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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奶瓶战斗机     法兰西之狐txt下载     法兰西之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六十一章,英国鱼塘

    相当于二百九十公斤黄金的奖金,这在整个的欧洲都引起了轰动。有关这件事情的讨论一下子就将其他任何新闻都驱逐到第二版上去了。就连《太阳报》这样的假新闻媒体,也忍不住跳出来装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讨论起这个问题来了。

    不过《太阳报》毕竟是《太阳报》,才讨论了两句,就不知不觉地歪楼到了有关太阳的问题上去了。话题很快就变成了:“哪一位可能中奖的英才,才是广大女性朋友最愿意与之共赴巫山的对象?”

    不过在欧洲各国,这个新闻引起的具体的情感却并不太一样,在法国,大家已经习惯性的开始为科学院叫好了。每个人都觉得,这体现了法兰西追求科学和进步的精神,而巨额的奖金,也体现了法兰西的繁荣和富饶。

    至于可能的获奖者,法国人大多都认为,医学奖肯定会给爱尔兰人卡罗尔。不过大家并不因为他不是法国人而感到有什么不满意的。反正卡罗尔的老师是法国人,而且他也是在法国才取得这样的成就的。另外,数学奖,应该还是有很高的可能会发给法国人的。当然,那个叫做高斯的莱茵联盟的小伙子的呼声也很高,考虑到他更年轻,当然看起来也更帅气,所以在法国还是有不少的姑娘更愿意支持他。

    至于莱茵联盟那边,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高斯的身上,大家都在猜测他们这位小老乡会不会得奖,不过考虑到这个奖毕竟是法国人发的,大家觉得,法国人得奖的机会应该还是要更大一点。

    “不过不要紧,反正高斯还年轻,而且考虑到法国人一向表现得还是很公平的,嗯就算这次得不到,两年之后也还有机会,就算两年之后……四年之后也该轮到他了。”很多关心这个事情的北德意志人都这样想着。

    但是英国人那边,在看到这个新闻之后,情况就不太一样了。他们先是觉得新奇和兴奋,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个令人尴尬的现象。在这次评选中,似乎竟然没有英国人什么事。

    医学倒也罢了,英国的医学,从传统上来说。虽然不算落后,但也没先进到哪里去。事实上,在那个伟大的突破出现之前,全欧洲的医生,基本上都是蒙古屠夫。所以这个拿不到,那也没啥。反正,没看到这个评选当中,到现在为止,大家提名出来的候选人还就只有卡罗尔医生一个人。所以这个奖项和英国没关系,这个真的不寒碜。

    但是数学这个奖项可就不一样了。想当初,牛顿爵爷还在的时候,爵爷一个人,就压住了整个的欧洲大陆。(当然,爵爷的手段多少有点那个什么)甚至,牛顿爵爷最重要,最伟大的作品是什么?《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呀!如今英国的数学家竟然连入围都做不到了,这就真的是很tm的寒碜了。

    当然,明年还有物理和化学的评奖,但是,英国人盘算了一下,除非牛顿爵士复活,否则,物理奖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推动了电气化时代到来的约瑟夫只要参加,那这个奖就肯定是他的;至于化学,如果拉瓦锡先生参加,嗯,那也是一点悬念都没有。而英国呢,还是只有看的份,甚至都没有底气说,这个评奖太偏袒法国人。这真是寒碜,真tm的寒碜!于是在一些报纸上,立刻就出现了这样的灵魂拷问:

    “这个国家怎么了?为什么我们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从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沦落至此?只一定是……”

    这当然不是体制问题。在这一点上,英国的媒体是相当的自觉的。无论是托利党,还是辉格党,还是新托利党,都很清楚,无论怎么斗,都不能真的把这个台子斗垮了。不能吃饭砸锅,所以在这一点上,他们还是非常有底线的,这底线就是:联合王国的体制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乃是历史的终结,是终极的真理,绝不允许怀疑。

    既然体制没有问题,那就只能是体质的问题了,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是——这一届的人民不行,居然一个数学天才都没有出!

    于是各家报纸自然就痛斥英国的年轻一代,说他们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你看看人家高斯,再看看你们,你们不脸红吗?然后这些报纸进一步指出,他们再不好好悔改,再不努力学习,马上就要被法国的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知道不?

    英国的大学生们自然是不服气的,他们觉得,自己其实也是很认真的,而且你拿谁比不好,你拿高斯这种变态来比!这家伙在去巴黎大学之前,就已经很牛很牛了好不好?再说了,高斯的老师是谁?约瑟夫·波拿巴!再看看咱们这里的老师,哪一个赶得上他的?

    对了,你们看过《柳叶刀》上的那篇划时代的论文的前言部分没有?啊,你们肯定没看过。在英国,做记者的普遍没文化,哪里会去看这样的东西?嗯,卡罗尔医生在那里承认了,整个构想和研究方向都是波拿巴院长提出来的。说把高斯的那个位置换成我,那我也行,这话我们不敢说;但要说把卡罗尔的那个位置换成我们,那我们还真敢说,我上我也行!可是英国有这样的好老师吗?波拿巴院长将这样的荣誉都让给了自己的学生,换了在英国,就算有了这样的一篇论文,说不定,卡罗尔的名字也会被丢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所以,完全是你们这些前浪不行呀!

    既然大学生们认定,英国在科学上落后了,主要是因为前浪不行,那么最好的,最合乎逻辑的事情当然是干脆去法国求学好了。医学就不说了,自从“《柳叶刀》论文事件”之后,学医的人,不到法国去学习一下,都没有病人敢让他们看病了。而如今,在细细的一讨论之后,大家发现,不仅仅是医学,就连数学和其他自然科学,也已经没法在英国学了。

    “如今在英国,也就能学学‘莎士比亚’和‘弥尔顿’了。至于自然科学,完全就没法学了呀!”

    随着英国的大学生们对英国大学的水平的质疑,法国人的报纸也立刻加入了进来。他们向有意去法国留学的英国学生们介绍起了法国各个学校的情况。在介绍这些学校的情况的时候,法国人的报纸拿出了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排名,那就是基于各个学校在法兰西科学院的官方期刊《自然》上面的论文,以及论文被引用的数量,按照一定规则计算出来的一个排名。这个排名相当的细致,既有各个学校整体的排名,也有各个学校单个学科的排名。对于想到法国留学的学生来说,这个排名实在是太好用了。

    “咱们英国怎么就没有这个排名呢?”很多英国学生都忍不住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这个问题自然又带出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英国的大学也参加这个排名,那么它们能排到什么位置?还真有好事者按照这个模式算了算,因为最近一两年,英国的不少学着,在完成了论文之后,也是更愿意优先投稿给《自然》的,因为法国人虽然在审核的时候很挑剔,但是给起钱来却相当大方。

    最后计算出来的结果却不太让人满意,剑桥居然都要排到法国的某个高等师范学校后面去了。这真是……当然,这不能完全说明问题,因为毕竟英国人不像法国人,什么论文都往《自然》投。所以牛剑的水平应该还是比什么高等师范要强的,大概,可能,应该和巴黎大学差不多少吧。嗯……最多就差一点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然而虽然有这样的强行解释,但是大批的英国青年前往法国留学,却成了潮流,而这,还顺带着带来了另一个抱怨,那就是:英国的客船太没良心了,又贵又不舒服!完全没法和欧洲的比!“航海条例”把那些船东都养成懒虫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纺织工人联合俱乐部”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次“普罗米修斯奖”的评选,几乎就是一次欧洲各国的科学水平的大检阅。虽然颁奖还没有进行,甚至候选人都还没来得及完全选出来,但是已经让整个欧洲,甚至包括英国人感叹,法兰西的科学天下第一了。

    英国报纸上对于英国的年轻人,英国的学生,以及英国的教育的讨论也不是没好处的,好处之一就是成功地压制了关于贸易问题的声音,这使得英国人在进行谈判的时候,受到的不必要的干扰可以少不少。毕竟在贸易谈判的时候,英国和法国是不一样的。在法国,拿破仑说需要让哪个类别委屈一下,他们就得老老实实地委屈一下;(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让外国人委屈一下)但是在民主的英国,想都别想。

    在“普罗米修斯奖”的掩护下,英国的贸易代表团和法国人就此前的贸易纠纷达成了一项谅解备忘录。

    依据这一备忘录,英国纺织品在今后的一年内获得了在欧洲大陆的“自由贸易地位”,也就是说英国的纺织品可以被视为是“自由贸易国家”的商品了。但是这个“自由贸易地位”却不是无条件的。英国的纺织品每年都要接受一次“自由贸易地位”审查,如果审查不合格,这种地位就会被取消。

    至于审查的条件,首先就是有关知识产权的保护。也就是说,英国纺织行业,不得生产假冒欧洲品牌服装。为了保证这一条款能够得到有效的实施,以法国为首的“自由贸易国”将在伦敦设立一个联合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将有权对任何向欧洲大陆出口纺织品的英国工厂以及他们的仓库进行无准备的,无通知的临时抽检,以确保他们没有生产非法的产品。任何在这种检查中被发现存在侵权行为的厂家都会被永久性的取消出口资格。“纺织业者公会”也向“自由贸易联盟”承诺,任何被查实参与此类行为的人都会被公会开除,并终身不允许从事纺织行业的工作。

    当然,答应这样的,“丧权辱会”的协议,自然也是得到了一定补偿的。首先,针对“非自由贸易国”的运输条例被他们成功地避开了,这使得他们得以继续在欧洲大陆赚钱。另一方面,他们甚至还保住了继续从事成衣行业的可能,只要他们不假冒法国人的高端成衣就行了。总的来说,法国人对于英国的纺织业还是相对友善的。这次的风波的主要原因,实在是因为他们中有些家伙太不像话,直接想要从波拿巴家族的盘子里面抢钱。

    纺织业的问题解决了之后,接着就是钢铁行业的谈判了。法国人当然反对英国人提高钢铁制品的关税的做法,而英国人则无耻地建议法国人也可以提高英国钢铁制品进入欧洲的关税。

    “活见鬼,我们哪怕给你们零关税,你们的钢铁产品,在欧洲以卖不出去。如果你们坚持要在钢铁行业上保持高关税,那么我们只能提高对你们的纺织品的关税了,当然,你们也可以对等地提高我们的纺织品进入英国及其属地的关税。而且,我比你们厚道,至少,我们的纺织品在英国,还是有些市场的。”塔列朗立刻反唇相讥道。

    塔列朗的说法也是有道理的,法国的确也像英国出口纺织品,比如说克里斯系列男装和克丽丝系列女装,在英国就有不少人买。而且,很有意思的是,购买并穿着克里斯系列男装的,有不少是叛逆少女;而购买克丽丝女装,并且穿着招摇过市的,又有不少是男人。弄得一些保守的英国媒体纷纷大骂“伤风败俗”要求赶紧查禁法国人的这些祸害青年的东西。当然,这也只是叫一叫,包括哪些叫的报纸,也知道,在如今的情况下,想要查禁法国货,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双方便又为了关税的问题吵得一塌糊涂,最后在法国人准备宣布“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会谈”的时候,英国人还是做出了让步。因为如果完全失去欧洲市场,对英国来说,损失还是太大。更何况,法国人还无耻地暗示,两国之间的和平和友谊,正是由两国之间的贸易关系来维系的。

    这话的言外之意,自然就是,你要是真敢把钢铁的关税涨起来,信不信我们就敢让“自由贸易号”出去破坏自由贸易!

    几个月之前,法国人刚刚将第一艘“自由贸易号”退役了,然后转手就卖给了英国海军。英国海军拿到这条船之后,立刻围绕它进行了一大堆的测试,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英国目前的工业水平,还不足以建造类似的船只。”

    但是法国人在前脚刚刚退役了旧的“自由贸易号”之后,后脚就在报纸上发了个消息,说是新的“自由贸易号”正式加入法国海军。

    关于这条新的“自由贸易号”,“科学真理报”只是在第一版的不起眼的位置上,用一句话略作报道。但是大家如今也都已经知道了“科学真理报”的一个习惯:新闻越短,事情越大。

    而在相对专业一些的《法兰西船舶通讯》杂志中,则对新的“自由贸易号”又多了这么几句描述:

    “新一代的蒸汽动力巡防舰体型更大,速度更快,火力配置也更为高效,它的出现,必将给海军带来革命性的变化。”

    当然,至于“新一代的蒸汽动力巡防舰”到底是什么样子,性能如何,《法兰西船舶通讯》上面也没有细讲,那上面的那篇文章甚至也不是专门介绍军舰的,它只是借新的军舰推销作者的一个新观点,那就是远洋商船也应该采用蒸汽动力。

    但是在细细地研究了《法兰西船舶通讯》上面的文章之后,英国海军却更加的担忧了。因为依照那上面的推算,能过直接横跨大西洋的完全蒸汽动力船只已经成为了可能。

    如果新的“自由贸易号”是一条可以靠着纯粹的蒸汽动力横渡大西洋的船只,那它破坏自由贸易的能力就更强了。而且因为他能全程保持高机动,这使得它几乎在任何时候都能自主地决定是否进入或者撤出战斗。考虑到老“自由贸易号”都已经有了威胁英国和它的那些殖民地,尤其是那些远东殖民地的联系的能力,新的“自由贸易号”那简直就是自由贸易的噩梦。

    因此,在法国人发出了这样的威胁之后,英国人暂时也只能先战略性的怂一下了。最后,英国人退了一步,他们要求保持对法国生产的机械制品相对较高的关税,以保护英国的机械制造行业,但是放弃了对钢铁制品的高关税。

    法国人对这个建议并不是特别满意,不过考虑到海军的建设其实并没有完全完成,而海外的殖民地的建设也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和平,另外,马上就要准备奥运会了,也需要和平。所以,也就勉强地接受了这个条件。于是双方在巴黎正式达成了新的《法英巴黎贸易协定》,算是为最近的贸易争端,画下了一个休止符。

    既然贸易方面的事情暂时解决了,英国人自然就提出,法国人对英国国内的罢工的干预是不是就应该停止了呢?

    然而在这个问题上,法国人却又唱起了高调,声称,他们不能违背法兰西精神,抛弃自己的国际义务。

    英国人自然明白法国人的意思。在法国人看来,这些罢工的工人,是他们在需要的时候,用来找英国人的麻烦的非常好用的工具。而且在如今,因为“纺织工人联合会”前任会长去世,联合会受到了重大打击,完全是靠着法国人突然插了一杠子,才稳住阵脚,保住了自己的组织。因此,法国人在“纺织工人联合会”当中的影响力迅速地增强了。对于法国人来说,只要保住了他们,就多了一种给英国人捣乱的工具。他们当然不会就这样抛弃这么好用的工具。

    不过法国人也表示,他们也不希望看到英国纺织企业因为罢工的事情,导致大量的订单违约。所以,他们建议英国的纺织商人们还是和工人们好好讲讲道理。如今他们和法国人的贸易问题也得到了解决,他们也不再需要靠继续压低工人的工资来维持生存了,所以,他们完全可以向工人们保证,不会减少工资,或者增加工人的劳动强度嘛。

    至于英国人提出的,依照英国法律,“纺织工人联合会”已经是个非法组织了,他们无法和一个非法的组织进行谈判的问题。好心的塔列朗表示,法律当然是神圣的,既然制定了,就不应该随便修改,不过。

    “就我所知,贵国的法律只是禁止了各个工厂的工会组成联合工会。但是并不禁止工会本身。”塔列朗说,“而‘纺织工人联合会’完全可以换一个名字,来回避这个问题,比如说,他们改个名字,叫做‘纺织工人联合俱乐部’,理论上,就是各个工厂的工会凑在一起联欢的地方,这不就行了吗?”

第三百六十三章,普选权

    新一任的费金,原来的屠夫,正在一间安全屋里和法国使馆的秘书于贝尔交谈。

    “费金先生,英国工人的解放,从根本上来说,只能依赖于英国工人自己的觉醒和努力。就目前来说,我们能够提供的帮助,也只有这么多了。就目前的局面,我建议,你们能接受这种变通,将‘纺织工人联合会’的名称改为‘纺织工人联合俱乐部’。以回避相关的法律问题。另外,考虑到俱乐部以后会有大量的合法活动,费金这个名字,我建议您不要再轻易使用了。您还有其他的可以用的名字吗?”

    “那还不如直接叫纺织工人党呢。至于名字,那就用我的身份证书上的名字,格文·普兰好了。”费金说,“至于暂时和那些家伙达成复工的事情,在警察部门释放我们的同志之后,就可以谈了,我知道,面包要一口一口的吃。不过我们改了名字,就真的能避开英国政府的打击?”

    “那当然不可能,这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台阶而已。能让他们忌惮的,从不是法律上的漏洞。尤其是在英国这种实行判例法的国家。关键是你们的斗争,给他们带来了压力,他们才愿意妥协。比如说,在我们法国,工人的地位和收入都明显高于英国。我们法国没有童工,因为学龄段的儿童都必须接受义务教育。我们法国的工人的收入,也远远高于英国,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们法国的工厂主都格外的仁慈吗?当然不是,这是因为,法国的工人,在法兰西的革命中展示过自己的力量。因此,那些工厂主自然要尊重有力量的工人。只要你们能保持自己的组织,增强自己的力量,那么他们就不敢再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于贝尔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纺织工人联合俱乐部’还是不够有力。”费金,不,应该是格文·普兰笑道,“我们还不如直接叫‘全英格兰工人联合俱乐部’呢。”

    “啊,面包要一口一口的吃,普兰先生。我建议暂时还是巩固好自己的基本盘,为其他行业做出榜样,然后再考虑这下一步。至于近期,我知道,有一些有钱人对于选举权的问题有很多的不满,他们希望能在这方面有所改变。我个人建议,你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除了争取工资之类的事情之外,还可以开展对普选权的宣传。”

    在这个时代的英国,已经有了选举制度,但是这些选举制度却有着非常直接的财产和出身的双重门槛。所以这个时代的英国,拥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的人在总人口的比例中仅仅只占百分之二左右,这个比例甚至比法国革命初期,拉法耶特他们弄出来的那个积极公民和消极公民的玩意儿中积极公民在全民中占据的比例更少。

    在英国的贵族院,议员自然都必须是贵族。而下院,也就是平民院的议员,在选举上也有各种花样限制。首先是选区的设置,选区的设置可是一个大学问,在英国,下院的选举当时的选区是以地区为主,而不是以人口为主来设置的。这样一来,就出现了大量的农村选区,而人口密集的城市能够获得的名额反而少了。

    这种以地域为基础设置的小选区对于保守派,或者说得更明确一些,对于地主和土地贵族是非常有利的。这些人在小块的乡村的控制力是根深蒂固的。于是在英国的议会中就出现了一个怪现象,那就是贵族院的议员们是经常轮换的,但平民院的一些议席反倒是变成世袭的了。

    这种现象在后世的东亚某国也出现过。当初东亚某国因为战败,被人家强制塞了一套普选制过来,结果弄得左翼的社会党一下子变强了,居然一度能和华族和大商人联盟的自民党分庭抗礼了。于是这国立刻调整了一下选区设置,将原来的大选区改成小选区,然后,基本上每个选区选出来的就都是世袭议员了,至于一度可以和自民党分庭抗礼的社会党,立马就只剩下小猫小狗两三只了。

    如今英国的这种选举制度,其实也让很多有钱的企业主不满。因为能直接代表他们的利益的人在议会中不够多。虽然他们也可以花钱收买那些土地主,但是,如果能少花点钱,自己直接上,不是更香吗?

    所以现在,一帮子工厂主们也在闹腾着要改选举方案。希望能按人口比例分配下院议员的名额。如今这个提议在英国闹得正欢呢。

    “争取普选权?这对我们有多大的作用?”格文·普兰问道。

    “普选权就是饭碗呀。”于贝尔回答道,“你看看我们法国,任何成年男子,只要没有犯罪,没有特别的心智上的缺陷,无论财产的多少,就都有普选权。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会有议员敢提出说禁止工人跨工厂组织工会这样的无礼的法案。我们甚至规定,工厂中必须有工会。”

    这里面有一点于贝尔是没有说明白的,那就是法国的工厂中的工会,未必是真的就能代表工人的。更准确的说,考虑到法国工厂中,工人的流动性很大,所以,工会组织,基本上只代表流动性较小的那些“技术工人”,或者说,就是所谓的“工人贵族”。但是这个就没必要和英国人说得这么明白了。

    选举什么的这类事情,格文·普兰完全不熟悉,所以他想了想,回答道:“关于普选权的事情,我还不是很明白,需要再学习一下,想一想。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立刻给您答复。哦对了,关于这些问题,您有什么书籍可以推荐给我了解一下吗?”

    对于这个结果,于贝尔并不意外。新的费金并没有老的费金那样的博学,但是他能被老费金安排为接班人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非常的稳重。

    而另一方面,于贝尔也认为如今的格文·普兰在经过认真的思考之后,是会支持这个方向的。因为这样做的确是对他们有利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分配

    工人一方的确也没有继续僵持下去的意思了。这次的罢工,主要还是因为政府对“联合工会”的打击。工人们也明白,如果没有了“联合工会”,那工厂主们增加劳动强度同时削减工资几乎就是肯定会接着发生的事情了。

    但如果没有法国人的强势介入,“劳工的圣女”给大家送来了小麦土豆粥,那罢工只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如今既然法国人也建议不要再僵持下去了,而且“联合工会”虽然没保住,但是“工人联合俱乐部”其实也还是一码事,不过是换了个牌子而已。所以,大家也都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而且,原本被捕的那些工人和工人代表,只要还活着的,大多数也都因为“证据不足”,而被无罪释放了,至于那些已经被判了苦役的,也因为“本人上诉,经法庭研究后,认为审判过程存在瑕疵,发回重审”,然后重审的时候因为“证据不足”,然后无罪释放了。虽然直到这些人被放出来,回到自己的家里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上诉”过,而且经历过两次庭审。但是在政府那边,上诉、裁决以及两次庭审的文书都是清清楚楚的。

    于是不久之后,新的“伦敦纺织工人联合俱乐部”,就在原先的“伦敦纺织工人联合会”的老地址上宣布成立了。格文·普兰在成立大会上发表了简短的讲话,表示“俱乐部”将一如既往地为工人们谋福利,也希望工人们能像以前一样信赖、支持“俱乐部”。

    紧接着一身男装的波莉娜,也发表了祝贺“俱乐部”成立的讲话,并且提出,希望“俱乐部”不仅成为男性工人的家,也能成为女性工人的家。甚至于,因为女工被压迫得更加厉害,所以俱乐部应该对女工以及童工的处境更加关注一点。她表示,希望在以后,能看到在“俱乐部”中出现女性代表。

    不过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英国报纸没有对此事进行报道,而法国人的报纸的报道也不算特别多。而且版面也都安排在很后面。因为法国人正忙着炫耀自己在科学上的成就呢。

    接着就是关于罢工的劳资谈判了。因为大家都有了暂时偃旗息鼓的打算,所以劳资双方的谈判倒也很顺利,很快双方就达成了一致,只是因为这一年来,罢工的次数实在是多了一些,所以为了能完成订单,从而避免巨额的罚款,所以,资方需要劳工们稍微增加一些劳动强度,延长一下劳动时间。当然,这不是无偿的,增加的部分劳动,资方也将给与一定的资金补偿。

    除此之外,资方的代表雷恩先生还提出,最近辉格党的议员们提出了一份关于改革选区的提案。这个提案无论是对于资方,还是对于广大的劳工,都是有好处的。

    只是乡村里的那些保守的老爷们实在是不开化,而且他们的议员更多,要想改变选区结构,那些资本家们就需要给政府施加一定的压力,造出一定的声势出来。而在制造声势的时候,就需要借助于人很多的工人们的力量了。

    “这样说吧,我们希望你们能在我们的代表提出的请愿书上签字表示支持,并且派出代表参加我们递交请愿书的仪式。当然,我们也愿意向你们表达善意和帮助——比如说,你们的聚会场所实在是太狭小,也太破旧了,如果你们支持了我们,我们愿意帮你们将这处场所翻新一下。此外,你们耽误工作,来支持我们,我们也愿意在经济上给与一定的补偿。”雷恩最后这样说道。

    如果是上一位费金,他立刻就应该能觉察出雷恩的用意——他要借这个机会,拉拢、腐化一些工人代表。不过格文·普兰却没有这么快的反应,他相对来说,要迟钝不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不是费金心中最理想的接班人,他只是费金的备用件。

    备用件和接班人是不一样的。备用件的任务只是在意外发生后,撑过最艰难的那段时间用的。所以在培养备用件的时候,更多的是看重他的稳定性。屠夫,或者说格文·普兰性格坚定沉稳,是个好的备用件,但是他的头脑和学识,却并不足以担任长时间领导团体的任务。在老费金的心中,奥利弗才是他真正看重的接班人。

    不过格文·普兰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知道自己不够聪明,想问题总是会慢一拍,所以他从不匆忙地做决定。当然,这种做法,有时候可能会错过机会,但是没有谁是完美的,作为一个备用件,稳定才是最重要的。相比那些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饭就乱跳的家伙来说,格文·普兰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于是他便对雷恩道:“雷恩先生,您说的这些,我们还要在集体讨论之后,才能给您一个答复。”

    “啊,必要的谨慎是美德,我能够理解。”雷恩说道。

    于是英国纺织业的大罢工就告一段落了,大家在相互较量了一番之后,都对对手的力量,以及对手身后的力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在经历了冲突和流血之后,新的平衡又重新建立起来了,虽然新的平衡点似乎和过去的那个平衡点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似乎一切的冲突和流血,都变成了无用功——不管对任何一方都是这样——但在事实上,一切都不同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到现在,一方才将另一方真正地视为是同等的对手。就像后世在遥远的东方,那场.asxs.就是终点的战争一样。

    而此时在巴黎,约瑟夫正在和拿破仑就普罗米修斯奖到底该发给谁而进行争论。

    “医学奖给了外国人也就算了,第一个数学奖,无论如何也应该给法国人。”拿破仑说,“我承认,高斯先生非常厉害,非常了不起,但是拉普拉斯先生、傅里叶先生、还有格拉朗日先生,难道就不厉害了?约瑟夫,你不能因为高斯是你的助手,就以权谋私!”

    “切!我以权谋私?我看你才是以权谋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借着建设高等师范的机会,努力地往勾引科学院的人,想要将来靠着民主投票,给自己弄一个院士名额。你是想要把大奖给拉普拉斯吧?拉普拉斯那家伙,他跟你一直都是一伙的!”

    在拿破仑当上第一执政之后,一个重要的工作就是推行义务教育。而要推行义务教育,自然就需要一批师范学校。于是拿破仑便将原本路易大王学校的附属师范预科扩展成了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又在其他各地建立了一系列的中等师范学校。

    拿破仑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哥哥在科学界巨大的影响力,尤其是在巴黎大学,那地方都快成为他的独立王国了。所以拿破仑开始有意无意地向巴黎高师倾斜资源。无论是资金,还是人员。

    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拿破仑成功地将拉普拉斯、拉格朗日、傅里叶、蒙日都塞进了巴黎高师,一下子让巴黎高师在数学上几乎都可以和巴黎大学分庭抗礼了。

    如今这个大奖,要是给了高斯,那两个大奖就都落到巴黎大学手中了。但要是发给了拉普拉斯或者是格拉朗日,那就是才建立几年的巴黎高师就已经和巴黎大学分庭抗礼了。作为巴黎高师实际上的缔造者,拿破仑自然更希望巴黎高师的人能获奖。

    “约瑟夫,咱们不要乱歪,就事论事的讨论,不要老是从动机攻击别人。”拿破仑皱着眉头说,“我觉得应该将这个大奖发给法国人,是有这样的原因的。首先,拉普拉斯先生本身的成就值得获奖,其次这也可以提升法国人的民族自豪感,法兰西人民对我们的科学领先世界的自豪。当然,我知道你会说,将大奖颁发给高斯先生,在学术上也是毫无问题的,高斯先生是百年难遇的伟大天才,这我们都知道,我们甚至觉得,他可能是数学上的牛顿。而且将大奖发给他,可以展示法兰西广阔的胸怀,可以让更多的外国学子愿意到法国来。这的确很重要,但是,约瑟夫,不是已经有一个卡罗尔了吗?有一个也就够了吧?”

    既然拿破仑这样说,约瑟夫便回答道:“你说的不错,但是高斯是一个德意志人,是莱茵联盟的人。如今德意志人对我们的信赖和支持,对于我们非常重要。相形之下,发奖给卡罗尔,并不能完全取代发奖给高斯。因为……”

    说道这里,约瑟夫笑了笑道,“卡罗尔的那个奖太没有争议了。所以这并不是特别的能展示法兰西的公正和大度。至于你说的法兰西的民族自豪感,法兰西对我们的科学领先于世界的自豪。这种东西,在我还活着的时候,难道还需要用这种大奖来获得吗?我的存在,难道不是远远超过任何大奖吗?”

    “你可真狂妄。”拿破仑说,“不过……高斯还年轻,还可以等一等嘛。”

    “说得好像拉普拉斯和格拉朗日先生都老到了活不了两年一样。拉瓦锡先生的年龄比拉普拉斯更大,而且他还是个那么爱……他都愿意等到明年呢。”约瑟夫道,“明年,就可以把物理学奖给他们中的某一位,考虑到格拉朗日先生年纪最大,就先给他,后年就可以轮到拉普拉斯了。而高斯呢,至少现在,我觉得,明年是不可能把物理学奖给他的。嗯,就这样办吧。”

第三百六十五章,分配(2)

    虽然拿破仑很努力,但是只要在约瑟夫的管理范围内的事情,嗯,那个家伙就是个暴君,从来听不进人家的合理的意见。总之就是,拿破仑磨了一番嘴皮子,却没能说服他大哥,然后他做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离开了约瑟夫的办公室。

    不过一出门,拿破仑脸上的不快就消失了,他满脸是笑的上了马车,回到了自己的杜伊勒里宫,如今那里已经变成了执政府。

    拿破仑回到执政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他的秘书尼诺对他道:“第一执政阁下,拉普拉斯先生已经等您等了一段时间了。”

    “啊,请他进来吧。”拿破仑说。

    尼诺便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巴黎高师的校长,法兰西科学院的副院长拉普拉斯便跟着尼诺走了进来。

    “啊,拉普拉斯先生,请坐。”看到拉普拉斯进来了,拿破仑站起身来道。

    “谢谢,谢谢。”拉普拉斯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望着拿破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拿破仑自然知道拉普拉斯的意思,于是他喝了口水道:“拉普拉斯先生,我刚刚从我大哥约瑟夫——那个固执的家伙哪里来。是的,就是为了普罗米修斯奖的事情。那家伙真是个固执的家伙,而且特别护短,嗯,你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也不少,你肯定也知道这点。”

    拉普拉斯伸长了脖子听着,却并不出声,他知道,拿破仑和他大哥的关系其实很好,别看拿破仑在这里给约瑟夫扣各种帽子,但是这种事,拿破仑可以干,其他人最好还是不要乱掺和。

    “我和他争吵了一整天,他始终坚持,第一个数学奖一定要发给他的助手高斯。嗯,您知道,这家伙,可固执,可护短了。于是我就拍着桌子痛骂他以权谋私,然后他也拍着桌子骂我……最后,他同意做出一定的让步。他保证明年和后年,都会留出一个名额给巴黎高师。”

    “明年和后年都留出一个名额给巴黎高师?明年巴黎高师也能得到一个名额?”拉普拉斯吃了一惊。

    老实说,拉普拉斯鼓动拿破仑去和约瑟夫争夺名额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的确,约瑟夫平时一副道德楷模的样子,很是符合一般人心中的一心放在科学上的不重名利的大科学家的样子。但是拉普拉斯知道,大科学家什么的,并不见得就真的是道德楷模,别的不说,就以法兰西科学院的荣誉院长,巴黎大学的荣誉校长拉瓦锡先生为例——当初他给拉瓦锡先生当助手的时候,可没少被拉瓦锡巧立名目地扣工资。

    如果涉及到名誉什么的,大科学家那就更是……比如说著名的牛顿爵士,为了独占万有引力的发现,和胡克斗得一塌糊涂,甚至后来在胡克死后,牛顿当上了英国科学院院长之后,还不肯放过胡克,不但将胡克的实验室摧毁了,甚至还捣毁了胡克唯一的画像,以至于后来存世的胡克画像都是想象图。

    而约瑟夫这家伙,做出一副不慕名利的样子,那是因为无论是名还是利,他都不缺了。利就不说了,约瑟夫这家伙已经有钱到了都不太看得上这一百万法郎的奖金的地步了;至于名,如今就拉普拉斯的观察,如今的约瑟夫,最看重的名声已经不是数学家和科学家了,他如今最重视的是“教育家”的头衔了。如果你当众称赞约瑟夫在科学上的成就,约瑟夫多半会面无表情,毫不在意的表示,自己只是做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罢了。但如果你称赞约瑟夫善于培养学生,那他立刻就会笑得两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一直向上弯到耳朵根上。虽然他嘴上依旧会装样子地说:“主要是我运气好,遇到的学生都特别特别的聪明,哈哈哈哈……”

    有时候拉普拉斯甚至想,约瑟夫和拿破仑的的确确的是兄弟,两个人对自己最擅长的东西都喜欢做出一副“这也没啥”的样子,却都喜欢给自己弄一些多少有点偏离自己的主方向的名声,比如说,拿破仑就一心想要混进科学家的队伍,而约瑟夫呢,如今一门心思的想要当教育家。

    正因为如此,约瑟夫这家伙的护短也是出了名的了。一开始拉普拉斯就很担心,约瑟夫会不会以权谋私,干脆把这四个奖项都弄成他的学生和助手们的。当然,考虑到拉瓦锡先生的地位和他于约瑟夫是亲戚,再考虑到拉瓦锡先生对奖金的执著,约瑟夫估计会留一个化学奖给拉瓦锡,至于其他的,弄得不好,就要变成“我学生的,我学生的,统统都是我学生的”了。如果不是约瑟夫肯定不会同意,拉普拉斯都恨不得去问一句:“波拿巴院长,您还需要学生吗?”

    所以当拿破仑告诉他,约瑟夫同意在明年和后年都拿出一个名额给巴黎高师的时候,拉普拉斯几乎是喜出望外了。

    “是呀,明年呢,要发放物理和化学奖,嗯,化学奖我估计拉瓦锡先生肯定是不会放过的。除非有人肯拿出两百万法郎去贿赂他。”拿破仑心情不错,顺口就开了个玩笑,“不过物理学奖,可以在您和拉格朗日先生之间选一个。约瑟夫觉得,拉格朗日先生年纪已经比较大了,可以先把这个奖给他,以表彰他在天体力学上的贡献……”

    “但是我在天体力学上,也很有贡献的呀。”拉普拉斯在心中呐喊,但是他没敢直接喊出来,因为他担心第一执政阁下会觉得自己不知进退。

    “至于您,约瑟夫觉得,后年的数学奖就应该发给您了。”拿破仑说,“拉普拉斯校长,我知道能早一年拿到一百万法郎,一年的时间里,哪怕就是放银行里,都能有不少的利息。所以把您放在后面一年,的确是需要您做出一定的牺牲的。不过您的牺牲,我会记得的。不会让您白白的付出的。”

    拉普拉斯当然希望越快拿到奖越好,这不仅仅是一年的利息问题,更重要的是,夜长梦多,拖个两年,万一……万一约瑟夫的某个学生突然有了什么大发现,那不是立马就悲剧了吗?不过拉普拉斯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最能依靠的人就是拿破仑了,而且拿破仑如今得到的结果已经超过了他最初的想象了。所以,他不能表现得太过贪婪。拉普拉斯并不是一个性格刚强的人,于是他便回答道:

    “波拿巴院长的考虑也是有道理的。”

    说完这话,拉普拉斯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唉,早知道,也许这个校长应该让拉格朗日来当的。”

    “拉普拉斯校长,您果然是一位能顾全大局的人。”拿破仑很高兴地说。

    在解决了分大奖的问题之后,拿破仑便开始继续为他如今心中最为重要的事情——奥运会的事情忙碌了。

    就在拿破仑为了奥运会而忙碌的时候,在罗马,尊贵的教皇冕下也正在和一群枢机主教大主教们一起讨论向奥地利派出调查人员的事情。

    “直接指责弗朗茨陛下犯下了**罪,哪怕最终我们给他平反,也会大大地损害我们和奥地利的关系。虽然,法国人的意思我们不能不遵从,毕竟,我们谁都不愿意离开罗马……”教皇冕下喘了口气,便又继续道,“但是为此和奥地利完全弄翻,还是或让我们损失很大的。不久前,我们的一位神父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嗯,孔蒂神父,你来对大家讲讲你的想法吧。”

    一个年轻的神父走了过来,向大家行礼,然后道:“冕下,各位主教,我们和奥地利的弗朗茨陛下其实都知道,这次调查后面的推动者是谁,也知道他们希望达成什么目的,也知道,我们——无论是教廷,还是维也纳,都难以反抗他们。只不过,这个罪名实在是不太好听,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变通一下呢?”

    “如何变通?”一位主教问道。

    “我们可以派出一位使者,前往维也纳调查此事。然后弗朗茨陛下对此非常愤怒,然后和我们的使者发生了误会和冲突。于是弗朗茨陛下在愤怒之下,做出了一些稍微有点过分的行为,羞辱了我们的使者,然后我们便以此为理由,宣布取消弗里茨陛下的‘罗马人的皇帝’的称号……”

第三百六十六章,革除教籍

    从1803年的3月起,就在距离自由宫不远的地方,一座新的奇观就开始建造了。

    因为铁路的贯通,自由宫一带已经渐渐地繁华了起来。这里风景优美,交通方便,而且距离市区又比较远,空气较好,另外,因为来这里要坐火车,穷人们一般也不愿意没事儿就搭个火车跑这里来,所以穷人很少。而穷人很少,也就意味着治安相对很好。特别适合那些心肠特别好,见不得有穷人的大善人前来定居。所以如今这一带,已经是巴黎最重要的富人区之一了。

    早在建设自由宫之前,某些消息灵通手眼通天或者干脆就是天的人,就已经将这附近的土地都从国家的手中买了下来,那时候,这一带还都是一片荒芜,根本就不值钱,但如今,这里的土地的价值都飞速地涨了起来。

    两年前,在拿破仑的坚持下,巴黎高等师范学校也被搬迁到了这一带。那时候,因为铁路还没有建好,这里还相对荒芜,地价也低。为了便于工作,作为常务副校长的拉普拉斯,在这里也购买了一套小别墅——反正这里的土地便宜。仅仅两年之后,他的这座别墅的价格就已经翻了好多倍。如今算算,这座别墅赚到的钱,要比拉普拉斯当巴黎高师的校长赚到的钱多得多。所以,拉普拉斯如今最为后悔的事情之一就是,当时居然只买了一套别墅。尤其是在他知道,蒙日先生居然在这里不声不响地就买了三套别墅,三套呀。这老家伙,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除了巴黎高师,其实巴黎大学也将一部分的学院搬到了这里。不过巴黎大学太大了,不像巴黎高师,说搬过来,就能搬过了,所以他们也只是将艺术学院给搬了过来。

    这天又是星期天,一群学美术的家伙们便都拿着画架,去自由宫那边写生。大家在画画的同时,也就免不了讨论起旁边正在修建的另一座建筑了。

    这时候,那座新的奇观已经建成了一大半了,其实到这个时候,主体建筑都已经基本完成了,只是一些必要的装修还没有开始。为了减少噪音和灰尘对周围的影响,整个工地的外围都被用围墙围了起来。不过从那些学生们写生的时候常去的小山坡上,却还是可以相对清楚地看到整个的工地的情景了。

    “这座体育场很大呀。几乎都要赶上大斗兽场了。”尼古拉在自己的画板前坐了下来,一边继续在画布上描摹朝霞下的自由宫,一边顺口和在一旁无所事事的费多罗夫闲聊。

    “尺寸上应该还要比大斗兽场更大一点。就像自由宫要比万神殿更大一点一样。不过我们现在距离远,从这里看,任何东西都要偏小一些。”一边的费多罗夫回答道。

    “你说这东西什么时候能修好?”尼古拉又问道。

    “明年夏天,奥运会就在在这里开了。所以,这工程应该也快好了。”费多罗夫道,“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修建它的过程才是真正的奇迹。我的朋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刚搬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地方还完全就是一块荒地,短短的两年都不到的时间里,这样巨大的一座建筑物,就拔地而起了。想想把,当年罗马人用了整个八万奴隶,花了几十年时间,才完成大斗兽场。而法国人呢,才用了两年,就已经将它们建好了。”

    “他们有钢筋水泥嘛。不过,你不觉得钢筋水泥的东西,看起来还是不如真正的岩石。缺乏那种感觉。你明白的……”

    “得了吧,尼古拉。”费多罗夫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你应该知道,万神殿,还有大斗兽场本来也是用了很多很多的水泥的。当然,那个时候不会有钢筋,但是钢筋都在里面,你也看不见不是?要说有什么区别,嗯,或许是时间还不够长,所以还缺乏足够多的风化的痕迹吧。”

    “也许吧。”尼古拉道,“你有没有觉得,波拿巴执政非常的喜欢罗马。”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要不然为什么大家要弄个英白拉多勋章给他,而且教廷的人,为了一个不靠谱的传言,居然要调查一个大国的皇帝。这是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波拿巴执政喜欢罗马,尤其喜欢罗马的皇冠。”

    “波拿巴执政前几天还发表讲话,说民主制度是最好的制度,说他永远忠于法兰西共和国呢。”尼古拉道。

    “呵呵,政治人物说的话……也只有你这种善良的人会相信了。不过,有一点确实很奇怪,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候了,应该有一些媒体开始宣扬帝制的优越性了,因为按照道理,波拿巴执政加冕的时候应该很近了呀。这时候还在说民主制度好,到时候转弯太急了,可能出问题的。”

    “你说波拿巴执政很可能很快就要加冕为皇帝了?”尼古拉道。

    “要不然教皇这个时候派人去调查奥地利皇帝的事情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把皇冠收回来,好交给波拿巴执政吗?”

    “但是如今奥地利和法国的关系好像还很不错呀。”

    “所以说,有些事情,真是让人搞不懂。”

    就在两个留学生嘟囔着的时候,教廷正式的派出了调查人员,前往奥地利里,准备调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被指控为异端一案。

    对此,奥地利表现得极为愤怒,他们宣布,禁止教廷的调查人员进入奥地利,并且给教廷送去了最后通牒,要求教廷立刻停止这种侮辱性行为,并对皇帝陛下道歉。他们表示:希望教廷立刻悬崖勒马,改弦易辙,不要在伤害奥地利人民的感情的方向上越走越远。否则,由此造成的任何后果,都应该由教廷负责。

    这个话里的威胁的意思已经是非常的明显了。教廷自然不肯接受这样的威胁,并且立刻向奥地利提出了抗议。教廷表示:

    对于信徒的信仰的纯洁性进行审核,是教廷的传统权利,这一权利来自于至高无上的天主。奥地利政府的无理行为,是对教廷,甚至是对天主的公然蔑视,这本身就已经滑落到了异端的边缘。

    不过教皇冕下以及天主都是仁慈的,能够容忍错误的。教廷的调查,其本意也是为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不仅仅是调查,更是帮助。所以这里面并没有对弗朗茨二世陛下的任何侮辱。弗朗茨二世陛下也应该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谦逊的态度,面对来自教廷的帮助。而不应该摆出这样的讳疾忌医的错误态度,抗拒来自教皇的关怀。

    所以,如今弗朗茨二世陛下,以及他治下的奥地利政府才真正应该立刻悬崖勒马,改弦易辙。教皇冕下期待着弗朗茨二世陛下的忏悔和道歉。

    教廷的这一声明自然进一步激怒了奥地利,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奥地利宣布暂停缴纳教廷的十一税。在教廷改弦易辙,取消对皇帝陛下的侮辱性的审查之前,并向皇帝道歉之前,这些税金都将暂时由奥地利皇室代为保管。

    这个决定自然是令教廷大为光火。教廷为此派出了一名特使前往奥地利,要求弗朗茨二世皇帝立刻取消这个决议。但是这名特使却在维也纳遭到了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并因此受伤,不得不临时中止使命返回教廷。

    这一事件让弗朗茨皇帝有些被动,但是他依旧坚持,在教廷取消对他的“侮辱性的调查”之前,他不会允许一个金币离开奥地利流向梵蒂冈。

    于是到了这一年的九月份,教廷再次向弗朗茨发出照会,要求奥地利限期上缴十一税,否则就将对弗朗茨二世皇帝采取“断然措施”。

    但弗朗茨二世皇帝继续不为所动。而奥地利的媒体也开始对教皇发起直接的攻击,甚至扬言说奥地利应该像亨利四世皇帝当年那样,打到罗马去,帮教廷换一个教皇。

    当然,这种狂言,也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如今,奥地利和教皇国之间还隔着法国人的核心盟国——北意大利共和国呢。

    另一些报纸则对教皇进行了各种嘲讽。他们嘲笑教皇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根本就不敢怎么样,一家报纸甚至在漫画中将教皇冕下描绘为躲在耶稣圣像后面瑟瑟发抖的胆小鬼。

    有意思的是,弗朗茨陛下的反抗反而让他在民间的形象好转了不少。自从在和法国的战争中不断地蒙受失败之后,弗朗茨二世陛下就被很多人认为是患得患失,懦弱无能的代表,甚至于在编排他有不道德的倾向的时候,也将他描绘为“万受无疆”的那个。如今的一番操作之后,大家到还觉得皇帝陛下还有点男子汉的味道,像是一个皇帝了。

    当然,这样的做法自然也让教皇不得不真正的做出反应了。于是,在1804年2月,教皇冕下正式下达敕令,宣布革除弗朗茨二世的教籍,并剥夺其“罗马人的皇帝”的称号。

    而对于教廷的举动,奥地利也立刻加以回应,他们宣布教皇庇护六世年老体衰,神志昏迷,已经不适合再担任教皇。因而奥地利不承认庇护六世教皇发出的敕令的有效性。而弗朗茨二世皇帝陛下自然依旧是天主教徒,以及“罗马人的皇帝”。

    而对于教廷和友邦奥地利之间的矛盾,法国人摆出了一幅和我没关系,我就是看戏的的样子。在官方层面上,法国外长塔列朗发表了这么一个声明,他在申明中表示:

    法兰西共和国一贯坚持宗教自由政策,一贯坚持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原则。法兰西共和国希望看到世界上各个国家,各个宗教之间都能够和平相处,求同存异,共同进步……

    总之,塔列朗外长虽然说了很多的话,但是真正压缩一下,基本上就是这么一句:关我屁事?

    甚至于法国的媒体也没太在乎这件事情,这个时间虽然在第一天的时候,成功地登上了《科学真理报》的头版,但是却没能占据头条位置,因为头条位置的新闻是:“法兰西科学院正式颁发‘普罗米修斯奖’”。

    是的,教皇宣布开除弗朗茨二世教籍的日子,正好就是法兰西科学院颁发第一届“普罗米修斯数学奖”和“普罗米修斯医学奖”的时间凑到一起了。所以这个决定不仅仅是没能在《科学真理报》上登上头条,也几乎没有在其他主流的报纸上登上头条。

    严格来说,因为天主教毕竟是法国人的普遍信仰,所以《科学真理报》还是给了教皇冕下面子,将他的敕令放在了头版上;而到了信仰新教的那些地方,比如说像莱茵联盟和英国,这条消息甚至连头版都没轮到。

    在莱茵联盟那边,因为数学奖发给了出身于不伦瑞克的高斯,所以那里的报纸,头版头条自然都是是对高斯获奖的报道。而头版上其他位置的内容呢,自然都是关于高斯的成就的各种介绍,虽然老实说,介绍高斯的成就,对于大多数的报社的记者和编辑来说,都是一件力不从心的事情。不要说在十九世纪初,就是在二十一世纪,又有几个当记者,当编辑的人弄得明白高斯的那些玩意儿的?甚至于就在约瑟夫穿越前几年,他还在网络上看到一个“中国学生在数学建模大赛中,将用剩下的原料扔得满地都是”的新闻呢。

    不过好在《科学真理报》帮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科学真理报上》有不少的,关于高斯的数学成就的科普。直接把它们抄过来就是了。虽然《科学真理报》上的那些科普,也都普遍属于“上面的每个单词,每个数字,每个符号,分开来我都认得,但是合在一起是啥意思,我就一点都不懂了”的那种,但是那些傻乎乎的北德意志人就是喜欢看,虽然他们傻乎乎地根本就看不懂,但还是把这些东西看了又看,然后对自己说,虽然我啥都没看懂,但是俺们莱茵联盟的人,就是厉害呀!

    至于教皇革除了奥地利皇帝的教籍,那关我们什么事?放后面,放后面,嗯,第一版要放关于我们的高斯的新闻,以及对高斯的学术的科普。第二版?那要用来介绍一下医学奖的情况——我们也不能太偏心嘛。另外还需要采访一下高斯的朋友、同学还有小学的老师,嗯,你知道高斯小时候怎么算1+2+3……+100吗?

    于是教皇和奥地利皇帝的事情,自然就要放到第三版去了。就算是第三版,前面一点的位置,也要用来赞叹法国人大公无私呢。

    至于英国,他们的情况也差不太多。第一版的头条,自然是报道获奖的情况,其余版面呢,第一版其余的版面自然使用来介绍两位获奖者的各种情况的。考虑到卡罗尔的那个成就,在以前的《柳叶刀》风波中,已经广为人知了,所以关于他的介绍倒是可以简单一点。不过对高斯的介绍可不能少。

    而且高斯还是个神童,这就更有报道的必要了。要知道各国的读者什么的,对神童的故事都有一种偏好,于是几乎每一份报纸都在报道高斯小时候是怎么算1+2+3……+100的故事。

    不过这些东西好歹也算是在头版解决掉了。毕竟高斯不是英国人,而卡罗尔呢,这个更糟糕,他是叛逆。所以报道他们需要花费的版面自然要比莱茵联盟那边少。所以第一版就能把这些内容都放下了。

    只是到了第二版,英国人觉得应该刊登一些对英国科学技术的发展的现状的反思文章,反思一下,为什么英国会在这样的大奖中毫无竞争力的问题。另外也顺便介绍一下,他们的主要对手,法国人在这方面的发展,以及他们的各种值得英国人学习的地方——于是,教皇的敕令就连第二版都没地方放了。

    到了第三版,嗯,还要为将来准备去法国留学的留学生服务,介绍一下法国的各个学校的情况的文章。尤其是这一次,虽然数学奖落到了高斯手中,但是和他一起入围数学奖的另外三个人,全都是巴黎高师的人,这让英国人对这所刚刚建立不久的大学充满了兴趣,于是介绍这些学校又花了大量的版面。最后,教皇革除奥地利教籍的事情,在第三版都没能占据一个很显眼的位置。

    至于在奥地利,这条新闻更是根本就没有登上报纸,很多人都是在几天之后,奥地利政府表示宣布教皇庇护六世年老体衰,神志昏迷,已经不适合再担任教皇。因而奥地利不承认庇护六世教皇发出的敕令的有效性的新闻的时候,才知道有教皇革除皇帝教籍,并剥夺其“罗马人的皇帝”的头衔的事情。

    总之,原本教廷的这一举动应该让整个欧洲的目光都注视过来的,但是因为他们有意的选了个好时间,再加上各方的有意或者无意的配合,倒是颇有点波澜不惊的味道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火炬接力

    总之,第一届普罗米修斯奖成功地掩盖了教廷和奥地利的冲突,等到普罗米修斯奖的风潮渐渐平息之后,因为教廷和奥地利也都似乎忘记了此前的事情,不再就这事情发出其他更多的声音,于是关于教廷革除了弗里茨二世皇帝的教籍事情也没人再提了。

    奥地利的枢机主教依旧称弗里茨二世为陛下,弗里茨二世依旧参加各种宗教活动,依旧能在这些活动中得到教会人员的祝福——好像奥地利其实根本没有和教廷发生过什么冲突一样。

    而这个时候,舆论的热点也开始渐渐地向着即将到来的奥运会转移了。首先是《科学真理报》开始介绍奥运会的主会场,以及比赛项目的设置。

    《科学真理报》的记者采访了兼任法国奥委会主席的吕西安·波拿巴先生。吕西安向他们展示了放在他的办公室中的,巨大的主体育场模型。

    “你们看,这将是将来主体育场完工时候的样子。这四周都是看台,足足有八万个座位。再加上这些不设座位的区域,整个看台一共能容纳大约九万人。”

    “这个建筑是什么?”

    “运动会主火炬。”吕西安解释说,“我们将在古代奥运会的遗址上,用凸透镜聚集阳光的方式,点燃象征着这次奥运会的火炬,然后这火炬将右不同的人采用接力的方式,穿过一个又一个国家,从希腊传到巴黎。火炬手们每经过一个国家,都会代表法兰西,向他们经过的国家发出和平的呼唤,以及参加巴黎奥林匹克运动会的邀请。如果这些国家愿意接受奥林匹克停战,愿意在运动会的两个星期时间内停止一切战争行动,那他们就将获得派出运动员参加奥运会的资格。

    火炬手们会从这样的几条线路传递火炬。第一路火炬手会首先前往君士坦丁堡,向土耳其发出邀请,然后再北进入俄罗斯,一直到达彼得堡,并向俄罗斯发出邀请,接着便是瑞典、普鲁士和丹麦,接着是莱茵联盟和尼德兰,然后从尼德兰上船,最后抵达英国,然后再从英国乘船返回法国。

    第二路火炬手将首先前往奥地利,然后是北意大利共和国,然后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然后乘船前往美国,然后再从美国返回法国。最后两路火炬将在巴黎的先贤祠会和,再接着传到主会场,并由巴黎人民共同推选的一位代表手举火炬,点燃主火炬,并宣布奥运会正式开始。此后主火炬上的火焰将永不停息的燃烧到奥运会结束为止。”

    “波拿巴部长,我不得不说,圣火传递真是个非常有创意的行动。生火穿越了整个的文明世界,给整个世界带来和平。这个创意真是太棒了!我想这样的行动,需要很多国家的协调,工作一定非常的繁复吧?”那个记者又问道。

    “是呀,工作狠繁复,但是也非常有意义,所以我们大家都乐此不疲。整个文明世界的各个国家,对于这个倡议都非常的支持。各国的人民也对此充满了热情,我们的圣火传递所需要经过的每一个国家,每一座城市的人民也都对此非常的支持。我们打算在沿途经过的这些城市中招募参加这次火炬传递的志愿者,我们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参与到这一盛会中来。即使你不能亲自来巴黎参加比赛,你也可以亲手高举着或者护送着奥运会的火炬奔跑。”

    “这真是太完美了。另外,我想知道,如果我也想要参加运动会,或者是火炬接力的话,我应该到哪里去报名呢?”

    “啊,你可以到真理部大楼,奥林匹克运动会办公室报名,无论是作为运动员参赛,还是作为火炬手,都是在那里报名。不过如果报名人数过多,我们可能要通过预选赛或者抽签的方式来决定到底谁有资格参加。”吕西安回答道。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得到传言,说这届运动会在比赛项目上会和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有所不同,请问是这样吗?”

    “啊,是这样的。”吕西安回答道,“我们是尊重传统的人,但我们并经要看到时代在变化,我们不能什么都照搬古代的,要不然,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运动会上用古代希腊语交谈,并且像那是一样让运动员都不穿衣服呢?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在古代,只有男人才有资格去观看比赛,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考虑女观众的感受。所以,我们对运动项目做一些调整……”

    在这次采访被刊登出来之后,整个欧洲再次热闹了起来,几乎所有的人的眼光又被新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所吸引。火炬经过的那些国家的政府也都宣布了参与火炬接力的人员的报名办法。当然,据说土耳其那边并不是通过自愿报名然后抽签筛选的方式选择人员的,他们只是允许其他国家的志愿者手持火炬从指定的道路上经过。因为他们认为火炬接力这种行为,有太多的偶像崇拜的异教色彩。但是考虑到他们和法国人的友谊——如今在欧洲,敢于不重视和法国的友谊的国家已经不多了——所以他们还是允许火炬接力经过土耳其,并承诺派出队伍参加奥伦匹克运动会的马术比赛。

    相形之下,俄罗斯则表现得更为开放,只不过考虑到俄罗斯太过辽阔,所以火炬接力在俄罗斯变成了骑马接力。俄罗斯也将派出运动员,参加巴黎奥运会。

    奥地利也积极表示愿意参与,甚至于奥地利的卡尔大公都表示他希望能作为马术运动员来参加比赛。而报名参加火炬接力的人实在太多,以至于也不得不采用抽签的方式来挑选人手。

    至于莱茵联盟那边,他们已经感动得在拼命地为法兰西唱赞歌了。莱茵联盟的人民纷纷表示,法兰西就是民主和自由的灯塔,法兰西的方向就是全人类前进的饿方向,能够做法兰西的盟友(gou)就是最大的荣耀,莱茵联盟无条件的全力支持这一伟大盛举。

    至于英国,英国人的反应很有意思,在科学方面被法国人压了一头之后,大家都很有些沮丧,如今法国人弄出这么一出之后,英国人倒是来了劲头,觉得这是个重振国威,让法国人见识一下英国人的厉害的机会。所以报名参加火炬接力的人不算多,但是报名参加运动会的人却不少,弄得英国人不得不准备好几轮的淘汰赛。当然这也的确让英国人在此后的比赛中表现相当出色。

    至于其他国家也都是非常的愿意配合。甚至就连教廷,也表现不错。

    据说在土耳其苏丹表示,火炬接力这事情似乎有点偶像崇拜的异教色彩,因为不允许本国人民参加的消息传来之后,有些总想要弄个大新闻的新闻记者便跑去向教廷的某位主教突出了这样的问题。

    “希腊的那些神灵是蛊惑人的恶魔对吗?”

    “对的,孩子你要知道除了耶稣之外,别无救赎。除了至圣三位一体的天主,这个世界上便不再有任何其他的神,所有自称神灵的其实都是邪灵。希腊的那些邪灵当然也是如此。”主教回答道。

    助教的这个回答当然并没有任何问题。这是天主教最基本的信条,要是连这个都不坚持了,那还搞个什么天主教?即使在后世,天主教迫于宗教自由的政治正确,很少在公开场合这样表示了,但是从教理上,他们依旧认为什么如来佛祖,太上老君,统统都是邪灵的。

    于是那个记者便接着这话问道:“主教先生,您知道,古代的奥运会是起源于对那些异教邪灵的祭祀活动的,这种活动后来也被教廷禁止了的。如今法国人再次复兴这样的异教活动,这是不是违背了天主教的基本教理,走上了崇拜偶像的邪路呢?”

    那位主教一听记者提起奥运会,立刻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了。要说法国人是不是背叛了天主的教诲,走上的邪路。这还用问?是个虔诚的教徒就知道,当然是这样的。但问题是,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大家也都只能在脑子里想一样,绝对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了,那会弄出大事情的。说不定,你就会看到,整个教廷就又搬到阿维农去了的。所以呀,你们这些记者,真是太……

    “我的孩子,古代的奥运会当然是邪教的祭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现在的奥运会也是如此。”好在教皇冕下早就防着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了。这些年来,教皇冕下一直在教导大家,防火防盗防记者。而在法国人刚刚弄出奥运会的这个设想的时候,教皇冕下便已经准备好了一套答案,并且通过教会内部的途径,提交给各个教区学习过了,所以如今遇到了这样的提问,主教便立刻按照培训的内容,开始加以解释。

    “你看,酿酒,尤其是酿造葡萄酒,无论是在希腊,还是在意大利,都是和异教的邪灵有关的,但是在耶稣基督给弟子们分葡萄酒之后,这种异教邪灵的东西,岂不也成为了神圣的仪式的一部分吗?运动会也是一样。

    我的孩子,你看,在耶稣为人类上十字架之前,人类的一切都是败坏的,有罪的,但在耶稣用他的宝血,为人类赎罪之后,一切就都和从前不一样了。阿门!”

    “阿门!”那个记者也只得跟着主教一起道。

    “原本的罪被洗掉了,原本不洁净的东西变得洁净了,就像葡萄酒,就像……”主教将自己切换到布道模式,开始进行布道了。依照着主教的才能和习惯,当他这样说起话来的时候,没有一两个小时,估计是不会结束的了。更要命的是,在这种模式下,主教几乎每说一句话,都会冒出一句“阿门”或是“赞美天主”,然后记者便只能赶紧放下笔,在胸口画个十字,跟上一句“阿门”和“赞美天主”。

    主教一口气讲了两个多小时,他旁征博引各种典籍,最后当然是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那就是虽然如今法国人的“奥运会”从外表上看,和异教邪灵的拿个奥运会很像,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不一样的。如今的巴黎奥运会,从根本上就是基督徒的奥运会,是没有问题的。这就像异教的葡萄酒和基督徒的葡萄酒,虽然看起来一个样,喝起来也一个样,但是他们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不一样的。

    利用一大堆的复杂的逻辑变换将记者弄蒙了之后,主教终于得出了一个他必须得出的结论,那就是法国人弄得那个“巴黎奥运会”是基督徒的奥运会,是能荣耀主的奥运会。

    最后他告诉记者:

    “尊贵的教皇冕下已经得到了法国第一执政拿破仑·波拿巴阁下的邀请,将在明年奥运会开幕前,亲自到法国去为奥运会祈福。从今而后,奥运会必然会成为全世界天主教徒的共同的节日和盛典。”

    教皇要亲自参加奥运会的事情被报道出来之后,立刻便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于是教廷总算是又上了各家报纸的头版头条。

    有记者又就主教透露出来的消息向教皇询问。教皇则更是高屋建瓴的指出,奥运会将所有的信仰上帝的人团结在一起,让他们停止战争,相互关爱——没有比这更符合耶稣的精神的了,所以,他自然要努力地促成这样的美事。

    教皇的这一表态当然又上了很多报纸的头版头条,甚至包括很多的奥地利报纸。自从奥地利和教廷发生冲突之后,和教廷相关的东西就很少能上奥地利报纸的头条了。而且教廷即使出现在报纸上,多半也是被作为批评的对象的。

    但是这一次,甚至就连奥地利报纸都再赞同教廷的观点了。当然也有一些报纸还是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为什么教皇在面对法国的时候,就这样的通情达理?然后……这份报纸就停业整顿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点火的女祭司

    有关火炬手的筛选呀,还有具体线路的确定,以及安全保障——嗯,不是每个国家都像如今的发过这样安全的,比如说,在土耳其,很多地方都有阿里巴巴和的那些玩意,尤其在土耳其和俄罗斯交界的地带,治安更是一塌糊涂。

    当然,沿途的国家自然也都知道,奥运会这玩意儿,法国人很看重,要是火炬传递什么的,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问题,法国人多半会很生气,后果自然也会很严重。所以,虽然对于这些异教活动并不太感冒,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也对法国人在北非的各种渗透很不满,尤其是对法国人最近突然宣传说,巴巴里的海盗可能威胁到火炬从意大利抵达西班牙的海上航程的安全,所以,法国人要求土耳其苏丹立刻下达一道宗教命令,勒令巴巴里诸国立刻停止在海上的海盗行为。

    巴巴里诸国的海盗行动也算是有着非常长的光荣历史了,从海雷丁那会儿开始,他们就依靠着海盗行为在地中海大发横财。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巴巴里的海盗才是地中海的主宰者,地中海沿岸的国家甚至都需要向他们缴纳保护费。

    作为奥斯曼土耳其的长期战略盟友,法国一直以来倒是很少受到他们的袭扰。(法国人在那时候帮他们提供各种后勤服务)奥斯曼土耳其日渐衰弱之后,对于它在北非的这些名义上的属地的控制能力也大大的下降了。在事实上,巴巴里诸国已经只是名义上臣服于奥斯曼土耳其了,在事实上已经是独立的国家了。

    但是因为法国海军在这些年中渐渐的强大起来了,所以法国依旧是不需要向巴巴里海盗缴纳保护费的。后来海上强国英国人也获得了这一权利。

    严格来说,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法国船只遭到巴巴里海盗袭击的事情了,法国人此时却抛出这样的论调,显然是对北非包藏祸心了。

    不过土耳其却不太好违拗法国人的意愿,发出了这样的命令——当然,巴巴里海盗服不服从就是另一个问题了。不过巴巴里海盗也不是傻子,他们当然知道,如今在这个问题上去撩拨法国人,可能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因此,阿尔及利亚总督甚至发出了从奥运火炬传递抵达意大利到火炬出现在马德里的这段时间之内,禁止任何海上的劫掠行动的命令。

    但是这个命令反而带来了更大的问题。

    巴巴里诸国,包括阿尔及利亚,的黎波里和突尼斯的财政几乎完全依赖于海上的劫掠行动和收取保护费的所得。停止劫掠自然会大大地减少收入,那日子还怎么过?所以因为预定到时候要停止一段时间的海上活动,所以,巴巴里海盗们都觉得,要趁着禁令还没有实施,赶紧多抢一下。

    于是地中海上反而更加危险了。

    不过这危险和如今正坐在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上五星级饭店——法国海军最新的,最大的,名为“英白拉多号”的战舰上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是一条纯蒸汽动力战舰,而且一条真正意义上的铁甲舰。和卖给了英国人的前“自由贸易号”不一样,她的铁甲并不是挂在外面的,而是这条船整个的就是用钢铁制造的。

    这条船的标准排水量接近七千吨,采用了三台法国人最新研制的三气缸蒸汽机,最高速度能达到16节。(法国人的蒸汽轮机的研究还没能获得足够的进展。)这个速度要比最新的“自由贸易号”慢一点,但是这条船的长宽比更小,所以航行起来更加平稳,舒适性也要更好一些。

    除了舒适性,这条船的防御力和火力也都要高于实际上作为袭击舰使用的新“自由贸易号”,这条船有一前一后两座炮塔,每座炮塔上都装备着一套双联装的150毫米后装管退式加农炮。

    因为工艺方面的因素的限制,这个时候的法国人的大炮的缓冲装置还很大,而且效率也不算高,但是,有了这套装置,法国人的舰炮的射速就又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了高几倍。再考虑到这条军舰的高航速和高防御,这已经是这个时代其他国家海军的噩梦了。

    因为火炮的效率的提高,炮手的人数,以及火炮占用的空间都大大下降了,这使得这条船空出了很大的空间,可以用于改善海上的住宿条件。这条船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它可能经常需要执行搭载重要人物的任务,所以在船上甚至还有一套装修豪华的套间。

    这个套间当然是为拿破仑准备的,但是最早用上这个套间的却是波莉娜。

    这次波莉娜将前往土耳其的属地希腊,在那里负责点燃奥运会的火炬。这是波莉娜第一次前往一个异教国家,约瑟夫和拿破仑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放心的,只有吕西安觉得,这个惹祸精只有让人家吃亏的,根本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难不成你们还担心塞利姆三世苏丹会看上了这个女疯子,然后将她收入他的后宫?啊,要是这样的话,那我真是要对塞利姆三世苏丹表示同情了。”吕西安这样没心没肺地说道。

    不过,吕西安虽然这样说,但是大家也不可能真的放松了对波莉娜的安保。比如说,从拿破仑的卫队中专门抽调精锐来负责她一路上的安保,还从公安部调了个叫做贝尔东的安保专家来负责保护波莉娜的安全。

    当然,吕西安对拿破仑选择让公安部给波莉娜准备保镖有些不满,他觉得公安部的家伙明显的居心不良,因为这个叫做贝尔东的家伙是个年轻的帅哥。

    不过吕西安并不觉得公安部的阴谋能够得逞。因为“不就是个小帅哥吗?波莉娜见得多了”。再说了,真的要是能把波莉娜嫁出去,嗯,贝尔东这个小伙子其实也还不错的。

    以前拿破仑总是想要从自己的那些能干的部下中给波莉娜找个丈夫,然而,这些能干的小伙子们却一个个的思想守旧,他们被波莉娜给吓着了。比如说,两年前,拿破仑安排达武和波莉娜一起出去郊游。结果达武在郊游前一天突然宣称自己骑马从马上摔了下来,受了伤,不能来了。拿破仑还亲自去探望了他一下,发现,达武还真的是摔伤了。不过后来,拿破仑的妹夫,管不住自己的嘴的缪拉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说达武一开始看到波莉娜的样子的时候,其实对这件事情还是很期待的,只是后来渐渐听说了波莉娜的传说,便有些迟疑了,再后来他跑到缪拉家里来,向缪拉以及卡洛琳打听波莉娜的一些事情,然后,回去的路上就摔伤了……

    至于约瑟夫的那些学生和助手,约瑟夫觉得,还是不要去害人家好了。

    所以,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看,嗯,波莉娜绝对算是大龄剩女了。全家人都觉得,富歇可能在搞美男计,那个贝尔东很可能是个鱼饵。但是全家人也都觉得,要是波莉娜把那个鱼饵吃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乘坐着“英白拉多号”战舰,波莉娜他们直接来到了雅典港外。雅典港在古代曾经是整个地中海最重要的港口,但是这时候,它的地位已经远远不能和当年相比,以至于这座港口甚至都没有能让“英白拉多号”停泊的码头。所以“英白拉多”号虽然进入了港口,却也只能在在港口中先下锚,然后再用小船将人运上岸。

    “英白拉多号”装有起重机,可以将救生艇放到海面上,波莉娜他们便用这样的方式登上了希腊的海岸。

    法国驻土耳其的大使以及土耳其在当地的总督阿里帕夏都来到港口迎接波莉娜。阿里帕夏对于法国人居然派一个女人来主持奥运会的火炬点燃的工作感到很奇怪,同时他似乎对于自己不得不去迎接一个女人——哪怕是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家里的女人——也感到很不情愿。更何况,那个女人实在是不太像样子。

    为了行动方便,波莉娜穿了一身男式的猎装,她把头发盘了起来,塞进了高高的帽子里。脚上踩着黑色的带马刺的高帮皮靴,在腰间的皮带两边,还各自挂着一个枪套,上面插着两把左轮手枪——就外交礼仪来说,这也的确太不像样子了。

    不过强者的一大权利,就是不用在乎弱者的眼光。再说,奇怪的眼光,波莉娜见得多了,甚至于,她还很想说:“老娘就是喜欢你们这种看老娘不顺眼,却还要规规矩矩地跟老娘讲礼貌的样子。”

    波莉娜当天居住在阿里帕夏专门为她准备的一处行宫中,两天之后,她穿上一身古希腊的女祭司的服饰,在一行人的护卫下,来到了古代奥运会的会址,雅典卫城附近的古代体育场遗址。这处遗址就在古希腊的宙斯神庙和赫拉神庙中间,当年也许曾经恢弘壮丽过,但如今,这里也就只是一块平坦的空地而已。而它两边的,当年曾经无比壮丽的神庙,如今也早就坍塌得只剩下几个柱子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海盗的袭击

    就在波莉娜在雅典扮演女祭司的时候,一条挂着法国国旗的双桅帆船正航行在从西班牙前往那不勒斯的航线上。

    船长穆斯塔法是个矮个子的西班牙人,因为经常在海上漂泊,他的脸被海风吹得满是皱纹,宛如一个干瘪了的橘子。此时他正在船尾的舵轮旁边,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海面。最近一段时间,海面上不太平,那些巴巴里海盗,发动袭击的频率都有所上升。

    “好在我们的桅杆上,飘扬着的是法兰西的国旗。”穆斯塔法这样安慰自己道。

    穆斯塔法在此之前,在一条更大的船上当了好多年的二副。后来,在第一次反法同盟的时候,穆斯塔法参与了向法国走私的活动,并靠着这赚到了一些钱。后来又遇到法国人换装飞剪船,因而将手中的一些老式船只低价抛售,穆斯塔法就买下了如今这条双桅船。

    这条船已经老了,状况不算太好,用来跑跨越大西洋的航线,恐怕是有点力不从心了,但是在地中海这个大澡盆里面跑跑,还是能行的。当然,相比新的飞剪船,这种速度更慢的船,会有更多的危险,那就是遭到巴巴里海盗的袭击。

    所以穆斯塔法花钱将自己的这条船的名字挂在了一架法国航运公司的下面,于是他便获得了合法的使用法国国旗的权利,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那些异教海盗一般来说,不会袭击悬挂法国国旗的船只。

    虽然在西班牙舰队炮击了的黎波里之后,巴巴里海盗也和西班牙人达成了,不再袭扰西班牙沿海,以及不再拦截西班牙船只的协议。但是,这并不就意味着西班牙船只就一定安全了,最多不过是被劫掠的几率下降了而已。

    另外,西班牙船只被抢劫的几率下降来,但是一旦遭到劫掠,后果却可能更严重。在没有和西班牙人达成相关的协议之前,海盗们会将西班牙船只,以及所有的船员都带回北非,然后向西班牙人索要赎金。而如今呢,在这样做那就是公开的违背了他们和西班牙人达成的协议了,那就会导致西班牙舰队再次杀上门来。所以,如今巴巴里海盗袭击西班牙船只之后,往往只将船只带回去,(反正船只不会说话,改头换面一下就是另一条船了)而船上所有的水手,就都会被就地,不是就海处理掉。(直接杀掉,丢进海里)反正即使是在地中海,一条海船在海上失踪了,也还是有很多其他的可能的不是?

    不过对挂着法国旗帜的船只,巴巴里海盗总的来说还是要客气很多,毕竟,大家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战斗友谊的。

    所以虽然穆斯塔法的这条船几乎是最容易遭到袭击的船了——巴巴里海盗可追不上那些飞剪船。如今海上的飞剪船也多了起来,虽然这些船比一般的海船贵了不少,但是运输效率和安全性上的优势,却让更多的船主更愿意购买这些船只。

    当然有些海盗也购买了飞剪船,但是飞剪船不能使用火炮,市面上也买不到危险的希腊火,所以大家就又回到了更原始的跳帮战了。而且驾驶飞剪船的海盗,也没法攻击有大炮的普通商船。所以,使用飞剪船的海盗还是相当罕见。

    “船长,船长,右舷方向,右舷方向上东西!”桅杆上的观察哨突然大喊了起来。

    穆斯塔法立刻来到右舷。

    “在哪里?”他喊道。

    “八点钟方向,是一个人,一个人!”瞭望哨喊道。

    穆斯塔法望过去,就在几百米外他发现了那个人。

    这个人抱着一个木桶,朝着他们不停地挥手。

    “是海难还是受到海盗袭击了?”穆斯塔法想道,便让水手们放下小船,去将那个人救起来。

    小船被放了下去,几个水手很快就把那个抱着木桶的人捞了起来。

    “你是啦条船上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穆斯塔法问道。

    “我是法国货船郁金香号上的水手,我们,我们刚刚被巴巴里海盗袭击了……这片海域非常危险……”

    依照这个水手的说法,他们是在大半天前遭到袭击的。一开始他们发现两条巴巴里海盗船的时候,并不是特别紧张,因为巴巴里海盗几乎不会攻击挂着法国旗帜的船只。但是那两条海盗船还是迅速的逼近过来了。

    一开始船只只是以为海盗们没有看清楚他们桅杆上的旗帜,或者是某个笨蛋在挂旗的时候挂错方向了。

    当然,并没有那个笨蛋把旗帜挂错了,但海盗们还是靠近了上来。船长下达了抵抗的命令。

    “德隆船长跟我们说,如果巴巴里海盗真的袭击了我们,他们绝不敢去向法国人索要赎金,甚至不敢承认他们干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们一定会杀人灭口的,我们也只能抵抗到底……”那个水手说道。

    但是法国商船在地中海这几年安全得太久了,以至于他们甚至减少了火炮的数量来增加载货量。这使得他们在对抗那些海盗的时候,表现得很无力。他们的船型也很老,又装了太多货物,所以虽然他们将很多货物抛进大海,但是依旧无法摆脱海盗。再接着的战斗中,这个水手从船上掉了下去,当时在激烈的战斗中,谁都顾不上他。他也不清楚战斗最后的结果如何。

    水手带来的消息让穆斯塔法感到非常紧张,生怕自己也会遭到巴巴里海盗的袭击。不过他的运气要好一些,所以他的穿还是顺利地到达了那不勒斯。法国在那不勒斯有领事馆,所以一靠岸,穆斯塔法便带上那个救上来水手直奔法国驻那不勒斯领事馆。然后通过有线电报系统,那不勒斯领事馆就将这一事件上报给了法国外交部。然后很快,拿破仑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们袭击法国船只了?”拿到报告,拿破仑激动地一拍桌子,“这真是太好了!早就想修理他们了!快,快去将卡诺将军,还有特雷维尔海军上将请到我这里来,我们要准备进行军事行动了!”

    一个小时之后,卡诺,还有拉图什·特雷维尔海军上将都来到了执政府。

    两个人在拿破仑的办公室里坐下,拿破仑便问道:“在过来的路上,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情况了。现在,我想要了解一下,如果我们要向巴巴里海盗开战,能够赶到奥运会开始前结束战争吗?”

    “很难,”特雷维尔海军上将开口道,“如果巴巴里海盗敢和我们正面对抗,那我们用不了一个上午,就能把他们消灭光。但如果他们避战,我们要将他们从茫茫大海中找出来,却需要很多的时间,我觉得我们恐怕不能在奥运会之前就完成这样的任务。”

    “那么直接攻击他们的港口呢?”拿破仑问道。

    “执政阁下,”卡诺开口道,“我想知道,如果发生战争,我们希望通过战争获得什么?只有确定了这一点,我想我们才能有效地回答这个问题。”

    拿破仑看了卡诺一眼,点点头道:“卡诺将军,我们需要在北非获得一个可以驻军的立足点,并获得一系列的经济和政治特权。比如港口的使用权,以及销售商品的权利。”

    卡诺听了低下头想了想,然后道:“执政阁下,恕我直言,要达到这个目标,就不仅仅是军事上的事情了,更是政治上的事情,我认为在奥运会之前,我们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不过,执政阁下,奥运会也就两个星期而已,稍微推迟一下,先通过外交手段,为战争做做准备,等奥运会之后再动手,我觉着这才是更为稳妥的做法。”

    拿破仑想了想,也觉得卡诺的说法是有道理的,便对卡诺和拉图什·特雷维尔道:“二位将军,这将是我们在几年的和平之后的第一次战争,也是我……虽然我们的对手仅仅只是一些巴巴里海盗而已,但是这一战,我们一定要打得漂亮,要打出让欧洲其他国家睁大眼睛的效果。所以,一定要打得漂亮才行!”

第三百七十章,我把你当兄弟

    很快,战争部就拿出了相关方案,依据这一方案,在奥运会前,海军将首先出动包括“自由贸易号”,“统一市场号”全蒸汽动力超级巡洋舰,“勒阿弗尔”号蒸汽动力巡洋舰、“土伦”号蒸汽动力巡洋舰,“福斯”号蒸汽动力巡洋舰……等十二艘军舰组成的两个分舰队,前往北非沿海,为各国商船提供护航。

    同时,法国政府还授权这些军舰检查任何他们觉得可疑的船只,如果遇到抵抗,可以酌情使用武力。

    此外作为对军事行动的配合,法国驻巴巴里诸国的领事要立刻向他们提出交涉要求他们限期交还失踪的法国船员,以及船只和货物,并对法国人做出合理的赔偿。

    这些要求看起来非常合理,但是对于巴巴里诸国来说,这些要求却是很难,甚是可以说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因为首先,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家的人干了这件事。干这事情的海盗肯定不会对上面说自己袭击了一条法国船,他们肯定会给抢回来的这条船换上西班牙或者其他的意大利小国的旗帜。

    当然这不是大问题,真要查,还是能查出来的。但是就算查出来了,无论是哪个海盗国家也不敢认呀。不承认,还可以把锅甩给隔壁,要是认了,一切后果就都得自己担着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要命的问题,最要命的是,法国人要求交还失踪船员。问题是,这些失踪船员到哪里去了,那些帕夏们用后脚跟想想都知道。一伙海盗,抢了不允许抢劫的国家的船,反正又不能要赎金的,为了保密,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立刻把那些船员全送去和波塞冬聊天了。所以问都不用问,那些船员肯定已经被杀光了。

    但是你不能去和法国人说,啊,法国兄弟呀,你们的那个船,是我们抢的,人呢,都被我们杀了,你看怎么办吧。真要这样,法国舰队不把你家拆了才怪。

    所以如今呢,承认是不能承认的,甚至查都是不能查的——一查,不就意味着可能是你干的吗?如今也只有往旁边的海盗国家脑袋上丢锅,才是唯一勉强可行的办法。

    当然,其他的海盗国家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锅丢过来,总之,没有谁会老老实实地让所有的锅都扣在自己头上的。再说,互相甩锅也还是有个好处的,那就是能让巴巴里诸国都被捆在一起。这样万一法国人真的要翻脸,大家一起担着,至少比自己一个担着强呀。

    这就像大海中的鱼,在遇到可能的危险的时候,总会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密集的鱼群,来和掠食者对抗。而且这种策略,在面对一般的掠食者的时候,一般来说倒是非常的有效。但是,万一来的不是一般的掠食者,而是一条拖网渔船,那整个的鱼群就都……

    已经初步实现工业化的法国,就是这样一条拖网渔船。但更要命的是,绿教世界这个时候已经渐渐地落后于时代了。所谓的落后于时代,并不单指他们在他们在技术水平上落后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因为科学的落后,导致眼光也跟着落后了,而这种落后最典型的表现就是,看不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看不出自己和先进水平的差距。有时候,哪怕你都向他展示过超强的能力,他也无法理解。无法理解,自然也就毫不恐惧。毫不恐惧,那么恐吓政策自然也就毫无效果了。

    这就像在《三体》地球人即使已经见识过了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智子,也还是满心以为,凭借着自己的两千四百条恒星级战舰,就可以抵挡来自三体爸爸的关爱。基础科学上的落后,使他们甚至都无法想象对手有多强,只觉得应该和自己差不太多。

    巴巴里诸国也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他们觉得,如果大家抱团,虽然干不过法国人,但是只要敢于战斗,应该也能给法国人带来不小的损失,然后,应该就能获得一个比较体面的结果吧。

    所以,面对法国人的要求,几个海盗国家,基本上都开启了甩锅模式,纷纷向法国人表示,这件事情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没有袭击法国船只的习惯,这一定是其他地方的海盗干的。

    在一口咬定和自己没关系的同时,几个海盗国家也纷纷向下属的那些正准备出海的海盗船发出了警告,命令他们不得再对法国船只进行攻击。

    至于那些已经在海上,还没来得及回来的海盗船,那只能希望他们不要再弄出什么事情出来了。

    这个时候,波莉娜已经完成了点燃奥运火炬的历史性任务,然后又在希腊瞎转悠了一下,在那些英雄故事的地点玩了一番,又买了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古希腊文物,然后就又一次上了船,离开希腊。

    “英白拉多号”在那不勒斯停留了一下,一来让波莉娜上岸散散心,二来也补充一点生活物资。

    波莉娜带着一群保镖,在那不勒斯转了一圈,顺便买了些不知是真是假的古罗马文物,还有当地的一些报纸,打算在路上用来打发时间。

    不过波利娜随意地瞟了一眼报纸,却一下子看到了一个新闻:“巴巴里海盗疯狂作案,法国海军开始为商船护航”。

    波莉娜见了,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她转过头,对站在一边的贝尔东目光闪动地微笑着道:“贝尔东,你要是能说服舰长,让他顺路去打打巴巴里海盗,我就给你一点奖励,怎么样?”

    “到底是什么奖励?”贝尔东赶紧道。

    “我还没想好呢。”波莉娜笑了,她靠过去,一把搂住贝尔东的肩膀,将嘴巴凑到贝尔东的耳垂旁边道,“不过我说,咱们这么哥们,我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是不是?”

    贝尔东的耳朵上被波莉娜嘴巴里吹出来的气弄得有点痒痒的,再加上波莉娜的某个柔软的部分似乎是无意地蹭到了他的胳膊上,让他忍不住就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波拿巴小姐,”贝尔东努力地端正了脸色道,“我可是把您当兄弟的,您可不能……”

第三百七十一章,你竟然想压迫我

    也许是波莉娜的“奖励”给了贝尔东动力,贝尔东上船之后,跑到船长室里,和船长谈了半天,船长终于同意,拐个弯,往海盗最多的海区去跑一趟。

    “不过,奥波依努舰长认为,我们多半是见不到海盗的。因为我们是蒸汽船,我们在行驶的时候,会出现高高的烟柱。那些海盗隔得老远就能看到我们。然后他们就会将自己伪装成和平的商船的。”当天晚上,在波莉娜的房间里,贝尔东一本正经地坐在波莉娜床边的椅子上,对隔着一道帘子正在洗澡的波莉娜说道。

    “那么夜间会不会好一些?”波莉娜一边沐浴,一边随口说道。浴室内的灯光将她的剪影投射在帘子上,让贝尔东颇有点坐立不安。

    “也许,也许吧。不过晚上,晚上我们也不一定能发现他们呀。”贝尔东磕磕绊绊地说,他突然觉得嘴巴里似乎非常的干渴。

    这时候,帘子一动,波莉娜披着一件浴巾,披散着头发,一摇一摇地走了出来,她从贝尔东的身前走过去,长长的头发从他的面前拂过。

    波莉娜在贝尔东面前的大床上坐了下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半米。波莉娜微微的弯下身子,望着贝尔东的眼睛,笑道:“你在这发什么愣呢?嗯,还不去洗个澡?”

    贝尔东道:“我……”

    “咱们是兄弟,你那房里就没有浴室,也没有热水。咱们是兄弟嘛,再说,我不是说要奖励你一下吗?嗯,我的浴室可舒服了,奖励你洗个热水澡,快去吧,嗯,里面还有一条浴巾,那是你的。”

    贝尔东慢慢地站了起来,波莉娜便自己向后一仰,靠在床上的大枕头上,全然不管浴巾没有裹紧的问题。

    贝尔东进了浴室。要说这虽然是豪华套房,但毕竟在船上,空间有限,浴室相当的小。贝尔东便开始洗澡了,波莉娜靠在枕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过了一会儿,贝尔东裹着浴巾出来了。波莉娜看了看他,突然道:“贝尔东,你躺过来,我们再说说话……”

    于是贝尔东便躺在了波莉娜的身边。然后也不知道是谁碰动了开关,房间里面的灯一下子灭了,于是黑暗中开始有了些动静,然后传来了波莉娜不满的声音:“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居然想要压迫我……无论如何,也该我压迫你才对……”

    第二天一早,波莉娜难得地穿了一身女装,一手拿着一把象牙柄的小伞,一手望着贝尔东,和他一起来到了船头位置上。

    “算你运气好,贝尔东。你居然能摸到这么好的一副牌。”波莉娜接过贝尔东递过来的望远镜,一边随口道,“不过我的那些衣服,你多半也穿不上,你的个子太高了一点。不过如果定做一身,再给你准备一头假发,哈哈,你一定能迷倒一大群的小伙子的。”

    贝尔东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也不知道我们今天能不能遇到海盗。”波莉娜又说道。

    不过就像此前奥波依努舰长估计的那样,“英白拉多号”的烟柱将海盗船都吓跑了,或者都吓得暂时变成了良民了。“英白拉多号”这一天在海上看到了几条船,但都不是海盗。波莉娜一开始还兴致勃勃,但不久之后就厌倦了大海,然后就拖着贝尔东,又叫上了自己的女朋友伊娃一起进房间打牌去了。

    波莉娜是没有遇到海盗船,不过已经开始在这一带巡航的法国舰队却很快就有了一个收获。

    全新的“自由贸易号”超级巡洋舰以高达二十节的速度,拦在了一条挂着西班牙旗帜的商船前面。并用电喇叭向这条船表明了身份:

    “我们是法国海军,我们要对你们进行登船检查,立刻落帆停船,否则将遭到我们的武力打击!”

    “舰长,这条船有问题?”在船长室里,大副达尔朗向舰长贝尔蒂问道。

    “是的,我们打个赌,我敢肯定,这是条海盗船。你看他们把那面西班牙旗挂反了。”贝尔蒂回答道。

    那条“西班牙船”老老实实地落了帆,下了锚。刚才“自由贸易号”展示出的航速使得这条船上所有的人都明白,跑是肯定跑不掉的。虽然再往前面跑半天,就能到达一处法国人不敢轻易进入的浅滩,但是,以双方的速度差,他们是肯定跑不到那里的。至于武力抵抗,看看对面的船这么大,那条“西班牙船”也没这个胆子了。

    看到“西班牙船”停了下来,“自由贸易号”便也降低了速度,放下了几条小船。每条小船上都坐着十五个手持泵动霰弹枪的陆战队士兵,他们将负责迅速控制船只的重要位置,并对这条船进行检查。

    小船靠近了那条“西班牙船”,船上的人抛下了绳梯。士兵们便顺着绳梯爬了上去。

    最先登上船的是陆战队士兵雅克。他一跳上船,立刻就看到几个大胡子。雅克立刻便举起手中的霰弹枪喝道:“不要乱动,都退后,退后!”

    几个大胡子未必懂得法语,但是对着枪口却也明白这东西是什么意思,便老老实实地举起手来,退后了几步。而这时候更多的陆战队士兵也爬了上来。

    士兵们迅速地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他们稍微盘查了一下就发现,这条船上全都是异教徒水手,一个信天主教的,会说西班牙语的人都没有。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条船上的货舱里面根本就是空的。

    一条商船,绝不会在海上空跑。他们无论是从西班牙跑到意大利去,还是从意大利回西班牙,都肯定会尽可能的装满货物,绝不会这样空跑。而且,这条船上也没有航海日志。所以,现在完全可以肯定,这条船,应该就是一条海盗船。

    不过问题是,他们没能在这条船上发现大量的武器。所以那些北非人一口咬定,他们只是到海上来转转的,他们挂西班牙旗帜只是因为西班牙人的船不用交过路费。

    如果这是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辩解倒也真的有作用,索马里的海盗最基本的操作就是一旦被军舰围住,就把akm和rpg丢进海里,然后他们就不是海盗了。

    但是这个时代可没有这么文明的事情,虽然他们不停地辩解,但还是被关押了起来,连船带人一起拖回土伦,交给警察和法院处理。至于证据嘛,如果公安部的人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那他们就真的是吃白饭的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文明的火

    “在这一个星期的行动中,法兰西海军俘获了三条海盗船,击沉了两条妄图反抗的海盗船,使得地中海航道的安全得到了明显的提升。本报采访了特雷维尔海军上将,特雷维尔将均表示,法兰西海军是世界上最先进,最强大的海军,完全有能力为奥运会的和平与安宁保驾护航。他告诉我们,保证自由贸易是法兰西海军的神圣使命,任何以海盗行为破坏自由贸易的做法,都是对法兰西的尊严和利益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警告那些放纵海盗行为的势力,不要以为法兰西的忍耐是没有限度的。那些胆敢触犯法兰西的尊严的不耻于人类的臭虫,不管他们逃到哪里,哪怕是逃到南极大陆上去冒充企鹅,我们也能把他抓回来,就让他披着企鹅皮吊死在桅杆上。”

    两年前,法国海军的一条巡洋舰在搭载着一些巴黎大学的博物学家进行环球航行考察的时候,发现了南极大陆,并在那里发现了一种巨大的,站起来可以有1.2米到1.3米的企鹅。并将这种企鹅命名为奥古斯都企鹅。

    而波莉娜旗下的玩具厂立刻就根据这一发现,推出了一些列的企鹅玩具。其中最大的那些,甚至都可以让一个人躲在里面了。所以特雷维尔上将会有这样的说法。

    据说这个说法让波莉娜非常的受启发,于是还特地创作了一部叫做海盗企鹅的连环画。硬生生地把原本呆萌可爱的企鹅形象都掰弯了。

    在法国的带动下,西班牙海军也加入到了维护自由贸易的行列之中。西班牙海军相比法国海军,已经远远的落后了一个时代。他们的海军还都是风帆动力的,还属于巴巴里海盗们完全可以理解的强大。他们的做法比法国人更加激进一些,他们并没有在海上游弋,以搜寻可能的海盗船只,而是直接停留在几个巴巴里海盗国家的港口火炮射程之外,监视这些港口。并直接对任何试图进出港的船只进行拦截和登船检查。

    这种做法,让那些帕夏们感到无法容忍,他们向西班牙领事馆和法国领事馆提出抗议,但是得到的回应却是,法国领事馆和西班牙领事馆都表示这是对这段时间以来,巴巴里海盗背信弃义的海盗行为的回击,如果他们不能尽快的交还被劫持的船只和水手,这样的封锁就还会持续下去。

    而且作为进一步施加压力的做法,西班牙和法国在巴巴里诸国的领事馆都开始减少人员。这种做法,在很多时候,都可以理解为正在为将来可能发生的战争做准备。

    于是在对法国和西班牙领事馆的人员行贿之后,他们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法国在奥运会上将有非常重大的举措,第一执政阁下将借助这次运动会更进一步。在这个过程中,法国必须保证周围的安定和谐。”

    几位帕夏也相互之间就目前的局势进行了深入的讨论,并且决定结成同盟,以保护自己。不过他们也决定,咬紧牙关,过一过苦日子,在最近的这段时间里,不要再出去抢劫了。他们觉得,法国人毕竟是老朋友了,只要不太不给法国人面子,法国人应该还是会讲道理的。

    奥运火炬的传递活动已经开始了。土耳其对于进行这种异教活动是相当的不愿意的,所以在土耳其境内的传递进行得相当简洁,向北传递到俄罗斯的火炬,在土耳其境内的行程基本上就是乘船然后从爱琴海穿过达达尼尔海峡和博斯普鲁斯海峡,进入黑海,然后继续北上,接着又沿着第聂伯河继续北上直到进入俄罗斯境内。

    在这个过程中,火炬其实被保存在一个火种盒子里,所谓的“火种盒子”,其实就是一个精工制造的马灯而已。

    在进入俄国人境内的时候,护送火炬的法国人倒是得到了俄国人的热烈的欢迎,巴格拉季昂将军亲自带着一个营的戴着黑色的熊皮帽子的骑兵前来欢迎。当法国人举着火炬从船上跑下来的时候,巴格拉季昂将军带着的那些骑兵便都一起拔出马刀来欢呼:“乌拉!”吓得船上的土耳其人差点就拿出枪来准备抵抗了。

    不过那些野蛮的俄国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冲上来砍人,他们只是围着火炬欢呼而已。

    土耳其人并不太明白这些俄国人为什么如此的高兴。和土耳其的态度不一样,首先,俄国人对于欧洲,一直是有一种仰慕感和危机感的。

    自从彼得大帝改革以来,向西方学习就成为了俄国人的基本方向,在文艺复兴之后欧洲璀璨的文化和科学面前,俄国人是非常的缺乏自信的,他们总有一种“我们会不会被从文明人的行列中被开除出去”的担忧。

    原本在叶卡捷琳娜女皇陛下的时代,俄国人一度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摆脱了这种焦虑,甚至都快产生出自己要领导世界了的幻觉。然而随着法国的崛起,俄罗斯的光荣已经变得暗淡了,大量的俄罗斯留学生来到法国之后,更是痛苦地感受到了俄罗斯和先进水平之间有多大的差距。更要命的是,这种差距不但大,而且还一天一天地在扩大。用某个留学生的说法就是:“法国人的每一天,都可以看做俄国的一个月,甚至是一年。”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种“我们会不会被从文明人的行列中被开除出去”的焦虑就越发的厉害了。在这种情况下,法国人要复兴伟大的希腊和罗马的文明,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忘记俄罗斯,还要将这圣火送到俄罗斯来传递。这在俄国人看来,那就是对俄罗斯的文明的承认和称道。

    大多数的俄国贵族们在得到这个消息后,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们依旧是文明板块上不可或缺的一员。”

    在这样的氛围下,再加上俄罗斯又一向以东罗马的继承者自居,而奥运的传统也正来自东罗马的故地。在俄国人看来,圣火的传递,正象征着产生自希腊的文明之火在整个世界的传递。而圣火有单独的一路从俄罗斯传入再传入其他地区,那简直就是对俄罗斯的法统的无言的肯定。所以奥运圣火在俄罗斯收到了这样热烈的欢迎这倒是一点都不奇怪。不过如果拿破仑知道了他们的想法,那多半要对他们说:“你们想多了。”

    巴格拉季昂将军亲自上起来,他手持准备好的火把,在火种上将它点燃,然后缓缓地将这火把高高地举了起来。周围的士兵们便一起再次发出“乌拉”的喊声。

    巴格拉季昂将军很满意地听着士兵们的欢呼。而这时候,那些法国人也将手中的火种箱子递到了前来迎接火种的俄国人的手中。他们将和土耳其人一起,乘船返回法国——从这里走水路回法国去,比走陆路更安全也更快速。

第三百七十一章,国际奥委会和锡疫

    大部分的法国人都选择从海路回法国了,不过还是有一位法国人将和俄国人一起前往彼得堡的。这个法国人就是维克托·特雷维尔。他如今已经离开了真理部,成为了法国新组建的非政府组织——法兰西奥林匹克委员会的一位委员。不过也有人传言,说他实际上依旧在真理部拿一份特别津贴。

    这次,维克托将跟随着圣火在整个欧洲跑一圈,一方面是护送圣火,另一方面也是推广“奥林匹克精神”。依照“法兰西奥林匹克委员会”的安排,他将和各地的媒体联系,鼓励各地建立自己的“奥林匹克委员会”,最后将“文明世界的奥林匹克委员会聚拢起来,组成一个跨越国家,跨越信仰,跨越种族的,追求全人类的大团结的组织——国际奥委会”。

    而维克托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俄国,说服沙皇陛下以及其他的重要贵族,赞同这一建议,并允许大家自行建立一个非政府的“俄罗斯奥林匹克委员会”。

    俄国人为维克托准备了一辆四轮马车,但是维克托表示,考虑到这一带的道路条件,他觉得,他更愿意骑马一些。

    对于客人的这点小小的要求,俄国人自然不会反对。于是巴格拉季昂将军让自己的副官将马匹让给了维克托,替代维克托上马车“守卫火种”。自己则举着火炬,和维克托一起骑马前进。

    维克托翻身上了马,他小的时候,也接受过一些马术训练,有不错的基础,此后在土伦和其他地方又接受了严格的训练,所以维克托的马术相当的好,他干脆利落的上马动作,就引起了围在他旁边的那些俄罗斯骑兵军官们的喝彩。

    维克托知道,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年轻的贵族。看得出这些人对“奥运圣火”这种东西充满了兴趣。

    相比天主教,东正教其实对希腊神话的东西的接受程度还有更高一些,甚至于他们的宗教绘画中,上帝的形象基本上就是依照希腊人对宙斯的描绘照抄过来的。所以从宗教上,他们对此毫无抗拒,甚至不少人都觉得,这件事的出现,正是上帝的意愿。

    维克托驱赶着马,和巴格拉季昂并排奔跑。巴格拉季昂扭过头看了看维克托,笑道:“你的骑术很不错!”

    “将军,您的骑术也不错的。我报名了奥运会的马术障碍,不知道将军您有兴趣到巴黎来,和我同场竞技不?”

    “啊,我非常想呀,不过最近那些不开化的异教徒又在那里不太老实了。我恐怕没法离开。嗯,我有个朋友,报名了这个项目,他的骑术可比我好。他人在莫斯科,圣火也要经过莫斯科的,我正好有封信,可以托您带过去吗?”

    “我不胜荣幸,将军。”维克托回答道。

    但是他立刻又问道:“将军,贵国沙皇陛下已经同意了在奥运会期间,遵循古老的习惯法,实行奥运停战的……”

    “啊,是的,这没有问题。我们俄国人既然同意了,就绝不会反悔。我们可不是那些不讲信用的异教徒。”巴格拉季昂笑道,“不过我们也得防着那些异教徒一点,你知道,那些异教徒虽然看起来像是人,但是他们的内心都是嗜血的野兽。他们可不知道什么是遵守诺言。我们不不会主动进攻,至少在奥运会期间不会。但是我们得防着他们一点。”

    “将军。”维克托笑了,“您知道吗?就在我来这里的一路上,那些土耳其人也无数次的说了和您刚才类似的话。只不过,他们觉得你们不会遵守承诺。他们说,你们撕毁和他们达成的协议,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完全就是诽谤!”巴格拉季昂将军立刻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他们说的这些,就像他们宣称耶稣只是一个普通的先知一样的虚假!”

    虽然在教义方面,法国人信仰的天主教和俄国人信仰的东正教有很大的区别,(其实如今法国人信仰的“天主教”,和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天主教也都很不一样。如果放在很多年前——如果放在很多年前,教廷一样不敢说他们是异端。)但是在承认耶稣的神性上,他们却是非常一致的。所以巴格拉季昂将军的这句话的确是非常的有说服力的,至少,法国人也不会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了。

    果然维克托立刻就换了个话题,谈起了俄罗斯北边的天气。

    “我听说莫斯科那边,到了冬天会非常的冷,人要是没有戴帽子就这么走到外面,只要稍微待一会儿,然后用手搓一搓耳朵,就能把耳朵搓下来——真的有这么冷吗?”

    “这是谁告诉你们的?”巴格拉季昂微微地皱了皱眉头,“莫斯科虽然冷,但也没到这样的地步。嗯,我们一起的骑兵就有不少是莫斯科人,你看他们有哪一个缺了耳朵的?不过相比温暖的巴黎,莫斯科的冬天确非常冷,嗯,比如说——您提说过‘锡疫’吗?”

    “亚里士多德提到过的那种?”维克托道。

    “啊,特雷维尔委员,您真是博学!是的,就是这个。前两年,有人从欧洲给我带了一个锡制的酒壶——嗯,您知道,我们俄国这边比较冷,所以男人们往往都爱喝上两口——有一年冬天,我在带着这个酒壶坐雪橇出门,结果走在半路上,您猜猜怎么了?”

    “怎么了?”维克托问道。

    “那个锡酒壶自己鼓起来了,然后原本银白的酒壶开始变成了灰色,然后很快,这些灰色的斑点就扩大了,最后,我的整个的锡酒壶都变成了一堆灰。据说只要在非常冷的地方,才会出现这种问题呢?”

    “啊?还有这种事?”维克托道,“我的这件衣服上面的扣子可是锡制的。到了莫斯科,它不会也变成粉末了吧?”

    “啊,不会的,不会的。如今是夏天,莫斯科的夏天并不冷。嗯,夏天几乎是莫斯科最好的时候了。”

    “这样看来,如果我要在冬天去莫斯科旅行,就不能穿使用锡扣子的衣服了。要不然,没了扣子,我肯定会被冻死的。”维克托笑道。

    两个人一边策马奔驰,一边这样聊着,等到了巴格拉季昂将军的营地的时候,他们已经可以用“你”来相互称呼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嘲讽

    不过在后面的行程中,维克托还是选择了坐马车,因为骑马这事情,骑个几十分钟是很能让人身心愉悦的,骑个几个小时就会让人疲惫不堪了,要是骑个几十天,老天,那真是累得要命。这一路上,护送的骑兵,还有手持火炬的骑手可都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轮换的。而维克托却要一直陪着这火种和火炬走遍大半个欧洲呢。

    “如果没有来俄罗斯,真是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会有这么大。”后来维克托曾经对自己的朋友谈起自己的这次旅行的时候,曾经这样感叹道,“你知道吗?有一天,我在马车上已经整整的呆了八个小时了,除了在一些小据点换马,中途我们几乎都没有停过。

    于是我就对一个跟在马车边上的俄国骑兵问道:‘嘿,朋友,我们距离今天的目的地还有多远?’那个骑兵用很快活的语气回答我说:‘啊,不远了,马上就要到了,只有一百俄里了。’我当时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俄里和公里的长度非常类似,也就是说,居然还有一百多公里,见鬼,这居然也是不远了,快到了。

    但是更荒唐的是,没过多久,我自己就也开始熟悉,并且接受了这种距离观念。嗯,一千公里算是稍微有点距离,五百公里就已经比较近了,一百公里?啊,那就是近在眼前了。以至于我回到欧洲这边来了之后,一度都不太习惯这边的远近的观念了……”

    不过除了路太远之外,维克托的这次旅行总的来说还是相当顺利的。圣火到达的第一个重要的俄国城市是基辅。在这里整个城市的人都对维克托他们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基辅市长授予了维克托荣誉市民的称号,而城里的居民们则举行了彻夜的火炬游行。来庆祝圣火的到来。

    维克托和圣火在基辅稍微休息了两三天,毕竟即使是身强力壮的维克托,一路这样奔波,也同样疲惫不堪。这三天中,他都住在当地的大贵族列别佐夫斯基家里。主人列别佐夫斯基当年也曾经在法国留学过,学习的是绘画和文学。他告诉维克托,自己有个儿子,如今也在巴黎,不过是在巴黎学习数学。

    “其实他本来希望能去学习物理或者工程学。不过我担心,他学了那些东西,将来就不愿意回来照看我们家的土地了。而数学就好多了,至少数学不需要实验室。他完全可以在我的书房里研究这些,而不必因为在法国学到的那些东西在俄罗斯找不到用武之地而苦恼。就像我的一个表兄的儿子,他在法国学了建筑工程,然后回到莫斯科之后,却发现那里既没有水泥,也没有钢筋……最后他忍不住,又回到法国去了。他不缺钱,但是学了一身的本事,却没个施展的地方……我知道这不好受,就像……”

    “就像手里拿着个锤子,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敲的钉子一样。”维克托笑着补充道。

    “啊,我的朋友,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这个比喻形象极了。”列别佐夫斯基笑了。不过他接着又叹了口气道:“俄罗斯还是太落后了,我们的制度,我们的很多东西都太过落后了,而且俄罗斯的人民也太守旧了,这一切都必须加以改变才行,我们觉得,加入奥运会,组织奥委会真是个好主意,通过体育运动,我们可以让更多的人接受新的思想。嗯,我看了《科学真理报》,非常欣赏那上面的一句话:‘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这句话真的不错。”

    列别佐夫的态度实际上代表了俄罗斯贵族中相当大的一部分人的看法。这也是维克托一路上都能得到这样热情的款待的原因之一。也许是因为距离产生美的缘故,俄罗斯的贵族们对那些推翻了贵族统治的法国人的看法,普遍比意大利和奥地利的贵族要更好一些。

    在基辅呆了三天之后,维克托便转向了莫斯科。

    莫斯科是俄罗斯的故都,自从彼得大帝之后,俄罗斯的首都便迁到了彼得堡,但莫斯科依旧是俄罗斯最重要的城市之一,是俄罗斯的第二首都。很多人都说,彼得堡只是俄罗斯有意摆出来的一副面孔,而莫斯科,那才是真正的俄罗斯。

    从基辅到莫斯科,直线距离大概只有不到八百公里。不过考虑到道路弯曲以及各种地形障碍,真正的距离要超过一千公里,这真是漫漫长途。

    一千多公里的距离,虽然遥远,但此前维克托也不是没跑过这么远的路。但是一千多公里,全都是几乎全是荒原的情景,维克托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俄罗斯的道路也让维克托大开眼界,因为土地在冬天的时候会被冻住,在春夏的时候再化开。当土地冻住的时候,土地中的水会结冰膨胀,让原本被压结实了的土地重新变松,然后一旦冰化了之后,道路就变成了泥潭。这使得俄罗斯的道路非常难以维护,极为容易损坏。

    维克托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正是这条道路一年中还算好走的时候——初夏。这时候,冬天的冰雪融水已经干了,道路不再像春天那样完全是大泥坑了。不过道路在春天的化冻中变得崎岖不平,这也使得马车的速度慢了很多。而且这样的道路也格外的容易损坏悬挂甚至是车轮。在路上停下来修马车,几乎也成了家常便饭。

    维克托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盘算,最后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那就是,任何一个欧洲国家,在如今的状况下,如果要入侵俄罗斯,很容易就会被这该死的道路以及由此而来的要命的后勤压垮。

    “尤其是我们法国的军队。这些年法**队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强大了,但是另一方面,法**队也比以前任何时候更依赖于后勤了。”维克托这样想着,在爱尔兰担任了一段时间的军事顾问之后,他能清楚的意识到这个问题。

    “更何况,广阔的土地,复杂的地形,这真是进行游击战的理想环境,在这里就是丢一百万军队进来,也就只像是往一个大池塘里面洒了一小包胡椒粉而已。除了浪费好东西之外,什么作用都没有。

    而俄罗斯人,的确,他们保守、他们落后,但是他们有独特的文化,而且,和很多国家不一样,我接触到的所有的俄国人,都有一颗成为大国的心。再加上他们的环境是这样的恶劣,这使得他们的性格也相对坚韧——他们天然就适合打游击战,甚至比爱尔兰人更适合干这个。”

    这样想着,马车突然又是猛地一颠簸,然后,维克托便再次听了车夫马克洛夫的怒吼:“该死的,又坏了!”

    而在另一边,奥运圣火已经传入了罗马,无所事事的罗马市民们将意大利人爱看热闹的天性表现得淋漓尽致。几乎所有的市民都涌上了街头,弄得整个城市就像在开狂欢节一样。

    要说,那些意大利人还真的将火炬的传递当成了狂欢节。四面八方,一群群戴着面具的人涌了过来,有从门里跑出来的,有离开窗口奔下来的。从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都有马车拥过来。马车上坐满了白衣白裤白面具的小丑,身穿花衣手持木刀的滑稽角色,戴半边面具的男男女女,他们装扮成侯爵夫人,勒司斐人,骑士和农民的样子。大家都一起尖声喊叫着,互相有装着面粉的纸包或是蛋壳相互投掷。还有人将西红柿的汁液洒在身上,冒充血液,来扮演僵尸什么的。如果波莉娜在这里,看到这一切,她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不过教士们看到这一切,却并不是那么开心。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有一辆花车上面居然出现了这么几个家伙之后。

    莱昂纳多主教当时刚刚抚慰了一位无依无靠的少女,然后以一种贤者的姿态,离开了他慈悲地给那个在年龄上可能能够当他的孙女的少女提供的住宅,上了马车,前往自己的教堂,准备要给一些神学院的学生讲解如何让自己更贴近天主。但是马车一出小巷,就遇到了狂欢的人群,然后就顺势被卷进了狂欢之中。然后他就在一辆花车上看到了这么一幕。

    一个人戴着一顶纸糊的教士帽子,从那帽子的样式上可以明显的看出,那就是教皇的样子。这个“教皇”半跪在花车上,手里举着一顶金箔纸做成的皇冠,递给一个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的,穿着法**装的人。

    “亵渎!这是亵渎!”莱昂纳多主教气愤地几乎要从马车上直接跳下去,直接冲到那辆花车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这样恶毒攻击教皇冕下。

    但是莱昂纳多主教并没有付诸行动,因为他想起了此前教廷向他们通报的一些情报:“奥地利人对自己失去了罗马的皇冠是非常不满的,他们肯定会发发脾气,弄点什么小动作的。但是不要理会他们,让他们发泄一下,总之,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们还是要和弗朗茨陛下和解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针对自己的下属的阴谋

    这些年来拜法国所赐,教廷的威望日益衰微,如今就算死在罗马城里面,竟然也有人胆敢这样的讽刺教廷了。教廷不是不想要镇压这些家伙,只是这些年来,意大利这边异端邪说横行,不少人都被他们蛊惑了,甚而至于,像伏尔泰这样的叛教分子的书都到处流传,而因为法国人的关系,教廷还不能查禁这些东西。结果诸如“迷信的恶魔和狂狺的九头蛇”这样的大逆不道的话,都公然在街面上流传。如果教廷真的采取断然措施镇压这些人,说不定这些人就真的要造反了。

    而教廷手中的军事力量,嗯,自从拿破仑那次进军罗马,教廷的大军临阵倒戈之后,上至教皇,下到罗马城里的未成年小偷,中间到如今教皇国的军队自己,大家都不太相信,教皇国的军队会忠于教廷,向造反的罗马市民动刀子。甚至于,弄得不好,教皇国的军队反过来站在罗马人民一边,那也时很可能的。当然,如果是某人的计划中的那个“罗马人民”,那就是毫无疑问的了。

    所以镇压是不敢镇压的,这辈子也是不敢镇压的。也只有让那些穿着半身甲,手持长戟的瑞士雇佣兵经常出来转转,才能勉强维持着一点教皇的面子。

    再说,如今可能在背后闹事的人很可能是奥地利的贵族,虽说教廷在这件事情上的艰难处境,奥地利的皇帝——不,国王陛下完全能够理解,教廷在这件事情上实在是存在不得已的苦衷。甚至于在事实上,奥地利方面和教廷在很多问题上也已经达成了事实上的一致。但是这些东西毕竟是不能说的,所有有个别的脑子不清楚的奥地利贵族,弄点小事情,教廷还能不包容一下?真的要没了奥地利人的支持,那群意大利人,可是真的敢把教皇国瓜分了的。而法国人,大概会很高兴的欢迎教皇驾临阿维农的。

    所以,虽然在圣火传递中出现了这样的,亵渎神圣的事情,但是教廷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随着圣火不断地传递开来,各个国家也开始进入到为奥运会准备的阶段。各个国家都开始组建自己的奥委会,并准备派出自己的运动队去参加巴黎奥运会。

    而在这个时候,法国奥委会也正式公布了奥运会的比赛项目和报名规则。关于比赛项目,其实早就通过各种方式泄露出去了,所以大家其实早就都知道了。这次正式公布,其实也就是证实了一下这些传言。

    这次奥运会主要设置了这样的一些项目。首先是田径类的项目,径赛主要包括100米短跑,200米跑,以及马拉松长跑。田赛则包括掷铁饼、掷标枪、跳高、跳远。

    此外还有球类项目,不过这个时候,篮球还没有发明出来,足球呢,这个时代已经有了,但是还完全没有规则,基本上就是下等人胡闹的玩意儿,比赛这个,在这个时代是有**份的。至于后世称为上等人的贵族运动,就连懂王也非常喜欢的高尔夫球,这时候才刚刚从苏格兰牧羊娃的游戏在向球类运动转移。当然,这些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这些花样,法国人并不拿手。所以这个时代,合适的球类运动就只有一样了,那就是非常的富于法国色彩的网球。

    网球这东西,最初是贵族们玩的游戏,后来传入民间,变成了赌博的工具。再后来,太阳王禁止民间再玩这东西了,但是贵族的宫廷中,网球依旧是合法的运动。大革命之后,网球又重新回到了民间,如今这也算是法国人最为熟悉的球类运动了。在法**队的征战中,这种游戏又被传到欧洲其他的国家,所以,也不是仅仅只有法国人会玩,于是网球就成了法国奥运会上唯一的球类运动了。为了推广法国文化,法国人还很无耻的将网球分为“红土场网球”和“草地网球”,然后又设置了单打和双打,这样一下子就多出了好几个第一。

    在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比赛项目就是马术。这届奥运会设有速度赛马和障碍赛马两个项目。

    然后还有击剑和射击。

    击剑项目中,比赛选手使用没有开锋的平头剑,并设有两个比赛项目:刺剑和双剑(一把长剑加一把用于辅助防御的匕首)。

    至于射击项目,自然是为波拿巴兵工厂服务的了,包括手枪10米靶、步枪100米靶、以及模仿打猎的双向飞碟比赛。

    这些比赛中,使用的枪械是由选手自带的。但是波拿巴兵工厂却为法国的参赛选手准备了专门针对比赛加以优化了的枪支,所以那些使用其他企业的枪支的运动员,几乎是不可能在比赛中获胜。而这种比赛,也就成为了波拿巴兵工厂最好的广告了。

    圣火在意大利跑了一圈之后,终于上了船,前往西班牙。法国舰队全程给运送圣火的船只护航。等这圣火到了西班牙,巴巴里的帕夏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他们港口外的法军舰队以及西班牙舰队也总算掉头离开了。

    巴巴里的帕夏们忍不住向真主致谢,感谢祂的保佑,感谢祂让那些异教徒都离开了。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土耳其皇宫里,一个针对他们的阴谋正在谋划之中。

    法国特使圣梅朗正在和至高无上的土耳其苏丹塞利姆三世讨论关于巴巴里的问题。

    “陛下,让我们面对现实吧。承认现实本身并不会伤害人,闭着眼睛不承认现实,才会对国家造成真正的伤害。在如今巴巴里的诸位帕夏,虽然名以上还臣服于陛下,但在实际上,他们根本就已经是独立的国家了。作为陛下您的帕夏,他们难道不应该经常来您这里拜见您吗?但是,自从您登上这个位置,他们什么时候来陛见过呢?

    而且如果巴巴里真的是土耳其的领地,那么它是不是应该向陛下您缴纳税收呢?这么些年,巴巴里的帕夏们赚了不少的钱,但是陛下您的改革却始终受困于资金不足。为什么您不在那里行驶您的权利呢?

    至高无上的陛下,如果您有意要收回在巴巴里的合法权益,作为土耳其一直以来的盟国,我们法国人可以为您提供帮助。当然,我们并不是无条件的,事实上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完全可以做到双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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