瞬间流了出来,两个鼻孔也淌出来两行血。

    齐金石暴起一脚,踢得河垚连连后退,齐金石恶狠狠地骂道:“臭小子!你找死?”

    “把钱银还给我!”河垚丝毫不让步,怒目而视。

    齐金石闻言当即一笑,擦了把鼻血,晃了晃手中的荷包说道:“钱银就在此处,看你有没有那么本事拿走!”

    河垚二话不说,埋头又冲了上去。

    与齐金石在一起的那两个壮汉,一步上前挡住了河垚,一左一右将他紧紧抓住。

    河垚根本不理会这两个壮汉,挣扎着伸出手来,一把揪住齐金石的衣裳,怒吼道:“无耻之徒!”

    齐金石狰狞的一瞪眼,说道:“臭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说着,从腰里抽出了一把匕首。

    屋外,一道惊雷轰然响起。(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污名

    河垚虽是年轻气盛,可到底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见齐金石晃着寒光四射的匕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齐金石生的一脸横肉,身材也是肥胖宽大,手握着明晃晃的匕首,恶狠狠地盯着河垚。

    “不知死活的东西!”齐金石阴沉的骂道,慢慢走向了河垚。

    河垚大惊失色,疯狂的挣扎了起来。两侧将他紧紧架住的壮汉,被河垚挣的一阵晃动,似是也没想到这十几岁的少年竟是会有这么巨力。

    齐金石眼神中尽是凶狠之色,气急败坏的吼道:“按住他!”

    可还没等两个壮汉发力,河垚猛地抬腿便是一脚,正踢在了齐金石的要害之处。

    齐金石吃痛,跪倒在地。河垚趁机用头撞向了身旁一个壮汉,撞的那人口鼻喷泄,捂着面门退了下去。而后,河垚转过身来,用恢复了自由的右手,狠狠的打在了另一个壮汉的鼻子上,打得他连连后退。最后河垚抬腿又是一脚,狠狠的踢在了他下身要害上。

    先前被撞的口鼻流血的壮汉再一次扑了上来,河垚顺势从地上捡起一个破败的瓷盆,猛地砸在了那人头上。砸的他眼冒金星,头破血流。

    死亡的威胁下,河垚早已不顾一切,誓要与这三人拼命。

    那两个壮汉只是齐金石的狐朋狗友,本就不是会为其卖命,此时见河垚这般气势,急匆匆夺门而走,互相搀扶着逃窜了出去。

    终于,河垚凶神恶煞般的盯上了齐金石。

    见帮手退走,齐金石也是一阵慌张,有心站起来一同逃窜,可无奈下身痛疼难当,直教他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河垚走上前来,一脚踹在了齐金石的面门上,大吼道:“骗子!把我的钱银还给我!”

    齐金石被踢得面目全非,捂着脸躺倒在地,不住的**。

    河垚扑上前一把将他揪起,狂吼道:“还给我!”

    齐金石连忙求饶:“好好好,我这便还给你!”

    说着,将手背了过去,似是从腰间掏着什么东西。

    忽然,齐金石眼珠一转,猛然伸手将河垚一把推开。

    毫无防备之下,河垚被推翻在地,后脑也撞在了地上,眼前一黑,险些昏死了过去。

    齐金石艰难的站起身来,从一旁的地上拾起匕首,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

    “臭小子!老子今日非叫你尝尝生不日死的滋味!”齐金石恶狠狠的骂道。

    河垚知道,这个无赖是真的对自己有了杀心,急忙向后爬去。慌乱间。河垚忽地摸到手边有一块拳头大小的青砖。

    齐金石起了杀心,河垚此时亦是狗急跳墙,捡起青砖朝着齐金石狠狠地一扔。

    青砖不偏不倚的砸中了齐金石的脑袋!

    “啊!”

    齐金石一声惨叫,捂着脑袋连退数步。

    河垚急忙爬起身,摇了摇仍旧眩晕不止的脑子,大吼着飞身扑了过去。

    肩头狠狠的撞在了齐金石的腹部,齐金石一声闷哼,转过身栽倒过去。

    然后,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河垚发了疯一般从齐金石身上爬了起来,对着不知生死的齐金石一通乱踢。

    直到河垚筋疲力尽,这才发现齐金石已经很久没有动弹过了。

    河垚喘着粗气喝道:“起来!”

    见齐金石毫无反应,河垚怒不可遏,弯下腰奋力地将齐金石翻了过来。

    “啊!?”

    翻过齐金石,河垚惊呼了一声跌坐在了地上,小脸吓得惨白。

    只见刚刚还握在齐金石手里的匕首,此时已经深深地插在他自己的肚子上,深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河垚吓得魂飞魄散,今日是他第一次离开家门,来到青一山寻仙访道。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惹上了人命官司。

    可转念一想,这个齐金石招摇撞骗,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想到此处,河垚总算的冷静了许多,可一颗心还是狂跳不止。

    这时,河垚看到齐金石的衣袍里,露出了荷包的一角。

    河垚急忙上前,将荷包拿了出来,仔细的数了一遍,而后如释重负的一笑,转身离开了这座破屋。

    一夜过去,雨过天晴。

    河垚无精打采的走在路上,昨日的经历,让他一直都是恍恍惚惚。

    毕竟自己手上有了一条性命,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能不为之后怕,为之恐慌呢?

    好在,河垚还只是个十几岁大的孩子,脑子里想法仍旧是天真的。对于昨日所经历的苦难和惊恐,河垚并没有被吓破胆,而是信心满满抬起头,望着高耸入云的青一山,对未来成仙成圣的向往变的更加强烈。

    向着青一山走去,途中,便路过了昨夜撞见齐金石的那座破屋。

    昨夜河垚离开之时,外面大雨滂沱,河垚只是随便找了个方向离开,想不到此时又路过了这里。

    令河垚有些意外的是,此时的破屋门前,竟然站满了围观的人群,将街巷堵的水泄不通。

    河垚好奇的挤了进去,抬眼一看,心中一惊。

    破屋内外,已然站了十几个身穿甲胄的府衙捕军。而一个衣着锦缎官服的中年人,正从屋里走了出来。

    而在这位大人的身旁,跟着两个唯唯诺诺,鼻青脸肿的壮汉。

    三个人走出屋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外好奇观望的河垚。

    一个壮汉指着河垚惊叫道:“大人!就是他!”

    捕军闻听,不等大人下令,直接抽出佩刀,冲向了河垚。

    原来,昨晚这两个人并没有离去,而是趴在窗口偷偷看着屋内的情况。

    他们看见河垚为求自保将齐金石扑到,齐金石不慎将手中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腹部,惨死当场。

    按理来说,齐金石这也算是罪有应得。

    可这二人能与齐金石走在一起,足见他们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看到河垚拿走了自己的荷包,于是心生歹念,天一亮便前去报官,言说是河垚为图钱银行凶,不仅将他们二人打的面目全非,还将拼死反抗的齐金石残杀。

    如此,河垚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成了心狠手辣的行凶之人。

    可是河垚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隐情,这两个壮汉他也认识,见他们与官府之人在一起,便以为他们与官府之间狼狈为奸,转身就跑!

    如此一来,河垚更加坐实了行凶之名,捕军怒喝着围了上来。

    而周围那些围观的百姓,在听说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便是暗夜行凶,取人性命的贼人,一个个惊慌四散。狭窄的街巷之中,顿时一片混乱。

    河垚借着身材瘦小,从混乱的人群中挤了出来,飞快的逃走了。

    等到卫兵冲出人群,河垚已是不见踪影。

    此后,金市全城戒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捕军,铺下了天罗地网,全城搜捕杀人元凶,河垚。

    捕军不同于守城卫兵,和府衙卫兵,捕军是专在地方府衙领俸,受命于府衙官员的兵丁。地方邢狱、查治、捉拿之事皆由捕军负责。

    通过目击之人的描述,官府描画出了河垚的容貌,捕军们便拿着画像,挨家挨户的搜查。

    而且官府下令,凡是将河垚捉拿归案之人,无论是捕军还是百姓,皆有十金之重赏!

    十金之数,数目不菲,尤其金市还是个因钱银而生的逐利之地。一时间,金市之中只要是年岁不大,身材瘦小的少年,都会被无数双眼睛紧紧地盯住。

    于此同时,河垚在逃离了破屋之后,先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躲了许久,等到日上三竿,才重新走上了街头。

    “此地当真可怕,我还是早些上山,入道门修炼,远遁这是非之地!”

    河垚暗暗想着,迈步向着青一山走去。

    此时街上的商铺全都开了张,人流涌动,鼎沸不息。

    叫卖声,交谈声,讨价还价声,震耳欲聋。

    兵器铺,华服铺,茶食医药铺,应有尽有。

    河垚来到金市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还一直精神紧张。此时看到街边叫卖的美食,饿的他两眼放光。

    好在自己的钱银已经追回来了,河垚狠了狠心,走到一间食铺,叫了碗素面。

    素面端上来,河垚狼吞虎咽。

    这时,一队捕军走到了食铺前。

    食铺老板急忙迎了上去:“几位大人,有何贵干?”

    “见过此人吗?”一个捕军指着画像问道。

    食铺老板仔细瞧了瞧,旋即摇了摇头:“没见过!哎?”

    说着,食铺老板疑惑的回过头来,望向了正在吃面的河垚。

    几个捕军顺着目光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星眉剑目,面容俊朗的少年。

    正是河垚!

    捕军立刻抽出佩刀,大喝道:“大胆贼徒!还不束手就擒!”

    河垚的心思都在那碗素面上,被这一声大吼吓得一抖,抬头一看,只见六七个捕军已经将食铺围的水泄不通。

    河垚惊惧万分,可此时也无路可走,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一名捕军走上前,抓住河垚的手腕用力的向后一拧,将他狠狠地压在了桌子上,疼的河垚汗如雨下,大声说道:“大人!我是为民除害!”

    “胡说八道!你暗夜行凶,盗抢钱银,还说是为民除害?叫你尝些苦头,看你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说着,那捕军猛地一抬手。

    双手被拧在背后,这一抬,河垚只觉得两个肩膀快要被卸去一半痛苦。

    “大人!我此番前来只为上山入道!是那无赖将我的钱银骗了去,我苦寻之下才在废屋之中找到了他!他还想拿匕首杀我!我与他搏斗,他是不慎将匕首插进己腹,与我无关啊!”白河痛苦的喊道。

    “有关无关,你说了不算!走!”

    河垚被捕军拉了起来,拧着双手推出了食铺。

    河垚又惊又怕,转而恼怒不已,狠狠地向后一仰头,后脑正撞在背后那捕军的面门上。

    那捕军鼻血喷出,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河垚。

    其余几个捕军抽出刀来,怒喝道:“贼徒抗法,就地格杀!”

    刚刚挣脱了束缚,又听到这样一句话。河垚愣了一下,旋即像是脱缰的烈马一般,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通天观

    繁闹拥挤的金市街道上,忽然从四面八方用处数百名捕军,持刀飞奔,钻进一条条冗长幽深的街巷。

    河垚又一次逃走了,这让金市捕军颜面大失,也不再小瞧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最终全营出动,满城抓捕河垚。

    而河垚在惊险的逃脱了之后,灵巧的爬上了一座阁楼之上,趴在冰凉的瓦上偷偷注视着城中捕军的一举一动。

    城中捕军人数有限,而金市又是围山而建的大城,这区区几百人想要在圆形的城中找到河垚,简直难如登天。

    可没过多久,河垚便发现,除了身穿清一色青铜色甲胄的捕军之外,城中开始出现黑甲黑盔,手持长枪的守城卫兵。

    随着近千名卫兵的加入,搜捕的速度迅速提升。

    他们并没有分成若干队列,在不同的区域搜寻,而是集中在一点,扩散而出,在环形的城中开始地毯式搜寻。

    而卫兵搜过之后,捕军紧随其后,跳上房顶,以防会出现漏网之鱼。

    天罗地网推进而来,河垚无处可躲,只得不断的向前行进。

    可没过多久,前方的屋顶也出现了捕军。金市的另一边已经被搜完了,此时两方人马汇合在即。

    一路而来,河垚也想过趁机冲上青一山。可此时城中到处都是搜捕自己的官军,青一山高耸入云,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个入口,而且已经被卫兵守住了。

    河垚被逼无奈,咬了咬牙,猛地掉头往回冲了过去。

    他的打算,是悄无声息的穿过搜捕大军。如此一来,先前已经被搜过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便大军要重新搜一次,河垚也有了足够的时间混进青一山。

    河垚虽是农夫之子,可父亲早年也曾修过几年功法。河垚自小天资聪颖,跟随父亲勤学苦练,此时还算是小有身手。

    刹那之间,河垚冲到了一处鼓楼的房檐上,眼见前方捕军越来越近,河垚跳下鼓楼一翻身,躲到了盝顶的内部。

    这座鼓楼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下半部分是一座两丈高的土台,外侧用青砖包裹。而在高台之上,则是建了四柱盝顶,其中安放着一架战鼓。

    河垚躲在盝顶之中,大气不敢出一下,双手双脚顶着四壁,紧紧的撑住身体。

    没过多久,鼓楼的高台之下,一对对卫兵经过,但却没有人抬起妄想鼓楼,而是仔细的巡查着地面上的一切。

    就这样,卫兵经过,无一人抬头看向鼓楼。

    河垚刚刚松了一口气,很快便又听到房顶上传来飞跃之声,搜寻房顶的捕军到来了。

    河垚重新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捕军经过。

    好在捕军搜寻屋顶并不像卫兵那般仔细,屋顶本就一览无余,放眼望去基本上能看的清清楚楚,一些起伏之处虽是看不见,可走近了一样能尽收眼底。

    捕军有此念头,也正好给了河垚机会,在那些起起伏伏之间,逃窜至今。

    渐渐地,几个捕军一个跳跃飞到了鼓楼之上,正站在河六四下方,观望着四周。

    鼓楼高台两丈有余,在金市之中算是高耸的建筑了,几人站在高台上,俯瞰着金市。

    河垚完全屏住了呼吸,紧张无比的看着那几个捕军。

    那几个捕军站了许久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可河垚的四肢已是酸痛无比,马上就要撑不住自己了。

    而且,河垚此时汗如雨下,一滴滴坠落而下,滴在地上,形成了一小块水渍。

    终于,那几个捕军相互一招手,轻轻一跃跳下了鼓楼,继续向前搜寻去了。

    河垚一口气冲口而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可就在这时,河垚的一滴汗,滴落在了身下的战鼓上。

    “咚!”

    一声清脆鼓声响起,方才刚刚离去的那几个捕军猛然回头,正看到从盝顶内部跳下来的河垚。

    “贼徒在此!!”

    一声高喝,几个捕军扑身赶来,而那一声高喝,已经传遍四周。

    无数的官军开始向这里涌动,河垚奋力一跃,跳下鼓楼,开始向青一山逃窜。

    河垚怎么也没想到,那战鼓竟是如此奇异,只一滴汗液,便能击起如此脆响!

    其实河垚哪里知道,战鼓作为战场通讯之物,亦作鼓舞士气之用,混若呼啸奔雷,震似天兵下凡。鼓中极品,可传声千里!

    金市乃是逐利之地,能够修建如此高台,这一架战鼓也绝非凡品。只一滴细汗,便彻底将河垚暴露。

    河垚拼了命的逃窜,时而在屋顶飞跃,时而落在街巷中穿梭,快极了。

    可河垚终究是个外来人,对金市街巷的了解,怎能比得过那些捕军和卫兵?没过多久,河垚的面前便出现了围追堵截的捕军和卫兵。

    河垚没时间思考对策,只要见到堵截之人,便离开调头,慌不择路的奔跑着。

    终于,河垚误打误撞,来到了一座浮桥面前。而浮桥的对面,正是通往青一山通天观的阶梯。

    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犹如天梯般的阶梯,河垚心头一阵发酸。

    自己经历如此磨难,只是为了上山问道,如今,自己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可是,河垚的身后跟着大群的捕军和卫兵,一个个叫嚷着紧追不舍。浮桥对面的卫兵见此情形,为首一员百夫长立刻挥手:“升起浮桥!”

    河垚见状,目眦欲裂,大吼了一声,加速冲了上去。

    浮桥升起,河垚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冲到桥头纵身一跃,向着对面飞了过去。

    这一跃,既是河垚拼死一跃,也是对着新生的一跃。

    狼狈落地,河垚几个滚翻之后,重重的扑倒在地。可河垚顾不上身上的痛楚,爬起身便冲上了青一山。

    边跑,河垚边回头望去。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身后那些卫兵并没有追上来,而是站在入口处,凶神恶煞的望着他。

    河垚不知其中有什么原由,此时也没心思猜想这些,转身便继续爬上阶梯。

    青一山之高,高的让人望而却步,尤其是这奇陡无比,多达上前层的阶梯,更是让人忍不住双腿发软。

    当初天孤子选择在此处开山立派的时候,也是借鉴了昆仑山玉虚观的布局,将通天观建在这陡峭的山峰上,而这阶梯则是如挂在空中的天梯一般。只是这通天观的阶梯,果真如通天一般,甚至穿过了层层云雾,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河垚也不知爬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四肢无力,汗如雨下,整个人都快昏厥过去。

    可他不敢休息,他生怕山下的捕军会冲上来。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进入了通天观的大门,世俗间的一切都再与他无关,从此他就只是个潜心问道的道人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河垚奋力的向上爬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河垚榨干了自己体内最后一丝力气,疲惫的倒在了地上,眼前不住的发黑。

    在他完全昏倒之前,隐隐约约,他看到一堵巨大的山门,门上挂着一个石匾——通天观。

    河垚无力的一笑,昏了过去。

    等到他悠悠转醒,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被人抬到了一个茅屋里。河垚慢慢的爬起身,环顾四周,器物虽是简朴,可却十分整洁。

    而在床榻边上,正坐着一个留着半寸胡须,身穿深蓝色道袍,眉目英朗的中年人。

    “我,我这是?”河垚有些恍惚的问道。

    那中年人面色冷峻,淡淡的说道:“醒了,就去大殿见人吧!”

    说完,拂袖离去。

    河垚一阵迷惑,可见这中年人一身道人打扮,自是不敢耽搁,急忙跟了出去。

    出了茅屋,河垚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在通天观之中,这座茅屋离通天观甚远,好像是在道观的后山。

    沿着山间小路一路走去,中年人带着河垚绕过通天观的后门,围着道观走了一圈,来到了正门处。

    中年人一指山门,说道:“进去吧!”

    说罢,中年人转身便走。

    河垚急忙上前,推手一礼,说道:“多谢前辈搭救,还望前辈告知尊号,来日晚辈定当报答!”

    中年人停下脚步,顿了顿,头也没回的说道:“崇恒子。”

    看着中年人远去,河垚心头一阵感慨,而后对着中年人的背影遥遥一拜,转过身登上了台阶。

    站在巨大的山门下,河垚心潮澎湃,深吸一口气,挥手拍了拍山门。

    没过多久,山门推开,一个与河垚一般大的少年道士探出头来,问道:“何人叫门?”

    河垚急道:“在下肃成府人士,名叫河恒霄,此番前来,是为...”

    话还没说完,那小道士忽然打断了河垚的话,问道:“你自己爬上来的?”

    河恒霄,正是河垚的本名。河垚,其实是他后来的道号。

    听小道士如此问,河垚一头雾水,回头望了望,而后说道:“当然!”

    小道士一脸不信,上下打量了半天,最后还是说道:“进来吧!”

    河垚千恩万谢,欣喜的跟着小道士走了进去。

    进入山门,从外面看气魄恢宏的通天观,其内部更是烟雾缭绕,仙气四溢。堂廊之间、亭殿之间,隔不多远就有一道**的间墙,许多墙壁和碑石上还镌刻着道家心法。每间大殿的门楣正中高悬金匾,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团云游仙、花卉丹药,富丽堂皇。

    河垚左顾右盼,看的入神,不自觉望见了主殿,迈步便走了过去。

    领路的小道士急忙喝住了他:“哎哎哎?这边!”

    河垚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小道士向一旁走去,走时还不忘多看大殿几眼。

    穿过一道门,小道士带着河垚走进了一处幽静的庭院当中。

    一个满头白发的道人,端坐在庭院凉亭之下,身旁跪伏着十几个中年道人,神态**肃穆。

    小道士恭敬的跪拜道:“太师祖,人带到了!”

    河垚也谦卑的跪倒在地,沉声说道:“晚辈见过老神仙!”

    听闻河垚的声音,那白发道人,转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坦言相告

    这道人,慈目善目,和颜悦色,一副与世无争心平气和的模样。一双眼,虽是沧桑,却是明亮睿智。

    可这个道人一眼望去,却绝非是看上去那般慈祥。他双眼中所透露出来的光芒,写满了对利弊的权衡。

    这个老道人,便是丹鼎教的掌教,镇虚子。

    镇虚子转过头来,并未说话,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河垚。

    最后,镇虚子十分怀疑的问道:“小友,是自己爬上来的?”

    河垚一愣,心中疑惑不已。自打自己刚刚叫山门,那小道士也是这般发问,河垚不仅猜想,难道那高耸陡峭的阶梯,并非是什么轻易能够爬上来的?

    当即,河垚点了点头:“是晚辈独自爬上来的!”

    镇虚子一脸的揶揄,说道:“你这夸口的小辈!我丹鼎教的入云梯,高耸奇绝,长逾三百丈!三十丈一险,五十丈一难,你一个孱弱少年,如何能够爬到我这通天观来?说吧,都用了些什么手段?”

    河垚闻听,急道:“前辈!晚辈的确是独自爬上来的!晚辈自小仰羡飞升之能,一直潜心修身练武,只为能入得高门,怎会使诈?”

    镇虚子嗤笑道:“哼,你前来拜山,自会在金市休整!那么登上青一山所要经历的考验,你定然也听说过!你即便自小修习武艺,也断不可能独自爬上山来的!”

    河垚急的挺起神来,带着哭腔说道:“青一山有何凶险,晚辈从未听闻啊!”

    这时,镇虚子身旁的一个中年人喝斥道:“住口!休要在此胡说八道!”

    其实,如果河垚在到达金市的当天,找一家驿馆下榻,店家伙计是一定会把青一山的情况告诉给他的。即便他是直接上山,也会被入口处的卫军拦下,让他去官府登记姓名籍贯,以及签下生死文书之后,才能上山。

    因为,青一山的入云梯,其实是丹鼎教用来筛选弟子的第一道难关。

    丹鼎教是大安朝第一道教宗门,想要拜入山门的人数不胜数。所以丹鼎教便设下了三道难关,专门用于考验筛选弟子。

    这三道难关,分别是,身、心、欲。

    入云梯,便是第一道难关,身。

    青一山是一座陡峭孤峰,占地并没有多大,却是高耸入云,像是平地升起的一根巨人手指一般。它高约三百丈,入云梯便是悬在这陡峭的山壁上,并非是笔直垂下,而是蜿蜒曲折,险象环生。

    长约四百丈的入云梯,皆是由光滑的石料砌成,每走一步都需小心翼翼,一个不慎便会坠落山崖,粉身碎骨。不仅如此,一路上更是布有多个迷阵,能使人困在其中,无法逃离。只有找到阵法玄机,才能够继续攀登。而且最凶险的,是这一路上还有许多猛兽出没,同样凶险无比。

    这一关,主要是考验想要拜门的弟子,其体力和智力,以及应对险局时的反应。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能够进入下一关。

    而之后的关卡,同样是为了筛选择优。

    这些事情,只要进入金市,是绝对会有人相告知的。这也是丹鼎教与山脚下的商户和官府之间,所定下的规矩。

    青一山乃是丹鼎教的私地,简单说,青一山就如同是丹鼎教的府邸,自家花园。

    而山下百姓为求谋利,围山建造了金市,这和在别人家府院里盖一座酒楼做生意没什么区别。朝廷为了管理这座由数万百姓自行兴建的城池,也不得不派遣官员入驻,与在民户中设立公堂无异。

    如此之下,百姓和朝廷自然便要看丹鼎教的脸色了。

    可丹鼎教并没有为难百姓和朝廷,而是与他们约定,只要是前来拜山,想要入道的人,必须要将青一山的凶险告知。而且想要上山,需在官府签订生死文书,在攀登入云梯之时,如有不测,皆和丹鼎教无关。

    这也是为何在山脚入口处,会有卫兵把手的原因。

    然而,河垚来到金市之后,还没等下榻登山,便被齐金石那个无耻之徒骗光了钱银。而后辗转巧合,河垚在破屋之中撞见了齐金石。再然后,河垚被人诬告,遭到捕军和卫军的满城搜捕。直到最后走投无路,河垚硬闯青一山,所以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青一山的规矩和凶险。

    而之所以镇虚子会见河垚,也是因为崇恒子向其禀告,有一个少年昏倒在山门之前。

    入云梯有多危险,镇虚子怎能不知?在听说有个十几岁的少年独自登上山来,心下好奇,这才命人将他引到这里。可是河垚走进庭院的一瞬间,镇虚子便看透了他的尽量,觉得河垚并没有独自登山的本事。

    可此时见河垚看上去并不像是在说谎,镇虚子还是问道:“那你是如何登山的?”

    河垚定了定神,深吸了几口气,将自己来到金市之后,所有的遭遇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晚辈冲上山来,一路上勉力攀登,几次险些昏死过去!好在老天有眼,让我登上了青一山!”

    听完河垚的讲述,镇虚子眯着双眼,盯着河垚,久久不语。

    而跪坐在镇虚子周围的那些弟子,也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河垚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紧张的等待着镇虚子发话。

    良久,镇虚子抚了抚胡须,说道:“且不论你到底是如何上山来的!就凭你身为朝廷通缉要犯,本教也绝不容你!来人,打下山去!”

    说完,镇虚子傲慢的一拂袖,两旁边立刻有两个健壮的弟子走上前来,架起河垚便往外走。

    河垚大惊失色,喊叫道:“前辈,前辈!晚辈绝非是杀人凶手!晚辈冤枉!”

    可镇虚子此时已转过身去,对河垚不理不睬。方才那个喝斥过的河垚的中年道人厉声说道:“冤不冤枉,去和官府详诉!休要在我清净山门喧哗!”

    那两个健壮的道士,不由分说,将河垚架出山门,对河垚的哀求吼叫丝毫不理会,直接将他架到入云梯的边缘,一把便将他丢了下去。

    在身体腾空的一瞬间,河垚绝望了。

    早在自己离开家的时候,父亲就曾叮嘱过他,世道人心,千姿百态。遇人要思其善,更要提防其恶!

    可是,河垚怎么也想不到,外面的世道竟是如此险恶无情,如此令人心寒。

    “所以,从那时起,我便发誓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各位来到天溪观,我恐惧几位是为抢姑遥而来,对几位处处提防!后来见几位为人忠直,便想借助诸位的神通,将我师徒二人带出这片荒漠!多有得罪,还望诸位海涵!”

    河垚望着前方,深沉的说道。

    听完河垚讲述这段过往,河六四也是一阵感慨,对河垚的做法,也有了几分理解。同时,又觉得自己十分幸运。

    他从一开始所遇到的,便都是自己的贵人。

    孙既直是,马归厄也是。樱芙是,李氏也是。云歌是,正英子也是。甚至到最后,自己竟然能得遇祖师华阳子。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河六四的生命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是多大的机缘,和幸运。

    “那,前辈被人扔下山,是如何得救的?”河六四对之后的事情仍旧十分好奇。

    河垚叹了口气,说道:“自然是我师父出手相救!”

    河六四闻听,微微一想,问道:“是,崇恒子真人?”

    河垚并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说道:“其实当年我在金市中遭人陷害,恰逢师父下山,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他见我能在那么多捕军和卫军的围追堵截中逃走,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等到我硬闯上山的时候,一路上都是他在暗中助我,将我有惊无险的送上山去!可是,师父也没想到,掌教真人竟是如此在意宗门名声,不愿收留我这个被朝廷他通缉的要犯。等到我被扔下山崖,师父出手相救,并且将我藏在后山那间茅屋之中,并收我为徒!”

    河六四也听说过丹鼎教掌教镇虚子,当时孙既直还告诉他,镇虚子是个逐利之人,极擅权衡之道。说白了,就是城府极深,极会审时度势,且贪图名利。

    只是,河六四没想到,当年河垚十几岁的时候,镇虚子便已经是丹鼎教的掌教,况且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如今就连河垚都已是古稀之年的老道,丹鼎教的掌教,却仍旧是镇虚子。

    看来,这个镇虚子的修为也不在师叔元阳子之下。

    “可是,既然镇虚子容不下你,为何尊师还要收留你?而且把你藏在后山茅屋,又能教你什么本事?”

    一旁,马车里的樱芙忍不住问道。

    河垚讲述自己年少时的经历,也并没有打算回避这几人,玉天扬架着马车走在一旁,车上几人早已听的入迷。

    “唉!”河垚闻言,先是长叹了一口气,似是感叹师父的用心良苦,而后才说道:“我在那茅屋中住了三年,师父日日前来传授我道门心法、功法,以及炼丹法门!还偷偷为我铸了一口丹炉,好让我修习炼丹之术。我也算没有辜负师父的苦心,三年苦修,修为也算出类拔萃!而后师父这才前去掌教真人座下领罪,将我的事如实告知!”

    “那后来呢?”坐在河垚怀里的姑遥问道。

    河垚一笑,欲言又止。

    而玉天扬则是接过话来,说道:“后来镇虚子见前辈天赋着实惊人,若得好生栽培,日后必能让丹鼎教实力更进一层,故而便留下了前辈!”

    河垚看了一眼玉天扬,赞道:“小友心思缜密,贫道佩服!”

    不等玉天扬说话,樱芙直接问道:“既然前辈讲述了少年之事,也就是不再对我等心有猜疑!那就请前辈坦言相告,这荒漠中到底有什么厉害之人,能让前辈一个入圣境界的道人,如此忌惮!”

    河垚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厉害之人,只不过,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众人闻言,齐齐皱起眉头。

    一个入圣境界的道人都不是对手,这还不是厉害之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锤霆利剑

    道人入圣,说明他已经达到了窥得飞升羽化之玄机的境界,简单来说,这般实力在尘世之中,已算是半仙之体。、

    入圣之后,元神之力浩如深海,百丈之内的风吹草动,皆逃不出其法眼。神识可探十几里之外的动静事物,天星地脉一切走向,只一眼便可得知其中奥绝。最可怕的,是入圣之后炼化阴阳五行之力,再也无需调集炼化,只要一念之间,便能将空间内的阴阳五行之力尽数招来,为己所用。

    道人在施法之时,需借助法器,借助指决,借助咒语,以调动阴阳五行之力,成奇玄通天之法。布阵时,亦需要寻找地脉走向,钉下阵眼,再以法器召唤阴阳五行,将阵法的威力激活。

    而入圣之道人,不论是施法还是布阵,皆是一念之间。心念一动,万法瞬成。

    这样的修为,和寻常道人之间,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换句话说,即便是再强悍的道人,拼斗到最后,都会因灵力枯竭而败。即便是修的了天心来复,甚至是弃我还吾,其自炼自调的速度,仍旧是敌不过入圣道人那仅仅一念。

    而且,寻常道人施法布阵,是有极限的。所能调集的灵力,亦或是元神之力,都是以自身灵力和元神之力的极限,来施展的。

    可是入圣的道人,周围有多少阴阳五行之力,就能调动多少阴阳五行之力。

    就算寻常道人有万般道法,能使通天之术,可入圣道人随手一挥,便是滔天无穷的神法。

    这样的差距,是任何经验,智慧所不能拟补的。

    因为他们一个是湖泊溪水,而另一个,是九幽深海。

    然而就是这样的修为,河垚却说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这就让河六四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世上,又能有几个人可以到达入圣境界呢?

    天罡教掌教,自己的师叔元阳子,便是入圣多年的道人。在道门之中,元阳子已经是顶峰所在。

    而就凭河垚的修为,河六四能看出来,就算是自己的师叔,也没把握将其死死压住,使其毫无招架之力。

    河六四不禁去想,河垚在这荒漠之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对手,能让他如此忌惮。

    而且,他言说是见到自己之后,便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离开陷龙荒漠。

    如果对方真是如此厉害之人,那么自己也没把握能胜他!

    难道,河垚是想与自己联手?

    正当河六四百般猜测的时候,一直未曾说话的云歌忽然问道:“那些人是不是知道你的弱点啊?老头!”

    听云歌如此说,河六四恍然大悟,急忙望向河垚。

    河垚本就不喜欢云歌,此时脸色十分阴沉,不悦道:“小女娃难不成是这天下的神算子,知晓万千隐秘之事?”

    云歌针锋相对,叫道:“你这老东西,说话真不爽快!”

    “你!”河垚气的吹胡子瞪眼。

    见河垚又要与云歌吵架,河六四急忙说道:“小孩子心直口快,前辈勿怪!”

    河垚闻言,只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玉天扬细细想了想,说道:“前辈所忌惮之人,可是那所谓的雷宗?”

    河垚饶有兴致的回过头,问道:“小友何出此言?”

    玉天扬说道:“当日,天溪观外的倒转八卦阵,是从死门破开的!而后我们到达天溪观,发觉天溪观所在之位,表象玉垒金城,龙盘千里!是土脉极盛的地方。死门值坤,属土之列!能如此克土相的,也就只有雷了!雷属木,极克土。前辈道号中带有一个垚字,三土堆加,想必前辈命格属土,而所修之道法,亦是土字诀法术居多。故而晚辈推断,前辈所忌惮的,就是雷宗!”

    河垚赞叹的看着玉天扬,有些艳羡的对河六四说道:“道友本就天赋异禀,想不到身旁好友亦是如此厉害!不错,正是雷宗!”

    玉天扬所说的这些,河六四其实已经猜到了。只不过由玉天扬的口中说出来,河六四也感到十分赞叹。玉天扬虽然粗学了两年道法,可终归还不算是道门中人。能如此了解道法精深,或许更多的是因为他自行苦修多年。

    “前辈,说说那雷宗吧!”樱芙说道。

    河垚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们所见到的陷龙荒漠,并非是这般简单。这片荒漠虽是占地不大,可地脉却是极为奇异!地下地脉并非是阴阳五行并存共生,而是因地而异,此消彼长!雷宗所在之处,便是木脉极盛的地方,而我那天溪观,则在土脉最盛之处!如此类推,陷龙荒漠看似浑然一体,实则被地脉分成了七块!”

    河六四皱起了眉头,问道:“那雷宗为何要与前辈为敌?难道就是因为木克土?”

    河垚摇了摇头,说道:“不光如此啊!十年前,雷宗宗主曾到我天溪观借宝!他言说要借走试灵池,好看看宗门弟子的修为!试灵池只是给姑遥用来测验灵力的,并无其它用处,我本不想生事,也打算借与他去。可此人的目的非是我那试灵池,而是姑遥!”

    “姑遥?”众人疑惑。

    河垚怒道:“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姑遥这炼丹奇才的血脉,竟是被外人所知!当年那个雷宗宗主,是想将姑遥的精血活活抽干,炼成丹药,增补修为!我自然不肯,便出手将这愚人重伤,他拼尽全力才没落得陨灭的下场,可毕生的修为自此也就废去了。十年以来,雷宗忌惮我的修为,不敢贸然来袭!可是几个月前,雷宗新任宗主忽然不请自来,趁着夜色潜入了姑遥房中!我察觉有异,出门正巧撞见了他,便与他大战了几个回合!当时虽然未分胜负,可我心下却是骇然无比!那贼子至多只有三十岁,可与我交手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他见讨不到好处,便留下狂言,说定会为其父报仇!说完,便离去了!”

    河六四微皱眉间,说道:“看来这新任的雷宗宗主,就是当年那愚人的儿子。可是,听前辈所言,此人修为至多只是与你平分秋色,为何前辈如此忌惮他?”

    河垚闻言,脸上竟是显出一丝后怕,说道:“起初我亦是如此思考,觉得他虽然能与我打成平手,可修为终究还是稍逊一筹!如此,雷宗应该不会唐突冒进。可没想到,过了一个月的光景,雷宗竟然与西南金脉之地的生铁剑结了盟!俗话说,土生金。雷宗以我天溪观之地,诱生铁剑为其铸造一把绝世宝剑!生铁剑并非寻常门派,他们极擅铸剑之术,为得我土脉之宝地,便为雷宗,铸就了一把锤霆利剑!”

    “锤霆利剑?”河六四疑惑。

    河垚点了点头:“此剑以万年木做柄,天外石锻刃,以九天玄雷淬炼而成!剑身之中蕴含着极强的雷霆之力!我...唉!”

    见河垚忽地懊恼长叹,河六四不由得问道:“那雷宗宗主,拿此剑前来寻仇了?”

    河垚苦笑了一声,说道:“还没有!”

    河六四大惑不解:“还没有?”

    河垚解释道:“我也只是听说了此事而已。于是便亲自前往生铁剑所在之处,暗中查实!竟是没想到,生铁剑的门主,果然在锻造这把利剑!我心知此剑若是铸成,以我的修为绝非再是雷宗的对手!可当时雷宗和生铁剑两派的高手齐聚在一起,我也没办法硬闯进去,毁了这把剑!于是,便回到天溪观,盘算着离开陷龙荒漠!毕竟我的安危不值一提,但姑遥绝不可受此灾祸!我原本打算暗中逃走,可想不到在倒转八卦阵的周围,已经布满了雷宗的眼线!后来更是有雷宗的门人,上门前来挑衅。直到我倒转八卦阵的死门被破,而你们也正巧赶到!”

    “所以,你便打算跟着我们一起离开,是吗?”樱芙冷冷的说道。

    听樱芙如此说,河垚心知此事自己理亏,也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道:“万请见谅!”

    河六四想了想,说道:“既是如此,就不必多说了!道门同宗,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以后大家谁都不要再提这件事!”

    说完,一催马,首当其冲飞驰了出去。

    之后,众人埋头赶路。陷龙荒漠本就不大,加上马快,经过两天一夜的奔袭,众人已经隐隐的看到了陷龙荒漠的边界。

    河六四勒住鹿其,看了看周围,沉声对众人说道:“附近多有埋伏之人,大家小心!”

    云歌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了看四周,问道:“我怎么没看到?”

    河六四笑道:“直接就叫你瞧见了,还叫埋伏吗?”

    云歌撇了撇嘴,不服气的说道:“你把他们全叫出来,我一个一个的打跑他们!”

    樱芙微笑着摸了摸云歌的脑袋,说道:“人家埋伏你,怎会听你六哥哥的话?”

    云歌闻言,撅起小嘴想了想,忽地一喜,叫道:“那我就把他们打出来!”

    说罢,云歌纵身一跃从马车上飞出,稳稳的落在了河六四的怀了,而后双手一招,掌心顿时冒起两团红光来。

    玉天扬见状,急忙问道:“她作甚?”

    河六四低头看了看,说道:“她要在这荒漠里,掀起一阵风来!”

    玉天扬大急:“不可!如今敌暗我明不知虚实,还是不要唐突为好!”

    河六四看着怀里的云歌,将红光向左右推出,笑了笑。

    红色的光团看似缓慢,实则雷霆万钧般飞射而出,如天降巨石,轰然撞在了沙丘上。

    剧烈的爆炸应声出现,一股散发着清香,却又无比猛烈的狂风骤然卷起,冲天的黄沙好似巨浪一般遮天蔽日,脚下的大地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河六四豪气干云,喝道:“就让对面看看我们的厉害!”(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狂傲

    冲天的沙浪之中,几十个身穿奇异袍服的武者被掀上了高空,一个个坠落在地,摔得七荤八素,然后瞬间被黄沙掩埋。

    又是一阵狂风袭来,吹散洒落的黄沙,将那些被埋在黄沙下的武者救出。

    众人遥遥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青裙的老妪,双掌微推,气息急促。

    云歌娇声大笑,自河六四马上腾空而起,径直跃向了那老妪。

    老妪周身满是刚刚爬起的武者,见云歌飞来,纷纷抽出各式各样的兵刃,迎上半空。

    可云歌的修为是何等恐怖?

    当初在文定县地宫中时,云歌独自一人便能与十几只血煞恶战,且不落下风,打的血煞疲于苦守。如今面对这一众怪异武者,云歌一时间犹如虎入羊群,双拳翻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姑遥坐在师父的怀中,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自幼在河垚身边长大,所修之道法,也尽皆是丹鼎教之精华,姑遥向来自视甚高。可如今对比云歌,姑遥终于知道自己与这些人的差距在哪里。

    日前姑遥目睹了河六四的修为,虽然也觉得厉害,可毕竟姑遥根本就不了解入圣境界到底是何等的恐怖。

    但是云歌则不痛,那种拳拳到肉,将几十个敌手戏耍在双手之间,娇笑飞腾,好不灵动。这样反而让姑遥心生羡慕,难过不已。

    如果说,之前河六四所带给他的震撼如滔天巨浪,那么这一次云歌所带给他的震动,则是天崩地裂。

    他羡慕云歌如自己一般的年纪,便能拥有这样的修为。同时,他也为自己与云歌的差距,感到十分难过。

    河垚望着上下翻飞的云歌,心中自然也十分惊愕。他能看出云歌并非是修道之人,可这般修为,也绝非是寻常门派所能培养出来的。

    低头看了看姑遥,似是察觉到了姑遥的心思,河垚宠爱的抚了抚他的肩头,示意他不要难过。

    而云歌自从离开了齐州城之后,便一直都没能痛快的与人交手,此番面对几十个武者,云歌兴奋至极。

    跳动间,云歌揪起一个个武者,随手一抛,便将其扔向了高空。轻则摔成重伤,重则当场毙命。

    终于,在云歌打死打伤了二十几个人之后,先前救起众人的那个老妪,高喝一声,将众人全部招了回来。

    这些武者狼狈不堪的退回到了老妪身后,望向云歌的目光也充满了惊惧。

    这些武者,并非如此孱弱,他们都是门派中的好手。但可惜,他们遇到的是云歌。

    云歌见众人退却,一脸不满的说道:“不许走!我还没玩儿够呢!”

    那老妪满是褶皱的脸上一寒,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未理会云歌。

    河六四策马来到云歌身旁,高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妪看着眼前这位冷若冰霜的年轻男子,又望了望其身后不远处的河垚,恶狠狠的喝道:“我等此番前来,是为河垚师徒!道长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河六四见这老妪言语如此傲慢,又问道:“你们可是雷宗?”

    老妪眉间一紧,目光越过河六四,对着河垚高声叫道:“河垚子真人何时收的徒弟?见到本长老竟是如此无礼!怎么,河垚子真人莫不是惧怕我雷宗,找了个愣头青做挡箭牌?”

    河垚闻言,心中暗笑。这老妪乃是雷宗三大长老之一,地位仅次于雷宗宗主,平日里飞扬跋扈,傲慢惯了。此时看来,她还并不知道河六四是何许人也,这般出言不逊,倒省得自己出手了。

    果不其然,那老妪话音刚落,樱芙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冷声回道:“哪里来的老怪物,竟是对我师弟这般无礼?天扬,给我射穿她的臭嘴!”

    玉天扬当即弯弓便是一箭,凌冽的灵力裹挟着箭矢,快若闪电般射向了那老妪,径直扎向了老妪的嘴巴。

    那老妪心头一惊,猛地调起灵力,身前顿时出现一道电网,噼里啪啦的将箭矢挡了下来。

    然而箭矢射在电网上,直接崩出了大片的火花,四下飞溅。

    老妪的身旁本就站满了武者,当即便有几个人被火星溅到,身上的衣袍瞬间起火。

    惨叫声中,那几个武者眨眼间便被烧的焦黑,被周围的同伴用黄沙七手八脚的扑灭了火焰,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老妪望向玉天扬,只见他又搭起了一支箭,目光冷冷的盯着自己,盯得老妪心头一凉。

    河垚策马上前,笑呵呵的说道:“黄长老,这并非是贫道的徒弟!这些人,是贫道的朋友,此番前来,与我相约游历天下!你当真要挡?”

    河六四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河垚,并未说话。

    黄长老也没有说话,她固然傲慢,可她并不傻。此时看到云歌和玉天扬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黄长老已经觉得十分棘手了。而且,那河六四和樱芙从都到尾还未曾显露修为,他们是什么实力,黄长老不得而知。

    如此之下,黄长老便萌生了退意。

    毕竟,自己带了几十个部众前来埋伏,却是被一个豆蔻女童戏耍般全部击败,这若是传了出去,自己这长老之位,也就别想要了。

    正当黄长老犹豫的时候,河六四缓缓散出神识,将周围方圆百丈全部笼罩了起来。

    他发现,除了眼前这些人以外,另一边的沙丘之后,也埋伏着几十个人。

    河六四望向黄长老,双眼之中精光一闪,竟是将神识通过目光,直接送进了黄长老的魂魄之中。

    这一探,河六四发现黄长老竟只是个徒有虚名的空架子而已。她的修为,至多也只是比樱芙高出一线!

    从她施法救出部众的时候,河六四便从她急促的喘息中看出了一丝端倪。而今将神识灌进她体内,河六四彻底将她的底细摸了个清楚。

    河六四忍不住轻蔑的一笑,说道:“通知你们前来的,可是那漠野五雄?”

    黄长老闻听,猛地瞪大了双眼,像是被惊到了一般。

    河六四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毕竟漠野五雄与自己之间的默契,她是不会知道的。

    而后,河六四继续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拦不住我们了,何不放出讯号,将沙丘那边的盟友都唤出来?”

    此话一出,黄长老更是吃惊不已。

    沙丘的另一边,的确还埋伏着另一队人马。可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无声无息,他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是漠野五雄做了他的内应?

    想到此处,黄长老怒发冲冠,忽地对着身侧不远处的一座沙丘轰出一掌。

    巨大的掌风瞬间将那沙丘夷为平地,四个身影狼狈的从弥漫的沙尘中显露了出来。

    这四个人,正是漠野五雄中的四个。老大被玉天扬射成重伤,神智又遭到河六四的破坏,此时已经被藏匿起来养伤了。

    黄长老怒声问道:“你们几个不是说,这些人虽是难缠,可绝非是无法战胜之人吗?”、

    老三老四和老五的脸上当即便涌现出尴尬的神色,倒是老二,直接跪倒在地,痛声说道:“长老恕罪,我等的确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我们老大也遭其重伤!只是我等修为浅薄,觉得即便他们十分厉害,可必然不会是长老的对手!若能请长老亲自前来,定能将他们尽数拿下!况且这等大功,我们也只是想孝敬长老而已啊!还请长老明察!”

    俗话说,女子心深如海。

    老二这几句谦卑至极的话语,在外人听来虽会招来鄙夷,可黄长老听闻之后,却是意外的理解了他们。

    黄长老的长老之位,其实是继承而来。雷宗的规矩,便是父传子,子传后。不仅宗主如此,长老亦是如此。黄长老的祖上,的确出过实力高强之人,但到了黄长老这一辈,却已经是如有虚名了。

    可是,虽然没有长老的实力,可长老的脾性,这老妪是一点都没少。她本是傲慢无礼之人,听惯了阿谀奉承。如今老二这番痛声解释,既表达了他们的苦衷,也将黄长老的怒气给平息了下来。

    因为老二给黄长老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修为不高,所以不知道河六四等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可他们觉得,黄长老已经是这世间的绝顶高手,对付这几个后辈,简直易如反掌。而且,这般劳苦功高,理应由她黄长老领受!

    这般马匹之下,黄长老竟是不再怪罪与他们,而是皱着眉头,恶狠狠的盯着河六四,苦思冥想了起来。

    这倒是让河六四都有些意想不到,他本以为漠野五雄会遭受惩罚,却不想仅凭这几句虚妄之言,便将这老妪哄得喜笑颜开!

    河六四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心道这雷宗简直就如同一个玩笑一般,这样的宗门派别,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如此,河六四也不再耐心,当即说道:“快快将你的盟友唤来,我们还要赶路!”

    黄长老先是一愣,仔细一想,河六四的意思是说,要他们快些现身,好将他们逐一击败,继续赶路。

    这样的狂傲之言,就连她黄长老也是不敢说的。

    当即,黄长老怒笑道:“好!好一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今日便叫你知道知道,死字怎么写!”

    说完,黄长老忽然自怀中抽出一支响箭,冲着天空放了出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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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伏魔记介绍:
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上,有着太多无法解释的现象,童尸虫蛊、阴巫煞魂,僵尸厉鬼、民间五大仙。河六四阴差阳错地闯入鬼宅,经过了一番生死机遇,险象环生,竟走上了一条,寻道伏魔之路。天罡伏魔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罡伏魔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罡伏魔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