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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奶瓶战斗机     法兰西之狐txt下载     法兰西之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标准和利益链条

    英格兰医生公会并不是真理部真正要打击的目标,所以他们一旦表现出了“悔过之心”,并且做出了实际行动,比如说立即向全英格兰发出倡议,要求所有医院都立刻按照《柳叶刀》标准加以整顿,比如说将派出医生到法国学习,比如说聘请法国资深医生担任公会理事。真理部的力量便不再追究他们的问题了。

    而当爱德华会长提出,为了支持医学的发展,英格兰医生公会,将每年向《柳叶刀》捐款一万英镑,以支持科学研究和科学普及工作,并创造性的提出了一个“《柳叶刀》认证”之后,真理部中的不少人都觉得,这几乎就是自己人了。

    所谓的“《柳叶刀》认证”,首先是对医院环境,医院人员资质的认证。那些环境健康,人员训练有素,治疗效果突出的医院,在自己申请的情况下,就可以获得不同等级的,由《柳叶刀》杂志认定的资质证书。

    显然,在如今《柳叶刀》名声大振的前提下,这个认证会大大地提高获得这一认证的医院的信誉。只要能拿的出钱的医院,肯定都会尽可能地给自己弄一个“《柳叶刀》认证”的标志。而拿到这个标志的医院,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天然地就会站到《柳叶刀》,或者说的更明白一些,那就是会站到真理部的这边。

    “这样一来,整个的英国医疗界,就都成了我们的人了。这真是像约瑟夫说的那样,把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的人搞得少少的!这个爱德华,是个人才!当然,波莉娜,你这次干得也真不错!说吧,你需要什么奖励?”吕西安很是得意的问道。

    “我要什么,你就能给什么吗?”波莉娜问道。

    “只要我能拿得出来的。”

    “那好。”波莉娜果断地说,“你把海黛让给我。”

    “波莉娜,”吕西安皱起了眉毛,“你应该多去看看那些小伙子,而不是整天穿着男人衣服,和我抢情妇。真见鬼……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

    “你就说给不给吧!”波莉娜竖起了眉毛。

    “海黛又不是物品,她是自由人,她有完全的自由意志,我怎么能……”

    波莉娜顿时露出了非常绅士的笑容:“这么说,你不会和我抢海黛?嗯,这就够了,我就不信,这个小妞能逃出我的手心。”

    “行了,波莉娜!”吕西安说,“关于那个什么《柳叶刀》认证,你还有什么建议没有。”

    “没有,这种事情,你去问约瑟夫好了,他鬼点子多。我忙着呢!”波莉娜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头来,望着吕西安笑道;

    “吕西安,你是不是很羡慕我既能穿男人衣服,也能穿女人衣服?嗯,你要是不服气,我送一条裙子给你试试怎么样……”

    赶走了闯祸精波莉娜,吕西安便让人就刚才的问题去征求约瑟夫的意见。到了下午,派去了回来了,带回了约瑟夫的回信。

    “波莉娜说得没错,还是约瑟夫鬼点子多!”看完了信件,吕西安拍手叫好。

    “《柳叶刀》认证医院可以分成三个大的等级,每个大等级中又分为三个小等级,这样就一共有九个等级,然后再在第三等级的一等之上,再设定一个要求对医学发展有明显贡献的特等,这样就一共是三个大等级,十个小等级。

    至于等级的划分和认定,可以依据医院的规模,医院的技术水平,医院的设备水平,医院的管理水平,医院的科研水平(这一条对于一级和二级医院可以暂时不做要求)来分别按照一定的比重来评分,评分的标准必须公开,以便各个医院自查。

    在制定标准的时候,一级和二级可以相对宽松一点,只要能保证环境的卫生安全,能对付一些常见的病症就可以了。至于三级医院,尤其是三级一等和特等,必须高标准严要求,宁可让全世界没有一家三级特等,一个国家都没有一家三级一等,也决不允许出现三级医院烂大街的情况。

    每隔一段时间,由《柳叶刀》组织或委托相关机构对申请认证,以及已经获得认证的医院进行审核。达到标准的,颁发相关认证证书。而原本获得过证书但是在新的审核中没有达到相关标准的,则取消认证。等级的判定不是终身制的。

    每年在审查之后,《柳叶刀》发出特别增刊,将审核结果向全社会公开。

    另外,类似措施也可以在法国加以推行……”

    “真不愧是约瑟夫。”吕西安说。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计划后面的东西,整个英国,不,应该是整个欧洲,只要执行了只一套东西,他们的医疗系统就和法国捆在一起了。

    对于一家好不容易获得了“《柳叶刀》认证”的医院来说,这个认证就成了宝贵的无形资产。他们自然会主动的爱惜保护属于他们的资产。那么,任何对法国的攻击,只要可能威胁到他的这种无形资产的价值,那就是对他们的攻击,而发起这样的攻击的人,自然就是他们的敌人。

    任何人在拥有了资产之后,都希望这资产能够升值。而“《柳叶刀》认证”同样是资产,只不过是无形资产,它同样可以贬值或者升值。那些拥有了这样的资产的人,肯定希望这种无形资产可以升值,所以他们会主动地到处宣传这种荣誉,拼命地抓住一切机会夸《柳叶刀》的权威性,并对任何一个胆敢怀疑这一点的人大吼:“笨蛋!法兰西的医学天下第一!”

    “除了医院,我们还应该针对医生给与相应的技术认证,比如助理医师、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一所医院中,拥有的相应资质的医师的数量和比例,也将影响它在‘《柳叶刀》医院等级认证’中的得分。”

    看到这里,吕西安又忍不住感叹道:“黑,真tm的黑!”

    这样一搞,几乎所有的医生的利益,就都和真理部捆绑到一起了。他们就在实质上都成了真理部的朋友了。而医生又是一个和各个阶层都存在广泛的联系的群体,如果这个群体整体性的亲法,那就能带动更多的人亲法。我们的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多,敌人的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少。

    “难怪门修斯说:‘拥有真理的人,能得到广泛的支持;违背真理的人,只能得到极少的支持。’难怪约瑟夫会坚持将我们的部门命名为真理部。我觉得,我们用宣传打出来的战役,在意义上几乎也不压于拿破仑在战场上打出了的胜利了嘛。”吕西安在心中狠狠的夸了自己一下,并给自己授予了一个“大元帅”的头衔。

    “可惜,拿破仑这家伙肯定不肯真的给我一个一个‘大元帅’的军衔。”吕西安忍不住摇了摇头,然后拿过一张纸,开始起草新的文件。

    而在英国,因为新的一期的《柳叶刀》引起的风暴还在变得越来越大。

    英格兰自由新闻联盟的报纸前一段时间一直被英格兰新闻联盟的按在地上摩擦,各种各样的头衔,各种各样的帽子不断地飞到他们的头上。温柔敦厚一点的大报,称他们为“法国人的朋友”,“支持法国理论的英国人”,而在那些更尖酸刻薄一些的,更民族主义一点的小报上,他们则被称作:“叛徒”、“卖国者”、“法国特务”……。关于他们拿法郎的流言更是此起彼伏。

    但是现在,局面就完全翻转过来了,英格兰自由新闻联盟旗下的媒体开始全面反攻。尤其是在剑桥大学的人证实了《柳叶刀》上的内容是可验证,可重复的,并且还发现了更多的致病菌之后,整个的局面更是完全不一样了。

    那些要注意一下节操的大报倒还罢了,无非就是讽刺一下托利党以及他们那边的媒体太缺乏科学素养,需要好好的回炉加工一下。然后就给剑桥大学大唱赞歌,表扬剑桥大学的学者们严禁的科学态度,和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并指出,剑桥大学的学者们的做法,提高了英格兰的科学和文明水平,他们才是真正的爱国者。至于那些不问青红皂白,一味抱残守缺地为英格兰不好的地方唱赞歌,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爱国者的家伙,根本就是在玷污爱国者这个神圣的词汇。

    而那些没有,或者说不需要节操的小报,就没有这么温和了,他们有的秉承的大报的思路,将那些托利党以及英格兰新闻联盟的人称之为“爱国流氓”。有的则大肆宣扬此前他们提出的阴谋论,认为英国政府就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已经没有压榨价值了的穷人”。还有小报更是提出:“如今的英国,不是广大人民的英国,而只是贵族和大老板们组成的‘邪恶轴心’的英国!”并且在此后的报道中,凡是涉及道英国的地方,他们都将英国这个词换成了“贵国”。有一份叫做《英格兰解放报》的报纸甚至喊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英格兰祖国’是一个骗局,因为劳动人民没有祖国!”

第二百五十七章,水雷

    就在伦敦的那些报纸还在因为《柳叶刀》的事情相互攻击的时候,在苏格兰附近的一座小岛边,一个秘密实验正在进行。

    一条小船从小岛边慢慢的驶过,一个带着锚链的表面上布满了一些短短的钢铁触角的橘红色的大铁球抛入了大海。那个铁球先是漂在海面上,随着微微的波浪还一起一伏的,接着便在锚链的牵引下,一下子沉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浮标漂在海面上。

    接着刚刚抛下这个铁球的小船立刻加速远离,并向旁边的等候着的两条船发出了信号。

    “我们过去吧。小心点。”在另一条船上,凯文船长向手下的水手们喊道。于是船两边的明轮转动了起来,蒸汽船开始向着那边航行过去。

    在这条蒸汽船的后面,用一根缆绳拖着一条船。这条船既没有桅杆,也没有明轮,只是在船尾的位置上,有一个舵轮,一个人在那里借助它控制方向。

    蒸汽船小心翼翼地从浮标旁边驶过,那个橘红色的浮标在蒸汽船激起的波浪中不断摇晃。

    凯文船长知道在那个浮标下面,不过两米的深度上,就是那个长满了触角的铁球。透过海水,凯文船长还能清楚地看到它。当然,只是因为这时候光线很好,海水也很清澈,而这个铁球也被漆成了鲜艳的橘红色。

    凯文还知道这个铁球上面的那些触角都是海军专门研究的一种触发引信,这些铅制的触角中,是一个玻璃的小瓶子,里面装着硫酸。一旦受到撞击,触角就会发现变形,玻璃就会碎裂,然后硫酸流出来引发电化学反应,并引爆电雷管(依据在爱尔兰的战利品仿制的),然后电雷管再引爆装在铁球中的炸药——仅仅一枚这样的水雷,甚至就足以摧毁一条战列舰。当然,这枚实验性质的不会,它的装药量被减少了很多。

    但即使如此,这枚水雷一旦爆炸,也足以摧毁他的这条小小的蒸汽护卫舰了。也正因为如此,所有能够上甲板的人都上了甲板,不能上甲板的人,他们通往甲板的逃生通道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

    在后方,被蒸汽船拖着的那条驳船上,安德森上尉轻轻的转动着舵轮向着那个浮标撞过去。他的这条船就是用来试验水雷的效果的靶船,船上只有他一个人控制方向。考虑到爆炸点应该在船头,所以他的安全应该是有保证的。而且他已经传好了救生衣,并且附近也有随时准备救援他的船只。只要能完全的完成实验,他说不定就能得到晋升军衔的机会了。

    驳船的船头撞上了浮标,船只继续向前,然后就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

    在前面三百多米外的蒸汽船上,凯文都感觉到整个船都似乎跳动了一下,同时他也看到一个巨大的水柱高高的升了起来,将后面的那条船完全挡住了。

    又过了一会儿,水柱散成漫天的水珠掉落了下来,这些水珠噼噼啪啪地落了下来,就连在几百米外的凯文身上都落上了不少的水珠。再看看后面的那条驳船都已经被炸掉了半截,剩下的半截正在迅速的下沉。

    “转向,转向!回去救人!”凯文大喊道,但是他自己都没听到自己的呼喊声。

    不过船还是掉过头来——这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等蒸汽船掉过头来的时候,驳船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海面上到处漂浮着各种碎木块。大家四处张望,终于在碎木片中找到了一个橙红色的漂浮物。

    “就在那边,快靠上去!”

    小船从蒸汽船上被放了下来,两个水手将小船划了过去,把穿着橙红色的救生衣的安德森上尉捞了起来。因为在爆炸中受到了震动,这时候已经昏迷了过去,如果不是身上穿着救生衣,估计已经淹死了。不过就他现在的样子,也未见得就救得回来,而且看他的那条腿不正常的弯曲方式,就知道,他的那条腿绝对是粉碎性的骨折了。

    “该死的?不是说已经减少的装药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大威力?”凯文惊异地道。

    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英国人用的炸药也是从法国商人那里买来的硝化淀粉的技术。而硝化淀粉的一个最明显的问题就是质量不稳定,一批产品和另一批产品之间的威力差异可能很大。威力大的,威力可以达到tnt的1.3甚至1.4倍,威力差的,连tnt的一半都未必有。这个水雷可能减少了装药,但是,正好碰到了极品的炸药,结果自然就……

    不过,无论怎么看,这次实验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在这次试验成功之后,海军的家伙们立刻就向内阁提出了,可以用这种武器来封锁爱尔兰沿海,阻断爱尔兰人获得援助的途径,从而消灭他们的建议。

    如果这个实验是在几个月之前获得成功的,那阿丁顿首相想都不想就会立刻批准这一行动,但是现在他却很有些迟疑,因为如果批准这样的行动,就很可能导致战争。

    当初英国和法国签订和平协议的时候,大家其实对于和平都是一样的没有诚意。都准备喘过气就继续动手开打。那时候要是有了这种玩意儿,只怕英国人咬着牙,也要先灭了爱尔兰的叛匪再说。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和平协议签订之后,因为欧洲的市场重新对英国敞开了大门,英国的经济开始有所起色,一些行业,尤其是纺织和蒸汽机制造行业,明显的景气了起来。他们给英国带来了更多的收益,也给托利党带来了不少的政治和经济利益。

    这个时候,如果发生了战争,那么毫无疑问,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阿丁顿知道,因为纺织行业的景气,很多业主都扩大了生产,在这几个月中,纺织机的数量增加了接近三分之一,而且纺织行业的规模还在扩大。

    这样的快速扩张,当然少不了金融的介入,那些纺织厂的厂主,普遍都向银行借了不少钱,或者是通过股市募集了不少资金。一旦开战,这些投入自然就血本无归。很多工厂都会破产,而银行借给他们的钱自然也收不回来,然后银行也可能受此拖累而陷入困境,甚至出现破产。此外,很多行业,包括钢铁,包括机械制造等行业,也都借着纺织行业的扩张赚了不少钱,而且为了应对纺织行业的急需扩展,也在扩张自身的产能,一旦出现战争,他们也会受到损失,再加上大批失业人口带来的内部问题,整个英国的经济可能就会立刻出现严重的问题。这使得阿丁顿不得不考虑考虑,在这个时候,采取行动是否合适。

    于是阿丁顿便去找前任首相小皮特商量。

    小皮特卸任之后,依旧是托利党最重要的大佬。因为他的经验和才华,他在托利党中的影响力,还是要明显的超过阿丁顿的。甚至就连在小皮特下台的事情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的国王,事实上在阿丁顿和小皮特之间,也还是更信赖小皮特一些的。所以,在面临这样的麻烦的时候,他必须去小皮特那里寻求技术指导。

    对此,小皮特的态度相当坚决。他认为,除非法国人放弃他们的野心,否则,英法之间是不可能有真正的和平的。而且爱尔兰对于英国又是如此的重要。

    “爱尔兰和北美不一样。放弃北美,对我们的威望损害有限;但是放弃爱尔兰,或让我们被整个欧洲鄙视。爱尔兰距离我们这样近,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们都无法讨平叛乱,甚至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独立,那其他国家会怎样看我们?

    声望上的损失倒也罢了。爱尔兰一旦独立,一定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北美的那些家伙到现在都对我们心怀恶意。而爱尔兰人,对我们的仇恨只会比北美的家伙更多。爱尔兰距离我们这样近,又这样的痛恨我们,他们很容易就会成为其他国家——让我们说的更明确一点,那就是法国人威胁我们的工具。

    一旦法国人和独立的爱尔兰结盟,一旦法**队开始部署在爱尔兰,我们还能睡得着觉吗?和这相比,暂时的经济困难又算得了什么?而且只要加以引导,我们也不是完全不能减少一些损失的。再说,我们也对法国人开放了市场,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给我们的另一些产业带来了损失……”

    但是阿丁顿首相依旧很迟疑。因为他的情况和小皮特不一样,在实现和平之后,靠着和平红利,阿丁顿的支持率也渐渐地在提高。而支持他的人,主要就是那些纺织厂主和那些在和欧洲的贸易中赚到了钱的人。如果自己选择了支持海军的布雷行动,那就意味着自己背叛了自己的支持者,一个会背叛自己的支持者的政客,以后还会得到谁的支持呢?这几乎会断送掉自己的政治前途的!

    想到了这里,阿丁顿首相又开始怀疑,小皮特的这个建议,还有一个没说出来的目标,那就是把他弄下去,好让自己再次回到首相的位置上。

第二百五十八章,又到了用得上神经病的时候了

    从小皮特那里回来,阿丁顿立刻就找来了海军大臣,要求海军部就封锁爱尔兰海岸线的问题做一个详细,“考虑周全”的方案出来,以供他参考。

    接着他又写信给诺福克公爵,了解他的态度。诺福克公爵对于封锁爱尔兰自然是支持的,但是他提出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间,最好的时间应该是收获季节之前的一两个月。当然现在就应该准备起来。

    两天之后,在英国王家科学院的一次聚会中,阿丁顿首相的秘书向参与聚会的马修·博尔顿透露了一个秘密:“海军研制出了一种可以用来封锁爱尔兰海岸的新武器……”

    在很多人看来,马修·博尔顿之所以能成为王家科学院的一员,很大程度上是沾了瓦特的光,他自己虽然也算是个不错的工程师,但是要说他的真实水平,距离能加入王家科学院的水平,恐怕还是有些差距的。

    但如果要说做买卖的水平博尔顿却真的可以在科学院里面说“我不是针对你们当中的哪一位”了。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做买卖”。

    博尔顿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变了脸色,他在又一次确认了这个消息之后,便找了个借口,带着瓦特一起提前退了场。

    在回去的马车上,博尔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瓦特。瓦特顿时就嚷嚷了起来:“这怎么行?我们才刚刚……而且我们的……”

    “詹姆斯,小声点。”博尔顿道,“先不要激动,我看道丁先生的意思,政府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你想,这么大的事情,不仅仅是涉及到我们,还涉及到其他更多的人,比如那些做纺织的。一旦我们真的和法国重新开战,你想一想,这些人将蒙受什么样的损失?只怕立刻就会出现大片的工厂倒闭的情况。到时候,伦敦桥上只怕会挤满了要跳泰晤士河的人,说不定,因为人太多了,直接就把伦敦桥压垮了呢。嗯,那倒是应上了我小时候,我妈妈给我唱过的一首儿歌:‘伦敦大桥要倒了,要倒了,要倒了……’”

    说到这里,博尔顿居然就唱了起来。

    虽然对于博尔顿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这样玩幽默瓦特并不满意,但是博尔顿的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却还是让瓦特松了一口气。

    “马修,别像个小孩子一样。”瓦特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处理。”

    “当然是首先将消息传出去,让大家都知道。”博尔顿回答道。

    ……

    几乎与此同时,在其他的地方,和海军部关系密切的一些商人也得到了类似的消息。有些人得到的消息甚至更加的详细,详细到了连技术细节都有了的地步。

    两天之后,在一家新成立的小报的创刊号上,刊出了一篇叫做《王家海军成功研制出秘密武器,法国人惊呼不可战胜》的新闻。更要命的是,这则新闻中直截了当的就写明了,这种让法国人“惊呼不可战胜”的武器就是水雷。

    伦敦警察部门立刻就查封了这家报纸,并逮捕了整个小报所有的成员——总编辑、记者、印刷工、报童——安德森·索比先生。并对他加以审讯。在审讯中,这位索比先生宣称他的消息来源,乃是出自上帝的启示,上帝在他的梦中现身,并给了他这些启示。

    这样的说法当然让警察们因为感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而愤怒不已,于是几个警察便好好地修理了那家伙一顿,把他修理得连他妈都认不出他。但是索比先生毫不屈服,而且只要一有空,哪怕是在警察修理他修理得累了,暂时作一个中场休息的时候,他都不停地向警察们传道:

    “上帝说日子近了,你们要改悔!上帝是至高无上的,我是上帝的使者,你们这样会下地狱的!全能的,仁慈的上帝呀,请怜悯他们,宽恕他们的罪行吧,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弄得几个警察都郁闷了,这家伙,好像还真的是脑子有点问题的样子。但是一个神经病,也会办报纸?而且,海军部派来的人可是非常着急的说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躲在这个人的背后呢。

    然而,没过多久,伦敦伦敦疯人院的人就找上门来了。据他们的说法,这个叫做索比的家伙是他们的患者。

    “啊,约翰警长,这个人的确是我们的病人,他一直都有妄想狂的毛病。半年前,我们医院搬迁的时候,因为混乱,有一批病人失踪了。当时我们还在报纸上刊发过寻人启事,并且向贵局报了案的。”那个叫做伍尔夫的疯人院工作人员说。

    “那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约翰警长问道。

    “您知道,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他们,尤其是安德森·索比。他的舅舅是个有钱人,每年都会来看看他……很快,他就要来探望索比了。嗯,他是我们医院重要的捐资人之一。所以我们一直都在找他,包括通过私家侦探。

    几天前,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告诉我们,他得到消息,说有一个看起来很像我们描绘的安德森·索比的人在这边活动,我们就找过来了……”

    “你确定这个人就是安德森·索比?有什么证明吗?”

    “当然有。”伍尔夫回答道,“警长,我们带来了关于安德森·索比的从五年前进入我们医院之后的全套资料。包括他五年前的手纹记录。”

    “可以给我们看看吗?”约翰警长道。

    经过验证,伍尔夫带来的那份五年前的记录上的掌纹和被关押的安德森·索比的掌纹的确出自同一个人。约翰警长便将这件事告知给海军部的人。但是海军部的人却认定,这是个阴谋,在这人的后面一定有间谍和破坏分子。

    “也就是说,这疯子说的事情是有根据的?”约翰警长问道。

    “警长,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越过了边界,问了不该问的问题。”那个叫做查尔斯的海军部的官员道。

    “啊,”约翰警长吃了一惊,但是他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嗯,这样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

    “一个人知道了某个秘密,出于某种目的,他想要把它捅出来,但是他知道这很危险,于是他就找到了这个疯子,用某种手段来影响他,暗示他,让他觉得自己得到了上帝的启示,然后就弄出这么一出来。嗯,查尔斯先生,我觉得很可能就是这样。”

    “那么你们能抓到那个暗示他的人吗?”

    “这恐怕很难。”约翰警长决定实话实说,“首先,这家伙应该的确是一个疯子,他所说的任何话,都可能是幻想,是胡言乱语。我们很难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即使得到了,我们也无法用他的口供来作为法庭上指证那个人的证据。”

    “我们不需要证据,我们只需要名字。”查尔斯回答道。

    “即使这样的话,依旧是非常艰难的。”约翰警长回答道,“老实说,如何从一个疯子那里弄到有价值的信息,这超出了我们的业务范围。我们并没有和疯子打交道的经验。而且,从法律上,我们也没有理由阻止伦敦疯人院将他带回去。事实上,即使我用尽一切手段,最多也就把他在我这里多留一两天。但这对于调查,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你们一定要继续调查,我建议你们还不如直接去找伦敦疯人院商量。他们说不定更有经验一些。”

    本来呢,这件事剩下的应该就是上一下各种小报的花边新闻就结束了。而且因为这个疯子的报纸出版数量非常有限,这件事情本来似乎应该是弄不起太大的风波的。

    但是紧接着法国人的《太阳报》就在笑话版的显著位置报道了这一笑话,但是在报道中,却出现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但是有意思的是,这个疯子并不是被疯人院的人首先找到,而是因为涉嫌‘泄露国家机密’,被警察首先抓起来了的。当然,至于他的报道中涉嫌泄露的到底是什么‘机密’,因为它的报纸的出版量太小,我们还没有找到。如果有读者真的看到过,请给我们来信,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太阳报》的报道只是起了个头,接着“英格兰自由新闻联盟”的报纸却跟了上来,而且将这个新闻放到正规的新闻栏中加以报道。当然他们的目标指向是人民的言论自由。

    “一个神经病,写了一些幻想的东西,本来只需要一笑置之就够了。但是我们的警察部门却大张旗鼓地将他抓起来,甚至使用暴力逼迫他招供……今天他们可以因为一个神经病写了一篇疯话,就把他抓紧警察局严刑拷打,将他的疯话销毁;明天,他们就可以为了掩盖像《柳叶刀》事件那样的丑闻,而将揭露这一丑闻的记者都绑在木桩上然后用他们揭露真相的报纸来作为燃料烧死他们。《太阳报》作为一家法国报纸,他们将来可以回法国去,所以他们只看到了笑话,但是我们却因为担忧和恐惧几乎夜不能寐。”

    与此同时,纺织业联合会的商人们也开始活跃了起来,他们不断地拜访各位议员,向他们打探风声,并要求他们在拿了他们的钱的情况下,老老实实地保护他们的利益。

第二百五十八章,分裂

    在此后的一些日子里,就连理论上已经赋闲在家的前首相小皮特的家门前的台阶也都快要被各路说客踏平了。这些说客既有希望能继续维持和平的,比如纺织业、一部分银行业、一部分机械制造业的代表。也有一些希望能尽快开战的,比如一些农业企业、一些酒类企业,还有大批的军工企业的代言人。

    其他的政治人物也是一样,每一位议员,不论是贵族院的议员还是下院的议员,他们的家门口都停满了马车。

    每一位说客都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借口,要求这些议员,采取这样或者那样的行动,同时也都在有意无意之间表示,他们不会忘了大家之间的深厚的友谊,绝对会对得起朋友。

    小皮特发现仅仅只过了半年多一点时间,但是整个英国的政治局面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此前的一些年里,在小皮特的努力下,原本松散的托利党变得日益团结,日益能在议会中以一个整体行动。而他的老对手福克斯,虽然有着一张利嘴,每次在议会中都能将包括小皮特在内的那些托利党人问得张口结舌,甚至不得不使出诸如“有些事情我们以为我们清楚,我们也确实清楚,有些事情我们确实清楚,我们也以为我们清楚,有些事情……您清楚了吧”之类的手段来搪塞。但是,靠着团结,托利党却不断地在重大问题上击败辉格党,甚至还成功地挑起了辉格党的好几次内讧和分裂。

    在面对福克斯的时候,小皮特完全可以这样说:“在议会辩论中,我从来没有赢过;但是在议会投票中,我从来没输过。”

    在如今,在议会中通过动人的演讲来打动议员,并且一举改变投票的结果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大对数情况下,投票的结果,在投票之前早就决定了,即使在投票过程中有人当二五仔跳反,促使他跳反的原因也从来都不是某个令人激动的演讲。任何一个政治家如果不理解这一点,还留恋于过去的好时光,那他就只能一次一次的承受失败。

    但是今天,小皮特却发现,落后于时代的人似乎变成了自己。他注意到,仅仅半年多的时间,在原本已经团结起来了的托利党中,竟然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一部分议员因为自己,或者自己的家族,或者自己的“朋友”投资于纺织或者其他的在和欧洲的贸易中得到了很多利益的行业,而坚定地反对和法国重新开战。他们甚至觉得,只要爱尔兰名义上依旧留在联合王国之内,给他们一些“自治权”并不是不可接受的。还有人干脆认为,联合王国这么多年来对爱尔兰的政策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联合王国对爱尔兰的确非常的不公平,将对待野蛮人的做法用到了对待同样是文明人的爱尔兰人身上,这是不可容忍的错误。

    而另一部分议员,则因为自己,或者自己的家族,或者自己的朋友,投资于军火之类的行业,而坚定的要求和法国重新开战。他们甚至觉得,那些反对开战的议员都是英格兰的叛徒,都应该被拖出去打靶十分钟。

    小皮特知道,如果现在就要立刻为这件事情投票的话,那几乎可以肯定,整个的托利党都会在瞬间分裂,然后让辉格党的家伙笑掉大牙。

    事实上,就是现在,辉格党的家伙,尤其是福克斯就已经在明着乐了。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好几个以前从来不上门的死硬派托利党的议员,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向他表达了善意,并且表示,如果议会要就和平问题进行投票的话,他们希望福克斯的辉格党能站在维护和平的一方。当然,作为回报,他们也会支持辉格党的一些主张,比如在爱尔兰的一些问题上,甚至是宗教政策的一些问题上,他们都愿意给辉格党一定的支持。

    以前福克斯只见过辉格党出二五仔,而且是一群一群的出二五仔。很多时候,投票前的头天晚上数数票数,还觉得好像我们还有一定的优势,到了第二天中午一投票,就发现票数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到了。啥时候见过托利党也会出叛徒?

    “我原以为,只有我们辉格党这样的平民为主的党派,才会出叛徒。没想到呀没想到,没想到你们托利党的那些人模人样的贵族也会当二五仔!”

    不过虽然福克斯在心中对这些唯利是图的贵族们充满了鄙夷,但是这么多年来在政坛上战斗(被小皮特吊打)的经历,还是让他深刻地认识到了把自己人弄得多多的,比敌人搞得少少的的重要性。

    所以,虽然满怀对这些叛徒的鄙夷,但是福克斯还是非常和蔼,非常热情地接待了这些二五仔的使者,并向他们表示了愿意合作的意象。

    于是小皮特首先就发现,“英格兰新闻联盟”开始分裂了。首先跳反的是“英格兰新闻联盟”中对标《伦敦生意人》的《英格兰经济观察》。

    在四月一日的《英格兰经济观察》上居然刊登出了这样的一篇报道:《公正的对待爱尔兰人才是爱尔兰长治久安的关键》。

    在这篇报道中,《英格兰经济观察》首先回顾了英国是如何失去北美的历史,并指出,正是因为英国在北美殖民地的横征暴敛,才导致了北美殖民地的独立。

    接着它有用详实的数字和北美进行对比,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我们的政府,对爱尔兰人的搜刮甚至还要超过对北美殖民地的搜刮。”

    接着这篇文章在这个基础上便提出了这样一系列问题:“联合王国政府真的将爱尔兰视为联合王国的一部分了吗?还是干脆只把它当成了一个殖民地?联合王国政府真的将爱尔兰人当成这个国家的公民了吗?还是说他把同样白皮肤的爱尔兰人看成了非洲黑人?”

    这一炮开得完全出乎了“英格兰新闻联盟”的意料。《泰晤士评论报》到三天之后才组织起对《英格兰经济观察》的这篇报道的反驳。然后“英格兰自由新闻联盟”立刻也加入进来,几家报纸相互对骂。

    《泰晤士评论报》指责《英格兰经济观察》背叛祖国。《英格兰经济观察》则痛骂《泰晤士评论报》是“暴政的走狗”和“战争贩子的喉舌”。

    然后“英格兰自由新闻联盟”的《自由英格兰》则表示:“虽然我们在很多问题的观点上和《英格兰经济观察》并不太一致,但是我们认为,《英格兰经济观察报》依旧不失为是一家有立场、有态度,有良心的好媒体。至于《泰晤士评论报》的‘背叛祖国’的骇人听闻的指责,倒是让我们想起了塞缪尔·约翰逊的那句名言:‘爱国主义是流氓无赖们最后的藏身之地。’

    至于《公正的对待爱尔兰人才是爱尔兰长治久安的关键》当然更是一篇好文章,是一篇充满着真正的,乃至是更高的人道主义和更高的爱国主义的好文章。我们对这篇文章完全赞同;对那些试图挑起内战,试图让我们和爱尔兰同胞骨肉相残的那些‘爱国贼’,我们都同样的充满了鄙视,他们的阴谋是不可能成功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小皮特和阿丁顿都意识到,这个时候还不能立刻对爱尔兰进行封锁。首先,时机并没有完全成熟;爱尔兰人的大生产运动成果不错,他们手中的土豆应该还够吃好一阵子。现在就开始封锁,会给他们和法国人更多的应变时间。而且海军的水雷实验才刚刚完成,产量要提高到足以封锁爱尔兰海岸的地步,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其次,这样的行为很可能直接就在英国内部,更重要的是在托利党内部造成分裂。

    而在另一方面,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英国海军的所谓的“机密”也已经弄得整个欧洲,没人不知道了。

    拿破仑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就让人找来了约瑟夫,向他询问对策。

    “水雷呀。英国人不错,居然弄出这样的东西来了。嗯,你问我怎样排雷?嗯,这个在技术上不是不可能,只是很麻烦,就像排除地雷一样,很危险,很麻烦,比埋地雷麻烦多了。”

    “你也知道这个?直到今天,凡尔登那边还没排干净呢。”拿破仑骂道,“当初你怎么埋了那么多?”

    “这还是我们可以在和平的条件下慢慢排的结果呢。”约瑟夫说,“排水雷,比这个还麻烦,而且在那一带,我们可不会有制海权,能让我们安安静静,慢慢悠悠地排雷的。所以排雷什么的,你就不要想了。”

    “那怎么办?”拿破仑问道。

    “拿破仑,你觉得相比之下,我们和英国人,谁更害怕水雷?”约瑟夫问道。

    “当然是英国人……怎么约瑟夫,这东西我们能搞出来?”拿破仑问道。

    “只要有拨款,再有一个月时间,我就能弄一个出来。”约瑟夫回答道,“当然,如果只是用来吓唬吓唬英国人,明天我就能弄一个能吓死他们的模型出来。”

第二百六十章,巴交会和奇观误国

    “一个模型?这是什么意思?”拿破仑问道。

    “我看到那个可爱的‘疯子’的报道了。”约瑟夫说,“那里面已经提供了足够多的信息。嗯,悬浮在水下一定深度,一旦受到撞击,就会爆炸……呵呵,看到这描述,我大致就知道它是怎么回事了。这东西很简单的,除了创意之外,其他的一点难度都没有。而这创意,就直接表现在外形上。懂行的人,看看外形,就知道它是怎么回事了。要不,你这里有笔和纸张吗?我现在就可以画一个给你看看。”

    拿破仑便拿出一张纸,同时将一支素描用的炭笔递了过去。约瑟夫接过笔和纸,刷刷两笔,就画出了一副草图。

    “画的真丑!”拿破仑皱起了眉头,“要论画画,吕西安比你强不少。另外这东西也够丑的。”

    “拿破仑,你看,这东西下面是一根锚链,要让它藏在水中什么样的深度,只要调节一下锚链的长度就够了。球体本身是一个浮筒,里面装上炸药,这些触角一样的凸起则是触发引信。嗯,这种引信也相当简单。”

    “相当简单?”拿破仑道,“我记得不久前你们刚刚因为触发引信研制困难,而且可靠性差,将触发引信的研制工作无限期地推迟了呢。现在你却说触发引信很简单?”

    “那是因为我们刚刚推迟的是炮弹用的触发引信,这两样东西,能是一回事吗?这种触发引信,要是放在炮弹里面,仅仅是发射时候的加速度,就足以让它在炮管子里面炸开了。这能是一个东西吗?像这种低要求的触发引信,我不用一分钟就能画出一种出来。

    嗯,你看,这个触角,它外面是铅制的,相对比较软,在受到猛烈的撞击的时候,会弯曲变形。而在这个触角里面,是一个装满了硫酸的玻璃瓶。玻璃瓶下面是一套缺乏电解液的电池,它的正负极连接着一套电雷管。只要触角受到撞击,铅制外壳就会弯曲变形,里面的玻璃瓶就会碎掉,然后硫酸就会流出来,然后电池就会产生电流,电流就会驱动电雷管,然后就会引发爆炸——这简直太简单了。”

    对于约瑟夫这么快就能拿出这样的,听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方案来,拿破仑倒是并不吃惊,因为他知道,此前军工联合体的研究所对触发引信进行了一些可行性研究,虽然这可行性研究并没有继续下去,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肯定枪毙了一系列有问题的设计方案。而如今,约瑟夫两笔就画出来的这个引信方案,应该就是此前被枪毙了的某个方案,最多就该稍微改头换面了一下而已。

    “那好,你尽快让人把那个模型弄出来,然后我们想个办法,让英国人的间谍看一看……”拿破仑道。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约瑟夫说,“外贸部不是正在组织第一届巴黎进出口商品交易博览会吗?直接拖到那里去,和其他武器一起摆着展览、销售就行了。”

    “嗯,这是个好主意。”拿破仑说,“希望这东西能让英国人稍微冷静一下。”

    “拿破仑。”约瑟夫很惊讶的望着拿破仑说,“我还以为你会非常期待一场战争呢?”

    “战争只是获得光荣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拿破仑说,“只要和平能给我们带来光荣,那么我并不一定就特别的喜欢战争。”

    当然,拿破仑虽然这样说,但约瑟夫知道,如今拿破仑这样热爱和平,完全是因为去年的丰收,让拿破仑在农民那里获得了更广泛的支持。而今年如果能继续和平,随着水利系统的完善,今年的大丰收也是完全可以期待的。

    丰收让农民过上了更好的日子,也让城市里的工人有了更多的更便宜的面包,这必将让他的支持率进一步上升。如今在法国,向他高呼万岁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只要这种趋势不发生变化,拿破仑又怎么会不热爱和平?

    说起外贸部的那个巴黎进出口商品交易博览会,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在筹备当中了,会址就选择在巴黎城外通往凡尔赛的方向上。这一片地区,原本都是贵族们的产业,在革命中都被革命政府没收了。

    在原本的历史上,为了要称帝,拿破仑试图和这些旧贵族妥协,允许他们回国,并将一部分财产归还给了那些回来了的旧贵族。但是在这个时空中,拿破仑的路线根本就不需要和这些人妥协,所以,这些土地依旧是政府拥有的公有土地。

    拿破仑将那些土地那里低价卖给给那些退役的士兵,以获得对农村的控制力。而在这一带,更多的土地则被留了下来,作为将来的“罗马帝国”的各种设施的用地。如今巴黎进出口商品交易博览会的选址,就是拿破仑为未来的“罗马帝国”准备的公民广场的位置。

    几个月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但是两种新技术的投入,使得这里的环境迅速地发生了变化。

    第一种技术就是水泥。

    水泥技术并不是法国人首先发展出来的,1756年,英国工程师j.斯米顿在研究某些石灰在水中硬化的特性时发现:要获得水硬性石灰,必须采用含有粘土的石灰石来烧制;用于水下建筑的砌筑砂浆,最理想的成分是由水硬性石灰和火山灰配成。

    在这个基础上,1796年,英国人j.帕克用泥灰岩烧制出了所谓的“罗马水泥”。但是因为对泥灰石的要求很高,并没有得到广泛的运用。

    原本一直要到1824年,英国人约瑟夫·阿斯谱丁用石灰石和粘土烧制出了所谓的波特兰水泥(也就是硅酸盐水泥),水泥才得到了广泛的运用。

    然而,如今既然有了立志要让后世的学生们无比痛恨的约瑟夫,水泥这种技术含量有限,但是用途却非常广泛,作用却非常巨大的东西,当然就要首先在法国面世了。

    而拿破仑对于水泥,也是无比的喜爱,因为这东西不但能用来建造坚固的堡垒,更能够以非常低的成本,迅速的建造奇观。

    所有的带着点中二气息的“伟大统治者”或者“著名暴君”,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奇观控。不分种族,不分年龄,不分文化圈。从埃及的胡夫,到巴比伦的尼布甲尼撒二世;从大秦的祖龙,到隋朝的坑爹败家子;从吴哥王朝的苏利耶跋摩二世,到印度的沙贾汗皇帝。都是奇观爱好者。当然也都在不同的程度上,验证了后世的一句“名言”:陛下,奇观误国呀!

    拿破仑虽然对奇观也非常的热爱,但是熟悉历史的他,自然也知道“奇观误国”这一规则。所以一直都很努力地克制着“我们来锤个奇观吧”的**。

    在对英国、普鲁士和奥地利的战争中,拿破仑缴获了不少大炮。当时拿破仑就很想要效法罗德岛人,用缴获的敌军武器,熔化之后建造一个奇观。(在原本的历史上,这就是拿破仑凯旋柱)但是,这个想法被他的大哥无情的破坏了。缴获的敌军武器的确被熔化了,但是却都被变成了电线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但是水泥的出现,让拿破仑再一次看到建造奇观,而且是以非常便宜的价格建造奇观的可能性。想想吧,古罗马的那些奇观,用巨大的石头堆垒而成,每一块石头都要开凿、切割、搬运,堆叠,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的人力物力。但是如果换成水泥,那真是省事多了。

    第二种技术当然是钢铁了。有了炼钢术,就有了钢筋。再加上有了水泥,就有了钢筋混凝土。因为第一座钢厂的生意非常好,所以洛林钢铁公司的第二座炼钢厂也很快就投产了。接着只要资金能跟得上,就还有第三炼钢厂,第四炼钢厂。

    自打约瑟夫和拿破仑提到了钢筋混凝土建造技术的优点之后,拿破仑心中本来已经暂时死去了奇观之梦又开始“春风吹又生”了。只是约瑟夫一直强调,钢材能赚钱,要用到能赚钱的地方去,才暂时的按住了拿破仑锤奇观的想头。

    但是后来外贸部的这个巴黎进出口商品交易博览会的计划,却让拿破仑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合法的锤奇观的机会。

    拿破仑亲自牵头,找来了一帮子艺术家和建筑家,设计了一个充满了古罗马风味的大市场——如果没有钢筋水泥,这个设计拿破仑估计这个工程怕是要几十年才能建成,但是有了这些东西,计算了一下,如果材料供给跟得上,几个月就可以把一期工程锤出来。当然,更关键的是,锤这个大市场的事情,得到了约瑟夫和吕西安的一致同意。

    如今,大市场的一期工程已经基本结束了,只剩下最后的一些装修了,而第一届巴黎进出口商品交易博览会也将在一个月后正式在这里开幕了。

第二百六十章,宣传和抓间谍

    巴黎进出口商品交易博览会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了,这件事情也成为了真理部的重要事务,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真理部都要对这件事情进行广泛的宣传。要将这件事情宣传成欧洲最重要的盛事。

    对内要大谈这次巴交会能给国内的各个阶层的人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对农民,要宣传,因为巴交会的存在,他们——不对,记住,在对他们宣传的时候,一定要少用‘他们’、‘你们’,要多用‘我们’,而且还要加上过去的苦和如今的甜的对比——比如说,我们可以宣传,在以前我们在获得了丰收之后,吃不完的粮食,我们拉到市场上去卖,可是各地都丰收了,市场上到处都是粮食,所以我们的粮食就卖不出好价钱。如果我们不卖,保存这些粮食也要花不少钱。如果我们买了,好像又吃亏了。

    如果是在王国那会儿,那些贵族和奸商,还会勾结在一起,压低咱们的粮食的价格,很多时候,就算是丰收了,多打了粮食,最后卖出去,能拿到的钱反而还少了。接着他们要么把粮食囤起来,等到饥荒的时候卖高价,要么将粮食装上船,运到外国去卖钱。咱们辛辛苦苦,种出那么点粮食,好处就全被他们坑去了!

    但是现在好了,第一执政和那些坏东西可不一样,他可真是咱们的自己人!春耕夏锄全想到,防涝抗旱挂在心。他当然知道咱们农民的不容易,所以他就搞了这么个巴交会,咱们又多的粮食,就可以直接卖到外国去。没有贵族和中间商赚差价,拿到的钱,就都是咱们自己的。

    啥,你说外国也丰收了怎么办?兄弟,外国,他们有抽水机吗?他们有发电站吗?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咱们这样的第一执政吗?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大帮子和我们以前一样的贵族老爷。你说他们拿啥子年年丰收?嗯,都记住了吧?”

    在真理部的会议上,吕西安正在向下属们做指示。下属们也都拿着纸和笔,刷刷刷地记录着。

    “还有,对外国的宣传也要抓紧,我们要让那些英国人,尼德兰人,德意志人,西班牙人,俄国人,土耳其人,美国人……要让整个的文明世界都知道这个盛会,都知道来这里就能找到发财的机会。你们要想办法将这个盛会描绘得更吸引人一些,要把它描绘得让人觉得,参加了这次盛会,就像是……就像是阿里巴巴走进了那个宝库,不对,几个土匪的宝库才能有多点钱,应该是亚历山大大帝的宝库!”

    真理部发出了指示,法国的报纸,尤其是在外国出版的那些报纸,当然就竭尽全力的对巴交会进行了反复的宣传。

    比如说,在伦敦,当英国的报纸还在忙于互相攻击的时候,法国人的《伦敦生意人》报,就已经将主要的力量都放到宣传“巴交会”上了。这些天来,《伦敦生意人》又增加了两页内容,除了头版,后面的内容几乎全是关于“巴交会”的内容(其实头版里面相关的内容也不少)。

    有些是直接的商品广告,比如各种葡萄酒的,各种金属制品的,这类广告大多并没有直接给出价格,而是用了“物美价廉,超出想象”的说法来勾引商人们的兴趣。有些则是所谓的“知识科普”甚至配上了一些绘图,来普及一些关于各种商品的知识,比如说葡萄酒的各种类别,如何挑选好的葡萄酒;比如各种金属制品的材质上的差别,以及它们的优缺点。再有的,就是介绍欧洲大陆各地的物产,以及基本的商情。

    比如今年,法国的粮食出现丰收,粮食的价格可能会下降,另外因为风尚流行的影响,今年在法国,羊毛制品可能会走俏……

    而《科学真理报》则更看重从大数据上来报道这次盛会。它告诉如今几乎整个的欧洲的各种商品,各类商人,都会云集于此。仅仅考虑到在商会期间,能够更方便的得到各种商品的信息,就能让贸易的成本大幅度下降,并让大家赚到更多的钱。

    “巴交会”的消息迅速的引起了各种商人的注意,各路商人都睁大了眼睛。不论是支持和平的,还是支持战争的,无论是在做纺织买卖,还是在做军火买卖的,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巴交会”吸引过去了,受这个影响,就连英格兰新闻联盟和英格兰自由新闻联盟之间相互攻击的火力都有所减弱——毕竟,无论是哪一边的人,赚钱都是第一位的。即使是军火商,也想着能不能借这个机会向欧洲人出口一些军火呢。

    不过英国海军部,这个时候却陷入了一片恐慌,因为在最新一期的《伦敦生意人》的广告页中,出现了一幅法国武器的画像。

    在这一页上,全都是法国人的各种武器的广告,包括英国人已经很熟悉了的前装线膛枪,各种地雷,各种小甜瓜,各种火炮,以及一个只有图画,却没有任何文字说明的东西。

    “这不是我们的水雷吗?”其他人认不出这东西是什么,但是海军部的家伙可是一眼就能看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的。

    “是很像,但是还是有些不同的。我们的水雷上十个触发引信,这个上面只有八个。不过其他的就真的很像了,同样的锚链,甚至是同样的安装模式的引信!这……这是怎么回事?”

    的确,《伦敦生意人》上面画着的这个未做说明的神秘武器,长得和英国人的水雷实在是太像了。这要是拿去用调色盘软件分析一下,绝对能得出抄袭的石锤。但现在的问题是:

    “法国人怎么得到这种技术的!”

    海军部很清楚这种技术落到了法国人的手中,对英国意味着什么。

    英国能用这东西封锁爱尔兰海岸,法国人就能用这东西来封锁英国的海岸。的确,法国海军并不具备和英国海军争夺制海权的能力,但是法国海军却有很多其他的,让英国海军也没办法的手段。比如说,法国人的高速军舰。

    直到现在,英国海军都没能破解出法国蒸汽船的推进技术的奥秘,这也意味着,英国人几乎无法拦截这些船只。法国人完全可以利用这些高速蒸汽船,在英国近海,甚至到英国港口附近布雷。

    当然,英国人也能到法国人的港口附近布雷,不论是靠大西洋这边的港口,还是靠地中海这边的港口,但是法国对港口的依赖程度远远低于英国,更何况,法国还能使用那些“盟(pu g)国”的港口,而如果英国对这些港口也进行攻势布雷,那就真的是自绝于欧罗巴了。

    所以,在研究出高效的扫雷技术之前,利用水雷对爱尔兰进行封锁的计划就只能丢进柜子里锁起来了。而扫雷这玩意儿,难度比布雷不知道高多少。即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最原始的锚雷,也足以威胁到最先进的军舰,甚至是最先进的扫雷舰。因此,要弄出高效可靠的扫雷技术,即使是约瑟夫从此之后啥都不管了,一门心思就干这个,那也不是有生之年能够解决的。

    相比高效扫雷技术,如今对于英国人来说,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弄清楚关于水雷的机密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英国人当然知道,因为某个疯子的问题,水雷的存在已经被泄露了,但是那个疯子的文章中,并没有提及关键的技术手段。

    海军部也一直在追查那个向疯子泄露相关信息的人,依照海军部的推断,这个人多半并不是法国间谍,因为如果是法国间谍知道了这事情,直接报告给法国人就行了,并不需要玩这些花样。所以他们更倾向于是那些不希望开战影响到他们的生意的英国人干的。但现在,这个推断似乎不那么可信了。毕竟谁想得到,法国人那边有一个穿越过来的,具备了看一眼就怀孕的特异功能的家伙。

    这就好像某网站上的一个问题:如果把如今的赤兔国,整个的穿越到毛熊解体之前,然后和毛熊用常规武器打一仗,会有什么结果?回答是:最直接的结果当然是,整个的苏霍伊设计局的人都被毛熊内务部的人拖出去枪毙了。如今,英国人也觉得自己的研究所里到处都是法国间谍。

    “我们海军部中居然出了一个法国间谍!我们一定要把他挖出来,然后绑在水雷上做测试!或者切成小块去喂鲨鱼!”海军大臣威廉勋爵在听到消息之后,几乎气晕了过去,然后就发出了这样的咆哮。

    威廉勋爵的愤怒是完全有道理的,海军部出了这样的事情,必须有人承担起责任来,即使能将那个该死的叛徒挖出来,处理掉,这个泄密事件,也不会就这样了事。只怕很快,他就必须“勇敢地承担起责任”,然后回家去领退休金了。

    很快,国王也知道了,并且说出了这样的话:“所有的,能够有机会接触到这一技术资料的人都要查,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英国决不允许有叛徒不被惩罚!”

第二百六十二章,调查

    仅仅让海军部自查自纠,无论是国王还是内阁都不太放心。毕竟海军部不是专业干这个的,而且就海军部被渗透的情况来看,指望他们自己查出来,那还不如指望拿破仑突然得胃癌。

    英国人之所以觉得海军部被渗透得非常严重,那是因为,那个间谍要偷走这些技术资料,何其困难。

    首先,水雷技术虽然在约瑟夫看来,简单得不值一提,一天出图纸,一个月出样品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在那个时代其他人的眼中,却还真的是高科技的东西。和这东西相关的图纸资料什么的数量也不少,间谍要把这些东西都偷出去,那可没那么容易。

    这个时代,是没有间谍专用照相机和微缩胶卷的,因此要偷资料,绝不是打开档案袋,将资料抽出来,然后咔嚓一下就行了的。间谍要么拿出纸和笔,就在旁边照着抄写一份,(这个时代,连打字机都还没发明呢。)要么就得靠着惊人的记忆力,将这些东西都记住,然后回去之后,靠着记忆力背出来。不过,哪怕这个间谍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看完这些内容,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个人干得了的,它一定是一群人一起合作的结果。所以……

    “威廉部长实在是太乐观了。他居然说‘海军部中出了一个法国间谍’,就这个案件的情况来看,海军部里面怎么可能只有一个间谍?首相大人,如果您告诉我的情况都没有问题的话,那我就敢肯定,那里面绝对有一窝子间谍!”伦敦警察厅的艾辛格·斯坦顿副厅长站起身来,对坐在他面前的阿丁顿首相说。

    阿丁顿首相点了点头道:“斯坦顿先生,您请坐下。你知道,这个案件的严重性。国王陛下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陛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们现在必须将那一个或者那一窝间谍都挖出来才行。除此之外,我们,我,以及很多的内阁大臣,我们都认为,警察部门并不真正适合处理这类和间谍以及军事机密相关的事情。我们国家需要一个专门的机构,来处理这类事情。”

    斯坦顿副厅长的眼睛一下子就发光了。

    “这个机构,就挂在陆军的牌子下面,就叫做第六调查科,以此来掩人耳目。但是它直接向下院和首相负责,拥有巨大的权力,可以对包括两院的议员,以及政府的任何高官进行不公开的调查的权力,以及非常高的行政级别、薪水和退休金。你知道,这样的一个机构,需要一个真正懂行的人,而不是那帮子除了打官腔,其他的啥都不会的,啥都不懂的人来担任……来担任常务管理的职务,是的,只是常务管理的职务,正职将由一位和王室有关的人来担任,但他不会负责具体的事情。你明白这个意思吧?如果你在这次调查中表现出色,我个人,以及我的一些朋友们都倾向,由你来担任这个职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斯坦顿副厅长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这个新机构权力如此重要,权力又这么大,正职当然轮不到他这样的完全靠着个人能力升上来的,出身平民的老侦探。事实上,能够成为这样的机构的副职,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更何况还是“常务管理”的副职,在他上面,只有一个事实上只拿钱,不管事的正职。这真是……

    当然,斯坦顿明白这不是首相说的最重要的话。首相说的最重要的话是“我个人,以及我的一些朋友们都倾向,由你来担任这个职务”,而不是“祖国”或者其他的类似的词语需要“你的服务”。

    这个话最表层的意思似乎是再说他还有其他的竞争者,所以他在这件事情必须更加努力;但这句话实际上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你要站在我们这边。”

    海军部泄密丑闻虽然并没有出现在任何报纸上——法国人为了保护自己的间谍,自然不会主动提这件事(其实是法国人根本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间谍案和泄密丑闻),至于英国的几家报纸,小报根本没有途径得到这样的消息,有背景的报纸也明白这件事情现在似乎还不是揭露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只是瞪大了眼睛等着而已。

    但这种事情,完全的保密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这个系统的保密体系还没有形成的时代。对于那些有地位的大人物来说,更是如此。无论是托利党,还是辉格党的大人物,基本上都知道这件事了。

    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但也都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用来打击自己的对手的机会。只需要在调查中,用一些技术性手段,将某些讨厌的家伙牵连进去,就可以让他在政坛上一败涂地。

    所有的人,都希望能抓住这个机会,将一些和他们不对付的,讨厌的家伙牵扯进去;所有的人也都提高了警惕,免得遭到一些阴险的坏东西的无耻的污蔑和陷害。

    阿丁顿首相借着自己还是首相的机会,建立起这样的一个机构,其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斩断法国间谍伸向英国的国家机密的黑手;但是附带着搂草打兔子,将那些损害英格兰的渣渣们也顺手清理掉,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因此,斯坦顿副厅长明白,首相先生所说的“表现出色”,不仅仅是指他能迅速地抓出“间谍”——这只是基本要求,距离“出色”还远。而要达成“出色”的成就,他就必须能顺手将一些首相需要能牵连进去的人牵连进去。

    做这样的事情,当然是有很高的风险的。那些人可不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他们有自己的力量,他们可不会坐以待毙的。万一首相在斗争中倒了霉,那自己也会跟着倒霉的。

    但是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搏一搏,两轮马车变四轮。为此冒险,还是值得的。

    “首相先生,我明白。我愿意为您效劳。一旦有任何进展,我都会立刻向您汇报的。”刚刚坐下来的斯坦顿副厅长立刻又站了起来。

    “你有什么需要?”

    “首相阁下,我需要您的授权,立刻将‘水雷研究小组’的所有人员,以及相关的服务人员全部带走,协助调查。我还需要一处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用于对相关人员的彻查……”

    斯坦顿提出的各种要求基本上得到了满足,于是他便向首相表示,事不宜迟,他必须立刻行动,免得被人家抢了先。

    “很好,既然这样,我就不留着你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向我的秘书希尔伯特提出来,你需要什么帮助,也可以告诉他。如果连他都拿不定主意,而你又觉得非常重要,那么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来找我。现在,去工作吧。”

    “是,首相!”斯坦顿副厅长向阿丁顿首相敬了个礼,然后转身出去了。

    在斯坦顿副厅长看来,这个案子其实并不难破。首先,能够有机会接触相关资料的人,是相当有限的。这就大大地缩小了排查的范围,然后再一个一个地调查他们在这段时间的行动,看他们有没有独立的作案时间,看他们平时都和哪些人有接触,这样慢慢排查下去,只要工作做得细致,就不担心查不出问题来。

    至于达成“出色”成就,那就要看审讯的技巧了。虽然这次他要对付的对象,都是有身份的体面人,一些手段未必好用。但是斯坦顿副厅长觉得,只要在提问的时候,语言上富于技巧一点,就能让犯人说出自己需要他说的话。当然,真的遇到了不识相,不肯自己“体面”的家伙,斯坦顿这里也不是没有能让他“体面”的,不留痕迹地感受到痛苦的办法。

    斯坦顿厅长离开了首相办公室,首相的秘书希尔伯特便迎了上来。

    “希尔伯特先生,我们需要立刻采取行动。您可以和我一起去吗?”斯坦顿说。

    “好的。”希尔伯特说,“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们现在赶紧去把‘水雷研究小组’相关的人员全部控制起来。”斯坦顿道,“不要让别人抢了先。”

    事实证明,斯坦顿的决定做得非常的及时。就在他们前脚刚刚把“水雷研究小组”的所有人员都控制起来了,把相关资料都封存好,装上马车,带往首相刚刚为新机构在伦敦郊外的划出来的一处庄园之后不过一个小时,另一队人马也来到“水雷研究小组”,但却扑了个空。

    这队人马便是斯坦顿此前很担心的那个可能抢了先的“人家”。他们是同样刚刚建立的直属于国王和贵族院的王家反谍报调查组。

    “可惜,来晚了一步。”带队的那个警官说。

    “长官,现在我们怎么办?”一个警探问道。

    “你们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看他们把人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带队的警官道,“其他人立刻去控制他们的家人。动作要快,这次我们绝不能再落在他们的后面!”

第二百六十三章,威慑

    斯坦顿原以为只要认真地审查一下,核实一下作案时间,就总能找出嫌疑人的。结果呢,一排查,发现整个的“水雷研究小组”中的那些外围人员中,几乎所有的人都能找到其他人证明他们并没有长时间的单独的和技术资料在一起。

    至于不能证明自己的人,斯坦顿认真的查了查,然后希尔伯特就告诉他:“这个人不用查,你明白的。”

    斯坦顿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人的确可能向外面传递过消息,但是传递消息的方向并不是指向法国的,而是指向了……于是就不查他了。

    于是依照一般的逻辑,可能的内鬼就只能在那些核心的研究人员当中了。这些人如果是法国间谍那他们要弄到关键的技术倒是容易了。因为他们经常接触这些技术资料,甚至这些技术资料都是他们自己写出来的,如果是他们想要将关键信息泄露出去,那他们根本不需要偷消息,他们完全可以在回到自己家里之后,再将自己了解的东西写出来。

    于是斯坦顿开始对这些研究人员进行重点审查。首先,他要注意这些人在经济上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突然的得到了一笔钱,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突然缺钱了。但是,这个排查依旧毫无结果。

    而在另一边,王家反谍报调查组事实上也没能查出什么可靠的,有用的信息,常规的手段,似乎越来越不管用了。

    但是首相给斯坦顿施加的压力却越来越大,于是在征得了首相的秘书的同意之后,斯坦顿不得不采用了一些不那么体面的手段。当然,斯坦顿向首相保证,他的这些手段,绝不会留下什么身体上的痕迹或者证据。

    这些手段用上去之后,效果果然就出来了。那些研究人员就都老老实实地招供了,整个的“水雷研究小组”,从组长到成员,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法国间谍。

    至于其他的外围人员,除了那个唐宁街的眼线之外,其他的也全都承认了自己是法国间谍。

    至于更重要的任务,也就是将一些需要牵扯进来的人牵扯进来,这个就更不是问题了。只要首相需要,哪怕要让那些家伙说和他们联系的是耶稣,那完全没问题。

    当然,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口供乱七八糟的,相互抵触的地方也不少,不过斯坦顿花了一点时间整理了一下,嗯,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至少单看案卷,绝对是铁证如山了。

    但是另一边,也就是“王家反谍报调查组”那边,据说也取得了一些进展,而且也将一些重要人物给牵扯进来了。至于后面的情况如何,斯坦顿不是很清楚,总之,他将结果送上去之后不久,他就再次得到了首相的召见,而且在首相的办公室中,他还见到了另一位大人物——威尔士亲王乔治·奥古斯塔斯·弗雷德里克殿下。

    说起来汉诺威王朝一直有一个非常好的传统,那就是父慈子孝。几乎每一任的国王和威尔士亲王(英国王储专用封号)都是死对头,乔治一世国王和后来的乔治二世国王相互仇视,乔治二世国王和如今的乔治三世势同水火,乔治三世国王和如今的威尔士亲王也同样相互鄙视对方。

    乔治三世国王曾经公开的奚落自己的儿子是个蠢材和花花公子(至少这一点是实话),而威尔士亲王殿下呢,他也很公正的说了句实话:“我父王很多时候,脑子都不太正常。”但是,说实话有时候反而是最伤人的。嗯,所以汉诺威王朝的优良传统,继续传下去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般来说,换了东方国家,太子和国王弄得这样的相互仇视,那太子多半要换人。但是在特别讲究宗法制,同时又有议会掣肘的汉诺威王朝,只要太子不谋反,国王实际上是换不了太子的。再加上汉诺威王朝除了女王之外,其他国王的待机能力都只一般,所以,汉诺威王朝的太子们总能凭借着年龄优势,最后熬死国王。

    既然国王一直和托利党关系紧密,那么威尔士亲王殿下,自然一直和辉格党关系不错。(乔治三世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成了花花公子,完全就是被辉格党的花花公子福克斯带坏了的)如今在这个时候,威尔士亲王殿下出现在这里,很大程度上就可以看出首相如今的态度了。

    首相现在的政治立场。尤其是在是否支持战争上的立场,已经和将他推上首相的位置的正统托利党有所区别了,他和一帮子靠着纺织银行赚了钱的托利党分子们走在一起,以新托利党自称。而为了对抗正统托利党的压力,新托利党和辉格党走得比较近,只要能得到辉格党的支持,至少,小皮特如果试图在议会中发起对他的不信任案,那票数上,肯定是要差一大截了。

    “艾辛格,”阿丁顿首相非常亲热地喊着斯坦顿的名字,“我来给你引荐一下,这位就是威尔士亲王殿下,也是将来你的顶头上司。亲王殿下将亲自担任第六调查科的主官。”

    这个安排相当合理,至少看上去是这样。作为未来的国王,亲王殿下当然应该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不过亲王殿下其实对斯坦顿的工作并不关心,他只是很礼貌地敷衍了两句,便先离开了。其实,这个职务对于亲王殿下来说,只不过意味着多了一笔收入而已。而大家都知道,亲王殿下债台高筑,很缺钱。

    乔治三世国王没法废掉太子,但是他有其他的教训这个逆子的办法。这个办法就是:不给他钱!

    国王陛下用各种方式,削减给亲王殿下的年金,不给他钱花。威尔士亲王是个花花公子,如果手上没钱,还怎么当花花公子呢?国王陛下觉得,他拿住了那个逆子的要害。那个逆子,要么老老实实地向他投降,要么就得改掉自己的大手大脚的毛病。

    然而,国王陛下失算了。既然亲王殿下的地位不可动摇,而且亲王殿下不但比国王年轻,还比国王健康得多,那么,大家自然都知道:总有一天,乔治三世的统治将到达尽头,而威尔士亲王殿下,将登基为王。

    既然威尔士亲王总有一天会成为国王,那么哪怕国王陛下一个便士都不给他,也有的是愿意借钱给他花的人。所以,亲王殿下债台高筑,但是总还是能不断地借到钱。甚至都不用找犹太人借高利贷。

    当然,老是借钱也不太好。如果能有更多的,自己的钱,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再加上,新托利党也正在谋求自己的位置,于是亲王殿下便和新托利党的家伙们又走到一起来了。

    至于案件最后的结果,嗯,在经过了军事法庭的秘密审判之后,“水雷研究小组”的大部分人都被拖出去打了靶。而在斯坦顿交上去的案卷中被牵扯到的人,基本上都没事。当然,王家反谍报调查组的调查结果中牵扯进来的人也同样啥事没有。据说,双方在一些问题上获得了一些共识,并成功地使得双方的关系进入了“威慑纪元”。

    这件事情虽然意义不小,但是基本上都只在暗地里进行,所以绝大多数人,是不知道这么回事的,在这个时候,绝大多数英国人最为关注的,绝对还是法国的那个“巴交会”的事情。

    在法国人的“七便士联盟”的广告攻势下,“巴交会”已经成了英国商人们最为关心的事情,甚至于不仅仅是商人们对“巴交会”感兴趣,一些其他的人,也对“巴交会”充满了兴趣。比如费金的帮派,就对广告上的一种用于医疗的小商品——钢制的镊子非常感兴趣。而那些女人们,则对各种法国小饰品什么的非常关心。

    甚至,就连乡村里的地主们,也对“巴交会”非常的关心。他们一边诅咒该死的法国人,因为他们了解到法国人的粮食的价格似乎相对比较低;一边开始关注毛呢的价格,并开始考虑,要不要将更多的耕地改成牧场,要不要把那些佃户都赶走。

    经过一段时间的计算之后,这些地主们都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如果“巴交会”上的实际成交价格和广告上面预估的差别不大的话,那么养羊肯定要比种小麦赚钱。

    一些谨慎的地主决定,等巴交会结束后再做决断;而一些性急的家伙,在经过计算之后,干脆就开始驱逐佃户,并直接在麦田里面放羊了。

    好在如今,因为那些做买卖的“体面人”都已经知道英国暂时不会主动开战的消息了,于是纺织业又开始了进一步的扩张,甚至一些原本主张对法国开战的家伙,因为注意到短期之内开战无望,便也加入进来,打算先捞一笔再说了。所以城市中对工人的需求也大大地增加了。这些被赶出来的佃户,倒也不至于立刻饿死,虽然最多几年之后,他们就会在纺织机旁边累死。

第二百六十四章,奇观

    作为英国最重要的蒸汽机生产商,博尔顿-瓦特公司自然不会错过巴交会这样的盛会。所以当一得到法国将举办巴交会的消息之后,立刻就到法国大使馆,提出了要在巴交会上预定一个展厅的要求。因为他们此前和法国的生意往来比较多,所以得到了特别的照顾,弄到了一个处于会展大楼里面的显著位置的展位。而和他们一起来申请展位的其他商人们很多就只能得到一个所谓的“半露天”展位了。

    交付了参展的订金,博尔顿便让自己的儿子小博尔顿和瓦特一起去法国看看。瓦特对于各种机械都非常精通,但是他并不太喜欢和人家谈生意。这并不是因为瓦特不懂生意——和博尔顿合伙了这么多年了,做了这么多的生意,他怎么可能不懂?但是他更愿意将时间放到研究机械上面,而不是用于和人家讨价还价。

    据说在巴交会上将会有很多此前大家从未见过的机械出售,而瓦特对此充满了兴趣,所以他是一定要去的。而博尔顿呢,公司里面总要留个能拍板的人。而且,博尔顿年龄大了,出远门,万一感染风寒,得了流感,然后又转发为肺炎,嗯,那个时代距离发明呼吸机还差的很远呢,博尔顿老爷子无论如何是撑不到英国有呼吸机的那天的。

    但是单单让瓦特去,也是不行的。瓦特到了那里,一看到那些各种各样的机械,那他哪里还顾得上谈生意?所以博尔顿就让自己的儿子小博尔顿跟着瓦特一起去。

    两个人带着一批助手,还有很多的样品和模型,在加莱上了岸。在加莱的“巴交会参展商人接待处”住了一晚上,然后又上了接待处帮他们联系的两辆四轮马车,往巴黎方向去了。

    在去往巴黎的一路上,瓦特看到了更多的电力抽水机和使用电力的小加工厂。《伦敦生意人》报纸上的那些各式各样的金属小制品基本上都是在这些小加工厂中加工出来的。

    “电动机和发电机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我真的想要看看。”在车厢里面,瓦特对小博尔顿说。

    “是呀,不过法国人在这方面控制得非常的紧。这些东西基本上不允许向外国出售,”说到这里,小博尔顿压低了声音,“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海军那边想办法从发过这里偷了一台电动机,为此死了不少人……”

    “后来怎么样了?”瓦特问道。

    “那个样品偷回去后,我们先是想要把它接到电池上试试,却发现它有三根线。而无论接上哪两根,电动机都不会转。接着在拆卸的时候,那台电动机发生了爆炸,又炸死了好几个人。现在,我们只知道这东西里面好像有很多的涂着漆的铜丝,以某种特别的方式缠绕着,至于它为什么能动,怎样才能动,我们还一无所知。据说海军部的人和剑桥大学正在努力的研究它,但是似乎还没什么结果。”

    “哦。”瓦特应了一声,然后道,“其实我觉得,用小型蒸汽机也没什么不好的。”

    作为掌握了一大堆的蒸汽机专利的商人,他当然不喜欢电动机这种异端。只可惜,他现在对电动机的了解还太少,以至于想要攻击它都难以找到针对性的理由。不过,知道海军部的家伙在这个问题上没什么进展,还是让瓦特很开心。

    几天之后,瓦特他们就到了巴黎。

    瓦特对巴黎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干净。在这个时代,欧洲的大城市,普遍都非常肮脏,巴黎原本也不例外。那个时候的欧洲城市居民,甚至会直接将粪便之类的抛在街面上,时间长了,甚至弄得街面比两边的房子都高一截了。至于气味呀,灰尘呀什么的,你可以自己想象。

    革命后情况有了一些变化。因为受到封锁而导致的硝石紧张,使得革命政府将人类排泄物也当做了重要的战略资源,(这个可以用来产硝)并对巴黎的这些战略资源进行强制征收。于是直接往街面上抛弃屎尿变成了违法甚至是犯罪行为(罗伯斯庇尔那会儿)。

    拿破仑上台的时候,硝石的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了,但这个战略资源收集制度却被保存了下来,只不过用途变成了堆肥。再加上,为了给将来弄“罗马帝国”做铺垫,真理部一直都在用各种方式神吹罗马帝国的文明程度,把一些靠谱的,不靠谱的,甚至是没谱的东西全堆到罗马帝国上面了。

    到后来,当无线电技术被发明出来之后,有人编了这样一个笑话:有一天,吕西安接到一个报告,说某考古队在古罗马的某个遗址,发现了铜丝。吕西安非常高兴,说:“伟大的罗马呀,都开始用电了!”然而当他立刻赶到现场之后才发现那是个误会,那东西根本不是铜丝。于是吕西安越发地高兴了,他说:“伟大的罗马呀,都已经在用无线电了!”

    真理部吹嘘罗马的一个内容就是罗马的公共卫生,于是作为复兴“罗马精神”的一部分,公共卫生被提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高度,而在致病菌被发现后,这个问题更是进一步被重视,拿破仑趁机推动了所谓的巴黎改造运动,号召巴黎人民每个星期,花半天的时间,进行义务劳动,清理堆积的各种垃圾。第一执政甚至每周都会亲自拿着铁锹参加义务劳动,每当此时,‘拿破仑万岁’的喊声就会响彻云霄。

    相对整洁干净的街道,是巴黎给瓦特的第一个印象。瓦特很快又注意到巴黎和伦敦的另一个不同,巴黎的烟囱要少得多。即使是在工厂区,也是如此。

    “这一定是该死的电动机。”虽然巴黎的没多少的煤烟的空气明显要比伦敦的更甜美,但是瓦特也好,小博尔顿也好,如今都希望能够一把火把电动异端都烧死,就像当年英国人烧死贞德那样。

    在巴黎住了两个晚上,第二天,瓦特还到巴黎大学去打了个转,顺带着和正好在巴黎大学的拉瓦锡就一些科学问题谈笑风生了一番。瓦特其实还非常想要见见法国的另一位大科学家约瑟夫·波拿巴,不过拉瓦锡告诉他,约瑟夫如今不在巴黎,他好像是去南方了。

    “大概是和电力有关的事情吧。不过他会尽快赶回来的,您在巴交会上,肯定能等到他的。毕竟,那里面的很多生意也和他有关。”拉瓦锡说。

    在瓦特从拉瓦锡那里告辞离开的时候,拉瓦锡告诉瓦特:“你如果明天去会场,你注意一下,通往会场的道路,那条路非常有意思。”

    因为这句话,瓦特一晚上都在猜测,这条道路到底有什么“非常有意思”的地方。

    等到天亮之后,他乘坐的马车行驶在这条道路上之后,瓦特立刻就发现了这条道路的与众不同之处。这条灰白色的道路看起来似乎是一整块的巨石铺成的,而且被切割得非常平整,马车奔跑在这条道路上,几乎毫无起伏。

    瓦特便让车夫停下车。他从车上下来,然后不顾形象的直接半跪下来,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单片眼镜,架在右边的眼睛上,细细的研究起了路面。

    “这应该是水泥吧?”瓦特说。

    水泥并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东西,古罗马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是真的有)天然火山灰水泥;英国人此前也弄出了“罗马水泥”。但是“罗马水泥”因为对原材料要求高,所以成本不低,价格不菲,要是用“罗马水泥”弄出这么长的一条路,那要花多少钱呀?

    于是瓦特立刻意识到,法国人肯定是发明了一种便宜的水泥。

    “是水泥。”这时候跟着瓦特一起下了车的助手威廉·默多克也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这么宽,这么长的路,这要多少水泥,法国人可真是……”小博尔顿道。

    “说不定法国人发明了便宜的水泥。”瓦特说,“马修,你到了巴交会上注意一下,这东西要是有卖的,应该很有市场。我们虽然主要是推销自己的蒸汽机的,但是要是有什么好东西,我们也不要放过。当然,最好还是能购买技术,直接自己生产。”

    小博尔顿点头称是。瓦特便将鼻子上的单片眼镜重新装进口袋里,和小博尔顿还有助手威廉·默多克一起重新上了马车。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几个人一直在讨论,低成本的水泥可能有多大的市场。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到达了会场。几个人从马车上下来,一座巨大的罗马式建筑就出现在了大家的眼中。

    这是一座在造型上非常类似于罗马“万神殿”的建筑,正面是拥有二十六根巨大的柱子的长方形柱廊,而里面的情况从这里还看不太清楚。但这绝对是一座规模上比原版的万神殿更大的建筑。

    “拿破仑第一执政才上任多久,就算从一上任就开始建造它,这样短的时间之内就能完成这样的建筑,这当中包含的技术水平真是令人震撼,这真是这个时代的奇观。”瓦特对小博尔顿说,同时心情也莫名的变得沉重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和平宫

    在高大的“万神殿”周围是宽阔的广场。和来的那条路一样,这广场的地面同样也是用水泥铺成的。上面还用各色的小石头嵌在水泥中,形成一幅幅的图画。这些图画,大部分是古希腊、古罗马题材的,比如俘努斯和临泉女仙们,比如牧羊的王子和三位女神,比如密涅瓦和猫头鹰,又比如奥古斯都和克里奥帕特拉。

    在这片广场上,竖立着不少的铁架子,这些架子上面都盖着一层抹了油的帆布——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半露天”的展位了。这个时候,展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忙碌了。

    瓦特又往四面望望,看到在广场的入口处还有两个小房子,小房子上面竖着牌子,上面用法语、德语、意大利语、俄语和英语写着同样的内容:“参展厂商接待处”。只不过一座小屋标注着“和平宫”,另一个标注着广场。

    “瓦特先生,根据参展须知,我们先要到那边的接待处登记,然后相关的工作人员会领着我们去看我们的展位的。”威廉·默多克掏出一个小笔记本,翻开来看了一眼,然后一边将笔记本装起来,一边这样对瓦特说。

    “好吧,我们过去吧。”瓦特挥了挥手中的手杖说道。

    于是几个人便一起朝着“和平宫”接待处走了过去。他们刚刚走到接待处门外,就有侍者迎上来。

    “几位先生,你们是来参展的吗?”那个侍者带着殷勤的微笑用法语说道。

    “是的,我们有邀请函的。”威廉·默多克迎上去说。在这个时代,法语是非常通用的语言,威廉·默多克也会,但是他的法语口语并不太好,说得有点磕磕巴巴的。

    “先生您是从哪个国家来的?”那个侍者问道。

    “我们是从英国来的。”威廉·默多克说道。

    “我代表法兰西,欢迎各位的光临。”那个侍者立刻换成了英语回答道,“请您跟我们来。”

    几个人便跟着他们走进了那间小屋子。小屋子里面摆着一张长桌子,一个办事人员坐在后面。侍者带着默多克走了过去,对那个办事员说:“这几位是从英国来的客人。”

    默多克将手里的邀请函递给那个办事人员,那个办事人员看了一眼,点点头,便拿起旁边的一个公章,在邀请函上盖了一下,然后便拿出一个小袋子,站起身来,双手捧着,微笑着递给默多克。

    “你们的展台在八号位。这是参展的注意事项,你们可以先看看,了解一下。”那个办事员也用英语说道。

    默多克接过袋子,问道:“我们的展位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做一些准备吗?”

    “带你们过来的皮埃尔会带你们去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您都可以直接问他。”那个办事员回答道。

    “诸位先生,请跟我来。”那个叫皮埃尔的侍者也开口道。

    “一个办事员,甚至一个侍者就能用好几种语言。这真是……”瓦特心中颇有点诧异,于是他一边跟着皮埃尔走,一边向他问道:“年轻人,你读过不少书吧?”

    “瓦特先生,”在刚刚登记的时候,皮埃尔就已经知道这位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瓦特了,“我现在在巴黎大学的商学院读书,我们的柏农铎教授说:‘仅仅有书本上的知识是远远不够的,你们还必须多参加社会上的经济活动,才能真正成才。’所以他就帮我们找了这里的事情做。他说我们能在这里增长很多见识,这对我们将来的发展大有好处。”

    “那么刚才在那里负责登记的也是这样的?”小博尔顿问道。

    “是的,刚才的那位是我的一位同学。”皮埃尔回答道。

    “很好,很好。”瓦特点了点头。他自己的成就主要就是在各种实践中获得的,如今听说巴黎大学的教授这样的重视在社会上的实践,他大有得到了知音的感觉,便又朝着皮埃尔笑了笑道:“年轻人,你什么时候毕业?”

    “大概在明年夏天。”皮埃尔赶紧回答道。

    瓦特便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他道:“如果那时候,你对我们的企业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到我们在巴黎的分公司来。我们公司如今在法国有很多业务,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皮埃尔赶紧双手接过名片,并向瓦特致谢,接着便带着瓦特一行人走到了那座被命名为“和平宫”的大一号的万神殿前。

    “诸位先生,这就是这次盛会的主会场——‘和平宫’,大家应该都看得出,它是仿照‘万神殿’的,不过规模比万神殿更大。它之所以叫做‘和平宫’是因为镌刻在正门门楹上的那句话——”皮埃尔用手指着门楹上的那段拉丁文,却用英语解释道,“‘自由贸易就是世界和平的保证。’嗯,这是第一执政拿破仑·波拿巴先生的话。”

    “很不错。”瓦特点点头道,“我很喜欢这句话。”

    “瓦特先生,”皮埃尔也跟着笑道,“我们也一样,有志于从事贸易的人,没有谁不喜欢‘自由贸易’的。”

    一边说笑着,皮埃尔便一边带着几个人走进了“和平宫”。就像万神殿一样,巨大的大厅内部,并没有哪怕一根柱子。只不过,这个大厅,比万神殿的大厅还要大一截。

    瓦特自己是工程师,虽然不是建筑工程师,但是也知道,维持着这样大的一个穹顶,却不安装一个柱子,在工程技术上有多么的难。

    也和万神殿一样,在穹顶的中央有一个很大的用于采光的洞,只不过这个洞更大一些,而且还装上了玻璃。因为这个天窗的存在,再加上展厅四周的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使得展厅里面的光线条件相当的好,甚至比大多数的房子都要敞亮。

    瓦特抬着头,观察着穹顶,以及支撑它的结构,并在心中盘算着它的重量。

    一般来说,弄出一个超大的穹顶,却不让它坍塌下来,在建筑上也是有不少先例的,比如哥特式的教堂,在这方面就是典范。这类建筑通常采用类似于拱桥一样的结构,将拱顶的重量传递到旁边的承重墙上。不过这种结构的承重墙会受到很大的压力。所以这类建筑往往会在外墙上建造垂直于主墙壁的支撑结构。但是他们在刚刚进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这样的结构。

    当然,万神殿的穹顶也没用这种花样,那个穹顶是直接用火山灰水泥浇筑的整体。但这个穹顶却要比万神殿的那个大的多,它们是如何支撑的呢?难道是……

    似乎是看出了瓦特的疑惑,皮埃尔又说道:“瓦特先生,您一定注意到了这个大厅。这个大厅的直径有足足六十米,比著名的万神殿要大得多。但是这个大厅中,却和万神殿的大厅一样,连一根柱子都没有。这是因为整个的穹顶都采用了一种最新的建筑技术——钢骨水泥结构。整个的穹顶是由优质钢材焊接而成的一个整体,然后再浇筑上水泥而制成的。无论是钢骨,还是浇筑的水泥,都是越靠近中间的就越细越薄,因为钢材能提供比其他材料高得多的强度,所以整个穹顶相比其他类似的建筑物要轻得多。”

    皮埃尔的解说倒是印证了瓦特的猜想——这座穹顶果然是靠着钢材支撑起来的。

    “不仅仅是穹顶,其实包括墙壁和外面的大柱子,其实都是采用钢骨水泥结构的。这座‘和平宫’虽然是古罗马风格的建筑,但它的内核却是最先进的现代技术。”皮埃尔带着自豪的语气介绍道。

    “这要消耗多少好钢材?这些钢材卖给我,做成先进蒸汽机难道不好吗?”瓦特忍不住这样想道,“不过看来法国人的钢材产量很大呀。”

    “小伙子,我们的展位在哪里?”小博尔顿虽然是小博尔顿,他的年龄也已经有五十了,给皮埃尔当父亲都有多的了。所以他也一样可以称呼皮埃尔为“小伙子”。

    “啊,请跟我来。”在大厅里面,用木板隔出了一个个的小空间。最靠中间的几个空间最大,采光也最好。而瓦特他们的八号位要稍微偏一点,但也算是在非常显眼的地方。

    “就在这里,瓦特先生、博尔顿先生。”皮埃尔将他们带到了相应的位置上,“这个空间,在展会期间就属于贵公司的了。贵公司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愿来布置它,但不得违反《参展规定》的的那些条例。相关的条例就在刚才给你们的文件中。需要我给诸位先生介绍一下吗?”

    “不了,不用了。”小博尔顿摇了摇头,“这文件我们在贵国驻我国的大使馆中已经拿到一份了。另外,在《伦敦生意人》报上,也有文件的权威解释。我们都已经很清楚了。”

    他说完这个,有抬起头来朝着四面望了望,然后问道:“我可以问一问,最中间的那些位置是哪些厂商的?”

    “最中间的那几个位置都是军工复合体的几个企业,比如洛林钢铁,堡垒水泥,以及波拿巴兵工厂的。”皮埃尔回答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牙膏炮

    中间的几个大展厅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虽然这时候会展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参观了。这些人有的是对这些展厅中摆出的商品的模型感兴趣,有的则对展厅本身的布置很关心。

    反正布置展厅,摆放展品这类的事情,根本用不上瓦特和小博尔顿动手,甚至都不用他们动口——威廉·默多克已经在指挥其他人准备开始布置展厅了。

    既然在这里站着也没什么事,瓦特便对小博尔顿道:“马修,我们也过去看看?”

    小博尔顿自然也不会反对,便点点头道:“好的,瓦特先生。”

    接着他又转过头对皮埃尔道:“啊,小伙子,刚才一直忘了问你的名字了。”

    “我叫皮埃尔·阿伯莱尔。您可以直接叫我皮埃尔好了。”皮埃尔赶紧回答道。

    小博尔顿点点头道:“好吧,皮埃尔,我和瓦特先生想要到处看看走走,你能够给我们当个向导吗?”

    “博尔顿先生,这不是问题。为您们服务,本来就是我的工作。”皮埃尔赶紧回答道。

    于是两人便由皮埃尔带着往中间最为明亮的地区走去。

    “瓦特先生,博尔顿先生,在这里有三个主要的展厅,分别是洛林钢铁,堡垒水泥,以及波拿巴兵工厂的。我们先去哪个展厅?”

    “啊,先去洛林钢铁吧。”小博尔顿道,这家企业和他们有不少生意上的往来,他们对这家企业也更熟悉一些。对此其他人也并不反对,于是一行人便一起先到了洛林钢铁的展台。

    洛林钢铁的展台占地面积不小,整个展台上最为显眼的就是巨大的和平宫的框架模型。

    整个框架模型最高的地方有三米多高,全都是用钢条组合成的。瓦特围着这个模型细细的观看。因为这时候,还没有正式的开展,所以这里并没有负责讲解的工作人员。于是皮埃尔便客串了一把讲解员。

    “瓦特先生,博尔顿先生,这就是‘和平宫’的等比框架模型。如果我们将整个的‘和平宫’的所有的砖瓦,水泥,石料之类的东西都去掉,然后你们就会一个和眼前的模型一模一样的框架。就像人体由骨骼来支撑一样,‘和平宫’也有它的骨骼,这被埋在水泥里面的钢铁,就是它的骨骼……”

    “这种结构,这种建筑方式,完全可以用到其他的大型建筑上面。”瓦特说,“洛林钢铁真是赚钱呀。”

    “目前只有它拥有低成本炼钢的技术,仅仅靠着这样的技术,他们就算躺在床上都能赚钱。”小博尔顿也感叹道。

    瓦特点点头道:“可惜他们不愿意分享技术,不过如果换成是我们,我们也不愿意的——傻子才愿意呢。”

    一边说,几个人一边绕过巨大的“和平宫”框架模型,接着在他们面前又出现了一个小巧的桥梁模型,同样也是用粗壮的钢制构建支撑起来的。

    “皮埃尔,这是什么地方的桥?”瓦特问道。

    “这是塞纳河上的新桥的方案之一,不过现在,世界上并不存在这样的桥。”皮埃尔回答道。

    “这座桥如果变成真的的话,消耗的钢材恐怕会更多一些吧?”小博尔顿插嘴说。

    “应该是的。所以我听说洛林钢铁正在准备建造一座更大的炼钢厂。”皮埃尔回答道。

    “呵呵,马修,你知道吗?如果我们在伦敦也造一座这样的桥,那你爸爸最喜欢唱的那首歌就很难实现了。”

    除了建筑框架的模型,在洛林钢铁的展台上,还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金属块。这些金属块旁边还都配有简单的技术说明。包括各种铸铁,各种不同性能的钢材。这些东西,瓦特他们此前倒是都在和“洛林钢铁”的买卖中见过。

    从洛林钢铁的展厅出来,瓦特一行又去了堡垒水泥的展厅,在堡垒水泥展厅的中央位置上,是一大块水泥块。这块水泥块上有很多坑坑洼洼的痕迹,被用白漆圈了起来,旁边还配上了简短的说明文字。

    “二十四磅炮一百米距离。”小博尔顿走到水泥块的跟前,细细地查看那上面的一个小坑,“真难以想象,二十四磅的大炮,在这样的距离上命中,居然只打出了这么一个小坑。瓦特先生,您说这是真的吗?”

    “这肯定是真的。”瓦特回答道,“不要说二十四磅的大炮,就是更大一些的,威力其实也没有马修你想象的那么大,战列舰的木质船板甚至都足以挡住它们,而这些水泥,在面对炮击的时候,最大的问题不是硬度,而是会不会炸裂开来,我估计这快水泥里面一定有钢铁的框架。有了这个,大炮的确拿这样的东西,没多少办法。嗯,他们公司的名字叫做堡垒,要说这东西的确是非常适合用来建造堡垒。”

    在这个坑坑洼洼的大水泥块的旁边则是各种不同色泽的小一些的水泥块,旁边也同样配着说明的文字,只是这些文字都小了一点,以至于瓦特又需要将他的单片眼镜拿出来了。

    “堡垒水泥的产品线相当的丰富呀。”低头看完了介绍文字,瓦特直起身子,将单片眼镜放回上衣口袋里,转身向小博尔顿道,“我觉得这东西,真的值得和他们谈一谈。就算不能得到技术授权,能够得到代理权,也很不错呀。”

    不过现在展会还没有开始,在堡垒水泥的展厅中的工作人员都只是些负责维护的临时工,对于瓦特提出的,希望能见见公司高层的想法帮不上太多的忙——事实上,他们这些临时工连公司的上层有哪些人都不清楚呢。

    “马修,有的人是跪着挣钱的,有的人强一些,东西比别人好,就可以站着赚钱了,还有些人,比如说洛林钢铁和堡垒水泥,独占了一些行当,那简直就是在躺着赚钱。”瓦特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也不知道那边的那个‘波拿巴兵工厂’是怎么赚钱的。”小博尔顿道。

    “波拿巴兵工厂”和前面那两个躺着做买卖赚钱的憨货就不太一样了。虽然理论上来说,“波拿巴兵工厂”的产品的品质,已经通过拿破仑的战争,以及各地的“追求自由的勇敢的人民”的实践得以证明了,但是他们那边的服务态度反而是最好的。即使现在还没有到正式开展的时候,那边的工作人员依旧相当热情,并愿意向任何一个参观者详细地介绍这些“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不可少的必需品。

    而且在他们的展品中,的确是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此前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出现过的东西,比如说钢制线膛炮。

    在他们的展厅的最中间,就摆放着这么一门钢制的加农炮。瓦特注意到,这门炮的名称的标注方式和以前的大炮都不太一样。

    这个时代的大炮,一般都是用炮弹的磅数来标注的,而这门炮采用的标注方式却是口径。在这门炮旁边的牌子上写着这样的文字:“1800式75毫米加农炮。”

    这依旧是一门前装的架退炮,这并不是因为后装炮在技术上太难,事实上,在有了炼钢术之后,后装的难度已经不是不可克服了。这种火炮之所以依旧采用了这样的模式,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波拿巴兵工厂”作为技术领先的企业,和其他很多的技术领先的企业一样,都有所谓的“挤牙膏综合征”。也就是明明早就有更先进的技术了,却一定要把这些技术锁在保险柜里面,先用不那么先进的东西多赚点钱。

    1800式75毫米加农炮就是一个典型的挤牙膏产品,是一门典型的牙膏炮。

    相比青铜炮,这门炮显得非常小巧,在大小上比陆军常用的六磅青铜炮还要小一点。依照旁边的说明来看,虽然它的炮管长度明显的超过了一般的六磅炮,但是它的炮身重量比六磅青铜炮也小了一些,倒是炮架的重量不小,几乎都赶上12磅炮的炮架重量了。

    “这门炮是发射多少磅的炮弹的?”小博尔顿向站在一边的服务人员问道。

    “这门炮是一门线膛炮。”那个服务人员回答道,“线膛炮的炮弹并不是球形的,而是接近圆柱形的。这门炮可以发射很多种不同用途的炮弹,而这些炮弹,因为不同的用途,它们的长短和重量也都不一致,所以这门炮不太好用炮弹的重量来标注。而只能用炮口直径来加以标注了。”

    “我看这门炮的口径不大,但是标注的价格却相当高,几乎都能顶的上两门六磅青铜炮了。这是不是太贵了?”

    小博尔顿说的六磅青铜炮的价格指的是在因为电力需求,导致整个欧洲发生铜荒之后的价格。所以,这门牙膏炮的确非常贵。

    “先生,我们能标出这样的价格,自然是因为这一门炮,比两门六磅青铜炮都要厉害了。首先,因为采用了线膛技术,我们的炮的射击精度远远超过一般的青铜炮。比如说,一门最好的12磅的青铜炮,在最好的炮手的控制下,能够准确的命中大约一千米外的一个磨坊,但是用我们的这门炮,只要稍加训练,炮手们就能准确的命中那个磨坊的窗户。”

    “那么,这种火炮可以向英国出售吗?”瓦特问。

    “为什么不能?我们和英国又没有发生战争,为什么不能?”那个工作人员回答道,虽然在心中,他并不觉得向英国出售武器是一件好事。但是上面对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决定了。

    “反正也就是一门牙……一门采用了一定的新技术的落后武器,有个什么大不了的。”某人在说服拿破仑接受首先把钢炮卖给外国人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客座院士

    除了这门炮,“波拿巴兵工厂”还展示了各种其他类型的武器,其中很多新产品其实也不过是大家以前见到过的一些老的拳头产品的一些改进。而最大的改进,都是将原本的材料从铁换成了钢。

    除此之外,波拿巴兵工厂还展示了一种最新的技术——无烟火药。按照说明书上的介绍,这种火药配合钢制的枪管,能让子弹达到更高的初速,从而实现更高的射程。除此之外也能减少战场迷雾,并使得射手的位置更为隐蔽,更不容易被发现……

    看到这里,即使是在爱尔兰的问题上并不激进的瓦特,也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恶意。

    除了枪炮之外,“波拿巴兵工厂”也生产各种冷兵器,匕首、刺刀、各种弹簧刀或者蝴蝶刀。看到这些东西,瓦特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些东西,在英国已经很常见了,有些英国企业甚至都开始山寨这些东西了。

    而这类东西在英国的流行甚至比地雷步枪在爱尔兰的流行更让瓦特等人厌恶。毕竟,在爱尔兰,地雷炸死炸伤的大部分也都只是英国平民而已,而且这些威胁距离瓦特等人还很远,只要他们不自己跑到爱尔兰去,基本上是遇不到这样的危险的。

    但是弹簧刀、蝴蝶刀可不一样,它们的流行,从某种意义上就意味着治安的败坏。当然,伦敦或者说任何一个英格兰城市的治安都不太好。但是弹簧刀和蝴蝶刀将这中不太好进一步放大了。

    这两种刀子实在是太隐蔽了,当那些小贼亮出刀子来之前,被害人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最近已经有不少的警察被小贼们用这东西刺伤甚至是刺死了。作为反作用,警察们也变得更加的敏感,更容易使用暴力。伦敦的警察因此已经普遍的开始装备左轮手枪,并且也发生过好几起因为乱开枪,导致无辜路人受伤的事情了。

    相比爱尔兰的危险,这些小刀子带来的危险反而更切近,所以在瓦特看来,这些东西反而比线膛枪和地雷更可恶。

    但是小博尔顿的眼睛却被法国人的一种刀子吸引住了。

    “瓦特先生,您来看一看,看看这把刀。”

    瓦特走了过去,只见在一个玻璃展柜里面,放着一把奇怪的折刀。和一般的折刀不一样,这把折刀里面并不是只有一个刀片,而是除了一个主刀片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小剪刀、小螺丝刀,小指南针以及其他的各种精巧的小工具。

    “呵呵,瓦特先生您看,这个东西,倒是很有意思。”小博尔顿指着这把刀,对瓦特说。

    “看着好看罢了。”瓦特摇了摇头,“作为工具,这些东西都太小了,用起来远远没有正常的好用。”

    “那倒是,不过买回去给孩子用也不错。”博尔顿说。

    对这个看法,瓦特倒是很赞同,他也觉得这个小东西买回去,让小孩子们用它做点小玩意儿,锻炼一下动手能力还是不错的。而起法国人能在这么一把小刀里面集成这么多东西,也还是真的有创意。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一边四处看。

    “嗯,这把马刀……嗯……瓦特先生,瓦特先生,您看看,您看看,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马士革刀?天呀,法国人居然掌握了这种技术,我还以为这种刀已经失传了呢!”

    真正的大马士革刀的技术当然已经失传了,这把满是漂亮的花纹的马刀其实只是采用了多种钢材折叠锻打的技术,然后再用酸洗的手法,洗出来的花纹而已。不过博尔顿并不知道,所以虽然看看价格,觉得贵了一些,但是已就打算买两把回去当装饰品。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很特别的铲子,除了铲土之外,还有好十几种非常实用的功能,而且价格也不算太贵。瓦特觉得,如果贩一点回去卖,应该也很不错。

    两个人又接着转了一会儿,除了中间的这三家之外,其他的展厅就相对的简单一些了,无非是波尔多红酒联盟的各种红酒,以及法国的退伍军人联谊会的粮食。至于外国人的各种展厅,基本上还没来得及布置好,目前还是空空荡荡的。

    两个人转了一阵子,也有些累了。皮埃尔便带着他们去依照他们的编号给他们分配好了的,暂住的小别墅休息,这些小别墅是专门提供给那些有资格在“和平宫”里面开展厅的商人的,至于那些只能在广场上展示自己的商品的商家,他们就只能在旁边的普通旅馆里住宿了。

    瓦特和小博尔顿在这里住下的第二天晚上,几个人来到了他们的住处,求见瓦特。

    “我是约瑟夫·波拿巴。我刚刚从南方赶回来,听说瓦特先生在这里,所以特地来这里拜访他。”这个人对瓦特的助手威廉·默多克说道。

    “啊,原来是波拿巴教授。”威廉·默多克顿时肃然起敬。在英国人的宣传中,拿破仑当然是被各种黑的,约瑟夫也不例外,基本上后来的“傅满洲”是啥样,约瑟夫一度就被黑成啥样。但是即使这样黑,英国人也不能不用约瑟夫第一定律,约瑟夫第二定律,约瑟夫第……所以,黑归黑,即使还在交战的时候,英国人对约瑟夫依旧是有些敬佩的。

    而科学界的人受这种影响自然就更小,他们虽然出于政治正确和个人利益考虑,不愿意承认如今科学的中心已经有了从英国向法国转移的迹象了,但是对于最能代表这一趋向的约瑟夫·波拿巴,却还是打心眼里佩服的。如今,瓦特到了这里,约瑟夫亲自前来拜访,这件事情,瓦特回去绝对能吹好多天,而作为瓦特的助手,威廉·默多克也感到与有荣焉。

    “波拿巴教授,您请进,我马上就去叫瓦特先生,他正在上面和博尔顿先生讨论事情呢。”威廉·默多克将约瑟夫迎进来,让仆人给约瑟夫倒茶,自己便拿着一个烛台,准备上楼去叫瓦特了。

    这时候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是时间却还只刚刚到七点,瓦特和小博尔特都没睡,两个人正在楼上的小客厅中一边喝茶,一边讨论白天的见闻。

    当威廉·默多克上来告诉他们说,波拿巴教授亲自来这里拜访的时候,两人都赶紧起身,从楼上赶了下来。

    “啊,波拿巴院长。”瓦特一边向前走一边道,“我到了巴黎之后,就一直想要去拜访您。只可惜您去了南方,当时我们还很懊恼,以为要和您错过了。能够见到您,我这一次就可以说是不虚此行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波拿巴院长,您到这里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瓦特问道。

    “是有一些事情。”约瑟夫回答道,“首先是几件公事。瓦特先生,您知道,如今我是法兰西科学院的院长。当初我们都觉得应该由拉瓦锡先生担任这个职务,但是拉瓦锡先生却一直不肯为了这样的庶务分心,于是我就只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当上了这个院长。

    不过既然当了院长,当然要为科学院,为科学做一些事情。我一向觉得科学是没有国界的,是全人类共有的财富。而科学的发展,则需要各个国家的最优秀的科学家之间的相互的协作。瓦特先生,您是英格兰科学院的成员。英格兰科学院在科学史上做出过巨大的贡献,而您本人也是为人类的进步做出过划时代的贡献的伟大科学家。所以,我今天来这里,是希望能邀请您兼任法兰西科学院的客座院士。”

    能够兼任法国科学院的客座院士,这是一个相当光荣的事情,瓦特心里当然是很高兴的,不过必要的客气也还是要的,而且,约瑟夫前面对自己的那个评价,也就是“为人类的进步做出过划时代的贡献的伟大科学家”实在是太高了。考虑到约瑟夫如今在科学界的地位,这个评价足以让瓦特回英国去吹一个月。不过必要的谦虚一下也是需要的。

    “波拿巴院长,我非常荣幸能够得到这样的邀请,您刚才说的,科学无国界,全世界的科学家应该一起合作,这我非常的赞同。不过您对我的称道实在是有点让我脸红。”瓦特道。

    “啊,瓦特先生,我在研究人类的科学史的时候,曾经从人类如何获得并利用能量的方式上,将人类的文明史分成了这样的几个阶段。

    首先是原始阶段,这个时代的人类基本上还是一种野兽,他们获得能量的方式就是寻找天然的有能量食物。这也是所有野兽获得能量的方式,无论它是吃草的还是吃肉的。处在这个阶段的人,根本就谈不上文明,而更近乎野兽。”

    瓦特点了点头,他仔细地听着约瑟夫的话,因为这些话说不定也能拿回去吹牛用。

    约瑟夫道:“后来人类发明了两种获取能量的途径,一个是种植,一个是畜牧。依据范·赫尔蒙特先生的研究,植物的生长,其能量的来源是阳光。无论种植,还是畜牧,甚至于更早的野兽式样的生存,在利用能量上,都是在利用太阳辐射的能量。只不过种植和畜牧是更加高效的能量利用方式。掌握了这样的能量利用方式,就可以算是迈进了文明的门槛。

    此后的几千年,虽然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但是这种获取能量的方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偶尔有些风能,和水能的利用,但是也很有限。直到您改进蒸汽机成功,才使得人类能够使用的能量又扩大了一大圈,矿物能量得到了广泛的运用。这是人类文明方式的一大步,无论给与怎样高的评价都不为过。”

    约瑟夫的这个理论很新颖,更重要的是,他很符合瓦特的需要。瓦特觉得,有了这种理论,他回去之后可以吹一整年,不对是可以吹一辈子了。于是他满脸笑容的道:

    “波拿巴院长,您实在是过奖了。您刚才说好几件事情,请问您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吗?”

第二百六十八章,火车

    “啊,的确是的,还有一件公事,在这次巴交会之后,如果瓦特先生有空的话,我还想要邀请瓦特先生到巴黎大学举行一次讲座。”约瑟夫又道。

    这同样是一定高帽子,对此瓦特同样没有不接受的道理。于是他说道:

    “巴黎大学是全世界最著名的学府,能够在这样的学府中讲学,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当然这句话不能当真)。就算没有时间,我也一定会挤出时间来的。因为其他事情和这一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约瑟夫很高兴地说:“瓦特先生,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嗯,这真是太好了。哦,对了,瓦特先生,现在公事谈完了,我还有些私事想要和您商量一下。”

    瓦特一听便提起了精神,他知道前面那些公事虽然重要,但是下面的私事恐怕更实在。如今在某种意义上,约瑟夫·波拿巴已经是英国科学界的偶像了。无数的有志于科学的人都将约瑟夫当做他们的榜样。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几乎可以算是当代最杰出的科学家,也因为他还是当代最会赚钱的科学家。大家都知道,法国的那个叫做“军工复合体”的怪物的总瓢把子就是这位大科学家。

    瓦特自己也是个很会赚钱的科学家,但是他自问在这个方面,他和约瑟夫之间的差距比他们在科学研究上的差距还要大。考虑到波拿巴院长在经济界的影响力,这次的“巴交会”恐怕他也出了不少力。如今他说起“私事”,瓦特觉得,那多半和巴交会,或者说的更明白一些,就是和钱有关系。所以公事当然是重要的,但是这些私事恐怕是更实在的。

    瓦特不由得身子前倾,将自己的屁股从沙发中向钱移动了一下:

    “波拿巴院长,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啊,瓦特先生,我知道您和您的合伙人一起经营着一家生产蒸汽机的企业。而且这家企业和洛林钢铁公司还有非常广泛的合作。嗯,我和拉瓦锡先生,都是洛林钢铁的投资人。我们洛林钢铁如今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钢产量,遇到了瓶颈。

    瓦特先生,如果您今天到洛林钢铁的展台上去看过,相信您一定明白,洛林钢铁的需求量有多大,我们几乎从不担心销售的问题。事实上,当一炉钢还是矿石和煤炭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们的客户预定了。虽然我们的钢铁厂一直在高速度的生产,但是订货的单子往往还是要往后一压就压到几个月之后。”

    瓦特也点了点头,他们向洛林钢铁订购的钢材同样要一个多月之后才能交货,而如今看来,这还不是压得最后的。

    “为什么不多建造几座钢铁厂呢?这样不就可以增加产能了吗?”在一边陪着的小博尔特忍不住问道。

    “博尔特先生,如今的问题并不是炼钢炉不够,也不是采矿能力不足,而是我们没办法将足够的矿石运到炼钢厂来。”约瑟夫回答说,“无论是铁矿石还是煤矿,都不可能完全依赖水运,直接用船运进工厂里。从码头到工厂,总还是有一段路的。而且煤矿和铁矿也并不都靠近河流。这些东西从矿山运到码头也有相当长的一段陆路。

    博尔特先生,瓦特先生,您知道运输矿石的马车都是重载马车,需要很多的挽马,以及专门的轨道。轨道不是问题,但是挽马的数量却是个大问题。而且饲养大量挽马,也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成本也很高。

    所以,我有一个想法。贵公司在蒸汽动力和传动方面有非常多的,很有价值的技术。我们希望能够和贵公司一起开发一种基于蒸汽动力的运输技术。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是我们希望能和贵公司合作,开发一种使用蒸汽动力的轨道运输工具,用以代替挽马拖曳的矿车。

    瓦特先生,蒸汽机已经在船只的推进上获得了很多的利用。从原理上来说,它也同样可以应用在陆地交通工具上。哪怕仅仅只是用来运送矿石,就已经有非常大的价值了。在蒸汽动力上,这个世界没有比贵公司更有经验的合作伙伴了。所以我们很希望能和贵公司共同合作,来研制这样一台蒸汽车。”

    类似的设想,瓦特其实早就见过了。好几年前,就有人向他提出过类似的建议。但是当时瓦特对这一建议表示了反对。因为作为蒸汽机专家的瓦特表示反对,这个设想也就无疾而终了。

    当时瓦特反对这一构想,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一句“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不过也有人认为,瓦特之所以反对,是因为当时如果展开这方面的研究,将不利于他们和约翰斯蒂德的关于购买他的曲轴专利的谈判。最后,因为瓦特的助手威廉·默多克发明了一套叫做行星齿轮的玩意儿,成功地绕过了这一专利。

    但是从这之后,那个建议,也没人再次提起了。

    如今,又一次有人将这个建议提了出来。不过这次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不再是无名小卒了,所以瓦特无法再用一句“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来打发他了,他想了想,然后问道:

    “波拿巴院长,就我所知,军工复合体在蒸汽机上其实也很有研究。尤其是在船用的蒸汽机上。既然船上可以用,那么用在蒸汽车上也不是不可以呀。”

    “唉,别提那帮子家伙了,那些家伙一个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什么材料贵就用什么。做出来的东西,也就用来打仗的军舰,还有运输那些又非常的的利润的非法货物的船只才用得起它们,而且最近他们在技术上遇到了一系列的难题,都停在那里烧了我两个月的钱了,却还是毫无进展。”约瑟夫抱怨道。

    约瑟夫并没有说假话,那帮子家伙的确是天天在烧钱,而且两个多月几乎一点进展都没有。不过约瑟夫对此并没有他表现的那样不满,因为这个进展缓慢,完全是预料之中的。毕竟,他们现在在研制的,那才是蒸汽机真正的完美形态——蒸汽轮机。也正因为如此,在***中,他们遇到了一大堆的困难,不过这本来也就是在计划之中的事情。

    而且就算最后研究成功了,蒸汽轮机这东西,还是更适合在船只或者发电厂使用,而不是用在列车上。

    当然,约瑟夫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跳过蒸汽机甚至是内燃机,直接上电力机车,但是这当中还有一大堆的技能没来得及点亮,而且不仅仅只是技术没点亮,甚至就连科学,有些地方也还没有点亮。

    所以在现在,最快的方式,还是和瓦特合作,基于往复式蒸汽机弄出一个最传统的,也最充满蒸汽朋克、多铆蒸刚风味的火车出来。约瑟夫甚至设想,将来的某一天,奥地利蛮夷兴兵犯我罗马边界,然后拿破仑便指挥着一列长长的,有着铆接装甲,多节车厢,多个炮塔的蒸汽动力的铁甲火车,将那些蛮夷犁庭扫穴……

    “这样呀。”瓦特想了想,问道,“那么在这个研究中,我们的利益如何分配呢?”

    于是就到了最为至关重要的部分了。约瑟夫立刻就打足了精神,开始就相关的利益分配问题和瓦特讨价还价。瓦特一开始希望能用手中的各种专利来换取炼钢或者是烧制水泥的技术,但是这种妄想当然被约瑟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完全是不等价的交换,真以为约瑟夫是傻子?

    虽然被拒绝了,但是瓦特并不懊恼。被拒绝了是正常的,如果没被拒绝就是赚到了。然后他又提出新的建议,并要求获得堡垒水泥在英国的独家代理权……

    大家在那里热烈的讨论了一晚上,直到太阳从东边升起来,才勉强达成了一个框架协议,瓦特他们用蒸汽机以及行星齿轮等技术,换取了堡垒水泥在英国的独家代理权,以及洛林钢铁的优先采购权。

    同时军工复合体生产的每一台蒸汽机车,如果不是自用,而是在市场上出售,那么每出售一台机车,都需要再给瓦特他们三百英镑的专利费。

    最后当约瑟夫在霞光中离开瓦特他们暂时居住的别墅的时候,忍不住抱怨道:“瓦特这老头子,一点都不可爱。还是拉瓦锡先生好呀……”

    不过,虽然瓦特比拉瓦锡狡猾多了,但是老实说,约瑟夫并没有吃亏。因为他成功地掩饰了自己的真实目标,用相对较小的代价,获得了一个真正关键的专利:行星齿轮的专利。

    行星齿轮这东西的意义,不管是专利的拥有者瓦特,还是技术的发明者威廉·默多克,对它的意义都估计不足。在他们看来,这东西主要就是用于绕开曲轴专利的。但约瑟夫却知道,这东西是今后的很多机器中至关重要变速系统的关键。

    所以,虽然因为没能像面对拉瓦锡先生那样,轻松地占到大便宜而懊恼,但是在事实上,约瑟夫并不是吃亏的那个。

第二百六十九章,买炮

    在经过了通宵的谈判之后,无论是瓦特还是小博尔顿都疲惫不堪。毕竟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放在后世,像小博尔顿这样年纪的人已经属于优先不适用呼吸机的范畴了,而瓦特呢,更是属于即使插上了呼吸机,也应该赶紧拔掉的那一类了。

    当然,如果在后世,他们还像现在这么有钱,那倒是不用担心这种事,毕竟,有钱的大爷优先是从古到今都遵循的法则,就连神皇陛下也说:“这就是生活。”

    约瑟夫在晚上来拜访他们,据他自己说,是因为他晚上才赶到这里。一赶到这里,就立刻来拜访,这当然体现了约瑟夫对瓦特这位科学上的前辈的尊重。但是,瓦特隐隐地有点怀疑,约瑟夫不早不迟,偏偏在这时候找上门来,而且找来了之后还就立刻和他谈生意,这里面是不是有要欺负他们精神不济,想要借此占便宜的心思呢?

    想到这里,瓦特赶紧拉住小博尔顿,将刚刚定下来的那些条件都细细的又研究了一番,直到两个人都感到脑袋都疼了,才放下了手中的条款。

    “瓦特先生,我觉得没什么漏洞,虽然我们没能在波拿巴院长那里占多少,但是也肯定不亏。这应该的确是个双赢的合作。而且,我的脑袋已经开始发晕了,我觉得继续研究,也不会有什么更多的收获了,就到此为止吧。”小博尔顿道。

    “是呀,是呀。我也是一样的头都晕了。”瓦特说,“马修,你现在还睡得着吗?”

    “怎么可能?”小博尔顿道,“您以为我还是三十多岁那会儿呢,那会儿呀,不管什么时间,只要脑袋一碰枕头,立刻就能睡得着。但是现在,这要错过了睡觉的那个点,不管多困,哪怕脑袋沉得像是花岗石一样,也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嗯,瓦特先生,您呢?”

    “我?我比你年纪大不少,当然早就是这样了。唉,反正睡不着,我们一起先去吃个饭,然后再一起出去走走?”瓦特说道。

    “好吧。”小博尔顿说,“法国人的早餐,嗯,这是我对法国第二喜欢的地方。”

    “第一喜欢什么?”瓦特问。

    “好天气,总是好天气。”小博尔顿说。

    “你的看法和我基本一样,只是第一和第二的顺序在我这里要调整一下。嗯,我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我们家的那个该死的厨子辞掉了。”

    两个人吃了一顿远胜过仰望星空的早餐,然后便一起往“和平宫”这边过来了。

    这天上午阳光明媚,远远的望去,外层贴了一层白色的大理石的和平宫熠熠生辉。两个人走过去,看到今天和平宫一带的人比昨天多多了。

    “明天就要开幕了,难怪人很多。”瓦特说。

    “要不要过去看看,说不定又有更多的新鲜东西了呢。”小博尔顿道。

    “不了,”瓦特突然说,“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我们都已经看过了。而且,更关键的是,我们的钱已经有地方花了。剩下的,就算看了,我们也没有更多的钱来做了。而且现在就看了,真的等到开幕的时候就没意思了。嗯,我们还是先到别处走走吧。”

    “也是,其实我们这一趟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小博尔顿道,“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要做的事我已经做好了。从此以后,有闲暇的时间为我存留。”

    “哈哈,马修,你乱改圣经。”

    “不,瓦特先生,我是在向《圣经》致敬。”

    两人便这样说笑着,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不过等到第二天早上,真正的开幕式开始之后,两个人都有些后悔了。

    其实开幕式弄得不错,参考了后世的一些开幕式的活动,各种各样的团体操呀,花车巡游呀,很是热闹。而对于当年的那些没见过什么娱乐的人来说,自然就更是欢乐了。但是对于瓦特这样的老人来说,微微的有点太吵闹了。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吵了点,但依旧是很欢乐的嘛,只是后来,吕西安亲自到场的发言那才是真的要命。这家伙啰里啰嗦的不知道说了多久,一会儿把这次盛会比作古希腊的酒神庆典,一会儿又扯到罗马的文明,一会儿又扯到了共同富裕……乱七八糟地说了一个多小时,说得坐在前排的瓦特都忍不住要打个盹了,吕西安才总算是用这样一句话结束了他冗长的演讲:“祝世界和平!”

    接着便是礼炮齐鸣,以便将那些被吕西安催眠得睡着了的人唤醒,让他们赶紧去花钱。

    开幕式结束之后,瓦特和小博尔顿便依照他们的原计划在和平宫外面的广场上乱逛,看看各种以前没见过的异国商品。要说即使是在半露天的展厅上,也是能看到很多的很新奇的,很有创意的小东西,比如说,瓦特就在一个不太起眼的小企业的展台上发现了一种叫做“打字机”的东西,就非常不错。

    这东西其实在设计上基本没什么难度,但是用起来却相当的好用,那个做演示的打字员,只用了一会儿时间,就打出了满满一页的文字,速度比手写不知道快了多少,而且还能保证字体清晰工整。

    瓦特立刻就上去打听这东西的价格,并且顺带含蓄地问一问这东西有没有申请专利。然而他很快就得到了令他失望的回答——这东西已经申请了专利了。

    “这东西别看简单,将来也会卖得很好的。”瓦特失望地对小博尔特说,“可惜我们已经没钱,也没人手来做这个买卖了。”

    两个人正说着,就看到一个看起来很面熟的人从不远处走过。

    “唉,那个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呀?”瓦特道。

    “嗯,好像是,好像是福尔曼中……”小博尔特突然住了嘴。

    刚刚走过去的是英国海军的福尔曼中校,以前英国海军在研制蒸汽船的时候,瓦特和小博尔特都和他打过交道,不过这时候,他穿着一身便装,一副商人打扮,恐怕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吧。

    瓦特和小博尔特知道,这样的事情,自己最好不要干预,就装成没看见好了。

    而福尔曼中校呢,他刚刚从和平宫里面出来,跟在一个意大利商人的身边,和他聊着天。就在刚才,他伪装成一个墨西哥商人,和“波拿巴兵工厂”的人谈起了大炮买卖,并趁机了解了一下这种大炮的性能。

    如果“波拿巴兵工厂”的家伙没有吹牛的话,这种火炮,在威力上,尤其是穿透能力上,甚至都超过战列舰使用的36磅炮了。而这种炮还这样的轻便。这让这位英国海军的军官感到非常的担忧。

    “仅仅是我们此前遭遇过的那条逆戟鲸,如果装备上这样的火炮,就已经可以在正常的交战距离击穿我们的战列舰的船壳了。考虑到逆戟鲸的明显的航速优势,使得它在对上我们的战列舰的时候,肯定能抢到t位,那么在单只军舰的对抗中,它甚至已经能够对抗哪怕是‘胜利号’这样的一等战列舰了。这太可怕了,完全是对对海战方式的颠覆了……”

    目前英国人还是没能制造出足以和“逆戟鲸”相比的蒸汽军舰。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比如将明轮放到船尾,比如将长宽比拉大……但是他们的新的蒸汽军舰依旧和“逆戟鲸”差距明显。

    “无论如何,即使暂时无法获得‘逆戟鲸’的技术,至少我们不能在火炮上被法国人抛得太远。”

    福尔曼中校便向法国人提出希望购买这种火炮——直接买一两门回去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山寨一下,肯定是最好的了。

    法国人在此之前对他的各种询问都非常热情,但在他提出希望购买两门大炮的要求之后,那个前一秒钟还非常热情的法国人立刻就变脸了。

    “先生,我们不做这种小买卖。”那个法国人说,脸上满是对没有钱的小商人的鄙视,似乎在责怪自己浪费了他那么多的时间。

    “那么你们最少接受多少门的订货?”福尔曼中校问道。

    “不少于12门。”法国人简单地回答道。

    福尔曼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得到的授权了。于是他试图再努力的和那个法国人磨一磨嘴皮子,但是这时候,一个意大利商人却找了过来,这个意大利人是从教皇国来的,而他显然和那些法国人非常的熟悉。于是那个法国人立刻就抛下他,去奉承那个意大利人了。

    很快,那个意大利人便准备下订单,整整48门大炮。教皇国的军队,就算装备再好,战斗力也是很有限的,这些采购,很大程度上也就是交保护费而已,就像后世的狗大户向神皇交保护费一样。

    看着那个意大利人轻松的签订了购买合同,福尔曼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法国人只批发,不零售,但是他完全可以从那个意大利人那里买一两门炮回去呀!

    于是他便起身,向那个意大利人走过去,向他做自我介绍,然后说明自己只有钱买下两门炮,但是法国人少于12们不卖,接着便提出希望能和他一起搭配着购买两门大炮。

    “先生,”那个意大利人很是怀疑地望着他,“我看得出,您是一位经常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你该不会是在加勒比海干那种生意的吧?不过,我不在乎。我想,天主也不会在乎的。但是您要我帮忙,您必须向我表示一点诚意。”

第二百七十章,大炮和羊毛

    对于可能出现的英国人偷偷买大炮之类的事情,其实法国人早就有所预计。甚至于那个冒充墨西哥人的英国佬,也一直都在公安部和真理部的视线中。不过对他的小动作,无论是公安部,还是真理部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因为根据大家在一起商量的结果,英国人本来就可以直接购买这种大炮。

    “外贸武器嘛,虽然我们可以和购买者签署一个‘最终用户协议’,规定他们不能转售,但是咱们也不可能每天去用户的军队里面数一数还有多少大炮,(据说某大国就经常去交保护费的国家数飞机。),就算去数,他们也完全可以把这些东西装上船,然后告诉我们,大炮都‘漂没’了。咱们还真的能到海底下去找波塞冬说‘我要来清点大炮’?反正只要我们想用这些东西赚钱,这些东西就肯定能落到英国人的手上。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让那些中间商来赚差价呢?”对于这个问题,在讨论会上,约瑟夫是这样说的。

    “那么英国人大量的装备这种武器,对我们会不会造成威胁?”当时,卡诺提出了这样的异议。

    “拉扎尔,如果英国人每从我们这里购买一门炮,我们就能给自己装备二点五到三门炮,那英国的一门炮又算什么呢?”约瑟夫不以为然的说,“而且,这还仅仅只是大炮的利润,考虑到钢铁的利润,每卖给英国人一门炮,我们就能赚到三点五到四门大炮呢。”

    “但赚到的那些钱并不会变成真正的大炮装备我们的军队。”卡诺依旧不满意,倒是拿破仑出人意料的一声不吭。

    “拿破仑这小混蛋,有进步呀,听吕西安说,他这几天,接着军事演习的机会,和卡诺私底下商量了这么久,现在是要让卡诺来问我要钱了?这个混小子,他不知道,如今应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军队要忍耐一下吗?”

    “拉扎尔,你也知道,这种大炮的性能和我们真正装备部队的大炮,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再说了,我们出售大炮的时候,也是向国家交了税的不是?

    每一门大炮,从开矿交的税开始算起,一直到出售时候的税收,加在一起,也差不多够政府从我们这里,按照优惠价格采购零点二门炮了,而且还是自用型号的带炮栓的后装大炮,而不是出售给外国人的猴版大炮。

    如果政府愿意把这笔钱拿出来,采购这些后装大炮,每出售五门炮,政府仅仅靠收的税就能够购买一门先进的后装炮了。而我们的测试表明,仅仅就射速而言,我们的一门炮,就能顶的上四门甚至是五门猴版大炮。再加上我们自用的炮弹,优势就更大了。

    拉扎尔,你也知道,我们的大炮是出售给很多国家的,这里面有很多国家都是我们的盟友,还有一些是和我们距离遥远的,对我们威胁有限的国家,又不是全都买给英国人的。英国人,即使再加上奥地利人,他们能买走的大炮在我们出售的大炮的比例中也是有限的。不会比我们的盟友手里的多。也不会比加入我们的政府将在我们的生意中收的税都变成的大炮多。

    所以,拉扎尔,如果你觉得军队的大炮太少了,那你不应该找我,而应该找拿破仑,因为政府的各种开支,最终是他决定的!你应该问问他,这些钱被他用在什么地方去了!”

    “这怎么能怪我?我们的政府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拿破仑说,“农村的建设要花钱——嗯,这个卡诺先生您也是同意的,看到家乡被建设得越来越好,我们的战士就越发的忠于祖国,越发地士气高昂;嗯,还有基础教育,也要花钱。这是约瑟夫你建议的,三年制义务教育,这要花多少钱?嗯,这件事情卡诺先生您也知道的,而且当时您还非常赞同。还有……然后卡诺先生您算算,我们哪里还有钱?”

    “所以,拉扎尔,咱们必须出口更多的大炮,不管出口给谁。你看,新农村建设的钱,是省不下来,一定会有那么多的;三年制义务教育,这个真的不能少了。拉扎尔你也知道,无论是工厂还是军队,甚至就连农民,如果多少受到过一些教育,要组织起来也要容易得多。这个绝对不亏,如果不是拿破仑小气,我还觉得三年少了点呢!这个不但少不了,今后说不定还会进一步增加。

    所以,在这些都不能砍的情况下,要想给军队多买大炮,你就得让我们多卖大炮。只有卖的多,才能多出给军队购买大炮的钱。”

    于是卡诺说不出话来了,过了半天才道:“那约瑟夫,多卖大炮,多出来的税收,真的能给军队用?”

    “这里要问拿破仑。”约瑟夫说。

    卡诺看了一眼拿破仑,却没有立刻追问拿破仑,而是又问道:“如果英国人仿制我们的大炮怎么办?”

    “我们的大炮只有一种真正的技术,就是低成本的炼钢。如果英国人愿意用坩埚钢来做大炮,那他们得到的大炮会比从我们这里买的还要贵一大截,那他们的大炮的数量就会很有限。那我们还担心个啥呢?”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考虑,所以无论是公安部,还是真理部的人,都没太管在巴交会上乱跑的英国人。

    热热闹闹的巴交会进行了整整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各国的商人互相之间签下了一大堆的订单。据真理部统计,仅仅是在这一场交易会上,仅仅是毛呢纺织品,英国人和欧洲其他国家签订的订货合同涉及的数量就已经超过了去年一年的总和,甚至已经超过了英国现在的供货能力。

    如今在返回英国的路上,那些怀里揣着合同的英国商人们一边拼命地往回赶,一边盘算着要赶紧到银行贷款,扩大生产,要赶紧抢先将羊毛什么的都买进来,手快有,手慢无……

    随着这些商人返回英国。英国市场上的羊毛价格立刻就上了天,短短一个星期之内,羊毛的价格就上涨了三分之一,而且还有价无市。

    受此影响,一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地主,不顾地里的小麦正在抽穗灌浆,很快就可以收获了,就直接从佃户手中收回土地,然后将买来的喜羊羊、懒羊羊、美羊羊、慢羊羊、暖羊羊什么的直接赶到麦田里吃麦子。

    什么粮食怎么办?简单呀,到国际市场上去买不就是了。你们不知道,法国的粮食丰收在望,粮食的价格比英国的便宜多了,直接去法国卖粮食不就行了?

    要知道,法国的土地,比英国的土地不知道适合种粮食多少倍,就凭英国的那些苔藓地,种粮食实在是太不赚钱了。什么?你说粮食安全?有国际市场呢!国际市场懂不懂呀,不止是法国,还有俄国,还有普鲁士,还有美国,难道他们还能一起对英国禁运?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肯定是英国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总之,在英国,大批的农民被驱赶到了城市,虽然纺织企业的迅速扩张带来了更多的“工作机会”,但是“工作机会”的增加,却还是赶不上无业人口的急剧增加,于是英国的城市中,治安状况开始进一步恶化。

    偏偏这时候,还有一群无良的英国商人,从法国贩了一大堆的各种“自卫用品”过来,什么蝴蝶刀呀,弹簧刀呀,匕首呀应有尽有。这些东西中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卖给有钱人玩的伪“大马士革刀”,但更多的还是制作粗劣,但是也绝对能捅得死人,而且价钱便宜的低等货色。

    一些家伙在出售这样的货色的时候,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宣传:“进工厂就是个死,你们最好的出路就是去新大陆。要去新大陆,你需要买船票的钱,需要一路生活的钱,需要——但是现在,你最需要的首先是勇敢,然后是一把刀。”

    虽然这样的宣传带来了很多的危险,甚至于某些个贩卖这类刀子的商人,也被拿着这种刀子的穷鬼抢了,有人甚至还被捅了十多刀,但是只要有需要,就还是不断地有商人冒着危险前那些穷鬼们用他们最后的一点钱去买他们的刀子,而不是去卖一块面包。

    “只有面包,没有刀子,那你肯定会失去面包;而只有刀子,没有面包,那你多半能为自己赢得面包。”

    在这样的情况下,伦敦几乎都成了犯罪之都,到处都是盗窃、以及盗窃不成变成的抢劫。

    面对这样的状况,一直以来都像斗鸡一样的相互攻击的“英格兰新闻联盟”和“英格兰自由新闻联盟”却难得地团结了起来,迅速地达成了共识,一起谴责这些暴徒对法律的肆意践踏,并要求政府立刻行动起来,镇压这些匪徒。

    “英格兰新闻联盟”的《泰晤士评论报》刊出了题为“还有没有王法,发有没有法律”,严厉谴责匪徒们的暴行。

    而“英格兰自由新闻联盟”的《自由英格兰之声》则刊出对伦敦市政当局的一个专访,题为“一定要还伦敦市民一片安宁的天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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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之狐介绍:
一个天然怂的工科男,因为某种不明的原因,穿越到了大革命之前的法国,而且成了未来的拿破仑皇帝的大哥。他是顺势抱住这条大腿,从此混吃等死;还是抓住这个机遇,去开创属于自己的伟业呢?法兰西之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法兰西之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法兰西之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