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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之狐全文阅读

作者:奶瓶战斗机     法兰西之狐txt下载     法兰西之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回巴黎

    巴拉斯在议会中提出,要重新选举议会,保证热月党人占多数;(这一点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要保证军队在议会中有自己的代表;(这一点,考虑到外面的那些红军,大家都表示赞同)要由几位德高望重,而且在处死国王的投票中证实过自己对共和制度的忠诚的人来组成督政府;(这个,大家还是同意了)督政府的组成人员中要有能代表军队的卡诺将军;(这个大家都不敢反对)还有,鉴于大家对技术方面的问题不了解,很容易被那些奸商欺骗,所以,议会中一定要有精通军事科技的人才;(这一点大家也赞同了)另外,鉴于警察部门在这次叛乱中表现糟糕,所以必须对巴黎的警察系统进行重新整顿,他认为富歇可以担此大任。

    对于这一点,很多人都不太满意,因为警察部门实在是个太重要的要害部门了。这个部门控制在谁手中,在政治上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都觉得,自己似乎也能争夺一把。更多的人则觉得,这么多的要害部门都落到了巴拉斯一派手中,实在是太……太有损平衡了。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巴拉斯第一次遇到了阻力。但是如果连这点阻力都克服不了,那他怎么能继续成为“军工复合体”的重要股东呢?于是巴拉斯毫不客气的在议会上,揭露出几个反对得最为激烈的家伙的家人或是下属向王党泄露国家机密的事情,而且还拿出了切实的证据。

    当然,现在不是93年,巴拉斯也不是罗伯斯庇尔,否则这几位议员就该上断头台了。巴拉斯宽宏大度的表示,他并不怀疑这几位议员对共和国的忠诚,他相信,他们的家人和下属都是被狡猾的王党分子欺骗了。这不能怪他们,完全是因为王党太狡猾。但是,这几位先生是如此的憨厚老实,他们怎么对付得了狡猾的王党分子呢?所以,公安部长这个事情,最好还是交给在发现王党的阴谋上立下了大功的富歇来做。

    “现在对此,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吗?”巴拉斯最后这样问道。

    大家对此都表示了理解和赞同,因为大家都担心,如果自己不理解,不赞同,就立刻会被爆出某些丑闻,说老实话,如今还在国民议会中当议员的,有哪一个屁股很干净?放到罗伯斯庇尔那会儿,他们个个都该上断头台。

    就在大家为了这些位置争得热闹的时候,约瑟夫却带着几个腰间插满了左轮手枪的保镖,带着范妮一家人,乘着一辆马车,来到了范妮家。

    几天前,当巴黎的局面开始变得危险了之后,在富歇的安排下,约瑟夫亲自上门,将范妮一家带出巴黎避难。如今一切都已经平息了,所以他们也可以回来了。

    一路上,子爵夫人都在担心,自己家里会不会进了贼,会不会……虽然范妮已经安慰她说:“放心吧,妈妈。要是小偷进了我们家,我们应该高兴,因为我们家里根本没有值得偷的东西,倒是没准小偷在寻找财物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钱包掉在我们家里了呢。”

    “别瞎说,”就连子爵也笑了起来,“我们家也没穷到这种地步。至少,我们还是出得起我们的小范妮的嫁妆的。”

    范妮脸一红,低下头瞟了约瑟夫一眼,就不说话了。

    好在马车这时候已经到了他们家门口了,大家可以下车了。

    下了车,随从们把行李之类的玩意儿搬了进去。约瑟夫则和拉瓦锡子爵一家人先到小花园里面坐一坐。

    “子爵先生,今后的一段时间,巴黎应该能稳定下来了,至少,大乱子应该是不会有了。”约瑟夫道。

    “这么说,以后有太平日子过了?这真是太好了,要是阿芒回来了就更好了。”子爵夫人道。

    约瑟夫面不改色的说:“可不是嘛。不过,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会好的哟,”子爵挤了挤眼睛道,“只要路灯杆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挂,那就最好了……对了,既然巴黎太平了,约瑟夫你什么时候回巴黎来?”

    “我们一家人肯定要回巴黎来的。不过这还需要很多的准备。巴黎是法国的核心,这里有巴黎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科研资源。我的研究所自然是要搬回来的。不过这是一个大工程,还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最近我和我的朋友正在巴黎附近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好作为新的研究所的地址。另外,您的哥哥,拉瓦锡大师也有些想念巴黎了,毕竟土伦相比巴黎,实在是太小了。”

    大家又随便聊了几句,约瑟夫便起身告辞了,子爵以自己腿脚不好为理由,并不送约瑟夫出去,而是让女儿范妮去送送他。

    范妮送出去,过了很久才回来。当她哼着歌从前庭经过,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却听到父亲在小客厅里叫她:“范妮!你过来一下。”

    范妮便往小客厅去了,看到老父亲正坐在窗户边的摇椅上晒太阳。

    “爸爸,有什么事情吗?”

    “啊,范妮,坐到我身边来。”子爵说。

    范妮走过去,在摇椅边上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向你求婚了吗?”子爵突然问道。

    “啊……”范妮的脸一红。

    “怎么?这小子这么不老实?也是,要不然怎么会是那个臭小子的朋友……范妮,不行,不能这样,下次这小子要是还敢来,我就……”

    “爸爸……”范妮瞪了子爵一眼,“他提过这事情,但……这家伙太讨厌了,他根本就不考虑我是不是答应,直接就说什么等你嫁给我了,我们就如何如何的。我说,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嫁给你呢!”

    “哎呀!范妮,这就是你不对了!”老子爵立刻说,“你要知道,现在像约瑟夫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好找。他前途远大,今后会成为整个法国最重要的大人物的。为了你的幸福,你要把他抓紧点,要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一个不要脸的妖艳贱货过来拦路抢劫的。”

    “爸爸!你再这么说,我就走了!”范妮板起了脸,站起身来。

    “好了好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像约瑟夫这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整天都在盘算着他呢?你要是真的生气,那我就真的不说了……”

    范妮又坐了下来。

    “对了,这才是爸爸的乖女儿。你听我说,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你一定要……”

    “爸爸,你说得好像我嫁不出去了一样!”

    “我的女儿怎么会嫁不出去?巴黎的男人比大西洋里的鱼都多。不过范妮,你要知道,嫁给什么人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这就像是钓鱼,钓起了金枪鱼和钓起沙丁鱼都是钓到了鱼,但是那个差别就太大了。另外,你真的要抓紧,要知道海里的鱼虽然多,但是鱼饵如果在海水中泡的时间长了……”

    就在子爵和范妮谈心的时候,约瑟夫也乘着马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却发现吕西安居然不见了。

    “波拿巴先生,约瑟夫少爷出去了,好像是有人请他去吃宴席。他还给您留了一张纸。”苏菲阿姨拿着一张纸递给他说。

    “哦。”约瑟夫一边应道,接过了纸。

    纸上说他去拉巴斯那里去了,让约瑟夫不要等他。

    “见鬼,这家伙自己去吃好吃的了!”约瑟夫说,不过约瑟夫也并不太想在这类场合过多的露面,所以,有个弟弟顶在前面其实也不错的。

    既然吕西安不在,约瑟夫便直接让苏菲阿姨弄了晚饭。吃过了晚饭,他便进到自己的书房里,考虑关于将研究所搬到巴黎来的几个方案。

    “直接在巴黎城内?很多事情是方便很多,但是太拥挤了,地方太小,有些实验也不好做。嗯……原来奥尔良公爵的那处庄园?距离巴黎也不算远,而且地方也大……就是距离红军的驻地远了点……还有这里,距离巴黎稍微远了一丁点,但是离红军比较近,而且各种地形也比较丰富,嗯要不就这里吧,就是需要自己拓宽道路,要多花钱……”

    正在犹豫之间,外面突然传来了钥匙在门锁中转动的声音。约瑟夫便将那些计划放了下来,从书房走了出去,然后就看到吕西安带着一身白兰地的味道走了进来。

    “去这种人的地方吃饭,你还敢真的喝这么多酒?”约瑟夫皱起了眉头,开始考虑应该如何加强对弟弟的教育了。

    “没有没有……”吕西安的话倒是很清楚,“不信你闻闻,酒都在衣服上。到那种老阴逼那里喝酒,我哪敢真的喝?”

    “真的?”约瑟夫走近前去,真的用鼻子嗅了嗅,的确酒味基本上都在衣服上。

    “嗯,你还算是知道随机应变。但是应该不会有人灌你酒呀?你身上怎么洒了这么多?”

    “谁说不会?”吕西安道,“有一位参加宴会的夫人,就不停地找我聊天,喝酒,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好的酒量。”

    “你和女人喝酒还耍诈?嗯,那女人很漂亮?”

    “是很漂亮。”吕西安说。

    “那女人叫什么?”约瑟夫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猜想。

第一百五十二章,老牛和嫩草

    “博阿尔内子爵夫人。”吕西安说,“我答应帮她一个忙,所以她很感激我。”

    “博阿尔内子爵夫人?等等,博阿尔内子爵?这个名字好像听说过。”约瑟夫道。

    “你忘了,94年在比利时,因为作战不利,被砍了头的那位博阿尔内子爵”吕西安说。

    “哦。”约瑟夫点点头,“她让你帮什么忙?”

    “他希望我能想办法,帮她要回他丈夫的佩剑。”吕西安说。

    “啊,是了,是了。”约瑟夫点点头,“嗯,她丈夫死之后,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吕西安回答说。

    “嗯,吕西安,你觉得那个女人怎么样?”约瑟夫又问道。

    吕西安道:“什么怎么样?就是漂亮女人嘛。”

    听了吕西安的毫不在意的话,约瑟夫放心了一点。其实他对历史上的约瑟芬皇后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恶感,这么多年生活在法国,他多少也受了一些影响。在法国人看来,脑袋上面绿一点,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情。而且相比拿破仑后来的那位妻子,至少约瑟芬皇后从来不惹什么真正的麻烦。说老实话,约瑟夫对哈布斯堡的女人倒真的是存在不少的成见。

    但这并不意味着约瑟夫就觉得在这个时空里,约瑟芬就应该成为他的弟媳妇。别的不说,单单就生不出孩子这件事,约瑟夫就觉得让她给哪个弟弟当媳妇都是不合适的。因为这肯定会导致家族内部的各种问题。

    一个家族,起家的几个兄弟,如果都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那么这个家族的财富结构和权力结构的传承就都可以相对稳定。但是,如果有一个兄弟没有合法的继承人,那他就只能从其他兄弟那里过继一个孩子来作为继承人。无论他选择了哪个兄弟的孩子,实际上就都等于是让这个兄弟的一支的力量突然变强了。为此,兄弟之间很可能就会出现各种明争暗斗,原本和谐的家族,就会出现裂痕——这几乎是一定的,甚至是不一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即使在第一代,靠着兄弟情谊,再加上一位有威望的老大哥能够维持住,但一旦第一代人渐渐凋零,这裂痕就一定会爆开。

    “吕西安,你知道她在丈夫死后,是如何维持生活的吗?”约瑟夫问道。

    “这关我什么事?不对……不对呀,约瑟夫,你突然对她这么感兴趣,难不成……我应该和范妮谈谈,不过……”吕西安开始发起反攻。

    “见鬼!我是在为你担心!”约瑟夫道,“我担心你这根嫩草,会不会被某只老母牛给吃了!那个女人找你的目的真是再明显不过了,你想想,她能出现在巴拉斯的宴会中,她和巴拉斯一定认识。要回亡夫的佩剑,这又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她既然认识巴拉斯,甚至能在这样的宴会上得到邀请,要回佩剑便只是一件小事。这样的事情,难道巴拉斯做不到吗?她难道不是和巴拉斯更熟悉吗?我愚蠢的兄弟呀,这都是套路呀。你还不明白吗?”

    “那又怕什么?她会套路,难道我不会?当年阿芒教了我不知道多少套路呢。嗯,你也说过,‘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吕西安撇了撇嘴,“再说反正咱们也损失不了什么。说起来,都到了你这样的地位,却连一个情妇都没有,你也太科西嘉人了。”

    其实科西嘉贵族的风气也并不算很保守,有情妇也是常见的事情。所以吕西安所谓的“太科西嘉人”基本上可以理解为:太乡巴佬了!

    “真是喝了二两黄汤,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约瑟夫顿时恼羞成怒,对吕西安笑道:“看来你并没有被灌醉呀,那正好,到我书房里来,帮我把这几个方案做个预算!”

    于是吕西安一晚上都没睡觉。

    第二天一早,一身睡衣的约瑟夫从吕西安那里接过了预算,向他挥挥手:“好了,辛苦了,你可以去睡觉了。”

    其实在吕西安做出预算之前,约瑟夫就已经估算出了几个方案大致的花费,并且在心中一紧基本上做好了决定了,如今再看看吕西安的数字,稍微核对了一下,果然和自己的估算差距不大。

    “只是自己拓宽道路太花钱了,”虽然为了安全起见,约瑟夫已经下定决心要呆在红军随时可以过来救命的地方。

    “不过不仅仅是研究所,还有其他的工厂呀什么的都可以放在这里不是?嗯,这就可以叫做巴黎北部工业园区嘛,这也可以算是政府的一个政绩不是?既然如此,那这拓宽道路的前,难道不应该由政府来出吗?”

    约瑟夫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大喊道:“吕西安,吕西安……”

    吕西安刚刚去洗了把脸,正准备上床拥抱亲爱的枕头,突然听到约瑟夫的叫声,顿时吓了一跳。他赶紧跑过来,一脸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我算错了?不可能呀,每个数据我都验算过了的呀……”

    “不是这事儿,”约瑟夫说,“数据没错。我只是有件事情要提醒你,很快就要再次选举了。你今后要准备进议会了。进了议会之后,你可以提出这样的一个议案……”

    于是又过了一个小时,吕西安才上了床。

    安排好了这些事情,约瑟夫再次离开了巴黎,回到土伦——那边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巴黎的事情就暂时只能交给吕西安了。考虑到吕西安这段时间表现一直不错,再加上还有富歇在一边,约瑟夫觉得,他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的。

    不过既然吕西安暂时要处理巴黎的那些事情,那么原本由他负责的一些事情暂时也只能由约瑟夫来亲自管理了,比如那个特种战术训练营。这又让约瑟夫忍不住感叹:“狗到用时方恨少。”

    约瑟夫在离开巴黎之前,又一次抽出时间来去找了一次范妮。这一次,范妮对他的热情,让他都吃了一惊。最后在约瑟夫准备离开的时候,范妮终于向他表示:子爵先生希望两个人能尽快的将婚期定下来。

    听到这个要求,约瑟夫的心中猛地一动。

    范妮能帮自己整理那些教育弟弟的数学资料,而且从这段时间的往来来看,她的数学水平其实也不算差,至少,比阿芒那个家伙不知道要好多少。如果她真的嫁过来了,似乎,似乎很多其实很简单,但是却有点繁琐,然后还比较机密的事情,都可以交给她做了呀。这不是等于又增加了一个能干的机要秘书了么?

    想到这里,约瑟夫赶紧向范妮表示,这件事情他早就在考虑了,只是一直没能回巴黎,所以才没有和老子爵提起。不过既然如今他很快就要回巴黎定居了,那的确是应该尽快向子爵提亲了。

    “我这次会土伦,大概还要再待两个月。下次回来,我就去向子爵提亲,然后尽快把你娶过去。”约瑟夫这样道。

    范妮忍不住亲了约瑟夫一口,她大概想不到,这个男人如今已经在盘算着怎样把她当男人用了。

    约瑟夫离开了之后,吕西安算是放了假。他开始频繁地参加各种政治活动,为马上就要开始的选举做准备。当然他也很顺利的给那位博阿尔内子爵夫人要回了亡夫的佩剑,然后这位在原本的时空里应该是吕西安的二嫂子的女人,如今却和吕西安打得火热。

    不过吕西安自称在阿芒那里学了一大堆的套路倒也不全是假的,约瑟夫回去了才不过一个星期,就从富歇的来信中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已经有了三四个情妇了。

    “见鬼,难怪他如今花钱花得这么厉害。”约瑟夫忍不住道。

    不过约瑟夫并没有在钱上卡吕西安,因为他知道。吕西安这一套,是法兰西政界的传统。如果负责站前台的他和大家太不一样,那很多事情反而不太好做。

    “再说,过不了多久,他就该成为国会议员了,就有国家工资可以拿了,就能够支付自己在这方面的费用了。”约瑟夫这样想道。

    又过了几天,约瑟夫便接到了消息,吕西安顺利的当选了国会议员,并且成为新的议会中的“军工生产委员会”的重要成员。当然,这和一开始富歇和巴拉斯谈好的议长还有一点距离,但是这件事本来就不是能一蹴而就的。相信随着吕西安的能力,尤其是他在花钱上的能力的逐步展现,成为议长,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也就在差不多这个时候,一群波兰人,来到了土伦。

    这些波兰人都是复国志士。波兰的起义在不久前已经失败了,俄国人、普鲁士人和奥地利人在一起开了个会,他们认定,波兰作为一个独立国家,就不应该存在,于是波兰剩下的那点地方也被瓜分了。这些人便只能再次来到法国,寻求技术支援。

第一百五十三章,波兰人的期待和对波兰人的期待

    这次来了一百多个波兰人,带队的除了维比茨基,还多了一个叫做东布罗夫斯基的人。

    这位东布罗夫斯基是个高大的胖子,听维比茨基介绍,这人原本是波兰军队的骑兵军官,当年曾经在德累斯顿骑兵学院接受过培训,并在德累斯顿选帝侯的军队中服过役。后来有参加了这次波兰起义。并在起义中表现突出,深受大家的信赖。

    “然而这什么用都没有,我们还是打不过俄普奥的侵略者。在我们陷入低潮的时候,我从我的朋友维比茨基那里听到了您的关于持久抗争和游击战的理论。这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让我在绝望中一下子找到了方向。法国的革命和波兰的独立并不是相互分隔的两件事,而是相互支援,相互成就的。维比茨基提到了您这里不但有最先进的武器,也有最先进的战术和思想。所以,我们来到您这里,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一见面,东布罗夫斯基就紧紧地握住约瑟夫的手,这样说道。那个样子就好像失散多年的党员终于找到了组织一样。

    约瑟夫把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道:“东布罗夫斯基先生,请您先坐下喝口水。如您所说,我们法国人民的革命事业,是和整个欧洲的解放事业紧密相连的。而我本人对于波兰人民反抗压迫的勇气,一直是非常的钦佩的;对于波兰人民一直以来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

    他看着东布罗夫斯基坐了下来,自己便也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东布罗夫斯基先生,如果您来寻求我们的帮助,那有一些话,我是需要提前说明白的。嗯……这可能有一点不太好听,但是为了波兰的独立事业,我希望,您和您的同志们能够听我说完。我知道,贵国有一些同志,对我们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希望我们法国能够先在战场上打垮俄普奥的主力,然后波兰就可以趁机恢复独立。我不得不说,如果波兰的革命者都抱着这样的希望,那么最终的结果可能会让你们很失望。”

    “您请继续讲。”东布罗夫斯基道。

    “普奥俄三国都是非常强大的国家。而法国的敌人还不止是这么几个。我们的敌人还包括强大的英国和西班牙。事实上,对抗这些敌人,我们已经非常的吃力了。长期的战争,让法国人民也承担上了巨大的负担。所以,从这场战争开始的时候起,我们法国都是期待着能有一个互不干涉的和平的。而到了现在,实际上,这种对和平的渴望还变得越发的迫切了。因此,即使我们在战场上击败了敌军,只要他们向法国提出和平,那么法国是很难拒绝这种和平的,也是很难在这种和平上附加太多的条件的。嗯……我这么说,您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东布罗夫斯基脸色苍白,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您的意思是,法国和他们的和平条件中,不会包括波兰的独立。”

    “是的,就像法国的革命,主要只能依靠法国人民自己一样;波兰的自由和独立,归根到底也只能依靠波兰人民自己。”

    “但是,我们的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了。”东布罗夫斯基说。

    “强大和弱小是可以相互转化的。波兰当年难道不强大吗?”约瑟夫反问道,“当年波兰击破条顿骑士团,俘获俄国沙皇,打垮土耳其大军的时候,难道不强大吗?如果弗拉迪斯拉夫国王(他曾在格林瓦尔德战役中重创了条顿骑士团),齐格蒙特三世国王(他曾经攻克莫斯科俘获沙皇瓦西里四世),索别斯基国王(他曾经在维也纳城下大败土耳其二十余万大军)知道自己的后人,会害怕条顿人、俄国人、奥地利人的强大,他们会怎么想?”

    东布罗夫斯基几乎要把脑袋低到两腿之间去了。

    “弱者可以变强,只要他不懈努力。我的朋友,我可以将各种能让国家强大的办法传授给你,但是我们法国人并不能直接变出一个强大的波兰。一个独立的强大的波兰,只能靠自己的努力。若是波兰只能靠外来的力量来恢复独立,那他也就随时会因为外部环境的变化而重新被瓜分。本土的利剑,本土的士兵,才是冲锋陷阵的唯一希望。这话不太好听,但我对波兰并无恶意。我希望您能明白这个道理。”

    “波拿巴先生,您说得对。”东布罗夫斯基抬起头来,“我知道,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会指出你的问题。听了您刚才的话,我能确定,你的确是真正的关心波兰的人,是波兰人民真正值得信赖的朋友。我到您这里来,也正是为了学习自强之道。”

    “很好。”约瑟夫说,“说起这个,我首先倒是想要问你们一个问题,那就是,波兰是如何衰弱的,问题在哪里?”

    东布罗夫斯基本来想要直接说:“都怪那些该死的波奸。”但是想想约瑟夫的问话,他又觉得,这话虽然是他们经常宣传的,但只怕并不是真正正确的答案,若是这样回答,只怕要给约瑟夫看轻了,于是他想了想,说:“是因为我们太守旧,死守着一些过时的传统,而我们的人民又太麻木……”

    “这只是表象。”约瑟夫摇了摇头,“贵国的贵族们之所以这样守旧,是因为他们认为这可以保护他们的利益。就像我国革命之前那样,贵族们只想要把一切的负担都推给人民,完全不顾人民的利益。这种情况,在我国,就导致了革命;而在贵国,因为贵族太强,人民革不了命,于是人民就只能麻木。毕竟对于人民来说,一个从不考虑他们的国家,不能算是他们的国家。

    但是您看看普鲁士。自从格林瓦尔德战役之后,普鲁士算个什么?但是到了腓特烈大帝的时候,普鲁士却迅速崛起,成为了欧洲数得上的强国。这是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东布罗夫斯基也跟着说。

    “因为腓特烈大帝将自己的臣民变成了国民!”约瑟夫回答道,“腓特烈大帝和他的国民们一起分担义务,一起分享权利。普鲁士的人民觉得,国家并不是和自己的利益毫不相关的东西,它和自己利害与共,所以他们愿意为了国家而追随腓特烈大帝奋战,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国家是他们自己的。

    同样,你看看如今的法**队和其他国家的对抗,如果您关注过这些的话,您一定会发现,在法军中,散兵起到了何等重要的作用。机动灵活的散兵,是我们击败外国干涉军的最有力的手段之一。但是为什么我们的敌人,奥地利人、普鲁士人都不能这样使用散兵呢?”

    说到这里,约瑟夫停了下来,望着东布罗夫斯基。东布罗夫斯基则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儿他说:“因为他们的军队没有法**队这样的士气,如果大量使用散兵,那些散兵没人管着,就会在战场上逃跑的。”

    “那么我们法国人,难道就天生的士气高昂吗?七年战争的时候,法国的军队有这样的士气吗?”约瑟夫继续问道。

    “当然没有,七年战争的时候,法军要是有如今这样的士气,普鲁士早就被夷为平地了。”东布罗夫斯基立刻回答道。

    “那么如今的法国战士的士气是哪里来的呢?”约瑟夫循循善诱的问道。

    “如今的法国……我明白了!”东布罗夫斯基紧握双拳道,“因为如今的法国战士认为,法国是他们的,国家和他们是一个整体,他们不仅仅是在为国家战斗,更是在为自己战斗!如果波兰想要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那她首先就应该成为一个能关心自己的人民的利益的国家。”

    “很对!如今波兰已经沦陷了,你们必须在沦陷区中和侵略者战斗,你们就更要注意这一点,那就是:你们的战斗,在任何时候都是为了维护人民的利益。这个人民,不仅仅是贵族,更是平民,甚至是农奴。嗯,我听说,在你们国家,还是有农奴制的吧?嗯,俄普奥之所以占领波兰,他们绝不是为了去波兰做慈善,而是为了能剥削她,压榨她。所以他们一定会侵犯人民的利益。这是由他们的侵略性质决定的,是改不了的,而这就是你们赢得人民的机会。”

    “可是,波拿巴先生。”东布罗夫斯基满脸尴尬的神色,“侵略者的确是在压榨波兰的人民,但是……但是他们压榨人民的程度……”

    “活见鬼!”约瑟夫道,“东布罗夫斯基先生,您该不是想要说,如今侵略者对人民的压榨还不如你们国家的那帮子贵族以前对人民压榨得厉害吧?”

    “波拿巴先生……您……你说的不错,就是这个……这个样子……”东布罗夫斯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道路的选择

    “怎么会这样?”约瑟夫一时间也觉得有点麻抓子了。

    “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大**的这个国,要是不亡,那就真的是没天理了!这特莫的,不就整个的一个比鬼子还坏的自然法师汤克勤吗?”约瑟夫忍不住在心中想道。

    “事实上,这次参与我们的这次起义的人中,有不少的贵族,而他们之所以参与起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们觉得俄国人的法律对他们压榨农奴管得太宽。”干脆破罐子破摔了的东布罗夫斯基干脆就说得更明白一点。

    “可是上次维比茨基先生对我可不是这样说的呀。”约瑟夫道。

    “波拿巴先生,维比茨基他……他是城市人,而且很早就离开了波兰,他在法国和意大利的时间,比在波兰的时间长多了,有些事情,我估计他也不太清楚。”

    “波兰的农奴和底层的人民没有直接加入你们的敌人打击你们,就像撒丁的农民那样,那都已经是奇迹了!而且你们这队伍,都是些什么人呀,连自己国家是啥样子都不知道的,居然也是领导层之一,这,这也太像烤(k)馒(m)头(t)了吧?”约瑟夫这样想着,嘴里却说:“如果是这样,那么东布罗夫斯基先生,你们的事业就真的会很艰难了。嗯,现在让我来问您一个问题吧。”

    “您请问,您请问……”东布罗夫斯基赶紧道。

    “你们今后到底打算靠谁来复国?”约瑟夫问道,“是依靠贵国的地主贵族,还是依靠底层?你们打算走哪条路?”

    “这两条路有什么不同?”东布罗夫斯基问道。

    “你们走依靠贵族这条路的话,你们就只能维护这些贵族的利益,以获得他们的支持。但是,他们都是有土地的人。你知道,神父可以逃亡,但是教堂却无法搬迁。而要保住教堂,他们就必须和侵略者妥协。所以除非你们的斗争一直都是从一个胜利走向下一个胜利,否则,只要稍微受到一点挫折,就一定会有人为了保住自己家的教堂,而去和侵略者勾结。我想,你们这次起义中,一定也有这样的事情吧?”约瑟夫道。

    东布罗夫斯基黑着脸点了点头。事实就是这样,当起义军在军事上开始遭到挫折之后,内部立刻就出了问题。到处都是内鬼,有时候你在军事会议上为了活跃气氛讲了一个笑话;第二天这个笑话就会原封不动的出现在苏沃洛夫主持的军事会议上。

    “当然,他们也不会真的把你们卖光,甚至于,他们还会时不时地支持你们闹一闹,好让侵略者认识到,光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来统治波兰,费钱费力。还不如把波兰委托给那些波兰贵族统治,只要波兰贵族们能按时给他们缴税,他们就可以容忍波兰有一定的‘自治权’,甚至说不定也可以拥有一个实质上是他们的代理人的‘独立政府’。反正他们知道,在这些波兰贵族的统治下,波兰肯定永远都是弱国,对他们根本没有威胁。”

    显然,这样的结果不是东布罗夫斯基想要的。于是他又问:“那依靠底层人民呢?”

    “啊,依靠底层人民?那可是要下大决心的。”约瑟夫微笑着说道,“你看到了法兰西的革命了吗?我们的贵族相比贵国的,已经算得上是相当的开明了,但是在革命中,这些贵族依旧被杀得人头滚滚。如果你们没有像法国一样,将封建贵族都送上断头台的决心,那么这条路还是不说也罢。”

    东布罗夫斯基沉默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难道就没有让双方都妥协一下第三条道路可走吗?”

    “第三条道路呀,这名词怎么这么耳熟呢?”约瑟夫忍不住想道,“可是这种什么都不肯付出,什么又都想得到的,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不过,反正大**也只是一个利用对象而已,如果他们自己不上进,那关我什么事呢?嗯,用圣经中的说法就是:‘流那人的血,罪不在我。’”

    这样想了,约瑟夫便开口道:“我不知道有没有第三条路,也许你们自己能找得到。我所熟知的,也就只有刚才提到的那两条路了。当然道路的选择是一个重大的问题,你们可以先回宿舍去大家一起商量,一起慢慢想。针对不同的道路,我们也能提供不同的训练。”

    这次交谈到这里就结束了,东布罗夫斯基回到住处,将约瑟夫的意思向跟着他来到这里的那一百多人作了传达,然后就在这一百多人中引发了一场大争论。

    第二天,东布罗夫斯基告诉约瑟夫,他们还没能最终讨论出结果,所以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不过约瑟夫并不着急,反正食宿费是每天要收的。

    这场争论在波兰人当中整整持续了两天,最后,这群波兰人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主张走依靠波兰贵族维护波兰传统的,他们是大多数,有九十多人;剩下的十多人则认为应该走依靠底层人民的道路。

    有意思的是,前一派,也就是多数派大多都是来自波兰的,而后一派的人则主要都是长期在法国留学的留学生。显然他们收到法国的影响更多,但是他们恐怕对波兰本身的情况就未必真的了解了。

    据说在正式分裂的时候,作为后一派的代表人物的维比茨基握着他曾经的好朋友,却站到了“反动的封建贵族一边”的东布罗夫斯基的手,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杨,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握手了,我们谈是谈不到一起去了,今后战场上见吧!”

    于是一起过来的波兰人便被分成了两个小组,分别学习不同的技术手段。

    东布罗夫斯基一派的人严格来说,并不是完全支持反动的封建贵族的,他那一派的人,其实更多的也是像他一样,希望有所谓的“第三条道路”的人。约瑟夫没有给他们指出“第三条道路”,于是他们便用两天的时间,自己设想出了一条所谓的“新道路”。

    他们主要学习了各种暗杀手段,因为他们设想的“新道路”就是不断地通过这种“低成本”的反抗来增加俄普奥三国在波兰地区直接统治的成本,从而迫使他们采用委任统治的方式,将一部分的权利交给波兰人,然后逐步实现波兰的自治,并逐渐积攒力量,将来若是天下有变——虽然约瑟夫说过,法国的和平要求中,并不包括波兰,但是如果在法国和其他国家实现和平的时候,其他国家已经被严重的削弱了呢,那波兰是不是就有了机会了呢?

    当然,东布罗夫斯基也知道,如果波兰不做改革,那就算一时侥幸复国,将来的前途也是相当暗淡的。但是等波兰独立了,那些贵族也不是完全不说道理的呀,应该会同意大家进行改革的。比如土地问题,完全可以国家赎买;再比如社会改革,那也可以慢慢地来嘛。当初俄罗斯那样的封建落后,通过彼得大帝和叶卡捷琳娜女皇的改革,不也成为强国吗?所以,似乎,第三条道路真的是可以走的。而法国式的道路,实在是……

    至于维比茨基他们一组的人,他们认为,东布罗夫斯基的所谓“第三条道路”,在本质上就是要维护反动的封建贵族的利益,要维护他们压迫奴役波兰人民的权利。所谓的“将来的改革”,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而已。如今在国家都已经灭亡了的压力面前还不能下定决心进行改革,那么当侥幸复国之后,又怎么可能进行改革?至于先追求“自治”,那就是和侵略者勾结,简直就是卖国行为!而那些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就可以损害国家的贵族,本来就是波兰的卖国贼,他们却去依靠这些人,那就是在给卖国贼当走狗!因此维比茨基派的人认为,波兰要革命成功,不但要把贵族们都送上断头台,也要把这些贵族的走狗都送上断头台。

    维比茨基一派的人要少不少,但他们的学习任务反而更重,他们除了要学习各种侦察和反侦查技巧之外,还要学习包括组织建设和宣传鼓动什么的。约瑟夫甚至还给他们安排了去意大利实习,协助拿破仑的意大利军团在控制区建设“民主自治区”的工作。各种作战技巧的训练学些反倒是要靠后一些了。不过对于他们这两派的前途,约瑟夫其实都不太看好。

    “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都是炮灰而已。”

    波兰人就这样在训练营中被安顿下来了,只是他们之中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分裂。至于此后的影响,嗯,那自然就是,波兰那边后来发生了广泛而深刻的斗争。约瑟夫后来曾经非常装ac之间的引用了这样的一句话:“我来并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的。因为我来是叫人与父亲生疏,女儿与母亲生疏,媳妇与婆婆生疏。人的仇敌就是自己的家里的人。”至少,这一点在波兰,他是的确做到了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遥远的桥

    东布罗夫斯基的人继续留在土伦接受技术训练,而维比茨基的人则在完成了一定的理论学习和侦察反侦察训练之后就离开了法国,前往意大利实习。

    拿破仑在意大利已经站住了脚跟,并且开始向奥地利在意大利的属地伦巴第发起了进攻,靠着犀利的波拿巴步枪和缴获的意大利炮,拿破仑打得博利厄元帅节节败退。在和撒丁王国的谈判中,拿破仑迫使撒丁王国开放波河上的瓦伦察渡口。而这一条件也被撒丁王国透露给了奥地利人——毕竟撒丁王国在能否收复失地的问题上已经完全没有自信力,而只有“他信力”了。他们已经认识到,除非奥地利人能获胜,否则皮埃蒙特就要和他们永别了。

    博利厄元帅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不敢怠慢,赶紧把所有能够集中起来的军队都集中到瓦伦察渡口附近。在此前的小规模的战斗中,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军队和拿破仑的军队到底有多大的差距了。因此,波河就成了他挡住拿破仑的唯一希望了。

    拿破仑也将大军带到了瓦伦察渡口附近,并且不断派出小股部队渡河侦察。做出一副准备从这里强渡波河的样子,双方的小规模冲突几乎从来没有消停过。

    这些小规模的冲突让奥地利人的士气越发的一落千丈。首先是双方的武器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法国人手中的线膛枪射击快,精度高,打得奥地利人几乎抬不起头来。而在击败了撒丁王国之后,拿破仑手中的骑兵的短板也被补了上来。这些装备了左轮手枪的法国侦察骑兵,在小规模的战斗中,把奥地利骑兵打得都怀疑人生了。

    而且自打进入了意大利之后,军队的士气也大大的提升了。这不仅仅是因为胜利,还因为军饷中的一半都可以用银币而不是指券来支付了。考虑到这些年来,军队的军饷一直是用指券支付的,而指券因为通货膨胀,跌得一塌糊涂,但是如果你只单单看数字,那士兵们的军饷在数字上倒是涨了好多倍。如今突然有一半的军饷用银币来支付,那个感觉就像突然间法币可以按二比一的比例换成袁大头了一样。士兵们拿到这么多的军饷,士气自然是翻着跟斗往上涨。很多战士都忍不住写信回家,鼓励自己的兄弟也来意大利,作为义勇军,协助法军为国战斗。书信的内容当然各种各样,但是有那么一句是几乎没有区别的,那就是:

    “这里敌军很傻,军饷很多,赶紧来!”

    在这样的压力下,为了守住河岸,博利厄元帅不得不将所有能找到的军队都调到了这里,好借助地势,顶住法国人。另一方面他也不断地派出使者前往维也纳,向国内求救。

    然而拿破仑根本就没打算在瓦伦察渡口强度波河,就在博利厄元帅几乎将其他的所有军队都调到这里来了之后,他却带着大军,以惊人的速度急行军五十英里,到达了下游的皮亚琴察。并在那里直接度过了波河。

    法国人全军转移这样的大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奥地利人的,但是博利厄元帅却几乎毫无办法,因为他手下的部队根本就跟不上法军的行进速度,他们先是试图跟上法国人,在皮亚琴察堵住法国人,但在发现自己的根本就跟不上法国人之后,博利厄元帅便立刻做出了撤过阿达河,利用阿达河来阻击法国人的决定。

    手下的将士们对元帅的决定都非常赞同,这些天来,通过和法国人的一系列小规模交战,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法军骑步精锐,野地浪战,万万不可。

    而且阿达河在自然条件上要比波河更有利于防守,因为这条河急流险滩颇多,几乎没有真正适合大军使用的渡口,最适合大队人马通行的只有一座桥梁,只要将大军撤过河,然后炸掉这座桥,虽然撤退丢掉了大片的土地,但至少他们就暂时保住了大半个伦巴第。

    拿破仑自然也知道那座桥的重要,所以,一渡过波河,他就立刻派出达武,让他带上一队骑马步兵,去夺取桥梁。拿破仑原本以为博利厄元帅会直接冲上来和自己交战,在他的计划中,法军先正面击败奥军,然后穿插过去的达武又阻断了他们的退路,自然就可以一举全歼奥军。但他却没想到博利厄元帅撤退得竟然这样的果断。

    所以当达武带着那些骑马步兵赶到桥梁附近的时候,却远远的发现奥地利人已经在过桥了。

    达武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军队,人数不过五百,但是那边的奥地利人却至少有两万(包括了意大利雇佣军),而且博利厄元帅安排撤退安排的很不错,后卫部队布置的相当好——显然直接进攻是行不通的,哪怕是勇敢的达武也知道,直接冲上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于是达武让士兵们下了马,躲在一个小树林后面,他自己则拿着一个望远镜,爬到旁边的一个小山包上朝着那边眺望。

    奥地利人的撤退组织得还算不错,军队井井有条的过了桥,后卫的部队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开始后撤过桥了。不过这最后的后卫部队大多都是意大利佣兵,他们的撤退就显得有点乱了。

    达武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等这些意大利人都过了桥,奥地利人也许会炸掉桥梁的。到那时,再想过河,就会多出很多的波折。于是他便悄悄的从小山包上下来,将士兵们召集了起来,命令他们立刻以散兵阵型,向对面的敌军展开攻击。

    法军立刻向那些意大利雇佣军发起了攻击,枪声一响,出乎达武预料的事情却发生了:意大利人一开始还坚持了一小会儿,但突然之间,意大利人那边乱放了一排枪,然后意大利雇佣军就乱成了一团,他们根本就不进行抵抗,而是一窝蜂的涌向桥头,急着赶紧过桥。

    “这……这些意大利人未免也太可爱了吧?”面对这场景,达武差点都傻了眼,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意大利人在桥上相互推搡,骂骂咧咧,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向天空开枪。达武的人趁着这混乱就冲了上去,几乎毫无障碍地就冲到了桥头。

    守在桥头的意大利人要么逃过桥去了,要么就投降了。达武找到一个会法语的意大利雇佣兵军官一问,才知道,意大利人这样子,也是有原因的。

    “奥地利人在桥上装了炸药,他们吩咐我们一过桥,就立刻把桥炸掉。点火的事情本来是归我们干的。但是刚才枪响了之后,一队奥地利骑兵突然朝着桥头过来了——他们不是来帮我们守桥的,那些该死的犹大,他们是来炸桥的,他们想要直接炸掉桥,根本就不管我们过没过来……这帮该死的犹大!”

    第一队过来炸桥的奥地利人被守桥的意大利人识破了,并被驱赶了回去。但是奥地利人明显不死心,他们很快又组织起一队骑兵想要冲过来炸桥,但是已经到了桥头的法军立刻用密集的步枪子弹和小甜瓜把他们打了回去。

    博利厄元帅在得到了法军占据了桥梁的报告之后,差一点直接晕了过去。但是他还是立刻反应了过来,他注意到自己的炮兵正好落在了后面,就下令,立刻将炮兵推上去,用实心炮弹往桥上猛烈开火,以掩护其他部队前去炸桥。

    实心炮弹的精度当然是很悲剧的,但是奥地利人大炮不少,博利厄元帅一下子就集中起了五十多门炮,呼呼呼地往大桥上乱打,刚刚过了桥的法军顶不住,便又退回到桥这边来了。但是法国人的线膛枪实在是太犀利,奥地利人派出的炸桥敢死队冲了几次,也没冲上来。

    达武一边指挥士兵们用步枪火力封锁桥梁周围的区域,一边也在队伍中选出敢死队,下到桥梁下面拆除炸药。奥地利人想要冲过来阻拦,却被排枪打了回去。

    就在博利厄元帅下定决心,打算不顾伤亡,靠着人数优势硬压上去的时候,却又有一队法军赶到了。

    这次刚来的奥热罗带着的骑兵。拿破仑一发现奥地利人已经撤退,立刻就担心达武这里会不会有危险,便让奥热罗带着新组建的骑兵师,赶紧赶了过来。得到生力军的增援的达武顺利的巩固了自己在河流西岸的阵地,他派出的敢死队也顺利地拆掉了奥地利人布置的在桥下的炸药。但是因为敌军大炮的封锁,想要冲到桥的那头去,却非常困难。

    到了傍晚时分,拿破仑的主力终于到了桥边,此时天已经快要黑了,两军便隔着河流对峙了起来。

    当天晚上,拿破仑将他的几位军官召集在一起,分配了明天的战斗任务,准备一举突破敌军的防线。毕竟桥梁基本上已经控制在法军的手中了,拿破仑对于突破对面不过两万奥军的防线充满了信心。然而当法军在第二天早上按照计划,向奥地利人的阵地发起攻击之后,拿破仑却惊讶的发现,博利厄元帅又一次动在了他的前面——他在半夜里,就让人钉死了大炮的火门,然后抛下那五十多门大炮,带着军队撤走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横扫

    博利厄元帅抛下了大炮,自然是跑得飞快。拿破仑估计了一下双方此时大概的距离,以及双方行进的速度,最后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敌军一日千里,我军望尘莫及。

    的确,法军刚刚在波河来了一次五十英里的急行军,接着为了赶到大桥,又来了一次急行军,再急行军追赶奥地利人,实在是有点困难了,就算人在革命思想和格罗索(威尼斯银币)的支持下,可以坚持,但是战马却也经不起这样的行军,必须加以休息了。而马匹一旦不能跟上,不但骑兵和大炮跟不上来,其他的很多必须的物资也都跟不上来了。

    拿破仑估计博利厄元帅肯定会退往米兰。而在丢掉了这么多的大炮的情况下,就凭他手中的力量,肯定是保不住米兰的。而从前面的这些交战来看,博利厄元帅也不是一个头铁到,明知道打不过也要硬顶上来拼命的角色。所以他在回到米兰之后,最多休整一下,然后就会接着逃走。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博利厄元帅在撤退的时候,会带走多少弗罗林(意大利常见的金币,在这里泛指各种金币)而已。

    考虑到自己军队的状态,所以拿破仑在经过考虑之后,便让士兵们干脆原地休息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才向着伦巴第的首府米兰进军。

    到了第二天下午,法军的侦察骑兵刚刚接近米兰,就有米兰市的市民代表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告诉带领骑兵部队的奥热罗:奥地利人在清晨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米兰,现在米兰并无防御,全米兰的市民都热烈欢迎波拿巴将军的到来。

    无伤占领米兰之后,拿破仑的军队再次停下来稍作休整。拿破仑本人则在米兰的市议会中向米兰人发表了讲话,表示自己并不是奥地利人那样的侵略者,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像奥地利人那样压榨勒索伦巴第人民,而是为了给伦巴第人民带来自由和解放。

    这个讲话让生恐会遇到劫掠和勒索的米兰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而不久之后,他们就知道了法国人所说的自由和解放是什么意思。

    拿破仑在稍作休整之后,便帅军继续追击奥军,一直追击到奥地利在意大利最重要的要塞——曼图亚。而博利厄元帅带领着残余的一万多军队,依托坚固的曼图亚要塞苦苦支撑,等待援军。而拿破仑则将屯兵曼图亚要塞附近,准备玩围点打援。

    与此同时,在拿破仑控制的区域,自由和解放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在米兰,一些受到法国人支持的家伙组织起了一个叫做“自由俱乐部”的组织,他们提出了一个吓坏了当地的地主贵族的口号:像皮埃蒙特那样!

    这些人宣称,伦巴第应该采用皮埃蒙特一样的措施,也就是没收所有的贵族的土地,将他们无偿的分配给农民。

    紧接着在乡间,冲突开始出现了,一些全副武装的暴徒,袭击了贵族们在乡间的庄园。他们焚烧了“缴获的地契”,宣布将这些土地分配给当地的农民。贵族们惊恐不已,他们此时并没有足以保护自己的财富的武力,而法国人对这些事情统统归结为“意大利人内部的矛盾”,而不加理会。

    这种放任,导致了两个后果,一个是不少的贵族开始离开伦巴第,逃亡到其他地方去,并且将“法国暴徒”们的恐怖四处传播;另一个后果则是一些贵族开始暗中和法国人的敌人,比如奥地利人以及教皇国联络,试图依靠他们的力量赶走法国人,恢复“神圣的秩序”。

    而在事实上,这些举动几乎全都在拿破仑的预料之下。拿破仑一边准备应对奥地利人紧急从莱茵一线调过来的援军,一边让奥热罗返回米兰,准备镇压当地的贵族。

    与此同时,得到了拿破仑在意大利的缴获的支持,在约瑟夫的军工厂中,新的武器正在加班加点,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被制造出来。这些武器被装上飞剪船,然后在意大利的中立国热那亚上岸,并被不断地运往拿破仑的军中。在刚刚发起意大利之战的时候,拿破仑的军队中还只有散兵装备了全新的线膛枪,而到现在,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经装备上了最新的线膛枪——拿破仑的手中,拥有了一支完全领先于整个时代的军队。

    1796年4月10日夜间,奥热罗突然带兵闯进了米兰当地知名贵族伦纳德·德·帕特里伯爵的家中,将伯爵一家全部逮捕,并从他家中搜查出大量的通敌的信件。

    紧接着,法国人开始依照从帕特里伯爵那里抽查出的名单,在米兰城中进行了大搜捕。这次行动,仅仅是4月10日一个夜晚,就有一百多人被法军逮捕。后来一些同情这些贵族的人将这个夜晚称作“恐怖之夜”。

    接着紧急成立起来的革命法庭,以法国式的高效率迅速地审理了这一案件,然后在一个星期之后,便将这一百多个贵族全部挂在了绞刑架上。而他们的财产,自然也被没收。这些被没收的财富中全部被分配给了无地农民和城市中的穷人。当然,也有人说,当时法国人在这些贵族那里还拿走了大量的艺术品和金银币,但却并没有将这些东西登记在案。

    在曼图亚要塞被包围了二十多天之后,博利厄元帅终于盼来了奥地利皇帝给他派来的援军。维尔姆泽元帅率领的四万大军。

    虽然博利厄元帅再给皇帝的求救信中反复强调了法军惊人的战斗力,以及领先时代的武器。但这些警告,都被皇帝视为为自己一连串的失败找的拙劣的借口。而皇帝的这个看法也得到了其他的一些在莱茵地区和法国人交战的将领们的普遍支持。比如卡尔大公在看了博利厄元帅的“法军骑步精锐,野地浪战,万万不可”“法军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警告之后,气得差点建议应该先让博利厄元帅回来上一趟军事法庭。而老元帅维尔姆泽更是扬言:“等老子给这个懦夫解了围之后,一定要当众用马鞭把他的屁股抽开花!”

    不过即便如此,奥地利人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谨慎,这四万大军都是精锐部队,再加上被围在曼图亚要塞中的一万多军队,即使是面对拿破仑全军,他们也拥有人数优势。更何况在占领了大片的土地之后,拿破仑也不得不将不少的军队作为占领军留在这些被占领的地区维持秩序。所以此时,他能集中起来,用于会战的军队的人数不会超过三万人。所以在人数上,奥地利人是有着明显优势的。这一仗应该还是很有把握的。

    在原来的历史上,拿破仑是依靠法军惊人的快速行军能力,利用了老元帅的一个疏忽的分兵,将奥地利军队各个击破的。但是在这一次,拿破仑认定,自己的军队在绝对实力上已经压倒了奥地利人,根本就不需要玩这些花样,只需要在一次硬碰硬的战斗中摧毁敌人就够了。

    5月2日,拿破仑麾下的法军和奥地利军队在距离曼图亚要塞不远的卡斯蒂里恩展开了一场大会战。结果依靠着射程三四倍于奥地利军队的步枪和机动灵活的散兵战术,拿破仑带着不到两万的军队,仅仅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打垮了维尔姆泽元帅率领的奥地利援军,维尔姆泽元帅只带着自己的一百多人的卫队逃出了战场,其他的奥地利人,不是战死,就是被俘,或者是逃散了,而法军的伤亡甚至还不到两千人。

    5月3日上午,拿破仑派出使者,将在他前一天的大战中缴获的五十多面奥地利军旗送入博利厄元帅把守的曼图亚要塞,自博利厄元帅以下,莫不震恐色变。第二天一早,博利厄元帅便派出使者,前往拿破仑的军营,商谈投降的问题。

    拿破仑在获得了胜利之后,对博利厄元帅倒是表现得格外的温和,他给博利厄元帅的条件相当的宽厚。拿破仑允许奥地利人保留自己的私人物品,甚至还允许他们携带少量用于自卫的武器离开要塞,依照法国人规定的线路返回奥地利。当然,作为回报,博利厄元帅麾下的军队不得损坏要塞设施、大炮、以及积累的各种物资。

    对拿破仑的宽大,达武私下里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拿破仑此举有点放虎归山。

    “这毕竟是一万多受过训练的军队,放他们回去,会增强奥地利的力量的。”

    但拿破仑却不以为意地回答道:“他们已经被我军吓破了胆,放他们回去,他们只会把我们吹得如同神灵,并严重的打击奥地利人的士气。这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拿破仑的宽厚的条件,自然让曼图亚要塞中的奥地利守军喜出望外。他们立刻就同意了拿破仑的条件,向法军投降并交出了要塞。

第一百五十七章,卖队友

    拿破仑在意大利的胜利震动了整个欧洲。可以说如今整个欧洲的封建统治者们都在法兰西面前瑟瑟发抖。那些现在还和法国处于战争状态的国家更是一个个如坐针毡。

    在夺取了曼图亚要塞之后,拿破仑并没有立刻挥军北上进攻维也纳,而是以军队经历了大战,需要休整为理由,在留下了一部分守备部队之后,带着大军返回了米兰。

    在米兰,拿破仑将军听取了奥热罗将军关于粉碎米兰贵族集团的反革命暴乱企图之后,高度的赞扬了奥热罗将军在平叛斗争中表现出的勇敢坚定,并指出:“那些反动的东西,就必须打倒,就好像房子里有了灰尘,就必须打扫一样!”

    在得知有一些参与了叛乱的贵族被因为逃走到了那些反对伟大的法国人民的反动国家,因而暂时躲过了正义的惩罚的时候,拿破仑将军愤怒地表示:“他们能逃到哪里去?无论他们逃到哪里,都逃不过正义的制裁!”同时他警告那些在暗中支持暴乱分子的国家,不要以为法国人民热爱和平,就会容忍这样的侮辱,法国人民善良,但绝不软弱,那些胆敢冒犯法国人民的尊严和利益的反动分子,即使跑得再远,也躲不开法国人民的怒火。

    拿破仑绝不是仅仅在嘴上说说而已,他紧接着就向周围的帕尔马公国以及威尼斯共和国发出照会,要求他们就与叛乱分子相勾结的事情立刻做出合理的解释。

    帕尔玛公国和威尼斯共和国顿时乱成一团。老实说,这两个中立国对法国都算不上是善意的中立,一直以来,他们对奥地利的善意更多。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他们以前是在奥地利的屋檐下的。但是在法国人和奥地利人的战斗中,他们的各种举动的确是非常符合中立国的规矩的。至于说米兰的一些贵族逃到了他们这里,在那个时代,意大利的贵族从一个城市,跑到另一个城市来,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吗?这怎么能说,是他们在暗中支持这些人呢?

    但是他们知道,在如今这个时代里,大炮就是道理,而法国人明显比他们有道理得多。所以他们只能赶紧派人过去解释和赔罪。

    “可恶!”一见到两国的代表,拿破仑便很生气地说,

    “你们现在跑来是什么意思?你们和那些叛乱分子勾结,现在又跑到这里来装好人?”奥热罗赶紧露出很愤怒的神气说。

    “阿呀阿呀,我国真的是上了他们的当呀!我这回,就是为此特地来说说清楚的。他们跑到我们国家来,说是来做买卖的,我那里料得到他们是犯了罪逃跑过来的呢。如今这些人早就跑到其他地方去了,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抓到他们,将他们送回来领罪,只好厚着脸皮来向将军道歉了。总之,这件事是我国失察,对不起波拿巴将军。幸而法国,还有将军阁下向来是宽洪大量,不肯和我们这种可伶的小国计较的。我们也愿意做出一定的赔偿,来弥补将军的损失。”

    “然而……”拿破仑说。

    于是这两个国家都各自赔偿给了拿破仑(注意,是拿破仑,而不是法兰西,也就是说,这些钱,是不用入账的)上百万弗罗林,拿破仑恶霸的名声在意大利各个邦国中几乎都能用来吓唬孩子睡觉了。

    这些钱被拿破仑直接送到了约瑟夫那里。拿破仑得意的写信给约瑟夫,向他炫耀自己的战果,并表示,你丫的做了这么久的买卖,才赚了多点钱?你看看你兄弟我,放了几句话,就赚到了这么多弗罗林。所以,要说做买卖,现在你好像也不如我了。

    约瑟夫看了信之后,据说勃然大怒,然后便给拿破仑寄了一封信回去。接着拿破仑的副官就发现,拿破仑将军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

    “将军,出了什么事情吗?您这些天都没怎么睡觉?”副官问到。

    “哦,没什么。”拿破仑毫不在意地道,“就是有个小气鬼,弄出了几道非常有意思的数学题。你知道,我在无聊的时候,喜欢用数学题来锻炼一下思维,放松一下自己的。”

    约瑟夫给拿破仑寄去了几道数学题。拿破仑一打开信件,就知道这是约瑟夫的报复。但是一向不信邪的拿破仑却微微一笑:“不就是几道数学题吗?反正现在没什么事,我就让你输个心服口服!”于是他就自觉的上当了。

    “那么将军,这些题目应该已经解决了吧?”不识相的副官又问道。

    “哦,已经有了一些方向了,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了。”拿破仑眼光闪动。

    拿破仑的胜利也让西班牙人感到压力颇大。西班牙人在意大利也有一些利益,如今随着拿破仑的胜利,整个的意大利几乎都对西班牙关上了大门——哪怕是那些所谓的“中立国”。如今谁都不相信,西班牙人有力量保护自己,所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倒向了法兰西。

    如果仅仅只是在意大利的利益受到损失,那西班牙咬咬牙,也不是不能忍受,但是如今,更大的问题是,西班牙在这场战争中,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拿破仑在意大利摧枯拉朽般的胜利,让整个的反法同盟都感到无比的绝望。英国人还好,因为由海峡的阻绝已经强大可靠的海军,至少它自保并没有什么难度。但是西班牙就不一样了。它和法国可是接壤的!

    西班牙的海军多少还有些力量,但是西班牙的陆军那就实在是,就连西班牙陆军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能比得上奥地利。之前他们还能用比利牛斯山来自我安慰,觉得自己虽然陆军不怎么样,但是依靠着比利牛斯山的地形优势,还是能挡住法国人可能的入侵的。

    但是在看到拿破仑在意大利的表现之后,这点信心立刻就灰飞烟灭了。相比险峻的阿尔卑斯山脉,比利牛斯山要低矮不少,如果连阿尔卑斯山脉都没能挡住法国人,比利牛斯山就一定能保护得了西班牙了。

    再加上在海外殖民地的争夺中,西班牙人又和英国人发生了一些矛盾,于是同样姓波旁的西班牙居然通过一些途径,向法国暗示愿意和法国实现基于平等和相互尊重的和平。

    这时候,刚刚从意大利回到巴黎的塔列朗,通过巴拉斯的关系,给自己弄到了外交部长的位置,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塔列朗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塔列朗便立刻通过这些关系和西班牙人取得联系。他一方面向西班牙人狮子大开口,提出了高额的战争赔款,以及一大堆的海外殖民地补偿。他告诉他们,奥地利人也在和他沟通,甚至提出用莱茵地区换取伦巴第。一边又威胁说,一旦法国和奥地利实现了和平,西班牙就需要付出更多的东西才能和法国实现和平。

    塔列朗的条件显然太过苛刻,西班牙人感到难以接受。但是战争的前景如此的不乐观,却也让西班牙人不能直接就拒绝塔列朗。因为奥地利是真的可能要退出战争了的。西班牙人知道,奥地利人已经向英国人提出了更多的经济援助要求,并声称,如果英国人不立刻拿出一笔钱来支援,奥地利就只有单独和法国人议和了。

    偏偏这段时间,英国却也发生了一场经济危机。这场危机相比后来的那些席卷全球的大危机来说,并不算多严重,但是却也使得英国人暂时是没有什么太强的支付能力了。

    如果意大利一切正常,那么从意大利那边的银行也能借到一些钱。但是在如今的情况下,意大利的那些银行根本就不敢再借钱给英国人或者奥地利人。所以,当塔列朗威胁说奥地利人已经准备和法国实现和平了的时候,西班牙人是非常相信的。

    既然大家都准备卖队友了,那当然要做第一个卖队友的。只是法国人,确切的说,是塔列朗要价太高。西班牙使者表示,如果依照这个条件来实现和平。那就不是实现和平,而是西班牙战败了。塔列朗则立刻反唇相讥道:“难道到了这个时候,西班牙还以为自己没有战败吗?”

    不过塔列朗还是给了西班牙人一条生路,他向西班牙使者暗示,只要西班牙人能给他足够多的钱,他愿意帮助西班牙人去取得一些重要人物的同情和理解,看看能不能为西班牙人争取到更好的和平条件。

    西班牙人就给了钱,至于给了多少,没人知道。总之,塔列朗是一位非常讲信誉的人。拿到钱之后,没过多久,他的调子就变了。很快他告诉西班牙人,他为西班牙人争取到了一个既不用割地,也不需要赔款的和平方案——那就是西班牙王国宣布和法国结盟。两国成为相互帮助的盟友,共同维护欧洲,乃至世界的和平。

    西班牙人在目瞪口呆之余,细细一想,发现这个计划似乎还真的没什么毛病。反正也已经准备卖队友了不是?那就干脆卖得更彻底一点好了。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到了七月初,西班牙和法国达成一致。西班牙宣布退出反法同盟,并和法国结盟,共同维护欧洲的和平和秩序。

第一百五十八章,技术同盟

    就像塔列朗向西班牙人透露的那样,奥地利人也的确在试图和法国人谈判,而且奥地利人的条件也的确和塔列朗说的相似,那就是奥地利用莱茵地区和法国交换伦巴第地区。

    事实上,督政府的人对奥地利的这个方案是相当的心动的。如果得到了莱茵地区,那就意味着法国的边界推进到了莱茵河沿岸。法国在北边就获得了一道相对安全的自然边界。而伦巴第呢,和法国本土还隔着一道阿尔卑斯山,管理起来自然是各种不方便。

    即使是约瑟夫,都觉得莱茵地区比伦巴第地区要有价值得多。这不仅仅是因为自然边界,更是因为矿藏的问题。

    这个时代,工业革命还没有完全开始,那些至关重要的矿产对于国家的重大意义还没有显示出来。但是作为穿越者的约瑟夫可是很清楚,意大利是一个矿产资源非常贫乏的国家。对于第一轮工业化最为重要的煤矿和铁矿,意大利一样都没有。

    要说欧洲矿产条件最好的国家还真是英国,本土既有煤矿,也有铁矿。而法国在洛林有相对较大的铁矿,但是煤矿资源就不是特别理想,洛林有一处煤矿是萨尔煤矿的余脉,但这已经是整个法国最大的煤矿了。

    如果和奥地利达成了这样的协议,那就意味着盛产煤矿的萨尔矿区完全落入法国手中这样一来,第一轮的工业革命所需要的资源就基本齐全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约瑟夫和拿破仑却都是反对这一方案的。原因很简单,现在就算是获得了莱茵地区,这个区域也是法国的,而不是波拿巴家的。而伦巴第地区呢?它肯定不会成为法国的一部分,但是它确是在波拿巴家的控制之下的。

    约瑟夫当然不能以上面的这个理由来表示反对,但是任何事情,只要你想,就都可以有冠冕堂皇的借口。于是吕西安就在议会上发表了这样的演讲:

    “长久以来,意大利人民和法兰西人民一样,都在教会和封建贵族们的压迫下过着痛苦的生活。如今我们打败了那些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教士和贵族,给那些农民和平民带去了自由和解放。

    整个意大利,整个欧洲的人民都在盼望着我们,就像在经历了长久的干旱之后的农田在渴盼着乌云和雷声一样。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我们的军队向比利时前进的时候,比利时的人民起来举行起义响应我们;当我们的军队在意大利追击溃逃的奥地利军队的时候,意大利人民端着面包和葡萄酒来迎接我们。他们给我们提供食物,充当向导——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他们将我们看成是他们的解放者!我们为什么能不断地获得辉煌的胜利?这不仅仅是因为整个法国的人民都站在我们身后,也因为我们的军队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得到哪里的人民的支持!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抛弃了刚刚在我们的帮助下,获得了自由和解放的伦巴第人民,将他们重新推进封建**统治的火坑里,那么我想问一下,将来,欧洲的人民会怎样看待我们?将来,当那些封建**的国家再次联合起来,向我们进攻的时候,我们还能期待,欧洲的人民站在我们这边吗?

    况且,这个所谓的‘和平’,到底有多可靠呢?我们的敌人是真心想要和平吗?

    不!绝不是这样的!我想,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我们的敌人根本就没有和平的诚意,因为他们对法国革命的仇恨没有任何改变。他们依旧庇护着那些法国的叛徒和流亡者,他们依旧支持自封为法国国王的那个小丑,在他们的宣传中,依旧把我们称之为叛匪——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只要看到这些,就都不难看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和平,他们需要的,其实只是让他们可以舔舔伤口,恢复一下力气的停战而已。而一旦他们觉得他们已经养好了伤,他们就会再次向我们露出牙齿!

    诸位先生,我和大家一样的热爱法国;我也和大家一样的热爱和平。因为我们法国人都是热爱和平的。但我们法国人也不是傻子!为了一个注定要被撕碎的和平,却要我们出卖忠于我们的朋友,这种既不符合任何一种道德原则,也不符合任何一种军事原则的和平,难道是我们法国人能够接受的吗?

    不!绝不!接受这样的和平,那就不但是对我们的盟友的背叛,更是对法兰西的理想的背叛,是对法兰西本身的背叛!”

    吕西安的演讲当然是相当的不错,但是真正让吕西安的演讲特别的具有感染力的还是他的演讲实际上代表了一股力量的态度。这股力量的态度就是:

    “莱茵地区是我们的,伦巴第也是我们的。我们绝不放弃任何一处!如果他们要和平,就必须接受这样的和平,否则,就让战争继续好了!”

    当然,既然这股力量反对这样的和平,而要求“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的和平,那这个和平,就必须由他们自己打出来。

    至于怎么打出来,有人提出,现在应该优先给北方军团的部队换装新的武器,好提高他们的战斗力,以争取更大的胜利。

    提出这个观点的人是一个叫做阿尔弗雷德的议员,他的这一观点也受到了很多的支持。显然这些人不希望看到拿破仑一个人太过显赫的战功,因而希望在北边的儒贝尔和莫罗能建立功勋以平衡拿破仑。

    这个意思,无论是约瑟夫还是吕西安都明白,不过他们都没有理由反对这个建议。第一,北方才是真正的主战场所在,如果不是因为意大利那边战斗激烈,军事装备本来就应该优先提供给北方。第二也是因为卡诺在这个问题上,也持支持态度。第三嘛,这也是生意,是钱!

    只是约瑟夫的军工联合体的产能其实远没有他的这个机构的名字那样唬人。因为它的生产方式其实还相当落后。蒸汽机和工业革命什么的,还没有发展到军工厂里来。而约瑟夫上辈子的时候,蒸汽机,至少是气缸式蒸汽机基本上已经被淘汰了。约瑟夫对这玩意儿也只知道一个大概的原理,其他的东西,基本上也都是一无所知了。

    这就导致了“军工复合体”生产的武器虽然非常先进,但是他们生产这些武器的方式却还是非常落后的——至少在约瑟夫的眼里是非常落后的。所以单靠它一家的产能,还真有点不足。

    于是在约瑟夫的授意下,吕西安提出,希望能让其他兵工厂也能一起来以授权方式生产新式步枪。

    事实上,米尼弹的技术相当简单。而当这种步枪开始大规模进入军队,哪怕是拿破仑的军队之后,要想严格地守住这个秘密其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要说国内的厂商,就是奥地利人、普鲁士人以及英国人,用不了多久,应该也就能知道这个技术秘密。只是他们要给军队换装的话同样需要时间。

    而在这个时候,法国还没有专利制度,这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约瑟夫的竞争对手们就有可能生产出同样的,符合军队要求的步枪。即使约瑟夫靠着自己在军中的影响力,能保证自己赚到最大的一份。那些人一样能想办法拉拢那些不是波拿巴系统的将领,从而为自己争取到一份市场。

    既然如此,来自后世的约瑟夫自然就想出了一套应对方案,那就是利用技术优势,建立一个卡特尔联盟。

    一般来说,基于技术的卡特尔联盟的存在,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必须有专利制度。对于约瑟夫这样的穿越者来说,专利更是极为重要的东西。在此之前,吕西安已经在议会中提出过设立专利制度的提案。但是这个提案却并没能得到通过,支持票比反对票少了大概十来票。

    这对约瑟夫来说是一次挫败。但是为了这么个挫败,就发动军事政变,似乎也太过分了。所以,约瑟夫便想出了这样的一个计划,先用技术联盟的方式,把一部分有实力影响议会投票的军火商先拉拢过来。这些军火商一旦进入了联盟,那么设立专利法就也成为了对他们非常有利的事情了。

    一旦专利法通过,那这个联盟就会被捆得更紧,而掌握了技术源头的波拿巴家族,毫无疑问的会成为这个卡特尔的领导者。再加上拿破仑在军队中的影响力,约瑟夫甚至觉得,他完全可以将这个技术卡特尔最后变成一个用技术专利以及销售渠道统一起来的辛迪加。到那个时候,因为没有独立的技术来源和销售渠道,哪怕联盟内的企业在法律上依旧是独立的,但它们的一切经济活动,都只能遵从总部的意思。到那个时候,“军工复合体”也许才能真正的称得上它的名字。

第一百五十九章,杀年猪

    在拉拢其他人加入联盟的同时,约瑟夫一边让工厂加班加点的生产武器,好提供给儒贝尔他们,一边不断地将这些消息告知给拿破仑。

    按照兄弟俩的看法,装备了米尼步枪的法军,已经不是奥军能够抵挡的了。即使北方军团在军饷远远不如意大利军团,从而导致他们的士气同样也比不上意大利军团。那也绝不是奥地利人能够抵挡的。

    但是北方军团等装备、换装再到形成战斗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做过很多参谋工作的约瑟夫只要看看订单的情况,就能轻易的判断出北方军团的准备到了什么地步了。这做不了假,即使儒贝尔也别想能瞒过约瑟夫。

    这样一来,儒贝尔将在什么时候拥有发起攻击的能力,拿破仑也是一清二楚。

    拿破仑决定,在儒贝尔发起攻击,牵制住奥地利人的情况下,再次翻越阿尔卑斯山,直逼维亚纳,迫使奥地利投降。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去敲诈一下教皇冕下。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当中,有谁最痛恨革命的法兰西,那教皇庇护六世绝对是名列前茅的。当1791年新政权要求天主教士宣誓效忠政府时,庇护六世正式谴责《教士公民组织法》,指责革命当局。1793年反法同盟建立的时候,庇护六世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而当拿破仑在意大利连续击败撒丁王国和奥地利的军队之后,意大利半岛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小国都战战兢兢,汗不敢出,甚至找上门去向拿破仑行贿。然而头铁的庇护六世教皇却依旧不改对法兰西共和国的敌视。

    拿破仑同样也给教皇国发出了一份内容和他给帕尔玛公国以及威尼斯共和国同样的照会。但是教皇可不会派人去像这样的一个匪徒解释。他不但不给拿破仑行贿买平安,甚至还下令革除拿破仑的教籍,将拿破仑破门出教。

    破门出教不破门出教的,说实话拿破仑根本不在乎。要说破门出教,法兰西如今整个的都破门出教了。但是教皇的这种不知死活的态度,却让拿破仑非常不高兴。

    “教皇他凭什么也敢在我面前乱跳?我看他该不是想要去阿维农好好的休养一下吧?他也不看看他手上才有几个师?”

    要说这个时候的教皇,比起后来的教皇还是要强大不少的。那时候教廷的直属领地还不仅仅只是巴掌大的梵蒂冈,而是包括了一整个的罗马的教皇国。那个时候,教皇的手下,也绝不是只有一百名瑞士卫兵,而是真正的有一支小规模军队的。

    不过这支军队,相比拿破仑的大军,那实在是不值一提。拿破仑一声令下,军队就开始迅速地集中了起来。士兵们都在义愤填膺地声讨教皇的罪恶,诅咒他掉进据说但丁曾经亲眼见过的火坑里;同时也在眉开眼笑地讨论,这次出征能收获多少战利品。于是他们的士气越发地高涨了起来。

    “把教皇抓回阿维农去!”

    这样的呼喊声在军中随处可闻。战士们意气风发,誓要捣毁反动派的老巢,将革命的旗帜,插到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上。

    得到法**队准备南下的消息之后,教皇国乱成一团。教士们手捧基督受难像来回奔波,鼓动人们为祖国为信仰而奋勇战斗。最后教皇庇护六世东拼西凑才组织起一支一万多人的军队,来抗击来自法国的恶魔。

    庇护六世为这支军队祝福,并预言他们在天主的保佑下,一定能消灭法国魔鬼。但是教皇冕下一定忘记了一点,那就是:任何时候,只要法兰西和教廷发生冲突,上帝都会坚定地站在法兰西一边!要知道,法兰西可是上帝的孝顺儿子;教廷呢,充其量也就是个给上帝他们家看大门的。要不然教皇国的旗帜上为啥要画上两把钥匙呢?

    果然,教廷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军队在听说法军已经逼近的消息之后,立刻举行了起义,宣布他们早就想要站到革命的一边了。于是法军一枪没放,就直逼罗马城下。教皇不得不逃离罗马,并派人向拿破仑表示屈服。

    如果教皇早一些向拿破仑屈服,拿破仑的胃口其实也不会特别大,最多两百万法郎(督政府已经改革了货币,用法郎替代了里弗尔了。)就能解决问题。但是现在,既然教皇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罚酒的分量自然和敬酒不一样。毕竟动用军队也是要花钱的。而且只要动用了军队,拿到的钱,就必须入账,也就必须给法国政府一份了。

    于是拿破仑来了个狮子大开口,他面对教皇的使者,伸出了五个指头。

    “五百万?”使者惊愕地道,“将军阁下,这也太多了吧?”

    “五百万?”儒尔当在一边也惊愕地道,“才五百万?我们这里有整整十万大军,每个战士平均一下,才五十个法郎?我们大老远的从巴黎一直跑到这里来,你就用五十个法郎就把我们打发了?亏你也敢开口!做梦!”

    意大利军团的法军当然没有十万,就算把意大利仆从军,甚至是刚刚在战场上“起义”了的那支军队也算上,也绝对没有这么多的人。

    “那到底……”

    “少于五千万,你就不要开口了!我们自己去拿!”一边的缪拉也开口帮腔。

    “可是,教廷一时间哪里有这么多钱呀?”

    “那是你们的事情!”

    “没有钱,值钱的东西也可以嘛!”

    “就是、绘画、雕塑、金银制品、还有各种圣物,我们都可以接受——但是不要用假货骗我们!”

    那些法**官们就开始七嘴八舌地帮着教皇国的使者计算如何凑出这五千万法郎了,这真是一群乐于助人的好人呀。

    最后,教廷终于用三千万法郎的现金(全是等价值的金币和银币),以及大量的艺术品和拿破仑达成了和平,然后法**队就满意的离开了教皇国。

    士兵们将到手的,暂时用不完的军饷不断地寄回国内。他们的家乡里顿时便流传起了某某跟着拿破仑将军出去打了个转,买房子买地娶媳妇的钱都有了的传说。

    一些赚足了钱的士兵,离开了队伍,回到了家乡,但是更多的,闻讯而来的,对胜利,更准确的说是对胜利后的战利品充满了渴望的士兵加入了拿破仑的部队。当初拿破仑刚刚翻过阿尔卑斯山的时候,他麾下的军队也就四万人左右,但现在,只算能够用于远征的战斗部队就已经有了五万人了。

    依照约瑟夫的信件中提供的消息,拿破仑判断儒贝尔的攻势应该就快要开始了。他也便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1796年9月,在萧瑟的秋风中,拿破仑的大军离开了伦巴第,开始向着奥地利的首都维也纳发起突击。

    在卡斯蒂里恩之战中,拿破仑以两万军队,不到两千人的伤亡,用了不到半天时间正面打垮四万奥军之后,奥地利便将他表现最为出色的将领卡尔大公从莱茵前线调到了伦巴第方向,以防备可能的入侵。

    卡尔大公从败退回来的军官和士兵口中了解了拿破仑的军队的各种情况之后,焦虑得几乎夜不能寐。这些情报如今再也没有人敢把它当成无稽之谈了。但是如果这些情报是真的。卡尔大公却发现,那就意味着法国人在和他交战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更多的战术,直接一头撞上来,自己就几乎毫无办法。

    “这还真是法军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了!”卡尔大公这样想着。

    既然“野地浪战,万万不可了”,那唯一的选择,便只能是“婴城固守”了。好在从伦巴第进军维也纳同样也要翻越阿尔卑斯山脉。这也就意味着拿破仑的军队带不了太多的,太重的大炮。这样看来,“婴城固守”好像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了。

    当然,卡尔大公可做不出用砖头把城门堵死的守城方法。他知道,这是自我损害了反击能力。敌军就是绕过这样的城池,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后果。

    卡尔大公在山路上设立了一些据点,但是这些据点是挡不住拿破仑的,因为山势险峻,奥地利人也没办法把大炮弄到那些地方去,哪些地方也放不下多少物资,坚持不了多久。

    再加上拿破仑手里有的是熟悉地形的向导,那些得了好处的意大利人,甚至还有盼着“分田分地真忙”的奥地利人,都愿意帮拿破仑带路。法军的散兵有强,在这类地形玩穿插,能穿插得奥军魂飞魄散。所以这些据点,更大的作用是迟滞法军,为后面的奥军赢得更多的准备时间。

    而在出了山,通往维也纳的道路上,奥地利竭尽全力修筑了一连串大大小小的棱堡。

    按照卡尔大公的想法,如果拿破仑一个棱堡一个棱堡的啃,那卡尔大公觉得,拿破仑肯定吃亏。但如果拿破仑敢于绕过这些棱堡,那么依托这些棱堡的骑兵,就可以不断地骚扰,乃至于切断拿破仑的后勤线。

    靠着拿破仑在意大利发财的时机,奥地利算是勉强的完成了这个棱堡群,虽然这些棱堡都是赶工赶出来的,质量低劣。但是有了这些东西,卡尔大公觉得自己总算是有了挫败拿破仑的信心。

第一百六十章,坚壁清野

    拿破仑的大军在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的确遇到了奥军的一些小据点的阻拦。不过总的来说,这些小据点还真的没起到太多的作用。

    本来,靠着险峻的地形,这些据点如果真的打算死守的话,还真的能守一下。而且卡尔大公还花了不少的力气,将一些小型火炮也运到了这些据点上。然而,“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

    大多数的据点都只是在发现法军之后,就想起了他们最重要的职责——报信。为了保证报信的成功率,避免信使在半路上一不小心,因为遭到暗通法国的熊大熊二的攻击,而没能把最重要的信息传递回去。于是大家便一起去执行最为重要的任务,所有的人都一起回去报信了。

    而且因为急着回去报信,所以很多家伙甚至连物资都没来得及销毁。当然,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我们不是逃跑,是回去报信的,报信完了,还要回去抵抗的,怎么能烧了仓库?

    结果自然是拿破仑还意外的多获得了一点补给品。

    很快拿破仑便带着大军走出了阿尔卑斯山。拿破仑知道,这时候,奥地利人一定已经得到了消息,正严阵以待的准备和自己交战了。拿破仑满心希望能够和那些奥地利人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战,然后一家伙把整个奥地利打崩掉。

    于是拿破仑迅速地派出了一批侦察骑兵,好尽快地展开地图,点亮视野。

    几个小时后,侦察骑兵们渐渐返回,他们得到的消息也开始不断地变成了地图上新的图标。

    “还有这样的操作?”拿破仑望着地图,很有点吃惊。

    在地图上通往维也纳的道路两侧,发现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棱堡。因为奥地利骑兵的存在,再加上这时候,因为翻越山脉带来的疲劳,拿破仑的侦察骑兵的状态也都不算好,所以他的侦察骑兵并没能深入太远,至于更远一些的地方是什么状态,现在还不知道。

    在出发前,拿破仑也向往来于奥地利和意大利之间的商人们打听过那边的情况,但是大家谁都没提到过奥地利有这样的东西。

    “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么大的工程?”拿破仑决定亲自带人去现场看看。

    于是拿破仑亲自带上一队骑兵,来到了距离他们最近的那处棱堡附近。

    “见鬼!怎么有这么粗制滥造的玩意儿!”拿破仑骂道。

    的确,在拿破仑的面前的所谓棱堡,就是个粗制滥造的玩意儿。它的城墙的外层并不是严密平整的砖石,而是直接用一筐一筐的装着石头的柳条筐堆起来的,城墙的内部多半也不会是结实的夯土什么的,说不定也是这样的柳条筐装着的泥土。

    这样的东西,甚至连挖地基的事情都可以省了。这样做当然快了,但是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自然都是破烂。

    “这样的东西,只需要下个几场雨,最多一年,甚至只需要几个月,就会崩塌的崩塌,沉陷的沉陷,然后完全变成废物。”

    用望远镜细细的看了看之后,拿破仑对这座“棱堡”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是即使如此,至少现在,这座“棱堡”还真是可以当棱堡用的。

    就在拿破仑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的时候,一队骑兵从棱堡中跑了出来,在棱堡的大炮的射程内打了个转儿。不过他们并没有真的冲上来。

    拿破仑沉下了脸道:“走,我们回去。”

    棱堡那边的奥地利骑兵看着拿破仑一行远去,也没敢追赶。

    在回去的路上,拿破仑便已经想清楚了这些奥地利人打的什么主意。

    显然,这些奥地利人已经没有和自己进行堂堂正正的大会战的信心了。他们如今只能躲在这些临时建成的“棱堡”里。他们的目的就是逼迫自己一个一个的去啃这些棱堡。

    如果这是在意大利,这样的招数,拿破仑根本就不在乎。先不说在意大利,拿破仑缴获了多少意大利炮——有那么多意大利炮,还怕什么棱堡?就算不考虑意大利炮,拿破仑在意大利,还有一大堆的意大利支前农民。

    靠着分田分地,以及将一些赚到了钱的,会意大利语的老兵派到新“解放”的村庄里当村长,还有按日结算工钱,拿破仑在意大利可以轻松的召集起一大堆的意大利人,然后,不就是比修围墙吗?拿破仑可以轻松地修一堵更长的围墙,把奥地利人的棱堡围在里面,然后再带着军队,就像神皇大人那样去问奥地利皇帝要修墙的钱。

    但是这里是奥地利,拿破仑要硬打的话,因为翻越阿尔卑斯山的缘故,他带的大炮并不多。更重要的是,这些大炮的口径还是太小,哪怕对面只是些粗制滥造的水货“棱堡”,但他带过来的那些最大不过6磅的小炮还真拿那些棱堡办法不多。

    米尼步枪虽然在射程上有优势,但是敌人躲在棱堡的胸墙后面,只露出脑袋,甚至只在射击的时候露出脑袋。米尼步枪在射程上的优势就也完全用不上了。如果要靠着勇敢一个一个的将这些棱堡啃下来,只怕军队的损失会非常大。对于拿破仑来说,哪怕打赢了,这也不过是皮洛士式的胜利而已,完全得不偿失。

    但如果不管这些棱堡,直接进军维也纳,这些棱堡中的军队,尤其是奥地利人的骑兵,就能很轻松的切断他的补给线。这却也是拿破仑难以承受的。

    但是拿破仑的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的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回到军营中,他立刻将将领们召集到了一起,开始研究战局。

    “他们的这种策略其实相当厉害,只是必须和一种手段相配合。”在讲解了他对敌军的意图的判断之后,拿破仑说,“这种手段就是严格的坚壁清野。奥地利人大概不知道我们在翻越了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之后,是如何解决后勤问题的。”

    军官们都纷纷笑了起来。

    如今正是奥地利的秋收季节,这也使得奥地利人几乎没办法进行坚壁清野。如果抛弃地里的麦子,都躲进城去,那下半年大家就都要准备吃土了。

    而收起了麦子,要把它们都运进城,那可不仅仅是需要大量的时间,而且还需要大量的储存空间。更要命的是,小麦必须晒干了,才能储存起来,要不然,不是很快糜烂,就是很快发芽。而城里面可是绝对没有足够的空间来晾晒这么多的麦子的。所以,这个季节本身就是奥地利人的战略中,最大的一个漏洞。

    拿破仑迅速而熟练的分配了任务,第二天,拿破仑亲自率领大军,再次来到了奥地利人的棱堡群之前。

    法国人的这个举动也惊动卡尔大公。卡尔大公也亲自来到前线,站在他新建成的,粗制滥造的棱堡上忐忑不安地举着望远镜望着对面渐渐逼近的法军。

    从望远镜中,他注意到法军携带的大炮果然不多,大多都是些三磅的小炮,六磅炮都不多,便松了一口气。但是看看法军士兵脸上轻松的神色,卡尔大公还是觉得压力很大——那些士兵在面对战争的时候的轻松正说明了他们高昂的士气。仅仅凭着这样的士气,这就不会是一场轻松的战斗。

    但是法军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是在棱堡群之前停了下来。接着卡尔大公就看到法国人居然就在距离他们的棱堡不远的地方修建起了营房。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卡尔大公想。

    卡尔大公的脑子转得很快,他很快就想到了法国人可能的用意。

    “他们大概是试图去劫掠农村,割我们的麦子!所以他们一边将军队移动到这里,盯着我们,让我们难以出动,一边他们肯定是派出骑兵去劫掠去了。”

    卡尔大公又登上高高的瞭望台,特别注意了一下法军的构成,发现法军中骑兵的比例相对比较少。

    “看来真的是让骑兵去劫掠去了。不过好在我也早就有一定的准备了。”卡尔大公想道。

    到了傍晚,奥热罗垂头丧气的回到法军的刚刚建好的营地,向拿破仑汇报道:“将军,这些奥地利人,真不是东西!他们居然……”

    “他们怎么了?”拿破仑问道。

    “他们放火把这附近几十里的农庄都烧了!”奥热罗回答说。

    “更远的地方呢?”拿破仑问道。

    “那还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们应该不可能把全国所有的农庄都烧掉。”

    “明天走远点。”拿破仑说。

    第二天,奥热罗带着骑兵师向着北边走了快四十公里,才看到了一处正常的庄园。庄园的主人自然是早就逃走了,而且在走之前,他们还放火烧掉了粮仓。但是大片的还没有收割完的麦田却都还在。

    奥热罗便在这里停了下来,先是将农民们集中起来,带他们去看被烧毁的粮仓,然后向他们发表讲话。他告诉农民们,贵族的走狗们放火烧了粮仓,就是希望他在无法缴获这些贵族们的粮食的情况下,去抢劫他们的粮食。然后他开始组织农民们收割地里的庄稼,并和农民们约定,收上来的粮食三七分成,法军只拿走三分。

    “我们未必会在这里呆很久。”奥热罗说,“我们走之后,你们把这些粮食藏好,然后对他们说,地里的粮食都被法国人抢光了。这样你们就能就能过个吃得饱饭的冬天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轻骑兵和正确的认识

    奥热罗到达的位置距离拿破仑的主力的距离有点远,而且他们收集到的粮食数量也相当有限。奥热罗知道自己的行动必须足够迅速,才能避免更多的贵族烧掉粮仓里的粮食。所以,他立刻将手中的骑兵分成每五十人一队,在向导的引导下,扑向了周围的几个庄园。

    不过这些庄园大多数已经看到了这里升起的浓烟,一些庄园也开始焚烧自己的粮仓——在这些庄园中,都驻扎有几个奥地利士兵,他们的任务并不是保护庄园,而是监督庄园的主管者,在存在法军逼近的危险的时候烧掉粮仓。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奥军士兵都能忠于自己的值守,有不少的奥军士兵一看到烟雾,就朝着看守庄园的人喊了声:“快去吧粮仓烧了!”然后就直接上马跑了。他们一跑,那些庄园中剩下的人还有谁顾得上烧粮仓?和已经跑进了城的贵族老爷们关系紧密一点的赶紧跟着那些士兵跑,烧粮仓的事情当然是交给下面的人干。

    但是上面的人都跑了,下面的人看到粮仓里面的粮食,第一个反应就是:在烧之前,先往自己家里搬一点。搬了一点之后,他们就更加明白了——烧个啥?烧了有个啥好处?于是,自然就不烧了。

    这么一来,奥热罗迅速的弄到了大量的粮食。他派人回去向拿破仑建议:大军距离便于征集粮食的地区太远,颇为不利。最好还是将军队移动过来,先把附近的农村全控制好,获得了足够多的补给,并且给奥地利留下足够多的麻烦,甚至做出一副要把奥地利意大利化的样子。再看看那些奥地利人的反应。

    拿破仑将其他的将领集中起来开了一个会,就奥热罗的意见进行了讨论。在最后,拿破仑高瞻远瞩地指出:

    “奥地利其实有一个巨大的弱点,那就是他有太多的民族,太多的语言,而且内部充满了各种矛盾,就算是在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它的内部也经常发生各种叛乱——这完全就是一个强行捏合起来的国家,并没有真正的向心力。他们的军队,就是维系这个国家的最重要的,而且几乎是唯一的手段。所以只要我们向奥地利人民证明了这支军队的懦弱,那这个国家的基础就会不断动摇。”

    “我们要怎么样才能证明奥地利军队的软弱呢?”拿破仑继续说道,“直接去攻击那些棱堡只会暴露我们的弱点,相反我们必须调动他们,让他们出来和我们打野战。从现在起,请大家暂时忘掉维也纳,让我们先到奥地利的农村去,去发动,武装那里的农民。

    只要奥地利人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政治头脑,他们就能明白,他们不能让我们这样做,我估计此后一定会有一系列的小规模的骑兵和步兵战斗。这要我们能在这样的战斗中连续的给奥地利人以打击。奥地利人就不能不向我们屈服。”

    拿破仑的讲话得到了将领们的普遍支持,于是第二天一早,法军开始离开营地。卡尔大公立刻让所有士兵进入临战状态,准备抗击法军的进攻。

    但是法军并没有发起任何进攻行动,而是离开了通往维也纳的大道,直接转向了北方。

    “大公,要不要让骑兵追赶一下?”一个叫做弗里茨的军官问道。

    “让骑兵们跟着,但是不要轻易攻击敌军。”卡尔大公回答道,“嗯,你带上一千轻骑兵,跟着他们。”

    于是弗里茨便带上了一千轻骑兵跟了过去。

    拿破仑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千奥地利骑兵,他对旁边的缪拉说:“我给你两百骑兵,你能把他们赶回去吗?”

    缪拉望了望那队奥地利骑兵,撇了撇嘴道:“没问题。”

    说完这话,缪拉便带上两百个骑兵往后方去了。

    缪拉带着两百骑兵在一个小高地上停了下来。奥地利人的骑兵便也渐渐靠近。卡尔没有让弗里茨主动攻击法军,老实说靠着一千轻骑兵就去攻击数万人的法军,奥军还没有这样的士气。但是眼前不过只有两百法国骑兵而已,有个什么好怕的?再说如果不先驱逐这些骑兵,怎么继续跟着法军大队?

    弗里茨观察了一下法军的这队骑兵,这是一队和他们一样的轻骑兵,装备着马刀,手枪什么的。他想起了那些在以前的战斗中败退下来的骑兵都提到了一点,那就是法国人的手枪可以连发射击,中间根本不需要装填,就可以一直打到世界末日。

    弗里茨当然不相信这样的玄乎的说法,他觉得,所谓的连发的手枪,应该就是法国人弄了一个双管的,甚至是三管的手枪。这样就可以连续开两枪或者三枪。只是这样的手枪太过笨重,其实未必好用。再说了,如今自己这边是一千人对人家最多两百人,要是还不敢打,那以后还怎么打仗?

    这样想着,弗里茨便带着自己的骑兵a了过去。出于谨慎,弗里茨还是把所有的一千人都派上去了,而没有玩分兵两半,一半去攻击这两百骑兵,一半继续跟踪法军主力。反正法军主力是步兵,一会儿的时间而已,有走不了多远。

    看到奥地利人的骑兵手举马刀冲了过来,缪拉也毫不示弱的带着自己的骑兵对冲了过去。只是和奥地利人的轻骑兵右手高举马刀,左手拿着一把手枪不一样,缪拉的骑兵都是两手各拿一直左轮。

    骑兵们用的左轮和民用版本的还是有一点区别的。首先它们的尺寸要更大一点,不但枪管更长,弹巢也要长一些,而且还是有膛线的。反正左轮手枪在战场上也是一次性装填,而且有了米尼弹,装填也并不更麻烦。

    更长的弹巢能容纳更多的发射药,而更长的有膛线的枪管配上更多的发射药就能保证子弹有更高的初速和更好的弹道。相比奥地利骑兵手中的单发的,没有膛线的手枪,(这种手枪在角斗的时候,双方相距不过几步的时候都不太能保证命中率,在骑兵作战中更是只能唬人而已)法国骑兵的左轮已经是真正的杀人利器了。

    轻骑兵在对冲的时候,阵型是相对松散的,这使得每一个骑手都可以更自由的控制自己的马匹。缪拉冲在最前面,在他的对面,一个奥地利人挥舞着马刀朝着他直扑过来。缪拉将手中的左轮指向那个奥地利骑兵,在双方不过三米左右的时候连开了两枪。

    这种做法是在演习场上经过了多次演练被证明了最高效的战法,但并不是骑兵手册中建议的做法。这个距离,既让敌人的马刀够不到自己,又在左轮手枪的相对精确的射击距离上。而连开两枪,也能有效的提高杀伤的效率。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他必须对双方的速度和距离有着非常好的判断。一不留神,判断失误,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骑兵手册中建议在对冲的时候,相距十五米就可以开枪了,前两枪打马,距离更近了再打人。反正子弹多,这样更安全。

    那个奥地利骑兵被缪拉击中,从马上一头栽了下去。但是缪拉也没时间再管他了,另一奥地利骑兵也朝着他扑了过来。缪拉冷静的判断着双方的距离,就在对方将马刀高高的举起来的一瞬间,朝着那个奥地利人连开了两枪。

    双方的骑兵对冲而过。弗里茨勒住战马,掉过头来,他发现刚才的战场上倒下了至少一百多具人的尸体还有相当数量的战马的尸体,但是看看对面,似乎还是有两百人。

    这当然是一个错觉,法军骑兵并不是毫无损失,但是论损失的数量,绝对还是奥地利人要多得多。而且刚才他真的看到法国人手中的枪真的是在不停的射击。

    “这感觉就像是我们拿着马刀,在和拿着长枪的枪骑兵对冲一样。而且还是那种随时手中都有长矛,刺中了一个人都不需要往外面拔的那种!”弗里茨第一次感到了法国骑兵实在是令人恐惧。

    缪拉组织好了队伍,主动向着弗里茨他们冲了过来。弗里茨此前迟疑了一下,以至于他失去了溜走的机会,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和法国人对冲。

    在一连串的枪声中,缪拉带着骑兵再次和奥地利人的骑兵交错而过。双方交错的地方又留下了不少尸体。这一次,弗里茨没有再留下来查看战果,而是直接掉头往回跑。缪拉便带着骑兵从后面追了过去……

    大家都是轻骑兵,谁也不比谁快多少,弗里茨又是直接逃跑的,都不需要转个弯,而缪拉却是要掉头追赶的,所以他根本就追不上弗里茨。但是缪拉却依旧紧追不舍,他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追上去消灭这些奥地利骑兵——这是做不到的,缪拉也很清楚。他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就用手上这少得多的骑兵,追赶着人数更多的奥地利骑兵一直追到他们的棱堡附近,让那些观战的奥地利人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第一百六十二章,和谈

    缪拉带着骑兵,一直追击奥地利骑兵追到奥地利人的棱堡附近,直到棱堡上的大炮朝着他们开火,才结束了追击。

    缪拉和骑兵们退出了棱堡大炮的射程,又停下来耀武扬威了一番,然后才转过头去追赶拿破仑的主力部队。

    赶上拿破仑之后,缪拉便带着炫耀的神气,将刚才的战斗的过程和拿破仑细细地讲了一遍。

    “啊,缪拉呀,你怎么还是这样的不动脑子!”拿破仑说,“你为什么不先逃跑,引诱他们来追赶?这样更容易控制距离,便与射击。而且在追击中,他们也更容易热血上头,没注意到自己的损失有多大。而等到他们注意到的时候,他们的伤亡就已经非常大了,然后他们掉头逃走,因为他们是掉头逃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冲完了就跑,这样就慢了不少,虽然你追击也需要掉头,但是你还有机会追上去再干掉一些,然后一路追回去,这样自己损失更小,他们损失更大——这不是更好吗?你呀,真是……”

    拿破仑本来很想要学学约瑟夫,对缪拉来一句“太年轻,太幼稚”的评价,但是想想缪拉似乎比自己还要大几岁,就闭了嘴。

    虽然缪拉的这一战表现得没有拿破仑期待的这样完美,但是两百法国骑兵击败五倍于他们的奥地利骑兵的表现依旧让奥地利人紧张得要命。

    奥地利骑兵随后依旧在卡尔大公的命令下再次出发,去搜索拿破仑的主力,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将骑兵彻底的打散,一般以十个人为一队,前往搜索。而且他们得到命令,除非遇到严格落单(只有一个人)的法国骑兵,否则,不允许主动发起攻击。而一旦法军骑兵表现出了攻击意图,则他们可以自行撤退。

    奥地利骑兵得到的消息表明,拿破仑的大军没有进入任何城市,但是却迅速的控制了大片的乡村,他们在那里得到了很多的补给,而且还天天把村民们集中起来学习革命真理。

    卡尔大公自然知道,不能放任法国人这样闹下去,要不然,法国人所到之处,将来都会成为土匪窝的。

    但是和法军正面决战,卡尔大公也是不敢的。好在奥地利的骑兵至少还是有明显的数量优势的。而法军要搅动广大的农村,也需要将军队分散,卡尔大公便决定,利用自己的骑兵数量优势,去袭击那些分散的法军,以及为法军服务的叛国者。

    于是双方开始不断地发生各种小规模交战,交战的结果嘛——自然是大家都宣称自己胜利了。

    按法国人的说法,他们在绝大多数的交战中都击退了奥地利军队,并且取得了不错的交换比。而按照奥地利人的说法,他们的骑兵能够迅速的集中起来,以优势兵力围攻兵力处于劣势的法**队,所以他们获得了更多的胜利。

    这两种说法都有道理,法军武器优势明显,交换比肯定是占优势的;但是在战术上,骑兵更多的奥地利人的确也是有能够迅速的集中优势兵力的优势的。事实上,在这一系列的小规模交战中,双方都有一定的损失。这从双方此后的一些表现也能看得出来。

    法国人开始在他们占据的庄园里建设一种相对简易的堡垒。他们将贵族老爷们的房子拆了,用拆下来的建筑材料建造了大约两层楼到三层楼高的圆形堡垒。并且在堡垒的顶上准备了报信的烽火——如果不是在优势的兵力的围攻下吃了亏,多半不会这样。

    而奥地利人呢?他们开始强调,消灭叛国分子也是打击侵略者。如果不是因为发现打不动侵略者,怎么会先攻击这些所谓的“叛国者”呢?

    于是一段时间之后,作战的模式就变成了法国人以及一些“叛国分子”在某些地区的制高点设立观察哨,一旦发生风吹草动,就立刻发出警告,然后小股的法国人,还有当地农民——不论是不是“叛国者”的——都跑进堡垒或者其他类似的地方躲起来,(因为奥地利骑兵来了之后,可不会认真区分谁是良民,谁是叛国者。会多时候,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回去,他们只管杀人,杀更多的人)同时法军的骑兵也开始进入戒备,随时准备支援作战。

    一开始,瞭望哨能够发出的警报还非常的简略,只能告知有奥地利人靠近,并不能说明敌人来的方向和数量;但是很快,警报系统就不断的进步了。更多的“叛国者”加入了进来,他们骑着马给各个庄园传递消息,于是,奥地利人的袭击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也越来越容易翻车。

    当然,在这一些列战斗中,奥地利人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们如今已经知道了法军的武器的秘密。在此前的小规模作战中,他们也缴获了一些米尼步枪和左轮手枪。

    这两种武器,在技术上难度都不算太大,都属于看一眼就能怀孕的那种。不过要生产出能大量装备部队的数量的这些东西出来,却也不是短时间的事情。

    在拿破仑把奥地利的农村搅得地覆天翻的同时,儒贝尔率领的北方军团也向奥地利人和普鲁士人发起了新的一轮攻势。在全新的步枪和全新的战法的支持下,儒贝尔顺利的击败了已经将主力调回国内的奥地利人和独立难支的普鲁士人。占据了整个的莱茵地区。

    奥地利人虽然在尽可能快的想要生产出新的武器,但是随着莱茵地区的溃败,以及对于拿破仑控制区日益扩大的担忧,奥地利人再次向法国提出了和平要求。

    当然这次奥地利人的条件里面自然就不可能再有伦巴第了,他们承认法国对伦巴第的控制,也承认法国对莱茵地区的控制,他们此时只要求拿破仑赶紧从奥地利的土地上撤回去。

    但是拿破仑却再次狮子大开口,他表示:“奥地利的农民都是我的兄弟,我怎么能抛弃自己的兄弟呢?所以……要加钱。”

    大家就到底要加多少钱争论不休,最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奥地利人除了让出已经失去了的那两块土地之外,还向法国支付一千万法郎的赔偿。这个数字让拿破仑很不满意:“如此庞大的奥地利,居然只弄出来了这么点钱,相比教皇冕下,皇帝实在是太小气了。”

    这样的价钱,就想要拿破仑卖了自己的兄弟,那怎么可能呢?但是……但是……既然督政府已经同意了这个协定,作为军人,拿破仑当然要服从命令。于是,拿破仑只能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奥地利。

    在这段时间里,拿破仑不断地接见他的控制区的农民代表。他告诉他们,在他的军队离开的时候,他会将一部分的武器留给他们。而在此之前,他已经帮助他们掌握了各种武器的使用技巧了。

    “我的兄弟们,我不得不离开你们了。我们走之后,贵族们一定会想要回来的。他们一定想要夺回过去的一切,甚至还可能想要变本加厉。但是,只要你们的手中紧紧地握住了枪,握住了武器,他们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任意欺凌你们。

    我的兄弟们,记住我们教给你们的那些东西,握紧我们给你们留下的武器。

    今后,那些贵族们在发现了你们手中握着武器的时候,他们就会朝着你们露出笑脸,他们会减少你们的租税,他们会做出和你们是好朋友的样子,但是,我的兄弟们,请记住,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们变善良了,也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喜欢你们,只是因为他们看到你们的手中拿着武器。只要你们的手中握着武器,就是黑熊,也会表现得很温顺的。

    他们说不定,还会装出关心你的样子,对你们说:‘朋友,这武器拿着多累呀,把它放下来吧,现在这里很安全,我们都是朋友,你为什么还要拿着这沉重的武器呢?’

    但是我的兄弟们,请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放下武器,因为你们一旦放下武器,他们就会丢掉披在身上的羊皮,重新变成吃人的豺狼!他们会把你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我的兄弟们,警惕这些让你们放下武器的人,他们都是毒蛇,都是披着羊皮的吃人的狼。在他们对你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不但唇边还抹着人油,而且心里满装着吃人的意思。

    我们兄弟们,我们怎么对待那些豺狼?——朋友来了有美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就只能是猎枪!所以,我的兄弟们,握紧你们的武器吧,因为——武器就是自由,武器就是命运。”

    此后拿破仑的军队开始渐渐撤退,但是他在撤退的时候,却把大量的武器留给了那些农民,甚至还帮助他们建立了自己的行会,拿破仑相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这片地区都会让奥地利人头疼不已。

第一百六十三章,和平和生意 1

    在奥地利退出战争之后,整个的反法同盟基本上就土崩瓦解了。在奥地利人求和之后,普鲁士人立刻跟着表示:“我们其实对法国没有恶意,我们打起来完全是因为误会。所以大家最好坐下来谈谈,毕竟,大家都是热爱和平的。”

    法国此时和普鲁士还不接壤,在奥地利不打了之后,除非越过中立国,法国人和普鲁士人也没法打,所以,两国便也开始和谈了。不过也正因为两国如今其实也没多少可以打的办法,所以两国的谈判反而拖延了起来。

    普鲁士的确愿意退出战争但是他要求法国人保证,不会对汉诺威有所行动。但是在法国人看来,汉诺威正是用来威胁英国,并迫使英国退出战争的利器。

    因为这个时候,统治英国的正是汉诺威王朝,而英国国王同时也是汉诺威选帝侯。虽然在法理上,英国和汉诺威是两个国家,但是它们却共用一个国家元首。

    一直以来,法国海军都比不上英国海军,而在土伦叛乱之后,法国海军损失惨重,自然更是无法挑战英国的海权。至于登陆英国之类的事情,那就更是……英吉利海峡虽然不宽,但也不是靠澡盆就可以把一支军队送过去的。

    因此法国人唯一能干的,也就是在欧洲大陆上打击英国人的利益了。拿破仑打下北意大利之后,又在整个意大利敲诈勒索了一番,连教皇冕下都没能逃过他的毒手,其他国家自然都恐惧之极,根本就不敢再和英国人有什么来往。这是对英国的利益的沉重一击。

    此后儒贝尔将军在占据了莱茵之后,挥师尼德兰,迫使整个尼德兰加入法国阵营。而尼德兰正是英国商品进入欧洲大陆的重要门户,因此,这又是对英国人的一次打击。

    但是,英国人依旧表现得非常的头铁,他们的态度依旧顽固得不识时务。英国人并不反对和平谈判,但是他们的条件居然是法国退回原本的国界,但英国在战争中趁机夺取的法国的殖民地则不予归还——这完全就是把法国当成了战败国了呀!

    因此法国人便只能拿汉诺威来威胁英国了。但是法国一旦真的占领了汉诺威,那就和普鲁士接壤了,这显然对普鲁士不利。所以,如今和普鲁士的谈判也因此而拖延了下来。

    当然,普鲁士的意见并不足以阻挡法国人对汉诺威动手。就在拿破仑刚离开奥地利不久,法国人便向汉诺威发起了进攻,并且迅速地占领了汉诺威。而普鲁士呢,虽然嘴上抗议了几声,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一动都没敢动。

    所以虽然如今还有不少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但是战争事实上却也已经打不起来了。

    如今剩下的冲突就只有一处了,那就是海上。

    事实上在法国拿下汉诺威之后,英国的态度倒是微微地松动了一下,原因么其实也简单,英国在大陆上再也找不到像样的盟友了,而且,最近因为在欧洲大陆上失去的市场太多,英国的经济形势也不太好。

    英国人表示能够承认法国对莱茵地区的控制,但是法国人必须退出汉诺威,而且尼德兰的独立一定要有保障,而且欧洲各国,包括法国的市场都能重新对英国开放。

    如果仅仅是这些,这个条件其实也不是不能讨论。但是在法国,这个方案却遭到了军队系统的反对。

    明面上的理由当然是:“我们打下来的地方,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就送出去?”但更深的原因却是,对某些人来说,海上的冲突继续持续一段时间对他们更有利。

    英国人依靠着优势的海军,努力的封锁着法国的外贸航线,当然为了避免打击面太大,它对一些中立国船只还是手下留情了的,但是法国的船只在各条航线上确实是遭到了英国人的毫不留情的打击。

    但是有一种法国船只却是不会受到打击的,那就是飞剪船。凭借着远高于英国人的战舰的速度,这种船能轻而易举的突破英**舰的拦截,前往其他地区的港口。所以,只要英国人对法国的封锁还在持续,那飞剪船的销路就会非常好,而利润率就会非常高。

    整个法国,原有的那些船只,都因为英国人的封锁而无法出海,或者出海了就很可能一去不回。这就意味着那些船主如果还想要做海贸买卖的话,就必须向某些人购买飞剪船,以替代掉他们的那些在英国人的封锁下难以使用的老式船只。这些船主便只能将手中的老船低价出售给外国人,然后再去向某些家伙订购新的飞剪船。

    如今随着法国人控制住了意大利,控制住了尼德兰,基本上欧洲主要的外贸港口都控制在法国人的手里了,这就让某些人甚至有了更高的野望。

    “英国才是法国最危险的敌人,我们可以和其他敌人妥协,但是,只要我们希望法国成为欧洲之王,那我们和英国之间,就没有妥协的可能——嗯,当然,这只是最表面的道理。我的兄弟,你明白吗?”约瑟夫翘起二郎腿,对吕西安说道。

    这时候约瑟夫已经将一部分的研究机构重新搬回巴黎来了,这同样也就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时间来教育自己的弟弟了。

    “我当然知道,你想要利用英国人,你想要让英国人不但拦截法国的船只,也拦截意大利人和尼德兰人的船只,这样你才能把飞剪船卖出更高的价格。”吕西安回答道。

    “不不不……吕西安,你还是太年轻,太幼稚。我并不想这样,因为这样带来的反弹会太大。我只需要你在议会放出这样风声,并不需要你让议会通过诸如禁止英国货物进入其他国家港口这类的决议。”约瑟夫说,“这样的风声本身,就可以给各方各面的人带来相当大的压力。这次议会没有能通过它,那么下次呢?下次议会会不会就通过了呢?而一旦真的通过了这样的决议,那么英国人会不会也反过来封锁其他国家船只的航线呢?有了这样的顾虑,还有谁会去购买那些很难躲过英国人的封锁的老式船只呢?现在你明白了吗?”

    “这样一来,欧洲的传统的造船企业就会陷入危机,然后我们就用低价把它们买下来!”吕西安很兴奋地拍着手道。

    “我愚蠢的兄弟呀!”约瑟夫摇了摇头道,“你真是不开窍!那些船厂哪怕再便宜,买下他们来,也是要花大价钱的!我们如今哪里有钱去这么花?我们为什么要花钱?”

    “那你打算怎么干,难道又是那个什么联盟?”吕西安说,“我真不知道这个联盟有什么好的,我好是觉得,实打实的是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笨蛋呀!实打实的是自己的?什么实打实的是自己的?钱才是!如果我们真的将大量的资金都用来收购船厂,这些船厂给我们带来钱的速度比得上建立一个联盟,然后迅速的利用这个联盟来获得收益的速度吗?这是一个非常非常简单的数学问题呀?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的的。为什么你现在居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约瑟夫放下架起来的脚,坐直了身子,盯着吕西安:“吕西安,最近你喝了太多的酒,在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那里花了太多的精力,导致你的头脑严重的退化了……嗯,我应该想办法帮你恢复一下智力水平……”

    “这我当然算的清楚。我不用一秒钟就能算明白。”吕西安赶紧道,“但是这样做,前期来钱虽然更快,但是总收入是比不上自己收购的!我看你……”

    “这种情态是用政治局面造成的,政局多变,考虑的太长远风险反而就大了。我认为你在一秒钟的计算中肯定忽略了这一个变量。要不然,你一秒钟绝对算不清楚。”约瑟夫说。

    “那只是夸张一下而已,修辞……”吕西安的声音变小了。显然他的确忽略了这个变量。

    “这还不是你忽略最重要的变量。”约瑟夫继续道,“我们的生意不是只有一样,在我们的手中有多条生意线,资金在这当中的调动,都会带了不同的收益的起伏。同样的钱,投入到造船中,能获得一定收入;投入到另一个生意上也能获得相应的收入,什么样协调让这有限的资金能发挥更高的效率,这是多么复杂的题目?我觉得这一点都不比证明四色问题简单,而你却跟我说一秒钟就能算清楚!”

    说到这里,约瑟夫露出老虎一样的笑容:“所以,吕西安,你不要狡辩了,你的数学能力的下降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嗯……正好我的一份工作中需要一些人帮我处理一下计算方面的问题……”

    “好吧……”吕西安脸色惨白,“但是,约瑟夫,我还有其他的工作……”

    “放心吧,不会太难,也不会太累着你的。”约瑟夫道,“其实这也是正好让你对我们的事业的发展方向有一个更深刻的理解而已。”

第一百六十四章,和平和生意(2)

    约瑟夫这次的确没有让吕西安太累着。他只是让吕西安讲家族如今的一些投资整理了一下而已。而这个工作确实是让吕西安对于约瑟夫的战略构想有了一个更全面的了解。

    “约瑟夫,这个‘宙斯’计划是什么?怎么挤占了这么多的资金?而且看上去今后对它的投资还会进一步加大?”

    “这个计划呀。”约瑟夫道,“这个计划是个革命性的计划,嗯,一个足以让我们领先其他人几十年的革命性计划,它的影响完全可以和瓦特的蒸汽机相提并论,甚至还要更进一步。”

    这个时代,瓦特已经完成了他对蒸汽机的改进,在1776年的时候,瓦特的改进蒸汽机就已经投入到了矿山的工作中,用于驱动抽水机。当初在奥尔良公爵的矿山里,就有几台从英国进口的瓦特蒸汽机。而到了如今,瓦特的蒸汽机已经在纺织行业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对英国的纺织品在整个世界市场上占据优势提供了相当大的帮助。

    但是,蒸汽机的真正的潜力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火车、轮船还都没有出现。所以当约瑟夫以瓦特的蒸汽机为比喻的时候,吕西安听了,却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道:“和蒸汽机相比,也没什么太了不起的呀。”

    “你呀,不是真正的科学家,也不是真正的产业家,事物发展的方向,你根本看不清。”约瑟夫摇了摇头,“你知道知道,这东西极为重要,它一旦成功,就几乎可以把现有的一切生产方式全都它们的坟墓——历史博物馆当中去供人缅怀就行了。”

    吕西安知道,约瑟夫在学术上还是相当靠谱的,他很少在这类事情上吹大牛。于是他的好奇心也被引发出来了:“到底这个宙斯计划是什么?你给我讲讲……”

    “你的保密级别倒是够了,”约瑟夫说,“但是,你听了之后,要记住对任何其他人,尤其是你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一个字母都不准提!”

    “明白明白,”吕西安说,“我要和那些女人吹牛,有的是可以吹的东西,谁和女人谈学术问题?啊……对了,这样的奇葩,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的……”

    “你知道什么?你和她谈学术,她都愿意认真听,这才证明了你的魅力。”约瑟夫反驳道。

    “好了,别说这些了,为了你的自尊心起见。”吕西安说,“还是回到正题,这个‘宙斯’到底是什么?”

    “好吧!”约瑟夫说,“就在拉瓦锡先生弄出了电雷管之后,我们进行了一次水下爆炸试验。当时有人把一个罗盘随手放在了电线旁边。结果我发现当电线通电的那一瞬间,罗盘的指针突然转动了。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当时在船上,风浪引起的。于是我又在实验室中重复了这个实验,结果我发现,当有电流从电线中流过的时候,真的带来了磁针的变化。”

    “那又怎么样?”吕西安问。

    “那又怎么样?”约瑟夫笑了,“不怎么样,下午我带你去实验室,你自己去看吧。现在我们先来处理一下这个问题吧……”

    “见鬼,这个问题只是繁琐,并不困难,虽然涉及到一点秘密,但是范妮应该也可以接触这种程度的秘密了,为什么这种事都让我干?约瑟夫,你没人性!”

    吃过午饭,约瑟夫便带着吕西安往新实验室去了。实验室距离巴黎有一点远,所以到了日暮西山的时分,他们才到达实验室。

    约瑟夫将吕西安带进了一间实验室中。在这间实验室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两台绕满了电线的机器,其中的一台机器有一个摇柄,另一台机器连着一个抽水泵,两台机器之间用三根电线连接着。

    “过去摇动那个手柄。”约瑟夫说。

    于是吕西安便上前去摇动起了手柄。

    “摇快一点,没吃饭吗?”

    “我真的没吃饭,肚子都饿了!”吕西安一边加快了速度,一边抱怨道。

    随着吕西安的摇动,那边的那台用电线连着的机器也转动了起来,带着抽水泵也运转了起来,水开始哗哗哗地从水泵中流了出来。

    “怎么样?这东西很神奇吧?”约瑟夫很得意地道。

    “嗯,是很好玩。”吕西安一边使劲转动手柄,一边回答道。

    “明白了它的意义了吗?”约瑟夫又问道。

    吕西安听了下来,细细的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这东西比蒸汽机好用!”

    跟着约瑟夫这么久了,吕西安当然知道这两台机器的价值。蒸汽机在作为工业动力,用来驱动机器的时候,需要复杂的传动系统,离合系统和变速系统。为了便于布置,人们不得不将多个蒸汽机安置在事实上并不适合安置蒸汽机的地方。比如在纺织车间中,本来出于防火考虑,是不应该有蒸汽机的,但是因为传动轴不能太长,结果,就会发生纺织机和蒸汽机相隔不过一米多一点的情况。

    而且,不同的机器,需要的动力,运行速度都不一样,结果就是要么一台机器配一个蒸汽机,要么给每台工作机器配上一套离合和变速系统。

    这样一来,整个机器系统就会非常复杂。而机械系统越是复杂,就越是昂贵而低效。但是实验室中展示的,从一台机器将动力传到另一台机器的系统显然要简单而高效得多。仅仅是这一个优点,就使得它可以更合适的用在更多的地方。

    “如果我们广泛地使用这种机器,用来驱动我们的各种机器,我们的各种生产都能大大的提升,而且成本也会下降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任何我们的对手都根本无法和我们竞争……嗯,约瑟夫,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了电和磁相互转换的规律,”约瑟夫毫不脸红的将原本应该属于法拉第的荣耀占为己有,“这个发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可以和牛顿爵士关于万有引力的发现相提并论。不过我还没有公开这些知识,原因嘛,就像蒙日先生的画法几何没有被公开一样。你摇动的那台机器,能将外来的动力变成电流,我将它称之为发电机,而水泵这边的机器,能将电能变成力量输出,我将它称之为电动机。”

    “这两个东西看起来很相似。”吕西安说。

    “从物理上来说,这两个东西其实是一码事,它们互为镜像,各自是对方的逆过程。”约瑟夫道。

    “那么目前计划主要还有什么问题吗?”吕西安问道。

    “问题?到处都是问题。”约瑟夫说,“首先是动力源。我总不能用你做动力源吧?用蒸汽机不错,但是需要大量的燃料。法国的煤矿目前并不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而且目前法国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煤矿。我已经派出了不少人在我们新获得的领土上寻找矿产。如果上帝保佑法兰西,让我们找到了这样的地方,我们就需要一大笔钱来买下这些地方。”

    “嗯,如果有的话,这笔开支的确是值得的。我们也的确要为这个做一些资金上的准备。”吕西安想了想,点点头道。

    “当然,我还有备用的计划。你知道,当初没有蒸汽机的时代,纺织厂为了能驱动纺织机,就只能沿着河流布置,利用水力来驱动机械。”约瑟夫继续道,“所以,受这个启发,我提出了一个在一处落差较大的河流上,建立一个拦河大坝来提升水位,然后利用水流冲击一个水轮来提供动力,驱动发电机,再用导线将电力引导到需要的电动机上。”

    “这也不错呀!”

    “是不错,但是电流在导线中也存在损耗,这意味着机器还是不能太远离发电厂。另外,这里面很多东西还只是在实验室阶段,要实用化,这当中真不知道还会出多少问题,还需要多少钱。所以……嗯,吕西安,你明白为什么我们现在需要很多很多的现钱了吧?”

    吕西安点点头:“这个的确需要花很多的钱,不过要是能成功,那就是值得的。我明白了,该死的,需要用钱的地方真是太多了……拿破仑那个混蛋,他居然才从奥地利弄到那么一点钱!”

    奥地利的赔款是交给政府的,拿破仑从这当中得到的不多。而拿破仑横扫奥地利的乡村的时候虽然也打了土豪,但是奥地利的土豪早就有所准备,粮食什么的一时间运不进城,但是金银珠宝之类的玩意可不会留在庄园里。所以打土豪的所得,其实也很有限。

    “奥地利和意大利还是不能比呀。”约瑟夫也感叹道,“尤其是教皇冕下,那是多好的人呀……所以现在,我们也只能靠自己尽可能的挣些快钱了。该死的和平呀!嗯,最近和爱尔兰人的联系有什么结果吗?”

    “他们有购买武器的愿望。但是……爱尔兰人没钱。”吕西安摊开了手。

    爱尔兰人的确是不可能有很多钱的。自打亨利八世为了换个老婆,和教廷闹翻,并另立圣公会之后,英格兰人在爱尔兰就大肆压榨坚持信天主教的爱尔兰人,经过长达一个多世纪的压榨,爱尔兰人已经相当的穷了。

    “爱尔兰人和我们拥有同样的敌人。”约瑟夫说,“法国和英国的战争还在继续,我们的政府难道不应该无偿地支援爱尔兰人民的斗争吗?我觉得爱尔兰人买武器的钱,应该由政府承担!”

    “说得对!”吕西安说,“让政府直接拨钱给我们,我们再给爱尔兰人武器。然后我们还可以告诉政府,我们的船只在爱尔兰附近触礁、遭遇风暴,所以政府还需要再订购更多的武器。才能有效的支持爱尔兰人民的正义斗争。”

第一百六十五章,和平和生意(3)

    爱尔兰反抗组织的代表肖恩在法国奔走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在路瓦栽夫人的沙龙中见到到了一位大人物,法国国民议会的议员吕西安·波拿巴。

    当时,美丽的弗莱思节夫人让他等在舞厅的门口,而她则穿过灯火辉煌的舞厅,走到摆在旁边的一排沙发边,对坐在那里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年轻人道:

    “吕西安,还记得我上次和你提到过的那位来自爱尔兰的肖恩吗?就是那个有很多故事,而且很多故事听得我心都碎了的那个。”弗莱思节夫人一边说,还一边向吕西安抛了个媚眼,“我很想帮帮他,我想,在我的所有朋友中,也只有你既有力量,又有善良而富有同情心,肯定是愿意帮助那些可怜的爱尔兰人的,所以我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你要认识一下他吗?”

    吕西安知道,弗莱思节夫人愿意这样帮一个爱尔兰人说话,真的是出于同情心的可能并不大,多半……他的眼光从弗莱思节夫人那天鹅般纤细而修长的脖子上,挂着一串以前没见过的造型古朴的项链,在项链的最底下,挂着一枚几乎有鸽子蛋那么大的红宝石。如果这东西真的是那些穷得连饭都没得吃的爱尔兰人送的,那他们还真的下本钱了。

    “嗯,我可以让他过来吗?”弗莱思节夫人带着迷人的微笑道。

    “当然了,我的宝贝!”吕西安朝着弗莱思节夫人微微地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不过一会儿之后,您要坐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的欣赏一下您的新项链。”

    “那有什么问题?”弗莱思节夫人微笑着靠了过来,伸出手抱住了吕西安的胳膊,还使劲地停了停胸口,好让那两座高山能距离吕西安更近一些,让他能更容易地看清那位于幽谷中的宝石。

    “很别致的造型,很漂亮的宝石,和宝贝你很般配。”吕西安凑近过去,贴着弗莱思节夫人的耳垂道,嘴唇几乎都碰到弗莱思节夫人的耳垂了。

    “嗯,看够了吗?”弗莱思节夫人低下了头。

    “没有,这么一会儿,哪里能看得够呢?一会儿我还要再仔仔细细地看看。”吕西安轻轻地咬着弗莱思节夫人的耳垂道,“不过亲爱的,你现在可以让你的朋友过来了。”

    弗莱思节夫人得到了吕西安的允许,便站直了身子,向着站在门口的肖恩招了招手。

    肖恩赶紧小跑了过来。弗莱思节夫人微微地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对吕西安道:“吕西安,这就是爱尔兰的肖恩先生——肖恩先生,这就是我和您提到过的,法国政坛上的未来之星,吕西安·波拿巴先生。”

    “您好,波拿巴先生……”肖恩赶紧道。显然对于法国人的沙龙这样的奢华而又暧昧的地方让基本上都是土老帽爱尔兰人浑身不舒服。

    “您好,肖恩先生。”吕西安向旁边一个空着的座位伸了伸手,“您可以坐下来,我们一起谈谈。”

    看肖恩坐了下来,吕西安又道:“另外,我也向您介绍一下坐在我身边的这位朋友,嗯,这位是阿兰,阿兰·杜松,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合伙人,巴黎最有钱的银行家之一,是一个非常有信誉,值得完全信任的人,您有什么要说的话,都不需要避开他。”

    “您好,杜松先生。”肖恩又赶紧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昏暗的角落里,吕西安和肖恩交谈了好一阵子。后来肖恩回忆这段历史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吕西安·波拿巴先生就像弗莱思节夫人说的那样,是一位非常有同情心的人。他在了解了爱尔兰人的苦难之后,对我们的遭遇非常的同情。他向我承诺,会帮我争取到一个在国民议会上,向那些尊贵的国会议员们发出呼吁的机会。

    只是,我并不擅长演讲,而且我得法语也带着很重的口音。为此波拿巴先生还专门帮我找了一位老师,训练我的演讲。甚至他还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亲自指导我起草演讲稿。而我在那次演讲中,最为著名的那段话,也就是:

    ‘我们爱尔兰人,除了热血和生命,以及一个不共戴天的仇敌——英格兰之外,的确一无所有。但这仇敌,不也正是法兰西,乃至全世界热爱自由热爱正义的人的仇敌吗?我们难道不应该同仇敌忾,团结起来一起战斗吗?我可以向各位保证,我们爱尔兰人决不会吝惜鲜血和生命;我可以向诸位尊贵的先生们保证,你们每给我们一颗子弹,将来,法兰西的年轻人就能少流一滴血!’其实是波拿巴先生写的。而波拿巴先生在幕后,为爱尔兰人民的独立作出的不为人知的努力就更多了……”

    在吕西安的努力下,国民议会通过了名为《与爱尔兰关系法》的法案,宣布和爱尔兰人结成牢不可破的联盟,共同对抗人类的大敌英格兰人。国会还敦促督政府立刻拿出切实的行动,拨出专门的款项,支持爱尔兰人的正义的斗争。

    而拿了“军工联合体”的钱的督政府的行动也相当的迅速,很快就批出了一笔专款,用于支援爱尔兰人民的革命。当然督政府的库房里并没有那么多的钱,于是急公好义的阿兰·杜松先生为督政府提供了融资服务。

    这笔钱很快就转到了“军工联合体”的账目上,用以推动两个计划,一个是武器的支援,一个是人员的培训。总之,整个事情推进得格外的高效。自从热月政变之后,就很少看到法国政府能在什么事情上行动得这样迅速了。当然也有传言说,这些拨款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根本就没有出过巴黎,而是直接当成政府行动润滑剂而消耗掉了。

    “军工复合体”的效率就是高,拨款到位的当天,肖恩就得到消息,“法兰西军工复合体”可以在半个月内完成第一批无偿援助给爱尔兰兄弟的武器的生产和装船,现在需要他立刻爱尔兰人民取得联系,以便将这些宝贵的武器送到最需要它的爱尔兰兄弟手上。

    一个月之后,“飞翔号”飞剪船,载着满满的各种武器,以及肖恩和另一个叫做利亚姆的爱尔兰人也上了这条船。

    之所以拖到一个月之后,这并不是因为法国人的动作慢了,而是爱尔兰人那边要安排好接船什么的花了更多的时间。

    “两位先生,你们不晕船吧?”一上船,肖恩就被戴克船长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不的,我们不晕。”肖恩回答道。

    “那就好,另外,你们会游泳吗?”戴克船长又问。

    “会,有什么问题吗?”肖恩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对了。

    “您知道,我们的船,要冒险突破英国舰队的封锁。所以这条船的一切设计,都只服务于一个目标,那就是更高的速度。为此其他的一切性能都可以被牺牲,包括安全性。所以……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肖恩点了点头,走私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高风险的。

    “我们明白。”

    肖恩认为自己已经明白了这条船的危险性,但是出了海之后,他还是发现自己低估了这危险。这条船颠簸得非常厉害,从来不晕船的肖恩和利亚姆把自己的胆汁都吐出来了。这时候的风浪还不是很大。由此可见,一旦遭遇到更大的风浪,这条船该有多危险——法国人民在支援爱尔兰兄弟的时候,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其实飞剪船虽然颠簸得厉害,但是它抗风浪的能力并不差,安全性并不是它的弱点。戴克船长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让爱尔兰人相信,在给他们运送武器的过程中,有不少的东西都“漂没”了。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飞翔号”来到了爱尔兰附近的海面上。这时候从陆地方向往海上看去,完全是黑沉沉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从海上往陆地方向望过去却不是这样的。在一处靠着海的崖壁下面,点着两个火堆——这就是岸上的爱尔兰人和海上的船只的联络信号。因为崖壁的遮挡,从陆地方向上,是完全看不到这火光的。

    “飞翔号”也挂出两盏灯作为回应,不一会儿,岸上的火光中左边的那个消失了,在更右边一点的地方,又亮起了两个火堆——这是约定好的信号,它说明岸上一切安全。

    在一片黑暗中,水手们放下了一条小船,然后水手们又将一个个绑着充气的牛皮浮筒的,用油纸包好了用绳子连在一起的箱子放入水中。两个小时后,所有的箱子都下了水。水手们肖以及恩和利亚姆都上了小船,他们划动船桨,拖着那些箱子,慢慢地朝着岸边划去。

    天快亮的时候,水手们划着船,又回到了“飞翔号”上。“飞翔号”收回了小船,立刻展开了风帆,离开了这片危险的海域。而在已经隐隐地露出了轮廓的悬崖下面,包括肖恩和利亚姆在内的一群人正在忙着清点送过来的这些武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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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天然怂的工科男,因为某种不明的原因,穿越到了大革命之前的法国,而且成了未来的拿破仑皇帝的大哥。他是顺势抱住这条大腿,从此混吃等死;还是抓住这个机遇,去开创属于自己的伟业呢?法兰西之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法兰西之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法兰西之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