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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前无吐     天罡伏魔记txt下载     天罡伏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五章,通天观

    繁闹拥挤的金市街道上,忽然从四面八方用处数百名捕军,持刀飞奔,钻进一条条冗长幽深的街巷。

    河垚又一次逃走了,这让金市捕军颜面大失,也不再小瞧这个十几岁的少年,最终全营出动,满城抓捕河垚。

    而河垚在惊险的逃脱了之后,灵巧的爬上了一座阁楼之上,趴在冰凉的瓦上偷偷注视着城中捕军的一举一动。

    城中捕军人数有限,而金市又是围山而建的大城,这区区几百人想要在圆形的城中找到河垚,简直难如登天。

    可没过多久,河垚便发现,除了身穿清一色青铜色甲胄的捕军之外,城中开始出现黑甲黑盔,手持长枪的守城卫兵。

    随着近千名卫兵的加入,搜捕的速度迅速提升。

    他们并没有分成若干队列,在不同的区域搜寻,而是集中在一点,扩散而出,在环形的城中开始地毯式搜寻。

    而卫兵搜过之后,捕军紧随其后,跳上房顶,以防会出现漏网之鱼。

    天罗地网推进而来,河垚无处可躲,只得不断的向前行进。

    可没过多久,前方的屋顶也出现了捕军。金市的另一边已经被搜完了,此时两方人马汇合在即。

    一路而来,河垚也想过趁机冲上青一山。可此时城中到处都是搜捕自己的官军,青一山高耸入云,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个入口,而且已经被卫兵守住了。

    河垚被逼无奈,咬了咬牙,猛地掉头往回冲了过去。

    他的打算,是悄无声息的穿过搜捕大军。如此一来,先前已经被搜过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便大军要重新搜一次,河垚也有了足够的时间混进青一山。

    河垚虽是农夫之子,可父亲早年也曾修过几年功法。河垚自小天资聪颖,跟随父亲勤学苦练,此时还算是小有身手。

    刹那之间,河垚冲到了一处鼓楼的房檐上,眼见前方捕军越来越近,河垚跳下鼓楼一翻身,躲到了盝顶的内部。

    这座鼓楼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下半部分是一座两丈高的土台,外侧用青砖包裹。而在高台之上,则是建了四柱盝顶,其中安放着一架战鼓。

    河垚躲在盝顶之中,大气不敢出一下,双手双脚顶着四壁,紧紧的撑住身体。

    没过多久,鼓楼的高台之下,一对对卫兵经过,但却没有人抬起妄想鼓楼,而是仔细的巡查着地面上的一切。

    就这样,卫兵经过,无一人抬头看向鼓楼。

    河垚刚刚松了一口气,很快便又听到房顶上传来飞跃之声,搜寻房顶的捕军到来了。

    河垚重新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捕军经过。

    好在捕军搜寻屋顶并不像卫兵那般仔细,屋顶本就一览无余,放眼望去基本上能看的清清楚楚,一些起伏之处虽是看不见,可走近了一样能尽收眼底。

    捕军有此念头,也正好给了河垚机会,在那些起起伏伏之间,逃窜至今。

    渐渐地,几个捕军一个跳跃飞到了鼓楼之上,正站在河六四下方,观望着四周。

    鼓楼高台两丈有余,在金市之中算是高耸的建筑了,几人站在高台上,俯瞰着金市。

    河垚完全屏住了呼吸,紧张无比的看着那几个捕军。

    那几个捕军站了许久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可河垚的四肢已是酸痛无比,马上就要撑不住自己了。

    而且,河垚此时汗如雨下,一滴滴坠落而下,滴在地上,形成了一小块水渍。

    终于,那几个捕军相互一招手,轻轻一跃跳下了鼓楼,继续向前搜寻去了。

    河垚一口气冲口而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可就在这时,河垚的一滴汗,滴落在了身下的战鼓上。

    “咚!”

    一声清脆鼓声响起,方才刚刚离去的那几个捕军猛然回头,正看到从盝顶内部跳下来的河垚。

    “贼徒在此!!”

    一声高喝,几个捕军扑身赶来,而那一声高喝,已经传遍四周。

    无数的官军开始向这里涌动,河垚奋力一跃,跳下鼓楼,开始向青一山逃窜。

    河垚怎么也没想到,那战鼓竟是如此奇异,只一滴汗液,便能击起如此脆响!

    其实河垚哪里知道,战鼓作为战场通讯之物,亦作鼓舞士气之用,混若呼啸奔雷,震似天兵下凡。鼓中极品,可传声千里!

    金市乃是逐利之地,能够修建如此高台,这一架战鼓也绝非凡品。只一滴细汗,便彻底将河垚暴露。

    河垚拼了命的逃窜,时而在屋顶飞跃,时而落在街巷中穿梭,快极了。

    可河垚终究是个外来人,对金市街巷的了解,怎能比得过那些捕军和卫兵?没过多久,河垚的面前便出现了围追堵截的捕军和卫兵。

    河垚没时间思考对策,只要见到堵截之人,便离开调头,慌不择路的奔跑着。

    终于,河垚误打误撞,来到了一座浮桥面前。而浮桥的对面,正是通往青一山通天观的阶梯。

    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犹如天梯般的阶梯,河垚心头一阵发酸。

    自己经历如此磨难,只是为了上山问道,如今,自己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可是,河垚的身后跟着大群的捕军和卫兵,一个个叫嚷着紧追不舍。浮桥对面的卫兵见此情形,为首一员百夫长立刻挥手:“升起浮桥!”

    河垚见状,目眦欲裂,大吼了一声,加速冲了上去。

    浮桥升起,河垚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冲到桥头纵身一跃,向着对面飞了过去。

    这一跃,既是河垚拼死一跃,也是对着新生的一跃。

    狼狈落地,河垚几个滚翻之后,重重的扑倒在地。可河垚顾不上身上的痛楚,爬起身便冲上了青一山。

    边跑,河垚边回头望去。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身后那些卫兵并没有追上来,而是站在入口处,凶神恶煞的望着他。

    河垚不知其中有什么原由,此时也没心思猜想这些,转身便继续爬上阶梯。

    青一山之高,高的让人望而却步,尤其是这奇陡无比,多达上前层的阶梯,更是让人忍不住双腿发软。

    当初天孤子选择在此处开山立派的时候,也是借鉴了昆仑山玉虚观的布局,将通天观建在这陡峭的山峰上,而这阶梯则是如挂在空中的天梯一般。只是这通天观的阶梯,果真如通天一般,甚至穿过了层层云雾,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河垚也不知爬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四肢无力,汗如雨下,整个人都快昏厥过去。

    可他不敢休息,他生怕山下的捕军会冲上来。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进入了通天观的大门,世俗间的一切都再与他无关,从此他就只是个潜心问道的道人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河垚奋力的向上爬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河垚榨干了自己体内最后一丝力气,疲惫的倒在了地上,眼前不住的发黑。

    在他完全昏倒之前,隐隐约约,他看到一堵巨大的山门,门上挂着一个石匾——通天观。

    河垚无力的一笑,昏了过去。

    等到他悠悠转醒,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被人抬到了一个茅屋里。河垚慢慢的爬起身,环顾四周,器物虽是简朴,可却十分整洁。

    而在床榻边上,正坐着一个留着半寸胡须,身穿深蓝色道袍,眉目英朗的中年人。

    “我,我这是?”河垚有些恍惚的问道。

    那中年人面色冷峻,淡淡的说道:“醒了,就去大殿见人吧!”

    说完,拂袖离去。

    河垚一阵迷惑,可见这中年人一身道人打扮,自是不敢耽搁,急忙跟了出去。

    出了茅屋,河垚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在通天观之中,这座茅屋离通天观甚远,好像是在道观的后山。

    沿着山间小路一路走去,中年人带着河垚绕过通天观的后门,围着道观走了一圈,来到了正门处。

    中年人一指山门,说道:“进去吧!”

    说罢,中年人转身便走。

    河垚急忙上前,推手一礼,说道:“多谢前辈搭救,还望前辈告知尊号,来日晚辈定当报答!”

    中年人停下脚步,顿了顿,头也没回的说道:“崇恒子。”

    看着中年人远去,河垚心头一阵感慨,而后对着中年人的背影遥遥一拜,转过身登上了台阶。

    站在巨大的山门下,河垚心潮澎湃,深吸一口气,挥手拍了拍山门。

    没过多久,山门推开,一个与河垚一般大的少年道士探出头来,问道:“何人叫门?”

    河垚急道:“在下肃成府人士,名叫河恒霄,此番前来,是为...”

    话还没说完,那小道士忽然打断了河垚的话,问道:“你自己爬上来的?”

    河恒霄,正是河垚的本名。河垚,其实是他后来的道号。

    听小道士如此问,河垚一头雾水,回头望了望,而后说道:“当然!”

    小道士一脸不信,上下打量了半天,最后还是说道:“进来吧!”

    河垚千恩万谢,欣喜的跟着小道士走了进去。

    进入山门,从外面看气魄恢宏的通天观,其内部更是烟雾缭绕,仙气四溢。堂廊之间、亭殿之间,隔不多远就有一道**的间墙,许多墙壁和碑石上还镌刻着道家心法。每间大殿的门楣正中高悬金匾,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团云游仙、花卉丹药,富丽堂皇。

    河垚左顾右盼,看的入神,不自觉望见了主殿,迈步便走了过去。

    领路的小道士急忙喝住了他:“哎哎哎?这边!”

    河垚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小道士向一旁走去,走时还不忘多看大殿几眼。

    穿过一道门,小道士带着河垚走进了一处幽静的庭院当中。

    一个满头白发的道人,端坐在庭院凉亭之下,身旁跪伏着十几个中年道人,神态**肃穆。

    小道士恭敬的跪拜道:“太师祖,人带到了!”

    河垚也谦卑的跪倒在地,沉声说道:“晚辈见过老神仙!”

    听闻河垚的声音,那白发道人,转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坦言相告

    这道人,慈目善目,和颜悦色,一副与世无争心平气和的模样。一双眼,虽是沧桑,却是明亮睿智。

    可这个道人一眼望去,却绝非是看上去那般慈祥。他双眼中所透露出来的光芒,写满了对利弊的权衡。

    这个老道人,便是丹鼎教的掌教,镇虚子。

    镇虚子转过头来,并未说话,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河垚。

    最后,镇虚子十分怀疑的问道:“小友,是自己爬上来的?”

    河垚一愣,心中疑惑不已。自打自己刚刚叫山门,那小道士也是这般发问,河垚不仅猜想,难道那高耸陡峭的阶梯,并非是什么轻易能够爬上来的?

    当即,河垚点了点头:“是晚辈独自爬上来的!”

    镇虚子一脸的揶揄,说道:“你这夸口的小辈!我丹鼎教的入云梯,高耸奇绝,长逾三百丈!三十丈一险,五十丈一难,你一个孱弱少年,如何能够爬到我这通天观来?说吧,都用了些什么手段?”

    河垚闻听,急道:“前辈!晚辈的确是独自爬上来的!晚辈自小仰羡飞升之能,一直潜心修身练武,只为能入得高门,怎会使诈?”

    镇虚子嗤笑道:“哼,你前来拜山,自会在金市休整!那么登上青一山所要经历的考验,你定然也听说过!你即便自小修习武艺,也断不可能独自爬上山来的!”

    河垚急的挺起神来,带着哭腔说道:“青一山有何凶险,晚辈从未听闻啊!”

    这时,镇虚子身旁的一个中年人喝斥道:“住口!休要在此胡说八道!”

    其实,如果河垚在到达金市的当天,找一家驿馆下榻,店家伙计是一定会把青一山的情况告诉给他的。即便他是直接上山,也会被入口处的卫军拦下,让他去官府登记姓名籍贯,以及签下生死文书之后,才能上山。

    因为,青一山的入云梯,其实是丹鼎教用来筛选弟子的第一道难关。

    丹鼎教是大安朝第一道教宗门,想要拜入山门的人数不胜数。所以丹鼎教便设下了三道难关,专门用于考验筛选弟子。

    这三道难关,分别是,身、心、欲。

    入云梯,便是第一道难关,身。

    青一山是一座陡峭孤峰,占地并没有多大,却是高耸入云,像是平地升起的一根巨人手指一般。它高约三百丈,入云梯便是悬在这陡峭的山壁上,并非是笔直垂下,而是蜿蜒曲折,险象环生。

    长约四百丈的入云梯,皆是由光滑的石料砌成,每走一步都需小心翼翼,一个不慎便会坠落山崖,粉身碎骨。不仅如此,一路上更是布有多个迷阵,能使人困在其中,无法逃离。只有找到阵法玄机,才能够继续攀登。而且最凶险的,是这一路上还有许多猛兽出没,同样凶险无比。

    这一关,主要是考验想要拜门的弟子,其体力和智力,以及应对险局时的反应。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能够进入下一关。

    而之后的关卡,同样是为了筛选择优。

    这些事情,只要进入金市,是绝对会有人相告知的。这也是丹鼎教与山脚下的商户和官府之间,所定下的规矩。

    青一山乃是丹鼎教的私地,简单说,青一山就如同是丹鼎教的府邸,自家花园。

    而山下百姓为求谋利,围山建造了金市,这和在别人家府院里盖一座酒楼做生意没什么区别。朝廷为了管理这座由数万百姓自行兴建的城池,也不得不派遣官员入驻,与在民户中设立公堂无异。

    如此之下,百姓和朝廷自然便要看丹鼎教的脸色了。

    可丹鼎教并没有为难百姓和朝廷,而是与他们约定,只要是前来拜山,想要入道的人,必须要将青一山的凶险告知。而且想要上山,需在官府签订生死文书,在攀登入云梯之时,如有不测,皆和丹鼎教无关。

    这也是为何在山脚入口处,会有卫兵把手的原因。

    然而,河垚来到金市之后,还没等下榻登山,便被齐金石那个无耻之徒骗光了钱银。而后辗转巧合,河垚在破屋之中撞见了齐金石。再然后,河垚被人诬告,遭到捕军和卫军的满城搜捕。直到最后走投无路,河垚硬闯青一山,所以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青一山的规矩和凶险。

    而之所以镇虚子会见河垚,也是因为崇恒子向其禀告,有一个少年昏倒在山门之前。

    入云梯有多危险,镇虚子怎能不知?在听说有个十几岁的少年独自登上山来,心下好奇,这才命人将他引到这里。可是河垚走进庭院的一瞬间,镇虚子便看透了他的尽量,觉得河垚并没有独自登山的本事。

    可此时见河垚看上去并不像是在说谎,镇虚子还是问道:“那你是如何登山的?”

    河垚定了定神,深吸了几口气,将自己来到金市之后,所有的遭遇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晚辈冲上山来,一路上勉力攀登,几次险些昏死过去!好在老天有眼,让我登上了青一山!”

    听完河垚的讲述,镇虚子眯着双眼,盯着河垚,久久不语。

    而跪坐在镇虚子周围的那些弟子,也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河垚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紧张的等待着镇虚子发话。

    良久,镇虚子抚了抚胡须,说道:“且不论你到底是如何上山来的!就凭你身为朝廷通缉要犯,本教也绝不容你!来人,打下山去!”

    说完,镇虚子傲慢的一拂袖,两旁边立刻有两个健壮的弟子走上前来,架起河垚便往外走。

    河垚大惊失色,喊叫道:“前辈,前辈!晚辈绝非是杀人凶手!晚辈冤枉!”

    可镇虚子此时已转过身去,对河垚不理不睬。方才那个喝斥过的河垚的中年道人厉声说道:“冤不冤枉,去和官府详诉!休要在我清净山门喧哗!”

    那两个健壮的道士,不由分说,将河垚架出山门,对河垚的哀求吼叫丝毫不理会,直接将他架到入云梯的边缘,一把便将他丢了下去。

    在身体腾空的一瞬间,河垚绝望了。

    早在自己离开家的时候,父亲就曾叮嘱过他,世道人心,千姿百态。遇人要思其善,更要提防其恶!

    可是,河垚怎么也想不到,外面的世道竟是如此险恶无情,如此令人心寒。

    “所以,从那时起,我便发誓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各位来到天溪观,我恐惧几位是为抢姑遥而来,对几位处处提防!后来见几位为人忠直,便想借助诸位的神通,将我师徒二人带出这片荒漠!多有得罪,还望诸位海涵!”

    河垚望着前方,深沉的说道。

    听完河垚讲述这段过往,河六四也是一阵感慨,对河垚的做法,也有了几分理解。同时,又觉得自己十分幸运。

    他从一开始所遇到的,便都是自己的贵人。

    孙既直是,马归厄也是。樱芙是,李氏也是。云歌是,正英子也是。甚至到最后,自己竟然能得遇祖师华阳子。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河六四的生命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是多大的机缘,和幸运。

    “那,前辈被人扔下山,是如何得救的?”河六四对之后的事情仍旧十分好奇。

    河垚叹了口气,说道:“自然是我师父出手相救!”

    河六四闻听,微微一想,问道:“是,崇恒子真人?”

    河垚并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说道:“其实当年我在金市中遭人陷害,恰逢师父下山,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他见我能在那么多捕军和卫军的围追堵截中逃走,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等到我硬闯上山的时候,一路上都是他在暗中助我,将我有惊无险的送上山去!可是,师父也没想到,掌教真人竟是如此在意宗门名声,不愿收留我这个被朝廷他通缉的要犯。等到我被扔下山崖,师父出手相救,并且将我藏在后山那间茅屋之中,并收我为徒!”

    河六四也听说过丹鼎教掌教镇虚子,当时孙既直还告诉他,镇虚子是个逐利之人,极擅权衡之道。说白了,就是城府极深,极会审时度势,且贪图名利。

    只是,河六四没想到,当年河垚十几岁的时候,镇虚子便已经是丹鼎教的掌教,况且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如今就连河垚都已是古稀之年的老道,丹鼎教的掌教,却仍旧是镇虚子。

    看来,这个镇虚子的修为也不在师叔元阳子之下。

    “可是,既然镇虚子容不下你,为何尊师还要收留你?而且把你藏在后山茅屋,又能教你什么本事?”

    一旁,马车里的樱芙忍不住问道。

    河垚讲述自己年少时的经历,也并没有打算回避这几人,玉天扬架着马车走在一旁,车上几人早已听的入迷。

    “唉!”河垚闻言,先是长叹了一口气,似是感叹师父的用心良苦,而后才说道:“我在那茅屋中住了三年,师父日日前来传授我道门心法、功法,以及炼丹法门!还偷偷为我铸了一口丹炉,好让我修习炼丹之术。我也算没有辜负师父的苦心,三年苦修,修为也算出类拔萃!而后师父这才前去掌教真人座下领罪,将我的事如实告知!”

    “那后来呢?”坐在河垚怀里的姑遥问道。

    河垚一笑,欲言又止。

    而玉天扬则是接过话来,说道:“后来镇虚子见前辈天赋着实惊人,若得好生栽培,日后必能让丹鼎教实力更进一层,故而便留下了前辈!”

    河垚看了一眼玉天扬,赞道:“小友心思缜密,贫道佩服!”

    不等玉天扬说话,樱芙直接问道:“既然前辈讲述了少年之事,也就是不再对我等心有猜疑!那就请前辈坦言相告,这荒漠中到底有什么厉害之人,能让前辈一个入圣境界的道人,如此忌惮!”

    河垚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厉害之人,只不过,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众人闻言,齐齐皱起眉头。

    一个入圣境界的道人都不是对手,这还不是厉害之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锤霆利剑

    道人入圣,说明他已经达到了窥得飞升羽化之玄机的境界,简单来说,这般实力在尘世之中,已算是半仙之体。、

    入圣之后,元神之力浩如深海,百丈之内的风吹草动,皆逃不出其法眼。神识可探十几里之外的动静事物,天星地脉一切走向,只一眼便可得知其中奥绝。最可怕的,是入圣之后炼化阴阳五行之力,再也无需调集炼化,只要一念之间,便能将空间内的阴阳五行之力尽数招来,为己所用。

    道人在施法之时,需借助法器,借助指决,借助咒语,以调动阴阳五行之力,成奇玄通天之法。布阵时,亦需要寻找地脉走向,钉下阵眼,再以法器召唤阴阳五行,将阵法的威力激活。

    而入圣之道人,不论是施法还是布阵,皆是一念之间。心念一动,万法瞬成。

    这样的修为,和寻常道人之间,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换句话说,即便是再强悍的道人,拼斗到最后,都会因灵力枯竭而败。即便是修的了天心来复,甚至是弃我还吾,其自炼自调的速度,仍旧是敌不过入圣道人那仅仅一念。

    而且,寻常道人施法布阵,是有极限的。所能调集的灵力,亦或是元神之力,都是以自身灵力和元神之力的极限,来施展的。

    可是入圣的道人,周围有多少阴阳五行之力,就能调动多少阴阳五行之力。

    就算寻常道人有万般道法,能使通天之术,可入圣道人随手一挥,便是滔天无穷的神法。

    这样的差距,是任何经验,智慧所不能拟补的。

    因为他们一个是湖泊溪水,而另一个,是九幽深海。

    然而就是这样的修为,河垚却说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这就让河六四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世上,又能有几个人可以到达入圣境界呢?

    天罡教掌教,自己的师叔元阳子,便是入圣多年的道人。在道门之中,元阳子已经是顶峰所在。

    而就凭河垚的修为,河六四能看出来,就算是自己的师叔,也没把握将其死死压住,使其毫无招架之力。

    河六四不禁去想,河垚在这荒漠之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对手,能让他如此忌惮。

    而且,他言说是见到自己之后,便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离开陷龙荒漠。

    如果对方真是如此厉害之人,那么自己也没把握能胜他!

    难道,河垚是想与自己联手?

    正当河六四百般猜测的时候,一直未曾说话的云歌忽然问道:“那些人是不是知道你的弱点啊?老头!”

    听云歌如此说,河六四恍然大悟,急忙望向河垚。

    河垚本就不喜欢云歌,此时脸色十分阴沉,不悦道:“小女娃难不成是这天下的神算子,知晓万千隐秘之事?”

    云歌针锋相对,叫道:“你这老东西,说话真不爽快!”

    “你!”河垚气的吹胡子瞪眼。

    见河垚又要与云歌吵架,河六四急忙说道:“小孩子心直口快,前辈勿怪!”

    河垚闻言,只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玉天扬细细想了想,说道:“前辈所忌惮之人,可是那所谓的雷宗?”

    河垚饶有兴致的回过头,问道:“小友何出此言?”

    玉天扬说道:“当日,天溪观外的倒转八卦阵,是从死门破开的!而后我们到达天溪观,发觉天溪观所在之位,表象玉垒金城,龙盘千里!是土脉极盛的地方。死门值坤,属土之列!能如此克土相的,也就只有雷了!雷属木,极克土。前辈道号中带有一个垚字,三土堆加,想必前辈命格属土,而所修之道法,亦是土字诀法术居多。故而晚辈推断,前辈所忌惮的,就是雷宗!”

    河垚赞叹的看着玉天扬,有些艳羡的对河六四说道:“道友本就天赋异禀,想不到身旁好友亦是如此厉害!不错,正是雷宗!”

    玉天扬所说的这些,河六四其实已经猜到了。只不过由玉天扬的口中说出来,河六四也感到十分赞叹。玉天扬虽然粗学了两年道法,可终归还不算是道门中人。能如此了解道法精深,或许更多的是因为他自行苦修多年。

    “前辈,说说那雷宗吧!”樱芙说道。

    河垚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们所见到的陷龙荒漠,并非是这般简单。这片荒漠虽是占地不大,可地脉却是极为奇异!地下地脉并非是阴阳五行并存共生,而是因地而异,此消彼长!雷宗所在之处,便是木脉极盛的地方,而我那天溪观,则在土脉最盛之处!如此类推,陷龙荒漠看似浑然一体,实则被地脉分成了七块!”

    河六四皱起了眉头,问道:“那雷宗为何要与前辈为敌?难道就是因为木克土?”

    河垚摇了摇头,说道:“不光如此啊!十年前,雷宗宗主曾到我天溪观借宝!他言说要借走试灵池,好看看宗门弟子的修为!试灵池只是给姑遥用来测验灵力的,并无其它用处,我本不想生事,也打算借与他去。可此人的目的非是我那试灵池,而是姑遥!”

    “姑遥?”众人疑惑。

    河垚怒道:“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姑遥这炼丹奇才的血脉,竟是被外人所知!当年那个雷宗宗主,是想将姑遥的精血活活抽干,炼成丹药,增补修为!我自然不肯,便出手将这愚人重伤,他拼尽全力才没落得陨灭的下场,可毕生的修为自此也就废去了。十年以来,雷宗忌惮我的修为,不敢贸然来袭!可是几个月前,雷宗新任宗主忽然不请自来,趁着夜色潜入了姑遥房中!我察觉有异,出门正巧撞见了他,便与他大战了几个回合!当时虽然未分胜负,可我心下却是骇然无比!那贼子至多只有三十岁,可与我交手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他见讨不到好处,便留下狂言,说定会为其父报仇!说完,便离去了!”

    河六四微皱眉间,说道:“看来这新任的雷宗宗主,就是当年那愚人的儿子。可是,听前辈所言,此人修为至多只是与你平分秋色,为何前辈如此忌惮他?”

    河垚闻言,脸上竟是显出一丝后怕,说道:“起初我亦是如此思考,觉得他虽然能与我打成平手,可修为终究还是稍逊一筹!如此,雷宗应该不会唐突冒进。可没想到,过了一个月的光景,雷宗竟然与西南金脉之地的生铁剑结了盟!俗话说,土生金。雷宗以我天溪观之地,诱生铁剑为其铸造一把绝世宝剑!生铁剑并非寻常门派,他们极擅铸剑之术,为得我土脉之宝地,便为雷宗,铸就了一把锤霆利剑!”

    “锤霆利剑?”河六四疑惑。

    河垚点了点头:“此剑以万年木做柄,天外石锻刃,以九天玄雷淬炼而成!剑身之中蕴含着极强的雷霆之力!我...唉!”

    见河垚忽地懊恼长叹,河六四不由得问道:“那雷宗宗主,拿此剑前来寻仇了?”

    河垚苦笑了一声,说道:“还没有!”

    河六四大惑不解:“还没有?”

    河垚解释道:“我也只是听说了此事而已。于是便亲自前往生铁剑所在之处,暗中查实!竟是没想到,生铁剑的门主,果然在锻造这把利剑!我心知此剑若是铸成,以我的修为绝非再是雷宗的对手!可当时雷宗和生铁剑两派的高手齐聚在一起,我也没办法硬闯进去,毁了这把剑!于是,便回到天溪观,盘算着离开陷龙荒漠!毕竟我的安危不值一提,但姑遥绝不可受此灾祸!我原本打算暗中逃走,可想不到在倒转八卦阵的周围,已经布满了雷宗的眼线!后来更是有雷宗的门人,上门前来挑衅。直到我倒转八卦阵的死门被破,而你们也正巧赶到!”

    “所以,你便打算跟着我们一起离开,是吗?”樱芙冷冷的说道。

    听樱芙如此说,河垚心知此事自己理亏,也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道:“万请见谅!”

    河六四想了想,说道:“既是如此,就不必多说了!道门同宗,岂有见死不救之理?以后大家谁都不要再提这件事!”

    说完,一催马,首当其冲飞驰了出去。

    之后,众人埋头赶路。陷龙荒漠本就不大,加上马快,经过两天一夜的奔袭,众人已经隐隐的看到了陷龙荒漠的边界。

    河六四勒住鹿其,看了看周围,沉声对众人说道:“附近多有埋伏之人,大家小心!”

    云歌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了看四周,问道:“我怎么没看到?”

    河六四笑道:“直接就叫你瞧见了,还叫埋伏吗?”

    云歌撇了撇嘴,不服气的说道:“你把他们全叫出来,我一个一个的打跑他们!”

    樱芙微笑着摸了摸云歌的脑袋,说道:“人家埋伏你,怎会听你六哥哥的话?”

    云歌闻言,撅起小嘴想了想,忽地一喜,叫道:“那我就把他们打出来!”

    说罢,云歌纵身一跃从马车上飞出,稳稳的落在了河六四的怀了,而后双手一招,掌心顿时冒起两团红光来。

    玉天扬见状,急忙问道:“她作甚?”

    河六四低头看了看,说道:“她要在这荒漠里,掀起一阵风来!”

    玉天扬大急:“不可!如今敌暗我明不知虚实,还是不要唐突为好!”

    河六四看着怀里的云歌,将红光向左右推出,笑了笑。

    红色的光团看似缓慢,实则雷霆万钧般飞射而出,如天降巨石,轰然撞在了沙丘上。

    剧烈的爆炸应声出现,一股散发着清香,却又无比猛烈的狂风骤然卷起,冲天的黄沙好似巨浪一般遮天蔽日,脚下的大地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河六四豪气干云,喝道:“就让对面看看我们的厉害!”(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狂傲

    冲天的沙浪之中,几十个身穿奇异袍服的武者被掀上了高空,一个个坠落在地,摔得七荤八素,然后瞬间被黄沙掩埋。

    又是一阵狂风袭来,吹散洒落的黄沙,将那些被埋在黄沙下的武者救出。

    众人遥遥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青裙的老妪,双掌微推,气息急促。

    云歌娇声大笑,自河六四马上腾空而起,径直跃向了那老妪。

    老妪周身满是刚刚爬起的武者,见云歌飞来,纷纷抽出各式各样的兵刃,迎上半空。

    可云歌的修为是何等恐怖?

    当初在文定县地宫中时,云歌独自一人便能与十几只血煞恶战,且不落下风,打的血煞疲于苦守。如今面对这一众怪异武者,云歌一时间犹如虎入羊群,双拳翻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姑遥坐在师父的怀中,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自幼在河垚身边长大,所修之道法,也尽皆是丹鼎教之精华,姑遥向来自视甚高。可如今对比云歌,姑遥终于知道自己与这些人的差距在哪里。

    日前姑遥目睹了河六四的修为,虽然也觉得厉害,可毕竟姑遥根本就不了解入圣境界到底是何等的恐怖。

    但是云歌则不痛,那种拳拳到肉,将几十个敌手戏耍在双手之间,娇笑飞腾,好不灵动。这样反而让姑遥心生羡慕,难过不已。

    如果说,之前河六四所带给他的震撼如滔天巨浪,那么这一次云歌所带给他的震动,则是天崩地裂。

    他羡慕云歌如自己一般的年纪,便能拥有这样的修为。同时,他也为自己与云歌的差距,感到十分难过。

    河垚望着上下翻飞的云歌,心中自然也十分惊愕。他能看出云歌并非是修道之人,可这般修为,也绝非是寻常门派所能培养出来的。

    低头看了看姑遥,似是察觉到了姑遥的心思,河垚宠爱的抚了抚他的肩头,示意他不要难过。

    而云歌自从离开了齐州城之后,便一直都没能痛快的与人交手,此番面对几十个武者,云歌兴奋至极。

    跳动间,云歌揪起一个个武者,随手一抛,便将其扔向了高空。轻则摔成重伤,重则当场毙命。

    终于,在云歌打死打伤了二十几个人之后,先前救起众人的那个老妪,高喝一声,将众人全部招了回来。

    这些武者狼狈不堪的退回到了老妪身后,望向云歌的目光也充满了惊惧。

    这些武者,并非如此孱弱,他们都是门派中的好手。但可惜,他们遇到的是云歌。

    云歌见众人退却,一脸不满的说道:“不许走!我还没玩儿够呢!”

    那老妪满是褶皱的脸上一寒,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未理会云歌。

    河六四策马来到云歌身旁,高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妪看着眼前这位冷若冰霜的年轻男子,又望了望其身后不远处的河垚,恶狠狠的喝道:“我等此番前来,是为河垚师徒!道长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河六四见这老妪言语如此傲慢,又问道:“你们可是雷宗?”

    老妪眉间一紧,目光越过河六四,对着河垚高声叫道:“河垚子真人何时收的徒弟?见到本长老竟是如此无礼!怎么,河垚子真人莫不是惧怕我雷宗,找了个愣头青做挡箭牌?”

    河垚闻言,心中暗笑。这老妪乃是雷宗三大长老之一,地位仅次于雷宗宗主,平日里飞扬跋扈,傲慢惯了。此时看来,她还并不知道河六四是何许人也,这般出言不逊,倒省得自己出手了。

    果不其然,那老妪话音刚落,樱芙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冷声回道:“哪里来的老怪物,竟是对我师弟这般无礼?天扬,给我射穿她的臭嘴!”

    玉天扬当即弯弓便是一箭,凌冽的灵力裹挟着箭矢,快若闪电般射向了那老妪,径直扎向了老妪的嘴巴。

    那老妪心头一惊,猛地调起灵力,身前顿时出现一道电网,噼里啪啦的将箭矢挡了下来。

    然而箭矢射在电网上,直接崩出了大片的火花,四下飞溅。

    老妪的身旁本就站满了武者,当即便有几个人被火星溅到,身上的衣袍瞬间起火。

    惨叫声中,那几个武者眨眼间便被烧的焦黑,被周围的同伴用黄沙七手八脚的扑灭了火焰,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老妪望向玉天扬,只见他又搭起了一支箭,目光冷冷的盯着自己,盯得老妪心头一凉。

    河垚策马上前,笑呵呵的说道:“黄长老,这并非是贫道的徒弟!这些人,是贫道的朋友,此番前来,与我相约游历天下!你当真要挡?”

    河六四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河垚,并未说话。

    黄长老也没有说话,她固然傲慢,可她并不傻。此时看到云歌和玉天扬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黄长老已经觉得十分棘手了。而且,那河六四和樱芙从都到尾还未曾显露修为,他们是什么实力,黄长老不得而知。

    如此之下,黄长老便萌生了退意。

    毕竟,自己带了几十个部众前来埋伏,却是被一个豆蔻女童戏耍般全部击败,这若是传了出去,自己这长老之位,也就别想要了。

    正当黄长老犹豫的时候,河六四缓缓散出神识,将周围方圆百丈全部笼罩了起来。

    他发现,除了眼前这些人以外,另一边的沙丘之后,也埋伏着几十个人。

    河六四望向黄长老,双眼之中精光一闪,竟是将神识通过目光,直接送进了黄长老的魂魄之中。

    这一探,河六四发现黄长老竟只是个徒有虚名的空架子而已。她的修为,至多也只是比樱芙高出一线!

    从她施法救出部众的时候,河六四便从她急促的喘息中看出了一丝端倪。而今将神识灌进她体内,河六四彻底将她的底细摸了个清楚。

    河六四忍不住轻蔑的一笑,说道:“通知你们前来的,可是那漠野五雄?”

    黄长老闻听,猛地瞪大了双眼,像是被惊到了一般。

    河六四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毕竟漠野五雄与自己之间的默契,她是不会知道的。

    而后,河六四继续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拦不住我们了,何不放出讯号,将沙丘那边的盟友都唤出来?”

    此话一出,黄长老更是吃惊不已。

    沙丘的另一边,的确还埋伏着另一队人马。可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无声无息,他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是漠野五雄做了他的内应?

    想到此处,黄长老怒发冲冠,忽地对着身侧不远处的一座沙丘轰出一掌。

    巨大的掌风瞬间将那沙丘夷为平地,四个身影狼狈的从弥漫的沙尘中显露了出来。

    这四个人,正是漠野五雄中的四个。老大被玉天扬射成重伤,神智又遭到河六四的破坏,此时已经被藏匿起来养伤了。

    黄长老怒声问道:“你们几个不是说,这些人虽是难缠,可绝非是无法战胜之人吗?”、

    老三老四和老五的脸上当即便涌现出尴尬的神色,倒是老二,直接跪倒在地,痛声说道:“长老恕罪,我等的确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我们老大也遭其重伤!只是我等修为浅薄,觉得即便他们十分厉害,可必然不会是长老的对手!若能请长老亲自前来,定能将他们尽数拿下!况且这等大功,我们也只是想孝敬长老而已啊!还请长老明察!”

    俗话说,女子心深如海。

    老二这几句谦卑至极的话语,在外人听来虽会招来鄙夷,可黄长老听闻之后,却是意外的理解了他们。

    黄长老的长老之位,其实是继承而来。雷宗的规矩,便是父传子,子传后。不仅宗主如此,长老亦是如此。黄长老的祖上,的确出过实力高强之人,但到了黄长老这一辈,却已经是如有虚名了。

    可是,虽然没有长老的实力,可长老的脾性,这老妪是一点都没少。她本是傲慢无礼之人,听惯了阿谀奉承。如今老二这番痛声解释,既表达了他们的苦衷,也将黄长老的怒气给平息了下来。

    因为老二给黄长老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修为不高,所以不知道河六四等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可他们觉得,黄长老已经是这世间的绝顶高手,对付这几个后辈,简直易如反掌。而且,这般劳苦功高,理应由她黄长老领受!

    这般马匹之下,黄长老竟是不再怪罪与他们,而是皱着眉头,恶狠狠的盯着河六四,苦思冥想了起来。

    这倒是让河六四都有些意想不到,他本以为漠野五雄会遭受惩罚,却不想仅凭这几句虚妄之言,便将这老妪哄得喜笑颜开!

    河六四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心道这雷宗简直就如同一个玩笑一般,这样的宗门派别,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如此,河六四也不再耐心,当即说道:“快快将你的盟友唤来,我们还要赶路!”

    黄长老先是一愣,仔细一想,河六四的意思是说,要他们快些现身,好将他们逐一击败,继续赶路。

    这样的狂傲之言,就连她黄长老也是不敢说的。

    当即,黄长老怒笑道:“好!好一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今日便叫你知道知道,死字怎么写!”

    说完,黄长老忽然自怀中抽出一支响箭,冲着天空放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观战

    响箭升空,震耳的炸裂声回荡在荒漠上空。随着响箭的声音传开,几十个身着短袍,浑身横肉的大汉,自沙丘之后奔袭而出,凶神恶煞的围在了河六四等人不远处。

    自此,河六四等人向西而去的路途完全被这些人堵住。

    那几十个大汉之中,一个身材短小强悍男子越众而出。此人头上毫发无有,脸上带着恐怖的烧伤,手中还拿着一把与身材极不相称的巨斧,面目可憎,横眉怒目。

    黄长老见状,高声说道:“铁尘!河垚就在此处,你生铁剑若想得到他那几十年的土字诀修为,便拿出些真本事吧!”

    铁尘冷哼了一声,似是也十分不喜欢黄长老,可此时生铁剑与雷宗结盟,当以大局为重。

    河垚看了看生铁剑门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对河六四说道:“少顷,我会挡住生铁剑,此派属金,与我并无相克之数!雷宗之人,就拜托道友了!”

    河六四点了点头,朗声说道:“樱芙,既仁哥和姑遥的周全就托付给你了!天扬,你在马车外守卫!云歌!”

    云歌抬起头:“我在!”

    河六四一笑:“约法三章,不可走远!”

    云歌欣喜的一点头:“成!”

    话音刚落,河垚忽地从马上腾空而起,直扑铁尘。而云歌也再一次跃向了雷宗众人,娇喝着俯冲而下。

    黄长老只是徒有虚名,修为比起云歌,简直是天上地下。云歌扑来,再一次犹如虎入羊群,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这些平日里在宗门之中算得上是一流好手的雷宗门人,此时面对云歌,竟是丝毫没有招架之力。一个照面,或是被一拳击飞,或是被扔上高空。

    黄长老尖叫一声,扑身来在云歌面前,招手便打。

    云歌并未与其硬拼拆招,而是轻盈的向后跳着,躲避黄长老那干枯的手掌。

    黄长老久攻不下,甚至连云歌的衣衫都未能碰到,胸中怒火更是燃烧,狂叫着猛然震出双掌!

    一团电光瞬间出现在黄长老身前,刺啦啦的炸响着。

    黄长老又是一声尖叫,将双手插进电光之中,而后用力撕开电光,向着云歌狠狠一甩!两条刺眼的雷电长鞭,一左一右抽向了云歌。

    云歌见状,双手急忙向两侧张开,一阵清风顿时涌起,化作两堵风墙,挡住了雷电长鞭。

    可如此一来,云歌身前空门大开。黄长老趁势松开长鞭,一个箭步冲向云歌,挥掌便打向了云歌的头顶。

    云歌目光一厉,银牙紧咬,竟是微微低下了头!

    黄长老扑身赶到,见云歌并未做抵挡,干枯的掌心电光四溅,狠狠的拍在了云歌的头顶。

    ‘轰’地一声巨响,云歌双脚周围顿时掀起一圈沙浪四散而去,而云歌的双腿也深深的陷入了黄沙之中,头顶上电光不断的闪烁着。

    黄长老的手按在云歌的额头上,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容。

    而云歌则是目瞪口呆,似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黄长老阴笑道:“莫慌!只是片刻之苦,马上你就会因骨脉尽断,血肉灼烧而死!”

    云歌缓缓的抬起头,天真的双眼中满是不屑,嗤笑道:“原来就这点本事!”

    黄长老一愣,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手腕猛地被云歌抓住,用力一甩,整个人便被扔上了天!

    原来,云歌二次杀到之前,河六四叮嘱过她切莫轻敌,所以她才会躲避黄长老的攻击,想要看看她的斤两。可是云歌只是个贪玩的女娃娃,光凭双眼根本就看不出黄长老的实力来。见黄长老趁自己中门大开,扑上前来,云歌索性硬生生接下了她一掌。

    这一掌,云歌当即便知道了黄长老的实力。直接便把她与那些寻常高手一视同仁,扔飞了出去。

    在云歌看来,黄长老的实力在她面前,和这些毫无招架之力的高手一般无二,根本就没什么差别。

    而与此同时,河六四留在原地,却是没有理会云歌那边的战况,只是静静的看着河垚。

    自从结伴而行,这还是河六四第一次看到土哥出手。上一次元神化盾,河六四的注意力都在那无边无际的虫海之中,而且当时河垚有意掩盖自己的实力,河六四自然也没能看出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修为。

    生铁剑的一众高手,与雷宗那些并无太大差别。

    只是那铁尘,却是比黄长老的修为要高出很多。河六四看得出来,此人至少也能与大日圣佛教,十二圣令之首的武天平分秋色。

    然而,河垚是入圣境界的道人。当初,比武天要强出不少的蓝护法,面对刚刚入圣的河六四,瞬间便惨败致死。此时铁尘撞击河垚,一样是毫无招架之力。

    只不过,河垚仍旧没有使出全力,只是在人群中不断游走,时不时的击倒一人。

    论速度,还不及云歌那边来得快。

    河六四知道他仍旧有所保留,却也不点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毕竟河六四同样也是入圣境界的道人,此时已经用神识将河垚周围的空间全部包裹。河垚出手是调集阴阳五行之力的强弱和速度,皆是被河六四看的清清楚楚。

    如此一来,河垚即便是有意隐藏实力,河六四一样也能看穿他的深浅。

    河垚的实力,河六四大致心里有了一个数,虽是与自己不相伯仲,但比起自己的师叔元阳子,河垚还是稍逊一筹。

    不过,元阳子已是百岁之身,用了百年春秋才修的如今的修为。

    而河垚之多是耄耋之年,却是已经修到了与元阳子相差不多的境界,倒是让河六四不由的感叹:丹鼎教的丹药之术果真是天下无双!

    河垚毕竟是丹鼎教中人,据他自己所说,他修道之多也只有七十年上下。能修道如今的境界,与丹鼎教的仙丹离不开关系!

    而与此同时,河六四能感觉到河垚的实力,与之交手的铁尘更是察觉到了他的恐怖。

    虽然他并未痛下重手,只是游走在人群之中,可众人无论使出怎样的看家本领,就是不能沾起分毫。

    铁尘知道河垚绝不是寻常道人,他能在这凶险的陷龙荒漠之中,仅凭一人之力便占据土行之地,实力可见一斑。然而铁尘也从来没和他交过手,只当河垚至多也只是生铁剑宗主的修为罢了。

    可是如今,铁尘终于明白,眼前这个耄耋老人,绝非是自己的宗主所能敌的!

    生铁剑与其它门派不同,它能在这陷龙荒漠立足,并非是靠绝顶的修为,而是靠绝世的兵刃!

    一把好剑对于修炼之人来说,绝对是一大战力。

    强如道门之祖华阳子,为了诛灭妖魔,一样要锻造七把神兵提升修为。可见兵器所能带给道人的助益有多强!

    此时亦是如此。

    眼见自己这几十号人拿河垚没办法,铁尘一声厉喝,猛然高高抬起手中的巨斧。而生铁剑的门人见状,也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刃。

    河垚止住身形,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似是想要看看他们要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

    河六四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人,心想这所谓的生铁剑五行属金,却不是修功法的门派,那么他们到底厉害在哪里?

    忽然,河六四眉头一皱,他发觉脚下的地脉之中,竟是有源源不断的金字诀之力涌了上来,直冲生铁剑门人的脚下。

    河六四定睛一望,发现这些人脚下的金之力,居然全部涌进了他们的体内,然后顺着他们的经脉,直奔他们手中的兵刃。

    奇形怪状的兵刃瞬间充斥着精纯的金之力,甚至闪闪发光。

    众人齐声高喝,一同对着河垚挥下兵刃。

    这些人手中多是刀斧,几十把刀斧劈下,兵刃身上的金之力顿时化为如剑气一般锋利的虚无兵刃,像是将他们手中的刀斧放大了一般,雷霆万钧的劈向了河垚。

    河六四看到此处,忍不住摇头赞叹。

    生铁剑能将兵刃使到这般境界,也配得上一声赞叹了。同时,河六四也想看看,河垚会如何化解这样的攻击。

    河垚似是也从来没和生铁剑交过手,见到这冲天的刀斧之气,锋利无比,微微一顿。可只是一瞬,河垚便开始暴退而去,一双手在胸前不断掐诀。

    河六四仔细观瞧,只见河垚双手一拍,身背后猛然卷起一团狂风,迎着刀斧之气吹了过去。

    狂风撞上刀气,众人之间一时变得凌乱无比,飞沙走石,撕裂声此起彼伏。

    这令人发寒的撕裂声响,并非是绞杀了什么人,而是狂风吹乱了刀气,不断的劈砍在黄沙上,所发出的声音。

    黄沙虽是细小,可在这锋利的刀锋下,竟一样被削铁如泥般劈砍至更加细微。

    而河六四品味着河垚刚刚所施展的道法,看起来与天罡教五行怒中的断石怒道十分相似,只是威力查了很多。

    转念一想,河六四倒也释然。

    创立丹鼎教的天孤子,本就出身于天罡教,修习过天罡道法,却是未曾得到高深的法术,所以丹鼎教的道术看上去十分粗浅,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丹鼎教的目的,是修仙。道法并不是第一目的。

    不过,河六四看得出来,这一次河垚还是同样留了手,不然以他入圣境界的修为,即便是粗浅的法术,一样能焚山煮海。

    然而,站在对面的铁尘众人,看着自己所化出的刀斧之气,被河垚用一阵狂风便化解了,心中却是骇然无比。

    生铁剑众人,萌生了退意。

    就在这时,忽然几只蜚蠊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河垚消失

    看到这几只蜚蠊,铁尘急忙高喊:“退!”

    生铁剑门人闻听,纷纷暴退而开,跟着铁尘一起退了足足五丈有余。

    而河垚见此,也是轻飘飘的向后一跃,落到一片空地上。

    双方人马同时运功,在周身化出一片无形的灵力之盾,紧紧地的盯着那几只蜚蠊。

    河六四看到那几只蜚蠊突然出现,也是眉头一皱,急忙望向了另一边的云歌。

    云歌所在的地方,也一样出现了几只蜚蠊,正追在云歌的身后。

    此时的黄长老等人,已经被云歌打的如同丧家之犬,只顾着抱头逃窜。而那些蜚蠊似乎也没有攻击雷宗门人的意思,只是死死的跟在云歌的背后。

    “云歌!”河六四急忙高呼,“回来!”

    云歌有些不愿,可见河六四呼唤,也不敢不听,不舍的将提在手中的雷宗门人扔飞,纵身跃起回到了河六四身旁。

    河六四一把将云歌拉上鹿其,策马回到马车旁边,雄浑的元神之力瞬间将马车和众人包裹。

    这些蜚蠊,是漠野五雄中,老二的得意法宝!当初那无尽的虫海,便是老二唤出来对付他们的。

    当时河六四放走漠野五雄,为的是让他们知难而退,却又不敢真的离去,只能尾随在侧。如此一来,可免去源源不断的袭扰。

    河六四也知道,等到了荒漠的边界,漠野五雄一定会再次出手的,所以见到那些蜚蠊,河六四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先行让云歌回来。

    云歌本还不情愿,可看到空气中漂浮着的那些蜚蠊,只觉得浑身忍不住的痒,恶心至极!

    “师父!”

    姑遥跳下马车,不顾一切的想要冲向河垚,可却被玉天扬拦腰抱住。

    见自己无法挣脱,姑遥更急了,大声叫道:“师父!快回来!!”

    当日虫海的恐怖,姑遥记忆尤深,此时又看到这可怕之物,他怎能不担忧师父的安危。

    “你放心!”河六四笑着跳下马,“你师父绝不会有事!”

    姑遥将信将疑,关切的望向师父。

    到处纷飞的蜚蠊越来越多了,傍晚本就昏黄的光线,被越来越多的蜚蠊挡下,使得视线变得乌黑昏暗。不同的是,当日的虫海,细看之下,蜚蠊的颜色是黑褐色。而今天的蜚蠊,漆黑透亮,隐隐的,还散发着青蓝色的光芒。

    铁尘和手下四十多个大汉盘膝而坐,双手齐齐举过头顶,化出灵力之盾隔绝蜚蠊。

    而对面的河垚却是一脸轻松,周身神识涌动,将蜚蠊挡在一丈开外。

    渐渐的,铁尘等人的灵盾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蜚蠊,双方之间也被无数的蜚蠊充斥,相互已经望不到对方了。

    “宗主!我们怎么办?”一个生铁剑门人焦急的问道。

    铁尘阴沉的看着盾外爬满的蜚蠊,说道:“慌什么!此乃是漠野五雄中的那个女子所养的异兽,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话音刚落,铁尘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

    铁尘回头望去,只见灵盾的一处角落,已经被无数的蜚蠊啃出了一个大洞,无数的蜚蠊蜂拥而进!靠近破洞的生铁剑门人,瞬间被数不清的蜚蠊包裹,不消片刻便已经被啃成一具白骨!

    生铁剑的门人大惊失色,疯狂的挣扎着,拍打着,甚至还有人怒吼着挥舞刀斧,想要将蜚蠊击退。

    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只是转瞬之间,四十多个精壮的汉子,都已被啃噬成为森森白骨。只剩下铁尘在周身化出灵盾,苦苦抵挡。

    铁尘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相信,他本信心满满的以为,此乃是盟友的异兽,绝不会攻击他们,怎想到竟会是这般光景!

    而且,铁尘明明已经拼尽全力化出灵盾抵挡,可是这些蜚蠊竟然附着在灵盾上,不断的啃噬着灵盾!

    蜚蠊以血肉和灵力为食,铁尘用灵力化出的灵盾,怎能抵挡这些蜚蠊的疯狂啃食?

    铁尘所化出的灵盾,和花族灵盾截然不同。虽然都是以灵力所化,但花族功法是在体内运转自身的阴阳五行灵气,辅以运转灵气是所产生的高温炼化,所化出的灵盾安如磐石,坚不可摧!而铁尘所化的灵盾,就只是将灵力化形而已,根本就抵挡不了蜚蠊。

    看着身前的灵盾越来越薄,铁尘最终还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而另一边,河垚化出的神识之盾,成功挡住了蜚蠊的进攻。

    神识和灵力并不相同,神识指的就是元神之力,而灵力则是炼化阴阳五行之力而成的力量。

    蜚蠊以血肉和灵力为食,可对于元神之力却是毫无办法。毕竟元神来自魂魄,而蜚蠊又是无智无魂的低级生物,对魂魄元神自然毫无办法。

    而且,经过上一次与河六四一起抵挡虫海,河垚对这些蜚蠊的路数也有了防备,神识之盾犹如一只蛋壳,将自己完全笼罩在其中。即便蜚蠊钻进地下,也不能乘虚而入。

    这一切,都被河六四用神识看在眼里。

    周围的蜚蠊越来越多了,遮天蔽日,无边无际。

    河六四望着河垚暗道:“如此局面,即便是有神识之盾,也终究不是个办法!倒要看你如何应对!”

    突然,河六四身侧传来一声巨响!

    扭头望去,只见那黑压压的蜚蠊竟是让出了一条路来,而黄长老正一脸得意的带着属下来到神识之盾外,挥出一道道电光,打在了神识之盾上!

    河六四微微皱眉,却是没有想到雷宗的人会先向他动手。

    毕竟雷宗如此大费周章埋伏于此,为的是诛杀河垚,可如今却是放着姑遥不管,先向自己动了手。

    正当河六四大惑不解时,玉天扬开口说道:“不对劲!”

    河六四转过头:“怎么了?”

    玉天扬皱着眉沉思道:“我觉得雷宗之举,甚是奇怪!你想那河垚能在陷龙荒漠中挣得一席之地,实力岂能小觑?雷宗和生铁剑想要将其诛杀,怎么会只派这寥寥近百人,而且还非是门中绝顶高手!如眼前这老妪,你我皆能看出她是个外厉内荏之辈,难道雷宗宗主看不出来吗?”

    河六四问道:“你的意思是?”

    玉天扬说道:“我的意思是,此事绝没有这么简单!”

    河六四看玉天扬并非危言耸听,心中也信他所言,转过头来,河六四感知着河垚所在的方向,却发现生铁剑的那些人,已经全都死了!

    “生铁剑的门人,已全数被蜚蠊食尽了!”河六四沉声说道。

    玉天扬闻听,先是一怔,而后微微想了想,说道:“你看!生铁剑的那些人,明明实力高于那老妪,而且还为其分担河垚这个高人!可如今看来,生铁剑门人并不知道雷宗要放蜚蠊缠住我们!反而还被蜚蠊诛灭!如此不择手段,定是还有什么阴谋!”

    河六四边想边说道:“你是觉得,雷宗是想借机一并铲除生铁剑的高手。除此之外,他们后面还有什么后手在等我们,对吗?”

    玉天扬点了点头,而后扭过头看着马车,说道:“或许,他们的目的并非是河垚,而是姑遥!”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起,河六四皱着眉望去,只见黄长老带着雷宗之人,齐齐将双手高举,天空上乌云闭目,惊雷滚滚!

    河六四不耐烦的一挥手,瞬间卷起一阵罡风涌向了雷宗众人。

    罡风一到,黄长老率众匆忙施法抵挡。

    然而河六四并非是随手挥风,这一挥,挥的是断石怒道!

    刚猛的强风掠过众人,呼啸着向后吹去,连同周围密密麻麻的蜚蠊尽数被吹飞出去。蜚蠊在这罡风之中,直接破碎成了青黑色的汁液。而黄长老等雷宗之人,齐齐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只有黄长老艰难的听起身,惊惧无比的望向了河六四。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冰冷无比的年轻道人,挥手间竟是翻山倒海之威能!

    再加上力大无穷的云歌,神箭无双的玉天扬,他们这些雷宗高手,反而成了乌合之众。

    挥手击溃雷宗,河六四也不再理会他们的生死,而是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河垚的身上。

    可没想到的是,只是挥手打发雷宗的短短一瞬,河垚竟然消失不见了!

    河六四惊愕不已,自己的神识早已笼罩在周围,虽然只是为黄长老稍稍分了分神,可神识范围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是绝不可能逃过河六四的双眼。

    然而话虽如此,河垚就是这样活生生的从自己的神识之中,消失不见的!

    河六四急忙将神识无限外扩,却发现,周围除了黄沙便是蜚蠊,仅有的几个活人,也只是雷宗的门人!

    苦寻无果之下,河六四只得沉声喝道:“前辈遁身何处?还请早些归来!”

    声音虽是不大,但河六四却用元神之力将自己的声音送了出去,方圆百丈之内,尽是河六四的声音。

    然而声音回荡许久,还是不见河垚的踪影,河六四不禁皱起眉来。

    玉天扬见状,赶忙问道:“河垚不见了?”

    河六四点了点头,忽地一惊,低声说道:“不好!或许是雷宗宗主赶到了!”

    玉天扬一怔:“何出此言?”

    河六四说道:“那漠野五雄的老二放出蜚蠊,其实为的就是拖住我们。而前辈曾说那雷宗宗主的修为与他不相伯仲,能从我的神识中悄无声息的带走一个人,也就只有入圣境界的高手才能做到!小心,此人只会比前辈所说的更加厉害!”

    话音刚落,黑压压的蜚蠊之中,忽然显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来。

    只见这个身影犹如飘浮在空中,缓缓的从虫海中穿过,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明明生的俊朗,却是一脸阴邪,额头上还刺着一道雷电刺青。

    与其说是飘浮在空中,不如说,他是被无数的蜚蠊,托在半空中。

    “道长真是未卜先知,还未与我交手,便知道我是个厉害人物!”

    男子笑盈盈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火云阵

    河六四看着眼前的男子,缓缓将神使裹向此人,想要感知一下此人的实力。

    然而神识包裹上来,却好像是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河六四的神识完全隔绝在外。

    河六四不由得一怔,自己打从入圣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挡住了神识!

    那人笑道:“道长真乃人中之龙,如此年纪,便达到了入圣境界,后生可畏!”

    河六四沉声回道:“你也不弱!竟能挡住我的神识。”

    那人说道:“你的元神虽强,却非能利之于我!你们这些道人自是甚高,孤陋寡闻、观世上繁星功法,区区元神,安能独步天下?可笑!”

    河六四闻言,心道此人如此狂妄至极,而且对道家似乎怀有偏见。难道,此人也和大日圣佛教有干系?

    而一旁的玉天扬,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当即说道:“莫非此人也与邪教有牵连?”

    河六四细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陷龙荒漠并非是外界之土,此地地脉怪异,虫兽奇特,朝廷也不愿理会,是个与世隔绝的异世。此处门派为的只是在这小小的荒漠之中称王称霸,若是当真和大日圣佛教有联系,那大日圣佛教只需借助漠野五雄的虫害,便能随意荼毒生灵。也不用费心费力的去谋划毒计,深入朝堂,以营造出生灵涂炭的局面,由此来获得无尽魂魄。

    想通此节后,河六四高声回道:“道法自然,万物循阴阳五行而存,阴阳五行循宇宙而在。宇宙,则循道之!世上功法修为,本就是我道家所立,只是透过阴阳五行而生出的浅显心得罢了!何来高低之分?能分出高下的,只是修炼的人而已!”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伶牙俐齿!果然不负道家坐而论道,道貌岸然之名!”

    河六四也是一笑,说道:“既是论道,坐下又有何妨?论道之时,当是庄重严肃之神态,难道阁下整肃雷宗,是一副嬉皮笑脸之相?”

    那人一挑眉:“你知道我是雷宗之主?”

    河六四嗤笑道:“区区雷霆之力,还进不了我的眼!”

    虽是如此说,可河六四还是对此人的手段十分惊惧。他能格开自己的神识,并非是以神识相抗,而是用雄浑的雷霆之力,硬生生格开自己的神识的。

    修道之人的灵力,是由阴阳五行炼化而成。而眼前此人的灵力,却是只单单以木之力炼化而成。虽是看似无形,可实则惊雷隐遁,暗藏杀机。

    河六四从来就没听说过,能有人将自身的灵力炼化成为只有至纯的雷之力,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雷虽属木,可其本身就是个极端不稳定的能量,极其难以控制。

    所谓阴阳薄动,雷雨生物者也。

    雷,虽是木之力所演化出的能量,可其本身却拥有着许多不同的能力。

    雷霆之力,迅疾威猛,爆裂无常,可震天声,可贯万钧势!千变万化,极为厉害。

    一开始河六四见到雷宗之人召使雷霆,他便以为雷宗是有着什么木字诀功法,能够调引雷霆。

    可是如今看来,雷宗并非是用功法调集雷霆,而是其本身的灵力便是由雷霆所化!

    “不错,我就是雷宗宗主,雷朔!”雷朔阴笑着淡淡说道。

    河六四并不意外,河垚曾说雷宗宗主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再加上他如此修为,不难猜测。

    忽然,河六四一皱眉。

    河垚方才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而这雷朔的灵力中蕴含雷霆之势,雷本以闪现著称,若是他突然出手从自己的神识范围中掠走一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河垚那般修为,怎么可能会被雷朔这样轻而易举的拿下呢?最重要的是,自己一丁点都没能察觉到!

    而且虽然现在河六四并不能感知雷朔的修为深浅,可从其身上所带的气势,河六四能看出来,他并非是拥有如此通天修为的存在!

    那么,河垚到底去了哪儿?

    雷朔看到河六四暗自紧皱眉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当即怒发冲冠,厉声喝道:“放肆!你竟敢无视本宗主!”

    说着,一条湛蓝色的雷电巨蟒凭空出现,雷朔大手一挥,雷电巨蟒气势磅礴的甩向了河六四的神识之盾。

    河六四急忙将外放的神识收回,凝在神识之盾上。

    雷电巨蟒带着摧枯拉朽般的气势横扫而来,终于重重的撞在了神识之盾上。顿时,无数的蜚蠊犹如暴起的尘烟,掀起了几丈之高。

    河六四等人身在其中,只觉得大地一阵地动山摇。

    虫海掀起的巨浪落下,再一次将神识之盾掩埋。

    雷朔此时早已飘浮到了半空中,脚下踏着一个青黑的云彩,仔细望去,那竟是由无数的蜚蠊聚集而成。

    望着脚下一望无际的虫海,其中根本就找不到河六四等人的身影。雷朔邪邪的一笑,双手如抚开窗帘一般轻轻一抹,脚下的虫海当即便向两边散开,将河六四等人所在的地方显露出来。

    然而,雷朔双手刚刚抚开虫海,只见河六四周身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圆圈,周围还插在香,摆着法器黄符,正在闪闪发光。

    河六四竟是趁着虫海掩盖神识之盾的空隙,在脚下布了个火云阵!

    雷朔一疑,还未等他再作反应,河六四脚下的阵圈里突然出现了火团。河六四随手一招,火团像是冲天而起的烟火一样,射向了自己。

    见此情形,雷朔闪身一躲,一团火焰擦身而过。可刚刚闪过这团火焰,雷朔的余光便看到脚下的河六四单手掐了个指决。

    雷朔心头一跳,果不其然,方才擦肩而过的火团应声炸裂。

    冲天的阳气卷着炽热的高温喷涌而散,炸的雷朔身形一歪。

    紧接着第二团火焰,第三团火焰,第二十团火焰接连冲天而起。

    本踩着蜚蠊云彩的雷朔,一时间变得狼狈不堪。

    河垚之所以忌惮雷朔,皆是因木克土,雷朔的灵力刚刚极为克制河垚的灵力。而如今,河六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火之力对付雷朔。所谓火克木,而且火云阵所唤出的火焰并非寻常火焰,而是带有灵力的阳火,雷朔自然不愿硬抗!

    河六四所布的火云阵,其实是要在天空中化出一团火云,然后犹如下雨一般降下火焰。此阵是专门用来对付多数敌手的,可如今到了河六四的手里,竟是将火云阵调过来布了一遍。

    原本划出阵圈激活大阵,阵圈上空便会出现火云。可河六四调过来布阵,激发大阵之后,火云又不能出现在地底下,只能出现在了河六四的脚下。如此一来,便有了火焰冲天而起的局面。

    河六四天纵奇才,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修改阵法道法了。

    而如此不循常理的布阵,也着实让雷朔惊慌失措,狼狈不已。

    正当怒不可遏的雷朔准备硬吃一团火焰,好施展出自己的雷霆之术时,河六四仰望着雷朔,青炎剑不知何时被握在了手中,遥指雷朔。

    “天王破幻剑!”

    金色剑气乍现,长龙呼啸而出。

    望着那金色的长龙飞向自己,雷朔不敢硬挡,大喝一声用力缓缓举起双手。

    随着双手举起,周围的虫海卷起一层层滔天巨浪,拍向了金龙剑气。

    金色长龙在虫海巨浪中,被拍打左摇右晃,可却仍旧气势磅礴的冲向雷朔。

    雷朔只得催着蜚蠊云彩继续上升,躲避长龙剑气的追击。

    无数的蜚蠊开始附着在金龙身上,金色的长龙转眼间就变成了青黑色,剑气表面竟是满满的爬了一层蜚蠊!

    而且,长龙剑气上升的速度,也开始减缓了。

    雷朔踩在云头,放声大笑,狂妄至极。

    河六四仰头望着雷朔,忽然微微一笑。

    雷朔一愣,猛然发现蜚蠊之中迸发出刺眼的金光,长龙剑气直接当空爆裂。

    附着在龙身上的蜚蠊瞬间便消为虚无,天空中只剩下亮如白昼的强光,刺的人睁不开眼。

    雷朔也眯起了双眼,顺便踩着蜚蠊云彩升高了几分,以防河六四再施什么道法。

    强光散去,雷朔急忙望向河六四。

    却发现,河六四刚刚挺起神来,而他脚下的阵圈,也已经换了一个模样。

    河六四举起青炎剑,猛地插在了自己身前,阵眼被刺,大阵激发。

    一道旋风平地而起,围着众人开始旋转。渐渐的,这团旋风越演越烈,到最后竟然成了一道粗壮高耸的龙卷风。无尽的蜚蠊和黄沙被卷进风中,使得这道龙卷风黑黄丑陋。

    雷朔一皱眉,河六四望着他冷冷的一笑,随手将手中的黄符飘散了出去。

    黄符轻飘飘的被卷进了龙卷风中,顿时起火。

    眨眼间,满是黄沙和蜚蠊的龙卷风变作了熊熊燃烧的火焰狂风,而且还在隐隐变大变高。

    雷朔望着这高大几十丈的火焰龙卷风,目瞪口呆。雷朔心惊胆战的咬了咬牙,心中暗道若是这火焰狂风将自己席卷,自己必定会落得重伤下场!不行,自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趁这龙卷风还未完全成型,先行破了他的法!

    于是,雷朔急忙降下蜚蠊云彩,来到低空,双手一阵虚幻舞动,天空中顿时雷声大作!一团黑压压的乌云,正缓缓飘来!

    雷朔看着那遮天蔽日的乌云,忍不住得意了起来,他低头望向河六四所在的方向,隔着火焰漩涡大吼道:“火克木又如何?一场雨皆成空!哈哈哈哈哈!”

    火焰漩涡内的河六四,自然是将这句话听了个清楚。

    河六四嗤笑道:“且要看你这场雨,能否浇灭昧火!”

    说完,河六四怒吼了一声,双手狠狠的在胸前一拍。

    火焰漩涡如同波澜滔天的巨浪,四散而去。所过之处,虫海尽被昧火吞噬!(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苦不堪言

    随着虫海被昧火吞噬,整个陷龙荒漠上一片火海。

    雷朔怎么也没有想到,河六四的目并非是疾风般击败自己,而其实是蜚蠊虫海。

    而随着火焰散去,火海下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结界,笼罩着玉天扬等人。在几人现身的那一刹,玉天扬已经弯弓搭箭,对着雷朔狠狠的放出了箭矢。

    尖锐的破风声响起,雷朔心惊肉跳,仓惶一躲。箭矢擦着雷朔的头皮飞过,箭矢上所带的灵力,瞬间带下雷朔的片缕黑发。

    雷朔怒极,扭过头狰狞的望向玉天扬,方才那一箭虽是当着雷朔的面放的,可还是让雷朔猝不及防,险些被射中头颅。

    双手间雷声大作,一道道闪电滋啦啦的围绕在雷朔的双臂上,雷朔愤恨难当,誓要报那一箭之仇!

    可还没等雷朔将手中的雷电甩向玉天扬,脚下忽然一阵热浪袭来。雷朔低头一看,只见河六四不知何时又布成了一门火云阵,炽热的阳火火团汹涌而来。

    雷朔一咬牙,只得将手中的闪电砸向脚下,以抵挡火团的攻击。

    巨大的火团被闪电击中,当空炸裂,灼热的热浪四散而开。火团不断被闪电劈碎,一时间完全不能接近雷朔的身形,而雷朔祭出的雷电仍旧刺眼粗壮,毫无减弱的迹象。

    雷朔忍不住一声冷笑:“哼!虚有其表!想要以火压制本宗主,痴人说梦。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相克之道皆是虚无缥缈!”

    说罢,雷朔周身忽然电光大闪,天空中本就已经被雷朔招来的乌云更是惊雷滚滚。

    紧接着,雷朔遥指天空,猛然垂下手指,指向河六四。

    乌云之中顿时传来一声炸响,一道腰粗的惊雷直劈河六四。

    河六四一阵仓惶,急忙闪身向一旁躲避,惊雷擦着河六四的身子劈在地上,炸的电光四散,地面上更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河六四见状,急忙掐决,可又是一道惊雷劈下,逼得河六四只得闪躲。

    一道道惊雷劈下,河六四闪转腾挪,堪堪躲避着腰粗的雷电。

    雷速狂妄的大笑了起来,俯身冲向地面,如魔王降世一般落在河六四身旁,右掌电光闪烁,抬手打向河六四的面门。

    河六四抬手一挡,只觉得右臂**无比,被电的半个身子都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也暴退而去。

    雷朔一击得势,瞬间加快拳脚,对河六四穷追猛打。

    雷电之力本就疾迅无比,此时雷朔的身形快若闪电,河六四根本就看不清雷朔的拳脚。而且雷朔拳拳带着刺眼的闪电,河六四本就看不清他的拳路,加上电光更加睁不开眼。

    一声历喝,雷朔一拳砸在了河六四的胸口上,河六四急忙抬起双臂一格,死死的夹住了雷朔的手臂。雷朔见状,猛地再一用力,拳劲直透河六四后背。

    河六四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摔出,重重的砸在地上,滑出几丈之远。

    雷朔得意至极,狂笑着一跃而起,如同铁鞋踏虫一般踩向河六四的头颅。

    河六四嘴角流出了鲜血,急忙翻滚着向后躲闪。

    雷朔轰然落地,右手猛地一扬,一道闪电自黄沙之中翻滚而起,卷向河六四。

    河六四半跪起来,双手飞快掐诀,双掌齐出,一记炎焱怒道轰向雷朔。

    雷朔不以为然的一笑,电光更加刺眼,扭曲的闪电竟是将炎焱怒道所带起的罡风瞬间一分为二。

    “哈哈哈哈!好一个入圣的道人!天罡教法术当真天下无敌!哈哈哈哈哈哈哈!”

    雷朔狂妄极了,而河六四闻听此言,不禁眉头一皱。

    他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天罡教之人,为何雷朔会有此言?

    以雷朔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基本上可以断定,他是绝对没有见过天罡道术的。即便是有所耳闻,也不可能一眼就认出来。此时他这般指名道姓的嘲讽,定然是有人告诉过他,自己是天罡教之人。

    来到陷龙荒漠之后,除了身边的几人外,也就只有河垚和姑遥知道河六四是天罡教的道人。雷朔为何能知道,河六四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雷朔不会给河六四思考的时间,狂笑声中,雷朔如雷公降世,浑身缠绕着闪电扑上前来。

    河六四脸色难看至极,与雷朔对招,自己苦不堪言。那闪电雷光只要触身,便是钻心的**和疼痛,使他有些无力招架。

    而雷朔也看出了这一点,虽是洋洋自得,可却也想要速战速决。

    又是一阵眼花缭乱的快拳飞腿,打的河六四连连后退。恍惚间,雷朔抬手格开了河六四的双手,一掌轰在了他的胸膛上。

    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河六四犹如被流星撞上,整个人贴着地面倒飞而出,推起一人多高的沙丘来。

    雷朔收掌挺起身来,并没有继续追打,而是轻蔑的一笑,随手向天一招,一道腰粗的霹雳轰然落下。

    沙丘被惊雷劈中,炸起一丈多高的土浪,一个直径两丈有余的大坑,出现在荒漠之中。

    雷朔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阴阳怪气的笑着走到了坑边,低头一看,河六四浑身血肉横飞,伤口恐怖至极,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坑底。

    “啧啧啧,好一个道门之祖!入圣境界,竟是这般不堪一击!”雷朔揶揄道。

    河六四躺在坑中,气喘吁吁的回道:“休要狂妄!你以为,你胜了我,便是,便是胜了天罡教吗?”

    雷朔嗤笑道:“胜了你,本宗主并不觉得荣光,反倒颜面尽失!你这般孱弱,根本就不配我出手!”

    河六四虚弱的大笑了起来,笑的雷朔不禁皱起了眉头。

    雷朔喝问道:“你笑什么?!”

    河六四咳嗽了几下,说道:“你以为,此地只有一个我吗?”

    雷朔闻言,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轻松至极的说道:“哼,与你同行的那几人,的确有些本事!不过他们的修为还不如你,那在本宗主眼里,更是如蝼蚁尘埃,不值一提!待我取了你的性命,便教他们与你一同上路!”

    河六四闻言,嘲弄的笑了起来。

    雷朔越看越怒,招出一道闪电,捆住了河六四的喉咙,将他生生提了起来。

    “你到底在笑什么?”雷朔恶狠狠的问道。

    河六四被闪电捆住,痛苦至极,不过还是咬着牙说道:“我笑你鼠目寸光,竟是看不出我的底细!你也只配在这小小的荒漠中称雄,你才是蝼蚁尘埃!”

    雷朔气急败坏,捆在河六四身上的电光更加刺眼,大骂道:“休要在此呈口舌之快!本宗主今日便叫你生不如死!”

    可还没等他做什么,眼前的河六四忽然如残影梦幻一般,消失不见了。

    雷朔一怔,突然一道尖锐的破风声传来,一支箭矢如闪电般射向雷朔的额头!

    雷朔急忙偏头躲闪,箭矢擦着头皮飞过,所携带的灵力再一次削下片缕黑发。

    可是这一次,雷朔并未发怒,而是警惕无比的向后跃起,落在一处沙丘后躲藏了起来。

    雷朔如此惊惧,并非是被玉天扬突如其来的一箭吓到了。而是刚刚河六四那虚幻消失的场景,使他大惑不解。

    不过,雷朔还是相信自己的实力,河六四此时绝对已经陨灭了!方才那虚幻的场景,很可能是天罡教道人身死时,独有的一种情形罢了。

    可虽是如此想,雷朔却不禁回想起,河六四消失前所说的话,眉头都快拧成了一团乱麻。

    “他言说笑我看不出他的底细,难道此人背后还有什么高人?”雷朔开始变得疑神疑鬼,自言自语的说着,“还是先飘到半空,观察观察吧!”

    说罢,雷朔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瓶,手指用力,将其捏碎。

    玉瓶破碎,竟是飞出黑压压的一片蜚蠊来,汇聚到雷朔身前,成为一朵青黑色的蜚蠊云彩。

    雷朔跳上蜚蠊云彩,整个人飞速上升,飘到了十几丈高的半空。

    可是,雷朔刚刚飘起,便看到沙丘的另一头,正站着一个身穿道袍,气韵冰冷的年轻人。

    正是河六四!

    看着毫发无损,一脸嘲弄的河六四,雷朔目瞪口呆。

    他一直都在猜测,河六四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高人,所以他才会说那一席话。他怎么都没想到,河六四居然没有死!

    两个人,一个飘在半空,一个站在地上,静静的对视着。然而雷朔却是忍不住流下一丝冷汗来。

    终于,雷朔怒不可遏的一声狂吼,整个人再次俯冲下来,浑身散发着电光,与河六四打在了一起。

    而在两个人不远处的一处沙丘上,玉天扬和樱芙,以及云歌,正站在原地仔细的看着那两个人拼斗。在他们的面前,似乎有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像是水,又像是因高温而扭曲的空气。

    在这道屏障下,黄沙上不知何时划出了一道圈来,四个方位上还插了赤砂香,摆了黄符以及其他法器。

    这是一个隐阵。

    众人站在隐阵之中,看着河六四再一次落了下风,被雷朔逼得节节败退。可众人却是毫不担心,只是安静的看着雷朔的一招一式。

    “这个人怎么浑身都在发光啊!而且拳脚快得出奇,看的我眼睛都酸了!”云歌揉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高兴的说道。

    樱芙笑着揉了揉云歌的脑袋,说道:“此举是为了试探出雷朔的修为深浅,云歌若想让六哥哥赢,就要仔细的看!”

    云歌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不耐烦的说道:“为何要试他?我们直接一起打败他不好吗?”

    樱芙闻言,笑着望向了身旁一人。

    而在樱芙的身旁站着的,竟然是河六四!

    河六四轻笑道:“就让分身对付他吧!我们还要别的事要做!”(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玉天扬的分析

    早在河六四召唤昧火焚烧蜚蠊虫海的时候,河六四便趁着滔天火海遮盖了雷朔的视线,悄悄布下了一个隐阵,将众人隔绝开来。

    而雷朔在火海散去时,突遭玉天扬箭矢袭击,又被河六四用火云阵逼的狼狈逃窜,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隐阵。

    河六四顺势便分出了几个分身,逐一上前,与雷朔缠斗。

    之所以这样做,河六四为的,是找到凭空消失的河垚。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还是入圣境界的道人,河六四怎么也不能接受。

    尤其是分身与雷朔交手之后,河六四更加确定,仅凭雷朔的修为,根本就不可能在自己眼前掠走河垚。

    雷朔的修为固然高,若是与河垚单打独斗,或许真能凭借灵力属性的相克,压制河垚。

    但若论一息之间掠走河垚,基本上只有大罗金仙能做到。

    这时,一直在外面从旁协助的玉天扬也回来了,隐阵的位置从一开始他便知道。

    河六四见玉天扬归来,沉声对众人说道:“好!此处沙丘繁多,极易藏身!我们分头行动,寻找河垚子前辈的下落!樱芙与云歌同行,我和玉天扬同行。切记,绝不可被雷朔发现自己的行踪!”

    说完,几个人分作两组,一东一西转身走开。

    姑遥站在原地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欲言又止。此时的姑遥,知道自己的修为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可这样被人无视的感觉,让姑遥觉得无比难受。

    河六四的余光瞥见姑遥落寞的低下了头,心中也清楚他在想什么。

    于是,河六四忽然转过身来,说道:“姑遥!”

    姑遥急忙抬起头来。

    河六四郑重其事的说道:“你留在此处把手,若有异动,放响箭通知我们!我师兄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姑遥呆呆的看着河六四,转而大喜,重重的点了点头。

    河六四一笑,转身走了。

    玉天扬对姑遥说道:“行囊中装有响箭,你可拿出一支,以备不时之需!”

    姑遥急忙跑到马车边,从行囊中翻出了响箭。姑遥抬起头刚想道谢,却发现河六四和玉天扬已经走远了。

    “喂!”忽然一声银铃般的轻叫传来。

    姑遥闻声望去,只见云歌和樱芙也在看着自己。

    云歌极不信任的看着姑遥说道:“别偷懒!”

    姑遥一样不服气的哼了哼,说道:“要你管!”

    “你!”云歌大怒,作势就要上前。

    一旁的樱芙急忙拉住了她,而后樱芙看了看姑遥,心中也知晓了河六四那番话的目的。

    “小心点!”樱芙叮嘱了一声之后,便带着云歌一起走了。

    就这样,河六四的分身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没完没了的与雷朔拼斗。

    而众人则是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细细的寻找着河垚的踪迹。

    玉天扬跟在河六四身旁,忽然说道:“六兄,你有没有发觉,此事极其怪异!”

    河六四知道玉天扬是想到了什么,直接问道:“你如何想的?”

    玉天扬说道:“按照河垚子的修为,这世上能将他无声无息掠走的,几乎是凤毛麟角!”

    河六四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玉天扬又说道:“所以,我觉得,或许此事....”

    见玉天扬欲言又止,河六四急道:“你有话直说!”

    玉天扬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当时你的神识将方圆一里全部笼罩,在你的神识感知下,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河垚子的修为无人能将他掠走,除非...”

    河六四一皱眉:“除非什么?”

    玉天扬认真的说道:“除非他是自己走出去的!”

    河六四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玉天扬。

    “你是说,河垚子前辈,是故意走出我的神识范围,其目的便是消失不见?”河六四问道。

    玉天扬点了点头。

    “不可能!纵使雷朔有克他的本事,但若想要他的命,也绝非易事!河垚子前辈怎可能会丢下爱徒,独自逃命!况且我也在此,我二人联手,那雷朔才应忧思自己的性命才是!”河六四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并非此意!”玉天扬急忙解释道,“你难道就不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

    “疑点?”河六四疑惑不解。

    玉天扬索性伸出手来,竖起一根手指,说道:“首先,雷宗想要置河垚子于死地,为的是天溪观所在的那块荒漠。既然河垚已经走了,如此追杀还有何意义?第二,雷宗这么多年都没能攻下天溪观,足以见得河垚子的实力。追杀这般修为之人,只派着区区百人前来,一无陷阱机关,二无章法策略,想凭借如此之少的人拦住我们,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第三,雷宗得到土之力,为的是帮盟友生铁剑。可方才那惨烈的景象你也看到了!如此残忍的将盟友铲除,世间会有这般结盟吗?第四,这一次的蜚蠊虫海,和我们之前所见到的蜚蠊,并非是同一种!漠野五雄中的老二刚刚就在此地,然而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了,难道他们落荒而逃了?绝不可能!第五,就是那个黄长老!虽然那老妪言说是要将河垚诛灭,可从头到尾,她却一次都没对其出手!反倒是趁着虫海,开始攻击我们了!”

    玉天扬一口气将心中的疑惑全部说了出来,无根手指也都竖了起来。

    河六四认真听完,想了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不信!首先,雷宗要的不仅是土之力,他们最想要的是姑遥!雷宗宗主亲自前来,若是雷朔缠住了河垚,那百人部众,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孩子?这便是他们的章法策略!至于那蜚蠊,并非是漠野五雄所放,而是雷朔所养的异兽。雷朔为人狂妄无情,误杀盟友,不足为奇!而那漠野五雄之所以会悄然离去,还是因为他们曾与我们有过来往,他们不想被人发现罢了!最后,你说那老妪突然调转矛头,对我们下手。我猜想,当时定是雷朔已经与河垚战在一起,那老妪的目的是抓住姑遥!”

    河六四一条一条的将玉天扬所说的疑点反驳了回去。

    玉天扬叹了口气,问道:“那我问你,河垚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河六四想了想,回道:“黄老妪破阵的时候!”

    玉天扬点了点头:“当时你的神识全都集中在河垚身上,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手段抵挡虫海。而此时黄老妪忽然袭击,引得你分神。当时你全神贯注的盯着河垚,黄老妪靠近时你浑然不知,等到她突然破阵的时候,你先是心头一惊,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成了什么危局。所以你当时瞬间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黄老妪身上!而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河垚便不知所踪了!你仔细想想看,这难道不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术吗?”

    河六四呆呆的看着玉天扬,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玉天扬所说的,句句在理。听他这样一分析,河垚果真更像是自己从虫海中悄然离去的。

    “那,那他为何如此?”河六四百思不得其解。

    玉天扬深吸了一口气,凝重的说道:“我猜,河垚和雷宗其实才是真正的盟友!”

    “什么?”河六四听得大吃一惊,“你休要胡言乱语!雷宗的目的是姑遥,河垚子前辈对姑遥视若己出,怎会和雷宗同流合污!”

    与此同时,在寂声林公主墓中,一个黑衣少年,从当初河六四与樱早第一次下墓的墓道,来到了墓穴当中。

    黑衣少年从布兜子里拿出半截蜡烛点燃,开始查看四周。

    这是一个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墓室,在墓室的墙上,还有几个烛台。

    黑衣少年走过去,发现这些已经存在了不下几百年的烛台,竟然还能点燃,点燃烛台之后,墓室里变得灯火通明。

    在这间墓室的地上,有着四个长方形的凹槽,镶嵌着绝世美玉,闪烁着柔美的微光。

    黑衣少年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看起来,这应该是一个用来藏贵重随葬品的单独墓室,只不过都被人搬空了而已。

    墙上还有几幅壁画,工艺精美,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无功而返的黑衣少年,只好把注意力放在了墙上的壁画上。壁画的内容,是一个女孩儿在追逐天上的神仙,那些神仙个个仙风道骨,回头望着那个追逐自己的小女孩儿微笑着。

    黑衣少年看着墙上的壁画研究了半天,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无奈的往地上一坐,黑衣少年背靠着壁画上的公主像,欲哭无泪。

    “师父啊师父!徒儿真是倒霉透顶啊!”

    说着,忍不住一仰头,重重地撞了一下墙壁。

    可是,就这么一撞,正好撞在了公主画像的耳朵上,刻画而成的壁画,竟然被黑衣少年撞的塌陷了下去。

    ‘轰隆隆’一阵响,一道半米高的正方形小洞,出现在黑衣少年眼前。

    黑衣少年看着暗道目瞪口呆,自己竟然在不经意间,开启了机关。

    “师父哎!您还真是我的护身符,念叨念叨都能得救!”

    兴奋的爬起身,黑衣少年一头钻进了这个正方形的暗道里。

    等黑衣少年爬了进了暗道,暗道门‘轰隆’一声,自己关上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葵枨闯墓

    “天呐!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黑衣少年嘶声喊叫着,一边用手敲击着沉重的石壁。

    忽然,黑衣少年冷静了下来,自言自语的说道:“哎?我有何惧之?”

    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支蜡烛,点燃后照了照,看着狭长黝黑的暗道,黑衣少年叹了口气,弯腰走了过去。

    这黑衣少年进入公主墓的方式,与当初河六四带着樱早进入时,如出一辙。

    黑暗幽深的暗道里,黑衣少年吃力的匍匐前进着。

    “师父啊师父!你叫我做什么不好,非要我来到这个古怪的地方!真是难为死我了!待我回到可劫城,一定要去涪云楼,找两个姑娘,好好陪陪我!”

    黑衣少年一边爬,一边嘟囔着。

    当初河六四与樱早之所以能够开启那道暗门,是因为开启那道暗门的钥匙,必须是花族血脉。以血脉浸染壁画,方能开启暗道之门。

    而这个黑衣少年能够打开暗门,说明他也是花族之人,而且,还是居住在花族圣城可劫城的花族族人。

    方才他坐在地上用后脑撞了一下壁画,后脑上当即便破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直接打开了暗门。

    黑衣少年爬了许久,终于来到了尽头,伸手摸了摸,便摸到了机关。

    轻轻扭动机关,暗门应声而开。

    不过,黑衣少年却是没有像河六四当初那般冒失,直接从暗道跳了下去,掉进了飞刀闪现的机关大阵当中。黑衣少年似乎是知道这座公主墓葬的机关布置,他从暗道中探出头来,极力的伸出胳膊,用蜡烛那微弱昏黄的光芒,照耀着黑暗的密室。

    虽然当初这里的火把被河六四点燃过,可那也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了,此时墓室中一片黑暗。

    看了许久,黑衣少年忍不住嘟囔道:“这是第几道墓室啊?”

    边说,黑衣少年边从暗道中探出身子,贴着墙壁缓缓的滑了下去。

    落地之后,黑衣少年从身上的布袋子里掏了一会儿,竟是拿出了一只小巧玲珑的飞鸟。

    黑衣少年抚摸着飞鸟的头颅,说道:“小家伙,看你的啦!”

    说罢,将飞鸟扔了出去。

    那飞鸟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扑棱着落在了地上。

    就在那飞鸟落地的一瞬间,飞鸟突然消失不见,紧接着便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黑衣少年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只飞鸟,见它忽地闪现,差点没能找到飞鸟的身影。

    那飞鸟忽然移形换影,当即便受了惊,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墓室中出现了无数把锋利的飞刀,瞬间将那只飞鸟绞杀。

    几片羽毛在空中飘落,黑衣少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丝冷汗也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师父果然没骗我,这个地方简直太危险了!”黑衣少年拍着胸脯说道。

    而后,黑衣少年紧贴着墙壁,慢慢向着墓室深处走去。

    隔绝在每个墓室之间的沉重铁门早就被河六四毁了,黑衣少年没费什么功夫,便走到了玉石兵马俑所在的墓室当中。

    玉石兵马俑早已被毁坏成人头大小的碎块,满满的堆积在地上,发出柔和的光芒,将墓室照耀的一片通明。

    黑衣少年看着脚下的巨大玉石碎块,依稀的还能看到玉石兵马俑的面庞,腰身,刀剑。

    “乖乖,这个该死的道人,简直是暴殄天物!”黑衣少年摇头叹息着,伏下身搬起一块玉石,“有朝一日,我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不过也好,碎成这样,我也容易拿走!”

    一抬头,一尊身穿甲胄,手持巨剑的白骨,坐在一道大门之前。正是已经化为白骨将军的花族战神,葵星云。

    黑衣少年一愣,忙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翻了起来。

    最后,翻出一副画像来,画像上画着一个星美剑目,英朗无双的男人,身穿甲胄,手持巨剑。

    黑衣少年拿着画像和葵星云对照了一番,而后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收起册子倒头便拜。

    “战神在上,请受葵枨一拜!”

    这黑衣少年,正是花族族长葵盛之子,葵枨!

    当初,与十二圣令之首的武天一同追击李氏的,也是他。

    只不过,当时的葵枨,是个二十多岁年纪,面色轻佻的成年男子,而此时竟然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葵枨看着葵星云的遗骨, 眼中尽是兴奋的光芒,葵枨对着葵星云的遗骨说道:“我族战神至死守卫公主墓葬,真是感天动地!战神大人,晚辈奉家父和师父之名,前来探寻公主墓葬!公主遗命,待我族为难之际,可尽取墓葬珍宝,振兴花族!此番晚辈前来,正是为取回珍宝,振兴我族!战神大人之遗骨,我也会带回可劫城的!”

    说完,又是一拜。

    而后,葵枨站起身来,望向了葵星云身后的大门,眼中也迸发出了一丝贪婪的光芒。

    紧张而兴奋的搓了搓手,葵枨迈步走向了葵星云身后的大门。

    可刚刚走到葵星云身前一丈处,两侧的棚顶忽然射出几道冷箭,葵枨急忙暴退而去,冷箭射在鎏金地面上擦出数道火星!

    抬头看了看两侧,葵枨怒道:“这么多机关!难道连本族之人也要射杀?”

    像是被这句话触动,两侧竟然传来一声声沉重的铁器碰撞声,像是有人搬走了什么重物一般。

    葵枨见状,心中一疑,缓缓的向前挪动了过去。

    走到方才冷箭射出的范围前,葵枨试探地挥了挥手,两侧机关毫无动静。

    葵枨咬了咬牙,迈步向前走了一步,完全踏进了机关之内。

    然而,这一次机关并没有再次射出冷箭,墓室中一片寂静。

    葵枨见自己几句话竟然让机关失灵,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得意至极。

    一边笑,葵枨迈步向前走去,路过葵星云的遗骨时,还不忘伸手拍了拍葵星云的肩头。

    来到大门门前,葵枨依稀还能看到当时河六四与葵星云恶斗时,所留下的痕迹。

    葵枨啧啧称奇,口中忍不住骂道:“这些道门中人没一个好东西,把我族公主的墓葬毁成这副样子!也不知他顺走了多少好东西!哼!”

    说完,葵枨伸手推了推门,大门纹丝未动。

    又推了推,一样毫无动静。

    葵枨又不耐烦了,抬头望着头顶,调动灵力大声叫嚷道:“自己族人前来取宝,还不开门?”

    然而这一次,葵枨的叫嚷却并没有换来什么响动,大门仍旧紧闭。

    葵枨气道:“不就是一个公主,把墓葬弄的这么复杂作甚?你藏的这些珍宝,还都是我花族之物?真是小题大做,岂有此理!”

    话音刚落,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响动。

    葵枨一喜,急忙伸手推门,可却还是推不动。

    葵枨彻底没了耐性,破口大骂了起来。而在他那难听至极的叫骂声中,坐在他身后的葵星云,缓缓站了起来。

    骂了许久,葵枨口干舌燥,喘着气说道:“这个葵平,不是说对墓葬里面的情况了如指掌吗?怎么不告诉我开门的玄机?岂有此理,废物!混账!唉,还是看看师父给的图册里有没有线索吧!”

    说着,葵枨从怀中重新拿出那本册子,极不耐烦的翻了起来。

    葵枨的注意力,全都在册子上,根本就没有察觉,身后的葵星云已经走到了他背后。

    葵枨翻着翻着,忽然发现自己被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住了。葵枨一愣,缓缓转过身来。

    “啊!!”

    一声惊呼,葵枨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葵星云缓缓抬起手中的巨剑,对着葵枨的脑袋怒劈了下来。

    葵枨连滚带爬的一躲,巨剑堪堪擦着他的身子落下。

    见葵枨逃窜,葵星云提剑追赶。

    葵枨被吓得大呼小叫,不断的叫着:“战神大人!我乃是花族之人!与你同根同源!你休要伤我!!”

    可是此时的葵星云犹如追赶当初的河六四一般,不把葵枨诛灭在巨剑之下决不罢休,任凭葵枨如何怒骂如何求饶,都无济于事。

    其实,公主墓葬中的确拥有只对本族之人有效的机关。

    葵枨仅凭一句话便让机关失效,就是因为他的花族灵力被机关感应,这才会放他进去。

    其实当初樱早如果独自前来,一样会收获这样的效果,只不过当时河六四在侧,这些机关一样会继续守卫墓葬。

    而那道最后的大门被开启的方式,也和开启密室暗门的方式一样,只要将鲜血滴在门上,大门自会被开启。

    可是葵枨为人轻浮,专横跋扈,见不能打开大门,便破口大骂。而这一骂,便唤醒了守卫墓葬的葵星云。

    葵星云化作白骨却仍旧守护墓葬,是因为葵星云生前是以身中诅咒为代价,永生永世守护墓葬。而花族之人进入,葵星云也会和那些机关一样,不会对本族之人出手,并且放行。

    而葵枨那几句对公主极为不敬的污秽之言,直接让身中诅咒的葵星云醒来,将这个无礼无耻的同族之人,视作盗墓的恶贼。

    葵枨的修为和武天在伯仲之间,面对葵星云的追杀,起先因为惊恐而狼狈不堪。可久而久之,葵枨冷静了下来,便开始和葵星云打的你来我往。

    打着打着,葵枨见葵星云只是以蛮力攻击,花族的功法一概不用,葵枨提着的一颗心便放了下来。

    “我当我族战神是何等的威风无敌,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说着,手中灵力化成一面圆盾,伸手一格,挡开了葵星云的巨剑。而后葵枨翻身一掌,灵力瞬间化成一只巨拳,狠狠的打在了葵星云的脸上。

    葵星云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

    葵枨嗤笑道:“今天就让你看看,族长之子的厉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坦诚相告

    其实玉天扬的猜测,并非是空穴来风,只因为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巧了。

    从一开始河垚决定与他们同行,到后来遇到虫海袭击,河垚从始至终所展现出来的修为,不过是个寻常道人的样子,任谁观瞧,都看不出他是个入圣境界的道人。

    再到后来漠野五雄被河六四拿下,并且观看了老大的记忆,得知了一些真相。而同为入圣境界的河垚,竟是对营地之外的事充耳不闻。

    以河垚的实力,早在漠野五雄到达营地的附近的时候,他便会知晓。可他却并未作出提醒,只是安心等着河六四处理一切。

    而今天,河垚被逼无奈,不得已出手对敌,可却还没等他展现真正实力前,这个人便活生生的消失不见了。

    河六四知道,河垚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隐藏实力,加上后来河垚将自己少年时的经历讲述给他听,河六四多少也对河垚表示理解。少年求道几经受骗,自此之后不信任任何人,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即便自己的同伴都说河垚并非善类,但河六四却每每都在为他解释。

    然而,如今河垚消失不见,河六四却怎么找不出说辞来为他解释。

    最重要的是,玉天扬怀疑河垚其实与雷宗才是一丘之貉,河六四竟是无法反驳。

    玉天扬的话脉络明确,条理清晰,河六四实在是想不出借口来反驳他。

    终于,河六四叹了口气,问道:“那依你所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玉天扬见河六四终于有所动摇,急忙说道:“既然河垚或许和雷宗结盟,那我们何不直接从雷朔下手!”

    河六四一皱眉:“你的意思是,围攻雷朔,逼河垚子现身?”

    玉天扬摇了摇头:“我是要你降服他,观看他的记忆!”

    河六四闻言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你可知那雷朔是什么修为?他虽是不及我与河垚子的修为,可也是即将入圣的所在!这般强手的神智何其坚定,你竟要我破了他的神智防备,观看记忆?”

    面对河六四的恼怒,玉天扬也不在意,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且说你能不能做到!”

    “我!”河六四恼怒不已,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可知这这并非易事!”

    玉天扬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但如果你能做到,想必这陷龙荒漠中的所有迷雾,都会迎刃而解!你道友是黑是白,届时便会水落石出!总比我们这般苦寻来的痛快吧?”

    看着玉天扬那玩味的笑容,河六四想发怒,却又没有理由。

    这一路行来,玉天扬所展现出的能力有目共睹。玉天扬在军中多年,熟读兵法,对时局的判断极为精准老练。河六四虽是恼怒,却也不得不承认,玉天扬的计策是如今最为直接有效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河六四摆了摆手:“罢了!你去把樱芙和云歌叫回来吧!”

    玉天扬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不消片刻,玉天扬便带着樱芙和云歌走了回来。

    樱芙也不多言,开门见山的说道:“天扬的计策可行!”

    此言一出,河六四顿感沮丧不已。他本想待樱芙赶到,与她商议一番,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毕竟如果真的按照玉天扬的计策行事,就等于是确信了河垚是个两面三刀的狡诈之徒。

    在河六四的内心当中,他始终都不愿意相信河垚会是那样的人。

    可没想到,玉天扬直接在来的路上便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樱芙。樱芙本就对河垚没有好感,怎么可能会不同意玉天扬的想法?

    河六四懊悔不已: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去找樱芙和云歌了。

    樱芙见他如此,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玉天扬笑着说道:“雷朔并非寻常之辈,观读他的记忆难如登天!六兄心中忐忑,想要樱姑娘说些知心密话,激其之勇!”

    樱芙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瞬间便羞红了面庞。

    而河六四更是窘迫至极,低声怒道:“你胡说什么?!”

    玉天扬耸了耸肩,拉着云歌说道:“云歌,我们走!樱姑娘有话对你六哥哥说!”

    云歌乖巧的点了点头,跟着玉天扬离去,一边走,一边不忘问道:“她要说什么呀?”

    沙丘后只剩下了河六四与樱芙两人,樱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不住的捏拽着衣角。河六四方寸大乱,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之状,尴尬至极。

    两个人就这样扭捏了半天,最后,还是樱芙先开了口。

    “你,没把握降服那个雷朔吗?”樱芙低声问道,连头都不曾抬起。

    河六四干咳了一声,说道:“呃,也不是没把握!只是那雷朔修为甚高,我有把握败他,却无把握破开他的心智,观读他的记忆!”

    樱芙抬起头,脸上一片惹人怜爱的羞红,问道:“若是强行破开他的心智,会伤到你自己吗?”

    河六四皱着眉想了想,摇头说道:“不会!神识硬冲其心智,不成功也只是被挡住神识而已,不会伤到我自己!”

    樱芙如释重负,说道:“那你降服他之后,强行去破便是,有我们为你护法!”

    河六四苦笑道:“你有所不知!观读记忆犹如硬闯山门,对方的心智便是那道门,修为低下之人,心智并不坚定,我只需一念便能冲碎!可心智的高低,取决于其修为。修为越高,心智越难攻破!如若硬闯,需以碾压之势相冲。可是这样做,或许会将对方的记忆和神智全部冲毁,到时候就别想再观读其记忆了!修为低下之人,无需太多神识,只要一念之力便能将其破开!而如雷朔这般强手,需要极为庞大的元神之力!我怕我掌握不好深浅,毁了他的记忆和神智!”

    听完河六四所担忧的事情,樱芙却有些不以为然。

    “此人看上去也并非善类,毁便毁了,有何可惜?”樱芙说道。

    见樱芙如此态度,河六四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道出了自己的心事:“天扬怀疑河垚子与雷宗勾结,而这雷朔,便是证明河垚子清白的最后一点希望!如果我不慎毁去,那就再也不能替河垚子正名了!而你们又是我亲近之人,届时无论河垚子是黑是白,我都会与你们站在一边!这便是我踌躇犹豫的原因!”

    见心上人对自己说出了心里话,樱芙一阵欣喜,柔美的一笑,说道:“你只需依循本心,我们绝不会为难你!倘若那河垚是个十恶不赦之人,而你却要保他,我们也会与你站在一边!”

    河六四听闻,心中也是舒服了许多。人生在世,最为畅快的事情,便是有人理解自己。

    痛快了些许之后,河六四站起身来,说道:“罢了!反正也找不到河垚子前辈,我且先去会会那个雷朔!”

    说完,迈步便向沙丘上面走去。

    樱芙见此,急忙叫住了河六四:“等等!”

    河六四漫不经心的回过头来,问道:“何事?”

    樱芙绝美的脸上又添起一抹羞红,低声说道:“小心些!”

    河六四郑重的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跳到了半空之中。

    而此时,雷朔刚刚将第十个河六四诛杀。这时候的雷朔已是满面的狰狞,暴怒非常!

    从一开始自己摧枯拉朽的击败了第一个河六四的分身,雷朔得意至极,心道这天罡教也是个徒有虚名的门宗。然而第二个河六四分身的出现,让雷朔惊惧万分!与之交手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河六四藏有什么杀招。

    然而打了许久,雷朔发现第二个河六四与第一个也没有什么分别。于是,雷朔的信心再次暴涨,势如破竹般诛杀了三个河六四分身。

    渐渐的,雷朔发现无论自己用多么高绝的功法诛杀河六四,还是让河六四死前经受什么样的痛苦,只要眼前的河六四消散,下一个河六四便会如期而至。

    雷朔又开始怕了。

    他怕自己是中了什么阵法,被困在一片幻境当中,里面有数不尽的河六四在等他,可事实上那全都是梦幻泡影,目的是将他彻底拖垮。

    于是,雷朔开始施展大范围的雷电功法,将周围方圆百丈之内的沙土,劈的一片狼藉焦黑。

    但是,不管雷朔如何努力,河六四还是源源不断的出现。

    雷朔已经发觉自己的灵力消耗过半,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因为灵力枯竭而死。雷朔有心寻找河六四不断出现的玄机,可想破了头皮,瞪瞎了双眼,雷朔也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终于,雷朔到达了崩溃的边缘,最终彻底爆发了。

    河六四在半空中看着脚下的情形,不由的挑了挑眉。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分身对付修为与自己相差不多的高手,而且还收获了奇效!此时的雷朔暴跳如雷,浑身上下都是破绽,河六四甚至有信心能一击致命!

    而雷朔灭掉了河六四分身之后,开始狂怒地咆哮:“出来!还有没有!都给本宗主出来!本宗主会将你们这些障眼法全部杀光!!”

    可是这一次,河六四的分身却并没有如期而至。

    雷朔一愣,正当他疑惑之际,河六四如天神下凡一般,落在了雷朔的眼前。

    “引颈受死!”雷朔一声暴吼,扑身抓向了河六四的喉咙。

    雷朔打了十个分身,此时见到河六四本尊,竟还以为是分身。

    闪烁着电光的大手抓来,河六四双眼中精光一闪,伸出右掌,与雷朔抓来的手对了一掌。

    这一掌,雷朔只觉得浑身好似被大山撞上,整个人倒飞而出,口喷鲜血。

    河六四威严的说道:“天罡教的道术,你领教到了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战

    雷朔猝不及防,与河六四硬拼了一掌,本就没有使出全力的他,瞬间被击飞了出去。

    惊惧的坐起身来,望着眼前这个浑身冰冷的河六四,雷朔发觉,他与之前所出现的河六四完全不同。

    雷朔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个河六四,浑身上下尽是无穷无尽的威压,使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方才,用的是什么法术?”雷朔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河六四冷冷的说道:“分身道!”

    雷朔闻言,不禁嘲弄的笑了笑,说道:“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如此也好,既然你真身出现,那本宗主便也使出真本事了!”

    河六四微微皱眉,紧紧的盯着雷朔。

    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对视着,谁都不肯先出手。

    河六四虽是比雷朔的修为高出一层,可此时自己不能出手诛杀他,河六四的目的,是降服,从而观读他的记忆。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卷起丝丝黄沙。

    细沙吹在脸上,河六四忍不住眨了眨眼。

    就这在世,半坐在地上的雷朔忽然消失在原地,紧接着便带着阵阵电光,出现在了河六四身前,抬腿便是一脚。

    河六四一惊,急忙抬手一挡。

    惊叫肆虐的电光打在手臂上,河六四只觉得整条手臂一麻,随后便是钻心的疼痛。

    挡下雷朔这一脚,河六四身形后退,而雷朔却是步步紧逼,拳脚更是密不透风。

    河六四闪转腾挪,愈发的感到不可思议。雷朔的动作越来越快了,快到自己真的有些看不清他的拳路。

    又是凌空一脚,河六四逼不得已,在身前化出花族灵盾挡住了这一脚。

    这一脚踢在灵盾上,顿时响起洪钟之声。河六四只觉得灵盾上传来一阵巨力,推着他向后滑出了一丈有余。

    雷朔周身布满了肆虐的雷电,双脚落地,两手飞快交叉。怒吼声中伴随着沉闷的雷声,一条腰粗的闪电自雷朔双手暴涨而出,直扑河六四。

    河六四双手一拍,随身的布袋子里瞬间飞出两道黄符,河六四猛然双掌齐出,狠狠的拍在了那两道黄符上。黄符暴射而去,喷射出冲天的昧火,与那腰粗的雷电撞在了一起。

    荒漠上瞬间雷光火光交错闪耀,好不刺眼。

    河六四站在火焰前,心中一阵惊愕,自己用分身之道拖住雷朔,可没想到雷朔竟然没有使出全力。

    正当河六四惊愕之时,忽然身旁身形一闪,雷朔凭空出现,又是凌空一脚。

    河六四并未硬接,而是同样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道残影,向后飞去。

    残影飞现,河六四不住的向后暴退。而雷朔见河六四退去,邪邪的一笑,消失在了原地。

    河六四一皱眉,雷朔的速度已经快到肉眼难以察觉,如此神速,自己怕是要吃大亏!

    花族灵力急速运转,一层金黄色的灵力自河六四体内涌出,化成灵盾,将河六四包裹在其中。

    用球形灵盾包裹住全身之后,河六四停下脚步,眼球飞快转动,寻找着雷朔的身影。

    “到底在哪?”河六四咬着牙低声道。

    “在你身后!”雷朔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河六四一惊,急忙转身。可刚刚转过身,一只闪着雷光的拳头便狠狠的砸在了灵盾上。

    灵盾犹如被踢出去的蹴鞠,飞一样落向远方。

    可在灵盾落地之前,河六四竟是发现脚下身形一闪,雷朔凭空出现在了自己身下,冲上来便是一脚,灵盾再次被击飞。

    一时间,球形灵盾真的像是一个球一样,被到处闪现的雷朔踢来踢去。

    河六四躲在灵盾之中,天旋地转,根本没办法止住身形。

    恼怒之下,趁着灵盾落下,雷朔一拳轰来之际,河六四猛然将身前的灵盾散去,狠狠的与雷朔对了一拳。

    如海如潮般的灵力倾泻而出,雷朔瞬间暴飞出去,河六四这才能够落地,稳住身形。

    河六四暴怒非常,抽出青炎剑便要施展华阳十三剑。

    可华阳十三剑的起手式还没摆好,一道桶粗惊雷自云层劈下,直劈河六四的头顶。

    河六四想也不想的朝旁边一扑,桶粗的雷电擦着他的身子劈在了沙地上,掀起几丈高的土浪。

    河六四一个翻滚站起身来,向着雷朔所在的方向,狠狠的使出了一记玄宝灵霆剑。

    剑气暴射而去,然而雷朔却突然出现在了河六四的身旁,拧身便是一腿。

    河六四再也无力格挡,这一腿结结实实的抽在了河六四的肩头上。河六四如同被射出的箭矢一般被击飞,撞在了一座沙丘上,尘烟暴起。

    雷朔没再继续追击,而是又一次得意忘形的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任你道术通天,灵力无边!摸不到我的身形,看你如何击败我!”

    河六四缓缓从沙土中爬起,一张脸阴沉至极。

    “哼!蠢材!”这时,炁刃的声音忽然从元神内壁中传来。

    河六四一愣,这老东西已经有些时日没出现了,此时怎么说话了?难道就是为了羞辱自己一句?

    炁刃像是嘲笑河六四,又像是自嘲一般说道:“明明神识如海,却非要用那花族的灵盾对付他,粗浅功法有何效用?本尊千年道行竟是被你这愚蠢之人得了去,当真是暴殄天物!”

    河六四闻言,急忙恭敬的说道:“还请炁祖指点!”

    炁刃说道:“你放出神识,他纵使快若流星,你也能看的清清楚楚!难道本尊的元神之力,只是让你用来窥探别人记忆的吗?”

    河六四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忘了用神识感知雷朔的行踪!

    到底还是因为修道没几年,河六四虽然晋升飞快,可功法和经验上的欠缺,马上就显露了出来。

    入圣境界的道人,施展法术只需短短一念,便能调集阴阳五行之力,何须借助法器和指决呢?而且自己的神识浩瀚如海,刚刚自己还用来感知河垚的一举一动,怎么此时就给忘的干干净净了呢?

    其实也不能全怪河六四,河六四从出关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数十天的时间。而且这些日子他们大多都在赶路,河六四根本无暇稳固根基,修炼功法。

    所以,此时与雷朔这样的高手交手,河六四还是改不掉之前与人打斗的习惯,出招之前总是会掐诀念咒,借助法器。

    经过炁刃的提醒之后,河六四缓缓站起身来,神识如浪潮般四散而去,将方圆一里之内的范围,全部包裹了进来。

    而后,河六四抬起头,对着还在得意的雷朔说道:“再来!”

    雷朔冷哼了一声,顿时消失在原地,紧接着便出现在河六四的身侧,一掌轰向河六四的头颅。

    但是,雷朔这一掌,却是打了个空。

    雷朔一愣,急忙扭头,正看到河六四一样一掌轰来。

    面对同样的招数,虽是没有闪电肆虐,却一样是劲风沉沉。雷朔根本来不及抵挡,被狠狠地轰中了面庞,如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重重的砸在地上,雷朔却是一动未动,躺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般雷霆神速,河六四根本就躲不开自己的攻击,可河六四却真的躲开了,而且还打伤了自己。

    难道,这个河六四也在隐藏实力?

    凝重的坐起身来,雷朔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得意忘形,而是十分严肃的看着河六四。

    河六四一样回望着他,笑道:“原来你的神速是这么一回事!”

    雷朔听得一惊,问道:“你说什么?”

    河六四笑道:“我是说,我看穿了你的神速之谜!”

    雷朔听闻此言,虽是想狂笑嘲弄河六四一番,可看着河六四那信心十足的表情,雷朔反倒有些心虚。嘲笑,也变成了苦笑。

    “难道他真的看出什么了?”雷朔不禁暗暗想着,“哼!是真是假,试试便知!”

    于是,雷朔再一次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河六四的头顶,铁拳重重的砸了下去。

    而这一次,雷朔不仅在发动攻击,还在死死的盯着河六四的一举一动,想要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然后,雷朔便惊愕的发现,在自己消失在原地的同时,河六四便已经向一旁撤了一步,做出躲避之态。

    看着自己的铁拳砸了个空,雷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雷朔瞪大了双眼,心说难道他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招数?

    而就在雷朔目瞪口呆的时候,河六四猛然抬膝,正巧打在了还在下落的雷朔腹部。

    雷朔腹部吃痛,一声闷哼,身体也被击的微微升起。

    河六四顺势一记断石怒道,直接将雷朔轰飞了出去!

    雷朔飞出,在地上滑出几十丈远,口喷鲜血,竟是受了重伤!

    “你,你,你为什么?”雷朔已经开始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河六四冷冷的说道:“我说了!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底细!”

    于此同时,铁牛村中,院子里一片狼藉,白河也没心情收拾,这几天以来在石柱上吸取灵气,虽然身体和内劲,得到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但是脱胎换骨所承受的痛苦,也让白河的身体一直处于一个十分脆弱的状态。

    加上摔下石柱所受的伤,白河自己也需要调养,可是白河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马归厄身上。

    只是在夜里的时候,打坐入定,恢复自己的身体。

    时间一晃,十几天过去了,马归厄终于醒了过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移形换位

    雷朔并非是神速无匹,他其实是在施展某种功法。

    河六四发现,当雷朔从原地消失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气息也会完全消失,紧接着便会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如果是速度奇快,即便是快到肉眼难以发现,可是他的气息不会消失,再快的速度也有迹可循。雷朔的功法,能将他移形换位,其实比风驰电掣的速度,更加实用。

    因为快若闪电也非无懈可击。

    如河六四这种入圣的道人,再快的速度,在他眼里也和寻常行走无异。因为入圣之后的元神,能将方圆几里之内的阴阳五行之力握在自己手中,只要不是阴阳五行之力被抽干,雷朔就算是比闪电还快,也能被河六四看的清清楚楚。

    河六四是通过元神之力感知阴阳五行,来观察外界的一举一动。雷朔修为再高,也始终在阴阳五行之中,如此就无法逃出河六四的双眼。

    之所以一开始河六四并没有用神识感知雷朔,是因为河六四刚刚入圣不久,经验不足,潜意识还是会用之前的方式应战,而非运用元神。

    可是如今经过炁刃的提醒,河六四使用元神之力包裹方圆百丈,却发现了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

    那便是,他仍然无法琢磨到雷朔的行踪。

    倘若雷朔真的是快若闪电,那在河六四的神识包裹之下,他根本无处遁形。可是如今雷朔的功法是移形换位之术,突然消失,突然出现,纵使河六四神识如海,却仍旧看不出雷朔的步法!

    之前挡住雷朔的攻击,也是因为在雷朔突然出现时,河六四通过感知身侧的阴阳五行之力的波动,瞬间做出的反应。

    雷朔的移形换位之法固然令人头疼,可也并不是无法应对,他总要闪现出来偷袭。只要他出现,空气中的阴阳五行之力便会一同出现波动。只要有波动,河六四便会知道他在哪里!

    然而,尽管雷朔伤不到河六四,可河六四同样也无法伤到他。因为河六四根本不知道雷朔下一瞬间会在什么地方出现,而他出现的时候,必定是全力一击,自己只能防守,却不能反击。

    这种被动的局面,让河六四十分恼火,可又想不到什么好的对策。

    正在沉思之际,一直半躺在地上的雷朔忽然消失不见。

    河六四眉头一皱,紧接着就发觉自己背后的阴阳五行之力出现了波动。

    先是电光一闪,随后雷朔现身,狂吼着将满是闪电的右手刺向河六四的喉咙。

    河六四急忙暴退而去,雷朔却没有马上消失,而是大吼了一声,浑身电光暴起,右手上的闪电更是凭空变长,如一道长鞭追向河六四。

    见此情形,河六四沉喝一声,周身火行之力翻涌而来,瞬间在身前化出一团火焰,挡住了闪电长鞭。

    而后河六四停下身形,趁着火焰挡住闪电的间隙,翻手一掌,直轰雷朔。

    炎焱怒道卷起冲天火海,如海啸般扑向雷朔。

    雷朔看着火海席卷而来,双眼怒睁,像是惊惧不已,急忙从原地消失不见。

    河六四感知到雷朔再次消失,紧接着身侧传来波动,在电光刚刚出现的一瞬间,对着空气便是一掌。

    雷朔刚刚显出身形,眼前便出现了一只手,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胸膛上。

    河六四一击得手,冷哼了一声,调起空气中的火行之力疯狂的灌向雷朔。

    雷朔一声闷哼,狂喷着鲜血倒飞了出去。

    然而刚刚飞出几丈远,背后便又遭一掌。雷朔根本就看不到背后是何人发难,身子直接被拍飞了出去。

    可又飞出了不到三丈,眼前一闪,河六四突然出现在他身前,刚猛的打出一拳,将雷朔再次轰飞。

    就这样,雷朔如同一只皮球,被人不断的击飞着。

    雷朔终于看到,将自己一次次轰飞的,是一个个一模一样的河六四。河六四一击得手,不断的分出分身,根本不给雷朔移形换位的机会。

    又一次被狠狠击飞,这一次雷朔飞向了河六四本尊。

    河六四等着雷朔被打飞回来,又是一记炎焱怒道,冲天的火海汹涌而来,直接将雷朔吞噬。

    惨叫声中,河六四傲然挺立,右手掐着一个阳雷法诀,冷冷的注视着火海。

    原来,方才河六四正在沉思对策的时候,雷朔猛然发难,却让河六四察觉到雷朔移形换位的规律。

    虽然不知道雷朔功法的奥义,可河六四发现,每当雷朔移形换位的时候,空气中的木行之力会发生波动,转化为雷电之力,而后雷朔便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河六四猜测,雷朔的移形换位之术,是通过将木行之力化为雷电,撕开空间,让他移形换位的。

    在他移形换位的时候,必定需要用雷电之力将空间撕开缺口,自己钻进其中。想要出来,同样也要撕开一个缺口,作为出口。

    而撕开出入之门的时候,会先出现一丝电光,那便是雷电之力在撕开缺口。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短到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可还是被河六四察觉到了。由此,河六四当机立断,在身侧的木行之力化作雷电撕开缺口的同时,河六四直接对着那个方向轰出一掌。

    雷朔怎能想到河六四这么快便发现了破解移形换位之术的法门,现身的同时就毫无防备的受了这一掌。

    雷朔虽然距离入圣仅是一步之遥,而且修为比蓝护法和陈陌更高,可面对已经入圣的河六四,两个人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

    河六四只是一记炎焱怒道,便调起雄浑的火行之力,化作火海将雷朔吞噬。

    最重要的是,河六四用火海吞噬了雷朔之后,右手掐着一个阳雷法诀。周围的木行之力尽数被他调集过来,火海当中已经没有了半点木行之力。如此一来,没有了木行之力化出雷电,雷朔根本无法施展移形换位之术,只能在火海中被烈焰焚身。

    片刻之后,河六四估算着时间,大手一挥,在火海中撕出一条通道来。通道的尽头,是被烧的焦黑的雷朔。

    河六四化作一道残影,顿时出现在雷朔身前,一把掐住了雷朔的喉咙。

    雷朔奄奄一息的被河六四提起,神智已陷入昏迷,毫无反抗能力。

    河六四见状,消去火海,提着雷朔纵身一跃,跳到了隐阵当中。

    玉天扬三人早已等候多时,见河六四提着雷朔归来,当即站成一个三角形,将河六四围在中间。

    他们要为河六四护法,好让他安心观读雷朔的记忆。

    河六四也不多言,直接伸手按在雷朔的额头上,将神识缓缓注入雷朔的脑海。

    姑遥站在马车旁边,看着几人如此雷厉风行,配合默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向往。于是,姑遥紧了紧手中的响箭,也开始全神贯注的看着周围,守卫着马车。

    雷朔到底是距离入圣境界只有一步之遥的高手,心志极为坚定,河六四废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破开了雷朔自保的潜意识,将神识送入了他的记忆森林。

    于此同时,一声巨响自寂声林深处传来,惊得鸟兽四散。

    公主墓的墓门,被人打开了,翻起滚滚尘烟。

    与其说是被打开,倒不如说是被人生生撞开。而这个撞开沉重墓门的人,便是葵枨。

    此时的葵枨,浑身一片狼藉,遍体鳞伤,披头散发,好不狼狈。而且嘴角还留着鲜血,正努力的向远处奔跑。

    在他的身后,葵星云的遗骨提着巨剑,气势汹汹的追杀着他。

    “混账!一个死人竟是如此难缠!好你个葵平,你居然想将本少爷置于死地!待我逃出这个鬼地方,必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一边暗骂着,葵枨一边在树间跳跃。

    而时不时地,一道道剑气擦身而过,是追在后面的葵星云所挥出来的。

    葵枨叫苦不迭,心道自己到底哪里惹怒了这尊传说中的战神,竟然要遭他如此穷追不舍。

    一开始葵枨与葵星云交手,本是惊惧又慌张。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葵枨觉得这尊传说中的战神也不过如此,尤其是化了白骨之后,只会用蛮力进攻,丝毫没有章法。葵枨自信自己有与他一战之力,甚至他隐隐感觉,自己甚至能够击败葵星云!

    可是,慢慢的,葵枨越打越心惊,越打越难以置信。

    眼前这具忘记了功法,没有了灵力的白骨,却是无比的棘手。

    纵使葵枨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可葵星云却是越战越勇,遇强则强!

    其实这也是葵星云被花族奉为战神的原因,相传葵星云的飞羽部,修炼了一种极为奇异的功法,这种功法的神奇之处,就是遇强则强,敌盛我盛。

    也就是说,葵星云凭借这般神奇的功法,能与任何修为层面的敌手交战。

    这一点,从葵星云追杀河六四,与追杀葵枨便能看出来。

    当时的河六四虽然是天纵奇才,可修为比之现在,乃是天差地别。而此时的葵枨,则是有着和武天不相上下的修为。要知道,当时的河六四根本就不是武天的对手。

    可即便这两个人以不同的修为在不同的时间遇到葵星云,结果却是如出一辙。

    先是措手不及,而后胶着激战,最后无力应对。

    如今的葵枨,所能做的和当时的河六四一样,都是竭尽全力想要甩掉葵星云。

第三百二十八章,神秘清水人

    雷宗门派所在,是在一片用黄沙堆砌而成的城堡之中。说是城堡,倒不如说是一座矮小的地堡。

    而在地堡之中,陈设极其奢华,墙壁上刻着云雷纹,仔细一看,上面还镶着银子。虽然桌椅家具皆是由黄沙堆砌而成,可造型却极为精美,看上去是花了大功夫打造而成的。

    推开一道道门,地堡中越来越黑暗,因为窗子在一扇扇的减少。

    最后,在地堡最幽深,防卫最严密的一件大堂中,雷朔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河六四通过雷朔的视角,观察着地堡中的情况。

    自从神识探入雷朔的记忆森林,河六四便极力寻找着关于河垚的记忆。可是事与愿违,除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记忆之外,河六四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结盟的记忆。

    见找不到线索,河六四反倒松了一口气。在他的心里,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河垚与雷朔真的结了盟。

    于是,河六四便打算将神识抽出,不再探寻记忆。

    可就在河六四要退出记忆森林的时候,他猛然发现了一段,似乎是雷朔在练功的记忆。

    起初河六四并没有对此感兴趣,可转念一想,雷朔的父亲是被河垚所伤,修为尽失,这才惹得雷朔非要报此大仇。

    而且关于河垚与雷朔之间,最让人理解不了的是,雷朔的修为明明不及河垚,可河垚却是对他极为忌惮。

    一个入圣境界的道人,对一个实力远逊自己的敌手瞻前顾后,这是任何人都想不通的事情。

    这也是河六四怀疑河垚的原因。

    此时来到雷朔的记忆森林,看到他练功的场景,河六四不由得想要观读一下他到底是在练什么功法,能让河垚如此忌惮。

    于是,河六四便进入到了这段记忆当中,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这地堡的最深处,像是雷宗的练功房,墙上堆满了书籍,屋中央还有一个用来打坐的沙台。

    雷朔盘膝入定,面前摆着一口巨鼎,鼎中满盛着清水。

    河六四看着这口巨鼎,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却又想不到在哪里见过。

    不过河六四也没在意,他的目的是看看雷朔的功法有何神秘,如能找到什么破绽,今后河垚也不用如此惧怕他。

    可是,看了许久,河六四大惑不解。

    因为雷朔盘膝入定,心神却是浮躁遨游,周身也没有灵力呼应,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练功。

    正当河六四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雷朔面前巨鼎中的清水忽然出现了一圈圈的涟漪,像是有水滴滴在了上面。

    河六四急忙望去,只见水面上涌起一张脸来,正要从鼎中翻涌而出。

    这张脸越浮越高,到最后,鼎中竟然站起来了一个完全由清水化成的人形来。

    “如何了?”清水人开口问道。

    “上使功法奇绝,想要融会贯通,还需多给些时日!”雷朔有些拘谨的说道,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与这清水入相见了,可却像是极为惧怕清水人一样。

    “废物!”清水入阴沉的骂了句,“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今晚他们便到!三天之后,这一行人必定已经走到了边界,届时你再练不成,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雷朔被清水人一通喝斥,竟是没有恼怒,反而有些惶恐的点了点头,说道:“三日足矣!这期间我会派漠野五雄前去阻拦他们,尽量拖慢他们的速度!”

    清水人闻听,嗤之以鼻:“漠野五雄?这五个废物怕是连你都不如,如能能挡那一行人?”

    雷朔谦卑的笑了笑:“漠野五雄虽是修为粗浅,可他们精通御兽之道!那一行人从来没到过陷龙荒漠,被异兽攻击,想必也会手忙脚乱吧!”

    清水人轻蔑的笑了笑,冷声说道:“哼!那御兽之道,不也一样被你强行学去了么?本王赐你无上功法,你却将时日荒废在这些旁门左道上

    !当真该死!”

    雷朔尴尬的赔笑着,低下头说道:“上使息怒,三日之内,小人必定炼成移形换位!”

    清水人又冷哼了一声,随后便缓缓沉入到巨鼎当中,在消失前,说了一句:“三日若练不成,以后就别活在这世上了!”

    话音落下,清水人完全消失在局鼎当中。

    雷朔长出了一口气,似是如释重负一般,头上更是冷汗直流。随后,便开始专心修炼起功法来。

    河六四并没有继续观读雷朔练功,而是缓缓抽出神识,从雷朔的记忆森林中退了出来。

    移形换位之道,对河六四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河六四也不屑于偷学其它门派的功法。最重要的是,河六四已经知道如何破解这移形换位了,对他来说,这高深的功法并没有什么威胁了。

    为河六四护法的几个人,见河六四把手从雷朔额头上收了下来,脸上满是凝重,纷纷围了过来。

    玉天扬问道:“有什么发现?”

    河六四自然还没想通其中的迷惑,便将自己所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几个人听完之后,脸上也都涌现出一抹不解。

    按照河六四所说,雷朔如今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奉了那神秘的清水人之命。完全不是河垚所说的那样,是因为父仇而追杀至此。

    而且到最后雷朔所施展出来,着实让河六四头疼了一番的功法,竟然也是这个神秘清水人所赠。

    这个清水人既不是雷朔的师父,也不是雷朔的亲朋,言语间尽是斥责和刁难。而雷朔对他也是毕恭毕敬,好像小命就捏在对方手里一般。

    雷朔的修为虽然不及河六四,但放在世上也算是一流好手,加上那一手移形换位的功法,和摆布雷电之力的修为,入圣之下,应是鲜有敌手!

    这样的人物,会对一个人这般俯首称臣,倒是让众人对那清水人的来历更加好奇。

    不过,虽是想不通其中的疑惑,但河六四的心里还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即便雷朔的背后真的有着一个神秘的清水人,可却不是河垚,这让河六四长出了一口气。

    玉天扬站在一旁,看透了河六四的心思,当即说道:“此人虽不知来历,可也不能就此判定,河垚与此事无关!”

    河六四一愣,说道:“你还是不相信河垚?”

    樱芙也看向玉天扬,问道:“你是觉得...”

    “对!”玉天扬斩钉截铁的点点头,“我觉得那个清水人,就是河垚!”

    “不可能!”河六四当即一摆手,“那清水人的身形轮廓,声音语气都与河垚大不相同,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玉天扬叹了口气,说道:“樱姑娘擅易容之术,易容之后举止行为,声音语气都会有所变化,这并非难事!”

    樱芙也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

    河六四终于还是忍不住发怒,却也在极力压制怒气,低声问道:“你有何根据?”

    “漠野五雄!”玉天扬平静的说道。

    “漠野五雄?”河六四与樱芙一同说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河六四问道。

    “按照你说描述的,那清水人似乎是什么门派派来的使者,地位极为尊崇!雷宗这样一个雄霸一方的门派,都要如此俯首帖耳,更加能说明此人来头之大!可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也认识漠野五雄这等宵小之辈,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玉天扬说道。

    “这有何奇怪?”河六四反驳道,“或许是之前雷朔就提起过呢?”

    玉天扬摇了摇头,说道:“六兄早前前去淮南府搭救赵兌赵司空,可知道赵司空麾下两员福将何名何姓?”

    河六四顿时哑口无言:“这...”

    玉天扬一笑,继续说道:“那清水人言说那漠野五雄是废物了,说明他知道这五个人的本事!如此修为,还见过漠野五雄修为的,除了你,还有谁?”

    河六四一皱眉,忽地想到了当时漠野五雄的记忆。

    当年,河垚前去救王平的时候,正是他出手打退了刚刚出山挣名的漠野五雄!

    河六四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说道:“可,可这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我与河垚两个入圣的道人!”

    玉天扬点点头:“不错!世上入圣之道人并非只你二人。可在这陷龙荒漠里,除了你与河垚,还有第三个入圣修为的强者吗?如果有,这陷龙荒漠还会被分隔成五方势力吗?”

    河六四不说话了,只是呆呆的盘坐在原地,脑海中飞速回忆着这几天以来的每一件事。

    河垚说,陷龙荒漠分为五方势力,分别为金木水火土。金木水火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而河垚所代表的土行,坐镇中央。

    起初河六四便感到奇怪,如果这些门派是按照地脉灵气流动,来决定自己门派所在的地界,那河垚的土行之地绝不应该在正中才对!

    因为地脉的走向,是绝不会出现这样的布局的。

    陷龙荒漠的地脉虽然奇特,可世间万物皆在阴阳五行之中,若是此地以五行之力划分为五个方位,那么也应该是金木水火土占据四周,而阴和阳坐镇中央才对!

    因为不管什么样的地脉布局走势,阴阳五行的分布是绝对不会乱的!

    即便是分成了五份,那么阴和阳也不应该消失才对。

    但当时河六四并没有多想,只当是此地奇异,阴阳之力分布在另外一个方位上了。

    此时回想,金木水火如众星拱月,将土行之地围在正中,倒像是有人有意为之。

    于是,河六四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令他极度厌恶,始终阴魂不散的邪教。

    想到大日圣佛教,河六四突然想起了陈陌的记忆。

    当时,河六四在陈陌的记忆中,将大日圣佛教的所有高手几乎全都看了一遍。

    其中有一个身影,令他极为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的了。

    正是那位天觉法王!

    方才雷朔记忆当中的那个清水人,自称本王,而且声音和那天觉法王极为想象。

    难道,那个清水人就是大日圣佛教的天觉法王?

第三百二十九章,云翎子

    “你在那个陈陌的记忆中,曾看到了大日圣佛教的三**王?!”

    樱芙和玉天扬极度震惊的问道。

    河六四点了点头,在有了河垚便是那位天觉法王的猜测后,河六四便将当日在陈陌的记忆森林中所看到的事物描绘了一遍。

    当时河六四并没有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述给众人听,一来,是因为急于赶路。二来,他也不想将这些事告诉他们。

    陈陌记忆中所展现出的大日圣佛教,六护法只是极为低微的地位,而当日那位轻而易举,就将刚刚吞噬了炁刃所有元神之力的自己击退的耳秋,也只是排在三**王的第三位。

    河六四能感觉到,耳秋的修为最起码也是入圣境界,入圣境界的修为只排在末尾,可想而知地觉法王和天觉法王将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而在三**王之上,还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圣尊,更是不知是什么修为。况且,在圣尊之上,还有一位教主!

    大日圣佛教,向来以实力为尊。实力越高,地位也随之越高。

    以自己如今的修为,河六四自知他最多也只是法王的境界而已。

    这些未知的压迫力,让河六四如坐针毡,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明明已是入圣境界的修为,却是如此的渺小。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杀到京都,手刃大日圣佛教的教主司徒强,这祸乱世间如此之久的邪教,便会土崩瓦解。

    然而现在,就连司徒强都只是一个傀儡,修为至多也只是个护法而已。河六四越来越觉得,大日圣佛教犹如一头隐藏在迷雾中巨兽,自己与之激斗一年以来,仅仅只撕开了半片迷雾。

    这些,都是河六四不想和身边人谈及的原因。

    他深知自己想要救出孙既直,必定是困难重重,凶险万分。想要彻底覆灭大日圣佛教,更是难如上青天。

    这般凶险之举,河六四并未退缩,而是打定了心思,想要独自面对。

    但是今天,为了弄清河垚的真正身份,河六四还是将当日在陈陌的记忆森林中所看到的一切,都讲了一遍。

    “大日圣佛教竟有这般底蕴!当真令人难以置信!”玉天扬凝重的说道。

    而樱芙则是一脸埋怨的看向了河六四,说道:“这些事,你为何不曾对我言讲?”

    河六四微微撇了撇嘴,尴尬的笑了起来:“我觉得,大日圣佛教也不过如此!故而未曾谈及!”

    “那是自然!”云歌得意的一扬头,“区区一个邪教,我还不放在眼里!”

    河六四急忙应和,笑着点了点头。

    樱芙理都没理云歌,只是紧紧的盯着河六四,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今日我樱芙坦诚而言,你若想将大日圣佛教连根拔起,必定有我在你身侧!”

    “还有我!”玉天扬真挚的说道。

    “还有我还有我!你们玩耍,可不能忘了我!”云歌争先恐后的说道。

    河六四看着这三人那诚恳的目光,不由得一笑。这三人跟随他的时间长短不一,可彼此之间的情感却是同样深厚,这让河六四感到十分温暖。

    “罢了!”河六四无奈的摊了摊手,“无论前路如何,我们共同进退!”

    几人相视一笑,便不再多言。

    不远处的姑遥望着几人,有些落寞,又有些向往的喃喃道:“我也想随你们而去,看看这世间是甚等面目!”

    玉天扬想了想,问道:“你为何猜测那天觉法王就是河垚?”

    河六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此二人极为相像!可具体,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樱芙问道:“是身形?或是,声音?”

    河六四又摇了摇头:“那天觉法王始终隐在斗篷之下,看不得身形体态!而他的声音阴冷苍老,可河垚则是中气十足!此二人身形声音皆不相同!”

    樱芙疑惑不解:“那你为何会有如此猜测?”

    河六四眉头拧成了一团,苦思冥想了许久,叹了口气:“不知道!”

    如此一来,众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那要不要,再去观读一下雷朔的记忆。看看他是如何与那神秘清水人相识的?”

    河六四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慢!”

    正当河六四将手伸向雷朔额头的时候,玉天扬抬手拦住了河六四。

    “你想到了什么?”樱芙急忙问道。

    玉天扬说道:“你之所以会将河垚与天觉法王联系在一起,是因为我曾告诉过你,河垚与雷朔暗相勾结!你虽然难以接受,可却因为信任我,而认定河垚与雷朔真的有瓜葛!所以,当那个清水人出现的时候,你便直接将他当做了河垚!其实与那天觉法王真正相似的,是那个清水人才是!”

    河六四闻言,一时间只觉得醍醐灌顶。

    “的确!”河六四回过神道,“那清水人言行举止与那天觉法王如出一辙,我也不知为何,便直接将他当做了河垚!”

    玉天扬又说道:“可这也并不代表,河垚就不是那天觉法王!”

    河六四一愣,全然没有料到玉天扬竟然会如此说。

    其实河六四自己也十分的纠结,他相信玉天扬的判断,可又不愿意接受河垚是个阴险的心机小人。这让他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可当玉天扬说出那番话之后,河六四原本欣喜的认为,河垚身上的疑点已经被洗清了,却是么想到玉天扬还是咬着河垚不放。

    “天扬,你到底对河垚有什么偏见?”河六四看了看姑遥,确定他听不到之后,才低声问道。

    玉天扬闻言,忽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问起此事,那我就讲讲,我是如何学到道门玄妙的吧!”

    炤德十二年,玉天扬已进入军营一年之久。此时的玉天扬,刚刚在军中崭露头角,在平定西境内乱的战役中,立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功。

    可是,肃成军与其它州府的官军不同,肃成军并不会以功勋提拔兵将,他们和大日圣佛教一样,看重的,是实力!

    武功修为是实力,兵法造诣是实力,就连人脉、财富、学识,各类技艺,甚至是偷盗之计、行骗之策都是实力。只要能为军中所用,强大军力,都是实力!

    而玉天扬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十五岁从军入伍。立下功勋靠的是一腔热血和无所畏惧的勇气!他没学过功法武学,也没读过兵书,甚至连一样傍身才能都没有。这样的人在肃成军中,必定一生都是普通的兵丁。

    然而,在玉天扬所在的营中,就有一个十分厉害的重甲兵。

    此人年纪四十岁上下,看起来平平无奇,为人谦逊有礼,出开口便能成章!

    但是这般年纪还只是个兵丁,说明这个人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玉天扬觉得,这个人绝不简单。

    于是,玉天扬便对此人极为上心,平日里总会不远不近的跟着,就算行军打仗,都会尽量与此人拉近距离。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玉天扬发现,这个平平无奇的重甲兵,竟然是个修为极深之人。

    几次面对敌军围困,他都能从刀光剑影中安然脱身,并且重伤敌军。

    此后,玉天扬便极力想要与之亲近,学些本事。可那人却是对玉天扬极为排斥,不许玉天扬太过靠近。

    玉天扬并不气馁,终于,在一次大战当中,玉天扬所在的军营被敌军逼到了悬崖边。

    敌军凶猛冲击军阵,不断有兵丁被挤下悬崖。

    直到最后,玉天扬也掉了下去。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石洞之中,身旁还躺着一个同营的兵丁。

    在石洞洞口,那个神秘的重甲兵,也坐在地上望着洞外。

    这是一处山谷,谷内有一条河流过,想必他们掉下悬崖大难不死,就是被这条河带到此地的。

    谷内的生活极为惬意,没有世间的纷争,没有生活的烦恼,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玉天扬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而那个叫做凌宇的同营兵丁却是还没完全康复。

    这时,玉天扬此时便想起了拜师。

    起初,这个叫做云翎子的重甲兵,并不想收他为徒。

    可玉天扬机灵古怪,想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办法,逼云翎子收他为徒。

    首先,等到凌云康复之后,玉天扬便开始拉着凌云练武。而且非要在云翎子在的时候,故意练给他看。

    这一天,云翎子从山中打猎归来,玉天扬和凌宇急忙装腔作势的摆好了架势。

    只见玉天扬和凌宇两个人骑马蹲当,正在练习扎马步。

    说是扎马步,其实跟蹲下了没什么两样,屁股都快贴到地上了。两只手举到了头顶紧紧合十,双目紧闭,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云翎子早就看不惯这二人所谓的练功,瞪着眼珠子走了过来喝问:“你二人这是作甚?!”

    玉天扬眼皮都没抬:“师父说,这样可以呼唤天地间的神明为身体祈祷,引领天地之间无主的灵力进入到体内,然后变得极为强大,哎哟!”

    云翎子抄起烟袋锅子就敲在了玉天扬头上,一个通红的大包瞬间鼓了起来。

    云翎子气急败坏:“胡说八道!你当修炼是请神?!”

    一丝冷汗从凌宇的发间流到了下巴上。

    此时的凌宇忐忑极了,吓得身子都快发抖了,心想这玉天扬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不存心想要害死自己吗?

    心中如此想,可凌宇还是保持住了镇定,起码四平八稳的样子彻底骗过了云翎子。

    玉天扬揉着脑袋上的包慢慢的站起身,猛地又是一个白鹤亮翅,口中呜呜的叫着:“这是师父教我的单腿剑法,看招!”

    云翎子悲愤啊,陨落在自己手里的强者不计其数,什么奇形怪状的招数没见过?眼前的玉天扬蹦跶蹦跶的对着自己嚷嚷,这招要是剑法,云翎子情愿自断经脉。

    抬手一巴掌将玉天扬拍翻在地,又一把揪起一旁的凌宇,云翎子气的都不会说话了。

    半天之后,才憋出一句:“滚洞里去!狗屁不通的东西也敢往外教!”

    又看了一眼噘嘴的玉天扬,云翎子更气,

    “一个还愿意学!”

    “我觉得凌宇哥教的挺好的,从来没觉得剑术会这么迷人,优美的姿势中蕴藏着巨大的威力。”

    说着,玉天扬挥舞着棍子在眼前上下乱捅。

    “放屁!就这还优美?”云翎子大吼,“以后不准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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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8519/ 第一时间欣赏天罡伏魔记最新章节! 作者:王前无吐所写的《天罡伏魔记》为转载作品,天罡伏魔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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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伏魔记介绍:
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上,有着太多无法解释的现象,童尸虫蛊、阴巫煞魂,僵尸厉鬼、民间五大仙。河六四阴差阳错地闯入鬼宅,经过了一番生死机遇,险象环生,竟走上了一条,寻道伏魔之路。天罡伏魔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罡伏魔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罡伏魔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