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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之狐全文阅读

作者:奶瓶战斗机     法兰西之狐txt下载     法兰西之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翻边(3)

    第一个兵站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拿下来了。甚至于兵站被拿下之后,还有一支补给队进入兵站,当然他们也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独立军的俘虏。

    在这个兵站中缴获了大量的物资,包括粮食、服被、武器、弹药、药品……林林总总的,让士兵们看得眼睛都花了。原本依照计划,在夺取了兵站之后,带走一些能带走的东西,不能带走的就地烧掉。而所谓的“能带走”的标准则是——“不能影响行军”。

    但是在夺取了兵站之后,大家却都有些舍不得烧掉那些东西了。就比方说粮食吧,以前爱尔兰的农民们,吃的是什么粮食?那当然是马铃薯呀!基本上,爱尔兰人的一日三餐就是,煮马铃薯、煮马铃薯、煮马铃薯。

    但是在兵站的仓库里,一袋子一袋子的都是面粉呀!那可是做面包的好东西呀!一定要扛上!还有那个衣服,那个被子,你看那布面多结识,那棉花多实在……这真是,和这些玩意儿一比,咱们以前用的,那都是什么呀?这真是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丢。这东西,怎么着也要带上吧?还有武器,虽然比不上法国同志送来的,但是,拿回去给郡大队,区小队的同志们,它不香吗?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些药品,那都是拿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好东西,这些东西,咱们一点都不能丢,全都得要!师长你说啥?我不管,我就是要,我就是要嘛……

    不过好在这次短时间的作战,除了缴获了大量的物资之外,还俘获了一大堆的俘虏,尤其是那些“治安部队”的黑狗子,几乎枪一响就都跪了。此前一段时间里,游击队对小据点的打击让他们都知道了,游击队对他们的政策是“缴枪不杀”。

    于是两百来条黑狗子除了两三个动作太慢,没来得及及时投降的傻瓜蛋之外,其他的,基本无伤。乔伊斯叫来了班长罗伊:“你带上一个班,让这些黑狗子把这些东西都尽可能的带上,回我们的补给点去。兵力紧张,只有你们一个班十个人,要看住这两百来条黑狗子,有问题不?”

    “报告师长,没问题,再多一倍都没问题!”罗伊立刻回答道。

    罗伊从乔伊斯这里出来,便去仓库里找了几条长绳子,用这些绳子在每一个黑皮狗的腰部捆一道,将这两百多个黑狗子都捆成了一串。然后让他们每人都背上一大堆的东西,便押着他们往沼泽那边去了。

    除了黑狗子,乔伊斯还将缴获的马车呀什么的都用了起来,装得慢慢的送了回去。

    当然,乔伊斯敢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在附近,英军没有什么能动用的大部队。所以短时间内,他们还是很安全的。

    当然,这样的延宕也带来了不良的影响,因为在这个兵站消耗的时间太多,以至于当乔伊斯带着军队扑向第二个目标的时候,就发现,英军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了。

    “我们在如何处置战利品上缺乏经验,以至于在这样的事情上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导致原本完全可以靠奇袭拿下的目标,却不得不靠强攻的方式来夺取。这不仅仅增加了伤亡,也让敌人有了破坏仓库中的重要物资的机会……”——乔伊斯《关于第二次反扫荡斗争的总结》

    乔伊斯的第二个目标是黑水潭兵站,这个兵站的守备力量和他们拿下的第一个目标差不多,但是这时候英国人已经升起了吊桥,士兵们上了高墙,火炮也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驻守这里的英军指挥官是连长罗伊德上尉。在得到黄杨岗子兵站遭到袭击的消息之后,一方面他向都柏林城派出了信使,报告了他了解到的情况,另一方面,他让人升起了吊桥,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对于防御的事情,他还是有些信心的,依照此前诺福克总督大人的估计,叛匪分子因为缺乏炮兵,他们的攻坚能力其实相当有限。因此敌人的人数虽然不少,但是对于严密防御的兵站其实没有太多的办法。

    而当他看到这些爱尔兰叛匪的时候,他的信心就更加的充足了。因为他看的很清楚,那些“叛匪”真的没有大炮。

    “大家不要慌,他们没有大炮!没有大炮,就靠他们这么点人,怎么可能拿得下我们的据点?只要守住了据点,将来,总督阁下重重有赏!”罗伊德上尉大声的喊道,这一方面是给自己的士兵鼓舞一下士气,另一方面也是说给那些“黑狗子”们听的。

    “兄弟们,那些泥腿子没什么可怕的,我们有大炮,不要怕!”

    一听到这软弱的声音,罗伊德就知道,这是“治安军”那边的指挥官在给士兵们打气。罗伊德觉得,“治安军”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累赘。但是这时候,他们只要能在围墙上面乱七八糟的放几枪,多多少少,也应该是个助力吧。

    “叛匪”们在火炮射程外停了下来,他们并没有急于发起攻击,而是似乎在等着什么。

    “汤米,他们在干什么呢?为什么不进攻?”一个英军士兵问道。

    “我怎么知道?也许……也许他们看到我们的大炮,有点害怕了?”那个叫做汤米的士兵回答道。

    站在一边的罗伊德没有说话,但他知道,这些“叛匪”在等什么。他一下子就想起了诺福克总督大人在军官进修班中对他们的教导:

    “叛匪们缺乏攻坚的能力,所以在他们占优势的时候,他们一定希望能通过野战来解决问题,而同样因为缺乏火炮,他们在野战中也会选择以伏击战为主,而不会进行正规的会战。因此,他们可能的手段,我们就可以推知了,那就是包围我们的要点,吸引我军增援,然后在他们预设的战场上伏击我军……而如果他们一定要迫不得已的进攻我军的坚固据点,他们也一定会采用夜袭的方式。”

    “所以,这些叛匪,不是在等着打其他军队的伏击,就是在等夜晚,在夜色的掩护下发起攻击。”罗伊德这样想道。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在落日的余晖下,罗伊德注意到,对面的家伙们开始活动起来了。

    英国人对于夜袭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比如说,英国人在据点附近设置了雷区,埋设了地雷。(地雷这东西,爱尔兰人用来炸了不少英国人,但是也有一些地雷落到了英国人手中,不要脸的英国人立刻就侵犯知识产权仿制了起来。)除此之外,还专门在围墙外设置了一些照明的火堆。这样即使在夜间,也能让敌人处在更明亮一点的地方。

    当然,这样的设计,到底能有多大作用,还有待实战的检验。

    “如果叛匪进攻,他们首先总要经过雷区,这既是对他们的杀伤,也是对目标的指示。”罗伊德一边巡视着炮位,一边静静地等待着地雷炸响。一旦地雷炸响,炮兵就会立刻用霰弹向那个区域射击。以打击可能跟在后面的“叛匪”。

    然而地雷却一直都没有响。这让罗伊德格外的感到担忧:“那些叛匪在黑暗中到底在干什么呢?”

    “叛匪”在黑暗中到底在干什么呢?那还用说?当然是在排雷。

    在发现了电磁感应现象之后,军工联合体又推出一种新的小玩意——线圈探雷器。靠着一节简易干电池,提供的电力,这种东西能相当有效的发现埋藏在地下的金属地雷。而英国人并不缺钱,所以他们可不会去弄什么石头地雷。因此,英国人在据点外埋设的地雷,很快就被悄悄地清理掉了。

    接着就是前面的火堆了。其实火堆的照亮范围相当有限,只要不惧怕牺牲几十步的距离,一眨眼就能冲过去。在这个过程中,敌人最多也就集火射击一次而已。而现在,因为前面的地雷没起到作用,所以,敌人的注意力其实也并不在火堆这里。

    这时候,据点炮垒上的大炮突然响了,这几门大炮向着雷区那边胡乱地开起了火。显然,英国人并没有发现已经前进到了火堆照明范围的边缘的战士们。

    “吹号!”乔伊斯见部队都到位了,便下达了命令。

    号兵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小号举了起来,于是“滴嗒嗒滴滴滴滴”的号声就响了起来。在号声中,战士们从黑暗中猛地冲了出来,只一眨眼功夫便冲过了火堆照亮了的那一小块地区,在他们的面前就是壕沟了。

    战士们将扛在肩膀上的梯子架在了壕沟上,一下子就越过了壕沟。这时候,墙头的守军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向下面丢下小甜瓜来。攻击部队顿时遭遇到了不小的伤亡。

    攻击部队的战士冒着这样的攻击,将一个个炸药包靠在了墙根上,然后一拉导火索。就往回飞跑。

    “叛匪”们的迅速撤退让罗伊德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就发生了几次大爆炸,然后大段大段的围墙就倒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翻边(4)

    战斗并没有随着围墙的倒下而结束。英国人知道自己在爱尔兰人那里干了些什么,所以他们抵抗得也格外的激烈,最后第一师当然还是获得了胜利,但是也付出了上百人伤亡的代价。

    这个伤亡数字让乔伊斯很沮丧,因为如果此后的每一处兵站都要付出这样的代价才能拿下来,那他的第一师可就打不了几仗了。而更让他恼怒的则是在最后时刻,英国人点燃了仓库,烧掉了大量的宝贵的物资。

    这次反扫荡,无论作战多么成功,根据地也肯定会受到严重的破坏。这些缴获的物资,在这样的前提下,就显得格外重要了。因此没能缴获更多的物资,这让乔伊斯越发的沮丧了。

    如果乔伊斯知道第二师的战果,那肯定会更加的伤心。第二师在沃特福德方向上在一天之内,已经拿下四个兵站了,而且伤亡还很小。第二师的奥哈啦师长胆子很大,他直接将九百来人的部队分成了四个分队,几乎同时袭击了四处兵站,而且都得手了。当然,第二师的缴获自然也更多。

    于是大怒之下,乔伊斯不但将英国人杀了个精光,还把帮着参加了防御战的“黑狗子”排长以上的军官们都挂了起来。反正东西都被烧掉了,也用不着他们来搬东西了。

    但是乔伊斯没想到的一点是,他在夜间以强攻的方式拿下英军驻守的兵站的消息传出后,带来的效果。

    当这个消息穿出后,英军顿时失去了以小部队守住兵站的信心。当然,迫于军令,他们也不敢丢下兵站跑路。但是他们不敢,不代表别人不敢,那些被拉进来协助守卫的“黑狗子”可就不一样了。英军的士兵就算想跑,也是没地方跑的。但是“黑狗子”们要跑,那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在以前,“黑狗子”们觉得,他们可以先跟着英国人一起和游击队打,万一打不过了,他们投降,游击队那边也会给他们一个“缴枪不杀”。这样自然先跟着英国人干游击队。因为跟着英国人有肉吃,而万一英国人完蛋了,也还有退路。但是如今看来,至少是跟着英国人守兵站,万一打输了,这退路,还真就不一定有了。

    而且防御战的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还真防不住,于是当乔伊斯带着军队向第三个兵站发起攻击的时候,却发现兵站中的防御兵力少得出奇,以至于很多地方都顾不上。结果很快就被乔伊斯打下来了。

    打下来之后,乔伊斯一问才知道,这个兵站原本有五十多个英国人和三百多个“黑狗子”,但是在知道乔伊斯的军队逼近之后,“黑狗子”们一哄而散,结果……

    这么一来,诺福克公爵便只好下达紧急命令,放弃一些不太重要的据点,将兵力集中到几个最重要的据点,并下令从前线调回军队。调回军队,几乎就意味着承认扫荡失败,所以诺福克公爵的一些不甘心失败的参谋便向总督提出,是不是可以只先召回一部分军队,因为只需要一部分军队,就可以重新保证后勤线路的安全了。不过这种提议很快就被公爵大人否决了:

    “诸位先生,世界上最常见的一种错误,就是因为不甘心失败,而在已经失败了的事情上持续地投入力量。让我们大度一点,也自信一点的承认,叛匪们的这个举动超出了我们的预计。而且,他们几乎已经完成了对我军的后勤线的截断。

    诸位,如果我们要调回一支军队,那么会有什么结果呢?

    调回一支军队,涉及的可就不只是一支军队。这种调动往往会让整个战线上出现一个不小的缺口,从而让敌军获得各个击破的机会。当然考虑到如今我们的敌人,未必有哪怕单独在野战中消灭我军哪怕一路军队的能力,所以这种缺陷,我们也不是不能忍受。

    但是即使如此,这种调动,也必须非常谨慎,非常的有组织。军令也绝不能仅仅只是送给被调走的那支军队,而是必须给涉及到的每一支军队下达新的指令。即使这样,巨大的混乱依旧是不可避免的。这样一来,我们在非治安区的作战效率也就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下降。

    同时,数以万计的军队在敌对区域活动,对后勤的要求有多高,大家都知道。即使我们现在召回的一支队伍能够恢复交通线,但是我们在前线的军队能够等到那个时候吗?的确,叛匪的地里有土豆,但是那些土豆现在还没到成熟的时候,再说,诸位想要让我们的军队彻底的分散开,然后整天都和土拨鼠一样在地里挖土豆吗?

    诸位先生们,让我们面对现实吧,现在我们每拖延一秒钟,我们受到的损失就会大一秒……”

    一般来说,在军事行动中,最为困难的其实并不是进攻,而是撤退。尤其是在没有达成目标的情况下,在敌前撤退,则更是困难。英军倒是能相对较好的完成这样的战术,但是本来就缺乏训练,如今士气也说不上多高的“治安军”就只能说“臣妾做不到呀”了。

    再加上那些郡大队呀,区小队呀什么的,他们都秉持着“柿子捡软的捏”原则,基本上能打治安军,就不打英军。结果四万多的“治安军”乱成了一锅粥,而英军又不能真的把他们全丢在根据地里——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等于是在给“叛匪”送装备了。然而要照顾他们,要带着他们,整个的撤退也就跟着变得乱成一团。

    那些游击队员们呢,自然趁着这个机会,这里开两枪,那里埋几个地雷,虽然每次给英国人造成的伤亡都很有限,但是把这些小数字一凑拢起来,最后的数字却一下子变大了。如果不是总督大人强令英军必须尽可能的把“治安军”带出来,好多英军军官都恨不得直接甩掉这些“治安军”,自己回去了。

    带上了“治安军”的撤退,进行得缓慢而笨拙。最后当所有军队或者“疑似军队”都撤回出发位置,然后对损失情况一清点,英军在这一次的讨伐作战中,伤亡了一千多人(这主要是拜阔剑地雷所赐)。

    而“治安军”那边呢,基本上统计不出什么伤亡,因为无论是死了的,还是受伤的人,都被他们直接丢下了。但是“治安军”那边,“失踪”的数字就大的有点可怕了。四万多人的治安军,回来了不到三万四千人,有六七千人都“失踪”了。

    除了“失踪了”六七千人之外,他们失踪的武器就更多了,他们丢失了一半以上的枪械,不用说,这些东西都被捐助给了爱尔兰人民的解放事业,只是爱尔兰游击队实在是不正规,居然连收条都没开一张出来。

    于是,英国人的第二次大扫荡就这样虎头蛇尾的收了场。双方都回到自己家里盘点得失,做起了总结。

    这样的失败当然要查清责任,诺福克公爵也被要求回伦敦接受议会的质询。在质询中,当辉格党的那些家伙提出“谁应该为这次失败承担责任”的时候,公爵大人坦诚的承认,在这次失败中,他必须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但他也指出,他之所以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是因为法国人加大了对爱尔兰叛匪的支持力度。并且表示:“如果不能斩断法国人伸向爱尔兰的手,爱尔兰的问题,就不是短期能够解决的问题。”

    辉格党的议员们当然对诺福克公爵的表态非常不满,但是大家都没有追究公爵的意思。原因嘛,其实也简单。因为英国人也会忘“你说他不行,你行你上呀”的。而通过对诺福克公爵的质询,哪怕是辉格党的人也都明白了一点,那就是:爱尔兰现在就是个火坑,谁跳进去都不好受。所以还是让托利党的人继续待在那里好了。

    于是辉格党的人迅速地统一了口径,他们表示。诺福克公爵在爱尔兰的工作是出色而卓有成效的,如今情况的恶化,并不是诺福克公爵的责任,而是因为托利党政府没能斩断法国人和爱尔兰的联系。

    托利党政府当然也反唇相讥,指出之所以会有这些问题,就是因为辉格党人在议会中拖政府的后腿。

    当然,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爱尔兰人继续获得外援。

    为此,英国人首先再次和法国人进行了接触,并提出了新的和平条件。

    相比此前,英国人如今的条件可以说是相当的有诚意了,他们几乎承认了法国在欧洲大陆上获得的除了汉诺威之外的一切权利,甚至汉诺威,他们也愿意通过交换的方式来收回。

    如果是以前,这样的条件,法国大概就接受了。即使现在,很多人也觉得可以接受。但是约瑟夫对此却非常反对。他对回到法国来休假的拿破仑表示:“如果真的和平了?那你将来到哪去赢得功勋?”

    “而你呢,约瑟夫。”拿破仑回答道,“你的军工联合体到哪里去弄钱呢?”

    于是法国人提出了一个和平反建议,法国人建议,为了和平,英国人应该给爱尔兰人以高度自治的权利,允许爱尔兰人以统一爱尔兰人联合会为基础,建立一个真正的能代表爱尔兰人的自治政府。

    于是,和谈很自然的就破裂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战争

    既然法国人这么没有和平的诚意,那么和谈的事情自然就告吹了。当然其实英国人也未见得多有诚意,就英国一向坚持的大陆均衡政策来说,英国是决不能容忍在欧洲大陆上出现一个霸主的。因为孤悬海外的英国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和整个欧洲抗衡的,任何一个整合整个欧洲的国家,都会让英国自然而然的边缘化。因此,英国人即使和法国人和平了,这种和平充其量也不过是停战而已。

    和平既然没有希望了,那就只能想办法扩大战争了。于是英国人又找到了普鲁士人。这一次英国人拿出了大价钱,英国人向普鲁士人承诺,只要普鲁士人同意加入新的对法作战的同盟,英国人可以给他们提供大笔的财政援助;而且英国将组织至少八万人的陆军部队,用于和普鲁士人并肩作战。

    普鲁士人同样也不愿意看到法国过分强大。事实上,欧洲就没有哪个国家不期望除了自己之外的国家都是弱鸡的。事实上普鲁士此前之所以热爱和平,那并不是因为真的对和平有着什么样的热爱,而只是因为对法军颇有点恐惧。但是如今看到英国人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便也忍不住的有些心动了。

    于是普鲁士人便提出,第一,钱必须首先到位。或者说,在钱没有到位之前,不要指望普鲁士动手。第二,人也必须先到位。

    英国人一看有门,立马就开始加紧了和普鲁士人的谈判。就在两国的谈判取得了重大的进展的时候,新的变故又发生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泄了密,既不神圣,又不罗马,也不帝国的皇帝陛下不知道怎么就知道英国人给了普鲁士人很多钱的事情了,于是皇帝不干了:“大家都是出力和法国人拼命的,凭什么他能拿钱,我不能拿钱?不行,我们也缺钱!我们比普鲁士人还缺钱!我也要小钱钱!”

    于是英国人不得不又去安抚皇帝,当然,又多花了一点小钱钱。

    这样,在花了不少钱之后,新的同盟终于建立起来了,新的战争也随之而来。

    1797年11月,奥地利和普鲁士联合向法国发出照会,要求法**队限期撤出意大利和汉诺威。这一要求立刻就遭到了法国的拒绝,于是新一轮的战争随之爆发了。

    战争一开始,反法同盟便从两个方向上向法国发起了攻击。在北边,英国人和普鲁士人组成联军向法国人控制的汉诺威和莱茵地区发起攻击;而在南方,奥地利军队和新加入战争的俄罗斯军队也向意大利发起了进攻。

    在北方的战斗首先打响,这一次法军遇到强硬的对手。英军和普鲁士军队都更新了他们的武器装备。在上一场战争中,让他们吃了大亏的线膛枪,已经成为了这两支军队中的常见装备。尤其是英军,更是几乎已经完全的淘汰掉了滑膛枪。

    相形之下,法国北方军团的装备反而处于了劣势。在镇压了王党的叛乱的行动中,军方第一次干预起了政治,并展示出了决定性的力量。这一做法,带来了一个后果,那就是政界的那些人一边拼命的讨好军方的那些将领,一边又努力地分化他们。

    因此,他们不但恢复了工厂中的军代表制度,甚至还将更古老的制度——军需品购买将军负责制给恢复了。也就是说,如今在法国,战争部只能确定武器的一些标准规范,而具体的采买的权利,则越过了战争部,直接交到了军团指挥官的手上。

    这样做的目的非常明显,那就是给那些直接带兵的将领送钱,讨好他们,拉拢他们。于是在法国,就渐渐的形成了两大军头,也就是北边的儒贝尔莫罗一帮,和南边的拿破仑一帮。

    这两大军头身后边也有了各自不同的军火商。拿破仑身后的不用说,当然是那个“军工综合体”,而另一些没有被拖入“军工综合体”的军工企业,则纷纷转投到了儒贝尔的那边。

    法国政府给两支军队的拨款其实都不算太足,但要说也勉强够用了。只是在采买武器的时候,北方军团和意大利军团的情况却有很大不同。

    在意大利军团那边,约瑟夫不需要给拿破仑回扣,也不用担心拿破仑把订单给了其他给了回扣的军火商。反正“军工联合体”是波拿巴家族的,拿破仑也有一份。这采购费其实也就是从左手交到了右手而已,

    但是北方军团就不一样了。那些在儒贝尔那里投标的家伙,想要中标,自然就要多给儒贝尔他们回扣,这回扣给多了,成本自然就上升了,成本一上升,武器的单价自然也上升了,而拨款的总量有没有增加,那么武器装备的数量自然就下降了。所以直到如今,在北方军团中,米尼步枪也还是只装备了散兵,线列步兵装备的依旧还是老式步枪。

    至于火炮,北方军团本来作为法军的精锐,装备的火炮数量也是最多的。但是也一直没有更新,很多大炮都因为老旧而不太好用了。

    所以在一开始的战斗中,北方军团的表现并不算太好。一开始儒贝尔还希望能够依靠散兵的优势压倒对手。但是他的散兵遇到了对手的同样装备了线膛枪的散兵,以及大量装备了左轮手枪的轻骑兵的挑战。

    尤其是那些装备了左轮手枪的轻骑兵,对散兵造成了巨大的威胁。散兵们在战场上依靠射程优势,可以在那些轻骑兵冲上来之前,对他们打出一发或者两发子弹。但是因为骑兵速度快,这一两发子弹很难有效的击中目标。而那些骑兵一旦靠近,他们手中的左轮手枪对上法国人手上的刺刀,那优势就实在是太明显了。

    如果儒贝尔手中也有足够多的装备左轮手枪的轻骑兵,那他当然就能用左轮骑兵来对抗左轮骑兵。但是左轮手枪的造价甚至比线膛步枪都高,所以,儒贝尔麾下的不少轻骑兵主要还要靠马刀来作战。

    所以双方刚一交战,法军就处在了下风,不得不转入防御,靠着防御工事来抵挡英普联军的进攻。

    而在南边,情况却不太一样。因为俄**队的动作不够快,而奥地利人下定决心,只要俄国人还没到,就坚决不主动进攻,所以那边暂时倒是还平静,只是让英国人急的天天派使者去催:“说好了一起动手的,你们怎么不动?”

    皇帝表示:“说好了俄国人也要动的,他们到现在还没到。”

    俄国人则表示:“我们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你们等等,马上就到!”

    的确,依照计划俄国人早该到了,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俄国国内,沙皇陛下自己弄出花来了。

    据说女皇陛下其实一直都看不上如今的保罗一世沙皇,觉得他根本不成大器,甚至于女皇压根就不想要传位给他,而想要越过他,直接把皇冠交给他的儿子,女皇的孙子亚历山大(后来的亚历山大一世,相比几个月大的时候从床上摔了下来都没人发现,不得不在床底下睡到天亮的保罗一世,亚历山大则是从小就被女皇亲自抚养的)。

    只是因为女皇突然中风,并且此后一直没能清醒过来,保罗一世才得以依照顺位,登上宝座。而据说,这位沙皇陛下,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他妈妈有没有留下遗诏,如果有的话,能不能迅速的销毁它。

    也许正因为他并不是朝野一直看好的继承者,所以他就总想要弄出点什么玩意儿来,好证明一下自己的本领。和很多沙皇一样,他也有在欧洲留学的经历,在那期间,他在普鲁士得到了很好的款待(毕竟,如果没有他的那个脑子有问题的老爹,普鲁士早就不存在了。),而且和他的老爹一样,他对普鲁士的一切都充满了喜爱甚至是崇拜。

    所以一上台,这位沙皇便开始对军队进行普鲁士式大改革。不光是各种军事条例,训练方法都效仿普鲁士,甚至就连军装都要换成普鲁士式的军装。

    这种做法在俄军中受到了普遍的抵制。毕竟,不是每个军官都像他们的沙皇那样脑袋有问题,而且他们经历过女皇时代的辉煌,所以更不可能去崇拜什么普鲁士。比如说,陆军元帅苏沃洛夫就公开表示:“普鲁士有个什么了不起的,当初不是我们,他们早就完蛋了。就是现在,如果我们开战,我也能把他们吊起来打,学他们?这完全是有毛病!”

    颇有点玻璃心的保罗一世皇帝自然就将这视为对自己的不敬,于是他二话不说,就将苏沃洛夫给革职了。但是革职之后不久,他又发现,好像自己已经同意出兵法国了,而因为前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军事改革带来的军队指挥层的人员变动,导致很多事情都没人管了,结果出兵法国的准备其实并没有做好。而且他的手中,除了苏沃洛夫,还真没有能够和奥地利人争夺总司令这一位置的人选。

    于是沙皇便又将苏沃洛夫官复原职,然后让他来带领俄国远征军远征意大利。

    时间也就在这样的反反复复中过去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北方的失败

    既然奥地利人和俄罗斯人的动作这样慢,拿破仑就打算直接带着自己的军队,杀到奥地利境内去,也好让奥地利人不至于整天无所事事。

    但是约瑟夫却叫住了拿破仑。

    “拿破仑,我并不是想要干预你的军事决断,我只是有一些消息,需要告诉你。”

    约瑟夫知道,拿破仑这个浑小子,在别的事情上倒是比较听自己的,但是在军事上,那家伙却自负得很,整天一副“我不是针对你们当中的哪一个”的架子,尤其是喜欢驳斥约瑟夫,所以,约瑟夫如今在给拿破仑提出军事方面的意见的时候,都需要先给他打个预防针,省得他为了抬杠,又弄出什么花儿来了。

    “我们的人在莱茵地区发现了一个大煤矿。”约瑟夫说。

    “那又……有多大?”拿破仑一开始习惯性的想要来一句“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突然又意识到,大煤矿……这东西还真的,非常重要呢。

    “非常大,可能,可能比法国此前发现的所有的煤矿加在一起都要大。”约瑟夫回答道,“而且,那地方距离洛林又非常近。”

    “洛林有铁矿,莱茵地区有煤矿……这真是……”拿破仑右手握拳,在左手的手心里不断地捶着,显然,热爱科学的拿破仑也很能理解凑在一处的大煤矿和大铁矿有什么样的意义。

    “可惜这两处地方都在北边,要是在意大利多好。”拿破仑又叹了口气道,“嗯,约瑟夫,你是想要把这两处地方控制到我们手中?”

    “当然,这样的宝地,只有在我们的手中,才最能发挥作用不是?”约瑟夫回答道。

    “我倒是觉得,不仅仅是这块宝地,整个的法国都要在我们手里,才最能发挥作用呢。”拿破仑说。

    “你想要当凯撒?”约瑟夫突然道。

    “不,是我们的家族需要一位凯撒,甚至于法兰西也需要一位凯撒……而你,我的哥哥,你却总往后躲,想要躲在阴影里,用一只别人看不到的手来操控局面。这很安全,也很约瑟夫,但是约瑟夫,你必须承认,这种方式在效率上是不够高的。即使从科学上考虑也是如此。一个系统中,中间的传动环节越多,机械效率就越低。嗯,这也是你一定要弄那个宙斯计划的缘由。在政治上也是一样,你如今的做法,实际上是人为的降低了我们的效率。我觉得,是我站出来,领导大家的时候了。”

    “你这是要谋朝篡位呀!”约瑟夫说,“不过……嗯,说说你的计划吧。”

    “暂时还没有。”拿破仑两手一摊道。

    “什么?”

    “那当然了。”拿破仑说,“你才刚刚告诉我那个发现呢。不过约瑟夫,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多半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嗯,说说你的想法吧。”

    约瑟夫狠狠地瞪了拿破仑一眼,过了一会儿才道:“拿破仑,我想,我们需要一场危机,一场足以让上上下下对现在的政府感到失望的危机,一个让上上下下都需要一个力挽狂澜的英雄的危机。我研究了一下北方的军备情况,以及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敌军投入的情况,相关的资料有一些你也看到过,还有一些最新的,你也可以看看。”

    拿破仑并不做声,只是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我之所以不希望你立刻发起攻击,是担心你提前的攻击会让奥地利在我们的北方军团出问题之前,先出了大问题,结果影响到北方战场,反而给北边解了围。”约瑟夫又道。

    “但是如果我就这样等着,真的等到他们将军队集中起来,我也未见得能占什么便宜。”拿破仑开口道,“奥地利的卡尔大公,我以前和你分析过他了。这个人的水平很不错。如果上次战争的时候,我们不是在武器上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要战胜他,未必那么容易。而俄国那边的指挥官……苏沃洛夫,呵呵,约瑟夫,你研究过他的战例和理论吗?”

    “没有,我的事情比较多,再说,军事上的事情,不是还有你吗?”约瑟夫回答道。

    “苏沃洛夫可以算得上是这个时代里最出色的指挥官。他的战例和理论你居然这样一无所知?”拿破仑扬了扬眉毛,能找到一个可以嘲笑大哥的机会,让他非常开心。

    约瑟夫没有理会拿破仑的挑衅,不在对手熟悉的领域和他们作战是约瑟夫认为需要遵守的最基本的原则之一。于是他又问道:“那么,你觉得他和你比怎么样?”

    “和我比……还没打过呢,不过和他打,我很有点兴奋。”拿破仑说道。

    拿破仑很少会说出这样的话,由此看来,他对和苏沃洛夫交战,估计是“有信心,没把握”。

    “所以你想要赶在苏沃洛夫到来之前,先打垮奥地利人?”约瑟夫道。

    拿破仑点了点头。

    “你想一想,如果北边的家伙,被不伦瑞克那样的家伙打垮了,而你在意大利却能一举击败卡尔公爵和苏沃洛夫这样的名将,这不是更好吗?”约瑟夫说道。

    “你对我就这样有信心,这真是让人……不对,约瑟夫,你是不是有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好东西?赶紧拿出来,别藏着掖着了!”拿破仑说道。

    “是有些东西。”约瑟夫说,“你和我一起到研究所去看看?”

    拿破仑在研究所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拿破仑在离开法国,前往意大利的时候显得并不是特别开心。据说,他对自己极力从卡诺那里挖来的参谋长贝尔蒂埃道:“现在的战争真是没意思,有些令人讨厌的家伙用一些最粗暴的手段,就把战争的美感破坏殆尽了。”

    跟随着拿破仑一起来到意大利的还有一批拿破仑刚刚采购的军用物资。一回到意大利,拿破仑就利用这些东西,开始构建全新的防御工事。

    而在另一边,在北方,普鲁士人和英国人的联军的力量在持续加强。得益于英国人的慷慨解囊,普鲁士的动员相当的快速。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就又动员起了三十万人的军队,这些军队大多都是新兵,训练程度并不太好,但是,普鲁士人并不需要将他们全都派上和法国交战的战场,他们中的很多人的用途是,在波兰方向上,替换下那些用于镇压波兰抵抗者的军队。

    相比爱尔兰独立军,波兰的民族独立运动的表现就相当的一般了。决心依靠波兰贵族的那帮子,只能弄点小规模的刺杀活动,那些波兰贵族们一方面支持他们小小的闹一闹,最好呢,既要给俄国人呀,奥地利人呀,普鲁士人呀施加一点点压力,又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大,免得不好收拾。结果,刺杀的对象也就是一些低级官员,甚至是普通士兵而已。针对高层的行动甚至都只是恐吓性质的,就算有机会开枪,都只能照着脚打的那种。

    这样的反抗,效果自然有限得很。人爱尔兰人,都已经把一位公爵给挂起来了,而波兰贵族派的抵抗者呢?连校级军官都没打死过。

    贵族派表现不佳,那么农奴派呢?农奴派的结果更糟糕。这些农奴派的,基本上都是长期远离波兰,甚至除了血统之外,几乎就和波兰没什么关系的人。他们对波兰的状况可以说一无所知。再加上急于求成,于是他们遭遇到的挫折也更大。

    的确,即使是在俄国人的统治下,农奴们的生活也同样是水深火热的。但是这个水的深度,火的热度,和波兰还是个独立国家的时候是完全不能比的。所以当俄国人打来之后,农奴们的感受几乎都是:“上帝终于听到了我们的祈祷!”如今在波兰,要问哪个阶层是最支持外国对波兰的瓜分的,那肯定就是波兰的农奴了。

    尤其是当女大帝去世,保罗一世登基之后,为了表现自己的进步,沙皇陛下又通过了一系列的保障波兰农奴的权利的法令,并且还加以强力执行。以往的那些老爷们,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欺负农奴了,于是在波兰农奴们的心中,“沙皇小爸爸”简直就是仅次于耶稣的圣徒了。

    什么,有人鼓动我们反对“沙皇小爸爸”?说这话的人还有良心吗?什么,他们说要给我们完全的自由,要建立一个没有农奴和贵族的独立的波兰?呸!独立的波兰是啥样咱们谁没见过?他们这是在骗谁呢?真是,波兰人说的话,那也能信?要是波兰人说的话能信,母猪都会上树了!这完全是把我们当傻子嘛,这还能忍!

    结果,去鼓动农奴造反的,直接被农奴们打了个头破血流。再加上贵族派又趁机来了个背刺,于是农奴派的不是被打死了,就是被吊死了,还剩下来的几只小猫小狗的,就又跑回法国来了哭了。

    于是在北方战线上,普鲁士军队和英军的数量迅速增加,很快就对法军形成了明显的人数优势。

    普鲁士人很努力,英国人则更努力。英国人知道,如果不能把法国打下去,就解决不了爱尔兰的问题。如果近在咫尺的爱尔兰都解决不了,或者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解决,那英国在全世界的霸业就会大受影响,所以,在打击法国这件事情上,英国人比普鲁士人更加积极。

    英国人同样在国内进行了广泛的动员,并迅速地又动员了十万军队。1798年2月,五万英军在埃姆登登陆,并沿着埃姆斯河南下逼近蒙斯特,从而对驻守汉诺威的法军的侧翼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事实上,法军早就注意到了这种危险。在短暂的和平里,法军就开始在蒙斯特构建堡垒。但是因为各种因素,到这时候,蒙特斯堡垒并没有完全建成,配属的火力也没有完全到位。

    英国的军工生产能力远不是普鲁士能比的。为了这场战争,英国人向国内的各个炮厂一口气下了一大堆的订单。

    英国人的大炮的科技树其实有点歪,至少暂时是不太适合陆战。他们的火炮以铁炮为主,优点自然是比较便宜,缺点呢就是和铜炮相比,相对笨重。往往很难跟上军队行进的速度。(反正英国的大炮的主要买家是海军,海军对大炮的重量不太敏感,但是对大炮的价格却相当敏感。)

    但是如今在蒙斯特,法军是依托要塞防守,而英军呢,他们可以依托埃姆斯河来保证运输。所以在这个时候,火炮不便移动的毛病就不显得那么突出了,而火炮便宜,产量大的优点就显现出来了。于是,不过两个月之后,在蒙斯特要塞的法军的防线前,英国人就集中起了四百多门大炮,其中还不乏二十四磅以上的重型大炮。而法国人呢,在这个要塞中只有不过一万多军队和不到三十门大炮,而且主要还都是些六磅和八磅炮。

    双方火力上的差距使得这场攻防战变得对法国极为不利。在长时间的炮轰中,法军的伤亡也明显大于英军,蒙斯特的失守看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而蒙斯特一旦失守,在汉诺威的法军就要变成孤军了。

    因此,法军不得不主动从汉诺威撤退。

    自古以来,撤退都是最为危险的军事行动。尤其是长距离的撤退,很容易就会变成大溃败。在原来的历史上,拿破仑皇帝远征俄罗斯的一战中,其实一直到攻占莫斯科,法军在战场上都没有吃什么亏。但是在撤退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俄军一路追击,法军丢盔弃甲,拿破仑的老底子几乎都丢在撤退的路上了。

    法军这次撤退的情况稍微好一点,毕竟距离更短,而且也没有严寒的冬天。但是撤退中的损失依旧是不可避免的。儒贝尔将军成功地将主力撤退到了列日一带。但是他的军队在这一些列的战斗中,丢掉了几乎所有的大炮并损失了四万多人。

    老实说,在这一系列的作战中,儒贝尔的表现并不差,很多指挥和决断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可圈可点。但是在几个月之内,就丢掉了整个的汉诺威,后退了数百公里,这无论怎么说,都是遭遇到了巨大的失败。

    这一系列的失败,顿时就在巴黎引起了掀然大波。

第一百八十五章,防御无敌(1)

    就在北方不断地传来失败的消息的同时,在南方,在意大利战场上,拿破仑开始迎来了奥地利人和俄罗斯人的挑战。

    和拿破仑进攻意大利,以及从意大利进攻奥地利都必须越过阿尔卑斯山不一样,因为英国和奥地利的联合舰队的存在,奥地利和俄罗斯的联军可以直接从海上登陆意大利。

    1798年3月,俄奥联军在拉文纳地区登陆。拿破仑在得到俄奥联军登陆的消息之后,下令放弃了不便于防御的拉文纳,将兵力向北收缩。而俄奥联军在完成登陆后,在拉文纳稍作休整,便也整军北上,兵锋直指莫德纳。

    在原本的历史上,苏沃诺夫在意大利吊打了法国除了拿破仑之外几乎所有的将领,一口气把拿破仑在意大利获得的所有领地都抢了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奥地利人和英国人扯他的后腿,说不定他就杀进法国去了。

    不过在这个时空里,拿破仑并没有跑到埃及去作死,所以苏沃诺夫终于在莫德纳遇到了拿破仑。

    苏沃诺夫并没有立刻发起进攻,他让军队扎好了营寨,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然后亲自带着一队骑兵,到法国人的阵地前面去侦察。

    苏沃诺夫此前并没有和革命后的法军交战过,但是老元帅对于此前的那些战役却非常的上心。早在第一次反法同盟时期,他就在消灭波兰军队的同时,睁大了眼睛,关注着法国的战事,了解着法军和其他军队在战争中的表现。

    后来,当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脉,横扫意大利之后,他更是立刻派人到意大利,到奥地利,向那些参加过相关战斗的人详细地了解整个战事的情况。对于法**队,老元帅是这样说的:

    “法**队有一个最为重要的特点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那么这个特点是什么呢?这个特点并不是高昂的士气、先进的武器——这些特点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特点是,法**队的战法变化特别的多。每隔一段时间,法军的作战方式就会有新的变化。尤其是拿破仑将军,他几乎每次都引领了战术方式的变革。如果我们对法军的预计还停留在上次战争的印象中,并且认为我们只要能对付上次的法军就够了,那就会非常危险。”

    即使在这几个月中,英国人和普鲁士人在北线已经获得了不少的对法军的胜利,而且法军在这一系列的战斗中也并没有能展示出什么特别的新战术,但老元帅也并没有改变自己的看法。他对别人说:“英国人和普鲁士人对上的不是拿破仑。”

    老元帅来到距离法军阵地不远的一处小土丘上,眺望法军的防御阵地。

    “彼得,你看看对面的防御,有什么想法?”老元帅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向着同样骑着马,跟在他身边的一位年轻的将军问道。

    “很特别,”那个年轻将领想了想又补充道,“很恶毒。”

    “具体说说?”老元帅问道,语气中满是考校的味道。

    年轻的将领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有举起望远镜,张望了一下才说:

    “元帅,您看,敌军在地面上应该是挖掘了壕沟,挖出来的土堆在壕沟前面,形成了胸墙。这是射击的时候良好的掩体,考虑到新的步枪齐射的时候几乎有五百码的射程,一般步兵想要冲上去,在这个过程中最少要挨上三五轮的齐射,而且,因为敌军目标小,即使逼近到百码之内,也未见得能准确地射击目标。所以这样的防御的确很麻烦。

    另外,敌军在壕沟中的调动,我们基本上看不到,也有利于敌军调集兵力,发起反冲击。

    此外,躲在这样的壕沟里,我们的大炮能够给他们带来的打击也就小得多了。就从防炮的角度来说,甚至比棱堡都好。而法国人要构建这样一个阵地,肯定比构建一个棱堡——哪怕是卡尔大公的那种棱堡都要简单得多。至于效果,我觉得在冲上去进行刺刀战之前,它一点都不比棱堡差了。

    不过要冲到刺刀战的距离可不容易。我们知道,法国人给那些波兰人提供了一种叫做地雷的东西。这东西我就不信法国人的阵地前面没有。而且,前些天,我听英国人提到法国人提供给爱尔兰人了一种能发射霰弹的地雷,据说更加的阴险狠毒,一次引爆的效果,就像重炮用霰弹在近距离射击一样。我相信,他们的阵地中也绝不缺乏这样的东西。如果我们的步兵,或者骑兵进入了这样的东西构成的陷阱,恐怕结果也会非常的不乐观。

    另外,元帅阁下,您注意到法军阵地前面的那些绳网了吗?作为障碍物,要摧毁它也许很容易,不过无论如何,它也能稍微的迟滞一下我军,而这也会给他们提供更多的射击机会。另外,他们的大炮在哪里,我完全没有看到。但是他们不可能连大炮都没有。我听您提起过,拿破仑将军一开始,就是以擅长使用火炮而出名的。”

    “彼得,你能观察到这么多东西,很不错,弄得我暂时都没什么可以补充的了。”苏沃洛夫元帅笑道,“那么彼得,你有什么攻击的方案吗?”

    “暂时没有。”年轻的将军回答道,“我想,我们最好能够迫使法军离开他们严密设防阵地和我们野战,要不然,直接进攻这样的阵地真是让人头皮发麻。如果我们能像英国人在莫斯特玩的那样,从后路威胁法军,迫使他们为了避免被包围而撤退,然后在追击战中打垮他们那就太好了。”

    苏沃洛夫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听到身边的卫队长谢苗道:“元帅,法国人的骑兵过来了。”苏沃洛夫往那边望过去,就看到一队法国骑兵正在逼近。

    “人家不欢迎我们呢,那我们就走吧,不要再在这里让人家讨厌了。”苏沃洛夫笑道,并率先拨转马头,下了小土丘。

    回到军营中,苏沃洛夫先吩咐手下的参谋们将获得的信息汇总了一下,然后便将俄奥联军的将领们都召集过来开会。

    在联军应该由谁来担任总司令的事情上,俄国和奥地利曾经发生过一些争执。俄国人当然希望能由苏沃洛夫元帅担任联军司令;而奥地利人呢,自然希望能由卡尔大公担任联军司令。

    双方争执的最后结果就是俄奥联军的司令由苏沃洛夫担任,副司令则由奥地利的约翰大公,也就是卡尔大公的弟弟来担任。至于奥地利公认的最强的指挥官卡尔大公,皇帝陛下觉得,北边那块好像有便宜可以占,于是就让卡尔大公带着大军往莱茵方向去了,去看看能不能趁机把莱茵地区抢回来。至于意大利,俄国人和意大利又不接壤,就俄国人的海上力量,它打下了意大利,也保不住它,最后意大利不还得是奥地利的吗?

    约翰大公在奥地利国内非常的有威望,非常的受各阶层的人民的欢迎,但是论打仗,他就远不如他的哥哥卡尔了。再加上他带来的军队人数也不如俄军,所以他这个副司令,在苏沃洛夫元帅面前几乎就没什么发言权。

    等大家都到位了,苏沃洛夫便让参谋人员们展开了刚刚绘制出来的法军防御阵地的草图。

    “诸位,这是我们刚刚依据我们所得到了各种信息,绘制出来的草图。真实的情况可能和图上有所区别。我想,大家都明白这一点。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该如何……”

    在一番讨论中,将军们提出了不少不同的建议。有人觉得可以做出绕过法军防线,直逼米兰方向的架势,引诱法军离开防御阵地。然后在野战中打垮法军。

    但是这个提议立刻就引来了反驳——如果法军就是不出来,你还真的敢往米兰去?一旦短时间拿不下米兰,这边的法军反过来切断联军的补给线,到时候联军怎么办?

    “补给的问题,我想,我们就不能利用热那亚的港口吗?”一个俄军军官突然开口道。

    “热那亚是中立国。我们的船只的确能进入热那亚,但是热那亚的港口又不是我们的,它能够给我们提供的补给能力其实是相当有限的。”约翰大公说道,“我们总不能直接军事占领一个中立国家吧?”

    于是这个计划就被枪毙了。当然,主要原因其实不是“不能直接军事占领一个中立国家”,而是热那亚的军事力量其实不错,不是短时间就可以拿得下来的。

    既然绕过不可行,那就只能攻击一下试一试了。

    于是大家就围着地图细细的研究到底什么地方可能是防御的弱点在经过了一番研究之后,最后的结论是:不实际的打一下,光靠这么一张短时间内绘制的图,实在是看不出太多的东西。

    于是最后老元帅亲自拍板,今天做好准备,明天就发起一轮试探性的进攻。

第一百八十六章,防御无敌(2)

    第二天一早,俄奥联军就像法军的阵地发起了试探性的攻击。首先自然是炮击,炮击的目的一般来说是摧毁敌军阵地前的各种障碍,并给敌军人员造成一定的杀伤。

    俄奥联军的炮击自然也是如此。在法军的阵地前有不少的用来阻碍骑兵的行动的木质拒马之类的东西,它们自然是炮击的目标,另外法军在壕沟前面堆起来的小土墙,也可以用大炮轰一下,说不定就能对法军造成一定的损失呢?

    当然这只是俄奥联军那边的幻想而已。事实上,法军士兵都还没有进入一线阵地呢。

    在俄奥联军开始炮火准备的时候,第一道战壕中其实是没有人的。在敌军发起进攻前,步兵根本不会进入到战壕中。

    彼得·伊万诺维奇·巴格拉季昂将军注视着前方的炮击的情况,突然,一个奇特的现象让他吃了一惊——在法军那边的阵地上,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灰色的球体,球体下面还吊着一个篮子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阿廖沙,把望远镜给我拿来。”巴格拉季昂喊道。

    副官阿廖沙将望远镜递给他。巴格拉季昂将望远镜拉长,凑到眼前往哪个灰色的球体上望了过去。

    那个大球看起来像是用丝绸制成的,下面挂着一个吊篮,吊篮中有一台机器正在向上喷吐着火焰,吊篮里面还有两个身穿法军军装的人,其中的一个正拿着望远镜向着这边张望。

    “那不是热气球吗。”一个声音从巴格拉季昂的身边传来。

    巴格拉季昂放下望远镜转过头去,想从后面走来的苏沃洛夫元帅道:“元帅,您也来了?”

    “嗯,彼得。”老元帅说,“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到过用热气球来执行战场监视任务的构想吗,看来,法国人又走到了我们的前面。”

    热气球是在1783年,法国的孟格菲兄弟首先发明的。在这年的十一月,他们还完成了世界上第一次载人热气球飞行。

    其实在原本的历史上,拿破仑的大军就曾经装备过热气球,不过那时候的拿破仑对这东西并不是很喜欢,后来干脆将它除了役。他之所以这样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当时的载人热气球的起飞准备太过复杂,而完善率又很低,受天气的限制有很大,用起来各种不方便,却占用了很大的编制。

    但是这一次,法军使用的热气球却是经过“军工复合体”优化过的气球,配有专门的燃油喷灯,涂抹了硫化橡胶的丝绸制成的球体,无论保养,还是使用都相对简单。除了还不能自由移动的缺点之外,其他的问题,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决。再加上约瑟夫又将原本为海上的船只准备的旗语稍作改进提供给了气球兵,使得气球几乎可以提供实时信息了,所以,在这个时空里,至少目前,拿破仑对这东西的看法到也还不错。

    法国人的气球让俄奥联军吃了一惊,但也仅限于此了,毕竟这里是欧洲,这样的玩意儿放在某些地方也许还能装神弄鬼,但是在欧洲,那也就是让俄奥联军的家伙们惊呼:法兰西的的科技真是欧陆第一。

    不过惊呼归惊呼,打还是要打的。于是在经过了半天的炮火准备之后,俄军开始以松散的散兵队形向法军阵地发起了攻击。

    “路易,你看俄国人学得很快呀,你看看,他们的散兵队形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嗯,至少能看出,俄军的士气相当高,比奥地利人强不少。”看着渐渐逼近的俄军,拿破仑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军官说,“防住他们的进攻,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但是,我希望你能较少的暴露我军的一些还不为人知的小技巧。但又不能让士兵出现不必要的伤亡,有问题吗?”

    站在拿破仑身边的军官是路易·加布里埃尔·絮歇,和原来的历史上一样,絮歇认识很早就认识了拿破仑,在土伦,他就在拿破仑的麾下战斗了。后来又跟着拿破仑来了意大利。和历史上不同的是,拿破仑并没有远征埃及,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发生絮歇站队错误,导致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都被拿破仑冷落的事情。在这个时空里,直到现在,絮歇还是拿破仑的好朋友之一。

    “应该没问题。”絮歇简单的回答道,“除了前面的那道网子,我这里不会暴露出更多的东西。”

    “那好,那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再到那边去看看。”拿破仑说完,便带上几个人,离开了絮歇负责的防御段,往缪拉的部队那边去了。

    在事先的安排中,当絮歇挫败了俄军的进攻之后,如果俄军在后退的时候,出现了乱象的话,缪拉的骑兵就可以趁机发起反冲击。

    对于絮歇能不能挡住敌人的进攻,拿破仑一点都不担心,对于缪拉发起冲击之后的表现,拿破仑也一点都不担心,但是对于缪拉能不能正确的判断是否应该出击,以及何时出击,拿破仑却没有太多的信心。所以,拿破仑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到缪拉那边去看看比较好。

    就在拿破仑离开了絮歇的阵地之后不久,俄国人的散兵便走进了法国人的步枪射程。而法军士兵也已经进入了战壕,开始向着继续逼近的俄军开枪射击了。

    一开始中枪倒地的伊万并不多,因为在这个距离上,即使是米尼步枪,命中率也高不到哪里去。但是随着他们距离法军战壕越来越近,法军的射击的命中率也越来越高,倒下的伊万也越来越多。

    但是伊万们依旧坚定的向前逼近。这样的伤亡,还不足以让这支一直都在胜利的军队后退。然后,他们就走进了法军的雷区。

    法军现在的地雷也已经又有了新的技术进步,当然这个技术进步被拿破仑鄙薄为“充满了阿巴贡的臭气”(莫里哀喜剧《悭吝人》的主角,在法国,他的名字就是吝啬鬼的代名词),因为约瑟夫的这个改进,最大的目的是——省钱。

    为了节省材料,新的地雷变小了很多。甚至于约瑟夫还一度试图用上釉的粗陶来代替铸铁。只是在实验后证明,用这个节省的成本还不够运输中的损耗之后,才做了罢。但是约瑟夫还是把铸铁的使用量一口气减小到了原来的三分之一。

    不但铸铁的使用了减少了,炸药的使用量也大大的减少了,随着炸药生产技术的提高,炸药的威力的波动越来越小,如今的每一枚地雷中往往都只有几克的炸药了。

    对此约瑟夫的说法是:“就我们在爱尔兰和波兰获得的数据来看,一枚地雷,哪怕是装药很多的地雷,平均下来,能够炸翻几个敌军的几率也是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所以除了某些特殊的用途,将地雷的威力做得太大,纯属浪费。”

    然后拿破仑自然反驳说,他的地雷的那点威力,就是一个人都炸不死。于是“阿巴贡”回答道:“为什么要炸死?炸断他们一只脚不就够了吗?反正这样的伤兵也不可能再战斗了。但他们的伤势也不是肯定会死,敌军也不太好直接给他们一个痛快。还得养着他们,还得让其他士兵看到他们的样子掉士气。嗯,拿破仑,你上次说过,士兵们其实并不怕看到战友的尸体,很多时候,那都会激发他们的复仇的斗志;但是没事最好不要让士兵们看到伤兵,那个对士气的打击比尸体还大。

    当然,敌军强行给他们一个痛快,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样做的后果,你肯定也知道。”

    “那要是敌军败退,这些伤兵落在我们手中了呢?”

    “笨蛋!那我们可以宽宏大度的将俘虏归还给他们呀,他们难道还能不要吗?”

    于是拿破仑就被说服了,但是私下里,他对手下的将领们说:“你们不要叫这个东西为‘波拿巴马铃薯’了,应该叫它‘阿巴贡马铃薯’。对,这东西上面,满满的都是阿巴贡的臭气。”

    “阿巴贡的臭气”归“臭气”,但是这么一搞,地雷的成本又下降了不少。几乎降到了原来的二分之一。如果考虑到重量和体积的减少,带来的运输成本的下降,那么节省的就更多了。而这反映在战场上,就是地雷的数量和密度都大幅度的上升了。

    所以伊万们很快就踩上了地雷。随着一声和开枪的声音差不太多的爆炸声,一个伊万便倒了下去,捂着血淋淋的腿大声的哀嚎了起来,刚才那枚小威力的地雷,正好不多不少地炸掉了他一只脚掌。

    紧接着又有一个伊万在爆炸声中倒了下去,然后是更多的伊万在法军的射击,或者地雷的爆炸声中倒了下去,更多的哀嚎声响了起来。

    战友的哀嚎声,是打击士气的最好的武器,俄军的动作开始显得有些迟缓了。但是他们依旧还在继续前进,这时候,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看起来像是绳网的东西。

第一百八十七章,防御无敌(3)

    如果面前的只是绳网,那其实也挡不住大家多大一会儿,不说翻过去,绳子这样的东西,用刀子割断它也快得很。但是当伊万们走近前去,才发现,那不是绳网,而是铁丝网。

    更可恨的是,这些铁丝网还不是用一般的铁丝编成的,而是用的刺铁丝,铁丝上还缠绕着很多的刺,硬要翻越,多半会被这些刺挂住,而要砍断铁丝,还真不容易。至少,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是在普通情况下,哪怕徒手,慢慢地扭,慢慢地折,将这些铁丝弄断也不是特别难,但是这是在战场上,而且铁丝网距离法军战壕也就百米左右,在这个距离上,俄军手中的步枪要想命中路易们从战壕后面露出的脑袋还是很难的,但是路易们要命中无遮无拦地站在铁丝网前面的伊万却很容易。

    于是被铁丝网挡住了的伊万们便成排的被法军的排枪打倒。一些勇敢的伊万试图越过铁丝网,结果被上面的倒刺挂住了军装,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被乱枪打死了;还有一些勇敢的伊万隔着铁丝网用手中的步枪和路易们对射,结果自然也是被打倒在地。

    法国人的铁丝网并不是完全的将前进的方向堵死了的,铁丝网是一段一段的,甚至相对于法军的战壕还是有一定角度的。如果俄奥联军那边也有侦察气球,也能从更高的高度上加以观察的话,他们就能看到,这些铁丝网基本上构成了一个个漏斗的形状,只不过漏斗的底部,并没有缺口,同样也是用铁丝网拦住了的。

    这些的造型当然是有意为之的,为的就上让进攻方的士兵,自然而然地集中到这里来!

    当前面的士兵被铁丝网阻挡住了,后面的士兵就会本能的想要绕过障碍,然后他们就会顺着铁丝网的方向,斜着向前跑,然后他们就会不自觉地在漏斗底部聚集起来。而人员一旦密集起来了,防御一方的火力对他们的上上效率也就会随之大大提高。

    但即使有个别人看出这个陷阱,在战场上,他也无法阻止大多数人的本能的举动,甚至完全有可能被过些过去,然后被堵在漏斗的底部。

    这时候,在法军的战壕中,在对着那些漏斗底部的位置上,一些用于伪装的土黄色的伪装网被掀开了,露出了半埋在地下,只有炮管刚刚伸出地面的大炮的黑洞洞的炮口。然后随着大炮的一阵轰鸣,成千上万的霰弹如雨点一样向着在漏斗口位置挤成一团的伊万们喷射过去。

    虽然还没有机枪,但是这样的霰弹射击,在近距离上,杀伤效率几乎不亚于机枪。很快,在这些位置就堆叠起了一堆又一堆的尸体。

    任何一支军队,对伤亡的承受力都是有一个极限的,勇敢的伊万们也不例外。而在很多时候,一筹莫展的困境甚至比伤亡还要能打击士兵们的士气。

    于是伊万们很快就在这道看起来很单薄的铁丝网前崩溃了。他们有的发疯似的用枪托徒劳地砸着铁丝网,然后被路易们开枪打死;有的则狂呼着掉头就跑,然后一不小心,踩上了一颗“阿巴贡的马铃薯”,便丢了枪,抱着腿在地上打滚哀嚎。

    伊万们退得很快,比他们上来还要更快一些。而在退却的时候,他们又踩上了不少的地雷,留下了不少的伤兵。

    苏沃洛夫一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俄军的进攻和溃退。他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士兵们开始后退了,他才对巴格拉季昂将军说:“彼得,带上你的骑兵,接应他们一下。现在能回来的每一个人,都是财富。”

    巴格拉季昂便带着一队骑兵,迎了上去。

    “俄国人的撤退掩护做的不错。”拿破仑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对身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的缪拉说,“好了,缪拉,可以让你的战士们都休息休息了。”

    “将军,让我们追出去吧。”缪拉说,“不就是一队俄国骑兵吗?我们能连着他们一起打垮。”

    “絮歇那边的战斗,你刚才也看到了。”拿破仑瞟了缪拉一眼说,“你觉得他和敌军在刚才打出了一个什么样的交换比?你要是有信心在现在打出那样的交换比,我就同意你出击。有信心吗?”

    于是缪拉便不做声了。

    巴格拉季昂带着骑兵,掩护着败退下来的俄军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中,但是在战场上却还留下了不少正在哀嚎的伤兵。

    巴格拉季昂皱了皱眉,便让身边的另一位军官将败兵们护送回去,自己则带着一队骑兵,向着那些伤兵过去了。

    巴格拉季昂在一个伤兵身边下了马。那个伤兵正抱着脚躺在在那里哀嚎。

    “兄弟,怎么了,还站得起来吗?”巴格拉季昂问道。

    “我的脚,我的脚……”那个伤兵只是在那里喊。

    巴格拉季昂在那里看了看,一颗子弹嗖的一声从他不远的地方飞了过去。

    巴格拉季昂弯下腰,抱起那个伤兵,将他放在马鞍上,然后又牵着马走向另一个伤兵。

    “将军,要集火射击吗?”一个士兵向絮歇问道。

    “不。”絮歇摇了摇头,“让大家都不要开枪。让我们的人出去,进入雷区,收容伤员,把伤员给他们送过去。”

    于是法军阵地上的枪声停了下来。一队抬着担架,却没有拿着武器的法军从法国人的战壕中出来,打开了锁起来的铁丝网,小心翼翼地进了雷区,然后将一个个伤员抬上了担架。又抬着伤员们依照着一种奇怪的七弯八拐的路线走了出来。

    巴格拉季昂刚刚将第二位伤员扶上马,他的卫兵就提醒他:“将军,有一群法国人出来了。”

    巴格拉季昂抬起头来,往那边望望,看到一队法军士兵,抬着担架,担架上都是正在哀嚎的俄军伤员。

    那队法军抬着伤员向着巴格拉季昂他们过来,带头的一个上尉还大声喊道:“你们已经在雷区中了,请不要乱动,不然很容易受伤。”

    巴格拉季昂听得懂法语,事实上,俄国贵族就没有几个不懂法语的。在那个时代的欧洲,一个贵族,如果不会说法语,会被人家看成土包子的。在彼得堡,贵族们相互交谈的时候,使用法语而不是俄语也是一种时髦。

    “将军,他们……”卫兵问道。

    “不要紧,他们似乎并没有恶意。”巴格拉季昂说。

    很快那队法军到了他们的跟前。这些法国人便将伤员连着担架放在地上。带头的那个上尉对巴格拉季昂敬了个礼道:“将军阁下,这是你们的伤员。我现在奉命将这些伤员移交给你们。”

    巴格拉季昂便也还礼道:“感谢你们。”

    那个法军上尉似乎并不想再多说什么。说完了话,便带着自己的人掉转头,迅速的离开了。

    “将军,我们要不要……”一个卫兵说。

    巴格拉季昂知道那个卫兵的意思,抓了那个上尉回去,说不定能问出不少东西出来。要知道侦察骑兵的交战中虽然有时候也能有机会活捉对方的骑兵,但是抓到上尉的机会就要小得多了。而一个上尉,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普通士兵多很多。

    巴格拉季昂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别让人家觉得我们俄国人都是蛮子。”

    说完这话,巴格拉季昂低下头望着那些伤兵,叹了口气,下令道:“把他们抬回去吧。”

    回到军营中,巴格拉季昂又陪着老元帅和那些退回来的士兵交谈,了解法国人的防御的相关情况。

    在了解了各种情况之后,苏沃诺夫又将将军们召集了过来,讨论如何应对的问题。

    这一次,法军的防线的虚实,大家已经了解得更多了,但是这了解,并没有给大家更多的信心,相反,还让大家格外的沮丧。

    “从没有见过这样阴险的防御。”一个俄军军官说,“法国人和土耳其人完全不一样,那些地雷,还有那些火炮的霰弹,倒都罢了,我们都能克服。但是那道铁丝网,却真要想个办法快速的解决。”

    “我们能不能有什么能够快速的破坏铁丝网的办法?”又有人说。

    “用炸药炸怎么样?”

    “可以试试。我们先去弄一点铁丝来,做个模型,然后试试。”

    “还有,他们的地雷,就这样让他们炸总归不好。”

    “我听说英国人在爱尔兰是这样对付地雷的,而且很有效……”一个奥地利军官突然道。

    “英国人怎么干的?”大家立刻就来了兴趣。

    “英国人让一些爱尔兰人走在前面去踩地雷。”那个奥地利人回答道。

    “那不是变成鞑靼蛮子了吗?”一个俄国人忍不住道。

    “就是呀,这不是变成野蛮人了吗?”

    “英国人本来都是蛮子。”

    俄国人在欧洲总是被人家看作是野蛮人,俄国人在心中是相当的不满的。如今有了嘲笑人家是野蛮人的几乎,几乎所有的俄国人都不会放过。但是既然要嘲笑英国蛮夷,那去抓一些意大利人来踩地雷的方案自然也就被放弃了。

    不过受到这个启发冒出来的驱赶羊群什么的去踩地雷的想法,倒是让大家觉得可以试一试。

第一百八十八章,防御无敌(4)

    用炸药破坏铁丝网的实验倒是相当成功,不过驱赶羊群踩地雷的计划在进行了一次试验之后,就被放弃了。因为试验中,他们只是在羊群中放了一个炮仗,整个羊群就乱了套的四散而逃,按照羊群逃散的方向稍微做一下计算,就知道,绝大部分的羊群都跑到其他方向上去了。

    真要是赶着羊群上了阵,只怕能踩响的地雷不会太多,但是丑态百出的样子肯定会让自己这边的士气下降。但是大家也没法让羊群排成阵列,唱着喜羊羊进行曲一往无前的去踩地雷不是?

    最后,巴格拉季昂提出:“法国人的地雷威力有限,我们用手推车推在前面,其他人人跟着车辙走。”

    “这样会在远距离上就遭到法国人的火炮的攻击的。”有人提醒道。

    火炮在使用霰弹的时候射程很有限,而使用实心炮弹,射程是远了,但是杀伤范围就很有限了,用来打线列步兵还行,用来打散兵,效果就很一般了。但如果采用巴格拉季昂的做法,那实际上就是成纵队前进了。成纵队前进,要是被实心炮弹击中,那就是串葫芦了。

    “我觉得既然要成纵队前进,就不要推什么小推车了。”约翰大公开口说,“在以前我们在北方战线上和法军交战的时候,那时候的法军,缺乏训练,根本就摆不好阵列,他们就经常使用纵队。他们以纵队模式顶着炮火向我们飞奔。

    纵队容易保持,即使是在奔跑中也是一样。只要有足够的士气,军队就可以成纵队迅速逼近目标。虽然纵队遭到炮击的时候,一旦被击中会有很大伤亡,但是因为接近的速度快,所以,炮兵能够进行射击的次数也相应的减少了很多。而且因为成纵队,步枪的齐射只能杀伤最前面的一两个人,所以法军以纵队方式迅速迅速进攻,伤亡反而比想象中要小不少。

    一旦冲到接近的位置,法军便将纵队展开成横队,然后齐射一轮,就进入刺刀格斗。靠着人数优势和高昂的士气,法军当时就用这样的简单粗暴的作战手段,一次又一次的击败了我们。

    我想,推着车在前面,固然能减少地雷带来的伤亡,但是也会让我们的前进速度减慢,那就会让我们不得不承受更多次的炮击。相反,直接用当年法国人的方式突击……”

    说到这里,约翰大公看了看大家,然后指着地图道:“这里是法军的地雷区域,你们看,如果我们以横队进入,这里所有的地雷都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但是如果我们以纵队方式进入,这些地雷,除了了正好在我们的纵队前面的那些之外,其他的,大部分的地雷都会失去作用。相比走得太慢,被炮击的损失,我觉得,直接用法国人的方式,纵队快速突进,然后用炸药炸开铁丝网,冲上前去用刺刀解决战斗,也许才是最好的做法。”

    “对呀!子弹是笨蛋,刺刀是好汉!”巴格拉季昂一拍巴掌赞同道。

    “只是这种战法对士气的要求非常高呀。我们后来和法军作战的时候,也一度想要模仿他们的战术。但是基本上都失败了——没有法**队那样的高昂的士气,也是执行不了这样的战术的。”约翰公爵道。

    约翰公爵作为将领,在原本的历史上不算太出色,当然这也和他比较倒霉,总能够撞上拿破仑有关。但是这个人的政治能力却是相当的出色的。他当然知道,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能起到什么样的效果。

    果然这话一出口,旁边的俄国人就像被点燃了的火药库一样,一下子就炸开了。

    “不就是不怕死嘛?有个什么难的?我们俄国,有的是不怕死的好汉!”

    “要我说,他们法国人能做到的,没道理我们俄国人做不到。我觉得就这样就很好!”

    “对呀对呀,刺刀才是好汉嘛!”

    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了半天,最后都停了下来,许多双眼睛都落在了老元帅苏沃洛夫的身上。

    苏沃洛夫低着头看着地图,并不做声。最后他抬起头来,扫视了一下大家,然后说:“既然大家都赞同这个方案,那我们就针对这个方案来组织训练。等演练好了之后,我们就向法军阵地发起总攻。”

    就在拿破仑在意大利和俄奥联军对峙的时候,在北方战线,法军的形势却在急剧的恶化。法军退守列日之后,没过多久,普鲁士军队便追到了列日,双方在列日一带对峙。

    在此前的撤退中,法军付出了不小的伤亡,而且丢失了几乎所有的大炮,到了列日,虽然得到了国内增援的兵力的补充,但是因为如今奇葩的武器采购制度,国内的预备役的部队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武器采购费用,结果他们能拿在手里的武器,基本上还是军队淘汰下来的滑膛枪。

    如果不是因为列日又要塞可以支撑,法军只怕又要顶不住了。

    但是几天之后,英军也拖着他们的大炮赶来了,于是,列日的防御顿时也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

    不过早在法军从汉诺威撤退的时候,法国政府,尤其是卡诺就已经明白,北方前线出现大危机了。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将意大利军团召回来,要不然,一旦北方再出现失败,只怕就要再打一场凡尔登保卫战了,如果凡尔登保卫战再失败了,那巴黎就真的要飘起白旗了。

    所以督政府开始疯狂的向拿破仑下命令,要求拿破仑尽快带兵回国,北上抗英。但是拿破仑却以战争激烈,无法撤退为由,将这些命令都挡了回去。督政府在一个月内给拿破仑发出了十二道命令,然而拿破仑却置之不理,一直在意大利稳坐钓鱼台。

    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俄奥联军都一直在和法军对峙,双方时不时的发生一些小的摩擦,但是却再没有发生什么大战,似乎大家都在度假休闲了一样。

    在这段时间里,俄军认真的演练了纵队进攻,用炸药包炸毁铁丝网之类的战术。终于,包括苏沃洛夫元帅在内,大家都认为训练已经足够了,于是决战的时候就到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铁壁

    当俄军在法军米尼步枪的射程外,迅速地将横队转变为纵队,并向着法军阵地快速逼近的时候,拿破仑也睁大了眼睛:“这……这不是我们的招数吗?”

    “将军,这些年,模仿我们的作战方式的人不要太多。”絮歇将下巴昂的高高的,“但是不管怎么模仿,他们也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哈哈哈……”拿破仑笑了起来,“路易,你知道吗?有个人说过一句和你刚才的话非常相似的话。”

    “谁?”絮歇问道。

    “我哥哥约瑟夫——就是只要我在他面前穿着军装,他就一定要把科学院院士的徽章挂在胸口的那个家伙——嗯,我们一起野餐过的。而且他也不是说军队的,他说的是‘军工联合体’的那些产品,”拿破仑一边说,脑子里就一边冒出了约瑟夫胸口挂着一个大大的科学院院士的徽章,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的画面,“他说:‘我们一直被模仿,但从未被超越。’不过说真的,就刚在他们在我们的步枪射程外的这个队形变换,就真的超过了我们以前的水平。”

    絮歇听了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在这个方面超过法军,尤其是还在广泛地使用纵队突击战术时候的法军,的确不难。因为那个时候,法军只所以采用这种战术,最主要的原因不就是士兵训练度不够,排不出整齐的横队吗?

    而如今他们面前的这支军队,在更远的距离上,为了避免遭到实心炮弹的打击而采用单薄的横队靠近(这样即使被命中,也就打死一两个人),到了接近步枪射程的地方,又能迅速地将横队变为纵队,这样的队形变换能力本身就说明了这支军队的训练度相当的好。

    俄军在完成了队列的变化之后,便继续向前。而法军这边的大炮也开始向着这些俄军开火了。

    一枚炮弹准确的命中了一个俄军方阵,就像一个保龄球击中了一排木瓶一样。噼噼啪啪的就将一大排俄军士兵打翻在地。不过和保龄球不一样的是,被保龄球击倒的木瓶至少还是完整的,但是被大炮发射的铁球击倒的士兵,就没有那么完整的了,尤其是最前面的几个,几乎都被打了个四分五裂。

    但是跟随苏沃洛夫出征意大利的俄军,都是在和土耳其以及波兰的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老兵。所以俄军的前进的步伐并没有受到更多的影响,他们依旧以恒定的速度,向着法军逼近,很快他们就进入了法军的雷区。

    地雷很快就炸响了,随着地雷的爆炸声,一个个的俄军士兵都捂着脚倒了下去,但是,这依旧挡不住俄军继续向前。很快那道铁丝网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几个拿着炸药包的士兵迅速的从队列中出来,冲向了铁丝网。

    “砰砰砰……”从法军战壕里升起了一排硝烟,很多的拿着炸药包的士兵都被打倒在地,但是还是有一些人冲到了铁丝网前,将炸药包塞在了铁丝网的下面。

    随着几声爆炸,铁丝网顿时被炸开了几段缺口,几乎与此同时,俄军便展开了队形,挺着刺刀,向着这些缺口猛冲过来。

    “真是勇敢呀!”拿破仑感叹道。

    “的确是不亚于我军的勇敢!”絮歇也跟着感叹道,“可惜,越是勇敢,死得越快呀。”

    就在俄军冲向铁丝网的缺口的同时,在距离铁丝网不远的地方,一整排的阔剑地雷炸响了。每一枚阔剑,都将八百枚铁珠射向对面的俄军,这么多枚阔剑的同时引爆,就像是在前沿下了一场急雨,又像是夏天里,突如其来的冰雹噼噼啪啪的砸进麦田里,将整片的麦子都放倒在地上。

    放眼望去,俄军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几乎全都被打倒在地,仅仅是一轮爆炸,就给俄军带来了上千人的伤亡。

    “真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这样的凶残!”在更远一些的地方,苏沃诺夫元帅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感叹道,“英国人说起这东西的威力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有所夸张,没想到……”

    “法国人的科学技术真不愧是欧陆第一。”巴格拉季昂也感叹道,“不过,就靠这,还挡不住我们。”

    的确,这一轮打击,非常的沉重,但也只是像朝着奔流的潮水中扔下了一块大石头而已。这块大石头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但随之就被后面涌过来的潮水淹没了。

    更多的俄国士兵越过倒在地上的那些尸体,冲过了第一道铁丝网,在他们前面,就是法军的第一道战壕了。

    “砰砰砰……”战壕中的法军向着俄国人打出了最后一轮齐射,便掉转头,沿着纵向的交通壕向后方的第二到战壕撤退。与此同时,在第一道战壕前面,又一排“阔剑”被引爆了。

    这一排“阔剑”一样没能挡住俄国,但是却也让俄军的脚步稍微被阻挡了一下,给战壕中的法军的撤退提供了时间。

    第一道战壕中的法军便沿着交通壕,向着后面的第二到战壕快速转进。而俄军也很快就冲上了第一道战壕。

    “冲上去了,冲上去了!”巴格拉季昂兴奋地喊道。

    “彼得,还早。”苏沃洛夫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在这里没有发生战斗?如果这道防线相对重要的话,他们怎么会在我们冲上第一道壕沟的时候,没有抵抗呢?”

    “那他们是打算?”巴格拉季昂道。

    “他们打算让我们在下一道防线前继续消耗力量,然后在我军力量消耗殆尽的时候再反攻回来。”苏沃洛夫道,“立刻给前面下命令,让他们如果在前面遇到阻碍,就退回来,今天能巩固住对第一道防线的占领就可以了。另外,让后续部队进入,法国人可能会反击的。只能靠他们来挡住他们了。”

    传令的骑兵立刻就向着前面奔去。而在这时候,冲上去了的俄军则趁着法军后退的机会,向着第二道战壕扑了过去。

    从第一道战壕到第二到战壕,中间有好几百米的距离,在两道战壕之间还有一道铁丝网。而在两道战壕之间似乎还有可以利用的捷径——垂直连通两道壕沟的交通壕。刚才法军就是从这里撤退的。从这里追过去,似乎可以从铁丝网底下通过。

    于是就有一些士兵便直接从法国人的交通壕中就追了过去。一开始追赶得好像还很顺利,不过当他们马上就要冲到第二道战壕的时候,就在交通壕的出口那里,一个法国兵伸手一拉,拉开了一张黄布,露出了一门炮口正对着交通壕的8磅炮。接着炮口火光一闪,一枚8磅重的大铁球就打了过来。

    交通壕并不算太宽,要躲也没多少地方躲。当然,那个时代的炮弹的飞行速度虽然比后代的那些大炮相当的慢,但也不是人类能够靠自己的反应躲得开的。于是炮弹从交通壕的这头,直接打到了那一头,将在交通壕里的俄国人都打成了碎片。

    显然,从交通壕进攻并不是一个好办法,这里完全没法躲避,即使大炮装填缓慢,开了一炮之后,中间空隙的时间里,是有机会冲上去的,但是那边还有法国士兵,他们手中的枪轮流开枪,也能挡住俄国人一阵子,然后,大炮就又装填好了……

    既然从交通壕中占便宜冲过去行不通,那就只能从地面发起进攻了。不过地面上的情况也不太好,那里又埋了不少的地雷,又有铁丝网,铁丝网后面自然还有装着霰弹的火炮和阔剑地雷。

    俄国人趁着法国人退到第二到战壕的机会又冲击了一次。不过这一次,他们没能越过这道战壕,他们的勇气和力量都在前面的战斗中消耗殆尽了。这次甚至都没能越过铁丝网,就被法国人打回来了。

    “法国人要反攻了。”苏沃洛夫立刻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果然,法国人开始发起了反击,他们先是用步枪和火炮霰弹的射击,将后退的俄军驱赶回了第一道战壕。俄国人纷纷跳进战壕,靠着战壕的掩护和对面的法国人对射。不过这对射依旧是不公平的,第一道战壕在朝向法国人的那一边并没有堆土垒起来的胸墙,所以就深度来说,至少在这个方向上,第一道战壕是不足以遮挡住整个人的。

    然而而当更多的人纷纷退入第一道战壕之后,第一道战壕中突然闪出一大片的闪光,接着隆隆的爆炸声就响成了一片。

    原来阴险的法国佬在第一道战壕中早就埋好了电线引爆的地雷,这个时候突然引爆它们,立刻就给退入其中的俄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而法军也趁机发起了反击。

    这时候俄国人的增援部队也开始接近第一道战壕了。但就在这时,法军那边的大炮又轰鸣了起来。

    苏沃洛夫原以为法国人会继续用实心炮弹向增援部队开火的。然而这次的炮弹却完全不同,它们的弹道要高得多。(这个年代的火炮的初速都很低,炮弹在飞行的时候,都是肉眼可见的。)

    “这不是一般的实心炮弹。”巴格拉季昂道,“这样的弹道高度虽然能让炮弹飞得更远,但是却很难形成跳弹,这不是一般的实心炮弹。”

第一百九十章,坏消息,好消息

    这些正在以非常高的曲线坠落下来,并因此几乎不可能形成有效的跳弹的炮弹,就是约瑟夫给拿破仑准备的,将再次改变炮兵的地位的重要武器——榴霰弹。一开始的时候,约瑟夫的心思很大,试图越过这东西,直接弄出高爆弹。但是他马上就遇到了几个难题:

    第一个难题是炮弹的稳定问题,高爆弹必须保证引信着地,这就需要最好能有线膛炮。但是线膛炮又需要大量的钢铁,钢铁又需要……

    不过实在不行,用尾翼稳定也不是不可以。但接着又涉及到两个问题,一个是触发引信的可靠性问题,短时间内,这个问题似乎也不太好解决;还有一个问题却是个老问题,那就是火药和炸药的产量不足。所以,需要的炸药更少的榴霰弹就成了替代方案。但即使是这个替代方案,也再一次改变了战争中的炮兵的地位。

    在米尼步枪出现之后,火炮就落入了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用实心炮弹攻击,打不中那些分散的散兵;用霰弹攻击的话,大炮发射的霰弹的有效射程还不如米尼步枪远。于是大炮就从一种能够摆在战阵最前面的攻击利器,变成了一种支援性的武器。

    但是,榴霰弹的出现,却让射程的优势重新回到了炮兵的手中。

    榴霰弹其实就是一个装满了霰弹的铁皮桶。它被大炮大射出去,然后在合适的高度上被炸开,于是里面的霰弹就倾泻而下。这是一种长了翅膀的霰弹,在特别制造的,能用四十五度角射击的大炮的支持下,它甚至能打得比实心炮弹都远。加上弯曲的弹道,它甚至都可以用来越过障碍,打击障碍物后面的目标。

    另外,榴霰弹在战术上还能起到一种特殊的作用,那就是隔断。当前沿上的双方士兵已经开始近距离的战斗的时候,正常的来说,炮兵是派不上用场的了。毕竟,这不是玩游戏,我方发出的炮火,也不是游戏里的法爷们丢下来的,带有敌我识别能力的火球。

    但是在这个时候,装备了榴霰弹的军队,就可以在热气球观察哨的协助下,用榴霰弹越过正在激烈肉搏的位置,直接打击后排的敌人,阻碍敌军的增援。而如果在关键位置的争夺中,我军的增援能源源不断地增援上去,敌军的增援却被压得上不来,那战斗的胜负自然就失去了悬念。

    法军的榴霰弹,正砸在增援的俄军的脑袋上,相比此前的阔剑地雷,这些从天而降的东西其实要更像冰雹一些,而那些不幸被覆盖的俄军士兵也像是冰雹下的麦子一样被打得一倒一大片。

    在这样的局面下,苏沃诺夫也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但这时候的撤退就真的非常艰难了。攻上去的那些士兵最后能撤下来的,连五分之一都不到。

    在这场战斗中,俄军损失了差不多八千人,这个人数虽然和俄军接近六万人的总人数相比似乎并不是特别大,但是,这些人都是战斗人员,事实上,一支军队中的战斗人员,一般来说也就占军队人数的一半左右。对于六万人的俄军来说,八千人的损失,已经不是一个小数字了。

    更何况这八千人还是俄军中最为精锐的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战可以说是彻底的打掉了俄军的进攻能力。如今俄军已经没有力量再向法国人的阵地发起进攻了。

    更要命的是,这一战打垮了俄军的信心。在“法兰西欧陆第一”甚至可能是“世界第一”的科技面前,俄军上上下下都充满了挫败感。就连老元帅,私下里都抱怨:“为什么我国的科学技术和法国差距这么大?这让我们怎么打仗嘛!”后来老元帅还在写给朋友的孙子的,鼓励他学好数理化,将来当个科学家的信中还这样说:

    “阿廖沙,我知道你更希望能成为一个将军。但你的爷爷和我都觉得,你其实在科学上更有天赋。而且,学好科学,让俄罗斯多一个科学家,对俄罗斯的帮助,比成为一个将军大多了。你要知道,科学技术才是第一战斗力……”

    俄军都失去信心了,奥军自然就更是不用说了。他们本来就有严重的拿破仑恐惧症,这一次虽然挨打的是俄国人——因为对上拿破仑之后士气低落,奥军根本就承担不了进攻任务。就算是俄国人,在认真的观察了奥军的状况之后也一致认定:“这些人不能用于最艰苦的突破阶段的作战,否则他们可能成为明显的并被敌人利用的弱点。”

    所以这一次奥地利人并没有挨揍,但是他们却全程观看了俄国人如何挨揍。在这一战中,俄国人表现出的战术水平和战斗意志,都要明显的超过奥地利人,这一点,奥地利人也是看得很明白的。结果呢?俄国人a上去了,俄国人躺着回来。奥地利人在观看了法国人暴打俄国人的表演之后,越发的害怕了,他们的士气下降得甚至比俄国人还要严重。

    俄国人这时候虽然已经没有了继续攻坚的勇气,但是他们还有继续和法军对峙,进行防御作战的勇气,但奥地利人却连进行防御作战的勇气都没了。一连几天,都有奥地利将领找上约翰大公,希望他能提出,赶紧撤军。

    约翰大公虽然并不易军略见长(其实主要是临场应变的能力不足),但是基本的道理也还是知道的,他很清楚,就如今联军的状态,根本就做不到在敌军面前安全撤退。真要是撤退,然会被法国人一路追击,那多半就要全军崩溃。

    他也知道,他的这些将军们不可能不懂得这些道理,连这些将军们都提出这样的不合乎军事原则的要求了,这就可见奥地利人的士气崩坏到了什么程度了。

    “大公,我们可以向俄国人提出,我们将军营分成两处,我军转移到东北方向另外安营。这样如果法国人来进攻,我们就可以从不同角度来相互支援。然后趁着俄国人没注意,我们赶紧先跑……”一些无耻的家伙,甚至连这种花样都想出来了。

    为了安抚大家,约翰大公不得不对他们说:“如今英国人和普鲁士人在北方获得了重大的胜利,法国人多半要把拿破仑的军队调回去保卫巴黎。我们只要再撑一段时间,法国人估计就只能撤退了。而如果我们先跑,俄国人就一定不会跑吗?然后大家都跑,最后肯定是谁都跑不掉!”

    约翰大公对于局势的预估要说还是很准确的,就在拿破仑打退了俄军的总攻的同一天,英普联军也向列日发起了总攻。虽然法军英勇抵抗,但是他们的攻击还是取得了明显的进展,攻占了好几处重要的位置,法军在列日的防御也已经接近崩溃,列日的陷落几乎是肯定的了。

    列日一旦沦陷,一直到凡尔登,都无险可守了。而一旦凡尔登都守不住,那巴黎就直接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之下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督政府一边拼命的给拿破仑下命令,要求他回师保卫巴黎;一边号召巴黎人民起来,就像1792年那样组织义勇军,去保卫祖国。

    但是巴黎人民却没有像92年那样站出来——今时不同往日了。用约瑟夫曾经雇佣的女仆苏菲阿姨的话来说,那就是:“革命前,我没面包吃;革命后,还是没面包吃——那革命不是白革了吗?”

    督政府的成员,议会中的议员,还有那些体面人,很多都发了财。但是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并没有得到多少真正的好处,对于他们来说,那个让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还真的是白革了。既然如此,那凭什么让人民再一次为之流血牺牲呢?

    而且,92年的时候,不伦瑞克公爵发表了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要在巴黎屠城的威胁,这个威胁鼓动了巴黎人民,成了当时的革命政府最好的动员令。但是如今,学乖了的英国人和普鲁士人已经不再说这样的话了。没了他们的助攻,督政府还真的没法把人民动员起来。

    好在卡诺这么多年努力建立的征兵动员机制倒是渐渐地完善了不少,靠着征发,督政府又弄出了十多万部队。但是大革命的退潮,到来的后果也开始显现——这些士兵,虽然在军事技能上,要比92年的义勇军好很多。但是他们的士气,却远远不能和92年的义勇军相比了。

    就这一点来说,巴黎的确是危在旦夕。

    这一天下午,拿破仑接到了约瑟夫给他送来的新的信件,这个信件告诉了他一个对于法国而言是坏消息,但是对于波拿巴家族来说是好消息的消息:“英普联军攻克列日,法军损失惨重,儒贝尔将军退守凡尔登。”

    拿破仑接到信件,顿时大喜,便向俄普联军派出军使,向俄军返还伤员,并向俄国人提出停战和谈的要求。

第一百九十一章,受命于败军之际

    拿破仑派出的军使向苏沃洛夫送去了一封信。在这封信中,拿破仑首先高度的称赞了俄军在战斗中表现出的大无畏的精神,接着便指出:“俄罗斯和法国之间其实并没有必须用战争来解决的问题。为了一些完全可以用谈判来解决的一些技术性的小问题,却让两个国家的年轻人毫无必要的流血,这不能不说是一场令人无法理解的悲剧。”

    拿破仑向苏沃诺夫元帅提出,在双方之间首先达成停战,至于法国和俄国之间的一点“小误会”、“小问题”,那完全可以留待以后,由双方政府商谈解决。

    拿破仑还向苏沃洛夫提出,双方选定一个地点,就停战的相关事项进行谈判。

    送走了法国的军使,苏沃洛夫便将俄军将领们都集中了起来。他首先向手下的将领们出示了拿破仑送来的信件,让大家都看看。等大家都看完了,有交头接耳地议论了一番之后,苏沃洛夫便问道:“对这封信,你们有什么看法?”

    “奥地利的约翰大公这些天一直在宣称,法国人在北方遭遇了重大的挫折,拿破仑的军队很快就要接到撤军的命令了——看来奥地利人说的倒是完全可能是真的。”

    “但是要我说,法国人说的也不错。难道在意大利还真的能给我们一块地盘不成?就算我们和法国人拼命,趁着他们撤退的机会,把意大利抢过来,还不是便宜了奥地利人。我们又能得到什么?我觉得还不如和法国人谈谈条件,比如说,我们可以从法国人那里得到一些技术——相比英国人,我觉得法国人在科学技术上可能更胜一筹。”

    “我赞同安东诺夫后面的说法,我觉得法国人的科学技术比英国人更先进,至少在陆军相关的技术上,法国人肯定是世界第一。”

    “要我说,我们应该派人到法国去系统的学习。要……”

    “其实要我说,我们和法国完全没必要打个什么仗,相反,我们应该结盟,这样东方是我们的,西边是他们的,这多好!”

    “你想得倒好,但是法国人和土耳其人一直是一伙的。”

    “法国人为什么要和土耳其人一伙?不就是为了对付奥地利人吗?我们比土耳其强多了,要压制奥地利人,法国人完全可以……”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虽然每个人说的东西都不一样,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大家其实都不太想要和法国人打仗,至少是不想和法国人在遥远的意大利打仗。

    苏沃洛夫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这种态度不仅仅是这些将军们的态度,很大程度上,这也是绝大多数的士兵们的态度。他们并不想继续和法国人打了。

    理论上来说,在法军撤退的时候追击,说不定能打个大胜仗。但是看看大家的士气,再想想法军表现出的战斗力,苏沃洛夫觉得,即使在野战中,如今的俄军,多半也是打不过法军的。如果能利用谈判,从法国人那里弄些好东西回去,好像也真的不错。

    至于奥地利,苏沃洛夫元帅觉得,俄国人流出的血已经算是非常对得住奥地利人了。如果奥地利人对停战不满,他们可以自己去和法国人打嘛。嗯,我们可以在精神上支持他们。

    既然有了这样的认识,双方的谈判就变得相当的顺利了。拿破仑和苏沃洛夫在某处庄园中见了面,双方相互赠送了礼物,并就双方暂时中止敌对活动达成了一致。

    然后拿破仑便留下一部分军队殿后,自己带着大军北上抗英去了。

    发现法军主力北撤,约翰大公便找到苏沃洛夫,表示这个是好机会,跟着追过去,说不定能趁着法军主力北撤,把意大利夺回来呢。

    对于这个要求,苏沃洛夫元帅表示:法国人非常狡猾,贸然追赶过去,很可能就会掉进法国人的陷阱,所以追击什么的一定要慎之又慎。另外,俄军此前损失很大,现在也无力追击。

    而更让约翰大公无语的是,苏沃洛夫元帅的这个态度,至少是那个“追击一定要慎之又慎”的态度,竟然在奥地利那边也得到了普遍的支持。奥地利的将领们也纷纷表示,法国人大大的狡猾,我们最好以不变应万变。

    于是法军主力就在俄军的“慎之又慎”,以及奥地利人的“以不变应万变”之下,大摇大摆的北上了。而即使在已经得到非常可靠的情报,法军主力已经北上了,他们的正面只剩下不到一万人的法军殿后部队和四万为了“保卫自由的北意大利联邦”而集结起来的北意大利联邦军队了,俄国人依旧是一副“慎之又慎”的样子。

    俄国人固然慎之又慎,但是奥地利人却活跃了起来。他们觉得,自己打法国人,哪怕是法国殿后部队,虽然很危险,但是和意大利人打,他们还是有信心的。意大利人嘛,谁没见过?

    于是奥地利人就向着他们认定是意大利人把守的位置a了上去,然后他们就打出了gg。败退下来的奥地利人对俄国人表示:“我们遇到的是穿着意大利人衣服的法国人!”

    于是俄国人也就顺理成章的表示:“我们早就说过了,法国人非常的狡猾,我们的行动必须慎之又慎。你们不听,你看,上当了吧?法国人真是太狡猾了。”

    “是呀,法国人真是太狡猾了!”奥地利人也表示赞同。

    拿破仑带着六万多精锐的法军,再次越过阿尔卑斯山,回到了法国。刚刚一回国,就传来了英普联军逼近凡尔登的消息。

    从列日败退的法军,一路丢盔弃甲的退到了凡尔赛,和在凡尔赛的十多万补充兵合兵一处,守卫凡尔赛。而这时候,法国的信息系统却出了一个奇怪的错误。

    法国人为了能快速的传递信息,建立了一套特别的利用光信号来传递信息的系统。这套系统是这样的:

    法国人在主要的城市通往巴黎的道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修建一座高塔,就像是远东那边的国家建造的烽火台一样。

    但是这套系统能够传递的信息比烽火台复杂得多,因为它是用长短不一的闪光来像电报一样传递信息的。发出信息的一方将信息变成长长短短的闪光,然后在固定时间发送出去,那边的高塔看到了,就将闪光记录下来,然后再重复的发给下一站,这样就能相对比较快的将较为复杂的信息传递到遥远的地方。

    在大仲马的小说《基督山伯爵》中,爱德蒙·唐泰斯就是通过收买了一个信号员,让他有意通过这个系统,发出了假信息,从而导致了一场经济波动,并利用这个波动将自己的仇敌唐格拉尔弄破产的。

    几乎和小说中一样,某个信号员被王党分子收买,将“波拿巴将军在意大利获得重大胜利,并已经领军北上,返回了法国”的消息,修改成了“拿破仑将军在意大利遭遇重大挫败,苏沃洛夫元帅率领大军越过阿尔卑斯山攻入法国”。

    这个消息让巴黎的督政府成员顿时乱成一团。一些家伙甚至立刻就上了马车准备出逃。几个出逃的高官在路上被巡查人员认了出来,然后被愤怒的群众揪了回来。

    这个出逃事件让督政府的威望几乎完全破产了。如果不是随后就传来了新的,更正了的消息,巴黎的人民几乎都要发动起义了。

    《科学真理报》发出特刊,将波拿巴将军在意大利获得决定性胜利,并已经带领大军回到了法国,正在向北方赶来的消息到处免费散发。巴黎到处都响起了“波拿巴将军万岁”的喊声。

    但就在巴黎人民因为这个好消息而欢欣鼓舞的时候,约瑟夫却被卡诺紧急召见。

    “拉扎尔,发生什么事情了?”约瑟夫一看卡诺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要命的事情了。

    “约瑟夫,有一件事情,我必须交给你来处理了。”卡诺说。

    “什么事情?”约瑟夫问道。

    “儒贝尔又受伤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卡诺回答道。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在凡尔登附近发生的一场不大的试探性的战斗中,总喜欢往前沿跑的指挥官儒贝尔将军被一颗子弹击中受伤,已经不能继续指挥军队作战了。而他的副手莫罗将军此时还在卡托一线,而且因为当地的敌情和距离,他也无法赶到凡尔登来接替儒贝尔。于是在凡尔登的法军暂时就处于没有指挥官的状态了。

    “活见鬼!”约瑟夫说,“拉扎尔,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只能让你先去接替儒贝尔,暂时担任凡尔登的法军总司令了。”卡诺说,“如今,我这里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什么?”约瑟夫吓了一大跳,“我?真见鬼……我从来就没有指挥军队打过仗!”

    “不,约瑟夫,你指挥过。你指挥过红军,而且在演习中多次教训过我们其他的将军。再说,我们这里,也已经没有什么有将军军衔的家伙了。如果贝尔蒂埃在,也许我还能让他上去顶一顶,但如今,也只有你了。”

    “我事实上离开军队的指挥运作已经很久了。”

    “但是军队中依旧都出都是你的传说。而且这些年,事实上是你在引领着军队的技术和战术的变革。”

    “可是你说我一个技术人员,怎么就……”

    “别可是了,如果有更合适的人,我也不想让你去。但是,包括我在内,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好了约瑟夫,你就不要谦虚了,战争部已经决定了,这个总司令就让你来当……”

第一百九十二章,凡尔登绞肉机(1)

    于是约瑟夫就被强行扣上了一顶“司令官”的帽子,然后便带着红军,还有一批“军工联合体”捐助的物资,往凡尔登去了。

    当约瑟夫赶到凡尔登的时候,凡尔登的守军也正因为失去了指挥官而处在一片恐慌之中。好在“波拿巴”这个姓氏帮了约瑟夫的大忙,因为的确就像卡诺说的那样,约瑟夫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作战部队有多少接触了,但是军队中的确到处都有他的传说。因为军队中用的各种武器,都带着“波拿巴”这个姓氏。

    再加上约瑟夫·波拿巴将军是著名的战神拿破仑·波拿巴的大哥,据说以前还是拿破仑的直接上级。拿破仑这么厉害,他的哥哥,红军的创始人,军事变革的开始者和引领者,怎么着也不会差吧?

    更何况,约瑟夫还带了一大堆的新式武器赶来支援呢。据说这些武器都是“军工联合体”无偿捐助出来保卫祖国的。而这些东西,比起北方军团以前的那些东西,也的确不知道好了多少。

    “你看这正宗的‘波拿巴小甜瓜’,这刻痕,多么漂亮呀,摸上去都舒服。你再看看这米尼步枪,这膛线又光滑又整齐,真是比我们以前的正宗多了……”一个老兵,一边清点着发给他们的这些武器,一边对着旁边的补充兵夸耀道。

    “这算什么?”一个“红军”的战士正好从旁边走过,听到那个老兵在那里吹,便道,“我们带来的,比这些东西厉害的东西还多着呢……你们放心,有了这些东西,绝对够那些英国佬吃一顿的。”

    一位姓“波拿巴”的将军,外加一大堆同样姓“波拿巴”的武器,一下子就把凡尔登守军的士气提了起来。再加上大家都知道了另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拿破仑·波拿巴将军如今已经带着全法国最精锐的意大利军团的十多万大军在赶来的路上了,只要依托凡尔登的要塞群,守住一段时间,意大利军团就能赶到,然后……法国就得救了。

    “小波拿巴将军会狠狠地踢那些英国人和普鲁士人的屁股的,会把他们的屁股都踢成八瓣的。只要我们稍微守几天就够了。”在守军中,第一次出现了这样乐观的声音。

    在提升振作了守军的士气之后,约瑟夫立刻就将所有的力量全都放到了完善凡尔登的防御上来了。各种新的玩意儿,比如铁丝网、战壕、榴霰弹、地雷尤其是阔剑地雷,甚至还有火焰喷射器(就是拉瓦锡版本的陆地改进版)以及“小甜瓜弹射器”(大号弹弓)都迅速的准备到位了。

    原本在约瑟夫的计划中,这些东西都是留给拿破仑用的。自古兵贵神速,而如今已经到了多雨的季节了,拿破仑的部队千里回援,若是带着大量的武器装备,行军速度一定会大受影响。所以依照拿破仑的要求,约瑟夫早就在巴黎附近准备了一个大军火库,好让拿破仑能让他的士兵丢下一些沉重的武器和辎重,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巴黎。

    不过如今,这座大军火库中的军火,很大一部分都被约瑟夫挪用了。没办法,毕竟性命要紧不是?虽然卡诺觉得约瑟夫应该很能打;虽然如今红军的老兵们,北方军团的士兵们,也觉得约瑟夫肯定很能打;虽然全巴黎的人都相信,姓“波拿巴”的肯定会打仗;但是约瑟夫自己可是一点都不相信自己能打仗的。

    “其父虽善游,其子岂遽善游哉?”约瑟夫自己对自己这样说,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自己的乌龟壳弄得硬硬的。

    虽然这些天来,凡尔登的防御越来越强,虽然很多有经验的军官都觉得凡尔登已经固若金汤了,他们甚至认定,不可能有什么军队能打得动这样的防御了。哪怕英国人和普鲁士人再强大,他们也只能望着凡尔登的城墙叹息了。但约瑟夫依旧感到还不够安全。

    “可惜我们的技术水平还是太差。”约瑟夫对自己说,“要是我们能制造出像水滴那样的,依靠强相互作用力来维持的护甲,那我倒是真的能睡一个安稳了。”

    当然,约瑟夫能这样一心一意的经营自己的乌龟壳,也要感谢英国人。英军和普军虽然已经追到了凡尔登,但是英国人的大炮却还在路上慢慢地爬行。

    英**队的大炮很多,威力很大,但是,那些大炮本来都是给海军准备的,只是陆军迅速扩充,一时间却弄不出这么多大炮来,所以才把海军的备用大炮一口气都丢给了他们。海军的炮什么都好,就是太重了。前些天偏偏又下了两场雨。这个时代的道路有都是晴天满是灰,雨天满是泥的黄土路,结果,英国人的大炮的行军速度一下子下降到了每天不足三百米。

    在此前的战斗中,英国人也好,普鲁士人也好,都已经习惯了自己这边有好多好多的好棒好棒的大炮,而如今,面对的是比列日更坚固的堡垒,没有那些大炮,就直接a上去,那怎么行。

    于是在老天爷和英国海军的大炮的齐心协力的帮助下,约瑟夫获得了不少的时间来不停地巩固自己的防御。而他那认真的,一丝不苟的态度,处处为士兵们的安全考虑的做法,也赢得了士兵们的广泛爱戴。

    约瑟夫一边忙着组织防御,一边也赶紧派人回去向拿破仑求援:“赶紧找几个靠谱的将军,提前赶过来,帮我组织防御!”

    拿破仑在接到急报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的参谋长贝尔蒂埃问:“将军为何发笑?”

    拿破仑笑道:“我笑那英普联军无能,约瑟夫无胆。我大哥约瑟夫如今成了代理的北方军团司令,负责凡尔登的防御。他觉得手下没什么好给他壮胆的人,所以写信给我,让我赶紧给他派几个顾问过去。你看我们派谁去呢?”

    “要不让达武去?应该不错。”贝尔蒂埃建议道。

    “不行……”拿破仑摇了摇头,“达武很能干的,咱们得自己留着……要不就让缪拉去吧。”

    “缪拉?”贝尔蒂埃很疑惑地道,“缪拉虽然很勇敢,但是让他去……”

    “你真的觉得约瑟夫那个混蛋需要别人教他怎么防御?那家伙就是个大乌龟,防御上面的鬼点子多着呢!他纯粹就是胆子小,需要找个人来壮壮胆子。你信不信,你现在真要跑过去看一看,你就肯定能看到,这家伙已经把凡尔登弄成了一个长满了尖刺的钢铁乌龟壳了。我敢和你打赌,根本不需要我们帮忙,约瑟夫自己其实就能把凡尔登一直守到世界末日……对了,把行军计划改一改……”

    “怎么?”贝尔蒂埃问道。

    “约瑟夫那个胆小鬼把原本在巴黎给咱们准备好了的大炮还有其他的各种东西都拖到凡尔登去了。咱们难道空着手去巴黎?他挪用了咱们的大炮,咱们当然就得自己把大炮带上。嗯,我们先让军队停下来修整一下,好让那些大炮和其他辎重能够跟上来……我们也正好可以放松一下,要不下午一起出去野餐?”拿破仑回答道。

    于是拿破仑的行军速度一下子降到了比英国人强不了多少的地步。只有“最有勇气”的缪拉,被委以重任,快马加鞭的赶往北方去给约瑟夫当顾问。

    约瑟夫很高兴的接待了弟弟给他派来的“军事顾问”,他带着缪拉在整个的凡尔登堡垒到处巡视了一遍,向他解释了自己的各种防御设施以及构想,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司令部,进了约瑟夫办公室,坐了下来。

    “缪拉将军,您对如何加强凡尔登的防御有什么建议吗?您知道,我此前并没有指挥过这么大的军队,面对过这样大规模的战役,很多地方我都相当的缺乏经验。”约瑟夫首先问道。

    “啊,波拿巴将军,您太客气了。凡尔登要塞的防御其实非常好,但是在我看来,也的确是存在问题的。”缪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有什么问题?”约瑟夫赶紧问道。同时在心中想:“我早就知道纸上谈兵要不得,我想了值么就,自己觉得应该是固若金汤,几乎没有漏洞的防御体系,让有经验的将领一看,就立刻看出了问题。还好,我聪明,知道问拿破仑要个智囊过来。”

    “波拿巴将军,我觉得凡尔登堡垒的在防御上投入的力量过多了,防御的坚固程度有些过分了。其实完全可以减少一些防御力量,将这些力量用于反击甚至是进攻作战。而且有些防御设施比如这里,还有这里,还有这里……你看如果这样反击的话,我觉得可以获得更大的战果,所以这些设施虽然大大地增强了堡垒的防御能力,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干扰到了我军的反攻,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应该拆掉算了,反正凡尔登堡垒的防御能力已经有点多余了。”缪拉指着地图说道。

    “那要是我们这样放工的时候,敌军迅速的从这里侧击我们,那我们怎么办?”约瑟夫问道。

    “要在合适的时间完成这样的一个侧击,难度很大,我觉得敌人应该没这么快的反应没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是很低的。再说了,打仗嘛,哪有不冒点险的……”缪拉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约瑟夫听了,便微笑着回答道:“好的,缪拉将军,您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同时在心里道:“反攻个啥?守住了等拿破仑来了再动手难道不香吗?拿破仑这小子什么意思,派这么一个满脑子都是猛攻的家伙过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凡尔登绞肉机(2)

    虽然嘴里说着“我会考虑的”,但是约瑟夫一点都没有打算削弱防御来换取莽一波的时候的攻击力。既然英国人的大炮还没有到位,那就抓紧时间,赶紧把乌龟壳弄得更结实一点。

    不过,约瑟夫脑子里的那些损招,有条件上的,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没条件上的,创造条件也——也还是上不了。但是这不是还有时间吗?不锤点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安心,要不,锤个奇观?

    当然,约瑟夫知道,奇观误国,所以,还是继续锤堡垒好了。与是约瑟夫又一口气锤了一大堆的假目标。顺便又逼着督政府向“军工联合体”下了一大堆的新订单。好补上军火库中的挪用的空缺。

    除此之外,约瑟夫还专门安排了一个人,每天给拿破仑发急报,要求拿破仑赶紧过来救命。然而拿破仑那个家伙带着军队却越走越慢,倒是英国人的大炮开始渐渐到位了。

    “那个王八蛋,他就是想着先让敌军在我这里撞个头破血流,撞得筋疲力尽了,然后再上来占便宜!我敢肯定,这小子就是这样想的,肯定是!”约瑟夫在得到拿破仑的“道路条件太差,士兵们在翻越阿尔卑斯山的时候过于疲劳,天气不好,反正人家还没大举进攻……我不明白你慌个啥?”的回复之后,怒气冲冲的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约瑟夫的判断的确是非常正确的,拿破仑就是这么想的,并且约瑟夫自己想一想,如果要塞的司令官还是儒贝尔,那自己多半也会建议拿破仑这么干的。既然自己会这么干,那拿破仑也肯定会这么干!

    在大炮到到位之后,英国人就开始按照在列日的老套路,展开了进攻。所谓的老套路,自然就是:大炮轰,大炮轰,大炮轰完接着轰。对,步兵先不冲,等大炮慢慢地轰几天,把一些防御设施轰得差不多了再说。

    于是约瑟夫就一边很愉快地看到自己建造的那些假目标,在英国炮兵的攻击下纷纷开始崩坏;一边盘算英国人耗费了多少火药,多少火炮身管寿命,以及多少时间。

    然而消耗的时间其实是最没用的,因为拿破仑又让部队停下来修整了。据说拿破仑对参谋长贝尔蒂埃抱怨说:“英国人都在干啥呢?动作这么慢!我们都已经这样拖时间了,他们怎么还在那里磨蹭!”

    英国人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用炮火一点点的把约瑟夫有了好几天时间建起来的假目标都锤了个稀烂。然后就告诉不伦瑞克公爵:“剩下的事情就看你们的了,你们把这一段啃下来,然后我们就再轰几天,这样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拿下凡尔登了。”

    于是普鲁士人便信心十足的摆出了进攻的架势。毕竟前面的那一段锯齿形的胸墙已经被英国人不要钱一样的炮火,砸得都不成型了。夺取这道胸墙,应该难度不大。

    就在普鲁士人摆开了进攻队形的时候,不伦瑞克公爵从望远镜中看到,在一些残缺的胸墙后面,还有些法国士兵在那里探头探脑的。

    “法国人还真是勇敢,居然一直守在那里,不过只要我们一进攻,就靠这样的残缺的胸墙,他们挡不住我们。”不伦瑞克公爵这样想着,便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普鲁士士兵以散兵队形向着法军的胸墙逼近,法军开始向着普军开枪。普军就以排枪掩护散兵继续逼近。

    这时候突然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好几个个普鲁士士兵便抱着腿倒了下去。

    “这是?”不伦瑞克吃了一惊。

    “这是地雷。”英国人派到不伦瑞克公爵这里的联络官乔治·卡文迪许少校回答道,“我们在爱尔兰经常遭遇这东西。不过看起来,法国人这里的地雷的威力似乎要小很多。”

    不伦瑞克公爵顿时也想起来了,那些波兰人似乎也用过这类东西。但是波兰人为了保证穿过普鲁士的地下补给线不至于遭到太大的打击,所以一直主要在俄国人的地盘上用这些玩意儿,因此普鲁士人更多的只是听说过法国人有这么一种卑鄙的玩意儿,但有幸亲自坐上这种“土飞机”的普鲁士人却很少。

    而在此前和法军的交战中,普鲁士人遇到的也是非波拿巴系统的北方军团。他们也没有装备这种卑鄙的武器。所以这算是英普联军第一次遇到地雷这种阴险的家伙。

    不过地雷虽然给普鲁士人造成了不少损失,但是光靠地雷还是无法阻止普鲁士人继续前进的。普鲁士人渐渐地逼近了胸墙,那些还在据守胸墙的法军士兵在普鲁士士兵逼近后,便转身调头逃跑了。

    “法国人的士气也下降了很多了呀。”一个普鲁士人说道。

    “他们到现在还能有这样的士气,已经很不错了。”乔治·卡文迪许少校却这样说道,“在连续的战败之后,大多数的国家的士兵这时候的士气应该已经很糟糕了。而且,他们是在撤退,而不是在败退。你们看那几个法国人跑动的路线,都不是直线。”

    “嗯,他们在逃跑——我是说撤退的时候,还知道怎么躲避子弹,的确并不慌乱。”另一个普鲁士少将道。

    “不仅仅是在躲子弹。”卡文迪许少校道,“他们是在避免踩上了自己的地雷。我在爱尔兰见过,那些爱尔兰叛匪,在穿过雷区的时候就是这样跑的。”

    “您在爱尔兰和法国人支持的叛匪作战过?”那位少将好奇的问道。

    “是的,布吕歇尔将军,我曾经在爱尔兰和叛匪作战过。”卡文迪许少校回答道。

    “听说爱尔兰叛匪很能打?”另一个普鲁士军官道。

    “爱尔兰叛匪非常的狡诈,也非常凶狠。我的一位表哥,安德森子爵,就是在和他们的战斗中因为地雷而殉国的。”卡文迪许少校说,“相比之下,法国人倒是好对付多了。不过,今天这架势,又让我想起了爱尔兰了。”

    这时候追击的普鲁士散兵已经越过了那道坍塌了一大半的胸墙,当然,作为代价,他们中有五六十人今后都不用担心吃不饱饭的问题了,还有五六十人在今后的日子里都肯定离不开拐棍了。

    当然,法军也付出了代价,在此前的对射中,法军也阵亡了五六个人,此后正在撤退的时候,又被打死了十来个。

    普鲁士散兵们继续向前,前面就是法军的第一道铁丝网了。

    跑过来的法国人都趴了下来,熟练地从几个预定的位置爬过了铁丝网。在那几处地方,铁丝网下面留出了一点空间,正好可以让人爬过去。

    但是后面的普鲁士散兵就没有可能这样干了。他们追过来首先是又要经过一段雷区。虽然此前他们并不太了解地雷这东西,但是他们身后的那些躺在地上捧着脚哀嚎的战友已经用血淋淋的事实,让他们明白了什么玩意儿是地雷阵。

    所以在拿下胸墙之后,他们便在胸墙那里停了下来,都躲到胸墙后面去待机了。反正上面的给他们的军令也就是夺取这道胸墙,为后续的进攻打开通道。至于拿下胸墙之后,下一步干啥,反正上级没说,这个时候不划一下水,难道还真的头铁地往上撞?

    即使占据了这道胸墙,可是后面的军队还是无法立刻就跟上来,因为在胸墙和英普联军主力之间,还有一片雷场。

    “地雷这东西细细地看,还是能找得出来。”卡文迪许少校说,“毕竟,绊索什么的还是露出地面的。我们专门有一支排雷队,都是最有经验的人员,他们可以很快的在雷场中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通道出来。”

    于是富有经验的英国排雷队就出发了。不过他们排雷的速度却并不像卡文迪许少校说得那么快。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少校关于快慢的标准和他们不太一样。总之,少校的仆人已经给少校准备好了上午茶了。

    “吃完上午茶,通道应该就能清理出来了。”卡文迪许少校如是说。

    和卡文迪许少校预计的一样,到了正中午的时候,安全通道终于开辟出来了。更多的步兵跟了上去。他们打算依托法国人剩下的胸墙先修整一下,然后就继续发起进攻。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段胸墙本来就是个假目标,是个诱饵。这段胸墙的位置,后面的法军炮兵早就标定好了,甚至在建起胸墙之前就已经对这里进行过试射了。

    结果当普鲁士人在这段胸墙后面刚刚集中起来,法国人就扯掉了盖在不远处八磅大炮上的伪装网,并立刻打出了一轮齐射。这些大炮半埋在战壕里,只有炮管高于地面,再盖上伪装网,在远处基本上不可能被发现。这轮齐射的火力并不算特别凶猛(约瑟夫并没有允许所有的大炮都开火,好留着在将来阴人),但是命中的精度却非常的惊人,一共不过十门炮开火,但是打出的炮弹却都精准的命中了目标,一下子就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

第一百九十四章,凡尔登绞肉机(3)

    第一轮齐射过去之后不久,这十门大炮就又打出了第二轮的齐射。这次齐射又再次造成数十人的伤亡,同时也让普军陷入了混乱。大家都知道,肯定不能停在这里挨炮,但是该如何干,大家却不知道。有些勇敢的人看到大炮的位置并不算太远,就想要冲过去,结果就踩上了地雷;有些胆小的就向往后面跑,朝后面躲,然后,就也踩响了地雷。

    在混乱之下,进攻显然是不可能进攻的,就是有序的后撤都不容易。也只能乱哄哄的跑回来,才算是尽可能的挽救了更多的生命。当然,在败退的时候,他们可顾不得从英国人花了好多时间才标定出来的那么几条狭窄的区域后退,结果,自然是用人工方式,又进行了一次比英国人的效率高得多的排雷行动。

    “将军,敌人被打下去了,我们才开了几炮,敌人就被打下去了,而我们几乎毫无损失,这真是……”一个北方军团的军官,很是激动地对站在一边举着望远镜观战的约瑟夫说。

    说起来,北方军团中也有不少的军官是认识约瑟夫的。毕竟,波拿巴兄弟以前都在北方军团干过,甚至还救下过很多的军官。虽然后来波拿巴家族和意大利军团隐隐地有些和北方军团互相别苗头的迹象,但是波拿巴兄弟两个在北方军团中的声誉其实都还不错。

    “谁说我们毫无损失?我们刚刚也牺牲了好几位战士。”约瑟夫立刻纠正道。然后他又举起望远镜,朝那边望了望,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还有,我们的一堵胸墙废了,另外,还有一个雷区,基本上也废了……尤其是有一些地雷,也被他们挖走了的——这怎么能说是毫无损失呢?”

    “将军,那些地雷当中,有什么看一眼就会的技术吗?”那个军官问道。

    “当然有,比如减少装药,减少体积,降低成本……”约瑟夫痛心疾首地说。

    花了半天时间,在摧毁了一堵粗制滥造的胸墙,并高效率地破坏了一处法军的雷场之后,英普联军又回到了他们的出发阵地。

    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挫败,但是和当天晚上他们得到的另外的两个坏消息相比,这个挫败就完全算不上上什么了。

    第一个坏消息是:俄国沙皇和法国人议和了。在意大利相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得到了特别授权的俄国在威尼斯共和国的领事和同样得到了特别授权的法国领事达成了一项和平协议。依据这一协议。俄国和法国实现了和平。在这一协议中,法国向俄国保证将对武器出口进行严格管制;而俄国则同意向法国购买一批武器。同时两国还同意双方要加强在学术和文化,以及其他多个领域的合作。

    “该死的俄国佬!我就知道他们靠不住,上次要不是他们坑了我们,我们早就……这次他们又一次的把我们给坑了!”不伦瑞克公爵愤怒得都出汗了。

    “这些俄国佬!半个月前,他们才刚刚从我们这里那里一笔钱!”乔治·卡文迪许少校也愤怒地道,“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在这样最关键的时刻,眼看我们就要打下巴黎了的时候,沙皇居然背叛了我们,我真不明白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他难道不知道,我们很快就要胜利了吗?”不伦瑞克公爵道,“有人说,他并不是彼得三世的亲生儿子。但从他的这个举动来看,只怕再也没有人会相信这个无稽之谈了!”

    布吕歇尔将军也点了点头道:“没错,他就是那个人的儿子,这毫无疑问!”

    彼得三世在七年战争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普鲁士已经油尽灯枯,腓特烈大王马上就要完蛋了的时候,突然倒戈,导致了法国一方的失败,挽救了普鲁士。然后也因为这一完全背叛了俄罗斯利益的行为,在政变中被自己的妻子叶卡捷琳娜推翻。而即使是得了便宜的普鲁士人,也承认彼得三世的倒戈根本没有道理,完全就是发疯。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不安定的因素在法国人那边了。”卡文迪许少校倒是一副很想得开的样子。

    而因为他虽然军衔不高,但是身份却不低,(有一个公爵叔叔)所以大家对他倒是很客气。

    这个消息也就意味着法国南方不再有什么大不了的威胁了,所以他们必须加快速度拿下凡尔登,赶在拿破仑到来之前,拿下巴黎。要不然,这场战争的结果就真的不乐观了。

    至于第二个坏消息,则是法国南方的连续的阴雨天气已经结束。如今已经连续出现了两天的晴好天气。如果这种趋势继续下去,从法国南部通往北方的道路条件就会迅速改善,而这这意味着拿破仑的行军速度将会变得快起来,如果在拿破仑到来之前,英国人和普鲁士人都拿不下凡尔登,那等拿破仑带着意大利军团抵达之后,英国人和普鲁士人就更不可能夺取这座要塞了。

    而如果不能夺取这座要塞,那么即使是最为理想的状态,战争也将持续下去。而考虑到法**队的战斗力,这种最理想的状态,只怕也只是“最理想”的而已。

    因为这种急迫性,英军在和普军商议之后,决定要尽快发起强攻,不惜代价,尽快拿下凡尔登,占据巴黎。

    所以到了第二天一早,不但是普鲁士人,甚至是英国人都派出了大批部队,从多个方向,进入了出发阵地,摆出了一幅立刻就发动全面的总攻的架势。

    约瑟夫自然也被这样的架势惊醒了,他赶紧来到了指挥部,开始协调整个堡垒的防御。很快,各个方向的观察哨观察到的情况都汇总到了约瑟夫这里。

    “见鬼,这些家伙想干什么?打仗这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先在各个地方试探性的进攻一下,多少了解一下防御一方的各种防御力量的配置,然后再有针对性,有重点的发起攻击吗?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他们懂不懂战术呀!”听到这些汇报,缪拉立刻就这样开口道。

    如果拿破仑在这里,肯定会哈哈大笑道:“若阿尚,你居然也讲战术了?”

    不过拿破仑不在这里,而约瑟夫呢,表面上并不是一个尖酸刻薄的人。加上他对缪拉也并不太了解,所以他倒是认认真真地分析了起来:

    “我想,敌人多半是已经知道了俄罗斯退出战争,以及南方天气开始变好了的消息,担心拿破仑那个……嗯,担心意大利军团会很快就出现在这里,所以才急于进攻。至于说试探性进攻,我估计今天他们进行的还是试探性进攻,不过是同时在多个位置进行试探性的攻击——他们必须用这样的方式来节约时间。嗯,依据我们此前的计算,他们根本就没有从这么多方向上发起全面进攻需要的兵力。这只能是全面的试探。”

    解释完了之后,约瑟夫就低下头来盯着地图研究了一番,然后抬起头来,发出了这样的命令:“嗯,我们必须为后面的防御留一手。注意,今天炮兵不得使用12磅以上的火炮,其它火炮只允许单号火炮投入战斗,不允许使用‘榴霰弹’,使用‘阔剑’地雷的时候不允许同时引爆三枚以上,不允许使用火焰喷射器,不允许使用‘小甜瓜发射器’。其他方向要顶住,一号区域,七号区域,十二号区域……可以略微退一点,但是不能退过第二道战壕……”

    很快,英军和普军就从多个方向发起了攻击。虽然和约瑟夫预料的一样,这么多的方向上的进攻基本上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对防御方带来的压力相对有限。不过因为约瑟夫的那些“不允许”,所以大家似乎还打得很热闹。

    在一天的战斗之后,英国人和普鲁士人一起盘点了一下今天进攻的结果,然后发现,总体上,进攻的效率相当低。不过对手也暴露出了很多问题:

    首先,法军明显得到了更多的新式武器的支持,但是因为他们此前在北方战场上损失了太多的重武器,尤其是损失了太多的火炮,所以他们的火炮数量明显不足。另外,他们的地雷数量似乎也不是特别的充足,所以在有些区域的雷区中的地雷密度明显比另一些区域更少,而且排雷的结果表明,这些地区的地雷种类也更复杂,除了新的“小装药地雷”之外,还有不少老式的地雷——在英国人和普鲁士人看来,这是地雷数量不足的典型表现。

    当然,这些问题很可能随着时间而得到改善,因为巴黎附近有不少的军工企业,它们在这个时候的生产能力可不容小看。所以,要进攻,必须趁早呀,要不然,这座要塞就会一天比一天坚固的。

    不伦瑞克公爵和布吕歇尔将军以及其他的一些英军将领一起将那些防御力量表现得相对薄弱一点的地方都认真的研究了一下,有两处明明应该是最要害的地方,却显得防御力量不足,甚至比一些更不要害的地方似乎还薄弱一点——这显然是陷阱,决不能踩进去!剩下的一些地段,多半地形上都更便于防守一些,所以这里力量相对薄弱倒真的有可能是真的。

    最后他们在这些有可能是真的的地方选择了两处,分别作为英军和普军明天重点进攻的目标。

第一百九十五章,凡尔登绞肉机(4)

    既然攻击重点已经确定了,那么必要的工作就要连夜做起来了。比如说排雷工作,为了保证明天一早的进攻,排雷的事情,就必须连夜去做了。

    好在这一两天,凡尔登都是晴天,到了后半夜,还有半轮不错的月亮。借着这月光,还能做些事情。

    只是这个时候,约瑟夫还把电磁感应的论文锁在保险柜里面,然后又将这个锁论文的保险柜锁进了一个更大的保险柜里。这不是因为约瑟夫喜欢玩俄罗斯套娃,而是因为他觉得,他装论文的那个保险箱,本身就值得用一个保险柜装起来,因为那个保险柜,是一位在大革命中掉了脑袋的姓波旁的大师的作品。

    没有电磁感应的发现,再加上又没能在爱尔兰缴获探雷器,所以英国人的排雷方式还是非常笨拙的趴在地上用肉眼找,辅助性的工具也只有一根长长的钢制探针而已。

    用这种方式排雷,速度慢效率低,而且危险性也很高。如果是白天,那说不定还行,但是晚上,又不能点灯,(雷区本身就在米尼步枪的射程内)只能依赖月亮照明,排雷的速度自然就更慢,而且危险性也跟着迅速上升。

    于是法国人的阵地前沿,就时不时地发出一声爆炸——那是英国的排雷人员因为动作不慎引爆了地雷。这每一声爆炸,都让英国人的心跟着一疼——在这个爆炸中,损失的可都是英国的精锐,不是普鲁士动员兵。

    而且爆炸声还引起了法国人的注意。这天晚上的月光比较亮,月色很美,这对排雷有利,但是同样对法国人开枪射击有利。结果英国人的排雷部队,除了被触雷的损失之外,又加上了不少的中弹的损失。而且随着他们排雷进程的推进,他们距离法国人的战壕也就越近,法国人发现他们,并击中他们的几率也就随之变得越高。所以在排掉了大半距离上的地雷之后,再往前面的地雷,就真的没办法了。只能等天亮后,让英国和普鲁士的那些动员兵用效率更高的方式来处理它们了。

    排雷的兵力自然也不是平均分配的,真正的攻击方向上派出的更多是训练有素的排雷人员,而佯攻方向上派出的新手就更多,甚至有些新手受训时间都没满一个月。这些人触发“轰”的一声的剧情的几率自然更高,但这其实也有好处——更能体现这里才是攻击重点嘛。

    就这样轰隆隆了一晚上,血红色的黎明,终于出现在了凡尔登堡垒区的东方。

    这一天的进攻照样是由全线的佯攻开始的。昨晚的排雷行动还是起到了不少的效果的,再加上现在的动员兵高效排雷,于是英军和普军都很快的穿过了第一片雷区,前面就是第一道铁丝网和法军的第一道战壕。在这里,佯攻的军队稍作攻击,就在法军的排枪射击和火炮的霰弹射击面前退了下去。

    当然完全退下去了,就起不到牵制法军兵力的作用了。于是在这些地方,作战的方式就变成了:大炮轰,大炮轰,大炮轰完步兵假装冲,步兵假装冲完,大炮继续慢慢轰。

    不过即使如此,英军和普军的攻击重点还是显露出来了。因为也只有在这两个方向上,他们才得以突破了第一道铁丝网和战壕,并在战线上制造了两个不大的缺口。

    在第一道铁丝网到第一道战壕之间,又是雷区,这里就只能靠动员兵高效排雷了。这自然又带来了不少的死伤,好在就像预计的一样,法军在这两个区域的人员和火力都不在充足,所以在付出了一定的牺牲之后,英国人和普鲁士人踩着自己的战友们的尸体,总算是越过了第一道铁丝网。然后呢?然后俄军在意大利攻入法军战壕之后的遭遇再次上演,英国人和普鲁士人又在交通壕和战壕里被大炮和地雷教做人了一次。

    只是也许是因为兵力和士气方面的原因,法军没有立刻发起反击,英国人和普鲁士人才得以在稍作整顿之后继续进攻,但仅仅只是稍作整顿,他们就发现,在他们当面的法**队的火力已经开始明显地加强了,虽然还是没什么重型火炮,但是向他们开火的8磅炮已经明显的增加了,敌军那边投掷过来的小甜瓜的数量,使用“阔剑”地雷的频率也明显的增加了。

    “敌军正在将预备部队或者其他区域的部队调集过来,以加强防御。我们必须抢在敌军前面,拿下关键目标。”不伦瑞克公爵立刻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所谓的“关键目标”,指的就是在五层战壕后面的一座相对高度大约为两百米左右的高地。如果能拿下这个目标,那就等于是在法军的防御体系中砸进了一枚大大的钢钉,法军的整个的防御体系都有被撕裂的危险。相反如果拿不下这里,那么他们原先流了那么多的血才占据的地方对于动摇整个防御体系基本上就没什么大作用,还随时有被法军推回去甚至是包抄切断的危险。

    必须以尽快的速度,抢在法国人反应过来之前,拿下这个目标。

    于是普军和英军便从两个方向上,加紧了对这个“关键目标”的攻击。

    什么前面敌人的地雷太多?没时间慢慢磨蹭了,赶紧冲吧,要不然,法国人就反应过来了,没看到对面的法国人的火力越来越强了吗?磨蹭下去,死的人更多!直接用最高效的方式——动员兵排雷**吧!

    然而,普军还是在第三道铁丝网前面被挡住了,对面的法军数量明显增加了很多,子弹不停的打过来,更要命的是,“波拿巴小甜瓜”也不停地投了过来。普鲁士军队也装备了类似的武器,但是现在法军的战壕距离铁丝网至少有五十米,除非是大力士,谁都没法把小甜瓜丢这么远。

    但是法国人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轻松地把“小甜瓜”丢这么远。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法国人能把“小甜瓜”丢到五六十米外,而是他们能像下雨一样的把小甜瓜丢过来。

    一阵“小甜瓜”雨,立马便将靠近铁丝网的普鲁士士兵清了个空。剩下的士兵的士气也被这一轮“小甜瓜”雨给浇了下去,跟在后面,侥幸没有被炸死的普军士兵先是被成片的爆炸吓得一度失去了理智,然后便不管军官们的叫喊,掉头奔逃。甚至很多低级军官,也被这样的伤亡吓住了,也跟着一起往回跑。

    在另一边,英军的表现比起普军来说还是要强一些的,他们同样在第三道铁丝网前挨了一轮“小甜瓜”雨。但在这之后,他们竟然还有勇气继续突击。这些龙虾兵将死者的尸体丢到铁丝网上,然后还试图这样越过铁丝网。当这时候,一股长长的火龙却从对面的阵地上喷了出来,越过五十米的距离,准确地喷到了那些正在试图翻越铁丝网的龙虾兵们身上。那些英军顿时就被火焰吞没了。

    那些被烈焰包围的人都满地打滚,试图压灭自己身上的火焰。但是这些火焰却怎么压都压不灭,很快,那些被点燃的英军就被烧成焦炭,而腾空而起的火焰,也阻止了后面的人继续向前。随后,又是一轮“小甜瓜”雨。然后,英国人也丢盔弃甲地逃了回去。

    不过总的来说,英国人的表现还是比普鲁士人强多了。虽然大家都是败退逃跑了,但是英国人只是跑回到他们好不容易攻占了的法军的第一道战壕就停了下来;而普军呢,虽然法军并没有趁势发起反击,但是他们却一口气就跑回了出发阵地。以至于一直在督战的约瑟夫都有些担心:“咱们下手是不是太黑了,别把他们都吓得不敢来了吧?要是这样,那消耗他们的计划……”

    普鲁士军队的表现也让不伦瑞克公爵和布吕歇尔将军气了个半死。好在法军似乎对普军的败退也准备不足,竟然没有顺势反攻,收复失地。等到法国人反应过来了,开始派出部队,准备收复失地的时候,普鲁士人,至少是普军高层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布吕歇尔将军亲自带领骑兵部队,冲过去保住了第一道战壕,至于第二到战壕,又成了法国人的了。

    而在英国人那边,法国人的反应则更快一点,他们也迅速地趁着英国人败退的机会,夺回了第二道战壕。所以英国人虽然跑得并没有普鲁士人远,但是最后的效果,其实也差不太多。都是打了一整天,才总算是攻占了一道战壕。

    这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三四点钟了。无论是普军,还是在战场上表现得更胜一筹的英军,这时候都已经失去了继续突击的勇气了。于是英普联军就开始转入巩固已经攻占的阵地的防御工作了。而法军呢,似乎也在此前的激战中,消耗了过多的力量,并没有在这段时间里发起反击。这漫长而血腥的一天,似乎就这样的过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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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天然怂的工科男,因为某种不明的原因,穿越到了大革命之前的法国,而且成了未来的拿破仑皇帝的大哥。他是顺势抱住这条大腿,从此混吃等死;还是抓住这个机遇,去开创属于自己的伟业呢?法兰西之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法兰西之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法兰西之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