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法兰西之狐TXT下载法兰西之狐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法兰西之狐全文阅读

作者:奶瓶战斗机     法兰西之狐txt下载     法兰西之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六章,和平和生意(4)

    要说由法国政府出钱真是好,钱给得又快,商量起价钱来也格外爽快。知道法国政府采购有什么特点不?就是什么东西都只选贵的,不要对的,哪怕是一个咖啡杯,也要买最贵的。只要你敢把价钱往上面标,哪怕你定个1500法郎的价钱,他们也敢买。倒是东西价钱便宜了他们反而不开心,因为不好做账目。

    相形之下,波兰人就小气多了,买个左轮,买没有拉膛线的简易版,买“小甜瓜”,买没有刻槽的平民版,买地雷,更是只买引信,连炸药都不买,宁可回去自己凿石头。

    于是一船又一船的武器便被不断地送到了爱尔兰,同时爱尔兰抵抗组织的成员也不断地来到法国,接受特种作战的训练。

    法国政府掏钱固然干脆,但是他们也急于看到自己的投资获得的效果。而且他们希望能够看到极为震撼性的效果。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理由追加投资。

    1797年5月7日晨,随着太阳的升起,都柏林城又如往常一样在阳光中渐渐地醒来了。街道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总督府前的广场上,英军也正和往常一样在换防,而在总督府中,总督贝德福公爵安德森·罗素正在听取治安官达西的汇报。

    “你是说有一些叛逆分子正在积极活动,而且他们可能得到了来自法国的帮助?”

    “是的,总督阁下,前一段时间,我们的巡逻队在西海岸的一些悬崖下面发现了一些火堆的痕迹。并且有时候还能在附近的沙滩上还发现了大量的脚印。总督阁下,我们认为这些火堆是用于夜间和海上的船只进行联络的,而这些脚印则说明,要么有很多人在这里上了岸,要么有很多东西在这里上了岸。总督阁下您也知道,爱尔兰并没有什么对于法国至关重要,需要进行走私的战略物资,所以我怀疑,这是法国人在偷偷地给那些叛逆分子提供帮助。”

    “达西,”贝德福公爵说,“我刚刚注意到你说的是你们在‘一些悬崖下’发现了火堆的痕迹,有时候还能发现脚印。也就是说,有人在晚上偷偷的在干一些违法的事情,你怀疑是和那些叛逆分子有关,那么,你采取了什么行动吗?”

    “总督先生,士兵们对于在晚上行动非常抗拒。在晚上前往这些地区,很不安全,很容易发生各种意外。”达西回答道。

    “什么意外?是遭到袭击吗?”贝德福公爵的眉毛抖动了一下。

    “是的,总督阁下,您知道那些地方的治安一直不是很好。”

    “这些该死的爱尔兰佬。好吧,我知道这种情况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也不能讲责任都归之于你。嗯,达西,你向我报告这些事情,是希望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帮助呢?”

    “我觉得要遏制这种状况,必须依赖海军的力量。”达西说,“我知道,如果是法国人在搞鬼,他们用的一定是那种飞剪船。正常情况下,我们的军舰是无法拦截这些船只的。但是我想,他们在装卸货物的时候,总是要停下来的。如果这个时候,我们的海军能够出现,说不定就能抓住他们。”

    “达西,你想的不错。”对于同样是英国贵族的达西,贝德尔公爵一向还是非常和蔼的,在很多时候,他都在把这个年轻人当自己的子侄看待,“其实,海防那边已经在做这样的事情了。只是海岸线太长,他们的人手也有限,一直都没有什么收获。”

    “那么,总督阁下,能不能增加船只呢?让海军也……”

    “达西,我早就告诉过你,考虑问题必须从整体上全局考虑,不能只看着自己眼皮底下的那么点事。难道你永远只想要待在如今的位置上吗?”

    “总督阁下……”

    “达西,你知道现在西班牙人已经倒向法国人那边了。我们的海军,相对于敌人的海军的优势已经不是很大了,而为了限制法国的贸易,我们的巡防舰也要在法国海岸巡航。虽然它们无法拦截法国人的飞剪船,但是法国人的飞剪船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因此,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压制了法国人的海运能力的。如果调动巡防舰力量,就要考虑法国人的海运力量恢复的影响。如果要动用主力舰队,更要考虑法国人和西班牙人的舰队会弄出什么事情来。总之,这件事情……”

    两个人正在交谈,外面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整座总督府都在这声巨响中晃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上的玻璃在一瞬间就被震得碎了一地。贝德福公爵坐着的椅子上面虽然压了公爵大人这样一个大胖子,但也一下子跳了老高。而站在那里的达西两脚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天花板上,也有粉尘唰唰地飘落下来。公爵的书桌和公爵的头发上顿时都是灰尘。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贝德福公爵双手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达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时候从大门的方向,传来了一连串的枪声。

    “是叛逆分子!”达西立刻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并且拔出手枪,朝着前门的方向去了。贝德福公爵便取下自己的假发,抖抖灰尘,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

    外面的枪声更激烈了,过了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达西撞开房门冲了进来:“总督阁下,总督阁下,您必须马上离开,叛乱分子冲进来了,我们挡不住了!”

    “什么?”贝德福公爵的手一抖,刚刚重新戴上的假发又落到了地上……

    让我们将时间稍微往回拨一点。就在贝德福公爵还在教育达西要从更高的位置上看问题的时候,一辆装饰精美的四轮马车正缓缓地出现在总督府外的广场上。

    这种四匹大型挽马拉着的大型马车在都柏林并不少见,而它的主人一般也都是来自英格兰的大人物。马车渐渐地靠近了总督府,并且在慢慢的减速,似乎是准备要停下来接受守卫的询问了。

    马车渐渐地走到了总督府门口,停了下来,几个卫兵迎了上来,准备上来询问。但就在此时,马车突然爆炸了。

    这辆偷来的马车上装载着整整一百五十公斤的硝化淀粉。由一个决心为国牺牲的爱尔兰勇士驱赶着,控制着。这一车炸药将围上来的士兵,还有整个的总督府的大门以及大门附近的卫兵们的营房都炸成了粉碎。

    随着爆炸,原本在较远的地方游荡的一些人突然拔出藏在衣服里的左轮手枪和波拿巴小甜瓜,向着总督府冲了过来。

    总督府的卫兵营地就在大门旁边,这使得很多的卫兵都在开始的大爆炸中被炸死或是重伤,整个总督府的防卫力量几乎被消灭了一半,更要命的是,总督府正面的防御力量则几乎完全都这场爆炸一扫而空了。

    肖恩两手各拿着一支左轮手枪,首先冲进了总督府。迎面就看见一个被爆炸震得头晕眼花的英国士兵正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肖恩二话不说,直接一枪撂倒了这个倒霉蛋,就继续往里面冲。

    一群爱尔兰革命志士跟在他后面往里面冲,他们向任何还能动的其他人开枪,不管他是士兵,还是侍者,是男人,还是女人。

    偶尔有几个从更远的地方赶过来的士兵,朝着他们开枪,但是他们很快就被几十把左轮手枪撂倒在地,或者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的小甜瓜炸翻在地。这些人根本就无法阻挡爱尔兰人的前进。

    达西带着贝德福公爵向着后门的方向逃去,就在他们跑到靠近后门的地方的时候,后门那边却也传来了左轮手枪的枪声和波拿巴小甜瓜的爆炸声。

    达西带着公爵逃到一条排水沟边。这条排水沟穿过围墙,通到了外面。如今排水沟中的水很浅,似乎能够从这里钻出去。

    “总督阁下,情况很紧急了,我们必须从这里钻出去。”达西说。

    “我先来!”贝德福公爵这时候也顾不得贵族风度了,他知道那些爱尔兰匪徒有多么的痛恨他,如果他落到这些暴徒手里,会有什么结果。

    贝德福公爵第一个跳进排水沟,趴下身子,往外面爬。但是他实在是太胖了一点,爬到一半就被卡住了。

    “达西,达西,过来推我一下!”贝德福公爵喊道。

    接着他就听到后面有人跳进水沟,紧接着屁股上就感到了一股推力,然后……他就被卡得更紧了。

    “用力,再用力一点!啊……就这样,达西,用力,用力!”贝德福公爵一边忍受着身上的剧痛,一边大喊喊道。

    然而,就在这时候,却突然传来了几声枪响,然后贝德福公爵便感觉到自己屁股上的推力消失了,他知道不好,赶紧自己加倍使劲的往外挣扎,在这样的努力下,他似乎又往前面去了一点,最宽的肚子似乎终于越过了那个狭窄的口子……但就在这时候,几只手抓住了他的脚……

第一百六十七章,和平和生意(5)

    当驻守都柏林的英军赶到总督府的时候,那些卑鄙无耻的袭击者早就消失了。总督府里到处是断壁残垣,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士兵们在清理这些尸体的时候,又发生了几次爆炸——袭击者们在尸体附近设置了诡雷。比如说什么尸体的腰带上面系着一根细线,这根线连着一个地雷什么的。还有门呀,窗户呀什么的后面也被放上了几个这样的东西。

    结果,赶来的英军又被炸死炸伤了好十几个,以至于大家在继续往里面搜索的时候,一个个都怕得要死。

    英军就这样小心谨慎地搜索到总督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红木大门还虚掩着,似乎主人还在里面。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都不敢上去推那个门——谁知道那个门一推,会不会就轰隆一声。

    “那个,谁有长一点的东西吗?”一个上尉问道。

    “我记得那边有半截旗杆。”一个士兵喊道,“我去把它拿过来。”

    接着那个士兵就出去了,然后——“轰”!

    “上尉,上尉,吉姆死了!”

    “见鬼!”上尉气得将帽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该死的!哈利,你去总督府外面,到那边的人家里面去,征用一根晾衣杆过来!”

    一个小个子士兵应了一声,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抱着好几根晾衣杆回来了。

    “连长,这里有几根晾衣杆,我们把它连起来,这样安全些。”

    “不错!小伙子机灵!”上尉称赞道。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几根晾衣杆连了起来,上尉挥挥手,大家都默默地退到了后面。上尉趴在了地上,将绑在一起,足足有差不多十米长的杆子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在门上一顶。大门便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并没有发生什么爆炸。

    上尉很生气的爬了起来,想起刚刚因为去拿那一截断旗杆被炸死了的吉姆,他突然有一种智商被人践踏的痛苦和恼怒。

    不过虽然愤怒,但是上尉依旧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要不然,说不定就会上当。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一望,却见办公室正当中的水晶吊灯下面挂着一个赤身**的肥胖尸体。上尉认得,这具尸体正是总督贝德福公爵!

    “这下子事情大条了!”上尉想,“不知道多少人会因为这件事件掉脑袋……”

    这时候,其他的士兵也都来陆续的走了进来。

    “不要乱走,不要碰任何东西!也不要把他放下来,小心有爆炸物。”上尉赶紧道。

    “连长,总督大人身上有字!”一个士兵喊道。

    上尉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看哪里有地雷上了,听了这话,便赶紧往公爵的尸体上看去,这才看清在公爵的胸前,那些暴徒们用刀子刻了这样一行字:“侵略者的下场!”

    这时候,一阵风吹了进来,公爵被吊起来的尸体转动了起来,于是公爵的后背就显现在他们面前,那上面同样刻着一行字:“这就是你们的明天!”而他的屁股中间还插着一把长长的刀子。

    英国人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确定在公爵大人那里被没有布置诡雷——爱尔兰匪徒们担心爆炸会炸坏了他们的留言,所以没在那里安置爆炸物。

    爱尔兰人的这次袭击震动了整个英国,甚至是整个欧洲。毕竟这次大英帝国一下子死了一位公爵,大英帝国都多少年没有死过这样级别的人物了。

    皮特首相在下院向议员们发表了演讲,他谴责法国人和英国国内的叛乱分子相勾结做出的违背了“基本的战争道义”的“骇人听闻的恐怖”罪行,并发誓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同时他向议会提出,要求追加一笔款项,用于征召并训练更多的军队,以镇压在爱尔兰发生的叛乱。

    “我们会让那些叛匪后悔的,会让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孙永远都不敢用眼睛直视我们,永远也不敢再产生出叛乱的念头!”

    皮特首相放出了这样的话。

    而欧洲各国呢?普鲁士表示,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人感到非常的遗憾。希望大家保持克制,不要做出让事态进一步恶化的事情,毕竟,和平难得。

    奥地利则表示:“法国的商人们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武器输出,尤其是对一些不稳定地区的武器输出。毕竟武器不是普通商品,商人们也应该考虑一下道德问题。”

    俄国人则对英国人表示了一定的同情。他们认为,法国人应该停止出口这些危险的武器,尤其是那些便于隐蔽携带的东西。但是新的沙皇同时又表示,英国人也应该反思他们在爱尔兰的行为。

    甚至于就连教皇冕下也站出来发表了声明,他表示,希望在这件悲剧性的时间之后,爱尔兰的天主教徒不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并呼吁英国政府要吸取教训,停止在爱尔兰迫害天主教徒。

    至于法国人,吕西安在国民议会中表示:“在爱尔兰发生的事情不是什么叛乱,而是被压迫,被奴役的人发出的绝望的呐喊。伟大的法国人民,永远都和世界上的那些被压迫,被奴役的人站在一起,永远都和真理和正义站在一起。我们不怕英国人的色厉内荏的嚎叫,我们将继续支持爱尔兰人民为赢得自由和解放而进行的斗争!”

    当然,从国民议会的讲台上下来,吕西安就在重重保护下去拜访了公安部长富歇,就如何打击英国恐怖分子可能的破坏行为进行了深入的商讨。

    至于在爱尔兰,英军已经整队出发,去讨伐那些叛匪们最有可能躲藏着的地区……

    一队英国骑兵冲进了一个偏僻的爱尔兰小村庄。连长小威廉·塔辉顿受命到这里清缴叛匪。当然,叛匪们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叛匪的。所以,他告诉士兵们,凡是看到我们就跑的爱尔兰人,那一定是看到我们就害怕了的叛匪;凡是看到我们还不跑的爱尔兰人,那是精锐的,训练有素的叛匪;凡是说自己是叛匪的爱尔兰人,那自然是无法无天的叛匪;凡是说自己不是叛匪的爱尔兰人,那就是最危险也最狡猾的叛匪——总之,把他们的脑袋全都砍下来,把他们的村庄全都烧毁就行了。

    然而,当骑兵们冲进了小村子的时候,却发现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房门都干的严严实实的。

    “人呢?人都哪里去了?”塔辉顿连长疑惑地向着四面张望。

    “我就不信他们都能躲到地底下去!”塔辉顿连长道,“都下马,把那些家伙找出来!”

    骑兵们便都下了马,有人便过去,一脚踹开了一间破屋子的房门,然后——“轰!”

    “不要进屋!放火,把房子都烧掉!”塔辉顿连长大喊道。

    有人就到柴火堆那边去抽柴火准备烧房子,然后一脚好像踩上了什么——“轰!”接着,一截带着皮靴的脚就落到了塔辉顿连长的面前。

    这时候,从远处突来传来一声枪响,一个士兵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叛匪!叛匪在那边!”塔辉顿连长拔出指挥刀指向了左边,大家朝着左边望过去,就看见一个人影正拿着一杆枪,向前猛跑。

    骑兵们便也纷纷向着那人开枪,只是骑兵们的枪打不远,也打不准。于是几个骑兵便上了马。拔出马刀,催动战马追了过去,然后——又是“轰隆”一声……

    这时候,从另一个方向又啪啪啪的打来了几枪。

    “叛匪,叛匪在那边!”

    一个士兵跑到墙角,想要躲避叛匪的射击,结果——又是“轰隆”一声。

    四面八方都有子弹打了过来。不过叛匪们的枪支并不多,火力密度非常有限,但是英军在躲避射击,或者试图追击的时候总是不断的发生“轰隆”一声的事情。这些“轰隆”倒是给英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塔辉顿连长发现,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自己还会继续吃亏的。而且天色开始暗了下来,一旦天黑了,天知道会有多少叛匪……于是他大声喊道:“都撤退,撤退,从原路撤回去!”

    骑兵们便上了马,沿着原路往回跑,着这个过程中,又有两个骑兵被打中倒了下去。但是塔辉顿连长已经顾不得他们了,他带着剩下的骑兵自顾自的逃走了。

    望着狼狈逃窜的英军,埋伏在村子周围的爱尔兰游击队的战士们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在这一战之前,他们设在不远处山顶上的观察哨就首先发现了塔辉顿连长的骑兵,并且放倒了消息树。接着游击队的战士们便组织村民们躲进了附近的森林里,还将早就在村子里放好了的地雷挂上了弦。

    结果这一战的效果甚至比他们在土伦训练营中的演习效果都要好。英国人几乎每一步都踩进了他们的圈套,最后他们连一个人都没死,就让英国人丢下了十多具尸体落荒而逃。甚至连破坏村庄都没来得及。这样的结果怎么能不让这些战士们豪情满怀?

    于是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大家便一起唱起了他们在土伦训练营中学来的一手节奏明快,昂扬向上的歌曲:

    “埋好地雷端起枪,满山遍野摆战场。坚决消灭侵略者,武装起来保卫家乡……”

第一百六十八章,英国人的反击

    侦探艾米利安和他的搭档丹尼尔走进了公安部的前厅,向迎上来的警卫展示了证件,并且告诉他们:“侦探艾米利安、丹尼尔受命前来汇报工作。”

    那个警卫看了看他们的证件,又看了看他们的脸,然后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便拿着他们的证件离开了。

    艾米利安和丹尼尔便在那里等,他们看到那个警卫过去,和其他的几个警卫说了两句话,又走到一个柜台边,和坐在柜台后面的一个文职人员说了两句话。那个文职人员便站起身来,在身后的文件柜里面拿出一个大文件夹。

    那个文职人员在里面查找了一下,然后拿着证件对照了一下,向那个警卫点点头,又说了句什么,然后便将证件还给了那个警卫。

    那个警卫走到两人跟前,将证件还给他们,然后指着旁边的一张桌子道:“携带了武器吗?如果携带了武器,请把他放在这里。”

    艾米利安点点头,首先走了过去,他从外套里面掏出一把左轮,放在桌上。丹尼尔也跟了过去,从腰间摸出两把普通手枪放在桌上,又从上衣两边的口袋里各摸出一把蝴蝶折刀,然后敞开外套——在他的外套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口袋,每个小口袋里都放着一把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刀子。

    不过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保管员似乎对这种情况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拿出一张纸,递给两人道:“请将这些物品的名称和数量写在这一栏中……”

    艾米利安飞快地填完了,然后就站在一边等着丹尼尔。

    “我早说过了,来公安部,你不需要带这么多东西。”看着丹尼尔还趴在那里奋笔疾书,艾米利安忍不住抱怨道。

    过了好一阵子,丹尼尔才登记完他的那一大堆玩意儿,一个警卫还特意的又检查了他一番,才让两个人往后面的办公区过去了。

    两个人在两个警卫的陪同下穿过前厅,又过了一道门,然后穿过一个花园,便到了后面的高官办公区域。

    警卫将他们送到一座小楼门口,然后便另有两个警卫查看了他们的证件,然后带着他们进了小楼,上到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外面。

    一个警卫轻轻地敲了敲门:“部长先生,艾米利安侦探他们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里面传出部长的声音。

    于是警卫推开了房门,艾米利安和丹尼尔走了进去。

    “两位请坐。”富歇从文书中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两一眼,示意他们坐下,然后道,“我注意到了你们的报告,你们发现……”

    “本报讯,今日上午十点左右,巴黎发生了一起针对国会议员吕西安·波拿巴先生的刺杀事件,刺客在闹市区向被认为是吕西安议员乘坐的马车投掷了数枚炸弹,然后在警察赶来前逃之夭夭。袭击造成了数十无辜平民伤亡。据悉当天吕西安议员并没有在这辆马车上……”

    吕西安放下报纸,对富歇说:“富歇先生,现在可以收网了吗?”

    “还不行。”富歇说,“不弄得人人自危,我们想要扩大自己的权力依旧会有非常多的障碍。”

    “但是,你就不担心,别人指责你办事不力?”

    “呵呵……”富歇笑了,“如果是一般的时候,大家都盯着我屁股下面的这把椅子,那倒是个问题。但是如今,我屁股下面的这把椅子却非常的烫屁股。他们骂我自然还是要骂的,但是在如今,他们谁愿意坐到这样的一把椅子上?况且,就算有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想要坐我这个座位,大家真的就敢让他在这种时候坐在这个位置上吗?”

    一个星期之后,在督政官让·弗朗索瓦·勒贝尔的住宅附近,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一群来历不明的武装分子试图袭击督政官让·弗朗索瓦·勒贝尔的住宅,他们和得到情报之后迅速赶来的巴黎警察发生交火。

    “我们的警察及时赶到,保护了勒贝尔督政官一家的安全,并且打死了至少三个暴徒。”在国民议会的听证会上,富歇正在介绍昨天发生的事情。

    “富歇部长,按您刚才的说法,这些歹徒在行动前,其实已经引起了警察部门的注意,为什么你们没能在事件发生前,将这些人都抓起来?而是放任他们发动袭击?”一个议员问道。

    “如果你允许我们在只有怀疑,而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拘捕讯问嫌疑人,就像以前的公安委员会那样,那我当然可以把他们都提前抓起来。这是您的需要吗?”富歇反问道。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是说你作为公安部长,难道就不能提高一下警察部门的效率,找到证据,把他们一网打尽吗?”

    富歇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贝松先生,您知道如今整个巴黎的警察系统消耗了多少预算吗?只有当年公安委员会消耗的预算的三分之二!您知道如今巴黎的警察系统中,一线的侦探人员有多少吗?只有公安委员会那会儿二分之一!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还要遵守各种约束,不能像公安委员会那样靠着怀疑就逮捕询问。说真的,我对于我的队伍居然能提前注意到这些暴徒的嫌疑已经非常满意了。

    当然,如果贝松先生不满意,愿意坐一坐我这个位置,我也可以让贤。”

    贝松自然知道,如今那帮暴徒并没有被抓住,甚至还有可能发动新的袭击。而且从果断和老练的程度上来看,似乎都不是过去王党的那些渣渣能比的。更要命的是,那些家伙似乎根本就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在这个时候,坐上富歇的那个位置,那不是等着背锅吗?

    “富歇部长,我没有那个意思。”贝松赶紧道,“我只是希望警察部门能够想办法提高一下安全水平。当然,您是专家……”

    看到贝松怂了,便又有一个议员站起来问道:“富歇部长,您前面提到,警察部门在得到情报后紧急出动,和暴徒发生了战斗,并保护了勒贝尔督政官的家人,那为什么最后还是让歹徒冲进了勒贝尔督政官的府邸,并造成了不小的破坏呢?而且我听说警方的损失也很大,甚至比暴徒那边更大,是这样的吗?”

    “的确是这样。”富歇回答道,“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我方在察觉到暴徒可能的行动之后,立刻将所有能调过去的警察力量都调过去了。但是因为巴黎警力不足,能调过去的人数并不比暴徒多多少。而且暴徒们的训练和装备都远远的超过我们。在我们的警察中,因为预算不足,只有警长以上才能装备可以连发射击的左轮手枪,一般警员则只能装备普通的单发手枪以及警棍和刀子。但是昨天发起攻击的那些暴徒,几乎每个人都装备了两把英国人仿制的左轮手枪,并且还随身携带着英国人仿制的‘波拿巴小甜瓜’。昨天被打死的三个歹徒的尸体我都去看过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布勒松议员,您知道,这个共同的特征是什么吗?”

    “我……我怎么知道。”

    “他们的右手食指的第二节上有很厚的老茧。”富歇道,“诸位可以摸摸自己的手指头,看看在这个位置有没有老茧。有的人请举个手,让大家看看,这些在这个位置有老茧的人,都有什么共同的地方。”

    大家都忍不住摸了一下,然后卡诺带头举起了手。

    除了卡诺,还有几个人也都举起了手,大家都看得明白,这些人全都是军人出身。

    “只有经常开枪射击的人,才会在这个位置有老茧。诸位先生,那些暴徒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在阴暗的小巷子里面拿着小刀拦住一个小姑娘抢劫的小混混,而是一群组织严密,训练有素的士兵!

    我们的警员在昨天,完全是在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阻挡他们,掩护了督政官一家的转移。如果不是担心附近的国民自卫军会赶过来,其实昨天晚上他们完全可以把我们赶过去的那些警员杀个精光!

    昨天的交火持续了不到十分钟,而且在交火钱,我们先包围了他们。但是就在这几分钟的时间内,我们就牺牲了二十多位小伙子——诸位先生,现在我们面临的,不是小混混,而是一支混进了巴黎的军队!”

    整个议会大厅内顿时闹腾了起来,大家都互相交头接耳,每个人都在嚷嚷,有的人对着富歇大喊,有的人对着他旁边的人嚷嚷,还有人在对着大家大喊。

    主持会议的奥多姆议员使劲的用木槌敲击着桌子:“大家肃静,肃静!如果有要向富歇部长提问的,请按秩序提问!保持肃静!”

    但这并没有多大的用,议员们谁都不把这提醒放在眼里。过了好半天,奥多姆的胳膊都酸了,这帮家伙们才算是勉强的恢复了安静。

    “好吧,”奥多姆说,“现在轮到坐在第3区的先生们提问了。好吧,格里兹曼议员,您有什么要问的吗?”

    格里兹曼站了起来:“富歇部长,我现在就想知道,要抓住这些家伙,或者消灭这些家伙,您需要哪些支持?”

第一百六十九章,国家军队执法干预小组

    “我需要什么?”富歇道,“首先,我需要钱!需要更多的预算,我不能再让我的小伙子,拿着单发的手枪,去和手持连发左轮的敌人对射!甚至拿着刀子去拼人家的左轮手枪和小甜瓜!”

    “还有吗?”格列兹曼又问道。

    “短时间内,我需要调动国民自卫军的权力。”富歇说,“国民自卫军就在各个街区,我需要调动他们的权力。当然人数上可以考虑。”

    “国民自卫军并不是军队,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有人,大多数时候,大家都在干自己的事情。”一个议员道,“要调动他们需要不少的时间,只怕出了什么事情会来不及的。”

    “那就修改国民自卫军的相关条例,设立值班制度,每天都必须有一定的人员在固定位置待命,至少在问题解决之前,国民自卫军要保持这样的状态。”富歇回答道。

    “但是,即使如此,国民自卫军面对这样的暴徒,他们真的行吗?”格列斯曼又问道。

    “对呀,国民自卫军行不行呀,我觉得他们还不如警察呢。”

    “可不是吗,上次,几万国民自卫军,被几百个红军追在屁股后面打。刚才富歇部长说,那些暴徒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而每个街区的国民自卫军人数本来就不算特别多,能值班的就更少了。就算加上他们……”

    “就是就是……我觉得国民自卫军完全靠不住嘛,真要有事,他们肯定跑得比我们还快……”

    大家议论纷纷,总的来说,大家对于国民自卫军颇有些瞧不上。

    “肃静,肃静!”奥多姆又举起了木槌。

    过了好一会儿,菜市场一样热闹的议会大厅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除此之外,我希望能够建立一支独立的,二十四小时待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随时能够用于应对这样的高强度暴力案件的警队。”富歇又说道。

    富歇提出了一大堆的要求,这些要求当然不是能够立刻得到答复的。这里面涉及到太多的利益交换和权力的分配,所以还需要时间。

    不过富歇并不着急,总之就算有些人不愿意看到他手中的权力扩大,但是形式比人强,富歇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此后的一个星期里这些人却一直没什么动作。但富歇并不着急,他知道,等的时间越长,它们发出的一击就更沉重,而他们的这一击更沉重,那对于富歇就更有利。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些人针对的目标不能包括富歇这边的人。

    这对时间对于吕西安来说,就非常难过了。在此前,约瑟夫对他的约束并不算特别厉害,毕竟如今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外面应酬。然而,在富歇和吕西安自己的人都对他发出了安全警告之后,吕西安便不太敢像以前那样,没事就跑到这位夫人,或者那位小姐那里去玩了。

    即便是要出行,要去和一些重要人物商量事情,他也是改头换面,隐蔽出行。(好在他身边擅长这些事情的人很多)而一旦谈完了事情,就立刻隐蔽返回。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倒也罢了,更可怕的是,当约瑟夫发现,吕西安最近好享清闲了不少(少了去找情妇们的时间,当然就清闲了)之后,立刻就讲一大堆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丢给他了。

    其实在约瑟夫看来,自己丢给吕西安的事情也没有多复杂。甚至于吕西安自己接到这个人物的时候还觉得这个任务挺不错的。这个任务就是——教路易和热罗姆学数学。

    “哈哈哈哈哈……”吕西安老师从约瑟夫那里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真是打心眼里忍不住地往外面高兴,走在路上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波拿巴先生,您笑什么?”吕西安的保镖埃德加问道。

    吕西安说:“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要给我弟弟当数学老师了!”吕西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波拿巴先生真是个好哥哥!”

    但是很快,吕西安就发现,这个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意思。因为,因为有些时候,那些笨孩子,真是能把你的肺都气炸了。

    “路易,这道题不是一个小时前刚刚给你讲过了吗?”

    “有吗?没有呀!不能呀!真的没有,不信,我把刚刚做的题目都拿给你看看?”路易一脸的笃定。

    “看看就看看!拿过来!”

    路易拿过来了练习本。吕西安讲练习本翻开来,指着一道题道:“路易,你这个笨蛋,你看看,这道题不是一样的吗?就是把方向转动了一下而已!”

    “啥?……啊?难怪我做这道题的时候,觉得好像有点熟……吕西安,你怎么这么狡猾!”

    “闭嘴!那现在会做了吗?”

    “会了!”

    “那就赶紧做!”吕西安骂道,“老天,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弟弟……”

    骂完了这句,吕西安一抬头,就看到热罗姆拿着一个小本子,站在他的面前:“吕西安,这道题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你给我讲讲吧……”

    在沉寂了一个多星期之后,暴徒们再次发起了一次恐怖袭击,这次的目标竟然是议会大厦。当然,这次袭击依旧没有成功,但是议会大厦中的议员们却一个个被吓得魂不附体。

    于是几天之后,各方便达成了新的一致意见。

    警察部门的预算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也获得了临时调动各区值班的国民自卫军的权力。但是让警察部门拥有一支精悍的作战部队,很多人,尤其是亲眼见过五百红军吊打几万国民自卫军的人都觉得这实在是难以接受。真的让富歇这个雅各宾余孽的手中控制着这样的力量,大家还想睡得着?

    但是巴黎的确需要这样一支队伍,而且必须让警察部门能动用它,但是这支队伍的控制权又绝对不能放在警察部门,于是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就达成了这样的一个妥协。

    这支队伍人数不超过三百人,建制和指挥权都在战争部。(反正战争部手下有的是军队,真的要掀桌子,也不在乎他们多了这三百人)至于警察部门怎么用他们,简单,让战争部的人在公安部设立一个办公室,专门负责这件事就行了。

    于是这支队伍就有了一个特别的名字:国家军队执法干预小组。

    至于人员嘛,军队那边有现成的,直接从红军哪里调动就行了。上次镇压了保王党的叛乱之后,红军的编制再次扩大,恢复到了千人规模,这个时候调出三百人还是容易的。

    而同样来自“红军”的布鲁托少校则成为了这支军队的第一任指挥官。

    既然这些目标已经基本达成了,富歇立刻就开始了行动。事实上,这些暴徒虽然的确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而且有王党的人帮忙隐藏。但是在巴黎藏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所以富歇早就盯着这些人的驻地了。这些人平时躲在圣安托万区的里,这里是贫民窟,警察少,似乎相对安全。

    到了中午时分,圣安托万区开始变得空荡荡的——大量的人都离开了这里去其他地方做工了。但就在这时候,一队士兵却悄悄地进了圣安托万区。

    “大家注意,悄悄的靠近,不要随便开枪。”亲自带队的布鲁托少校说。

第一百七十章,治安强化(1)

    论起组织恐怖袭击的水平,英国人这时候还完全是个弟中弟,而和英国人合作的王党,水平也又很有限。王党的那些家伙,也就能干点散布谣言之类的事情,就连打探情报都做不太好,至于搞恐怖袭击?

    如果要问王党最痛恨,也最希望杀掉的人是谁的话,那当初罗伯斯庇尔那帮子人肯定是要摆在最前面的,而且老实说,就罗伯斯庇尔的那种喜欢一个人都不带到的处乱跑的作风,王党稍微有能耐一点,刺杀罗伯斯庇尔并不是特别难。至于埃贝尔,那就更容易了,那家伙就一直住在最乱的贫民窟当中。

    事实上,当初雅各宾的那些大佬,没有一个的防刺杀是做得到位的。王党甚至都不需要有多高的智商和能力,只需要有不怕上断头台的勇气,就可以干掉任何一个他们想干掉的大佬。无论是罗伯斯庇尔或是圣茹斯特或是丹东和埃贝尔。就像布里索派的同情者科黛,虽然没有经受过任何训练,但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马拉一样。

    也就是说,王党的那帮子家伙,根本就没有“与之偕亡”的武德,都是一群费拉不堪的废物。

    所以,那群英国人就被国家军队执法干预小组包了个圆。

    不过相比王党的废物,英国人就要武德充沛得多。他们在发现了自己被包围后,立刻发起突围行动。如果他们的对手只是一般的警察,或者是国民自卫军的那些水货,这些家伙说不定还真的就突围出去了。

    但是这次他们面对的却是国家军队执法干预小组。事实上,这个所谓的国家军队执法干预小组就是“红军”中专门负责巷战训练的一批人。他们依照他们早就研究好了的战法,先在街道上快速布置好了人员杀伤地雷。在预计敌人可能突围的方向上,准备好了三磅炮。

    结果英国人在突围的时候果然踩进了圈套,结果先是踩上地雷,接着又遭到炮击,然后又遭到排枪的射击和小甜瓜的轰炸,顿时便乱成了一团。最后国家军队执法干预小组仅仅以个位数的伤亡,就全歼了这股“暴徒”。

    既然英国人打着王党的旗号在法国搞事情,那法国人自然要有所回应。于是爱尔兰人再次在爱尔兰发起攻势,趁着英国新征集的军队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大量的军队又被投入到海外,在爱尔兰兵力薄弱的机会,开始发起了大规模的攻势行动。

    在原本的历史上,受法国革命的影响,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在爱尔兰发动了起义。但是因为缺乏斗争经验,保密工作做得不到位,在起义钱,消息泄漏,导致主要领导者托恩、坦迪、拉塞尔等人全部被捕。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剩下的人员在这样的情况下,仓促发起起义,

    但是联合王国毕竟不是我大清,这样仓促发起的起义自然无法动摇他们在爱尔兰的统治。起义轻而易举地就被英国人迅速地镇压下去了。为了震慑爱尔兰的叛逆,英国人在爱尔兰大肆株连,屠杀了至少七万爱尔兰人。

    不过如今的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和原本的历史上可完全不一样了。他们的几位领导都在土伦训练营中接受了各种秘密工作的训练,整个组织的组织度也大大地提升了。虽然和后世的那些列宁式政党还完全没法比,但是经过了土伦整风之后,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已经不再是历史上的那个俱乐部式的组织了。虽然还不能和先锋队相比,但至少已经能够和后世的某些犯罪组织相提并论了。

    也就是在土伦的学习中,他们遇到了爱尔兰革命的精神导师——约瑟夫·波拿巴先生。后来在爱尔兰人经过浴血奋战,最终迎来了独立之后,独立的爱尔兰政府发行的第一版的货币中,就将约瑟夫的头像用在了1爱尔兰磅的金币上。

    而约瑟夫,在土伦对爱尔兰人的独立做出的最大贡献并不是他为爱尔兰人提供了武器和训练,而是他帮助他们分析了爱尔兰的现状,并指出了爱尔兰人要争取独立所需要遵从的正确的斗争路线:

    “大部分的爱尔兰人都是农民,大部分的爱尔兰人口都在乡村。这和英格兰不一样。在英格兰,城市是整个国家经济运行的核心,英格兰的主要力量都源自于城市。但是在爱尔兰,城市只是乡村的附属品。在英格兰如果没有城市,整个的经济生活都会乱套。但是在爱尔兰,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没有了城市,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在爱尔兰,城市不是生产者,而完全是消耗者。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战争中,英格兰的城市是力量的源泉,而爱尔兰的城市基本上就是负担。

    所以爱尔兰的革命,必须是农村的革命。谁能控制爱尔兰的乡村,谁就能真正的控制爱尔兰。因此,不要急于去攻打城市,不要急于背上城市这个包袱。爱尔兰的城市里有什么?它既不能生产大炮,也不能生产小甜瓜。殖民者不会让它有这样的能力的。

    既然如此,就让它们先在英国人手里吧。我们先把城市外面的乡村全部控制住,让那些待在城市里的英国人,陷入广袤的爱尔兰乡村的包围中。他们在城市中什么都得不到,他们将不得不进入乡村,进入对我们有利的地盘,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我个人认为,这才是爱尔兰夺取独立的正确路线。”

    约瑟夫的这些观点被爱尔兰人接受了。并且在土伦举行的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第一次全爱尔兰代表大会上被确定为“革命总路线”,那就是:“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独立。”

    所以即使是在英国人在爱尔兰力量空虚的阶段里,他们也没有盲目的以城市为目标。一开始他们先是利用了英国人的傲慢和急于报复,将他们引诱到乡村中,引诱到预定的战场中,然后集中起优势兵力,加以杀伤,甚至是歼灭。

    等到英国人吃了不少亏,轻易不再敢离开坚固的据点之后,联合会就开始迅速的填补力量空缺,他们干掉那些死心塌地的跟随英国人的“爱奸”,或者迫使他们也跑进英国人的据点,从而使得英国人对于整个的爱尔兰乡村都失去了控制。

    说起来英国人在爱尔兰的残酷统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爱尔兰革命其实很有帮助。多年以来,英国人不断地通过各种手段掠夺爱尔兰人,剥夺他们的土地。这使得爱尔兰的大多数土地都已经控制在了那些英格兰人的手中。或者说,在爱尔兰,地主老财大多都是英格兰人,即使不是英格兰人,也是英格兰人的走狗。

    这就使得土地革命变得格外的简单,因为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在这里非常的一致,革命队伍中的思想也就非常的容易统一。而且一旦英国人的统治力量缩回到城市的据点中,在乡村的土改就非常容易进行。于是爱尔兰顿时就是一片分田分地真忙的局面。而借着这个机会,联合会迅速的在每个村庄开始建立自己的组织。

    英国人对这些“爱尔兰叛逆”的行为并不是一无所知。毕竟这样的大规模的举动不可能完全保密。但是英国人却并没有将这事情看得很严重,相反,他们要么认为爱尔兰叛匪并没有多少力量,因为他们拿下的最大的城市也就是个小镇子;要么就嘲笑那些叛逆“真是乡下土包子”,居然不知道趁机夺取城市,居然在还没有打赢战争之前,就急着瓜分战利品——这一看就是一群没脑子的土鳖虫。

    “等我们的大军一到,立刻就能把他们一扫而光。”虽然事实上被围困在各个大大小小的城镇的据点中,但是英国人的士气其实还算不错。当然前提条件是不要让他们下乡扫荡。

    英国人的效率不低,在国会通过了特别拨款之后,英国人很快就弄出了四万多人的军队,然后用了一个月,训练了一下,就把他们派到爱尔兰去了。而诺福克公爵则成为了新的爱尔兰总督,他将带着这支军队前往爱尔兰,恢复这里的秩序。

    英**队在都柏林上了岸,诺福克公爵也进了刚刚修复的总督府。他首先视察了总督府的防御体系,以确保此前的袭击不会再次上演。

    在视察过后,诺福克公爵对总督府目前的防御很不满意,他立刻下达了新的指示:第一,总督府前广场设为军事禁区,在没有得到特殊批准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这一广场。第二,总督府附近的一些房屋太过接近总督府,是严重的安全隐患。所以都应该加以拆除,总之在总督府周围三百英尺内,不应该存在其他建筑。最后总督府的驻军人数还要增加,以确保安全。

    在解决了总督府的安全问题之后,诺福克公爵就下令,开始对爱尔兰叛逆的讨伐。

第一百七十一章,治安强化(2)

    在来到爱尔兰之前,诺福克公爵也还是认真地做了些准备工作的。他研究了一些此前起义军和英军的战例,发现了爱尔兰叛逆们作战的一个特点——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强攻坚固据点的战例,诺福克公爵认为,这说明了一点,那就是这些叛逆并没有什么攻坚能力,至少是攻坚能力不足。这将是英**队可以利用的一个弱点。

    其次,英军在此前的作战中吃了一些亏,诺福克公爵认为这主要是因为分散了兵力,而且误入了敌人的伏击圈造成的。但从这些战例中也可以看出来,爱尔兰叛逆的作战能力其实还是明显不如英军——他们的攻击主要是靠袭扰和地雷,几乎没有多少能全歼英军,哪怕是只有一个排的英军的战例。

    当然,公爵大人同样也意识到爱尔兰叛匪也是有很多优势的,比如说大多数爱尔兰都是支持叛匪的,至少,在精神上是支持叛匪的。甚至于一些还在为联合王国服务的爱尔兰人也不例外。

    爱尔兰人都不可靠,但是暂时很多地方还必须用他们。这就让爱尔兰叛匪们又拥有了一个优势,那就是情报优势。

    “诸位,纵观此前的一些战斗,我军出击,若是不分散,则根本找不到那些叛匪;而我军一旦分散兵力,就会遭到优势叛匪的袭击。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工作就可能事倍功半。”在出征前的军事会议上,诺福克公爵对下面的军官们说道。

    “事实上,爱尔兰的问题,并不是军事问题,至少军事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政治问题。因此要解决爱尔兰叛乱的问题,也必须是政治手段和军事手段相结合。甚至是七分政治,三分军事。

    这七分政治是什么呢?首先是清理匪谍。诸位都知道,如果我们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视线之下,而我们却对敌人的动作一无所知,那我们就成了瞎子和聋子。一个有瞎又聋的人,就算强壮得像参孙那样,又能打得过谁呢?所以,我们的第一步就是必须挖掉他们的眼睛。然后再想办法收买他们中愿意和我们合作的人,让他们成为我们的眼睛,这样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胜利。

    其次就是我们的行动必须谨慎,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轻易地踏入敌人的陷阱。诸位,请看这幅地图。在这幅地图上,我将整个爱尔兰分成了三类区域。

    第一类区域是我们完全控制住了的地区,就像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我将这一类的地区称之为治安区。在地图上被标定为绿色区域。在这一区域中,敌人主要以地下方式活动,他们的主要破坏方式是窃取各种机密。

    第二类地区是我们的力量和叛匪的力量都可以高度的渗入的区域,比如我们控制的城市的近郊。这些地方距离我们近,我军反应所需时间很短,敌人的力量在这些地区不是没有,却只能小规模行动,行动力度有限。我将这类地区称之为准治安区,在地图上标注为橙色。

    第三类地区,就是叛匪的控制区域。这些地区大多都是农村,距离我们的据点比较远,我们很难控制住的地方,也就是叛匪们的老巢。叛匪们在这一区域可以公开活动,而倾向我们的人,如果到了这些区域,便只能进行地下活动了。我将这一区域称之为非治安区。

    诸君,在不同的区域中,我们的任务是不一样的。在治安区,我们的任务主要就是抓出匪谍,让叛匪们变成瞎子。

    我们要制定严密的保密制度,避免泄密,同时要强化治安,消灭匪谍。我们要实行严密的身份证件和户口调查,所有在城中的人都必须有表明其身份的证件,嗯,我们可以称之为‘良民证’,持有‘良民证’的爱尔兰人必须有保人,可以让他们相互作为对方的保人,一旦有谁是匪谍,或者和匪谍有来往,则所有的保人一并治罪。另外我们也要在这里组织愿意找到我们这边的爱尔兰人,给他们一定的权力和好处,让他们去对付那些爱尔兰匪谍,甚至利用他们去第二类地区和第三类地区帮助我们作战。

    诸位,我们的兵力是有限的,而我们要控制的地方是如此之多,联合王国如今既要对抗法国,又要在海外拓展,还要镇压这样的叛乱。如果联合王国需要将过多的力量投入到爱尔兰,那即使我们胜利了,在战略上也很可能是得不偿失的。

    所以,诸位不要幻想着从国内动员三十万五十万的大军过来镇压叛乱,这虽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但真的到了这样的地步,联合王国就一定会在其他地区付出更大的代价。真的弄到这样的地步,诸位,连同我在内,都会因为无能,而成为全联合王国的笑话的。所以,利用爱尔兰人打爱尔兰人是最经济,最合理的做法。我希望大家能理解这一点。

    在第二类区域,我们要逐渐强化我们的存在,我们要在这些地区建立更多的据点,扩大我们的控制面,对那些愿意支持我们的人,我们要加以保护,对那些倾向叛匪的人,我们要大力打击。

    在这一区域,我们要在每一个村庄都建立一座坚固的堡垒,驻扎一些军队。在若干个小据点之间,设立一个大据点,驻扎一支能迅速的支援其他据点的战斗的军队。我们还要在这些据点之间建立便于相互支援的道路。此外,还要建立能阻止敌人快速机动的封锁墙和封锁沟。最终,我们要让这一区域的人民抬起头来,就能看到我们的岗楼;低下头去,就能看到我们的封锁沟,一出门就是我们的马路,走不了几步,就能遇到我们的侦缉队。这有这样,我们才能将这些地区巩固下来,将第二类地区变成第一类地区。

    至于第三类地区,现在我们主要以武力打击为主。

    诸君,叛匪们是无力和我军正面交战的,而我军在第三类地区,必须坚持以大军事集团活动,不轻易分散兵力。我军的作战目标也不仅仅只是武装叛匪本身,更是叛匪存在的基础。那些叛匪能够存在,是因为那些地方的爱尔兰人支持他们。而那些爱尔兰人支持他们,是因为他们觉得叛匪能够给他们带来利益。

    因此我军的行动,就是为了劝告他们,让他们认清现实,让他们意识到,叛匪保护不了他们,甚至只会给他们带来痛苦。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敢再支持叛匪了。没有了这些爱尔兰农民的支持,那些叛匪根本就不堪一击。

    所以,诸位,我军在非治安区的行动原则就是——尽可能的让这一区域的爱尔兰人恐惧和痛苦。说得更简单一点,那就是……”

    说到这里,诺福克公爵站起身来,双手扶着桌子,身子前倾,眼睛中凶光闪耀:“杀死我们看到的任何能动的东西,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又或者是孩子;烧掉我们看到的所有的建筑,无论是豪宅还是茅棚;带走一切我们能带走的,有价值的东西,无论是金钱、物品或者只是一只小鸡。诸君,这是出于政治考虑的必须的举动,这是我们的政策!你们必须严格的执行这一政策,任何的迟疑或者所谓的同情心、骑士精神,都是对国王陛下,以及对联合王国的背叛——你们明白了吗?”

    所有的军官都同时起立,高声回答道:“明白!”

    “很好。”诺福克公爵道,“诸位请坐下。现在我就来说明一下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就是给非治安区造成一次巨大的恐慌,从而削弱叛匪的力量,为我们巩固治安区,和准治安区争取不受干扰的时间。诸位,你们在非治安区杀得越多,烧得越多,抢得越多。我们巩固治安区,和准治安区的行动就越容易成功。这一次我们的行动计划叫做‘绞索’。现在,就让我们的安德森将军来布置具体的战斗安排……”

    在开完了这个会议之后,四万英军迅速的行动了起来,他们被分成了八支队伍从都柏林出发,向东扫荡。依据他们的作战计划,这四万大军将首先对都柏林东部的大片农村排出一个包围圈,然后这个包围圈会像绞索一样逐渐收紧。英军会摧毁他们经过的地区的一切。按照计划,最终,会有大批的叛匪,以及支持叛匪的农民被包围在渐渐缩小的包围圈中并被最终解决。诺福克公爵认为,如果这一次作战能够成功,那就给了爱尔兰人沉重的一击,并一举扭转整个爱尔兰的局面。

    关于这次作战,诺福克公爵认为,他获得成功的几率应该相当高。第一,了解整个计划的人只有有限的高级军官,这使得泄密的可能性很小。其次,即使这个计划的目的泄露了,他也不认为那些叛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这样大片区域的农民全都转移出去。所以如今,公爵大人觉得,自己只需要在总督府中静候佳音就行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治安强化(3)

    “英国人的第一次大扫荡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这主要是因为我们对斗争的残酷程度估计不足,被此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对于这次失败,包括我在内的领导层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事实上英国人的这一套我们此前并不是没有见过。在土伦训练营中,进行图上作业的战役训练的时候,约瑟夫同志在扮演英军的时候,就曾经用类似的手段给我们造成过很大的损失。

    在有了这样的经历之后,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依旧对于这种做法掉以轻心,以至于在敌军的第一次大扫荡中,让人民,也让革命队伍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这不能不说,简直就是在犯罪……”——拉塞尔《革命战争回忆录》

    诺福克公爵的军队大举出动之后,爱尔兰联合会一开始的确是有些准备不足。爱尔兰中部的地形以平原为主,只有很少的丘陵。因为长期的开发,这些地方也没有大面积的森林。这使得转移群众变得格外的困难。

    当初在土伦,约瑟夫曾为他们提出过一些解决方案,比如挖地道之类的。但是,挖地道的方案却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这一来是因为爱尔兰多雨,土层的直立性不太好,而且地下水水位高,很多地方不要说挖地道,就是挖条壕沟,都会有地下水渗出来。也只有那些略高一点的丘陵上。勉强能挖个不太复杂的藏身洞。

    但是群众们并不是真的无处可躲。同样因为降雨多,爱尔兰的平原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沼泽。这些沼泽相当的危险,到处都是深不见底的泥潭,对这些地方不熟悉的人,一脚踩错了地方,基本上就可以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声再见了。

    但是如果事先做过细致的准备,进入沼泽躲避也不是不可能。当然,这需要准备者冒很大的风险,而且需要从人员到物资上的非常认真的准备。

    所以在土伦的图上作业的战役训练结束之后,在检讨问题的时候,约瑟夫也提出了利用沼泽来安置避难群众的提议。而且大家在经过了讨论之后,也都认为这种方式相当具有可行性。但是在这次大扫荡之前,却几乎没有任何人认真地为此做过准备。

    所以当大扫荡的绞索开始收紧的时候,爱尔兰人开始蒙受重大的损失。

    塔辉顿连长又一次看到了上次让他狼狈逃窜,给他留下了噩梦一般的记忆的爱尔兰村庄了。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带着一队骑兵来这里了,在他的身边,有上千人的军队,有骑兵,有步兵,有炮兵。

    “炮兵瞄准目标,准备用纵火弹射击!”塔辉顿连长的耳边传来了这样的命令声。是的,纵火弹射击。在吸取了相关的教训之后,英国人根本就不打算进入村庄。首先用纵火弹,烧掉整个村庄,在大火中,村子里面的各种布置多半都是失效。

    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白磷燃烧弹、凝固汽油弹或者铝热剂燃烧弹之类的玩意儿——当然,某个研究所例外。所谓的纵火弹其实就是将一个铁球首先烧得通红,然后用大炮将它射向目标,从而引起火灾。

    这种纵火弹的效果当然远远不如后世的那些丧心病狂的玩意儿,如果对方的建筑物主要不是木制建筑,而是砖石结构,甚至是夯土结构的,这种纵火弹就几乎不会有什么效果。所以这玩意儿一向都是海军用的,(对面的船肯定是木质结构的)陆军几乎从来没人会用这样的玩意儿作战。但是爱尔兰农民的房屋还真的都是木质结构的,所以这些纵火弹用在这里倒是相当合适。

    随着炮击,那边的村庄就开始冒起了烟。很快,橘红色火苗就冒了出来,这类村庄中的房屋之间的间距很小,火苗很容易就从一座房子烧到另一座房子,整个村庄很快就都燃烧了起来。

    燃烧的村庄中并没有什么人或者其他的动物跑出来,看来村民们已经转移了。

    在村庄附近,有一处不算特别大的树林。这也是村子里的农民们每天烧的柴火的来源地。如果村子里的人跑到哪里去躲起来了,那么,这片树林应该是最可能的藏身之处。上一次塔辉顿连长来这里的时候,他身边只有一队骑兵,对于这一片树林,其实是没什么办法的。如果他在那一次胆敢进入树林的话,只会死得更多。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在上千人的军队面前,这样的一片林子实在是小了点。更何况爱尔兰的树林和南方的一些树林不太一样,相对更空旷,也更不容易躲藏。

    塔辉顿连长接到命令,他的骑兵负责在树林附近警戒,随时准备攻击从树林中逃出来的爱尔兰人,而另一些步兵则以散兵队形展开,进入了树林。

    很快,树林里就传来了呼喊声,枪声以及小甜瓜爆炸的声音,显然在树林中发生了交火。很快塔辉顿连长就发现有一群人从树林里跑了出来。漫无目的的向着四面逃散。

    “是爱尔兰叛匪!追上去,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塔辉顿连长下令道,同时他催动胯下的战马,拔出腰间的左轮,追了过去。

    从森林中逃出来的,很多都是女人和孩子,但是英国人的骑兵可不管这些,他们直接追上去,用左轮射击,用战马撞击,用马刀劈砍,很快便将这数以百计的“叛匪”消灭干净了。

    这时候树林中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英**队在树林中和“训练有素的爱尔兰叛匪”进行了激烈的战斗。付出了相当的伤亡,但是却也打死了不少叛匪。其中装备了左轮手枪和步枪的“精锐叛匪”就有近二十个。至于手持粪叉之类的危险武器的“训练有素的男性叛匪”,更是有一百多人。

    在这一战结束之后,村庄中能烧的东西也已经基本上烧光了,火也渐渐地灭了。指挥官一声令下,士兵们便将那些叛匪——无论是男性叛匪还是女性叛匪,无论是壮年叛匪还是老幼叛匪——的脑袋全部砍下来,然后都用削尖的树枝插在村庄的废墟上,以震慑那些胆敢反抗大英帝国的统治的叛逆。

    这座村庄其实还算是做出了撤退和躲藏动作的。因为英军行动的速度很快,当塔辉顿连长他们到达第二处村庄的时候,那里的村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从村子里面逃走。

    塔辉顿的骑兵连拦截住了这些还没来得及逃走的村民,阻止了他们的逃亡。随后赶到的英**队将那些爱尔兰女人和孩子都留了下来,而将那些男人都捆起来关进了村子里唯一的一座大一点的建筑——一座天主教的教堂。

    这些女人和孩子,将被用于在进入下一个村庄的时候探路。如果他们没有死在这样的事情上,那就在完成了战役目标退兵的时候再最后解决他们。而那些被关进了教堂男人,当英军离开的时候,便在教堂的四面浇上火油,然后点了一把火。

    这一幕在很多其他的爱尔兰村庄中都在上演,按照爱尔兰人联合会事后的统计,在英国人的这次绞索行动中,一共有一百七十一座村庄被烧毁,一万多群众被杀害,而爱尔兰独立军在反击英国人,保护村民的战斗中,也有一千多人牺牲,联合会的创始人、主席托恩也因为叛徒出卖而光荣牺牲。可以说,在这次战役中,爱尔兰人遭到了非常沉重的一击,甚至于,如果不是得到了全欧洲自由和民主的灯塔,法兰西老大哥的及时支援,爱尔兰人的历史上,就要又多上一曲英雄的悲歌了。

    借着爱尔兰人联合会被严重削弱的机会,诺福克公爵用钢铁一样的手腕迅速的推行了他的那套制度。在城市里,新的证件制度开始推行,任何不携带“良民证”出门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惩处。第一次鞭打,第二次苦役,如果还有第三次,那就是绞刑架在召唤。

    新的保甲制度也借此推行了起来。因为革命受挫,一些不太坚定的投机分子也开始纷纷投敌。很多倾向于联合会,或者干脆就是联合会的密探的人都被送上了绞刑架,剩下的基本上也都断了联络。按继任的主席拉塞尔先生的说法就是:“我们在城市中的几乎所有工作都损失掉了。”

    “爱尔兰独立的旗帜还能打多久?”这个问题已经沉甸甸的压在了每一个联合会的战士的心头。

    就在这最为危急的关头,联合会剩下的几位高层在一条全新的名叫“独立”号的法国高速通讯船上进行了一次紧急会议。据说,一位身份隐秘的法国朋友也参加了会议。在会议上,这位法国朋友向这些坚持战斗的爱尔兰勇士提出了一些建议,并告诉他们,他们并没有失败,法国人民对他们的支援将会比现在更多。不但包括武器,也包括军事顾问人员。

    也是在这条船上,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重新选举了新的领导机构,并制定了下一阶段的计划。

    “在这次大扫荡中,我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联合会的同志们血流成河,爱尔兰人民尸积如山。然而,革命者是杀不完的!我们埋葬了同志的尸体,擦干了身上的血迹,拿起刀,举起枪,又开始了不屈不挠,前仆后继的战斗”——拉塞尔《革命战争回忆录》

第一百七十三章,希腊火

    就在英国人的第一次大扫荡结束后的第五天,巴黎著名的“科学与真理报”刊发了一篇非常长的新闻报道。这篇报道的标题是:《亲历地狱——来自爱尔兰战场上的报告》

    这是一篇长达三万多个词语的新闻,这在当年,是完全没有先例的。那个时代的报纸刚刚起步,因为印刷技术的限制,所用的纸张往往都只有十六开,能够刊印的文章自然不可能有多大的篇幅。为了刊登这篇长文,“科学与真理报”不得不弄得这一期的报纸厚得像是一本书。

    在这篇文章里,那位姓维尔福的作者描述了他在爱尔兰亲眼看到的各种事情,尤其是英国人对爱尔兰农村的大扫荡,以及这当中的种种骇人听闻的暴行。

    一般来说,法国人本来就不喜欢英国人,对于关系到英国人的负面新闻更容易相信一些。但是即使如此,这篇报道中所描绘的英国人的残暴程度也远远的超出了法国人的想象。

    但是很快,更多的证据出来了,这证据就是英军自己的战报。为了炫耀自己的“武功”,为了震慑爱尔兰人,使他们不敢再反抗。英**队在发出的战报中毫不避讳,甚至是极力地炫耀自己在“绞索行动”中获得的“成绩”。着这些“成绩”也正好证明了此前“科学与真理报”上的那篇看起来很夸张的报道。

    两天之后,督政府召开紧急会议,宣布将进一步增加对爱尔兰人民的斗争的援助。同时,教皇冕下也慷慨解囊,捐献出了一百万法郎用于帮助那些“受难的爱尔兰兄弟”,同时他还谴责了英国人的暴行,并号召全欧洲的天主教徒都向“受难的爱尔兰兄弟”伸出援手。

    约瑟夫也明白,爱尔兰的革命到了生死关头,如果爱尔兰人真的顶不住了,以后就没钱赚了!所以这一次,在拿到拨款之后,他居然破天荒地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漂没”,而是真的把这些钱能买得到的东西都老老实实地装上了船,运往爱尔兰。当然,“漂没”可以没有,但是“润滑剂”却是一个法郎都不能少的。

    除了武器,还有更多的顾问人员也将乘着船前往爱尔兰。他们将在爱尔兰,用英国人,也用爱尔兰人的鲜血,不断地实验新的武器,新的战法。

    军事顾问阿诺迪埃·德·维尔福就在这个时候登上了一条前往爱尔兰的飞剪船。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高个子年轻人,有着两只非常长的胳膊和大的似乎过头了一点的手掌。如果在后世,多半会成为大学篮球场的最出风头的一个。他是没落贵族出身,但是却投身革命,而他的兄弟维克多,就是刚刚在“科学与真理报”上发表了那篇长文的作者。

    “维尔福先生,最近海上的情况稍微有点变化,也许我应该告诉你们,以便你们能有一些准备。”当维尔福上船的时候,船长莫雷尔这样对他和其他的几个人说。

    “怎么了?有什么变化?”维尔福问道。

    “最近英国人专门制造了一些船只,用于拦截我们。”莫雷尔回答说。

    “用于拦截我们?就凭他们的那些跑到6节都不容易的军舰?”旁边一个叫莱克勒的小伙子不屑的道。

    “不,不是军舰,是和我们一样的飞剪船。那些英国人仿造了一些飞剪船。”莫雷尔说。

    “飞剪船?可是飞剪船是无武装的呀?”维尔福问道。

    飞剪船因为甲板太低,而且摇晃得厉害,所以是无法布置大炮的。如若不然,约瑟夫也不会只用它来进行航运,而是要把它用在那些没本钱的买卖中去了。

    “是没有大炮,不是没有武装。”莫雷尔纠正道,“但是,当初还没有发明大炮的时代,难道海上就没有海盗了吗?要知道,当年那些维京人,划着龙头船,就拿着一把斧头,都能在海上打劫呢。”

    “你是说那些英国人就像维京人那样,靠接舷战来拦截我们?”

    “也不是接舷战。他们逼近我们,然后向我们投掷‘小甜瓜’,我们自然也用‘小甜瓜’还击。不过,如果真的发展到了接舷战的地步,那就会对我们非常不利。因为我们的船,主要是装货物的,上面的人不多。但是他们的船上可没有货物,只有士兵。”

    “我们已经有损失了吗?”维尔福问道。

    “是的,戴肯,就是那个尼德兰独眼龙,他的‘飞翔号’在几天前遇到了一条英国人的飞剪船。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人,因为那条船看上去就完全和我们的船一模一样,甚至也悬挂着三色旗。那条船朝他们靠近了过来,船上的人还向着他们挥手,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找他们。”

    “然后呢?”维尔福问道。

    “然后?然后独眼龙就上了当,让敌人靠近了过来。要不是对面的家伙沉不住气,先丢了一个没炸的小甜瓜过来,独眼龙就肯定完蛋了。那条船暴露之后,便升起了英国旗帜,和独眼龙他们相互扔小甜瓜,独眼龙的运气好,他的船那时候正是返航,船上没什么东西,跑得要稍微快一点。最后还是跑回来了。不过他的船上死了四个人,独眼龙自己也受了伤。”莫雷尔船长回答道。

    “所以,先生们,如果有英国人的船出现了,我希望你们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莫雷尔船长又说道。

    “我们明白了。”几个乘客都回答道。

    这个消息让维尔福既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虽然他并不是战场上的初哥,他追随拿破仑的意大利军团已经打过不少的仗,并且赢得过两枚勋章了。但那都是在陆地上,而这次却是在海上。

    不过也许是英国人手中的飞剪船的数量还有限,加上大海又足够大,所以维尔福一行并没有遇到其他的船只。

    有关英国人的飞剪船的情报约瑟夫自然也知道了。虽然英国人的飞剪船目前还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大的损失,但是约瑟夫知道,这件事情不容轻视。

    现在损失还小,是因为英国人自己对于这种作战方式会有多大的效果并不肯定。一旦他们发现这样做能有作用,以英国人的造船能力和水手储备,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弄出一大堆的飞剪船出来。而且正像莫雷尔说的那样,英国人的飞剪船上不需要载货,所以在战斗中,他们会更有优势。

    “也许我真的应该为飞剪船准备一种专用的武器?”约瑟夫这样想道。

    原本约瑟夫并不打算在飞剪船上投入太多的科研力量——飞剪船最终肯定是要被蒸汽船替代的,继续在这棵技术树上浪费点数划不来。但是如今看来,短时间内,蒸汽船还不会出现,但飞剪船却有了战略意义,所以,他不得不继续在飞剪船上投入更多的时间了。

    “显然,飞剪船装不了大炮。也装不了床子弩(因为飞剪船上浪严重,弓弩之类的东西一受潮,就不好用了),除了小甜瓜,还能用什么呢?”

    约瑟夫一连排除了好几种东西,终于他想到了一样似乎很适合飞剪船对抗另一条飞剪船的武器——“希腊火”。

    希腊火是真正的东罗马帝国所发明的一种可以在水面上燃烧的液态燃烧剂,主要应用于海战。当年东罗马帝国利用这种武器,曾经多次在海上和陆地上击败对手。它实际上就是世界上最早的火焰喷射器。

    “只要能让火焰喷射器的射程超过小甜瓜,我们的飞剪船在战斗力上相对于英国人就会再次占据优势。到时候,局面就变成打得过我们的追不上我们,追得上我们的打不过我们了。”约瑟夫这样想着,便让人找来了拉瓦锡,向他提出了这个任务,并告诉他,在海上每有一条船装备这东西,他就可以给他一百个法郎。只是在技术指标上,约瑟夫特别强调了这个东西不能太大,不能占用了太多的本来可以给货物的空间。

    拉瓦锡思考了一下,照例便开始和约瑟夫讨价还价,最后双方达成了新的协议:如果拉瓦锡能在一个月内研制出可用于实战的‘希腊火’,那每条船他就可以得到两百个法郎;如果在一个半月内完成所有工作,则每条船的奖励为一百法郎;如果超过了一个半月,还完成不了任务,则每条船的奖金下降为五十法郎;如果一直到两个半月,都无法完成,则奖金取消,并且此后每拖延一天,就要罚款10法郎。

    签下这样的这样的协议之后,拉瓦锡便满怀斗志的去工作去了。拉瓦锡认为自己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好的待遇,但是他却没想到,船上使用的“希腊火”只要稍微改动一下,完全也可以成为陆战用的武器。在此之前,他之所以特别强调了对这个系统的大小的要求,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便于此后的修改。而修改出来的陆地版本,自然就不需要再给拉瓦锡钱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重整旗鼓

    维尔福和其他人一起挥动船桨,小船拖着一串箱子,悄悄地靠近了海岸。在崖壁下的火光的映照下,他看到几个人走了过来。

    “砍掉一个脑袋。”那边的人道。

    “长出两个脑袋。”维尔福回答说。

    暗号对上了,于是两边的人都加快了脚步迎了上来,一双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同志,总算把你们等来了!”

    “同志们,我们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

    “不晚,不晚,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大家略略的说了几句,便一起将拖在船后面的那些浮箱拖上岸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队伍的士气怎么样?”维尔福一边和旁边的一个瘦小的抵抗战士一起将一个沉甸甸的箱子拖上岸,一边问道。

    “士气不是问题,我们大家都想着要报仇,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觉。只是有经验的同志大多在此前的战斗中牺牲了,现在很多人连枪都不会打。”

    那个抵抗战士的声音很清脆,似乎还是个小孩子。

    维尔福便问道:“拖得动吗?很重的。”同时手中又加了一把力气。

    那个小个子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怀疑和轻视,便也加了一把力气。两个人便将这个箱子拖到了火堆旁边。借着火光,维尔福看清了刚才和他一起拖箱子的那个“同志”的样子——瘦瘦小小的,嘴唇边上才微微的有那么一点点的绒毛,看起来最多也就十二三岁。

    整好这时候,另一个大块头一个人便拖着一个更大一号的箱子来到了火堆边,借着火光,维尔福认出了这是他以前在土伦的时候,就认得的一个爱尔兰朋友。

    “凯文!”维尔福喊道。

    “阿诺迪埃!没想到真的是你!我刚才拖着箱子过来的时候,看着你的背影,就觉得像。哈哈,能再次和你合作,真是太好了!”凯文狠狠地给了维尔福一个熊抱,弄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好了,凯文,放开我,我又不是小姑娘!”

    凯文松开了维尔福。

    “格伦和杰夫他们怎么样了?”维尔福又问道。

    凯文沉默了,维尔福的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些不太妙的预感。

    “都牺牲了,就在不久前。”凯文低声说。

    这时候,那个孩子见他们在那里说话,又看到另外两个人拖着箱子过来了,便也过去帮吗。维尔福便向凯文问道:“你们怎么让这么小的孩子都进到队伍里面来了?”

    “唉……”凯文叹了口气。

    那孩子耳朵很尖,却听到了这话,便转过身来说:“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就不能找英国佬报仇了?英国佬杀爱尔兰人的时候,难道不杀小孩子吗?”

    “这是格伦的弟弟,他们全家就剩下了他一个。”凯文说。

    维尔福注视着那孩子的稚嫩的脸,在那张脸上,的确能看到一点格伦的轮廓。

    “谢奥虽然小,但是很机灵,很能干的,是个合格的小战士。”凯文又补充道。

    “如果你能把那个‘小’去掉,我听了会很高兴的。”孩子嘟囔了一句,便转身去帮别人拖箱子了。

    “天快亮了,我们要抓紧时间。”维尔福看看天,然后对凯文说。

    天亮之前,他们将箱子全都拖了上来,装上了牛车,离开了海岸。

    在一个靠近一个大沼泽的村子里,维尔福和重建的基尔肯郡郡游击大队的战士们在一起分配武器。郡大队是在上次的大扫荡后重建的,如今大概有八十多人,单单看人数,并不比以前少。按照凯文的说法,如果只管扩大队伍的话,如今轻轻松松地就可以拉起更多的人。

    “不过咱们这里没有多少老队员了。大部分的老队员,不是在阻击英国人,掩护群众转移的时候牺牲了,就是在领着大家躲进沼泽地的时候,走在前面探路牺牲了。现在老队员连我在内也就我、埃利奥特、韦斯特三个人了。剩下的,几乎什么都不会。他们的训练,还真就要指望你了。好了,人来的差不多了,我还有点事,这里就交给你了。”凯文站起身来道。

    这时候,人都已经集中起来了。维尔福站起身来,开始向这些新战士们介绍起他带来的各种武器。而凯文则出了门,带上几个村民,扛着一些木桩子,往沼泽那边去了。

    维尔福也算是有经验的教官了,但是这一次,学员们的素质还是很让他头疼。更让他难受的是,这些家伙中的大部分既不会法语,也不会英语,只会爱尔兰语。而维尔福虽然突击的学习了一些爱尔兰语,而且凯文还留下了韦斯特给他帮忙,但是还是非常不方便。

    比如说,当一个笨蛋把地雷的引信装反了的时候,维尔福气得跳起来便想要痛骂这个家伙一顿,然而张开了嘴,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用爱尔兰语骂人。于是他便用法语狠狠地骂了那家伙一顿,然后看了看一边的韦斯特。

    韦斯特朝着维尔福摊了摊手:“对不起,阿诺迪埃,你说得太快了,有些地方,我也没听清楚,而且——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翻译。嗯……总之……”

    韦斯特转向那个家伙:“维尔福教官觉得你就是个傻瓜!”

    于是韦斯特就用这么一句简明扼要的话,把维尔福那持续了一分钟以上的,花样百出的挖苦和咒骂全翻译完了。

    不过这些笨蛋们的学习态度倒是非常认真。维尔福教了他们的技能,他们当天的掌握程度往往的确很差,但是一般来说,到了第二天,维尔福就能发现他们的掌握程度有一个明显的提升。因为他们会用所有能抽出来的时间来进行练习。于是不久之后,维尔福又发现了自己的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不仅仅是骂人的词汇量明显不足,夸奖人的词汇量也严重不足。

    在这段时间里,这些新战士在维尔福这里学习了手枪和步枪射击,埋设地雷,设置各种诡雷,以及各种土工作业,各种爆破技巧。

    就这样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郡大队的紧急训练便告一段落了,如今是学以至于的时候了。

    在这一个月里,英国人也没闲着。英国人在城市里基本上完成了“良民证”的普及,组织起了较为严密的保甲制度,并且在靠近城市的一些地区建立起了兵站和据点。

    在这个还没有无线电,也没有机枪的时代里,想要靠一个炮楼,一个班的士兵就控制住很大一个区域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每个兵站中驻扎的英**队不能太少,至少要有一个连。但是如果每个据点都要放这么多人,那么就太过耗费兵力。所以英国人采用了正宗英军加爱尔兰治安部队的组合方式来解决问题。

    英国人在每个兵站附近的村庄中都设立爱尔兰治安部队据点,并组织了维持安全与秩序会。这些爱尔兰治安部队的警察负责传达英国人的命令,以及征收各种钱款。

    英国人很清楚,将征收钱款的权力放在那些“爱尔兰警察”的手里,这些家伙就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盘剥百姓,中饱私囊。可能导致普遍的不满,但是,对于这个问题,爱尔兰总督诺福克公爵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如果这些“爱尔兰警察”不这样干,那他们还可靠吗?”

    公爵的意思是非常明白的,那就是:一个爱尔兰人,如果不能在英国人这里拿到不合乎常理的利益,那他为什么要为英国人卖命?如果不是傻,就是别有用心。傻子自然不能要,他们只会把事情全搞砸,完全没有利用价值;至于别有用心的,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游击队那边的探子的,那不是应该赶紧找个绞刑架把他挂起来吗?

    所以,如果有哪个爱尔兰警察居然不鱼肉百姓,不贪污受贿中饱私囊,那么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直接抓起来吊死。这样做最多也就是误杀了一些傻子,不过误杀几个爱尔兰傻子,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最大的副作用也就是会让爱尔兰人的平均智商上升那么一点点而已。

    相反,如果那些爱尔兰警察又是鱼肉百姓,又是贪赃枉法那又怎么样呢?这意味着他们和大部分的爱尔兰人成为了仇敌,也就意味着他们的一切都必须依靠英国人。所以,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信赖的。

    既然有了这样的判断,那么新组建的“爱尔兰治安部队”中的“警察”都是些什么样的货色就可想而知了。而在联合会那边则认为,要打破英国人的扫荡加囚笼巩固的策略,就必须对这些爱尔兰人的败类进行打击。

    而且这些“爱尔兰治安部队”装备和训练度都相对较差,战斗意志也不可能和正宗的英军相比,首先对他们动手,既能破坏英国人的计划,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震慑那些败类,也更有利于锻炼队伍。

    于是,一个“爱尔兰治安部队”的据点,就成了新的基尔肯郡郡大队的第一个打击目标。

第一百七十五章,夜袭

    这天清早,马特便跟着爸爸一起从窝棚里爬了起来,准备离开村子,去地里去给马铃薯起垄培土。这是农事最为繁忙的一段时间。如今地里的马铃薯已经长出了小小的花蕾,这意味着在地下,马铃薯的匍匐茎的顶部开始膨大形成小块茎了。这个时候如果不及时培土,就会影响到块茎的生长,从而让产量下降。

    一群农民来到了村口。这座村子被大约十二三英尺宽,两人多深的壕沟包围着,壕沟底部还插着尖尖的木桩子,因为地下水渗出和下雨的原因,壕沟底下还积了有大概半尺来深的水。

    在村口的地方,有一座可以收起来的木板桥架在壕沟上。几个爱尔兰治安部队的警察站在这里,正在检查出村的人群。

    英国人将附近的几个村子的人都强制集中到这一个村子里,说是便于管理。但这实际上给当地百姓造成了大量的困难。首先是住处,像一些家本来就是这村子的到还好,而从其他村子被强制迁移过来的人连住处都没有,只能自己找些树枝土块什么的,自己给自己垒一个窝棚。

    第二个麻烦就是从这里出发,到他们耕种的田地,距离很远,在路上就要消耗非常多的时间。而英国人在这些村庄中又实行宵禁管理,不到天大亮,那些爱尔兰治安军的黑狗子(他们穿着黑色的制服,所以有着这么一个称号)根本就不会让人出村,但到了下午,一般吃过了午饭,最多喝口水的时间,这些黑狗子就会把桥板收起来。而这个时候还没回来的人,就进不了村子了。

    然后呢,按照英国人的规矩,如果村民没能按时回到村子,那他就是可疑分子,就需要加以调查。而一旦遭到调查,即使能证明自己并没有和叛匪勾结,并且是第一次触犯宵禁,也会受到鞭打。而如果是第二次,就会被送到采石场之类的地方去服一年的苦役。如果一年的苦役之后,还能回来,而且再犯,那就直接吊死。

    这样一来,整个村子里几乎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了那些黑狗子的手里。那些家伙故意将开门的时间推迟,而将关门的时间提早,那些进不了村子的人,就只能向他们行贿求生了。

    马特家里的地距离村子有差不多四英里(大约6.5公里),哪怕是一路小跑回去,也只能在地里干不到一个小时的活就得往回赶,要不然,就没法在那些黑狗子收起木板桥之前赶回去。不过前几天,马特的父亲刚刚去给黑狗子们的队长胡拉汉送了一笔钱去。

    胡拉汉队长的贪婪是出了名的,而且心狠手黑,他到了这里之后,在短短一个月内就用各种手段将十个人送上了绞刑架,将二十多人送进了采石场。靠着这样的手段,他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向他低头上供。

    胡拉汉队长对马特的父亲送上来的数字不是特别满意,但是他还是收下了这些钱,只是他又让马特的父亲签了一个借条。在此之后,胡拉汉队长便很慷慨地允许他们每天都可以回去得晚一些。

    当然这晚一些到底是晚多少,胡拉汉队长也没有明确地说。他只是说:“我也是爱尔兰人,怎么会不知道如今正是马铃薯结蕾的时候?你们要是种得不好,那欠我的钱,什么时候才能还上?放心吧,如今你们也算是在为我干活了,我还能自己为难自己?”

    胡拉汉队长的确此后就没有再在这类问题上找大家的麻烦了,哪怕回来的再晚,只要是“借”了胡拉汉队长的钱的人,也能进村子来。据说胡拉汉的手下向他提出过这样不太安全,不如干脆让那些农民在野地里自己想办法待过晚上,天亮了再让他们进来。胡拉汉却不以为然的道:“如今那些叛匪早就完蛋了。怕个什么?再说了,罗伯特的骑警队的人有时候晚上也会出来巡逻,万一这些人让他们碰到了,不大不小也是个麻烦。”

    和马特他们家同样也走了胡拉汉队长的门路的人也不少。他们便一起出了村子,然后拼命的往自家的地里赶。

    在路上,马特经过了自己以前居住的村子,那里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白地。马特还记得,他们被强行迁走的时候,村里的一位老人抱着村口的一棵大树说自己死也不会离开。然后一个英国士兵就用刺刀帮他实现了誓言。到现在村口的那棵树上面还有一个深深的刺刀印子呢。

    马特家的田地就在过去的村子旁边,如今绿油油的马铃薯长得正好,已经开始结出小小的花蕾了,再过十来天,这片田地上,就会开满洁白的花朵了。

    这段时间也是马铃薯生长最为关键的时间了。如果这段时间打理不好,影响了收成,不要说一家人吃饱饭,但是“借”的胡拉汉队长的钱,还有上面的安德逊子爵的租子就都交不上了。而这两个人,任何一个都不是马特他们一家能够惹得起的。

    农民们便在田间劳作了起来。既然胡拉汉队长允许大家回去得晚一些,大家便干脆多干了一阵子。一直干到夕阳染红了天边,大家才收拾起东西往回赶。

    等大家到了村口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月亮也已经升了起来,一群农夫扛着各种农具,走到了村子门口。若是后世的某些有点布尔乔亚脾气的人看到了这幅图景,说不得就要装作雅兴大发的来句“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了。

    不过这会儿,大家谁都没有这样的悠闲的心境,都只等着胡拉汉队长那边给自己把板桥铺上来好进到村子里面去。

    一根比早晨的时候窄很多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木板递了过来,架在了壕沟上,几个爱尔兰治安部队的黑狗子都拿着刀枪,举着火把站在那里:

    “一个一个的过来,过来了先把农具放下,举起手让我们搜身。”

    村民们便一个一个的从这道狭窄的桥板上走过去,把农具放地上,然后举起手让那些黑狗子搜身。黑狗子们每搜查完了一个,才允许下一个人过来。

    这样过了一会儿,眼看就要轮到马特的父亲了,但是一个人却突然一下子插到了马特父亲的前面,走上了板桥。

    “这谁呀!”马特轻声地道。

    这人扛着一把锄头,头上的帽檐微微地垂下来,遮住了一部分脸。他稳稳地走了过去,弯下腰,将锄头放在地上,然后举起了手,好让黑狗子上来搜身。

    两个黑狗子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便伸手去摘他的帽子。但就在这时候,那个人高举的两手突然往下一沉,手腕一抖,原本空空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两把刀子。他顺势将刀子向前一刺,便分别刺进了走过来的那两个黑狗子的的咽喉。

    旁边的两个背着步枪的黑狗子顿时慌了手脚,赶紧将步枪拿到手里,想要开枪。但这时候这人已经从那两个中了刀的黑狗子的喉咙上拔出了刀,他的手一挥,那两把刀便飞了出去,准确的插进了两个正准备举枪瞄准的黑狗子的眼窝。

    动手的人便是维尔福。他刚刚干掉这四个爱尔兰警察,心中却突然冒出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止一次在战场上救过他的命,他也顾不得多的,便矮身就地一滚。几乎与此同时,从黑暗处传来了两声枪响,两颗子弹打在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胡拉汉并不是真的完全毫无准备,他还是准备了两个暗哨的。只是维尔福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他们到这时候,才勉强反应过来。

    就在就地一滚的那一瞬间,维尔福已经从背后抽出了两把左轮,他朝着刚才火光亮起的地方连开了几枪,便听到一声闷哼和身体倒在地上的声音,以及黑暗中,有人丢掉了步枪,撒腿就跑的声音。那个人还喊道:“游击队打进来了!游击队打进来了!”

    这时候,更多的人从那段桥上冲了过来,他们举着枪,冲进了村子,马特看到,自己的父亲也在其中。

    “跟我走,我知道这里面的路!我知道他们在哪里!”马特的父亲喊道。

    维尔福便跟着马特的父亲,和其他的一些战士们一起冲了进去。

    此后的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当游击队的战士们喊出了“缴枪不杀”的口号之后,几乎所有的爱尔兰警察都选择了缴枪投降。只是胡拉汉却不知道哪里去了。他在听到枪声后,便立刻点燃了备好的烽火,然后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烽火既然被点燃了,游击队就要考虑英国人的援军的问题了。估计一下距离,如果英国人在发现烽火之后立刻出来,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这里。当然,英国人敢不敢在这样的夜晚出来还不一定。如果他们敢出来,那维尔福倒是真的给他们准备了一份惊喜。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要考虑撤退的事情了。游击队的人把村民们都召集了起来,告诉他们,他们是反英游击队,是来保卫爱尔兰人的。还告诉他们,英国人过来之后,可能会对村民们进行报复,但是村民们可以选择放弃这个村子,跟随他们,到英国人不敢轻易去的“自由的土地”上去。最后,那些被迁移过来的村民大多选择了跟随游击队,而那些原本就是本村人的村民则大多选择了留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为渊驱鱼

    “这群混蛋!渣渣!他们都在干什么!”诺福克公爵恶狠狠地将上报战况的文书摔在地上,然后还很没风度的追上去,又踹了那文书一脚。

    “总督大人,总督大人,我军虽然有一点损失……但是……损失似乎并不大……总督大人……”副官奥尔金在一旁破有些慌乱地道。

    “这不是损失的问题,这是一场长期的斗争,至少在法国人缩回他们肮脏的手之前,肯定是!像这样的损失,完全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要说这么点损失,就是比这大十倍的损失,也是联合王国预料之内的。托尼,你觉得我会因为死了区区四十多人就这么愤怒吗?”

    “那总督您……”

    诺福克公爵这时候已经平静了下来,他说:“因为这支队伍的指挥官,在承受了这样的损失之后,为了泄愤,竟然将……将那个叫什么的村子?”

    “黑石村。”奥尔金补充道。

    “对,是黑石村。那个笨蛋,居然为了泄愤,将黑石村中留下来的村民杀了个精光,还说什么这是对通匪的家伙的警告。这个笨蛋,他就不明白,在这个时候,在他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到位的时候,还愿意留在原地的村民,至少是不直接反抗我们的统治的吗?他到底是在干什么?他是要把所有的爱尔兰人都赶到叛匪那边去吗?他到底是在为谁工作?我们,还是那些叛匪!”说到这里,本来已经平静下来了的诺福克公爵又愤怒起来了。

    “托尼,我到爱尔兰来,把这里的形式已经弄得好棒好棒的了,但是这个笨蛋,渣渣,一下子,就把多少努力都弄没了……”说到这里,诺福克公爵无力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摘掉鼻梁上的单片眼镜,将它抛在桌面上,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挥了挥手说:

    “嗯,托尼,那个笨蛋叫什么,你帮我看看,然后让这个笨蛋退役,不然,天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蠢事!”

    奥尔金走过去捡起了文书,稍微翻了一下,然后带着很为难的神色道:“总督大人,那个……”

    “怎么了?”诺福克公爵睁开了眼睛。

    “那个营长,他姓塔辉顿,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他是塔辉顿伯爵的儿子。”奥尔金回答道。

    “塔辉顿的儿子?”诺福克公爵坐直了身子。塔辉顿伯爵是托利党在贵族院的议员,有不少的影响力。而且因为同样属于托利党,而且和诺福克公爵的关系还不错。

    “见鬼!塔辉顿这只老狐狸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儿子!这真是……不过,对年轻人,我们似乎不应该直接一棍子打死,托尼,你说是不是?年轻人嘛,要允许他们犯点错误……不过,也要给他一点提点……”

    塔辉顿连长,不,已经是营长了。在此前的“绞索”行动中,他表现出色,获得了晋升。当然,和他一样在消灭那些手无寸铁的“未完成训练的叛匪”的时候表现出色的军官也很多,但是能获得这样的晋升的却并不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位贵族院议员爸爸的。

    当上了营长让塔辉顿颇有点踌躇满志的感觉,但是两天前的那件事情却又让他挨了当头一棒。

    那天晚上天刚黑不久,就有卫兵前来告诉他说在正西方向发现烽火,从记录的方位判断应该是黑石村。如果是刚到爱尔兰的塔辉顿,多半会立刻带上队伍,朝着那里扑过去。但是如今的塔辉顿只是想了想,然后道:“爱尔兰叛匪非常狡猾,夜间出击,很容易让他们占便宜。大家提高警惕,不要给那些叛匪可乘之机。”

    当然,塔辉顿营长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反正黑石村那边只有些不值钱的爱尔兰警察而已,为了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让联合王国的士兵去冒险,那简直是脑袋有坑!”

    所以一直等到天完全亮了,太阳都升得老高了,塔辉顿才带着两百来人,沿着大路,往黑石村的方向去了。

    为了避免可能的伏击,英国人将长在道路附近的便于隐蔽的树林都砍掉了。这样一来,游击队想要伏击英军就变困难了。

    不过塔辉顿没想到的是,因为某些幕后势力的黑手的影响,伏击什么的,在有些时候,已经不需要有大队的人埋伏着了。

    就在前面的草丛里,藏着两个漆成草绿色和深绿色相间的迷彩的9英寸长,4英寸宽的长方块。因为颜色的缘故,这两个东西隔远了根本就看不清。不过如果真的走到跟前细细看,那就会看到在这两个小方块朝向道路的那一面的最下面还有一行很小的黑色的法文:“此面向敌。”

    这是法国最近想爱尔兰游击队提供的最新式的武器之一——阔剑定向雷。这种武器自然是约瑟夫盗版的后世作品。

    这种地雷后面牵着两根长长的铜线,铜线被埋在土里,一直延伸到差不多一百多米外的一道也长满了野草的土梁后面。在那土梁后面,一个人正用一个潜望镜密切的注视着正在靠近爆炸点的英军。

    在那条道路的边上,有两块不起眼的石头。这样的石头,在爱尔兰到处都是。但是在此时,这两块石头却有着独特的意义:这两块石头之间,就是两枚阔剑定向雷的覆盖范围。

    塔辉顿骑着马,和另外几个骑兵走在队伍的前面,步兵们稍微落在了后面一点。所以如果要把他们包括到覆盖区中,那进入覆盖区的人数就会少不少。所以,藏在土梁后面的游击队员们放过了他。

    后面的步兵渐渐的都进入到阔剑的覆盖区了。那个看着潜望镜的人举起了手,然后轻轻地向下一挥。在他旁边的另一个游击队员便将一台小小的手摇发电机的手柄猛地摇动了起来。紧接着,在远处便传来了“阔剑”定向雷的爆炸声。

    波拿巴版本的阔剑有和后世的“阔剑”类似的结构。它的背面是一块弧形的铁板,铁板的前面是均匀放置的硝化淀粉炸药。因为硝化淀粉的爆炸威力不稳定,所以炸药的分量要比后世版本的阔剑多得多。而在炸药的前面就是八百枚铁珠,铁珠外面就是一道薄薄的木壳。

    在爆炸后,八百枚铁珠就像一把大扫帚一样的从英军的行军队列中横扫而过。

    走在前面的塔辉顿被爆炸声吓了一跳,他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躲在了战马后面,然后从马鞍上面露出头来朝着四面张望,不过他什么都没看到。接着他回过头来朝着自己的队伍看了一眼,然后就被惊呆了。

    地上躺满了英国士兵的尸体,很多尸体都已经快没有人形了。而更多的人则倒在地上,用各种各样的奇怪的似乎不是人类能发出来的声音大声呻吟。

    这样的雷霆一击让塔辉顿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清点了一下一下人数,发现自己带出来的这两百人,除了和自己在一起走在前面的一些骑兵以及落在最后面的一些人之外,其余的人不是受伤,就是干脆已经死了。仅仅是这样的两枚阔剑,就让两百人的英军失去了战斗力。

    再去黑石村自然是不可能了,塔辉顿自然只能带着死者和伤兵原路退了回去。

    回去之后的塔辉顿越想越气,回到据点之后,具体一清点,发现死了整整四十二人,另外还有八十多人不同程度受伤,他的愤怒便更是无法遏制。于是失去了理智的塔辉顿立刻带上剩下的人马,再次直扑黑石村。

    这一次,他再没有受到任何的障碍,英军直接就到达了黑石村。

    这时候,黑石村中虽然已经没有黑狗子了,但是对未来很有些担心的村民们还是很规矩的在规定的时间里回到了村子里。所以当塔辉顿到达黑石村的时候,村民们都在村子里。

    当村民们看到英军到来的时候,还以为他们只会对自己进行询问。有些人还在考虑着如何摘清自己什么的。谁知道英军到来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开始杀人。

    “杀!杀光他们!杀光这些爱尔兰杂种!”塔辉顿吼道。

    于是一场屠杀就开始了……

    塔辉顿的屠杀的恶果很快就显示出来了,各个村庄中都出现了逃亡的现象,而游击队那边则通过这些逃亡者,了解到了更多的信息,于是他们便又加强了对那些黑狗子控制的村庄的攻击。在他们的帮助下,短短一个月之内,仅仅是基尔肯郡就有一千多爱尔兰农民逃离准治安区,前往游击队控制的非治安区。

    面对着如今的局面,诺福克公爵在经过了思考之后,制定了两条计划。

    第一,建议海军建造装备更多的飞剪船,用于拦截法国人的走私船。

    第二,调集人力物力,准备对游击队控制区域进行第二轮的大扫荡。

    第三,对英军中的军官分批进行学习培训,要让他们理解联合王国的利益和政策,不要给联合王国帮倒忙。

第一百七十七章,火龙

    “你看,你的所有的要求,我都实现了!”拉瓦锡满脸得意地拍着身边的一台机器对约瑟夫说。

    这是一台并不算太大的机器,基本上就是个带喷口的大铸铁罐子。

    “这东西怎么用?”约瑟夫问道。

    “从这个口灌入燃料。”拉瓦锡说,“东罗马的希腊火其实用的就是石油的粗制品而已。只要将石油进行简单的分馏,就可以得到一些非常易燃的产物。这些东西比水轻,所以能漂浮在水面上燃烧。嗯,依照你的建议,我往里面加了一些白糖,果然让这种玩意儿变得粘稠了不少,可以粘在目标上燃烧。如果喷到对方的船上,哈哈哈哈,那除了用沙子覆盖之外,几乎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扑灭它,但是在船上,哪里来的那么多沙子?”

    约瑟夫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那东西之后问道:“这东西能射多远?”

    “无风条件下能有六十米左右的射程。”拉瓦锡回答道。

    “这么远?你是怎么做到的?”约瑟夫吃了一惊。

    “当然是用火药了。”拉瓦锡说,“用火药产生高压,然后利用这高压将这些燃料喷出去。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远?”

    “那这东西能够再装填吗?”约瑟夫问道。

    “当然不能,这东西让火药炸一次还行,再炸一次,死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另外,约瑟夫,咱们可得说清楚,当初提出要求的时候,你可没有要求这东西不能是一次性的。”拉瓦锡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该死!居然让这老家伙占了我的便宜!”约瑟夫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那么能弄个可重复使用的版本出来吗?”约瑟夫不死心的问道。

    “不可能!至少,在你规定的体积和重量范围之内,想都不要想!”拉瓦锡直接一口回绝了,“你以为我是没事干了才用火药做压力来源的吗?喷射四十米!见鬼!这么小的体积,除了用火药,就没有任何其他方法。不过,喷二三十米的,还是有可能的。但是要让我干,得加钱。”

    “嗯,我看看这个也不错,一条船上面带两个还是能带的。有这么两个,应该也够英国佬喝一壶的了。”约瑟夫立刻说。这东西的很多技术难关已经被突破了,剩下做别的类型的,完全可以让价钱更便宜的人去干了。

    “嗯,我们可以实验一下吗?”看看拉瓦锡似乎还有继续争取后续项目的意思,约瑟夫赶紧转换了一个话题。

    莫雷尔船长的“花月”号飞剪船已经装满了各种货物,准备出发前往爱尔兰。最近在爱尔兰附近海面上的英国飞剪船已经越来愈多了。这些奸诈的英国佬,往往会伪装成法国船只,有时甚至会伪装成刚刚经过了战斗,被英国人击伤,急需帮助的样子,骗法国飞剪船靠近,然后发起袭击。

    不过这一招莫雷尔并不太担心,因为自从上次那个尼德兰独眼龙吃了亏之后,所有的前往爱尔兰的法国飞剪船的船长手上就都多了一个小本本。小本本上记录着自己这边的船只的舷号,以及对应的月日他们应该挂出的信号旗。因为每一条船的都不一样,而且每天他们应该挂出的信号旗都不一样,这就让英国人的伪装几乎是毫无作用的。

    当然,英国人还可以直接追过来。毕竟如果在去往爱尔兰的路上遇到他们,这时候他们的船更轻,要摆脱他们并不容易。如果不是因为英国人对这种船还不够熟悉,以至于很多时候还不能完全发挥出这种船只的性能,那到如今,法国人的损失就绝不只是被抛进海里来减轻重量的那点货物了。

    就在花月号准备离开码头的时候,一辆马车来到了这条船的旁边。四个人从马车上向莫雷尔出示了一份证件,然后又和莫雷尔说了些什么,然后这四个人就从那辆车上扛了两个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上了船。

    这几个人上了船之后,花月号便离开了码头,驶向了大海。

    那四个人上了船,便将那两个东西拿到了船头和船尾,接着便在那里忙活了起来。大半天之后,这两个奇特的东西就被装好了。

    “这是什么?”莫雷尔问道。

    “希腊火,听说过吗?”一个大胡子回答道,他的口音很重,一听就应该是下莱茵那边的人。

    “希腊火?就是以前拜占庭的那东西?这东西不是已经失传了吗?”莫雷尔显然知道这段历史。

    “在我们的人手中又重新出现了。”大胡子很有些得意的回答道,“有了这个,你们就不用怕遇到英国人了。”

    “到是英国人要小心,不要遇到了我们。”另一个一只手上少了一个手指头的人说道。

    “要遇到英国人可不容易。”莫雷尔说,“至少,我一次都没有遇到过。”

    也许是莫雷尔立起的这面旗起了作用,嗯,一般来说,在海上混的人,最好不要乱说话,要不然,很容易出问题的。比如说,某人说了句“就算是上帝也无法让这条船沉没”,然后上帝就派了一座冰山过来。

    在莫雷尔说完了这句话的第二天,一清早,太阳才刚刚升出海面,花月号的瞭望哨就发出了警报:“发现一条飞剪船,在右舷三十度!”

    莫雷尔船长赶到甲板上,举起望远镜朝着那边望过去,果然看见有一条飞剪船正在靠近。

    “舷号15,爱德华,查查看,这条船今天应该挂出什么信号旗?”莫雷尔船长对大副说。

    “应该从前到后,依次是黄色,蓝色,最高处应该是绿色。”大副回答道。

    “呵呵,英国人。他们真的来了。”莫雷尔船长摇了摇头。

    “是英国人吗?”这时候,临出发的时候才上船那四个人也从舱室里爬到了甲板上。

    “是的,是英国人。”莫雷尔回答道。虽然自己这边有秘密武器,但是毕竟能不发生战斗,还是不发生战斗比较好。

    “他们在向我们靠近?”大胡子说。

    “是的,他们挂出了旗向我们求救呢。呵呵,还想要骗我们。”莫雷尔说。

    “靠上去,保持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我们给他们来一家伙。你的船没他们的快,直接跑未必跑得掉,不如干脆装作上当,然后趁他们没防备,狠狠地给他们一下。”

    莫雷尔想了想,又问道:“你们的这东西靠谱不?”

    “放心吧,这东西好棒好棒的。”大胡子说,“我们实验了很多次的。”

    于是莫雷尔便让花月号也迎了上去,并且主动减慢了速度。

    那边的那条船也减慢了速度。两条船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就接近到了不到一百米。

    “朝他们那边喊话,问他们怎么了,麻痹他们一下。”莫雷尔说。

    于是一个水手便朝着那边喊:“你们出什么事情了?”

    “我们碰上了英国人,船上的医生死了,还有人受伤了,你们的医生能过来帮帮吗?”那边的人也用法语回答道。

    “这法语,还挺像的呢。”少了根手指的人说,“阿道克的口音还标准些呢。”

    “比我的口音标准?你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挖苦他?”大胡子毫不在意的笑道。

    “好的,你们靠过来些!”

    就在谈笑中,两条船继续靠近距离从不到一百米很快就变成了不到五十米,接着就变成了不到四十米。

    就在这时,大胡子一把扯掉了蒙在装在船头部分的喷火器上面的帆布,露出了喷火器,然后随着一声尖啸,一条长长的火龙就越过海面,向着那条英国飞剪船扑了过去。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那条英国船上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满帆!左舵三!”莫雷尔赶紧下令道。

    如今他已经点燃了这条英国船,最重要的就是赶快和英国人来开距离,免得万一人家一头撞了上来。

    不过这个危险其实并不大,首先是因为这次攻击完全出乎了英国人的预料。其次是这次攻击的效果实在是太出色了。大量的粘稠的燃油引起的大火也点燃了那条英国船的风帆。使得那条船的操控也变得困难了。

    再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大家看到英国人一开始试图用水桶提起海水来救火。但是这种努力反而起到了相反的效果,燃油浮在水面上,顺着水流动,点燃了更多的地方。火势一眨眼功夫就失控了。英国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从船上跳进海里。很多人在跳进海中的时候,身上已经燃起了橘红色的火焰。

    大火烧的很快,不一会功夫,那条船的几根桅杆就在大火中折断,倒了下来。接着便是船体,很快也在大火中分崩离析散裂开来。

    “那些英国人怎么办?”莫雷尔指着努力地在海上挣扎的一些英国水手问道。

    “管他们去死!”大胡子说。

    “见死不救可不好。”莫雷尔说,“反正马上就到爱尔兰了,到了爱尔兰,就把他们交给爱尔兰人就行了。”

    “啊,这样呀。”大胡子说,“好吧,我不反对这种做法。不过,我觉得从人道主义考虑,您还不如不救他们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第二次联盟

    在爱尔兰附近海域,英国人接连有好几条飞剪船没能回去。不过在损失了几条船之后,英国人也总算弄明白了自己遭遇了什么。只是英国人暂时还无法复制这种“希腊火”,所以也只能暂停了对法国的这些飞剪船的拦截。

    另一方面,英国人的外交使节又开始在整个欧洲到处跑,力图再次组织起新一轮的反法同盟。

    他们的第一个拉拢目标自然还是奥地利。而且奥地利这时候也正觉得上次的议和实在是对自己太不利了,而且……而且法国人还给自己留了个尾巴,那些法国人待过的地方,到现在治安都不太好。贵族们回去收租子,都要比别的地方少一半。

    如果仅仅只是这一个地区这样,奥地利人咬咬牙,也就忍了。但麻烦的是,其他地区的家伙也开始有样学样,纷纷要求也要减租减息——这简直就是不可容忍。

    所以如今虽然英国人正在迫害天主教徒,虽然教皇冕下已经号召全欧洲的天主徒都要支援“爱尔兰兄弟”,但是在奥地利皇帝看来,法国人比英国人坏多了。

    当然,如果奥地利军队就是打不过法国人的话,那皇帝陛下也只能咬着牙忍了。但如今,奥地利人刚刚在军事上取得了新的进步。在上次战争中,那些让奥地利军队魂飞魄散的米尼步枪和左轮手枪,奥地利都已经仿制成功了。所以当皇帝向卡尔大公提问“如今我们的军队,能和法军相对抗了吗”的时候,卡尔大公也做出了这样的回答:

    “陛下,现在的近况比那时候要好了很多。但是我们的步兵还是比不上法国人的步兵。相比我们,法国人的步兵,尤其是他们的散兵要更强。而且我相信,有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他们的线列步兵也不会和上次战争刚开始的时候那样训练不足了。所以我认为,虽然我们有了和他们相当的武器,但是总体上,我们的步兵还是比不过法国步兵。

    当然,我们也不是没有优势。我们的骑兵在获得新的武器之后,应该可以重建对法国的优势。不过陛下,即使如此,从整体上来说,法国依旧比我们更强。奥地利短期之内不会有能单独战胜法国的可能。”

    “那么,如果再加上普鲁士呢?”

    “那还是不够。”卡尔大公说,“除非再加上俄国人。否则战争对我们未必有利。”

    于是皇帝就向英国人表示:“除非普鲁士和俄罗斯都加入进来,否则奥地利不可能加入英国和法国作战。而且,俄国人一定要老老实实地派出军队来,不要像上次那样,嘴里说着要和法国人打,结果直到和谈,法**队都不知道俄国人的军装是什么颜色的!”

    于是英国人便又去找俄国人和普鲁士人。

    俄国认这次倒是很干脆的表示愿意一起教训教训法国人,这一来是因为伟大的女皇陛下已经去世了,新登基的这位陛下不够狡猾,二来也是因为那些法国人实在是太没良心,太让俄国人伤心了。他们也不看看俄罗斯在此之前帮法国拖了普鲁士和奥地利多少后腿,给他们帮了多大的忙。要不是俄罗斯帮忙,巴黎城上早就是白旗飘扬了。

    可是那些法国佬,一个个都是忘恩负义的坏东西,他们居然卖给那些波兰人那么多的各种危险玩意儿。那些波兰人天天拿着这些东西玩暗杀什么的。虽然到现在,真正被暗杀掉了的人也不算特别多,但是,弄得在波兰的俄罗斯贵族都不敢随便开舞会了——这,这实在是不能忍受呀。

    再说了,俄罗斯和法国又不接壤,就算派兵,万一战局不利,大不了不打了就是了。风险也有限。而且,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再问英国人,或者其他的两位盟友要点钱,要点技术。

    但是要说服普鲁士,就没有这么容易了。俄国人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但是普鲁士却要担心自己的安全。和上一次不一样,占据了莱茵地区之后,法国人可是已经到了普鲁士的门口的!真的打起来了,要是打不赢——这还真不是小概率的事情,那普鲁士肿么办?

    所以俄国人不过是要钱,要技术而已,而普鲁士呢,先是直接表示,我们一向热爱和平,然后又表示,那个要我加入可以,你们英国人先自己把汉诺威拿下来,然后我们再谈。要不然。万一打输了,你们英国人把脖子往海峡那边一缩,让我们怎么办?

    然而,如果英国人能自己就从法国人手里把汉诺威拿回来,那还用得上拉上普鲁士?再说英国这时候哪里有兵力去干这个?忙爱尔兰都忙不过来呢!

    这时候,诺福克公爵的第二次大扫荡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也正式开始了。

    诺福克公爵的这一次大扫荡除了动用了四万英军之外,还动用了同样数量的“爱尔兰治安部队”。在诺福克公爵看来,这些人虽然战斗力稀烂,但是,就算是四万头猪,那也有猪的作用不是?

    比如说前面开路的时候,让这些人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排雷;再比如,进村子放火,进林子进沼泽;再比如,让他们去对付那些还没有完成训练的,还没有武装起来的叛匪军队(妇女儿童)。他们还是很有用的。

    当然,用这些人,也会带来一些麻烦,比如行动的保密程度下降了。军队的行动速度也大大地降低了。毕竟“爱尔兰治安部队”在训练度上是没法和英军相比的。

    但是考虑到在经历了第一次的大扫荡之后,统一爱尔兰联合会的那些叛逆们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再次犯下麻痹大意的毛病了,所以这次行动,即使不用那四万头猪——啊,不对,是四万“爱尔兰治安部队”,也不太可能如上一次那样达成突袭的效果。而且需要这些家伙干的事,只要没良心就行了,也不需要太高的训练度。

    至于说可能因为行动慢了抓不到游击队?这不是问题,神父虽然有毛驴,但是教堂可没有长脚。即使那些游击队,那些老百姓都跑了,躲起来了,但是他们的村子可跑不了。就算他们的村子都是夯土茅草房子不值钱,烧了也不心疼,可是他们地里的马铃薯也是跑不了的。当然,英**队可没时间,也没力气去干糟蹋庄稼的事情,但是,他们不是还带来了四万头猪吗?要说糟蹋庄稼,还有比直接把猪放进庄稼地更高效的办法吗?

    当然,猪是不会保密的。尤其是前一段时间里,游击队针对“爱尔兰治安部队”进行打击之后,很多“爱尔兰治安部队”的猪都玩起了脚踩两条船的勾当。他们一边跟着英国人混,一边却和游击队偷偷联系,向他们表示“大家都是爱尔兰人,我们只是混口饭吃,并不真的想要和你们为难”,甚至还有干脆表示“咱们是身在英营心在爱”的。

    这样一来,这次扫荡,至少在战略上,几乎就成了明牌。英军还没有出动,联合会就已经通过自己得到的情报,了解了英军即将发起的扫荡的时间、兵力、以及行动目标了。

    但即使是这样,这次反扫荡的压力依然是非常大的。这就像是打扑克,对方手中的牌面实在是太好了,即使把牌面敞开来,你也未见得有什么对抗的办法。当然,根据地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准备,至少,在如何转移群众方面,根据地因地制宜,做出了各种努力。

    比如说,一些靠近丘陵的村子,便在丘陵上挖掘了藏身洞;一些靠近沼泽的村子,则通过在沼泽中钉入木桩,铺上木板之类的手段,开出了安全通道和临时避难所。再加上情报方面的支持,联合会中的每一个人都敢保证,在这一次大扫荡中,直接的群众和战士的生命的损失会比上一次小很多。

    但是这并没有让大家的心中感到轻松,因为英国人的这次扫荡的第一目标本来就不是针对人,而是针对根据地的农业生产的。马铃薯很快就要进入收获季节了,如果这个时候,放任英国人在根据地四处横行,农业生产就会遭到巨大的破坏,然后整个根据地就会陷入人为的大饥荒之中。

    这种可怕的前景,让几乎所有的联合会成员都忧心忡忡。

    “有些同志希望,我们在法国的同志,能给我们运来更多的粮食,以保证根据地今后不会发生饥荒。但是在稍微计算了一下所需要的粮食数量,大家就立刻明白了,这个希望有多么的不现实。

    还有些同志则希望我们的法国同志,能组织一支大军过来,直接在爱尔兰登陆,和我们一起在正面战场上击败英国人。但是我们在土伦的时候就知道,从法国到爱尔兰的航运力量是无法支持一支大军进行正规作战的。

    于是又有些同志向我们提出,要不我们明刀明枪地和英国佬拼了,拼死总好过饿死——这当然也不是办法,我们革命,是为了能让爱尔兰人民更好的活着,而不是带着大家去死。

    就在大家都很彷徨的时候,我们的朋友,约瑟夫·波拿巴同志在了解到如今的局面后,给我们来信了,他的信就像一阵风,吹散了挡在我们面前的乌云和浓雾,让一条通往胜利的金光大道一下子显现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翻边(1)

    趁着农忙时节发起大扫荡,借此来破坏农业生产,这并不是什么——准确的说,是在约瑟夫看来,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在另一个时空里,日本蝗军就喜欢玩这一手。但是这一手照样被革命英雄们破了个干干净净。而这些人民英雄们破解这种缺德手段的作战思路,在约瑟夫看过的很多抗战老电影(注意,不是后来的那些抗日神剧)中也有很多的表现。

    这一战术在当时就叫做“翻边战术”。它的意思就是:当敌人对我进行“蚕食”和“扫荡”时,在军事上就必需提出“翻边战术”,即敌打进我这里来,我打回敌那里去。(《分散性游击战争与对敌政治攻势》)

    上辈子历史盲约瑟夫当然没有看过这类专业文献,但是不要紧,因为约瑟夫上辈子看过不少相对靠谱的抗战片甚至是直接叫做“科教片”的抗战片。在这些电影中,他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桥段。

    大部队的首长,握着老区长的手,对他说:“鬼子又来扫荡,我们现在要跳到外线去打击敌人,保护群众,拖住鬼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老区长坚定地回答:“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这里的所谓“跳到外线去”,就是“翻边战术”中的“敌进我进”。也就是我军主力,利用敌军之间的空隙,直插敌军的后方。此时敌人的后方正好非常空虚,而敌人的大军行动又非常依赖于后面的物资补给,一旦兵力空虚的后方受到打击,敌军便不得不将大军召回,这样,针对根据地的大扫荡自然就无疾而终了。

    当然,这种作战方式,对于执行他的军队的组织度有着极高的要求。它要求这支军队既能够化整为零,也能随时化零为整。否则军队在利用敌军之间的空隙的时候,就很容易被敌人抓住,导致严重损失。在如今,包括爱尔兰游击队在内,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有如此的组织度的军队。所以原本要让爱尔兰人来执行这样的高难度战术,其实是相当艰难的。

    但是爱尔兰的地形却给了爱尔兰人一个很大的帮助,使得他们要穿越英国人的包围变得相对容易了不少。那就是爱尔兰平原上到处可见的沼泽地。

    这些沼泽地面积广阔,充满了各种危险,即使是本地人,也不敢走进去。但是在做好了准备的游击队那里,这些沼泽就成了最好的隐蔽地域和通行通道。联合会在英军的第一次大扫荡之后,总结经验教训的时候,就将建设沼泽庇护所放在了格外重要的地位,他们通过在沼泽中钉入木桩,然后在木桩上铺上木板,形成安全的道路。而在必要的时候,拆掉上面的木板,甚至用绳子将木桩拔出,原本的道路就变成了致命的陷阱。

    英军不可能将这些大沼泽团团围住,他们没有这么多的兵力,而且这样做只会导致兵力过度分散,多半还会被人家弄出什么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花活出来。他们的主力只能越过这些沼泽,去攻击根据地的腹地。但这样一来,游击队的主力也就可以通过这些沼泽通道,绕过英军,打击英军腹地的目标。

    所以,当约瑟夫再给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的领导们寄去的信件中提到了这样的一种战术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两眼一亮。

    “真是……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操作!哈哈哈,他们到我们这里来扫荡,我们就到他们那里去扫荡。把他们花了大功夫在哪些城市附近建造的兵站拆个精光,把他们放在兵站里面的东西搬个精光,把他们留在兵站里面看家的人杀个精光——总之,我们也还给他们一个三光!”起义军指挥官乔伊斯,他曾经在拿破仑的意大利军团中当过排长,后来又在土伦接受了特殊军事训练,现在是联合会组建的独立军第一师的师长。

    联合会的师其实更类似于后世东北抗联的师,而不是第十八集团军的师。也就是说,一个师其实也就不到一千人。但是在爱尔兰独立军这边,这已经是主力部队了。如今在联合会的指挥下,也只有两个师而已。

    “我们的战略目标是调动敌人,阻止敌人对根据地的破坏,不要陷入不必要的复仇情绪中,更不要让情绪影响了工作。”拉塞尔会长非常严肃的对他道。

    “我明白,会长。我只是随口说说。不会因此影响工作的。”乔伊斯赶紧说。

    “在战时们面前,也不要随口说这样的话。要宣传,就要从救助根据地的同胞兄弟的角度去。”

    “明白。”

    “那好。那我们就都抓紧时间工作吧。”

    工作的准备是繁忙的。尤其是在下定了这样的翻边作战的决心之后。各种各样的情报不会的汇总到指挥部,敌军的各种配置也渐渐的清楚了起来……

    小矿村是处在“准治安区”和“非治安区”之间的一个小村子。很多年前,这附近曾经有一个小铜矿,所以这个村子就有了这么一个名字。如今这座村子附近的铜矿早就因为矿石开采光了而荒废了,当年的采矿人也都迁走了,剩下的人便都成了种马铃薯的农民。

    在上次大扫荡之后,这个村子的人死了个精光,不过村子并没有就此荒废,在联合会的安排下,那些从英国人控制区逃出来的农民就成了小矿村新的村民。

    英军又要来大扫荡的消息早就被区小队的民兵通知到各家各户了。他们还特别提到:“一定要按照我们平时的训练,在接到通知之后,有组织的到旁边的沼泽地里面去避难,千万不要躲到矿洞里面去。上次大扫荡的时候,村里人就躲在矿洞里,结果被英国人用烟一熏,全村都死光了!”

    这个故事其实村里的人早就已经人人都知道了,甚至村里都已经有了关于那个矿洞的种种恐怖的传说了。但是大家还是对于区小队的同志表示了感谢。

    这天中午,大家还都在地头上忙碌,却听到有人吹起了哨子。

    大家赶忙抬头望那边的小山顶上望过去,果然看到消息树倒下了。

    “大家跟着我,立刻去避难所!”村长肖恩喊道。

    “村长,我老婆还在村里呢。”有人喊道。

    “没事,村里有人管。你跟着我直接去避难所就是了。”村长说。

    村长便带着人一路到了沼泽边,在进入沼泽的路口上,有个区小队的队员正拿着一杆从黑狗子那里缴获的步枪守在那里。而在他身后,一条木板铺成的道路朝着前面延伸了几十米远。

    “埃德加,留在村里的人都进去了吗?”村长问道。

    “都进去了,牲口要什么的也都带进去了。”埃德加回答说。

    村长朝着大家一挥手喊道:“那好,大家赶紧进去!”

    大家便都一个接一个地踏上了这条木板路。看着大家都走上了这条路,肖恩村长便和埃德加也开始往里面走,大家一路走,还一路将铺好的木板收起来,再铺到前面去,还用绳子将身后的那些支撑木板的木桩子拉起来,或者拉歪掉。于是他们走过的地方就都又恢复成了一片长满了各种水草的沼泽。

    “村长你看,那边冒烟了!”有人喊道。

    “好像是我们村子的方向!”

    “英国人真的来了,你说他们敢不敢追进来?”

    “就怕他们不进来。这帮坏东西敢进来,来多少,老子干掉他们多少。”埃德加握住手里的枪骂道。

    又过了一阵子,一队英军和一队“黑狗子”来到了沼泽边。

    “报告长官。看痕迹,那些村民应该是进了沼泽。”一个黑狗子军官向另一个骑在马上的英军军官说。

    村民们带着一些牲口,这些牲口在转移的时候,留下了脚印和粪便,所以英国人和黑狗子便一路追到了这里。

    “嗯,很好。”那个英**官先举起望远镜往沼泽里面望了望。沼泽里面满是个各种高高矮矮的芦苇,或是其他的水草,偶尔还能看到几只水鸟飞过。至于其他的,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很好。”这英**官又点了点头,然后对站在他的马前的那个“治安军”军官说,“你带上你的人,到前面探探路。”

    那个“治安军”军官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就跪了下来:“长官,这种沼泽是不能进的,你看着水没多深,但是,但是下面的泥巴不知道有多深,说不定,一脚踩下去,整个人都沉下去了!这不能进呀!”

    “不能进?那那些叛逆怎么进去的?”

    “长官,他们是本地人,说不定知道怎么走。我们是外地人,这里面什么地方深,什么地方浅,我们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就这样进去,是要死人的呀。”

    “死人?上尉,我们是在打仗!怕死人,还打什么仗?你们这些爱尔兰人,一个个都只会偷奸耍滑……怎么?你想要违抗军令吗?”

    看到那个英**官似乎已经在伸手摸手枪了,那个“治安军”上尉便不敢再说什么了,赶紧点头道:“长官说的是,我们奉命……”

    然后他便来到自己的队伍前,随便揪了几个人出来,挥舞着手枪道:“你们给老子往前面去探路,谁敢不去,老子毙了他……”

第一百八十章,翻边(2)

    几个黑狗子每人都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木棍,一边用木棍向前探着,一边慢慢地往沼泽里面走。因为怕陷进泥潭,他们总是先把木棍往烂泥里面使劲插,插到下面硬了一些才敢往前去。每一次插下去,再把木棍拔出来都要花很大的力气,也要花很多的时间,结果走了半天,这几个人也没走出十米远。

    “混账东西!”那个英**官大怒,他从马上跳下来,拔出左轮手枪,走到水边。那个“治安军”军官哈着腰,满脸谄笑,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长官,长官,您有什么吩咐?”

    那个英**官带着火道:“叫你的人不要再磨蹭了,快点向前面去!要不然,我就让人开枪了!”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那个“治安军”的军官连连点头鞠躬,然后他转过身,朝着那几个还在战战兢兢地往前探路的黑狗子喊道:“长官说了,你们太慢了!要快快的前进!要是再这样磨蹭,老子就让人开枪了……”

    前面的那些黑狗子还是在“磨蹭”。

    “混账!”英军军官骂道,他回过头来,就准备让手下的士兵准备开枪。

    那个“治安军”的军官一看,赶紧喊:“你们不要磨蹭了,长官,长官他要开枪了!我可告诉你们,长官那可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好汉,他……”

    话音未落,那几个“治安军”士兵顿时就扔了棍子,往前面就跑……

    “这群兔子……”“治安军”军官摇摇头,转过身去,对那个英军军官哈着腰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长官,还是您有办法!”

    “你们爱尔兰人都是贱货!鞭子不抽到屁股上,就不肯动!”英军军官带着鄙夷说道。

    “对对对,长官说的是!他们爱尔兰人,都是贱货,不给顿鞭子,就不知道干活!”“治安军”军官连连点头赞同道。

    “tmd,”英军军官道,“你说‘他们爱尔兰人’,那你不是爱尔兰人吗?”

    “瞧您说的,我怎么会是爱尔兰人呢?长官您看呀,我这身体呢,那的确是爱尔兰的身体,但是我的心,却是一颗忠于联合王国的心呀……”

    英军军官道:“贾维斯队长,我tm真没想到……”

    正说着,却听到前面传来一声长长的惨叫:“啊……救命呀……救命呀……求求你们,拉兄弟一把,拉兄弟一把呀……”

    大家往那边望过去,却看见一个,不,一条黑狗子半截身子已经陷没在泥泞中,水都已经没到了他的胸口了。

    旁边的几条黑狗子都手忙脚乱地往旁边让,结果又有一条黑狗子一脚踩歪,然后也发出了“看在联合王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的呼喊。

    但是“联合王国”显然没什么说服力,况且陷入到泥里面的人,要想拉出来可不容易,不要说整个人陷入到了泥泞中,就算是只是一只脚踩进了没膝深的泥泞里,要想拔出来,也要花很大的力气。再说“治安军”里面的黑狗子,别看互相之间整天“兄弟”“兄弟”的,但是这种“兄弟”,听听就好了。这时候,谁还管什么“兄弟”呀?

    于是剩下的几个人便都转头往回跑。只是这下子,英国长官不高兴了。

    “不要往回跑!回去,回去!要不然,老子,老子代表联合王国,毙了你们!”贾维斯队长拔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

    听到这枪声,几条黑狗子都停下了脚步,其中的一个哭道:“队长,您饶了我们吧,往前面去,真的是要死人的呀……”

    “混账!”贾维斯队长怒道,“长官说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们不去死,难道让老子去?你们要是不去,长官那还不得毙了我?长官毙了我之前,老子先毙了你们。”

    说到这里,贾维斯队长便从旁边一个“治安军”士兵手里抢过一把步枪,朝着那几个跑回来了一半的士兵有开了一枪。在一个士兵的脚边上打出了一个水花。

    于是几个士兵便又转过身,准备往里面走。

    “叫他们回来吧。”那个英**官突然道,“这里面的确很危险,犯不着让我们的士兵为了几个村民就冒这样的危险。”

    “是是是……”贾维斯队长赶紧点头哈腰地道,“还是长官仁慈!长官真是好人!”

    然后贾维斯队长又回过头,朝着那几个还站在泥水里的黑狗子喊道:“快上来,快上来谢谢长官的大恩大德,要不是长官仁义……”

    几个黑狗子赶紧带着一身的烂泥上了岸,然后贾维斯队长就带着他们来向英军长官道谢。

    几个满身烂泥的黑狗子往前一站,一股臭味扑鼻而来。还没等他们说话,英军长官就后退了一步道:“滚一边去!”

    “谢谢长官,还不快滚!”贾维斯队长赶紧说。

    这时候,从沼泽里面又传来了那两个陷在里面的黑狗子的呼喊:“队长,队长……拉兄弟一把呀,看在……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呀……”

    “贾维斯队长,”英军军官道,“你看怎么办?”

    “长官,这两个人命不好,陷进去了,救不了了,要不咱们给他们一个痛快然后就走吧。”

    “胡说,怎么就救不了?弄根绳子,套在他们身上,然后用马一拉,我就不信拉不出来。”

    “长官仁义,咱们就这么办!”贾维斯队长道,然后他转过头,对着手下说,“快去弄两条绳子来。”

    “队长,这样拉,会把人拉死的。”那个手下小声地提醒道。

    “你以为老子不知道?”贾维斯队长也小声的回答道,“反正死定了,难得长官有兴致,就让长官高兴高兴……知道不?”

    “知道了。长官高兴就好,管他们去死呢……”

    于是……那两个倒霉蛋的尸体总算是拖出来了。

    ……

    在另一边,爱尔兰独立军第一师正在利用一条沼泽通道,悄悄地跳出了英军的铁壁合围。然后除了留下一批负责警戒的小部队之外,全师向着都柏林附近快速前进。

    第一师的目标当然不是攻克都柏林。即使英军后方空虚,这个后方空虚也是相对的。都柏林绝不是第一师这区区不到一千人能够拿得下来的。第一师的目标是都柏林附近的那一系列的兵站。

    这些兵站是英国人控制都柏林近郊的农村的据点,也是这次扫荡中,用于支持扫荡行动的英军的物资的存放和转运的要点。打掉这些目标,英国人的军队在根据地就呆不住,呆不长。

    按照诺福克公爵的想法,这些东西在兵站中应该是相当的安全的。因为各种迹象都表明,叛匪们缺乏攻坚的能力。当然,如今兵站中的兵力大幅度的下降了,但是另一方面,叛匪们也正在承受大军的攻击。这些兵站都在相对安全的后方,本来也不需要多少保护。

    乔伊斯师长的第一个目标是黄杨岗子兵站。这个兵站是支持英军后勤的重要节点之一。打掉了它,整个英军的“讨伐部队”的后勤效率至少要降低三分之一。

    这个节点既然这样的重要,当然相对来说防备也会更严密一点。但是根据侦察获得的情报,英国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成为攻击的目标,很多防备方面的事情,都是在做表面文章。

    而且如果是以前,这座兵站中,有整整五百人的英军驻守,还配有六门大炮,再加上壕沟、高墙之类的东西,的确是易守难攻。但如今,大队的英军被调去“讨伐”根据地,这里的守军变成了不到一百个英军,加上两百多个“治安军”,守备力量也大大的削弱了。

    而因为承担着繁重的物资转运任务,所以每天还有大批的被强行征集起来的爱尔兰民工要在这里出入。可以说这里的漏洞多得都不好意思叫有漏洞了。

    乔伊斯派出的一组侦察兵穿上了一身法国人提供的高仿英军制服,装成前来领取物资的英军。在进入兵站的入口处,他们让一个穿着上尉军装的家伙拖住在那里的一个英国少尉聊天,然后让另一位穿着少尉军装的家伙狠狠地扇了一个打算上来细细地查看他们的证件的黑狗子几个耳光。那个黑狗子被打得像一个陀螺一样的转了两个转,然后还得从地上爬起来,顶着印着两个清清楚楚的巴掌印的脸,连连点头哈腰地向“长官”道歉。于是他们就很顺利的进了兵站。

    接着的事情就格外的简单了。当第一师的主力靠近的时候,英国人也好,黑狗子也好,还都以为来得是自己人的部队呢——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这样大队的“爱尔兰叛匪”。再加上兵站里面已经有了一队混进来的“叛匪”,而这些叛匪,如今正在就“上级给他们的指令”和驻地英军的指挥官——一位上尉连长扯皮呢。

    当第一师的主力继续靠近的时候,才有人发现了不太对劲,于是问了一声。然后这个机灵的英国佬就被一枪掀掉了天灵盖。而在兵站里面,随着这一声枪响,驻军指挥官就被正在和他扯皮的那个“同僚”乱枪打死,同时,侦察兵们开始向着敌人开枪射击或是投掷小甜瓜。猝不及防之下,英国人被打倒了一大片。

    这样里应外合之下,不过十分钟左右。这座兵站,便落入了独立军第一师的手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8410/ 第一时间欣赏法兰西之狐最新章节! 作者:奶瓶战斗机所写的《法兰西之狐》为转载作品,法兰西之狐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法兰西之狐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法兰西之狐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法兰西之狐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法兰西之狐介绍:
一个天然怂的工科男,因为某种不明的原因,穿越到了大革命之前的法国,而且成了未来的拿破仑皇帝的大哥。他是顺势抱住这条大腿,从此混吃等死;还是抓住这个机遇,去开创属于自己的伟业呢?法兰西之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法兰西之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法兰西之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