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章三十万字有感
大家好,我是傻志,很高兴我写到了三十万字,虽然成绩很差,但我还是很开心。这种开心是发自骨子里的开心,我终于终于终于能以自己喜欢的爱好作为自己的工作了。
说回这本书,我承认开篇写的很差,甚至不能称之为差,简直是死亡开篇,劝退开头的模范之作
开篇磨磨唧唧,虎头鼠尾的几个事件,毫无联系的事件跳跃,开局大量埋伏笔的愚蠢决策,平淡如水的开头三章,劝退读者的大段文字,大量的语病错误,大量的标点符号错误。
这都是读者对我的反馈,我傻志虚心接受,也感谢大家能给我机会,能捂着心脏皱着眉看到这里。
我的立意本是开篇写的低幼一些,依靠搞笑撑过前期,在二十万字左右开始正式上剧情,事实证明这种决策是真tmdsb。
傻志我承诺,今后的剧情绝对不会向开篇一样无趣,绝对不会像开始一样平淡如水。对我而言,写书就是为了赚钱,但是和别人不同的是,我喜欢这种赚钱的方法,也喜欢这种生活的方式。
我有一个梦想,不是赚多少钱,也不是一本封神,我想能和我的读者们一起见证葛鹧在波诡云谲的修真世界里成长,我们能在书中逃离现实这个操蛋的世界。
我这辈子也活不成葛鹧的样子,这辈子也没有葛鹧的命运,但是在梦里,在想象里,他符合我对生命的全部奢望。
诸君共勉,虽然这些话很羞耻,但真的是字字带血。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零八章 醋葛鹧重燃斗志 救树苗遭遇怪鼎
灵蝉子金丹墓,木灵空间。
葛鹧的身体从高空坠落,全身感觉软绵绵的,空气仿佛全变成了棉花,满天的星光很耀眼,他脑袋里不断浮现酒仙人无所谓的脸。
就要这样死去吗?就这样被抛弃在星海之间吗?也好,终究是有些疲倦了。葛鹧闭上了双眼,任凭自己的身体从高空坠落。
“小鱼蛋,你在开什么玩笑?天寒飞隼快出来,直接变翅膀。”蛋爷能控制、存取葛鹧的所有物品,一声呼唤,天寒飞隼魂魄从魂符中飞出,在空中直追葛鹧而去,一对并不炫目的翅膀出现在葛鹧的后背。
游隼飞翼疯狂扇动,驾驭着越来越稀薄的气流来给葛鹧减速。
“换真气,脚踩狂风,踩啊,别想别的。”在蛋爷的疯狂劝说(主要是咒骂)下,葛鹧在坠地前的一刻,调动身体的真气,脚踩狂风,从树冠上掠过,最终砸到菜地上。葛鹧不停翻滚,才将力量卸掉。
葛鹧哀莫大于心死,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无神的双目对准星空,眼神空洞里带着一丝悲哀。
蛋爷自灵海中现身,站在草地上,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木灵空间,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装死的葛鹧,心中气不过,一蛋壳就砸到葛鹧脸上。
葛鹧吃痛,惨叫着一轱辘身爬起来。
“你这家伙,被人抛弃这不是很正常吗?我还没出生就被天道扔到了阴阳界,整日里和一些鬼魂为伍。数千载时光只能面对昏暗的天空和冰冷的寒风,天天以泪洗面。最终我不是挺过来了?最终找到了机会走出阴阳界,你只暂时被困在星河之中,有什么悲哀的?”
葛鹧心中难过却吃不住蛋爷的蛋壳三百连击,捂着肿胀发紫的面颊,在蛋爷的淫威之下开始搜索三个被夜世子撕裂的空间。
木灵空间的受创最小,天空中约有四分之一的天幕被灵宝天河撕裂,大量的空气逸散在星海之间。金锐空间的半边天空被撕裂,强大的吸力传来,地面之上的碎石和水汽开始向星海逸散。墓室空间的情况最惨烈,整个天穹被撕裂,空气稀薄,整个山川大地逐渐随分,化作一快快碎
片被星海扯走。
“这就是你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如果三个空间全部碎裂,你将暴露在星海星光之下。这里极度寒冷并且没有空气,最要命的是你死在这里,面具人即使来到这里,也无法从数以亿亿计的残骸中找到你,毕竟你长得就很像残骸。”
葛鹧无视蛋爷的挖苦,一屁股坐在枯萎的鬼树下,眼望整个天幕逐渐粉碎,反而不再惊慌难过。也许人在得知自己必死之时,都会变得坦然。
“蛋爷你说星海之上是什么呢?从未想到,我会以这个角度凝望乾元大陆。”
“天界,或者叫神界,这片星海就是神界的神仙为了阻止人间修士窥探神界而制造的。”蛋爷一边回答,一边施展自己的蛋壳三百连击,不让他有机会吊古伤情。
“快去寻找能用的东西,我向你保证,在你放弃自己之前,我一定会用蛋壳将你锤死。”
“锤死就锤死,反正都是死。”葛鹧脑海里不断闪烁着夜世子的那一句奸佞难渡星河和酒仙人冷漠的脸。
蛋爷脑中灵光一闪,蛋壳上诡异地闪过一道绿光。
“咳咳咳,既然你毫无斗志我也不多规劝,只是可怜了小阿狸啊。在小草屋里望穿秋水,也等不到她的葛郎回来,最终可能在老族长的强迫之下嫁给别的男人,生一窝小狐狸。唉,千娇百媚的小美人,最后嫁给莽汉为妻,对了也可能是做妾,被男人们当成礼物送来送去。惨啊!太惨了!”蛋爷也不看葛鹧,只是仰望星海,摇头晃脑。
葛鹧悚然而惊,心中顿时慌作一团,一股酥麻的感觉在心中乱窜,仿佛酸梅子滚进老陈醋,酸上加酸。葛鹧抚摸着自己的绿油油的焦糊长发,眼神中坚毅。
随后葛鹧在蛋爷的注视下,变得求生欲超强,拼命地搜集身边有用的东西。墓室一战惨烈异常,在灵蝉子身死之后,众人已将战死的风虎众人全身搜了个遍,取走了值钱的法宝和各种名贵之物。
“年--轻--人,请你--带走我的--孩子,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只要我儿--还活着,鬼柳一族--就--还有希望
。”
奄奄一息的鬼柳突然说话,着实把葛鹧吓了一跳,葛鹧没有时间多说什么,从地上老鬼柳的怀抱中将小树苗挖走,随手放在口袋里。他冲着老柳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一定会保护小树苗。
“年轻人,鬼柳---一族---祝福你。”全凭一股执念支撑的大鬼柳树溘然长逝,小树苗从口袋中爬出,一路爬到葛鹧的头上,扎根于焦糊的长发里,和自己的母亲道别。
“不错,有收获,将这个小家伙种在我家院子里,每年我都能吃上凉拌柳芽。”小树苗并不知道什么是凉拌柳芽,为了显示自己的乖巧,他也在葛鹧的头上频频点头。
“唉,又是个傻货。”蛋爷在钱嫣然的尸体上一阵翻找,一颗灵丹从钱嫣然的怀中飞出,向远处逃去。葛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见一颗胖乎乎,全身分黑白两色,被丹晕笼罩的丹药在手中不断扭动,被他塞进了纳虚戒指中。
风虎的断刀、钱嫣然的一袋七彩琉璃石、雷犀的一袋仙晶都被葛鹧找到。
忽然天崩地裂的一声大响,整个墓室空间整个碎为两半,死去的鬼柳尸体被淡淡星光淹没。
葛鹧急匆匆地从传送门跑回金锐空间,迎面撞到一口大鼎,大鼎圆腹、两耳、三足,鼎高一丈。宽约一丈,(这个世界2.5米是一丈)造型庄重华丽,纹饰精湛优美,鼎身雕刻着浩瀚星河,万道流星,天地冲撞,洪水灭世四幅画卷。
大鼎急匆匆赶路,迎面撞上了灰头土脸的书生,眼见书生呆头呆脑愣在原地,大鼎法相庄严,装出苍老的声音。
“娃娃,我传你一场造化。”
蛋爷忍无可忍从灵海飞出对准大鼎就是一顿蛋壳三百连击,把大鼎揍得抱头鼠窜。
“天啊,除了乱心尘,这世界上真的还有活着的道器,我天,你居然是道品道器。不对,一定是我眼花了,哎呦好痛哎呦道器爷爷别打了,哎呦小弟服了。”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零九章 弥留际泪眼婆娑 风不停再下仙山
灵蝉子金丹墓,木灵空间。
“灵蝉子就是在这里被灵宝天河撞成一滩肉泥的,如今连一丝痕迹都不曾存在了”葛鹧手指一个大坑,介绍着曾经存在的惨烈一幕。
三足大鼎在一旁愣住了,葛鹧拍了拍他的大脑袋,转身去搜集物资去了。
“父亲,您为什么在最后一刻放弃抵抗?乱心尘在手,您何惧天下群雄?”大鼎喃喃自语,鼎身微微颤抖,在崩坏的天幕下,多了几丝迷惘,几丝荒凉。
时间一天天过去,墓室空间完全崩坏,分裂成一片片空间碎片,化作星海间的残骸。不久后金锐空间也在轰鸣中粉碎,灵木空间摇摇欲坠。半月后灵木空间的天幕被撕裂,空气大量逸散。
葛鹧趴在一处峡谷内,斜倚在树下,正在狼吞虎咽地吞吃着灵兽蛋。原本干噎难忍的烤蛋,在三足怪鼎的烹饪下香滑可口,浓郁的蛋香扑面而来。葛鹧忍不住对三足怪鼎翘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从我下山以来,只要是露宿荒野,吃的不是残羹冷炙就是焦糊鸟雀,有了你之后,我终于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了。”
三足怪鼎洋洋得意道:“要说起烹饪,咱可是专业的,当年在老主人的法宝军团中,我担任的主要就是烹饪工作。”
随后三足怪鼎献宝一样,举起最大一颗蛋,屁颠屁颠跑到蛋爷身边,献给蛋爷。
“蛋老大,请您尝尝我烹饪的蛋。”
蛋爷望着这颗从体型到形状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蛋,十分怀疑天道在当初创造自己的时候,就是按照眼前的仁兄捏的形状。
淡淡黑光从蛋壳渗出,落到眼前的烤蛋上,带动起食物精华飞入蛋壳,入口软滑利口,醇香不腻。
“果然不错。”蛋爷边吃边询问葛鹧对策。
“木灵空间孤悬在满天星海之中,我没有良策,只能在峡谷中深挖洞穴,希望残留的气能让我能多活几日。希望家中的父母能忘记我,重新开始新
的生活。希望能再见师尊一眼,和他说说话。希望能再见阿狸一面,和她道一声珍重。这一切终究不会实现了,我最后会化为一块普通的垃圾,蛋爷,连累你了。”葛鹧面色如常,语气中带着遗憾。
“小鱼蛋心态不错,真是一块修真的美玉,性格淡如水又耐得住寂寞,放心吧,面具人会来找你的。”
又过去了半月,灵木空间完全崩碎,自此灵蝉子金丹墓彻底从乾元大陆三界消失,化作无尽星海间游曳的碎片。
蛋爷躲进灵海,葛鹧钻进三足巨鼎之中,三足巨鼎插在一块空间碎片里慢慢进入星海,被无穷无尽的黑暗淹没。
葛鹧感觉身体越来越重,灵魂则越来越轻盈,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传来,全身无法动弹,血液从身体中不断逸散。
葛鹧圆睁二目,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他伸出手指,蘸着逸散到星海中的鲜血,在三足巨鼎内壁上,凭着弥留一口气作画。
一个小男孩拉着小女孩的手,跪在厅堂之上,椅子上坐着两个老人。朋友们拉着手在一起跳舞,蛋爷、大葫芦在一旁做司仪,葛鹧的视线逐渐模糊,蘸满鲜血的右手慢慢垂下。(我要是在这里加一个本书完会不会被大家打死?0.0)
葛鹧短暂的一生化作无数碎片在脑袋里不断闪烁,有喜怒哀乐,也有后悔羞耻,终究放下了,终究不再在意。他蜷缩在鼎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冥冥之中只觉得一束温暖的光柱照耀在自己身上,他缓缓睡去,在弥留之际听到一声尖叫和一阵嘈杂声。
麒麟仙府,竹林之中。翠竹刚阳挺拔,散发着勃勃生机,野花花香四溢,一阵微风吹过醉人心脾。竹仙人静静在蒲团上静坐,心中默念《黄庭》。此刻已是夜深,繁星点点,一缕月华降下,透过斑驳的竹影,落在竹仙人身上,散射出淡淡的光晕。
一道黑影,偷偷地潜入灵海,直奔竹仙人而去。竹仙人恍若不觉,黑影见状大喜,蹑手蹑脚地来到竹仙人身边。伸出小段手去钩竹
仙人身边的食盒,食盒的盖子露出一条小缝,一阵浓郁的糕点香气清香四溢,一块块见方的小糕点露了出来。
月光洒在糕点上,浓郁的奶香,清晰的纹理,上面点缀着甜脆的草莓和果酱。黑影狂咽口水,伸出小胖手就抓向糕点。
“啪”的一声脆响,一根戒尺凭空出现,一戒尺打在了黑影的头上。黑影聚精会神地偷糕点,突然挨了一戒尺,被打得一哆嗦。
眼见事情败露,黑影一口吞下一块糕点,来不及咀嚼,急匆匆向远方跑去。
竹影重重,月光灼然,黑影在竹林中没命的奔跑。突然他眼前一花,仙风道骨的白发老人出现在他面前,正是竹仙人。
竹仙人不等黑影反应过来,一伸手掐住黑影的脖子就往回走,这块糕点上不去下不来,黑影差点没被噎死。竹仙人将他扔到蒲团上,借着月光一看,只见黑影小狗大小,龙首蛇身,豹尾牛蹄,背生双翅,正是门下弟子风不停。
风不停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将糕点急匆匆咽下,有恃无恐地望着竹仙人,小尾巴不耐烦地来回摇动。
“小气鬼,吃你一块万寿糕至于把我抓回来吗?还打我,我爸爸都没打过我,哼。”
竹仙人拿这个麒麟仙府第三顽皮毫无办法,只得虎着脸,对风不停说:“蟠桃酒会的赴会时间临近,葛鹧也该回山了,后面还有麒麟仙府小比和听雨榜出世,你走一趟找他回来。”
“偏心鬼,整日就知道葛鹧葛鹧,哼,人家在家里玩得好好的又要出远门。”风不停并没有继续领命,反而趴在原地,嘴里嘟嘟囔囔。
“给你,馋鬼。”竹仙人拿起食盒直接扔了过来,风不停喜滋滋接过,他眼前灵光一闪,食盒消失不见。
“老头儿,不许和我父亲告状,我去去就回来,敢偷偷告状,我把你竹林烧了!”说罢扬长而去。
竹仙人长叹一口气,闭上双眼又开始默念《黄庭》。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一零章 葛鹧魂游星海 酒仙诱拐怪鼎
混乱冰狱,白狐之村
葛鹧的灵魂破体而出,徜徉在星海之中,星光璀璨,照在人身上温暖异常。耳边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仔细听又听不清晰,仿佛在议论着这个孤单的灵魂。
葛鹧的灵魂懵懵懂懂,漫无目的在灵海中游荡,他回想不起自己是谁,也逐渐遗忘了那些属于自己的记忆。渐渐地遗忘了自己的存在,也消除了自我的意识,此刻的他已经化为空间的一部分。
葛鹧的灵魂飘荡荡地向前滑去,在一片黑暗之中,有一束明亮的光出现,吸引着葛鹧闯入空间大阵,来到那束光芒之下。
这是一盏散发着炽热白光的灯笼,晶莹剔透,在灯笼下有一间简陋的庭院,红瓦白墙,庭院里养着一群稀奇古怪的动物。
葛鹧在庭院里徘徊之时,客厅的门被推开,走出一个读书人打扮的青年。风神秀逸,面如冠玉,貌柔心壮,音容兼美,俊美青年惊讶地看着他,朱唇轻启。
“咦?这位小兄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俊美青年围着他绕了几圈,不惑地问道。
葛鹧想要回答,灵魂却发布出声音,他一阵比划,看得俊美书生不断摇头。
“回去吧,你还太弱小,这不是你能踏足的世界。”俊美书生一推,葛鹧仿佛跌落万丈悬崖,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灵魂消失不见。
狐村之内,凤梨草屋。葛鹧半裸着上半身躺在木床之上,点点阳光透过小小的窗户照在葛鹧的身上,反射出灼热的光芒。阿狸拄着下巴,聚精会神地望着他,眼角流露出浓浓地担忧之情。
“好睡好睡,好香啊,妈妈你在炖鸡吗?”葛鹧脑海中时空错乱,自以为在葛家村的家中,放肆地在床上扭了扭,懒洋洋地闭着眼睛。
阿狸见他睁开了双眼,脸上顿时绽放出笑容,眼睛一刻钟都不愿意离开葛鹧。默默地欣赏了他放肆扭动的身体,阿狸压着嗓音低头道:“乖儿,我的乖儿,快让娘亲抱抱。”
娘亲?乖儿?这些话葛鹧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过,殷月莲从来都是直接掀被子,然后一顿拳
打脚踢。
葛鹧有些惊异,心情忐忑地睁开双眼,屋子不大也没有太多的装饰极为朴素,桌子上放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肉,再近些床边蹲坐着一位压着嗓子,正竭力客串葛鹧妈妈的美丽少女。
葛鹧心中好笑,转过脸来,怒目而视。阿狸低着头,已经进入了葛鹧妈妈的情景,疯狂飙戏,演了一会儿察觉到葛鹧没有反应,慢慢地地抬起头。
葛鹧的包子脸一动不动,耳朵支棱着,一对大眼睛里露出看傻子的目光。阿狸一声尖叫,转身就跑,葛鹧轻抒猿臂,将阿狸硬生生拉了回来,抱在床上。
阿狸被他抱在怀中,羞得满脸通红,双手搅在一起,呐呐地说道:“在你报复我之前,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葛鹧双手摸向阿狸的小蛮腰,这就准备报复。
阿狸红着脸,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晶莹,她趴在葛鹧的耳边,放低音量,用沙沙的声音缓缓地说道:“叫妈妈。”
随后猛然起身准备逃脱,葛鹧大怒,又是一把将她抓了回来,两个人一个抱起枕头,一个人抱起薄被开始向对方打去,一阵阵打闹声传出多远。
楼下的奶奶狐小花听着楼上动静和放肆的笑声,由衷地感觉青春真好。
老妪端出一盆肉,一壶酒,三两碟爽口的凉菜,送到屋子外的桌子上,笑着招呼酒仙人享用。
酒仙人站起身来,鞠躬感谢异族前辈的招待,一边大块朵颐,一边哄骗屋外院子里的三足大鼎。
“鼎兄,想你堂堂的陨火万星鼎跟着一个炼气后期的后辈多没出息啊?说出去也被修真界取笑,不如跟着老哥我,保证你在五洲扬名。”
三足怪鼎不语,它已经决定追随蛋爷,蛋爷要求过他不许他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
酒仙人大口地扒着饭,三足怪鼎站在院子里看风景,千年的时光在白玉棺椁中度过,走出金丹墓,这个世界早就物是人非。
“千年之前,人妖两族血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千年之后,人妖两族能坐在一起吃
饭,甚至彼此相恋,世事无常!”三足怪鼎眼望着荒野中嬉闹奔跑的小狐狸们,又想起往事。
“鼎兄恕我直言,你那一套种族仇恨论已经日薄西山,如今的乾元大陆人人只求长生。比如我这种天赋较差的修士,为了能得到更多的资源,四处探险,希望能得到奇遇。人妖两族如今并无区别,同样会结伴也会彼此厮杀。”
三足怪鼎懒洋洋地沐浴在阳光之中,开口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千年的盛世也就预示着,战乱即将到来。”
酒仙人愕然,愣在原地,远处风风火火跑了一道人影,小狐狸们连忙迎了上去。
凤梨草屋的二楼,阿狸躺在葛鹧怀中正在给他酒仙人前来报信的故事。
原来那一日,葛鹧被夜世子扔下灵宝天河,酒仙人就已想到了来狐村拯救葛鹧。在混乱冰狱匆匆辞别夜世子一行人,酒仙人风驰电掣地赶往白狐村秘境,无奈秘境被封住了,酒仙人只得在秘境外等待开启,数周后白狐秘境开启,酒仙人强行闯入,这才有狐三味强闯星河,在三足怪鼎中找到奄奄一息的葛鹧,并将其带回。
“唉,我还心灰意冷了好一阵,没想到酒老哥竟然有如此急智,是我错怪了他。”葛鹧面有愧色。
“葛郎,你那里得罪了那夜世子?为何他如此害你?”
“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无论什么原因,他都让我害得我流了第一滴血。”葛鹧说完,转过身去,眼望着炽热的光芒。心中第一次涌起了杀意。
阿郎风风火火地闯进组长的庭院,大呼大事不好,听闻他吵吵嚷嚷的狐村居民各自从家中走出,自发地来到族长的庭院。
“不要慌张,有事慢慢说。”老妪一拐杖打在阿郎头上,无奈地安慰着这个风风火火的小家伙。
“族长大人,外面来了一个小怪物,打伤了我们好几个人,您快去看看吧。”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一一章 风不停虎口脱险 葛色狼夜闯闺房
混乱冰狱,白狐之村。
狐村秘境之门打成一团,众多狐族青年正在围攻一只小狗大小的怪物,小怪物龙首蛇身,豹尾牛蹄,背生双翅,时而在空中出现,时而彻底消失,在众狐妖的攻击之下显得游刃有余。
葛鹧牵着阿狸的手跟随在众狐妖后面看热闹,几位炼魂期的狐族大妖被惊动,准备严惩入侵者。
“咦?这不是风不停吗?你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眼见几位狐族大妖要出手,葛鹧连忙拦下,众妖知他是族长大人的孙女婿,也不敢造次。
葛鹧一闪身来到风不停身后,一伸手抓住他毛茸茸的大尾巴,倒拎在空中。风不停大惊失色,正要转身攻击,见是这个煞星,只得长叹一声,缩成一团。
众狐妖、狐族青年和葛鹧凑在一起,闹闹哄哄地直奔凤梨草屋。
老族长正在和酒仙人,三足怪鼎说话,见一群人闹闹哄哄,葛鹧还抓着一只小狗大小的怪物,忙训斥道:“不好好练功,一有热闹都跑去看热闹,什么时候能筑基?还想不想凝丹?都回家去,每个娃娃抄五遍《黄庭》。”
见族长发威,众妖狐一哄而散,庭院内就剩下了狐阿郎和陌生小怪兽。
阿狸从屋子中取出茶水,族长狐小花轻抿香茶,询问事情经过。
阿郎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洋洋得意道:“自从秘境之门开启,我和莽子、二傻不停地在圣谷布巡逻,今天我发现这个家伙飞到圣谷,鬼鬼祟祟地寻找入口,觉得它身份十分可疑。族长奶奶您有令所有陌生人必须格外留意,老祖宗卜卦,算出混乱冰域要有大变故发生,恐怕就应在这小怪物身上。”
葛鹧怕老族长误会,倒提着风不停来到老妪面前,躬身行礼道:“奶奶,这位非是旁人,乃是我麒麟仙府弟子,麒麟一脉的风不停,和我是师兄弟。他速度飞快,善于控制空间,是麒麟仙府的传信官。此番他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师尊有令。”
狐小花感慨道:“久闻麒麟仙府人妖两族平等,麒麟仙府的弟子分为人妖两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阿郎你做得好,继续去守卫圣
谷。”
阿郎挺起胸膛,领命而去,一路上雄赳赳气昂昂,好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狐小花转过身面对风不停说道:“既然是麒麟仙府的正式弟子,还是我妖族中的圣族,就请在白狐村秘境多住几日,你们要有师门间的要紧事就谈吧,老婆子我可要去绣小花袄了。”随后阿狸搀扶着奶奶回到凤梨草屋。
风不停色眯眯的看着阿狸两条修长的美腿,在一旁直流口水,看得葛鹧一阵火大。
“喂,别看了,快说你跑来混乱冰域做什么?可是来传师父的法旨?”葛鹧阴沉着脸,抓着粗壮的大尾巴将他当作风车转动。
“哎呦,别转了,我头晕,我尾巴痛啊。你这家伙也忒小气了,看几眼你女人你也不会掉几块肉,哎呦哎呦,别转了,我服了我服了。”风不停赶紧求饶。
“老头说,蟠桃酒会将至,问你酿造的冰果酒情况如何了,又说年末麒麟小比,几年后听雨榜也要出世,让你趁早回山门。”
“冰果?我居然忘记了!”葛鹧惊呼道。
风不停瞪着大大的龙眼震惊地看着他,摇头道:“你这家伙没个正事,没有冰果酒,老头蟠桃仙府会被笑死,那岂不是说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你这白痴,我打死你。”风不停不顾自己的尾巴还在葛鹧的手中,窜过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师兄弟两人滚作一团。
妖女阿狸从凤梨屋中走出来,见一人一麒麟在地上乱滚,不禁莞尔,忙将一人一麒麟拉开。
阿狸从怀中取出一枚纳虚戒放到葛鹧的手上,轻声道:“那一日我听你说要取冰果酿酒,就偷偷记在心上。你去金丹墓探险,我就发动大家去采摘冰果。此种果子在秘境中颇多,我们就按照狐族的古法娘造了百桶,如今全在这枚纳虚戒指中。”
葛鹧动情地望着阿狸,心中有一种浓浓的感动。正在两人你侬我侬之时,风不停挣脱了葛鹧的魔爪,一把抢走那枚纳虚戒指。
风不停远遁出数百米,才敢露面。他恶狠狠地说道:“哼,葛鹧你完蛋了,居然敢欺负我,大姐头木不觉已经晋级化魂期了,等我回
去定要狠狠地告上一状,你就等着挨揍吧。我还会把你在外有狐族女友的事情告诉小师妹,让你遗臭万年。”
随后风不停不等葛鹧点头同意,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小师妹??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阿狸一个耳光甩过去,直把葛鹧打得在庭院里乱晃,一头栽进了柴草垛中。
“唯女人与小人猛于虎,我师父诚不欺我,这么看来我命格中的五弊三缺也没有那么悲惨了。”酒仙人摇头叹息,拉着三足怪鼎继续劝说起来。
夜色如一道黑幕温柔地遮盖了所有的嘈杂和琐碎,只留下人内心深处的**和渴望。
阿狸人生中第一次失眠,女儿家的床榻变作了巨大的铁锅,混着黄油反复煎炸着阿狸的内心。阿狸在薄被里来回翻滚,就是睡不着觉。房间里另一张软床上胖葫芦鼾声如雷,响亮的声音穿透凤梨草屋,传出多远。
一道黑影偷偷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摸了进来,略微适应了一下房间里黑暗的环境,笔直地朝着阿狸的床榻摸去。阿狸躺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惊恐地望着黑影,四肢因为害怕而变得僵硬,心中爆发出一股暖流,进入全身,全身过电般酥软无力。
黑影望着薄被下阿狸那曼妙的曲线,咽了咽口水,随后以掩耳不及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撩开丝帐钻了进去。
“阿郎你来做什么?”阿狸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一丝哭腔。见葛鹧大摇大摆地钻进自己的被子,阿狸连忙往床榻内侧钻,**的胳膊碰到葛鹧的身体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整个人红的可怕。
“嗯!?咦?阿妹你发烧了吗?”葛鹧伸出手来抓向阿狸的小手,发现她小手颤抖个不停。一被葛鹧大手抓住,阿狸吓得大叫起来。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虽然阿狸放声大叫,声音却哑得厉害,无论她如何呐喊都喊不出声来。
“阿妹,我明天就要回山门了,快一点,要不来不及了。”随着葛鹧话语,一颗灵丹被葛鹧塞进了阿狸的嘴里,阿狸只觉得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一二章 造化丹难解心意 胖葫芦奉旨护花
混乱冰狱,白狐之村。
阿狸从昏迷中醒来,仍然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身体红得发烫,有一股炽热的能量在身体中乱窜,嘴里有淡淡的香气。
葛鹧盘膝坐在床上,一道道真气打入阿狸的身体中,汗如雨下,气喘如牛。
阿狸的声音依然甜腻得可怕,她捋了捋头发,低声骂道:“冤家,你给我吃了什么?”
葛鹧没有回答,一道道真气在手中盘旋,手掌翻滚间打进阿狸的周身大穴之中。
阿狸发出一声声娇叱,浑身的真气被一层层剥开,身体中那股庞大的力量被一点点散开。
“这是我在金丹墓中找到的造化丹,你的资质比较差,修为比较弱,这颗造化丹能够帮助你改变身体资质,让你修真速度更快!”以葛鹧的实力化开这颗造化丹颇为吃力,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嗓子也哑得厉害。
阿狸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半瘫在葛鹧怀中,任凭他将自己的身体推来推去。听闻到爱郎将造化丹喂给自己,她眼神复杂,显然她是知道造化丹的珍贵。两条蓬松的狐狸尾巴缠在葛鹧腰间,轻轻摩挲着。
足足过去了三个时辰,葛鹧摇摇晃晃地走出阿狸的房间,衣裤早被汗水打湿,直累得葛鹧抬不起腰,天光大亮,葛鹧噗通一声躺在木床上,困意涌来。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葛鹧的衣裤被人扒光,崭新的道袍在一旁叠的整整齐齐,穿好新道袍葛鹧走出了凤梨草屋,锅中留着饭菜,老族长、酒仙人,怪鼎、阿狸统统消失不见。
葛鹧将饭菜端到庭院之中,古树之下,清凉的风吹在脸上,可口的饭菜,冰凉的瓜果,满目的绿野,一切都让人心情开朗。
不多时,阿狸昂着头,穿着小绿裙,打着小粉伞,蹦蹦跳跳地从原野中回来。见到葛鹧死盯着自己,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蹦蹦跳跳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蛋爷蛋爷,怎么感觉
喂完阿妹造化丹,她更不愿意理我了?”
灵海之中传来了蛋爷的骂声,“我哪知道?我毕竟只是一本蛋形状的书,没有别的事不要影响你蛋爷冲浪。”葛鹧内视灵海,发现蛋爷、青面书生和紫袍道人不知道在哪里搞来了冲浪板,正在大洋中开心的冲着浪。
葛鹧无奈,收拾好碗筷,贼兮兮地摸进阿狸的房间。阿狸正在给他整理衣物,见他吊儿郎当的进来,背过身躯,不去看他。
葛鹧刚想上前调戏两句,胖葫芦拦住了他。
“葛鹧葛鹧,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陪老狐狸说话,你就给我很多很多北海玉髓,你要说话算话。”胖葫芦拉住葛鹧的裤脚,柔软胖大的身体一供一供,索要自己的报酬。
葛鹧一声响指,从纳虚戒指中取出一根根北海玉髓,堆满了整个房间。胖葫芦一蹦三丈高,将凤梨草屋捅出一个大窟窿,在空中手舞足蹈。
葛鹧看了一会儿,确认胖葫芦只是欢喜没有疯癫之后,一阵风冲到阿狸背后,摘星揽月般抱住了自己的阿妹。阿狸罕见地将他的手拍开,没好气地从他的怀中挣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某些人是不是又能见师妹又能见师姐了,所以才开心的无可无不可?”
葛鹧讪讪地回答道:“哪有,我是回山去见师尊,还有一年一度的麒麟小比要开始了,蟠桃酒会也要开始了。”
“哦?是吗?那你带我走!”阿狸豁然转身,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爱郎,抓住葛鹧的手臂,纤纤玉手露出骨节,希冀地望着他。
葛鹧被他吓了一跳,脑袋里顿时一片浆糊,唯唯诺诺地没有说出什么。
阿狸的明亮的眼睛迅速黯淡了下去,嘴中不咸不淡地道:“到头来还是在意我妖族的身份,嫌带我回去丢脸,也是,我一个普通的妖族女孩,怎么配得上你人族道德修士!”
葛鹧顿时心急如焚,他又往前靠靠,再次将阿狸抱住。阿狸这次没有挣脱,却別过脸
,看着窗外的风景。
“不是这样的,我从未嫌弃过你的妖族身份。”葛鹧将阿狸抱在怀里,靠在床榻上。
“那,那你为什么不带我走?”阿狸缓缓地将头靠在他胸前,目光仍然倔强的望向窗外的原野。
“哎呦,你怎么这么憨!我把你带在身边,我还能有什么心思求道修仙?你也不希望我一辈子止步炼气期吧,人族的生命本来就短暂,我如果不努力修真,你长大之后我就老死了。”葛鹧慌忙之间,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阿狸这才满意,将目光从绿油油的原野上收回,一转身趴在葛鹧的怀中,稍微用力,将葛鹧压在床上。
阿狸明亮的眼神中带着火焰和柔光,她将痴傻的葛鹧按倒,缓缓地骑在他身上,毛柔柔的大尾巴凑过来摩挲着葛鹧的胸膛。轻抚青丝,目光中带着挑衅,伏下身来缓缓向葛鹧嘴唇印去,葛鹧心乱如麻,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处理。
“喂,你们在做什么?”大葫芦从凤梨草屋顶的破洞飞了回来,嘴角啃食着北海玉髓,大眼睛饶有兴趣地望着他们俩。
两个人的身体顿时一僵,阿狸恼怒地掐了葛鹧几下,葛鹧腰间隐隐作痛,脑袋里却感觉莫名其妙。等到阿狸整理自己的小裙子坐到一边,他才爬起来,一把抓住胖葫芦,认真地想了想,对脸颊绯红的阿狸说:“嗯,就让河图跟着你吧,你修为较差,河图虽然是酒葫芦,但是战斗力很高。有它保护你,我也就能放心回门派了。”
阿狸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匆匆跑开了,河图眨了眨大眼睛,还有些不太情愿。
“傻河图,这是我的阿妹,你要好好保护她!将来我们要在一起成亲生子的,你保护好了阿妹,北海玉髓大大滴有(写着写着,憋出日本话来了,最近抗日神剧看得有点多。)”河图胖葫芦心思单纯,被他几句话就忽悠得同意了。从这一刻开始,胖葫芦就成了阿狸的护花使者,直到无尽的永恒。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一三章 酒仙火烧客栈 葛鹧诉说衷肠
混乱冰狱,白狐之村。
入夜,白狐村燃起一盏盏灯笼,无论化魂期的大妖还是牙牙学语的小狐狸,都凑到河边放孔明灯。今天是妖狐一族的烛灯节,是亲人相聚在一起,恋人彼此表白的日子,有登高、踏青、漂流、放灯的习俗。
葛鹧和阿狸依偎在树冠之上,头顶就是硕大的月亮,眼望着漫天的孔明灯在月色中越飞越远,两个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朦胧的月色中,孔明灯组成了烛海灯洋,清凉的夏风吹过,带走两人无限的思念满满的祝福。
葛鹧从怀中取出一张小纸条塞到了阿狸的手中,抬头仰天旁边踏空而立的酒仙人有些无语。酒仙人瞪着一对牛眼,捧着不知在哪里偷来的西瓜,目光呆滞地望着两人,一边发出荷荷怪笑,一边独自吃瓜。
葛鹧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一口亲到阿狸脸颊上,眼望着她眼中火焰般的炙热目光,报以温和的微笑。
“小傻瓜,等我回来娶你。”说罢,葛鹧一抖道袍腾空而起,在孔明灯海的月夜里,脚踩清风而去。酒仙人停止了自己的痴汉吃瓜行为,冲着阿狸拱了拱手,脚踏虚空而去。
阿狸孤单地望着爱郎的背影消失在灯海,消失在秘境入口,消失在黑夜之中。她缓缓收回目光,痴痴地望着天边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阵风吹过,微凉的晚风在她身边翩翩起舞,阿狸觉得有些冷,抱着腿遥望着葛鹧离开的方向。她打开小纸条,纸条上画着一些拙劣的线条,依稀可见一个小男孩拉着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在原野中放肆地奔跑。
阿狸的奶奶狐小花来到孙女的身旁,拍了拍阿狸的脑袋,将满脸泪水的阿狸揽在怀中,心疼地擦干孙女脸上的泪水,喃喃地唱起情歌。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葛鹧和酒仙人并肩而行,越过重重山峦,来到龙门客栈,两位忘年之交要在这里分道扬镳。葛鹧要去一趟山禾鬼市,酒仙人则要暂时家一趟,两人一起从天空飞下,想要在龙门客栈大醉一场。
脚踩平地,只见曾经辉煌的龙门客栈早已破败不堪,荒草遍地,值钱的门窗早被四周的百姓和过往的客商取走。庭院之中长满了青藤和灌木,两人向内院走,只见一两只小动物从门窗窜出,再往里进满是过往客商和动物粪便,臭不可闻。
在龙门客栈的客厅,雪白的墙上用血写成的几个大字,杀人者,葛鹧也!血迹早已发暗,依稀还能看出血液的痕迹。
酒仙人脚踩虚空,在庭院里转了几转,前后认真地翻看了几遍,在客栈对面的树下找到了正在运气的葛鹧。
“看来问题的源头出在这里,有人处心积虑地要对付你。我刚看了血液的痕迹,屠杀龙门客栈的人手段不甚高明,甚至可以说很低劣。听雨阁夜世子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根源就在这里,不然凭他的身份,以你的修为是不可能引起他注意的,更别提
审判你了。”
葛鹧回想起那天灵宝天河上,夜世子看向自己的厌恶眼神,悚然而惊。仿佛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操纵着这一切,时刻准备伸出魔爪将他除去。
龙门客栈中的尸体早被官府埋葬,这间客栈如同鬼屋一般废弃在官道旁,成了动植物的乐园,葛鹧凝视着远方的黑暗,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葛鹧将头转向酒仙人,刚要说话就被酒仙人阻止了。
“此处不是讲话之所,既然找到了问题的源头,那老哥就听你详细的讲一讲。”说完,酒仙人示意葛鹧躲远些,酒仙人举起酒坛顿顿顿连灌了半坛美酒,噗地一声冲着龙门客栈一口喷出,熊熊烈火在龙门客栈中燃起。黑夜中也不知道什么动物发出凄厉的惨叫,传出多远。
两人一直在官道旁看着火,也幸亏夜深人静,人迹罕至,否则铁定惹上一身官司。天空放亮,官道上稀疏地有了行人,惊见荒废已久的龙门客栈被烧成废墟,各自纳闷,连忙报官。霹雳城的衙役们来到后,检查了烧毁的情况,禀报给城主火云仙人,最终只化作一句:入秋,过往客商烧火取暖,不慎引燃了龙门客栈废墟,至天明燃尽,记录在霹雳城城志之中。
何家集,今天正是赶集的日子,来来往往的人群将这里堵得水泄不通。一辆辆马车拥挤不动,十里八村的乡民摩肩接踵。各种口音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叽叽喳喳的还价声绵绵不休。
何家老店在何家集的主街中心,一楼大厅宾客满堂,店里七八个伙计来来回回端菜,招呼着进进出出的客人。酒仙人和葛鹧在集市里闲逛了好一阵子,被拥挤的人潮推到何家老店门前。
“老哥,咱们就这里吃一口。这里宾客满堂,酒菜的味道必然不赖,走了一夜的路,今日好好地歇一歇。”葛鹧甩了甩在人群中挤出来的汗水,拉着酒仙人就走进了何家老店。
“两位爷,您二位是吃饭啊,还是住店啊?说起吃咱们家煎炒烹炸,焖溜熬炖样样精通。说起住咱们家有上好的客房,凉快通风,凉席凉枕一应俱全。”从后厨走出一位伙计,来到二人热情地端茶倒水。
“我二人住宿一晚,准备一间僻静的上房。”
伙计不敢怠慢,拽出账房先生,给二人登记,引着二人来到一件僻静的庭院之中。说是僻静,在集市之中,主街中心哪里有寂静无声的场所?尤其是天气炎热,门窗大开,嘈杂之声更甚。
“二位爷,请问用些什么饭菜?”伙计取来净面水服侍着二人净面,又端来香茗热茶,冰镇的瓜果梨桃,几碟点心。
“嘿嘿,道兄,我请客,您老随意点。”葛鹧在房间四周转了转,拿起切好的冰镇西瓜片,一口咬下,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畅快地瘫坐在硬木桌椅上。
“你要不说,我还忘记了饥饿。小二儿,你这儿有没有什么出了名的好酒?”
“有!有啊!咱们家有名的就是号称‘三碗打死虎’的私酿粮食酒
,可不是我自卖自夸,这十里八村的村民镇民都来咱家打酒。”伙计脸上露出骄傲之色,显然对于自己的美酒颇有信心。
酒仙人一听顿时起了兴致,正走得口干舌燥,纳虚戒指中的美酒都喝腻了,难得有新的品种。酒仙人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唾沫,高声叫道:“来,给道爷我端五坛‘三碗打死虎’上来,要是美酒道爷我大大有赏,要是拿些村酿忽悠我,我今天就打死你。”
伙计被吓得一缩脖子,忙劝道:“不可不可啊,咱们家的美酒喝起来香醇可口,这后劲可是极大。您二位若是有要紧事,吃醉了耽误了大事,小人可担待不起。”
“有个屁要紧事,我们哥俩现在最要紧的事儿就是喝酒,不用理会其他,速速端酒上来。”
伙计笑着退出,不多时带着其余几名伙计搬来五坛美酒,每一坛都有二十斤左右。酒仙人急不可耐拍开泥封,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葛鹧坐在桌子对面都闻到了酒香。
伙计去取海碗,酒仙人实在馋得厉害,举起酒坛顿顿顿就喝了小半坛子,道袍被溅出来的酒水打得精湿。
呃---------,酒仙人打完嗝,瘫坐在座椅上,整个桌子仿佛被酒泡过了一般,滴滴答答往下淌美酒。
“爽啊,每次去探险,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感受到爽。”酒仙人将酒坛随手放在地上,他一时喝得性起,将周身道袍脱了个干干净净,顺着窗户扔了出去,正挂在小树上,随风飘荡。
伙计端着酒碗回来,见这位道爷脱得赤条条,只留下一条裤衩,心中暗笑,忙用抹布将酒桌擦干,扬着脸笑问道:“这位爷,咱没骗您吧?这酒喝着怎么样?”
酒仙人享受着穿堂的凉风,抓起冰镇西瓜咔咔地啃着,冲着伙计翘起了大拇指。
“两位爷,需要什么下酒菜吩咐下来,小人尽早准备。”
葛鹧看向酒仙人,酒仙人很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葛鹧自己来。
“你这儿有什么新鲜的肉食?不怕贵,但要新鲜美味。”曾几何时乞讨度日的葛鹧也能吃起上等酒席了。
“咱家早上刚杀一只羊,留下两只羊腿,至于鸡鸭鹅狗咱家当场宰杀,活鱼活虾门口就有集市保证新鲜。”
“好,两只羊腿我们都要了烤好了送来,再炖只人参鸡,清整一条鲈鱼,寻常的炒菜来四样,凉碟来六样,荤素你自己看着办。”葛鹧吩咐完,扔出一串铜钱做赏钱,酒店伙计喜滋滋而去。
葛鹧倒了两碗美酒,一杯献给酒仙人,两人在空中碰杯后都是一饮而尽。一道火线直烧下去,葛鹧眼睛瞬间通红,他长叹一声,将自己的经过娓娓道来!
(真不是我水字数,我就特别爱写这些生活气息特别浓的场景,真的,要不是怕你们给我寄刀片,我甚至能写一个喝酒水三章,哎呦我好像暴露了什么。)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一四章 店小二重说往事 葛财迷再入鬼市
范进郡,何家集。
何家老店的别院三楼,最内侧的房间中,葛鹧正襟危坐,和酒仙人开怀畅饮。他将自己被罚下山,误入白玉瀑,打霹雳擂台和鬼市遇险的经历仔细和酒仙人讲了一遍。
“道兄,据你分析,我究竟是得罪了哪方势力?”葛鹧自己并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仔细思索间只觉得很多人都极为可疑。
“小友,你看问题要穿透表象看内在。妖修血鹰是邪魔外道,以他和他幕后主人还没有蛊惑听雨阁世子的能力。霹雳擂台你看似得罪了许多人,其实不然,霹雳砂矿是听雨阁手中的体系,无论怎么折腾都不可能让给外人,你是三洞十仙府的弟子,根正苗红。”
“夜世子说你屠杀龙门客栈,亵渎本门清名,与妖邪为伍这些都不成立,或者说都不算大事。你要调查清楚鱼家灭门案和那个蝗女手下的虫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只是说将其腰斩,并未亲眼见他魂分魄散,这一点十分可疑。虫族有无数虫蜕之术,善避生死,灵蝉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你和于姓男子之间结仇或许是因为误会,但是此刻仇怨已经变为血海深仇,他知道你的来历,你的姓名,你女人的位置。你对他一无所知,你在明处他在暗处,这么看来你是极其危险的。”
葛鹧悚然而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站起身来感慨道:“只是不知道这于彬彬是何许人也。”
恰在此时,跑堂的伙计端着烤好的羊腿送到房间里,听他们谈起于彬彬,顿时八卦之魂觉醒,笑问道:“两位爷,您二位也知道于彬彬啊,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丢脸丢脸啊。”
葛鹧一愣,酒仙人示意葛鹧不漏声色,开口道:“天气热如火伞,我兄弟二人闲着没事聊起了集市里听来的故事,小二哥你闲来无事,就仔细地说一说。”
“嗨,尽人皆知的事儿,整个何家集谁不知道啊。这个于彬彬是本地的娃娃,就在西街住,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叫做何诗韵。
原本啊一切都很好,结果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恶贼,趁着夜深人静,就潜入到何诗韵她家把她侮辱了。”
“大伙儿都是乡里乡亲的还帮着找了一阵恶贼,结果恶贼踪迹不见。何家父母去报官,于彬彬气不过离家出走。过了几天伤痕累累的于彬彬回来直奔何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口角,将何诗韵侮辱后杀害,随后逃之夭夭。”
“从此以后,这个于彬彬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忽然楼下掌柜的呼唤伙计,跑堂伙计不敢逗留,一阵风一样跑下了楼。
“小友,恐怕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这个于彬彬误会你是淫贼,在何家集做下案子后逃跑,后被蝗女捕捉改造成虫奴,又在狐村入口一战假死,随后借尸还魂继续搬弄是非,这才有夜世子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很显然夜世子受了其他人的蛊惑,小友,不可不防啊。”
葛鹧默然。
“小友此去山禾鬼市,一定要买些丹宝防身,我门派中传来消息,据说蓬莱仙岛推算出千年一遇的大劫将至。时局即将动荡不堪,你我被乱世洪流裹挟,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家中静背《黄庭》,莫要出世,出世就是应劫之人,老哥我活了百年不会骗你。”酒仙人吃得满嘴冒油,葛鹧举杯相迎,二人在何家老店狂饮了三天。
三日后,岔路口,葛鹧和酒仙人各自拱手,依依惜别。两人年龄相差颇巨,却脾气相投。
葛鹧取出避役披风和玉蝗儿送给酒仙人,朗声道:“兄长常常倒斗探险,这两件奇珍一件披在身上隐身,一件能探知危险,兄长得此重宝必然能如虎添翼,小弟今天送于兄长。”
酒仙人连忙称谢,一摸纳虚戒指顿时脸红如番茄,讪笑道:“老哥我出门忘了带许多法宝,等咱们兄弟下次相见,必然送你几个小玩意儿。”
葛鹧连忙摆手,又谈了半天闲话,两人在岔路口洒泪而别。葛鹧脚踩妖风直奔冰狱城,整日混迹在酒肆茶馆打探消息,遍寻了一个月,也没有打探到鱼家灭门惨
案的具体消息。无奈,只得投山禾鬼市而去。
阴绝山顶,葛鹧拄着手杖登山,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感悟。
“站住,那年轻人,你可知这是何地?”崔三郎自裂缝中现身,脸带尸鬼面具,恶狠狠地冲着葛鹧大吼。
“百鬼夜行之地。”
“你是何人?可有玉牌?”
葛鹧取出上次和汪小蝶前来时,师姐送给他的玉牌,不过并没有给崔三郎贿赂,只是在原地直愣愣地望着他。
崔三郎等了半晌,见此人如此不上道,不由得恼怒三分。“玉牌真假难辨,且等片刻,我去去就来。”他的身影遁入裂缝,葛鹧在阴绝山顶苦等了数个时辰,崔三郎这才现身。
“现已查明,此玉牌为真,请入山禾鬼市。”崔三郎随手扔过一张破旧的尸鬼面具,面具泛着微黄,早就没有变化的能力。面具上满是窟窿,有数道干涸的血迹,整个面具恶臭难闻,污秽遍布。
葛鹧收在纳虚戒指中,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脚踏入了山禾鬼市。
“哼,该死的家伙,铁公鸡一毛不拔,我诅咒你走不出山禾鬼市。”崔三郎摘下面具,朝着葛鹧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粘痰,蹲在裂缝之中,取出钱袋数仙晶。
“哼,该死的家伙,我岂能让你如愿?”葛鹧随手把满是窟窿的尸鬼面具扔到地上,摇摇晃晃直奔猛鬼街而去。
再次来到赤雷的小店,只见店门紧锁,台阶上灰尘密布,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无奈之下,葛鹧只好又来到虫吃鼠咬典当行,将自己身上无用之物卖了个干干净净,最终在店家的鄙夷声中逃离了典当行。
葛鹧在街上逛了逛,虽然仅仅相差一两年,山禾鬼市街道上萧索寂寥,往来的行人行色匆匆,似乎有一团黑云将南域笼罩。
狼烟四起天下惊 一章 木不觉鏖战葛蛤蟆 风不停三落引仙河
麒麟崖,麒麟仙府。
风不停懒洋洋地躺在引仙桥栏杆上,透过浓浓的迷雾,瞥着来往的道童。在迷雾之中走出一道威武的身影,身材高大,目光刚毅,脸上涂着草木的绿汁,嘴角一缕放肆的笑意。他头戴烈阳金冠,身披连环锁子甲,脚踩虎头阴阳战靴,手中一柄双刃冰封斧枪横在身后。
叮~~~葛鹧将斧枪枪柄用力砸向石桥,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他虎吼一声:“里面一窝窝的麒麟听着,你们已经被你葛大爷包围了,速度跪地投降,如若不然,把你们抓住挨个放血。”
风不停目瞪口呆地看着浑身甲胄,打扮得天神相似的葛鹧,惊惧之间噗通一声掉入引仙河。一声凄厉的怪叫传遍麒麟仙府,风不停从异度空间取出一只金色的号角,用力地鼓起两腮,吹响了麒麟仙府数年未曾响起的号角。
“呜~~~呜~~~”雄浑响亮的号叫声在空中化作一道声浪,咆哮着向整座麒麟崖席卷而去,惊起一只只仙鹤,一头头傻鹿。
“这声音,莫非是葛鹧那傻小子回来了?”在传功殿讲述《炼气八法》的竹仙人抬起头,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楼阁和烟瘴,望向引仙桥上自己最钟爱的那道身影。
“一定是葛鹧师兄,这号角声是麒麟族的聚集号,其意为恶魔将至,危在旦夕。除了葛鹧葛师兄,还没有谁能让麒麟族的同窗吹响这个号角呢。” 一位水眼山眉,玉雕冰塑般的小虎牙女道士惊呼起来,正是此届麒麟仙府年龄最小的弟子梦阳儿。
“天啊,那个捣蛋鬼又回来了。三年前他放火火烧紫竹林,差点没把我活活呛死,这次一定要重重地严惩他!”
“行了吧李巧师兄,别的都不说,你能抓住他吗?你连碰都碰不到他,何谈严惩?依我说不如请假回家避难,也好清净两天。”
“我等道基未稳,还要躲着葛瘟神,哪一日能成仙得道?”
传功殿中众师兄弟议论纷纷,闹闹哄哄,就在竹仙人挥动戒尺,高喊肃静之时。
后山传来一声怒吼,一只庞然大物腾空飞起直奔引仙桥而去。
“吼~~~吼~~~”那只庞然大物一声咆哮,声似晴天霹雳。麒麟山庄一间间楼阁簌簌发抖,尘灰四起。层层楼阁之中,密林清泉之中,古洞秘境之中一声声长啸传来,汇聚成更加强大的声浪,卷起满地的落叶,轰向引仙桥。
刚刚从引仙河中爬起的风不停,被声浪一震又掉入了冰冷的的河水中。葛鹧看了一眼在水中翻滚快要淹死的风不停,掸去盔甲上的尘土和落叶,冲着天空中的黑影大喊一声。
“木不觉,你过来呀!!!”
“从未听过如此古怪的要求,葛蛤蟆,今天你太奶奶我生撕了你。”
木不觉最终在空中现身,遍体鳞纹,头上独角,龙首虎爪,龟背蛇尾,颔下有髯,足下有翅,通体翠绿。身体百丈长短,在天空中不断盘旋,恍如灭世黑云;龙首足有城门大小,眼睛大如灯笼,一颗眼睛湛蓝,一颗眼睛血红,两颗眼睛里都流露出不屑的眼神。
“木不觉,你是把方圆千里的猪饲料都一个人享用了吗?”葛鹧目光呆滞,声音颤抖。他的体形和木不觉相比好似撼树的蜉蝣,挡车的螳螂,吠日的蜀犬。
“少废话葛蛤蟆,给你太奶奶我死。”木不觉张开巨口,从口中喷出城门粗细的烈焰,一道火柱直奔引仙桥而去。
“少来猖狂,冰封天地!”葛鹧手中冰封斧枪舞动如飞,化灵之境的修为全部爆发,一道冰柱从斧枪喷出,直奔木不觉而去。
冰火在空中相撞,发生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席卷而至,第二次爬出引仙河的风不停如遭巨浪席卷,被硬生生地按回了引仙河。
冰火爆炸产生的巨大烟雾弥漫,遮住了半个麒麟崖,葛鹧轻车熟路,趁着木不觉视野被阻挡,脚踩妖风直奔木不觉的逆鳞而去。
木麒麟木不觉有一部分龙族血脉,在龙首后脖子处有三片淡紫色的鳞甲,正是所有龙种都拥有的逆鳞,这三片最柔软,最脆弱的鳞甲是
木麒麟唯一的弱点。葛鹧和众麒麟鏖战了七八年,每一只小麒麟的弱点他都记在心中。
葛鹧悄悄摸到木麒麟的龟壳之上,心中腹诽木不觉居然壳都长这么大,在地面上还未察觉,跳到木麒麟身上龟壳如小岛一般。
葛鹧举起双刃冰封战斧对准木不觉的三片逆鳞狠狠砍去,如果这一斧头砍实,木不觉会瞬间缴械,他曾经无数次这么制服过木不觉。
冰蓝色的斧刃距离三片淡紫色的逆鳞还有两尺的时候停下了,葛鹧浑身青筋迸起,憋得满脸通红,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
假装寻找葛鹧踪迹的木不觉狂笑着转过头,看着自己背上被牢牢禁锢住的葛鹧,嘲弄道:“葛蛤蟆,时代变了!我已经进入化魂期,这一招金缚术筑基以下修士无法破解,你给你太奶奶死。”随后木不觉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喷火柱烧烤葛鹧。
被禁锢的葛鹧身体和甲胄慢慢变透明,在木不觉不解的眼神中化作炼气化形分身,随着金缚术消失不见。
“木不觉,时代确实变了,只不过被淘汰的还是你。”葛鹧真身现身在木不觉的蛇尾龟甲之间,嘿嘿怪笑,举起双刃冰封战斧对准木不觉的菊花就是一阵暴捅。
木不觉一声惨叫,翻滚着向前倒去。此时此刻,风麒麟们合力吹开了水雾,眼见大姐大重伤,葛鹧拿着小斧枪捅得兴起。
“天啊,果然是葛蛤蟆,连大姐大都倒下了,快跑啊,跑晚了落到葛蛤蟆手里面生不如死。”被木不觉召唤而来的小麒麟们一哄而散。
葛鹧叉着腰哈哈大笑,哪知道乐极生悲,悲愤之极的木不觉一甩树干粗细的蛇尾,一尾巴将葛鹧抽飞。
风不停第三次从冰冷的引仙河中爬起,刚松了口气,葛鹧从天而降,一人一麒麟打着滚滚落引仙河,转眼间就被冰冷的河水吞没。
狼烟四起天下惊 二章 盛大有假传法旨 竹仙人再见爱徒
麒麟崖,麒麟仙府。
“入灵之境的炼气士,天地六气转化胸中真气的速率会逐渐逼近极限。《周易?丰》中讲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就是这个道理,一瞬九百九十五周天至一千周天是最好的区间,过少凝丹无望,过多成婴无望。”
竹仙人端坐在蒲团之上,大讲转化真气速率和筑基的关系,传功殿中众弟子交头接耳,谈的都是葛鹧和麒麟们的旷世大战。
小师妹梦阳儿笑靥如花,和身边的同窗大谈对葛鹧师兄的思念,引得一众男同窗纷纷侧目。在梦阳儿身后恼起一位青年道士,他身穿天雷道冠,身披淡蓝色墨竹道袍,正是葛鹧的死敌李赑屃,三年未见他长成了一个外貌粗犷豪雄的虬髯客。
引仙桥的战斗越发激烈,麒麟的怒吼声震得传功殿不断颤抖,灰尘扑簌而下。众人不知胜败,急得抓人挠腮,李赑屃伸出手指捅了捅身旁的同窗修士盛大有。
盛大有和一众男同窗有说有笑,在传功殿中坐庄,打赌葛鹧的胜败。突然察觉到有人捅他,回头见是李赑屃,笑道:“怎么了李少?看小师妹聊起葛鹧嫉妒了?”
李庶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袋仙晶,顺手扔到盛大有怀里。
“葛鹧那小厮我原以为放弃修真,回家种田了。没想到他还真有脸回来,采摘区区几袋冰果都要耗费三年时间,真是废柴之极。大有劳烦你跑一趟,将这个不成器的同窗接回来,免得被麒麟一族耻笑。”
盛大有颠了颠仙晶袋,贴着李庶的耳朵询问道:“可是要揍他一顿,灰头土脸地带到小师妹面前?让他在小师妹面前出丑?”
“那是自然。”
“师尊容禀,引仙桥旁一阵骚乱,引得众位师兄弟心神不定。弟子愿意走一趟,尽快平息引仙桥的骚乱,将罪魁祸首带到我师面前。”
盛大有出仙班跪倒,自称愿意前去平息引仙桥的骚乱。竹仙人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在同窗们的注视下,盛大有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传功殿。
引仙桥旁,战斗已经结束,葛鹧被捆在锁龙柱上,木不觉在趴一旁观看,风不停在一旁指挥,小麒麟们取来木柴,堆在葛鹧脚下,准备火烤葛鹧加餐。
葛鹧威风堂堂的盔铠被撕得粉碎,内衬的道袍也被撕成一条条挂在身上。浑身焦黑一片,不知道被多少道麒麟焰烧过。
盛大有沉了口气,装作严肃的样子,不紧不慢地从正阳殿走出。
“传我师法旨,带葛鹧回传功殿受罚,各位师兄弟退下。葛鹧师弟我带走了。”众麒麟听他说得有板有眼,不敢阻拦,愣是在层层包围中被他把葛鹧领走。
一道身影从殿门外飞进传功殿,重重地砸到地上,众位同窗皆大惊。再看此人,身上的道袍一道道挂在要害,浑身**,在翻滚之间露出光溜溜的屁股。遍体淤泥和水渍,仿佛水中捞出来一样,男修士们哄堂大笑,女修士们捂着脸尖叫。
李庶见盛大有事成,大喜过望,又见小师妹梦阳儿捂着脸在一旁乱啐,心中别提多么痛快。他缓缓站起,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来到男子的身边,噗通一声跪倒在竹仙人的面前。
“师尊,葛鹧远行三年,将仙家规矩忘了个干干净净,传功殿如此庄重的场景,他竟然赤身**进入,请我师严惩不贷。”李庶身边有三五狐朋狗友,闻言也在一旁附和,传功殿内嚷成一片。
“李龟儿,少来冤枉我,我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店门外一声清脆的长啸,随后走进一个仙风道骨的青年道士。
李庶闻言大惊,忙回头观看,葛鹧身着黑白水墨寒竹道袍,头戴阴阳鱼道冠,腰间束烈火长带,脚踩状元鞋,从容不迫地走进殿门。
女大十八变,未成年的男子也是如此,葛鹧下山时只是一个四处捣乱的毛头小子,如今已经出落成身形瘦削,肩宽体壮,双瞳如星,鼻梁高挺,顾盼间不断散发阳刚之气
的硬朗道士。
“哇~~”传功殿内一阵大乱,大胆的同窗女道士纷纷尖叫起来,哪有一丝清心寡欲的样子。梦阳儿惊喜地转过身,满眼都是星星,挥舞着双手朝着葛鹧打招呼,葛鹧心无波澜,报以微笑。受到刺激的男性同窗们纷纷扶额相叹,议论纷纷,感慨天道不公,众人出气包的胖蛤蟆居然混得人模狗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葛鹧那这个葛鹧是谁?” 李庶奋力一抓,从地面上抓起露着光溜溜屁股的男子。将他脸上的灰尘抹去,凝神细看,竟然是盛大有。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坐倒在地上,不敢相信的这个事实。
盛大有嘴里塞着自己的长袜,身上被葛鹧用麻药麻痹,躺在传功殿上羞愧欲死,偏偏又动弹不得。众人瞧着可笑,有和他不对付的道士起身站起,来到他身边欣赏起他的可怜模样。
葛鹧眼望竹仙人,和他相处的一幕幕在脑中浮现,他紧走两步,跪在青砖之上,行五体投地大礼。
“弟子葛鹧,交我师法旨,弟子下山两年七个月,凑齐百桶冰果酒,之前由风不停师弟带上仙山。弟子葛鹧,再叩谢我师,愿我师道至千秋万代,德成四海八荒,早日位列仙班。”说罢磕头有响,连磕了九个头,跪在一旁等师尊训话。
竹仙人在蒲团之上也有些动容,他同样两三年没有再见过这名最疼爱的弟子。
竹仙人凝神运气于眼,细观他的气息,只见他周身真气雄浑,滚滚不可测。再看灵海被一团迷雾笼罩,怎么看都是一团光华,竹仙人心知这必是自己的老恩师设下的禁制,里面囚禁的多半就是道器《黄庭噬生经》。
“蟾儿,你下山近三年,为师本旨想让你经过尘世磨炼,锻炼出仙家气度。没想到你依旧顽劣,竟然如此戏弄同窗师兄弟,这还了得?左右弟子,将葛鹧叉挑出去,我要重重责罚!”
狼烟四起天下惊 三章 竹仙人夜宴葛鹧 俏徒儿进献红浮
麒麟崖,麒麟仙府。
修真者的世界没有日夜之分,通过冥想,炼气初期的修士也能快速休息,从而大大减少睡眠需要的时间。一片黑暗的麒麟仙府到处都是盘膝打坐的道士和躺在亭子里打盹的小麒麟,夜班的仆人们万分小心伺候着这些精力旺盛的家伙。
麒麟山庄,盛大有躺在单间里,听着隔壁师兄弟闹闹哄哄地拼酒,心中越发地恼怒。他缓缓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原本自己推着捆着葛鹧到了引仙河河边,准备一脚葛鹧踢到河中。没想到自己屁股后面挨了一脚,随后就被葛鹧控制住,发生了传功殿羞耻的一幕。
“葛鹧葛自一,不管你用什么妖术邪法,麒麟小比都是你过不去的坎,我盛大有一定要报仇雪恨。”盛大有躺在床上,脑袋里开始谋划在麒麟小比上如何战胜讨厌鬼葛鹧。
难眠不只有盛大有,李庶抱着酒瓶,半瓶苦酒入喉,眼中渐渐升起了杀气。小师妹梦阳儿也躺在她的小粉床上,回想起小师哥帅气硬朗的面庞,又想起李庶满脸络腮胡的恶心大脸,不禁一阵恶寒。
白日里的焦点,众人议论的对象,葛鹧端坐在竹仙人的对面,正弓起身来给自己的师尊敬酒。竹仙人面容和蔼,喜盈盈地望着自己的宝贝徒弟,心中畅快之极。桌上铜锅里咕嘟着热气,切成薄片的肉片在锅中翻滚着,伴随着蔬菜的点缀,更令人食指大动。如此责罚果然厉害,葛鹧双眼赤红,身体左摇右晃,再过片刻,他就要扶墙而走了。
“好酒,果然是好酒,狐族用秘法酿制的冰果酒比我自酿的冰果酒要强得多!蟾儿,没想到你竟然搭上这条人脉,不错有进步,众人拾柴火焰高,凭着单打独斗难证道果。”竹仙人一饮而尽,葛鹧不敢用法力解酒,只能硬抗一杯杯冰果酒。
“徒儿,可否将《黄庭噬生经》取出,让为师一观,为师只见过我师尊手中的几件道器,今日准备要大开眼
界。”
“谨遵师命!”葛鹧将蛋爷从灵海中呼唤出来,捧着发光的蛋爷献给了竹仙人,竹仙人小心地接过,从抽屉中拿出火齐镜开始仔细查看。
“住手,小鱼蛋,你要将你蛋爷递地给谁啊,面具人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将我的消息泄露出去吗?咦,这个头发花白的弱鸡老头是谁?”蛋爷从火齐镜的另一面好奇地观察者竹仙人。
葛鹧大怒道:“放肆,这是我的师尊,不要胡说八道。”蛋爷这才作罢,竹仙人看了一会儿放下火齐镜,又将蛋爷递了回去。
“徒儿你要谨记,道器也好法宝也罢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你自身的修为。三界五洲豪强无数,时刻要低调做人,不要持宝而骄!”竹仙人心中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化作尊尊教诲。
“弟子必然铭记在心。”空中灵光一闪,风不停施施然遁入房间,抢了葛鹧的蘸料碗就跑,葛鹧无奈只好又准备了一副碗筷。风不停也不客气,施展起本命道法空间之术,铜锅中熟透的肉片一闪就进了风不停的肚子里。密封的冰果酒坛裂开一个空间裂缝,半桶美酒化作一道酒线被风不停吞入肚中。
过了半晌,冰果酒的醇香从他嗓子眼散发出来,风不停浑身通红,跳在空中扑腾着小翅膀耍酒疯。卧室的大门被推开,从门外走进一位绝世美人,美人身材高挑,身穿华丽的白色长裙,裙摆带着纱,透出优美的身段;几缕发丝遮在额头之上,露出一红一蓝两颗宝石般的眼睛,眸子深处是无情的冰冷,挺直的鼻子,点绛的朱唇,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高傲。
冷艳美女倒是自来熟,自带碗筷,坐在在桌子的一侧,随手抓住耍酒疯的风不停,扔到了桌子对面。
竹仙人神色如常,葛鹧从未见过这名冷艳美女,不禁好奇地问道:“道友您哪位?”
风不停痛痛快快地打了个酒嗝,闻言嘀咕道:“白天你和她打了一
天,这么快就忘记了?”
“木不觉?你是木不觉?”葛鹧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剧痛袭来,差点没蹦了起来。
葛鹧一脚踢到饭桌上,铜锅汤汁四溅,木不觉怕污了自己的白色长裙,躲闪之间好似拉扯到了某个私密的部位,皱起了柳叶眉。
两弯似酢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瞬间看呆了葛鹧,木不觉见他流着口水盯着自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便和风不停抢起肉片,不再理会他的偷看。
竹仙人看了一眼葛鹧,随口教训道:“今日盛大有一事,你做的特意的过分。即使他想要教训你在先,你们毕竟是同门,将来闯荡修真界还要彼此照顾。你如此肆意妄为,将来很容易惹下祸端!”
葛鹧羞愧地低下头,连连称是。
“也罢,你的命理就如天边的鹧鸪,终生漂泊的宿命。明日你下山一趟,近三年没有归乡,你父母很容易思念成疾。回去陪陪父母,一是避开师兄弟间的纷争,二是在堂前尽孝,多开导开导你的母亲,我们修真之人一瞬千年,能陪伴家人的机会少之又少。”
葛鹧称是,随后从纳虚戒指中取出一个翡翠雕琢的匣子,翡翠匣子上并无浮雕,也无文字,有浓郁的药香从匣子中弥漫而出。
风不停抽了抽鼻子,伸手就要硬抢,木不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风不停呜咽了几声,蹲在酒桌旁不敢动手。
葛鹧抱着匣子走到竹仙人身边,翡翠匣子举过头顶,动情地说道:“师尊对我,天造地设之恩,此番出门历练,路过山禾鬼市。徒弟买了三颗红浮丹献给师尊,此丹颗颗都在灵阶之上,吞之能帮助师尊凝气化丹。愿我师能早日凝丹成功,渡劫飞升。”
竹仙人欣慰得开怀大笑,打开翡翠匣子,三颗弥漫着红雾的血红丹药在匣子内缓缓跳动。
狼烟四起天下惊 四章 葛鹧回乡家不在 恶仆挡门门难进
葛家村。
山沟里的山村不会因任何动荡而改变,他们日夜在天地里劳作,脸朝黄土背朝天,希冀着从土地中刨出一个光明的未来。
葛鹧走在乡间小路上,心情莫名地激荡,虽然家里父亲很严格,母亲很啰嗦,但那才是自己最温馨的港湾。在被人追杀时,满身伤痕时,唯有家才是无穷力量的源泉,这是无视空间和时间的血缘力量。
纳虚戒指中满是在阳河县购买的锦缎和皮袄,作为给父母的小礼物,怀中还藏着竹仙人偷偷塞给葛鹧的两粒仙丹,名曰延寿回春丹。能够在延年益寿,返老还童,乃是竹仙人在一处神秘的坊市购得。此番赏赐给葛鹧,让葛遮给家中父母服用。
葛鹧伸出鼻子,嗅着空气中熟悉的牛粪味,一脸满足。脚踩着羊粪蛋蛋,一路上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此时正是秋收,家家户户都在田地中劳作,村子里几乎没有闲人。
葛鹧来到自家门前,却险些认不出自家庭院,院子中鸡窝和狗舍全部挪移了位置,几间仓房被拆除,种满了苹果树,看门的大黄二黄踪迹不见,连自家的杂货屋都改成了厕所。
望着院子中满地的落叶,葛鹧郁闷地向左邻右舍张望着,七大姑八大姨的屋院都和记忆里一样,莫非这些都是父亲折腾的?
葛鹧推开木门,将院子中的落叶扫得干干净净,又喂了一遍鸡。走到屋子中,万幸自己的小床还在,葛遮躺在床上,享受着日光浴,回忆起自己两次下山发生的故事,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娃娃,你是何人?为什么闯入我家,睡在我的床上?”葛鹧正在熟睡,被一声大喝吓醒,一骨碌站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面前站着一位中年老伯,五短身材,身高六尺,体态壮硕,手中拎着亮晃晃一把粪叉。在他的身后一个陌生的婶婶探头缩脑,紧紧拉着老伯的衣襟不放。
“两位伯伯婶婶,你们是不是走错了?这里是葛家村,我父亲名叫葛青山,这里是
我的家。”
“胡说,这房子我们都住了二年多了,咋就成了你家了?你这娃娃流里流气,怕不是哪里来的逃犯或是那流窜的飞贼。”那位陌生的妇人鼓起勇气和葛遮对质着。
“对对对,出去,这是我们两口子的家。赶紧出去,再不出去我可就喊人了。”陌生老伯晃动粪叉子,试图驱赶着葛鹧。
葛鹧无奈,在陌生老伯的催促下离开了自己的家。木门咣当关上,铁栓栓好,那妇人在院子中破口大骂。葛鹧的全家老少都被问候了一遍,葛鹧有些火大,要用道法轻微惩戒下妇人。
“疾”葛鹧做法令大地裂开一个小缝隙,悍妇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又是一阵狼哭鬼嚎。
“葛娃?鹧孩儿?是你吗?”隔壁的胖婶拿着镰刀回家做饭,一眼就看到站在那里傻笑的葛鹧,连忙上前确认。
“呃,咦?这不是胖婶娘吗?许久不见您老又富态了(变胖了,一种委婉的说法。)”
“还真是鹧孩儿,快上屋子坐坐,你现在是富贵人,也让婶娘我沾沾富贵气!”隔壁的胖婶拽着葛鹧就来到了自己家,开始杀鸡捞鱼地忙活了起来。
不多时在田间劳作的男人们回来了,听说葛鹧回来了,一个个挤在胖婶家不走,说是要沾沾官气。
“胖婶娘,我家到底出了什么变故,我父母现在何处?为什么我们家被别人霸占了?”葛鹧心中挂念父母,一进屋就询问了起来。
“谁敢霸占你家呦!你家房产和土地一起变卖给了许家老两口,你父母搬到阳河县城里居住,你娃有出息,父母也跟着沾光。”一屋子人用着崇拜的眼神望着葛鹧。胖婶将几年前皇帝降下圣旨,县太爷莅临葛家村,葛青山殷月莲搬去县城说了一边。
葛遮听得如痴如醉,知晓父母搬到了阳河县,恨不得早日飞到父母身边,草草地在胖婶娘家吃过午饭,他起身直奔阳河县而去。
阳河县热闹非凡,各村
镇的农民们将自家多出来的粮食蔬菜拿到县城中变卖,换些钱财为猫冬做准备。葛鹧混在人群之中,逢人便问,打听着葛姓男子的住宅,一连找了七八处,终于找到了自家庭院。
入眼是三米高的高墙,三层楼阁俯视着整个阳河县,三进三出的院子,苍松翠柏点缀在院中,在阳河县,除去县令的私宅,就属这间庭院最为气派。
葛鹧抬头一看,金字喷漆的葛府两个大字龙飞凤舞,门前两对石狮子张牙舞爪,六名身着葛字仆服的下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在正门把守。
葛遮心中好笑,昂首挺胸来到葛府门前。
“站住,葛府重地,闲人免进!”
葛鹧不理不睬,直往里闯,六名守卫对视一眼,各从后背抽出刀剑,将葛鹧拦住。六名守卫中走出一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面如滨铁,他从身后抽出十三节链子钢鞭,在空中随便一甩,啪啪作响。
“那汉子,休要不识抬举,再往前半步将你的血肉之躯打碎!”
葛遮抱拳拱手道:“这位朋友,非是我不识抬举,这是我的家!我进自己的家门不是天经地义?如若不信,你可以将我父母请出一位,我的身份一问便知。”
黑脸大汉将鞭子一甩,发出音爆之声,怪叫道:“我府中老太爷,老太奶什么身份,会认识你这贼配军?我跟了老太爷三年,从未听说有你这个亲戚。现在东洲大乱,贼匪猖獗,你要是来此打探行刺,可错打了算盘。速速离去,饶尔一条狗命。”
葛遮面露苦笑,有如此尽职尽责,狐假虎威的仆人也不知是福是祸。
“我来试试你的武艺!”葛遮从纳虚戒指中取出冰封斧枪,直奔黑脸大汉而去。
“恶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官服有明文,擅闯私宅行凶,生死不论,我看你是活够了。”黑脸大汉手中十三节链子钢鞭一震,如枪般刺来,两人在葛府门前,斗在一起。
狼烟四起天下惊 五章 母子相见情深切 兄弟初逢一场梦
阳河县,葛府。
风卷落叶发出沙沙声响,远处的嘈杂声依旧,深深的巷子里两道人影静静对峙。
葛鹧横握长柄斧枪,枪尖朝天,枪柄朝地,斧刃闪烁着冰蓝色的光芒,左脚迈在右脚前,身体微微前倾,摆了个姿势名叫‘举火烧天式’。
黑脸大汉浑身的肌肉高高隆起,淡淡的内劲顺着粗壮的胳膊传入十三节链子钢鞭之上,十三节钢鞭排成一线,鞭梢高高扬起,也摆了个姿势叫‘毒蛇吐信’。
门前的几名家丁撒脚如飞报给管家,另有一人穿过深巷直奔县衙而去。一片落叶从两人眼前落下,怒目而视的两人在一瞬间向对方攻去,黑脸大汉手一震,十三节链子钢鞭连成一条长枪,枪如银龙出海,直奔葛鹧的前心刺去。
葛鹧喊了一声来得好,收招换势,向前进步,以全身为杠杆,抡起斧枪向前架去。枪鞭相交,黑脸大汉阴险一笑,手上内劲散去,随后用上了柔劲,十三节链子钢鞭搭在斧枪之上,柔劲贯穿鞭身,钢鞭像蛇一样来回游动,不多时就将双刃斧枪锁住。
葛鹧用力向回拽,哪知黑脸大汉力气更大,斧枪上传来巨力,斧枪握不住就要脱手。面红耳赤的葛鹧无奈动用了真气,数道真气化作丝网将斧枪锁住,又将斧枪拽了回来。
黑面大汉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讶的表情,随后他猛得一撒手,从怀中取出三只斤镖,连打葛鹧三处大穴。葛鹧用力过猛,拽着斧枪一步步退后,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又闻听恶风不善,无奈将真气罡盾撑起。
啪~啪~啪~三声脆响,三只斤镖打在罡盾之上直接弹飞,随后十三节链子钢鞭鞭如长蛇,刺入罡盾半寸也被弹飞。
“你是修真者?”黑面大汉接住飞回来的十三节链子钢鞭,向后退了几步,重新摆好门户,惊疑不定地望着对面的青年。
葛鹧老脸一红,一个炼气后期的修真者被一个习武的江湖人逼出罡盾,险些受伤,不知道被同行
听到会不会笑死。葛鹧感觉面子上过不去,从怀中取出符咒就要找回场子。黑面大汉眼见不妙,扬起十三节链子钢鞭就要先下手为强。
“王刚,快住手!三十好几的人白长了一对眼睛,那是大少爷,还不跪下请罚?”黑面大汉慌忙跪倒,磕头请罚。
从府中走出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约有七尺上下,肤带白净,面带富贵,长着两撇八字胡,虎虎有神。中年连忙来到葛鹧的面前,整理一下衣袍,行大礼参拜。
“这位管家,你认识我?”葛鹧连忙馋起二人,和颜悦色地问道。
“大少爷有所不知,我原是霹雳城姜大老爷的族弟,我名叫姜清野,被兄长安排来服侍老爷和夫人。我曾有幸在姜府见过公子一面,故此认得大公子。我身边的这位是咱们葛府新招来的拳师王刚,他性格鲁莽,得罪了大公子,还请大公子见谅。”管家笑着替王刚求情。
“无妨无妨,几位拳师守门甚严,我心甚喜,见过了父母我要重重奖赏。”葛鹧在众家丁的簇拥下往内堂走。
“儿啊,我儿在哪里!哎呦我的儿,你可想死为娘我了。”殷月莲在丫鬟的簇拥下,从内室走出,边走边喊,脸上早就老泪纵横。
“娘啊,儿在这里!儿在这里!”葛鹧从人群中冲出,三布并做两步来到殷月莲面前,跪在地上磕头带响,抱着母亲的大腿哭出声来。
母子俩抱头痛哭,一旁的家丁侍女跟着擦眼泪,管家姜清野见门口围着一群人,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凑过来看热闹,连忙来到夫人和大公子面前。
“夫人,大公子,咱们有什么话去内室说,在这里人多嘴杂颇为不便,翠花快搀起夫人和公子,咱们内室再叙说离请。”
夫人殷月莲点头称善,抓着儿子的手,在人群的簇拥下直奔内室。管家姜清野吩咐家丁去寻找在外面收田赋的葛青山,自己则指挥丫鬟和家丁大门挂灯,二门挂彩,两廊动乐,红毡铺地,热烈庆祝大
公子回家。
不多时官府的捕快带着刀枪剑戟来到葛府,嚷嚷着捉贼,见葛府张灯结彩都在门口纳闷。管家连忙迎出去,将葛府大公子回家的消息透漏给官人,又取出散碎银子给众捕快分了分,捕快们称谢离开,不多时县太爷的奖品就送了过来。
夫人殷月莲拉着儿子的手就往里走,穿过层层楼阁和假山长廊,来到了内室。丫鬟们献上香茶,娘俩坐在屋中又是一阵难过,过了一阵,见母亲情绪渐渐恢复,葛鹧站起身来到母亲身边询问着事情的缘由。
“娘啊,我刚从咱家回来,我离开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们离开了葛家村来到了阳河县居住?胖婶娘和我说了个大概,我听得是云里雾里。”
夫人长叹一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葛鹧听得津津有味。
“唉,这三年姜家对咱家照顾有加,每年小公子姜一航都会携带重礼前来看望。你父亲脑袋活络和县太爷相处得不错,从县太爷查抄的地主家接过三百亩良田,反手都租给了佃户,如今咱们姜家也做了地主。”
“管家精明能干,在县城里开了一间药铺,一间茶馆,也算有些正经收入。儿啊儿,为娘我在家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这三年你都哪去了?”殷月莲看着儿子的脸,又掉下眼泪来。
“娘啊,这要说起来可就说来话长了!”
“儿啊,慢慢说,你就是说上三天三夜娘也听不够。”
母子俩闲聊之时,老爷葛青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父子相见又是一阵悲拗。此时内室之中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葛鹧大惑不解,急忙查看间只见卧室之内躺着一个一岁大的小婴儿,双手抓向空中,显然是饿了。
葛青山老脸一红,对着一脸懵的儿子解释道:“儿啊,这是你亲弟弟,今年已经一岁了。”
葛鹧:“???????”
狼烟四起天下惊 六章 葛鹧初尝童子尿 长子强撑大宅门
阳河县,葛府。
葛鹧趴在床上,观察着眼前这个满床乱爬的小家伙,看着他胖乎乎的身体和灵动的双眼,就知道这个胖小子将来非池中之物。
葛鹧抬头看了一圈,见四周无人,将蛋爷从灵海中呼唤出来。
蛋爷出来环顾四周,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满床乱爬的小孩子身上。
“哎呦,小鱼蛋你很能干嘛。这才几天不见,你就和狐狸精鼓捣出小孩子了?”蛋爷来到小孩子面前,仔细地观察着牙牙学语的小家伙,小家伙看到一颗发光的蛋十分开心,连滚带爬地就向蛋爷抓来。
“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弟弟。”葛鹧依旧趴在床上,语气中带着几丝郁闷。任谁得知父母的爱要均分给另一个小家伙都会不爽,尤其是自小独受恩宠的葛鹧。
“嗯?你叫葛鹧,那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啊?”
“他叫葛鸪。”
“哈哈哈哈,你们家真是起名鬼才家庭。”蛋爷在床上来回乱滚,笑得险些去世。葛鸪乐得拍打着小拳头,爬到蛋爷身边张嘴就咬,葛鹧害怕蛋爷身上的天道篆文伤害到弟弟,连忙将他抓起,小胖孩手刨脚蹬,哇哇乱叫抗议。
突然,一道水柱腾空而起,正中在床上翻滚着的蛋爷。蛋爷如遭雷击,蛋壳上的光芒都险些熄灭。
“小鱼蛋,你管管你弟弟行吗?这么大的孩子能不能不要四处乱尿?”蛋爷杀气腾腾地扑来,葛鹧连忙将弟弟放在脑袋上,两手拉住蛋爷不让他扑过来。
“噗呲,咳咳,蛋爷算了蛋爷,我小弟也不是故意的,算了蛋爷。”就在葛鹧劝解蛋爷并且狂笑的时候,一道清澈的水柱腾空而起,正浇在葛鹧的脖子上,整件锦袍瞬间湿透。半晌,葛府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
半个时辰之后,洗得干干净净的一人一蛋重新来到内室,观察着满床乱爬,哇哇乱叫的小胖孩。
“蛋爷你可有办法测一下我弟弟的资质?我葛家祖上也出现过金丹修士,到了我父亲这辈没落了,你曾经给我品鉴过资质,这次还需要再麻烦你一次。”葛鹧用手摸着脸,回头和蛋爷讲。
“不行,他还太小,脑袋里灵海还没长全,一旦强大的精神力扫描过,轻者残废,重者当场死亡!你要是个好哥哥就别让他走上修真这条路,下山三年,你多少次濒死这不用我讲吧?”
葛鹧和蛋爷正在闲聊,忽听院子里一阵嘈杂声响,蛋爷遁入葛鹧灵海之中,葛青山满面红光,来找葛鹧。
“大儿子,快和爸爸走。今日县太爷有空,我领着你去拜拜县太爷,你虽然走修真一道,多在凡间积累点人脉也是好处。”
葛鸪挥舞着小手臂趴在床上好奇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在他幼小的心里,那个包子脸的家伙渐渐有了印象。
曹县太爷府中灯火通明,宴会直到深夜,葛鹧扶着喝得酩酊大醉的父亲上了轿子,拜别前来相送的曹府管家,在王刚的护卫下一行人回返葛府。
“儿啊,你做事一定要谨慎,得饶人处且饶人。一定要多给自己留几条路,现在表面上葛家风风光光,其实就是空中楼阁,全靠你撑着。为父能做的就是尽量打理好家中的琐碎,不让你分心,我和你妈妈受了半辈子的苦,现在锦衣玉食也算得个善终。”
葛鹧点头称是,此刻的他突然发现作为家中的长子。他的肩头开始负重,即使他到现在还未成年,即使他不久前还是个仗剑而游的修真者。
月光透过轿子两边的纱帘照射到葛青山的脸上,虽然满面红光,却依稀能看见憔悴之色。今年刚刚年过四十的他已经满头斑白了,没人能想象一个
编筐的手艺人在一夜暴富下内心是多么惶恐和惊恐。
第二天,葛青山宿醉不醒,殷月莲一边照顾着丈夫,一边照顾着小儿子,忙的不亦乐乎。葛鹧代替父亲的身份,开始巡查家中的产业,管家姜清野陪同,坐上马车驰骋在田野乡村往来收取租金。
“姜管家,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我知道我师兄希望能两家修好,未来有个照应。这份情我领了,我也会这么做,今天我只想听听你的想法。”葛鹧和姜清野面对面坐在马车里,葛鹧目光如电,盯着姜清野。
“大少爷,曾几何时我也是个炼气士。” 姜清野缓缓举起手,一道道绿光在手中汇聚。
“后来,家族中发生了一场大变,姜家并非齐心协力,铁板一块,暗地里也是波诡云谲。我在斗争中落败,失去了所有的资源,没办法只得投身于家族产业,勤勤恳恳十年才换得族长的信任。这次来葛府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既是希望能在异乡开花结果,也是远离纷争。” 姜管家摩挲着手杖,半世蹉跎尽在话中。
“这好办,管家。我今后会提供你炼气初期阶段的所有资源,至于你能到什么境界就看你自己的天赋了,我只希望你能尽心竭力地处理好我府中的琐事,让我父亲能颐养天年。”葛鹧的脑海里回想起父亲斑驳的头发,一阵心痛。
管家姜清野面有愧色,对于葛鹧的承诺不置可否,显然是认定大少爷在说大话。
葛鹧身上真气破体而出,撑起一面球状罡盾,厚度达到了惊人的一尺。
姜清野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地喃喃道:“化灵之境,大公子还未成年居然和族长一样到达了化灵之境?”
“姜管家我不管你来葛府的目的是什么,我葛家就这几个人,只要你能照顾好我的家人,我说到做到。每年的除夕夜我会根据你的表现奖赏你,我葛家的收入分两成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我的亲人。”
“我在修真界行走,难免和人结仇,这些人正面弄不倒我,总会想方设法地报复我的家人。朝廷颁下圣旨,我的亲人们暴露在明面,我希望你能寻找可靠的修真者来我家做供奉或者门客,这样我也安心些。”
姜清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点头。
“老奴遵命。”
狼烟四起天下惊 七章 魔王推动天下乱 财迷深陷家中阵
海之崖,蓬莱仙岛。
墨色的黑云挤压着天空,遮挡了太阳的光芒,压抑得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狂暴的风在海面上不断咆哮穿梭,掀起数米高的巨浪,四周的商船纷纷逃离,这个世界要变天了。
蓬莱仙岛上的正中心是一座巍峨的高山,郁郁葱葱,高耸入云,它像是孤独的巨人,以拔地通天之势,擎天捧日之姿雄峙海之崖。
高山顶有一座双围柱重檐四角亭,石亭子内数道光华人影忽明忽暗。风悠悠空谷来兮,雾蒙蒙深涧生烟,俯瞰云海波涛翻滚,远眺群山缭绕飘渺,如此仙境,竟有人口出恶语。
“这是什么混账榜单?我听雨阁三洞十府弟子上榜数千人,共有万名弟子入世应劫?请问老仙师,这究竟是三界五洲的大劫,还是我听雨阁的大劫?”一道虚幻紫影怒不可遏,一道紫气直冲天空黑云,引来黑云里雷声滚滚,霹雳交加。
“听雨道友所言极是,我逍遥山庄六成弟子入世,两成弟子在榜中。听雨阁只是应劫,我逍遥山庄怕是万年基业都要毁于劫中!”一位看不清面目的逍遥客唉声叹气,满腹牢骚。
“我剑宗从不理外界事物,此番千年大劫仍有三成弟子入世应劫,这并不合理,还请老仙人重新分配。”一道虚幻的剑影立在山巅,身后万道剑气横空,他的语气也和身后的万道剑气一样冰冷。
在四角亭的东方,一道模糊的紫气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不断正常的各域领袖。在四角亭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俯视黑云滚滚的大海,静坐钓鱼。鱼钩上没有放任何鱼饵,却不断有流光溢彩的法宝被他钓起。
“各位,我能看到的仅是未来正在发生的一些时空片段,可能未来会发生,也可能不会发生。无论会不会发生,东洲终究会大变,千年兵戈之劫并不会改变各家大仙门的地位,因为这场大灾难的幕后推手就是你们。”
人长叹一声,胳膊一晃又将一件古怪的法宝从虚空中钓出。老人兴致颇足,喜滋滋地将法宝扔进身边的破桶。
“五洲之地,除去中洲,四洲皆在劫中,几位掌门好自为之。约束弟子静坐在山泉之间,熟读《黄庭》,自然不会应劫。”
四角亭中四大弟子纷纷称善,先后化作金光离去。破桶里那件古怪的法宝变成了一件碧绿的玉牌,长约半尺,通体晶莹剔透,有无穷鬼气扑面而来。
“大魔王,人间的修真者特异的愚蠢,俗话说金风未动蝉先晓,暗算无常鬼不知。他们着了魔王您的道,即将相互残杀,我阴阳鬼族的攻伐人间界的机会终于要到了。”
“没什么好高兴的,人间界这场兵戈之乱必然会爆发,我们的推波助澜,将大战的时间前推了数百年。人族修士常说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是这个道理,这是天道制定的规则,三界众生没人能够违背。”
随后白发老者将目光转向鬼牌,眼中惊现双瞳。“我们自以为算计了人间界,其实我们的出现也在天道的算计当中。三界众生熙熙攘攘都在局中,我们只不过刍狗耳。”
鬼牌还想多说什么,被白发老者随后送走,老人长叹一声,继续钓取阴阳界的部下。硕大的仙山仙亭上,只留下一个孤单的老人。(先挖坑,笔不停,坑不断。)
葛府,深夜,客厅。
葛青山和殷月莲喝退了所有的下人,拉着葛鹧神神秘秘地来到内室中的内室,殷月莲和葛青山的卧室之中。
“父亲,母亲,你们这么神神秘秘的。莫非有什么秘密告诉我?”葛鹧被二老拽着胳膊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心中好笑。
“莫嚷,禁声,这是咱们家最大的秘密。”葛青山来到梳妆台前,一拉动梳妆台上的净瓶,墙壁打开,露出一个暗室,暗室的入口处一道玄而又玄的阵法闪闪发光。
葛鹧瞠目结舌,他怎么
都没想到不会任何炼气术的父母竟然鼓捣出一座法阵。借着法阵的光芒,一家三口彼此搀扶着进入法阵之中。
葛鹧抚摸着法阵里不断逸散的天地灵气,有些好奇父母会在法阵里藏些什么东西。殷月莲推开暗门,一阵仙晶的香气扑面而来。
暗室的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只见地上整整齐齐码着一锭锭雪花官银,官银上面放着大宅门的房契。在银锭旁还放着一个硕大的箱子,葛鹧一拍箱子,手中真气一激,箱子缓缓打开,露出一封信件来。
葛鹧师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我兄弟可能数年未见了。感谢你在霹雳擂台上帮助愚兄保住霹雳矿的矿产份额,区区薄礼还请收下。管家姜清野是我族中著名老实人,其他能力稍差,但是绝对老实,值得信赖。曹县令此人胃口极大,你要小心。在官场,仙门中有不懂之事写信来问哥哥,我送来的几只信鸽都是经过训练的,你可以放心将心腹事写在心中。一航乡试中了举人,可惜未中解元,此时正在家中备考,三年后准备进京赶考。
如有闲暇,还望师弟能来府中一叙,师兄我望穿秋水,翘首以待。
葛鹧将信件递过去给父母传阅,苦笑道:“我这姜师兄好生厉害,做事滴水不漏,姜葛两家越捆越紧了。”
葛青山殷月莲识字不多,两个人你帮我我帮你,终于将信件完整地念完。
葛鹧向箱子中望去,结结实实一箱子仙晶约有数万,葛鹧忙将纳虚戒指中的仙晶取出,放在一起数数量。
“儿啊,你许久没回来,为父我取走了五千两纹银买田做生意,其余的都在这里了。”
葛鹧摆了摆手,将自金丹墓中得到的珠宝像倒垃圾一样倒在银锭堆上,随后拉着目瞪口呆的二老数仙晶。
“儿啊儿,你在哪里搞到的这些珠宝,莫非你没去修道,做了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