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三章 张金史薛显神威 山谷惊现破云剑
灵蝉子金丹墓,烈火空间。
火焰巨人挣脱了锁链,咆哮声震得烈火空间中的火泽不断翻滚,放出火泽内黑乎乎的气泡,火焰越发明亮,空气中充满了石漆燃烧的恶臭。
“世子,我们去下一空间吗?”张之洞躬身行礼,询问夜世子的意见。
“嗯,此行谈不上精彩,也是大开眼界。我们走,临走把这些火焰巨人处理一下。”
夜世子大步流星,闲庭信步般向着虚空之门走去,火焰巨人们从火泽中重返天空,挥舞着铁链阻挡着夜世子一行人。
“卑鄙的修真者,打扰我们的安息,去死吧!”赤红铁链卷着黑烟,以泰山压倒之势砸向夜公子。
夜公子看都不看,径直地走向虚空之门。他的身后四道黑影飞到空中。
张之洞大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彩?”随手有阴阳双面玉环祭在空中,阴面对准火焰巨人们。有滔天寒气从玉环中喷涌而出,所经之处万物冰封,烈火巨人还要挣扎,被整个冻在空中不能动弹。
无边的寒气越涌越多,夹杂着暴雪和冰雨,整个烈火空间的温度急剧下降,亮白色的火泽逐渐黯淡,火焰巨人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
金供奉随手扔出一寸长小降魔杵,好降魔杵!起初只有石块大小,迎风就长,片刻间上顶天穹下抵火泽,降魔杵上刻满了一百零八本降魔经文。只一击,就有天崩地裂之声,被冰封的火焰巨人瞬间化为齑粉。
火焰巨人们的身躯四分五裂,残骸被冰包裹着砸向四面八方,有树冠的大小的残骸被小降魔杵砸飞,直奔夜世子而去。夜世子似无察觉,身后史供奉随手有光盾,扔在空中,有数里大小,大小残骸砸到光盾之上,纷纷弹射而飞,在空中化为沙土。
第四位薛供奉见火泽之上一片狼藉,摇头叹息,左手冲着废墟一抓,有遮天黑洞出现,黑洞的另一边繁星点点,所有的残骸纷纷腾空而起,被遮天黑洞吸走。不多时,整个烈火空间焕然一新,空余满泽石漆静静燃烧。
夜公子带着张,金,史,薛四位供奉从虚空之门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修士们。
“人族修士果然不凡,蝗女啊蝗女,你可坑死我了。这还谈什么前后夹击,我们俩都不是这五人一合之敌。”风虎恼怒地挠了挠自己额头上的王字,在虚空之门前不断转圈,脸上阴晴不定。
等了半晌,他把心一横,扛着青龙偃月刀冲进虚空之门中。
火泽中走来一位美丽的
宫服丽人,身穿大红官服,带火鸟金冠,背背一柄火红色仙剑,正是云星谷的筑基修士镜仙人。
她来到虚空之门前脸带犹豫之色,身后一道身影踏空而来,身披红云黑袍,腰悬长刀,背背漆黑葫芦。
“道友,为何在此地踌躇?”执剑人的声音有些落寞。
“我此行目的已到,在火泽之中收集到了足够的火焰灵种。贫道想要退出金丹墓地,又想看看墓室里灵蝉子前辈的风采,故此踌躇。”镜仙人苦笑着,面色有些不自然。
“道友,自我辈踏入墓中,已无回头之路。”说完,执剑人扬长而去,一脚踏入虚空之门。
镜仙人望着他的背影琢磨了片刻,一咬牙跟随而去。
不多时,刘人彘和美颜妇人一行七人现身,美丽妇人娇滴滴地询问刘人彘道:“郎君儿,我们接下来是走是回?”
刘人彘占卜了一卦,摇头道:“前方有大厄之象,身后则是大绝之象。师妹,我们别无选择了。”
就在刘人彘一行七人离开后,有无穷力量降下,整个烈火空间四分五裂,正应了刘人彘占卜的大绝之象。
葛鹧趴在一处山谷之中,端着千里望望向山谷,身后两百只三百只吞灵蝗蛊规规矩矩地趴付着。
山谷之中一柄仙剑悬空而立,一股金锐之气直冲霄汉,细看仙剑长约五尺二寸,剑柄之上挂着一块无暇美玉,看样式是楚国南域流行千年的长柄剑。
葛鹧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取出传音符,向蝗女汇报自己的发现。
蝗女率领五千多只吞灵蝗蛊正在寻找通往墓室的传送门。听到葛鹧呼唤自己,就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询问道:“小滑头,莫非你找到了法宝的踪迹?”
“蝗女老大,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法宝,不过在我面前的山谷之中确实有一柄仙剑悬空而立,一道剑气顶天立地,搅动着天空中的白云,碎成柳絮状。”
蝗女闻言心中一阵悸动,在原地转了几圈笃定地说道:“没有错了,一定是金蝉子前辈的穿云剑!据说此剑能悬空而立,剑气顶天立地,故此有穿云一说。山谷之中可有异兽保护穿云剑?”
“报告蝗女老大,峡谷之中遍布洞穴,洞穴约有一人多高,不时有一些怪异的石头人进进出出。”
蝗女听闻密报,发出命令,让四散开的吞灵蝗蛊重新集结。
“小滑头,你待在原地不要动,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带领道兵大军一刻钟后赶到。”
关闭了传音符后,葛鹧往后爬了几步,仰头闭目养神。
灵海之中,蛋爷和青面书生、紫袍道人正在紫色烟霞中赏日,三人谈笑风生。
葛鹧滚到三人面前,诧异地看着紫袍道人。“《麒麟诀》?没想到你会说话啊,为什么从不和我讲话?”
蛋爷笑嘻嘻地恶心葛鹧道:“可能觉得和你说话掉价呗。”
青面书生则笑道:“等到《麒麟诀》升阶到了《紫气东来决》,你就能和紫袍交流了,现在他只能和我们交流,一旦你出现,他就失去了交流的能力。
葛鹧点头称善,忽然转头询问起蛋爷:“蛋爷蛋爷,我在峡谷之中找到一柄仙剑,剑气通天彻地,你帮忙看看是不是道器?”
蛋爷怒道:“你以为道器是白菜吗?整个人间界到处都是?整个三界道器只有三千间,多一件都会被天道抹除,我们兄弟三千全部是天道所化,而且各不相同。”
葛鹧熟练地摆好幕布,催促道:“知道你身份尊贵了,快来看是不是你的道器兄弟?”
青面书生和紫袍道人也来凑热闹,幕布在山禾鬼市购得,能将葛鹧的视觉和听觉反射到幕布之上,平时带在蛋爷身上。
葛鹧慢慢爬向断崖,取出千里望再次望向破云剑。
“不是,很明显不是,天生道器遍体都是道文,就是我身上这些篆字。虽然后天也能修炼出篆字,但永远组不成道文。”
忽然蛋爷意识到什么,嘱咐葛鹧道:“在你没有本命法宝之前,建议你取走这柄剑,我粗略地看了一眼,这柄穿云剑品质达到了灵品高阶。”
青面书生摇头道:“法宝仙剑早就有了意识,是不可能认炼气期修士为主的。
葛鹧不解地问道:“河图也是法宝,虽然没有明确认我为主,不过我们的关系还是蛮好的。”
“哼,河图只是一个酒葫芦,再加上他天性善良,哪像你这家伙满脑子花花肠子。你不但四处坑害胖葫芦,还把他卖给老狐狸换春宫图,果然是关系不错。”蛋爷不忿地挖苦道。
“哪有,我那只是租赁。”葛鹧脸羞得通红,底气不足地反驳道。
遥远的狐村,胖葫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被阿狸抱在怀中,对面的老狐狸正在讲述他三千年前的风花雪月。阿狸眯缝着双眼,脑袋摇摇欲坠,胖葫芦在阿狸怀中转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四章 蝗女兵伐石头人 屠夫难得穿云剑
灵蝉子金丹墓,金锐空间。
一个金蛙形状的瓷瓶从天儿降,砸向山崖中的一片空地,空间突然扭动,一位文生公子打扮的修士凭空出现。
葛鹧接过瓷瓶,好奇地望向踏空而来蝗女,问道:“蝗女老大,我藏得这么隐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噬心灵蛊呀,有了噬心灵蛊的存在,你逃到天边我也能找到你。”蝗女小心翼翼地趴在崖顶,望向山谷中的仙剑,脸带兴奋之色。
葛鹧打开瓷瓶,发现瓷瓶内有七八颗功效不一的灵丹,一股丹药的香气扑面而来。葛财迷笑嘻嘻地将丹药们分拣出来,用小瓷瓶装着,放入到纳虚戒之中。
“哼,以后好好做斥候,奖励少不了你的。”与其说蝗女是一名领袖,还不如说她是一名商人,和传统虫族不同,他懂得用丹宝笼络人心。
“小滑头,穿云剑可有什么异动?”蝗女接过葛鹧的千里望,眯着眼睛观察着仙剑。
“没有,我甚至怀疑这柄仙剑从来都没有移动过,我刚才发现穿云剑周围是一圈祭坛,很显然这些怪物石头人将穿云剑当成圣物了。”
“你去探探路。”蝗女随手指派一只吞灵蝗蛊前去探路,葛鹧又披上避役披风,趴到蝗女身边观察了起来。
吞灵蝗蛊长约两尺,飞起来嗡嗡作响,峡谷内的土著石头人抬头向上看去,见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异种,不禁交头接耳起来。
吞灵蝗蛊摇摇晃晃,直奔穿云剑而去,在闯入穿云剑十丈之内,穿云剑上一道剑气飞出,将吞灵蝗蛊斩为两截。又是一只吞灵蝗蛊飞出,这次巨蝗在地面跳跃而去,在闯入穿云剑十丈范围内,再次被穿云剑上的剑气斩杀。
“看来穿云剑会自动攻击十丈内的所有生物,接下来我看测试一下它的攻击频率。”蝗女再次招了招手,两只吞灵蝗蛊飞至,同时进入十丈的斩杀范围,一前一后两道剑气向着两只吞灵蝗蛊而来,两只吞灵蝗蛊连忙飞出十丈斩杀范围,没想到两道剑气死死跟随,最终两只吞灵蝗蛊在空中被斩,死尸栽倒。
“看来穿云剑不会同时发出剑气,而是一个目标,一个目标的锁定,而且还会追出斩杀范围。”
“你们十个一起去。”十只吞灵蝗蛊分成十个方向,有高有低,有快有慢,同时冲向穿云剑。
穿云剑上灵光一闪,一道道剑气先后射出,直奔十只吞灵蝗
蛊而去,悲惨的大蝗虫们在空中左右摇摆,剑气如附骨之蛆紧追不舍,最终将十只吞灵蝗蛊一一斩杀。
地上的土著石头人慢慢凑了过来,捡取地上的吞灵蝗蛊,好奇地望向天空。他们燃起篝火,载歌载舞,将烤熟的吞灵蝗蛊分食,感谢圣器慷慨地赋予他们食物。
“十道剑气,用了一瞬,如果百道剑气,就是十瞬,千道剑气就是百瞬时间。剑气一道道飞出,并不能同时射出,如果动用一千只道兵,我就有百瞬时间接近穿云剑。”
“你们去,抓三只活的土著上来。”随着蝗女的命令,百只吞灵蝗蛊升空,直奔围着穿云剑的土著石头人而去,土著们眼望巨蝗飞至,还以为是圣器显灵,大声地欢呼起来。
穿云剑此次并没有再次发出剑气,百只吞灵蝗蛊冲到土著石头人的群落之中,连抓带啃,拽起三只石头人飞向悬崖。土著部落吹响号角,有数千名石头人从洞穴中冲出,他们装备着石矛、石斧和大石块,朝天怒吼。
三个石头人被抓到悬崖顶,刚一接触地面就咆哮着冲着蝗女冲去,举起碗口大的拳头一拳打去。蝗女一个响指,三个石头人被定身术定在空中,
葛鹧跟着观看,发现这哪里是石头人,只是寻常的人类,在这一片荒芜之地,身上涂满了石粉,从远处看亮晶晶,像极了石头。
“奇哉,我从未想过,墓穴之中竟然有如此多的空间。甚至还有这种乾元大陆不存在的种族,灵蝉子其人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葛鹧抚摸着石头人们的身体,感受着各种石头质感的花纹。
“他们并非是三千部族之一,这些土著不过是灵蝉子的囚徒们逃出地宫,在金锐空间繁衍的畸形种族,与其说是种族还不如说是野兽。”
蝗女解开定身术,将三名石头人推到蝗海之中,顷刻间就被啃得只剩累累白骨。
“所有道兵听令,屠了这群畸形种,以免干扰我取剑。”
蝗女一声令下,数千只吞灵蝗蛊倾巢出动,整个天空卷起一道黑云直奔土著而来。
石头人部落刚刚失去了三名族人,战斗的号角吹响,面对着黑压压冲来的蝗海,他们愤怒地扔出石矛和投石索向着吞灵蝗蛊攻去。
弓箭、石刀、石斧。火把、吹箭这些武器对于钢筋铁骨的吞灵蝗蛊来说不值一提,战争从一开始就变成了一场屠杀。吞灵蝗蛊们或三五成群抓住
小石头人扔下山谷,或一拥而上将石头人们啃成累累白骨,或将石头人扔进穿云剑的斩杀范围,任凭剑气将他们斩成两截。
鲜血染红了大地,山谷之中尸骸遍地,石头人种族变成了吞灵蝗蛊的食物,累累白骨告诉闯入者,这里曾经有部落存在。
葛鹧第一次见到部落战争和屠杀,忍不住在一旁吐了起来,鲜血伴随着烤肉的气味缓缓升起,腥臭的气味刺激着葛鹧的嗅觉,葛鹧甚至无法正常的呼吸。
“人族不但不可理喻,还这么弱小,世界竟然被这种卑微懦弱的种族统治。”蝗女回过头,享受着灵与血的味道,在她的老家,那一片无穷的杀戮之地,灭族之战不断上演,对于虫族来说,变强并不是一种愿望,而是一种本能。
蝗女腾空而起,身后五道模糊的身影紧紧跟随,只留下葛鹧在悬崖边。
“你们也留下吧,帮助道兵们驱逐石头人中的强者,穿云剑我独自降服。”身后五位虫奴领命而去,带领吞灵蝗蛊杀入洞穴之中,要彻底将石头人部落在金锐空间中抹除。
“列阵,一千道兵一个方队。”蝗女脚踩虚空,正视面前的穿云剑。谷中浓烟滚滚,在满天的黑烟之中,四队吞灵蝗蛊千人队静静地立在虚空。
“两阵齐出,散在穿云剑十丈外。”两队吞灵蝗蛊领命飞出,将穿云剑团团围住。
穿云剑缓缓转动,等待着和蝗女的交锋,剑身之上,一道道金锐之气出现,如蟒如藤缠绕在剑身。
“大风,大风”两千只吞灵蝗蛊虫听令,齐齐向穿云剑冲去,一时间黑云遮日,整个穿云剑被虫群吞没,蝗女见大事可为,身法如闪如电,要在百瞬之间取走穿云剑。
就在两千只吞灵蛊虫冲进斩杀范围内,穿云剑剑身渐渐亮起,剑柄微微一颤,两千道剑气瞬间喷涌而出,空中好似爆发出一阵剑气雨,冲锋的吞灵蛊虫被剑雨笼罩,空中爆发出一阵血雾。葛遮刚觉得翻转的五脏六腑复原,血舞转瞬飞至,将葛遮染成血人。
蝗女大惊失色,咬着牙飞到穿云剑旁,伸手抓向穿云剑,穿云剑不躲不避,任凭她抓来。
蝗女大喜,手掌刚碰到穿云剑柄,就觉得有无穷金锐之气自剑中传来。蝗女如遭重锤,身体一僵,金锐之气入体,空中爆出一朵血花,蝗女倒飞而去,天空之中,被切成两截吞灵蛊虫尸体如雨点般坠落。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五章 穿云剑风卷残云 酒灵剑泽吞万物
灵蝉子金丹墓,金锐空间。
雷犀和酒仙人并肩而行,透过云雾缭绕的天空,望向直上直下,险峻陡立的陡峭山谷。
“道兄,天边有红云异兆,此处有兵戈之难,又有剑气横空,阻挡我二人脚步。恐怕和那位取走全部法宝的神秘人有关,我们前去一观如何?”雷犀脚踩虚空,手搭凉棚,在空中看了个云里雾里。
“甚好,道兄请。”酒仙人取出古藤酒壶,殷红如血的美酒倒入喉咙,舒服得身体微颤,随着雷犀踩下云头,直奔峡谷而去。
峡谷之上黑烟滚滚,焦尸遍布,空气中满是死尸的臭味。两位筑基修士皱了皱眉,各用手段将恶臭除去,峡谷之中死尸遍地,有无数冤魂隐藏在云雾之中,雷犀见状大喜,取出八面千鬼炼魂旗,祭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皂罗旗上一阵阵法力波动,有无穷吸力产生,隐藏在云雾之中的冤魂纷纷现身,不由自主地被皂旗吸走,做了皂旗的奴隶。
酒仙人不喜不悲,扛着巨剑,搂着葫芦来飞到峡谷之下,战场之上。映入眼帘的是累累的尸骸和凝固的鲜血,几堆火焰熊熊燃烧,冒着诡异的蓝光。
酒仙人用念力抓起半截尸体,捉摸了片刻,自言自语道:“这不是蝗女的道兵吗?被剑气所伤一截两半,难倒蝗女和其他剑修在争夺什么宝物?”又见有石肌石肤的怪人残骸,被妖蝗啃食得露出白骨,更加扑朔迷离。
半空中八面千鬼炼魂旗制造出的旋涡越来越大,不论人魂还是虫魂统统照收不误,不多时峡谷中的迷雾渐渐散去。
山谷之中一柄仙剑露出全貌,只见仙剑长约五尺二寸,剑柄之上挂着一块无暇美玉悬空而立,一股金锐之气直冲霄汉。仙剑深处祭坛正中,祭坛之上满是妖蝗道兵的尸体,因为斩杀了太多的妖皇,一股股血雾始终不散,围绕在仙剑周围,映衬得血雾中的仙剑越发狰狞。
“呃,好剑好剑,传说中灵蝉子确实有一柄仙剑。”酒仙人在纳虚戒中摩挲半天,找出一本皱皱巴巴的小册子,翻找起来。
雷犀的千鬼八面炼魂旗吸足了魂魄,将魂力反馈给雷犀,雷犀脸色潮红,眼睛眯起来,享受着魂力的馈赠。不多时醉酒一般的雷犀晃晃悠悠来到酒仙人面前。
“道兄,可有什么收获?”雷犀一抬头,看见空中的狰狞仙剑,脸色就是一喜。
酒仙人一边拿着小册子,一边琢磨着空中的仙剑,研究了半晌,笃定地对雷犀说:“此剑悬空而立,剑气穿云追日,剑长不超过六尺,此仙剑就是传说中
灵蝉子的穿云剑。灵品高阶、剑灵成熟、不错是好东西。”
雷犀眼珠乱转,凑到酒仙人身边,面带讨好之色。“道友,初见穿云剑我就觉得与此物有缘,还请道兄成全。”酒仙人一口酒喷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无奈道:“如此重宝,人人想要,道兄言与你有缘,缘从何来?”
雷犀面有挣扎之色,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个仙晶袋,一咬牙,扔给了酒仙人。酒仙人随手接过,见是一个灵品的仙晶空间袋。神识探看,仙晶袋中约有千万仙晶,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空间袋中。
“道兄,袋子里约有一千五百万仙晶,灵品高阶的法宝价值躲在两千万仙晶到四千万仙晶之间,我约了个平均值。我们约定如有所获对半而分,我先付道兄一千五百万仙晶。还请道兄能够行个方便。”
酒仙人心中不悦,穿云剑在整个南域也是天下闻名的好仙剑,如果拿到拍卖行拍卖,最少也值四千万。转头看他眼神中带着狂热,考虑到同为九天门的弟子,也就卖了面子给雷犀。
酒仙人一晃手臂,仙晶灵袋消失不见,酒仙人郑重地拱了拱手,承诺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穿云剑与雷兄有缘,我自会成全道兄。道友如有调遣,大可吩咐贫道。”
雷犀见状大喜,拉着酒仙人的手,开始讨论如何降服穿云剑。在峡谷的悬崖峭壁之上,有数千只吞灵蝗蛊整齐地埋伏在草丛之上,在断崖边,蝗女和葛鹧趴伏在地,用千里望观察着酒仙人和陌生农衣老者。
“糟糕糟糕,失了先机,只能趁机争夺。”蝗女恼怒异常,趴在断崖边连连叹息。
葛鹧在千里望中看到了酒仙人,心中惊喜异常,终于有机会逃离蝗女的魔爪,心中如何能不喜?
蝗女眼神一瞥,见到葛鹧面有喜色,心中大恨。
夜世子带着张,金,史,薛四位供奉隐藏在云海之中,张供奉看了半晌,半跪在夜公子面前道:“微臣愿取回穿云剑献给我主。”
夜公子双手一晃,张之洞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扶起,夜世子笑道:“张卿有心了,此事不急,让我们静观其变。”
峡谷之中,祭坛边,酒仙人和雷犀琢磨出降服穿云剑的方法。
“宝照含天地,神剑合阴阳。日月丽光景,星斗裁文章。去,酒灵剑,缠斗穿云剑。”酒仙人口念道诀,身体踏空而起,一脚踏入祭坛。
穿云剑剑身清颤,一道剑气直奔酒仙人斩来。
“来得好,噗。”酒仙人一口酒水喷到剑气之上,顷刻间
将剑气腐蚀,身后酒灵剑从飞起,在空中急速变长变大,最后化为百丈长,十丈宽的遮天巨剑。
一声清脆的剑啸之声从穿云剑上发出,穿云剑应声而长,在片刻之间也长成百丈长,十丈宽的遮天巨剑。
两柄剑在空中相碰,巨大的金铁相交之声在空中爆响,声浪席卷而来,葛鹧痛苦地捂着耳朵,吞灵蝗蛊在草丛被震晕大半。声浪席卷峡谷,亡者的尸骸被高高掀起,一时间狂风大作。
穿云剑在空中和酒灵剑对碰了一阵,各自退后。穿云剑化作一道金锐之气上引天穹下通大地,峡谷中隐藏的金锐之气纷纷化作寸余小剑飞出,穿云剑越转越快,吸引着无数道金锐之气绕着穿云剑旋转。空中出现骇人的一幕,天幕下的云海被绞杀成絮,穿云剑化作金之龙卷风吸引着无数只金锐小剑疯狂旋转。
峡谷之中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金之力引来雷霆,一道道霹雳劈在峡谷之中。葛鹧见势不好,抱头鼠窜,被蝗女拦住,蝗女指挥着手下的道兵缓缓后撤。
雷犀欣喜若狂,八面千鬼炼魂旗护住自己,失声叫道:“无主之剑竟然有如此威势,此剑我势在必得!酒道兄,还请您施展全力,雷某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酒仙人骂骂咧咧,收起酒瓶,扎了扎腰带,《酒仙诀》全力运转,源源不断的道气透体而出,直入到酒灵剑中。
酒灵剑剑身逐渐发红,一阵浓郁的酒香弥漫而出,纵使峡谷中狂风大作,依然吹不散浓郁的酒香。
“凝虚化实,酒气滔天”酒仙人一声大吼,震得峡谷剧烈颤抖,乱石横飞,烟尘四起。无数水泽之气从峡谷中、树林中、悬崖边源源不断的飞出,化作一滴滴酒水,直奔酒灵剑而去。
酒灵剑不断颤抖,产生无穷吸力,水泽之滴源源不断被酒灵剑吸收,在酒灵剑四周形成由水泽之气构成的巨大水球。
无名峡谷突遭大厄,先被金锐之气切割得支离破碎,又被抽干水泽之气,四周的悬崖峭壁,轰然而塌。葛鹧随着崖璧的崩塌尖叫着跌落。
终于势极到极致,穿云剑呼啸而至,巨大的龙卷风毁天灭地带着无数金锐小剑扑奔酒仙人而去。酒灵剑裹挟着澎湃水汽,带着无数颗水泽之力,迎面冲去。
无边的光华在金锐空间绽放,其璀璨不可名状!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六章 雷犀阵锁蝗女 仙剑花落谁家?
灵蝉子金丹墓,金锐空间。
土壤酥软如泥沙,断崖轰然崩塌,葛鹧在空中手刨脚蹬,栽向百丈峡谷。穿云剑化作巨大的金之龙卷风撞向酒灵剑裹挟着的澎湃水泽之力,刺眼的白光在峡谷中绽放,整个空间被白光吞没。
葛鹧好似风暴中的一片落叶,在空中乱飞,剑气冲撞的真气乱流重重砸向葛鹧。蛋爷突然现身,身上道纹齐齐亮起,一道玄而又玄的光芒挡在葛鹧身前,真气乱流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分解,如此才保住葛鹧的性命。
蝗女飞向葛鹧,蛋爷急忙遁入灵海,一阵烟尘散去,蝗女稳稳地接住了葛鹧,脚踩虚空直奔峡谷正中而去。
峡谷正中心,穿云剑和酒灵剑各自倒飞而回,在第一回合,两柄仙剑不分胜负。好胜的穿云剑飞到空中,再次以剑气引动天地间的锋锐,一道身着粗布麻衣的身影出现在穿云剑身边,正是雷犀。
“玉匣锁龙鳞甲冷,金铃衬鹘羽毛寒。千鬼炼魂旗,放出魂锁,锁住穿云剑。”雷犀一声令下,言出法随,八面皂旗升空,每面皂旗放出三千余根锁链张牙舞爪地垂下,两万万多根魂锁死死锁住穿云剑。
穿云剑拼命挣扎,剑身上中的剑气不断喷涌而出,每一瞬都有百余根魂锁被斩断。奈何对于庞大的魂锁数量显得微不足道。
雷犀哈哈大笑,手中法印一道道打出,见穿玉剑已被困住,狂笑着向穿云剑抓去。
恰在此时,异变出现。遮天蝗海穿过漫天的烟尘将雷犀团团围住,吞灵蝗蛊挥舞着锋利的口器直奔雷犀的法身而去。雷犀猖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在惊愕之间被数千只吞灵蝗蛊死死困住,空中形成一只巨大的虫球。
酒仙人接过倒飞而回的酒灵剑,重新背在身后,滋溜一声喝了一大口美酒,抱着肩膀在空中看雷犀降服穿云剑。却见转瞬之间穿云剑被千鬼炼魂旗锁住,雷犀被妖蝗道兵困住,葛鹧葛道友和蝗族的蝗女并肩站在天空之上。
“葛道友,你这猎艳的功夫在老哥平生所见的所有人中当属第一!刚刚从狐女的温柔乡出来,转眼间就搞定了蝗女,真乃我辈楷模。”酒仙人不由自主地对葛鹧竖起了大拇指。
葛鹧尴尬地望向酒仙人,刚要说些什么,耳边传来蝗女的声音。“不要讲话,听我号令,否则我命令噬心蛊咬碎你的心脏。”
葛鹧大汗淋漓,将嘴中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微笑着面对酒仙人,快速眨眼求救。
“哈哈,我懂我懂,都是男人嘛,我是不会告诉狐女的
。不过可不能便宜了你,改日你要请老哥美美喝一场。”酒仙人错会了意,也朝葛鹧眨了眨眼。
葛鹧收到他的回复,气得手脚冰凉,奈何被蝗女威胁,不敢再露出马脚。
“呜,酒道兄,我已经快困不住穿云剑了。你再不出手,我们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在巨大的虫球之中传来了雷犀的怒吼。
酒仙人如梦方醒,顾不得和葛鹧寒暄,倒灌自己一口美酒,张嘴向蝗女喷去。
蝗女见过他一口酒喷到散修身上,烧得散修眨眼间化作白骨,不敢硬接,身影一闪,来到巨大的虫球旁。
“虫一,虫二,虫三,你们缠住酒仙人,虫四,虫五速速斩断魂链,救穿云剑出来。”蝗女抓起愣神的葛鹧,直奔被妖蝗道兵困住的雷犀而去。
酒仙人连忙上前阻止,三道黑影横在身前,细看之间酒仙人不禁有毛骨悚然之感。
虫一乃是巨大的一只甲虫大妖,眼中闪烁着三尺长红光,坚韧的腹部满是窟窿,在洞中隐隐约约有触角出现。
虫二乃是人族,身体长出片片鳞甲,已经完全被妖气腐蚀,手中一柄长柄镰刀,身上密密麻麻全是窟窿,有无数沙虫在他体内沙沙作响。
虫三乃是一只双翅腾空的巨鹰,羽毛闪烁着妖艳的色彩,双目白茫茫一片,在羽毛之下有无数黑影隐隐蠕动。
“早就听闻虫族巫蛊之术冠绝大陆,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只是这造型着实令人作呕。”酒仙人强忍不适,从身后抽出酒灵剑,直奔三位虫奴而去。
酒仙人暂且不表,深陷虫海之中的雷犀吃尽了苦头,八面千鬼炼魂旗死死锁住穿云剑,穿云剑剧烈挣扎,魂链一根根断裂。被虫海包围其中,只能依靠罡盾死死护住自己,吞灵蝗蛊不断撞击着罡盾,并用嘴不断啃咬着真气,势若虎狼,筑基期修士真气转化虽然接近无穷无尽,真气储存还是有极限,眼见得罡盾越来越薄,雷犀越来越急。
蝗女抓着葛鹧来到虫球边,命令葛鹧带领妖皇道兵去锯断魂链,自己则怀中取出三颗红丸,狞笑着扔进虫球。
红丸迎风就化,化作一团红雾笼罩在虫球之中,虫球中妖蝗道兵们身形一滞,趴在雷犀的罡盾上哆嗦起来。一种不好的错觉在雷犀心头浮现,果然,被红雾笼罩的吞灵蝗蛊集体狂化,复眼中闪烁着淡红色光芒,能力被大幅度增强。
嘁嘁喳喳的声音四起,雷犀的护体罡盾似烈日雪融,渐渐被蚕食一空。雷犀心头一叹,下法旨令两万根魂链停止围困穿云
剑,八面千鬼炼魂旗升空,将自己牢牢护住。
数千只怨灵自皂旗上放出,向着狂化的吞灵蝗蛊咬去,山谷上空一时间群魔乱舞,飞蝗道兵和灵化冤魂翻滚厮杀在一起。蝗女得偿所愿,没有和雷犀纠缠,冷笑一声,一转身直奔穿云剑而去。
“千鬼炼魂魂不弃,蹉跎世间谁为雄?千鬼炼魂大阵,开阵!”雷犀随手扔出阵盘,阵盘如寻常棋盘大小,迎风就长,须臾之间阵盘笼罩了半个峡谷。
八面皂旗飞至大阵的八个方向,数万道魂链横空,在空中彼此纠缠,将蝗女和妖皇道兵死死困住。穿云剑剑身的剑气被万道魂链吸收大半,在解开束缚的瞬间远遁,免遭第二次囚禁。
蝗女、虫四、虫五和数千只吞灵蝗蛊被困在阵中,数次强行突破都被魂链抽回,阵盘散发着淡淡的微光,数万只魂链笼罩了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整个千鬼炼魂大阵完全开启。
雷犀现身在阵中,神色狰狞,恶毒地望向蝗女,咒骂道:“你这妖女,竟敢坏我好事!今日我就生炼了你,抽出你三魂七魄做我千鬼炼魂旗上主魂!”
随着雷犀的怒吼,数千道冤魂嘶吼着直奔蝗女而去。
葛遮仰望头顶黑气笼罩的大阵,耳听阵中鬼哭狼嚎的嘶吼,庆幸自己没有被笼罩其中。天边有一道光华如同风卷残云般逼近葛遮,葛遮脚踩灵风,定睛一看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穿云剑直奔自己而来,其势头若天火流星。
“你不要过来啊!”葛遮不敢阻拦,脚踩狂风转身逃跑,穿云剑不知发了什么疯,在葛遮屁股后面紧追不舍。
“那青年道士,休想携带穿云剑逃走,你虎爷爷在此。”
山谷中走出一位化魂期大妖,额头上大大的王字,身高一丈一尺,身着虎纹道袍,手中一柄青龙偃月刀。
“快闪开,道友。快躲开,仙剑追来了。”葛遮神色慌张,惊恐万分地边炮边喊。
“住嘴!还想骗过你虎爷爷?今天虎爷杀你煮着吃。”风虎举起青龙偃月刀,斜刺里一刀直奔葛遮哽嗓咽喉而去。
葛遮后有仙剑追杀,前有大妖阻路,顷刻间命在旦夕。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七章 八仙过海 各显神通
灵蝉子金丹墓,金锐空间。
空中一声金铁相交的脆响,一柄门板粗细的仙剑后发先至,在青龙偃月刀砍到葛鹧之前挡在他身前,正是酒仙人的酒灵剑。
葛鹧被两件法宝碰撞产生的冲击波震飞了出去,人还未落地,耳中已流出鲜血。酒仙人仗剑在手,一闪身接过葛鹧,取出一粒丹药迅速塞进了葛鹧嘴中,左手拍打数下,惨白的脸颊逐渐红润起来。
风虎一刀斩空,抬头见穿云剑飞来,心中大喜,一横青龙偃月刀,
“风斩莲叶刃斩空,道法无形匿仙踪”,言出法随,劈出一道风刃,直奔穿云剑而出。风刃横空,在空中化为无形,隐身在空气之中。
穿云剑不敢怠慢,再次引动天地间锋锐之气,数千道金锐小剑升空,护住穿云剑。一支支无形风刃撞到金锐小剑上,发出爆鸣之音。
“葛遮小友,你躲好。穿云剑之争千万不要出手,我去去就回。”酒仙人嘱咐完葛遮,脚踩虚空直奔穿云剑而去。
风虎如癫如痴,在转瞬间劈出八道风刃,将穿云剑死死困住。穿云剑先和酒灵剑拼杀了三个回合,又被皂旗吸收大半剑气,已是强弩之末,在风刃的围困下只守不攻,伺机逃离。
酒仙人突然出现,酒灵剑强势一扫,将金锐小剑和风刃挡住,伸手抓向穿云剑。
“想得倒美,你给我下来吧。”风虎凝虚为实,手中青龙偃月刀升空,一道血红刀气直扑酒仙人后背而去。
酒仙人伸手便要抓住穿云剑,忽闻脑后恶风不善,狂暴的刀气直奔自己而来,不敢硬抗,不得已闪身避开。
这道血红刀气砍到了躲闪不及的穿云剑上,穿云剑倒飞数里之远。天边走来一位美丽的中年丽人,身穿大红官服,带火鸟金冠,背背一柄火红色仙剑,正是云星谷的筑基修士镜仙人。
酒仙人还欲争夺,三道黑影飞至,品字形将酒仙人包围。虫大头顶巨角、虫儿手使一柄镰刀,虫三狰狞鹰爪,三位虫奴将酒仙人牢牢困住。
风虎见状大喜,单手持长刀,脚踩虚空直奔穿云剑而去。镜仙人看了一眼风虎,轻踩大地,身体腾空而起,出现在穿云剑旁。
穿云剑连遭重创,剑灵浑浑噩噩,正是降服仙剑的大好时机。镜仙人瞥了一样飞速靠近的风虎,从怀中取出两面太极阴阳镜,祭在空中。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道兄,请入我镜中世界。”镜仙人面带微笑,手中法印连打,一面太极阴阳镜飞到风虎身前,一面太
极阴阳镜飞到风虎身后,两道白光向风虎罩去。
风虎躲闪不及,被白光射中,人影消失不见。镜仙人并未取回两面太极阴阳镜,反而将他们扔向了空中,在空中显露出风虎的身形,正在手舞足蹈地寻找着什么的。
镜仙人深吸一口气,轻移莲步来到在空中发愣的穿云剑旁,伸手抓向穿云剑的剑柄。穿云剑被风虎刀气所伤,剑灵几乎崩溃,轻而易举被镜仙人握住。
一股锋锐之气本能地直奔镜仙人的手腕而去,顿时整个右手鲜血淋漓,镜仙人微微一笑,左手单手结印,不停地以驯剑的道诀压制穿云剑的野性。
穿云剑渐渐平静下来,一直围绕在它身边的金锐小剑一柄柄爆开,重新回归于山川大地。
一块七彩琉璃石划过天穹,虽然速度奇快,却没有一丝声音。镜仙人正在呼唤穿云剑的剑灵,猝不及防间被一石头打中手腕,右手顿时飙出一团血花。镜仙人哎呀一声,下意识将穿云剑扔了出去,穿云剑剑灵浑浑噩噩,即将被镜仙人收服,在空中被一阵风吹醒,围着镜仙人绕了几圈,径直向北方飞去。
一声娇笑满含冷意,刘人彘身边的美艳妇人现身在天边,身后有四位长老跟在身后。
“小妹钱嫣然,镜姐姐请了。”美艳妇人钱嫣然手中暗扣七彩琉璃石,一步步向镜仙人逼去。
镜仙人无奈,撤回困住风虎的两面太极阴阳镜,风虎脱困而出,挥舞着青龙偃月刀直奔镜仙人而去。
“周天三十六路镜宫大阵,去吧,开阵。”镜仙人从怀中掏出一件奇物,通体椭圆,散发着强烈的白光,在风虎的怒吼声中投掷在空中。
“想跑,哪有这么便宜。”风虎被困在镜中多时,怒火中烧,施展出凝虚为实的功夫,青龙偃月刀用力劈下,一道红痕直奔镜仙人而去。
阵图在空中展开,镜仙人藏在阵图中的三十四面太极阴阳镜飞出,悬空而立,镜仙人一指缺口,最后的两面太极阴阳镜飞至,周天三十六路镜宫大阵阵成。
美艳妇人钱嫣然手指轻弹,三块七彩琉璃石直奔镜仙人的额头而去,身后风虎的血红刀气在空中幻化成一道顶天立地的红线。
镜仙人扶着鲜血淋漓的右手,头也不回地直奔太极阴阳镜而去,一脚踏入了镜子中,身形消失不见。七彩琉璃石和刀气紧追不舍也跟进了镜子中,一时间石沉大海。
风虎恨恨地望了一眼镜阵,口中不知嘟囔着什么,转身脚踩虚空直奔穿云剑而去。
“几位长老,你们拦住虎妖,我去取穿云
剑。” 钱嫣然扭动蛮腰,跨动金莲,向着穿云剑追去。
葛鹧躲藏在山谷中的一角,眼望着仙家手段,心中羡慕起没完,正在自艾自怜之时。一声轻笑从脑后传来,葛鹧回头一看,只见刘人彘半躺半靠在木轮椅之中,被侍女从阴影中推了出来。
“葛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刘人彘没有胳膊打招呼,就挤了挤眼睛代替。侍女将木轮椅推到葛鹧身边,丝毫不害怕葛鹧暴起发难。
“道友前番将我的消息出卖给沙匪,害得我差些殒命在冰狱城,如今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葛鹧面色不善,言语中杀气十足。
“道友莫要怪罪,此事说来话长。我本是雾隐仙门的弟子,化名为刘人彘,奉命探听灵蝉子金丹墓的消息。将你的消息通知沙匪也是试探你是不是听雨阁派出来的斥候。”
“哼,阁下说得倒好听,如果我当时没有撑过沙匪的围剿,那更待如何?”葛鹧在丹药的调息下,所受的内伤渐渐痊愈。
“那你就不是听雨阁的门人了。”刘人彘淡淡地语气令葛鹧不寒而栗。
“小滑头,速来救我出去,雷犀的千鬼炼魂大阵罩门在外侧,你率领你的先锋营将魂锁啃出一个缝隙。”蝗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正在和刘人彘相互套话的葛鹧一个激灵。
“蝗女老大,鬼索大阵的主人可是筑基期强者,我连一件半法宝都没有,如何能将魂链破开?”葛鹧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心慌淹没了他,他脸色苍白,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大口的黑血从口中喷出,将旁边的刘人彘吓了一跳。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你作为我的部下,要做好时刻为我而死的准备。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荣耀,如果你敢忤逆我,我现在就让噬心蛊咬碎你的心脏。”蝗女的声音越发冰冷。
葛鹧颤抖着爬起,怒吼着冲向千鬼炼魂大阵。
云层之中看热闹的一主四仆正在看妖艳妇人和虎族妖修争夺穿云剑,冷不防葛鹧的一声怒吼传来,夜世子将目光转到千鬼炼魂大阵,看了几眼,轻蔑地说起了葛鹧。
“葛鹧此子果然像鱼木木所说,沉迷于男女之欢,为了救妖女竟然向同族修士出手,实乃大不赦之罪一也。”
“身为听雨阁麒麟仙府的弟子行走江湖竟然以书生打扮,不着道袍,和妖邪奸佞称兄道弟,大不赦之罪二也。”
“如此奸邪小人竟然是我听雨阁的正式弟子,实乃我之过也。”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八章 名剑有主落谁家 金丹墓室半遮纱
灵蝉子金丹墓,金锐空间。
酒仙人挥舞着酒灵剑在虫一、虫儿和虫三的包围中闲庭信步,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冷眼旁观谷中的群魔乱舞。
一道凄厉的战吼打破了这份恬淡和闲情,酒仙人听到葛鹧的声音,忙回头向后看,这一看吓得酒仙人直发愣。葛鹧高举冰封战斧,纵身跃起,狠狠劈向千鬼炼魂大阵。
“葛小友,你这是何意?雷犀乃是我的血盟,绝非敌人。”酒仙人的话用千里传音传到葛鹧耳边,葛鹧不敢回答,只能装作不知,挥动战斧继续向魂链砍去。
雷犀初始时还不在意,没想到在猝不及防间被葛鹧砍碎了数十根魂链,牢不可破的囚牢阵法破了一个小洞。蝗女派出所有属下拦截阵中的雷犀,飞速向豁口而去。
“想逃?休想。”雷犀一指阵图,阵图微微晃动,豁口处被瞬间补足。雷犀又一指再欲重试的葛鹧,数根魂链飞起,怪蟒一般向葛鹧抽去。
“雷犀,住手,此人是我好友。”酒仙人眼见雷犀对葛遮动手,连忙大声喝止。
“哼,饶你一命。”魂链劲头不减,魂链上覆盖的真气被雷犀撤回。葛遮举起斧枪一挡,强大的力量将葛遮击飞。
酒仙人牛饮一大口美酒,一口喷出,虫二手使镰刀在酒仙人正对面遮拦酒灵剑,躲闪不急被酒水喷满身。顷刻间,战力堪比葛遮的虫奴虫二化作白骨。
酒仙人酒灵剑向后一荡,逼退了剩下的两位虫奴,直奔葛遮而去。
“葛小友!”酒仙人在空中抓住葛鹧,带着他再次飞到山谷边缘。
“葛小友,速速退去,穿云剑绝不是你能染指的,不要贪心而遭到池鱼之殃。”酒仙人劝诫道。
蝗女的话语仍在耳畔,葛鹧不敢多说什么,嗑破中指在文生公子袍上写下血字。
心中有蛊,仙人救我!
酒仙人悚然大惊,神识迅速扫遍葛鹧全身,在心脏初发现有暗黑色阴影。
“葛鹧小友,我这里有一颗
定蛊丹,专克入体蛊虫。巫蛊之祸讲究一蛊一药,定蛊丹能定住蛊虫,却无法驱逐蛊虫。道友,金丹墓中危险异常,你紧跟着我,能保你暂时安危。”
蝗女在千鬼炼魂大阵中,数次传音葛鹧没有回应,蝗女大怒。连忙发出命令呼唤出噬心蛊噬咬葛鹧的心脏,阵外依旧没有回应。
雷犀阴恻恻地出现在阵中,挖苦道:“哼,妖女,不要再妄图有人救你,今日我要炼化你的魂魄,一报你阻我夺宝之仇。千鬼神转,抽魂夺魄,阵转。”随后言出法随,原本困人的千鬼炼魂大阵缓缓转动,八面皂旗滴溜溜乱转,一根根魂链向阵中刺去,阴寒的煞气在阵中积淤,又有数千皂旗中的怨灵恶鬼往来噬咬。
蝗女的道兵被屠戮一空,阵中只留下她和两位虫奴。蝗女忙千里传音给风虎,希望风虎能救自己一命。
“道友再忍耐片刻,贫道取走穿云剑自会救你。”风虎抡起青龙偃月刀,手起刀落,斩杀了一名雾隐仙门的外门长老。
钱嫣然随手有七彩琉璃石,如暴雨倾天。又好似飞蝗乱箭,打得山谷中烟尘四起,打得风虎连连后退。穿云剑被困在二人之中,一旦它想要离开都会被逼回,风虎独战雾引仙门四人,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一只纤纤玉手从虚空中伸出,神似白玉,又似初雪,小手一把握住穿云剑,将穿云剑带进镜中世界。
风虎被一块七彩琉璃石打中,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淋漓。风虎怒火中烧,不顾三名雾隐仙门的外门长老围攻,举起青龙偃月刀直奔钱嫣然杀去。
钱嫣然眼尖,回头见穿云剑没了踪迹,知是镜仙人搞得鬼,用越女剑左右遮拦,吩咐道:“三位长老,我拖住这头风老虎,你们去对付镜仙人,穿云剑在她手中。”
三位外门长老领命而去,见三十六面太极阴阳镜光华夺目,反射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三位外门长老一咬牙,走进阵中。
阵中的光影荒诞离奇,一片片扭曲的镜子将人的投影切割得支离破碎,随后被镜子抽走。在刺眼的白光下,一只只
由影子拼凑的怪物在一旁环伺而动。
“三位道兄,欢迎进入我的周天三十六路镜宫大阵,欢迎进入我的世界。”镜仙人的声音空灵,清脆悦耳,却毫无一丝情感。
镜仙人的身影从一面镜中杀出,手中一把火红色仙剑,直奔三人而来,三人举剑相迎。
又有一名镜仙人舞动火红色仙剑自背后杀来,半晌又有数名镜仙人自镜中走出,转眼间八位镜仙人转马灯一般围住三老,将他们困在阵中。
一只只由扭曲影子组成的怪物,趴在四周,等待失败者的出现。在大阵阵眼,镜仙人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左手一道道法诀打出,正在努力安抚穿云剑的剑灵,两人之间一股玄奥的联系渐渐生成。
“看来穿云剑之争是镜仙人笑到了最后!”夜世子和四位侍奉看了半晌,世子有感而发。
天边一道身影踏空而来,身披红云黑袍,腰悬长刀,背背漆黑葫芦,正是冰狱城的执剑人。
“乌鸦兵听令,将战场分割。”三千道乌鸦幻象从漆黑葫芦中喷涌而出,乌鸦幻想在地上翻滚,化作三千乌鸦兵。三千乌鸦道兵手执挠钩套索,
列开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冲向战场。不多时战场之上,鏖战的双方被彻底分割开来。
蝗女死中得活,感激地对着执剑人拱了拱手、雷犀脸色铁青,怒视执剑人、酒仙人带着葛鹧来到雷犀身旁、钱嫣然收起越女剑来到师兄身旁、只留下金灿灿,明晃晃一座大阵没被影响。
“莫星冉,这里不是你的冰狱城,你管闲事管不到你家虎爷爷身上。”风虎连遭挫折,变得暴怒异常。
执剑人并没有争辩,只是伸手指向远方,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天穹的一角,突兀地露出一块空洞,空洞之内,墓室若隐若现。
。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九章 群雄齐入墓室 葛鹧抬头见鬼
灵蝉子金丹墓,金锐空间。(后面几张会轻微恐怖,受不了的的速速略过)
“诸位道友,我们此行都是为了灵蝉子前辈的几件法宝,或者是一窥金丹之秘。如今穿云剑被镜仙子取走,多做争斗也没有意义,不如我们停手共进墓室,大家认为我的建议如何?”
蝗女一招手,三位虫奴站在身后,分别是虫一、虫三和虫四,侥幸存活的妖蝗道兵不足三百多只。蝗女目光阴冷地瞥了一眼葛鹧,最先表态道:“全凭道友安排,只是不知墓室内法宝如何分配?”
“道友,我并非要制定规则,只是不愿意大家还没进墓室就损伤大半,天材地宝,贤者据之,古之至理。”随后执剑人看向酒仙人。
酒仙人拉着葛鹧,站在雷犀旁边。见执剑人看着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有意见。雷犀沉吟片刻,也微微点头同意。
“风虎道兄,怎么样卖老夫一个面子?”
风虎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道:“在混轮冰域,谁敢不卖你莫星冉面子!”手中青龙偃月刀挽了个刀花,站在了蝗女身边。蝗女的嘴角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雾隐仙门的道友们,你们意下如何?”
“小女子和师兄刘海并无意见,只是镜仙子阵中困住了我总三位外门长老,还请执剑人大人主持公道。”钱嫣然推着木轮椅,走到人群的一边。
“自该如此。”莫星走到周天三十六路镜宫大阵边,还没等到执剑人开口,三道身影被大阵扔了出来。手中的仙剑还在不停地比划,几位外门长老见大家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老脸一红,走到钱嫣然身后,肃然而立。
“回来吧,孩儿们”三千乌鸦道兵转身向回跑,各自往空中一纵,化作乌鸦幻象飞回执剑人身后的葫芦。
执剑人向空中一拱手,客气道:“这位公子,还请您露个面吧。”云海之中走出五位散修打扮的炼气士,也不多说话,站在一边。
“诸位,我们休息一个时辰,共进墓室。进入后谁得多少全凭本事,老夫绝不干预。”
几波人马各自散开,有的取出丹药调息,有的取出食物充饥,也有高谈阔论者,人间百态,熙熙攘攘,各不相同。
酒仙人从怀中取出仙晶袋扔给了雷犀,正色道:“我没有帮助道友取走穿云剑,这几千万仙晶还给道友。”葛鹧接过仙晶袋楞了一下,随即拱手道谢。
葛鹧不顾地上多尘土,大字型躺在草地上。身上的极寒冰针隐隐作痛,噬心蛊蠢蠢欲动。遥望一片狼藉的悬崖石壁,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悲。
一个时辰后,众修士齐聚在墓室之门前,携手揽腕,有序地进入到最后一个空间-墓室之中。
“小友,一定要跟紧我,最好不要离开半步。蝗女素来睚眦必报,虫族的巫蛊之术又极其诡异,不得不防。”
“多谢道兄”葛鹧随着人群踏入墓室,迎面一阵浓郁的花香铺面而来。一颗庞大的鬼柳天神一般生长在墓室中,枝叶长遮天穹,下盖地野。鬼柳上开满了淡黄色的柳树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
在鬼柳树前一排长长的石碑,石碑上有字有画,足足有三十几座。
酒仙人最喜欢收集传说传记,尤其是最为真实的墓中碑文,大喜过望的他拽着葛鹧来到碑文前,一座座仔细欣赏了起来。
葛鹧死死盯住巨柳枝干上垂下的金箔,叹了口气,陪着酒仙人欣赏起碑文来。其余的炼气士对碑文不屑一顾,纷纷来到鬼柳树下寻找宝藏。执剑人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也走向鬼柳树下,只留下酒仙人和葛鹧仔细研究。
酒仙人从怀中取出紫耀珠递给葛鹧,祈求道:“小友帮帮忙,一会儿这群人争抢起法宝来,这些珍贵的碑文难免被毁。请小友用紫耀珠将碑文记忆下来。”
葛鹧点头称善,接过紫耀珠,一边记录碑文内容,一边品读着碑文。碑文并不晦涩难懂,也没有用看不懂的虫族文字记录,记载灵蝉子生平的都是古楚的古字。
碑文以图文形式记录着灵蝉子的一生,语言通俗易懂,形式为自叙。
第一座石碑,上画着一只金蝉在树上鸣叫,天空中有一团流火坠下,直奔画中金蝉而去。画中百兽奔逃,一片末日景象。
第二座石碑,上画金蝉被流火击中,金蝉栖身的大树拦腰折断,熊熊燃烧起来。金蝉非但没有死去,反而在火中重生,也拥有了灵智。在画中有几件法宝围绕着金蝉乱转,预示着金蝉蜕灵蝉,灵蝉子正式走上修真之路、
联系两座石碑上的文字,金蝉的诞生逐渐清晰,葛鹧趴在碑文上,念了出来。
我本是林间野蝉,不知过去未来,不知生老病死。忽一日天降流火,正好落入林中,砸中了我栖身的大树,在死亡中我浴火重生。不仅仅通晓过去未来,并且脑海里有无数道法灵诀出现。我获得了新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走出了森林化名为灵蝉子。虽非天地所生,也是天地之意。
第三、第四座石碑画中,已经化作人形的灵蝉子在人间闯荡,经历了人生百态,感受着喜怒哀乐,他的壳一层层褪下,道法越来越高,最后跪倒在一位发光的中年人身前
我初入人间锋芒璧露,仗着有异宝在身,快意恩仇,相忘于江湖。我的修为不断精进最终我不如化魂期,在妖族中也是强悍的存在,不知天高地厚的我遇到了妖族的一位王,只一回合我就败下阵来,我匍匐在地,等待着生命的终结,王并没有杀我
,反而收我做了他的徒弟。
第五、第六座石碑画中,灵蝉子在一个月圆之夜凝丹成功,画中万妖来朝,发光的中年人和一个美丽的女子在一旁笑语盈盈。转眼间,场景在森林之中,灵蝉子舞剑,那名美丽的女子在一旁鼓掌,笑颜如花。
我七十五岁成丹,成丹之日血月漫天,整个南域为之惊异。万妖来朝,师尊和师姐都为我感到骄傲。我和师姐郎情妾意,相伴在山水之间,共立誓言要携手成道,那一段时间好不逍遥快活。
“啧啧,还是个多情种子。蛋爷,七十五岁成丹算快还是算慢?”葛鹧边议论边用紫耀珠记录,竟然抽出时间骚扰蛋爷。
“唔,主要看和谁比,和那种结丹成婴时整个大陆都有异像的超级天才比,七十五岁就是大龄。如果和你这种资质普通。人懒心宽的蠢货比,七十五岁就是极快的速度。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可能无法进入筑基。”蛋爷的声音从灵海中传来,言语中充满了嘲弄。
葛鹧知道他张嘴必会挖苦自己,嘿嘿一笑丝毫不以为意。第七、第八座石碑上雕刻着一场惨烈的大战,到处都是坠落的修士尸体,图画中灵蝉子正在浴血奋战,身后是源源不断的妖族大军,对面则是道风仙骨的人族修士。在两只大军身下是满地的骷髅,在第一幅壁画上,发光的中年人和师姐的尸体横在他面前,画中的灵蝉子抱着两具尸体痛哭。
人族和妖族的战争再次爆发,所有的修士都变成了棋子。位高权重者彼此博弈,棋子们奋力厮杀,最终沉迷于仇恨,度过了可悲的一生。我就是那颗棋子,从师尊、师姐的尸体横在我面前时,我便在脑海中割去了怜悯和善良。我开始崇拜权利,崇拜那种掌握人生死的感觉。
第七、第八座石碑上雕刻着灵蝉子发现自己可能终生无法进入元婴期,跪在雷雨之中朝天怒吼。另一座石碑上灵蝉子在秘境中抓住了许多修士,并用他们活着炼丹。
在权利之中钻研的我,在一次修炼中发生了意外,体内金丹遭受到致命损伤。是的,我终其一生修为都无法再进一步,我的心中,毫无悲痛,想得只是破坏。我痛恨所有人,我以活人为药引炼丹,虽然我知道这肯定会失败,我欣赏他们在丹炉里撕心裂肺地吼叫,那声音美妙极了。
葛鹧再向第九面石碑看去,石碑上记录的只是一些炼丹的心得和千年前的一些大事件。用紫耀珠将碑文全部录制一遍,仍然没有找到后续。
“真是奇了怪了,后来发生了什么?”葛鹧喃喃自语道。
“年轻人,想知道后来的事,我来告诉你。”葛鹧抬头望去,面前站着一个血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死死地盯着葛鹧,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葛鹧下山信天游 一百章 鬼柳举棺谁人住 虫海汹涌几人生
灵蝉子金丹墓,金锐空间。(这章也很吓人,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蛋爷,蛋爷?”眼望着面前狰狞血人,葛鹧只觉得浑身酥麻,从纳虚戒中取出冰封战斧。
转眼间狰狞血人消失不见,阿狸突然在眼前出现,狐狸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阿狸用一种怨毒的目光看着葛鹧,一只手举起尖刀,用力地在自己身上戳着,鲜血狂涌,笑容逐渐放肆。
葛鹧愣住了,灵海之中灵魂产生了极大的震动,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深洞,要将他的灵魂拽进去一般。
“小鱼蛋,玩一会儿就行了,怎么你还沉迷于其中了?”蛋爷的声音淡淡传来,阴冷的阿狸犹如幻像一般被打碎,精神又回到了现实中的世界。
葛鹧惊讶地发现自己攥着冰封斧枪,严阵以待地对准眼前的墓碑,神情专注,眼中却又眼泪滴落。
“唉,这么蠢的幻境,到底是多么憨傻的人才能沉迷其中,甚至激动到流泪,你真是把自己蠢哭了。算了,下次我直接解开幻境,免得你丢人现眼。”蛋爷躺在火山口,一脸的颓废。
“葛鹧小友竟然这么快就察觉出幻境的存在了,真可谓天赋异禀。遥想我当年足足被困在幻境里一个月,要不是酒喝干了,根本破不开幻境。”酒仙人走了过来,拍了拍葛鹧的肩膀以示鼓励。
“元婴和元婴以上的修士在死亡时会入六道轮回直接转生,如果再次凝婴成功,前世的记忆会彻底揭开。所以,每一座墓穴之中都会埋好生前法宝和丹药,等待着转世重修,取回前世的丹宝。为了阻止盗墓贼,一座墓穴中必定陷阱无数,幻境只是最初级的陷阱。”
说完酒仙人用手指着鬼柳满天的黄花,给葛鹧讲解,“除了在你家或者狐狸村,在任何地方闻到花香和鱼腥味都要谨慎。以嗅制幻是幻术大师们一种基本的手段。”
“你是说,这花中有毒?”葛鹧收起冰封战斧,诧异地问道。
“毒素谈不上,具体应该称之为致幻剂或者秘药,在修真界炼丹师、毒师和幻师们精通此道。”酒仙人琢磨着碑文的内容,捎带角帮葛鹧解答。
“这座墓穴非常奇怪,按理说墓穴本是死地,魂魄在此处得到寂灭。这座金丹墓却反其道而行之,几乎每个小空间中都拥有大量的生命,这不像是墓穴,反而更像是养殖场。碑文之中对于金蝉子生平和一些大事件记载得非常详细,唯独没有灵蝉子的死因和死亡时间,我现在都怀疑修建金丹墓的人压根就是灵蝉子的敌人,想要羞辱自己动对手,并且镇压灵蝉子的亡魂。”酒仙人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观察着墓室中的蛛丝马迹。
葛鹧紧跟在他的身后,对于那颗高大的鬼柳产生了敬畏。
在同一时间鬼柳的致幻香气对所有人都进行了攻击,所有人眼前都出现了幻像,不过筑基修士毕竟神识强大,几瞬之间各自看破缓醒,避免了葛鹧一样的尴尬。
鬼树枝条遮天蔽日,冠如天穹,枝如巨龙,干如天柱,叶如扁舟,众修士来到树下,抬头望向鬼柳,鬼柳的枝叶摩擦间嘶嘶作响,令人毛骨悚然。
“去,搜索这颗大柳树,我倒要看看灵蝉子前辈的棺椁藏到了哪里。”蝗女的身后三百只妖蝗道兵飞出,飞向庞大的树冠。三百只妖皇道兵相比大树,犹如巨树下的几只蚂蚁,刚一遣出,就在树冠中消失不见。
风虎高举青龙偃月刀,冲着大柳树城墙一样宽大的树干砍了一刀,砍在树皮上砍得火星四射,青龙偃月刀高高弹起,几乎脱手,风虎大惊道:“灵蝉子前辈在哪里找的这么大一棵的鬼柳?这么大的鬼柳肯定不是凡物。”
执剑人抚摸着鬼柳那闪烁着钢铁色泽的外皮,叹息道:“恐怕这颗鬼柳并不是从外界移植过来的,它是灵蝉子自小就养在墓室之中的,为的就是鬼柳抬棺!鬼柳以大地灵脉为食,以人兽精血为启灵,最终拥有了灵慧。其他空间的生灵不断繁
衍,最终都化作了这颗鬼柳的启灵。”
雷犀仰望着遮天的树冠,脸色苍白,随口说起了典籍中的一个传说,只听他说道:“世间万事万物,都被六道轮回支配。六道轮回是天道最犀利的法宝,也是三界不变的规律。只有踏碎虚空,不死不灭的强者才能跳出六道,享受永生。可是世人愚钝,为了对抗轮回,就有了鬼柳抬棺的说法,鬼柳抬棺,不入轮回,常以血饲,万年而活。”
吱吱吱吱,头顶树冠之中传来了妖蝗道兵的嘶吼,蝗女的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三百只去探路的妖蝗道兵自空中跌落,无一幸免。众修士凝神细看,各自大吃一惊。只见原本狰狞恐怖的妖皇道兵,如今被吸干了身体中的血液内脏,变成一具具空壳,如雪一般飘落。
吱吱吱吱,无数的吱吱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枝干上,柳叶后,树冠中,无数褐色怪虫潮水一样冲出,铺天盖地地爬了过来。
“这恐怕就是和鬼柳伴生的怪虫,虫海汹涌,不要硬抗。”执剑人转身就走,众人皆是一愣。
“道兄,我们苦修数百年,区区拳头大小的怪虫有何惧哉?”灵隐门的外门长老全身鼓起罡盾,从容不迫地站在树底。回头望去,众修士跑了个干干净净,又有无数只怪虫从树冠上拽着蛛丝垂下,空降在这位外门长老身边。哪里是什么拳头大小,这种形似蜘蛛的怪虫足有六尺高,一张长,人面蜘身,八只眼睛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空降的蜘蛛和树干爬下的蜘蛛汇成滔天的虫浪,只在一瞬间就把外门长老淹没。
酒仙人扛着葛鹧,没命地向着入口狂奔,葛鹧趴在他肩头上,抬头望去只见巨虫如潮,飞速向众修士逼近。怪虫口器狰狞可见,头顶长着一张张人脸。在最前方的怪虫头上,外门长老的人脸赫然出现,目光怨毒地望着众人,嘴角处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零一章 大逃亡损失惨重 车轮战怪虫遭殃
灵蝉子金丹墓,墓室空间。
虫海如潮,吞云追雾,葛鹧眼望虫海里掀起了一朵朵浪花,一只只火红飞虫如六月流火,自空中坠下。
“酒老哥快跑啊,又来新虫子了。”葛鹧被酒仙人扛在背上,蹶着屁股,抬起脸向身后望去。
“你这小子,平时看起来猴精猴精的,怎么这么多肉?哥哥我都快累岔气了。”酒仙人小短腿在地上紧倒腾,倒斗探险练就出的非凡脚力此刻发威,酒仙人一骑绝尘,跑出了一道道残影。
“道兄,等等我啊。”雷犀在身后紧追不舍,这两人是在虫群没有出现时逃命的,在逃生队伍的前列。
一只只火红飞虫被虫群弹射而来,直奔众修士而来,一道道红线闪烁,火红飞虫拳头大小,身后两队翅膀,外形酷似蜻蜓,只是通神血红,再加上速度奇快,令人毛骨悚然。
队伍最后的一位雾隐门外门长老心中恐惧,脚踩虚空,腾空而起,脚上加力,直奔入口。
“道友,千万不可升空,必会被怪虫群而攻之。”执剑人大声劝诫道。那名外门长老不躲不避,仍然向前方玩命飞去,火蜻蜓们突然掉转方向,群起而攻之。
外门长老用刀剑胡乱地劈砍着,一心只想逃出升天,一只火蜻蜓找准时机一口器刺破外门长老的肩膀。外门长老的身形一滞,惊恐万分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伤口处出现火焰纹络,眨眼间蔓延到心脏,外门长老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很快就被虫海撕为碎片。
“酒老哥,加速加速,有火蜻蜓飞来了,速度奇快。”葛鹧从纳虚戒中取出千里望,看到火蜻蜓生着一张张狰狞的骷髅脸。
“遭了,墓穴之中鲜艳之物都是极其危险之物,葛小友,后面有东西追我们,快想办法。”酒仙人灵识之中,一只火红的异兽越过众人直奔自己而来。
“这可就怪不了我了。”葛鹧心中发狠,从怀中取出火弹灵符,朝着张牙舞爪的火蜻蜓扔去,灵符刚出手,被流光一晃,显露出赤雷特殊的标识。
“遭了,扔错了,糟糕糟糕。”随着葛鹧的惊叫,凝然雷火弹灵符在空中炸开,炽热的火球在空中炸开,粘稠的火焰向身后四射而去。
火蜻蜓被火球吞没,身后逃命的修士们同样被火球吞没。就这样,葛鹧在惊愕之中,被酒仙人扛出墓室空间。
雷犀在酒仙人身后避无可避,撑起罡盾,粘稠的火焰沾染到罡盾上剧烈燃烧,八面皂旗升空,护住全身不被火蜻蜓袭击。一块火焰落下,正烧到雷犀的屁股上,雷犀吃痛,速度飙升了三倍,化作一团火球冲出墓室空
间。
酒仙人瘫在草地上,葛鹧探头探脑向墓室空间望去,迎面撞到一团火球,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两个着火的人一起冲入河水中。
“你小子怎么放火烧我?”雷犀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眉毛被烧掉了一边,显得十分滑稽。又见葛鹧满头青丝烧焦了一半,只得作罢。
酒仙人瘫软在地,两条小短腿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从河中爬起的雷犀和葛鹧躺在他身旁。
“道,道兄,这些怪虫不会冲出来吧?”雷犀心虚地询问酒仙人。
“这是一种邪恶的仪式,怪虫、棺椁和鬼柳共生,鬼柳提供抗拒六道轮回的能量,怪虫吸食树汁负责防卫,灵蝉子负责定期提供人族祭品。为了保护祭品们能安然活下来,这扇传送之门虫族肯定无法经过。”
墓室空间内,夜世子和张,金,史,薛四位供奉直接消失不见,风虎被巨虫们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转身化作吊睛斑斓猛虎,四肢着地,借助风之力,一阵风儿冲出传送门。
执剑人将漆黑葫芦打开,放出三千乌鸦兵,乌鸦兵训练有素,飞出葫芦列出阵形,狙击虫海为执剑人逃生争取时间。执剑人红云黑袍一掀,健步如飞,不多时也冲出虫海,再召唤乌鸦兵之时已经损失大半。
蝗女手下妖蝗道兵尽失,三位虫奴与虫海死战,势要保护蝗女周全,奈何三位虫奴站力只在葛鹧上下,三位虫奴全部战死才保得重伤的蝗女逃出墓室空间。
半晌,钱嫣然带着重伤的刘人彘逃出传送门,身后数百只怪虫涌出,众人大惊之间,怪虫们纷纷倒下,正如酒仙人所料怪虫无法冲出墓室空间。
顷刻间三名筑基修士阵亡、两名筑基修士重伤、三只虫奴战死、半数的道兵失踪,可谓损失惨重,哀鸿遍野。
众人足足沉默了半个时辰,风虎一轱辘身起来,向着执剑人打了个稽首,客气地询问道:“莫道兄,可有良策驱逐虫海,眼瞅着离宝藏就差一步,现在离开谁都不甘心。”
执剑人正在心痛自己苦心修炼的道兵,眉头紧锁,眼见风虎行礼,连忙还礼。他思索了一会儿,叹气道:“唯今之计,只有众人排成班队,用时间磨了。将怪虫除尽后才能进入鬼柳树上,搜寻灵蝉子的棺椁。”
众人皆无奈,只好赞同。
“酒道友、雷道友和这位麒麟仙府的朋友,你们负责第一天;两位妖族的朋友负责第二天;两位雾隐门的朋友负责第三日;”话还没说完,从天边走来一位身穿大红官服的美艳妇人,带火鸟金冠,背背两柄仙剑,一柄如烈火悬空,凤鸣九天,一柄穿云破
日,摧山拔寨,正是镜仙人。
她看到众人的倒霉样子,嫣然一笑,不动声色地站在一边。
“那这第四日就由我和镜仙人负责。”
“第五日和第七日我包了。”天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夜世子和张,金,史,薛四位供奉,众人的眼角都是一跳,望向他五人的眼中充满了警惕。
次日,墓室空间。
“葛兄弟,陷阱布置的怎么样了?”雷犀眼望鬼柳的方向,着急地询问葛鹧。
“基本没有问题了,可以开始了。”葛鹧用力刨着陷阱,将几道灵符埋入土中,上面盖满浮土,又拉出雷犀提供的冰蚕丝线到远处的石头上。雷犀拿着葛鹧的千里望,踩在空中,继续观察着鬼树底碑文旁的动静。
千里望中酒仙人左右拿酒瓶,右手扇动着蒲扇,坐在碑文旁,摇头晃脑,滋滋有味地研究起碑文来。
雷犀被气得半死,忙用千里传音传音给酒仙人,“道兄,陷阱埋设完成,还望道兄不要沉迷于碑文,以大局为重。”
酒仙人不耐烦地站起身来朝着入口处招了招手,随后从背后取下酒灵剑,将纳虚戒中的美酒一瓶接一瓶地倒在酒灵剑上,一瓶瓶美酒被酒灵剑吸收,剑身渐渐发红。
“去吧老伙计,今天的成败就在你身上了,说完脚踩虚空,直奔入口而去。”酒灵剑在空中慌了三晃,拔地而起,掀起扑天的酒气,打在鬼柳之上,酒仙人扔出一根火把,点树上的酒渍。
大火熊熊燃烧,却伤不到鬼柳分毫,如此挑衅的举动引起了守卫者的注意。
吱吱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褐色怪虫潮水一般冲出,铺天盖地地爬了过来,直奔酒仙人而去。
酒仙人这次早有准备,已经在逃遁到数里之外,酒灵剑引怪飞回,把酒灵剑背在背后做盾牌防身。
雷犀从葛鹧手中接过冰蚕丝线,让葛鹧速速离去,葛鹧退到虚空之门旁。
虫潮铺天盖地而来,酒仙人一骑绝尘,来到陷阱处停都不停,直接飞了过去。无边的虫海掩杀而至,狰狞的鬼面和口器清晰可见,雷犀将体内真气注入到冰蚕丝线,随后八面皂旗护体,随着酒仙人、葛鹧一起冲出传送门。
墓室空间爆发出一道白光,空中响起轰鸣,接着是一道闪电,一股火柱冲天而起,万道毒刃掩杀在狂风中洒向虫群,随后是漫天的粘稠火弹。
整个传送门入口处化作丹山火海,不断有怪虫的残肢断臂从传送门中喷出,原本干净的河滩一片狼藉。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零二章 四侍奉火烧鬼柳 大势去巨灵愿降
灵蝉子金丹墓,墓室空间。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转眼间四天过去了,这四天中每天一个小队进入墓室吸引怪虫,设伏袭击。随着次数的逐渐频繁,怪虫也逐渐摸清了规律,并不追到入口处,往往在离开鬼柳一段范围后直接返回。更有火蜻蜓提前设伏,在第三日伏击了雾隐门两位弟子,刘人彘当场阵亡。
雾隐仙门驾驶宝塔仙舟而来,连续阵亡五名筑基强者,十多名炼气强者,成为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方势力。
第五天,夜公子迈入了墓室空间,身后张,金,史,薛四位供奉站在身后,在更远的虚空之门处,执剑人仗剑而立,密切地注视着五人,一为监视,二为救援。
“世子,经过四天多的诱敌伏击,这些虫子变得机敏异常,仓促之间很难再次上当。”张供奉低声说道。
“不必了,你们去折腾吧,尽全力击杀这些虫子,我有些疲倦了。找到灵蝉子的棺椁后,我们就回去吧,门派中要紧事众多,没有过多的时间停留在这里。”
四位供奉躬身行礼,领命而去。夜世子静坐在光秃秃的树下,无聊地呼吸吐纳。
“几位道兄,既然公子发话,那我们就开始吧。”张之洞从怀中取出阴阳双面玉环祭在空中,阳面对准鬼柳,有无边火气从玉环中喷出,所经之处万物皆燃,鬼柳的枝干纷纷剧烈燃烧。虫海重新集结,要开始新一轮的追逐战。同时有数千只火蜻蜓从枝叶中飞出,直奔四人而去。
“来得好“张之洞调转阴阳双面玉环,阴面对准鬼柳,又有无边寒气从阴面中喷出,所经之处万物冰封,火蜻蜓们纷纷化作冰碴倒下,鬼柳的枝叶先被火烧,又被冰封,变得酥脆异常。
冰火两重天的两级反转,击杀了大量的黑色怪虫,一时间四人的面前怪虫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金供奉扔出了降魔杵,降魔杵迎风就长,渐渐地有山岳般庞大。“去吧,将这些该死的虫子都撞下来。”降魔杵领命而去,一击撞到树
冠上,一百零八本降魔经文齐齐吟唱,宝杵和鬼柳在碰撞之间有天崩地裂的声势,早就被水火冻酥的鬼柳经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撞击,一时间怪虫如雨点般坠落,断枝残叶纷纷落下
薛供奉双手虚抓,做怀抱太极状,有黑洞在四人头顶生成,怪虫断枝纷纷被黑洞吸走。又有一道遮天黑洞出现在天穹之顶,黑洞缓缓旋转,被吸走的鬼柳枝干、怪虫尸骸纷纷砸下。两个奇妙的黑洞不断旋转,形成循环,黑洞之间尸骸和断指越滚越多,鬼柳的枝叶被逐渐变秃。
“再让我来加一把火。”史供奉从怀中取出一只火鸟灵幡,灵幡约长一丈,上绣千只火鸟。史供奉在树下跳起了异族的舞蹈,口中念念有词,千只火鸟道兵从棋子中飞出,扇动着火焰翅膀直奔鬼柳而去。
鬼柳体型庞大,树干内储存着大量的水,寻常火焰难伤。怎奈何火鸟幡上的火并非寻常火焰,乃是著名的禽中火,顿时烈焰腾空而起,虽然相对于鬼柳庞大的树枝只是微不足道,不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史道兄,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薛供奉一道道手印打出,黑洞产生无穷的吸力,那些燃烧着的禽中火被地面的黑洞吸走,随后在空中的黑洞中喷射而出,落到更远的地方燃烧起来。
遮天的树冠熊熊燃烧,炽热的火焰,百米莫近,不时有烧断的枝叶坠落,掉落在神秘的旋转黑洞之中,转眼间又从天空飞下。蜘蛛状的怪虫焦躁地爬来爬去,火蜻蜓四处乱飞,奈何火焰连绵整个空间,简直避无可避。
“听雨阁昌盛数千年,底蕴果然深不可测,随便走出几名弟子,也有神鬼不测之威。可惜我等努力了数年时光,终究为他人做了嫁衣。”
鬼柳被烧成了火柳,黑烟弥漫,充斥在整个墓室空间之中,葛鹧等人也进入虚空之门看热闹。见到如此惊天场景,全都面面相觑。
鬼柳发出痛苦的嘶吼,哀鸣之声响彻这个空间。不多时张之洞返回夜世子身边,躬身行礼,禀报道:“回禀世子,鬼柳愿降,属下
不敢做主,还请世子定夺。”
夜世子睁开禁闭的双眼,从入定中退出,思索了片刻,呼唤来执剑人。张供奉将情况说明,夜世子拟定条款,执剑人点头称善。
半晌,张供奉飞回鬼柳旁,传音给鬼柳。
“我家主人同意了你的投降请求,有三点要求需要你做到。第一点需要你立即勒令怪虫,停止攻击我们,对于我们破棺取宝的行为不能阻止。第二点需要你主动将灵蝉子的棺椁献出,也算你戴罪立功,我们取走重宝后彼此再无瓜葛。第三点需要你将墓室空间所有的宝贝藏身之处献出。这三点你能做到,我们立即收回烈火,饶你一条性命。”
过了许久,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可以,我……答应你了。
张供奉随即将公子的命令传给其他人,四人不敢怠慢,各自收回法宝,薛供奉用黑洞将火焰全部吸走,鬼柳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墓室中浓烟滚滚,遮天蔽日,众修士在虚空之门外整整修正了七日,这才踏入墓室。
原来生机盎然,恐怖阴森的墓室消失了,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遍地焦尸的修罗场。天空中黑云遮蔽了天空,随着干燥的风四处飘荡,流离在一片废墟之上。
众修士脚踩着碳化的尸骸,咯吱吱直响
再次见到鬼柳,原本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鬼柳现在浑身布满灰烬,像极了在灰烬中挣扎求生的巨大生灵。残余的怪虫躲在焦黑的树干上瑟瑟发抖,鬼柳下的墓碑被大火毁掉,把酒仙人心疼的直欲落泪。
“鬼柳,我们赴约而来,将灵蝉子的棺椁交出来。”张供奉走在队伍的最前端。
“如你所愿!”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零三章 鬼柳献棺椁 酒仙开匣盖
灵蝉子金丹墓,墓室空间。
鬼柳缓缓蠕动着它的躯体,一阵灰烬落入风中,迎面刮来,每一口都是腐朽和毁灭的味道。鬼柳慢慢地嘶吼着,树冠中保护的一团黑影被推倒了众人面前。
一百零八条粗大的锁链刺入鬼柳的躯体,在另一头出现了用锁链固定的青铜棺椁,与其说是鬼柳举棺还不如说是鬼柳抬棺。
“我……已经……守护了千年……今天我将老主的棺椁交给你们……希望你们取走法宝后……能善待老主的亡躯。”说完鬼柳痛苦地嘶吼着,缓缓举动青铜棺椁向地面落去,众人连忙离开巨树,在地面等候,酒仙人激动地用紫耀珠录制全程,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越半个时辰,鬼柳将青铜棺椁挪移到树下,并未直接放置到地面之上,反而百道铁链横空,凌空悬拽巨大的青铜棺椁。
“道友们,俗话讲挖坟掘墓,坏事做绝。我们这些人九死一生不过是为了墓中的宝藏,与灵蝉子前辈并没有仇怨。天道不公,大道无情,万物皆刍狗,走了修仙这条不归路,也就没有退路了。我希望大家能诚心为了灵蝉子前辈祈祷,愿他的在天之灵宽恕我们。”
说完执剑人口念经文,低头垂目。随后镜仙人和钱嫣然也开始诵经。
“虚伪。”风虎和蝗女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对于人族修士的行为嗤之以鼻,又不敢犯众怒打开棺椁,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
“道兄,这灵蝉子都死去千年了,现在诵经还有何用?”雷犀睁着大大的眼睛,捋着胡子直愣愣地望着酒仙人。
“我哪知道?毕竟我也只活了一百多年!要我说,人死如灯灭,老老实实去六道轮回,态度好点下辈子还能托付个富贵人家。再说他都死了,法宝与其埋在土里吃土,还不如挖出来也算有个传承。”酒仙人毕竟是老盗墓贼了,挖坟掘墓如同喝水一样。
执剑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酒
仙人笑道:“莫老还别不高兴,挖坟掘墓是一个缺德职业,必受鳏寡孤独残五弊三缺。贫道至今还未娶妻,膝下也无子女,这报应我应了,所以我盗墓探险取走法宝从不愧疚。”
半个时辰过去,葛鹧在一旁逗弄着鬼柳身下的一颗小树苗,小树苗如人一般灵活,却没有五官面貌,数次烈火焚树,鬼柳被烧的面目全非,小树苗却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
“酒仙人,劳烦你开馆吧。”执剑人目光如电,身上的红云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背后漆黑葫芦微微颤动。
“不急,贫道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道友分享宝藏,请众位讲明,这青铜棺椁里的法宝怎么分享。”酒仙人拍了拍巨大的青铜棺椁,态度强硬。
这时蝗女插嘴道:“除了镜仙人取走的穿云剑、灵蝉子的法宝还有乙木生灵杖、《御雷七卷》、陨火万星鼎、万鬼镇魂幡、恋火丹炉、灵品造化丹、天灵榜第三百位的小桥流水、再就是记载灵蝉子前辈炼丹的笔记。这些都是著名的法宝,至于非著名的,或者灵蝉子前辈暗藏的,我就不知道了。”
“妖族两人、九天门两人、雾隐门一人、云星谷一人、贫道和公子五人、一共十二个人平分法宝,不足的由仙晶补齐,大家意见如何?”执剑人自拟了一种分配方法。
“不必,我原本就是来看热闹的,消遣一下时间。后来听闻里面有一件道器,道器这东西鄙人勉勉强强能看得过去,我主仆五人只要那件道器,其余的你们平分。”夜世子并没有仗势欺人,其余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了。
“既然公子五人如此慷慨,那么就这么定了,先说好这只是暂时分配,分配之后再起争端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这时酒仙人勃然大怒道:“我小友葛鹧,乃是麒麟仙府的正式弟子,除虫之战他消耗掉了二十多张灵品灵符和七张理品灵符,也是有功劳的。”葛鹧一拉酒仙人的袖子,酒仙人并不理会,从背
后拽出酒灵剑当地一声砸到地上。
“道友,我们不讲虚妄,葛道友修为只有炼气,即使得到了什么法宝他也留不住,我们讲究和和气气,为了一个炼气期修士争吵反而不美。”执剑人拱手劝道。
“哼,我的道奴有什么资格和我平起平坐?”蝗女撇着嘴,嘲弄道。
“那你们去开青铜棺椁,我看没有老子,你们谁能打开青铜棺。”酒仙人噗通一声坐在地上,拿出酒杯,喝起了小酒。
“你?”众人怒目而视,却无可奈何,这件青铜棺最重无比,上面是繁琐的机关,如果用外力破除,会损坏里面的内椁。
葛鹧眼望众人往来,忙拉住酒仙人规劝,执剑人也亲自下场打圆场,最终约定除了天财地宝等级的法宝,如有寻常的红白之物尽数归葛鹧,如有传记之类的笔记全数归酒仙人所有。
酒仙人来到棺椁前,抚摸着青铜棺椁表面的浮雕,仔细寻找着开馆之法,
“奇怪奇怪,入殓之时竟然没有钉上七颗魂钉,这是何道理?”酒仙人喃喃自语,随后他转头望向蝗女。
“我虫族百余支分支,各脉的人文地理,风俗习惯各不相同,我并不知道蝉族的规矩,以我们蝗族来说,族人死亡之后埋入沙漠,并没有棺椁下葬一说。”
“古怪古怪,真是古怪。”酒仙人双手宛如拈花,十指连弹,在青铜棺椁上或拍或按,手法快如闪电。众人忍不住喝彩起来,酒仙人肥胖的身躯此刻轻如飞燕,在棺椁之上翩翩起舞,不时有毒箭飞针射出,都被酒仙人提前预判,躲了过去。
最终只听轰得一声,一阵怪异的味道传来,众人被熏得纷纷后退,酒仙人长舒一口气,坐在棺椁盖子上,畅快地喝了一口酒,随后高高跃起,用出千斤之法,直接将棺椁的盖子推开。
众人慌张抢步上前,唯恐慢人一步。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零四章 破玉椁法宝四散 听棺语亡魂皆炸
灵蝉子金丹墓,墓室空间。
巨大的青铜棺椁之中,一具精致的白玉椁,白玉椁上雕刻着山川万物,芸芸众生。灵蝉子的真身就藏身于白玉椁中,在白玉棺旁,放着一堆堆的珠宝明珠,白玉翡翠,众人抓了几把不禁大失所望,寻常的黄白之物对于这些筑基期修士来说已经没用了。
几位女士挑选了几件造型古朴,工艺精湛的几件首饰,随即都像扔垃圾一样将这些黄白之物扔到青铜棺椁之中。见众人不再挑选,葛鹧喜滋滋地凑到棺椁之前,两手连抓,将这些黄白之物抓进纳虚戒指之中。
夜世子看得一皱眉,在自己的心中又给葛鹧加上了贪婪重物,品行不端的标签。酒仙人坐在青铜棺椁里,拄着下巴,皱着眉头研究白玉椁的开馆之法,奈何白玉棺椁浑然一体,周围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他娘的,这是怎么入棺钉钉的?”酒仙人忍不住爆了粗口,坐在青铜棺椁之中,汗流浃背。
“会不会是棺椁倒过来了,下面才是白玉盖子。”执剑人也跳进青铜棺椁之中,将满地的珠宝踢给葛鹧。
“不应该啊,想我闯荡倒斗界几十年,从未遇到过浑然一体的棺椁。”酒仙人不断摇头,脑袋里回想起各种古书记载的奇特风俗,顿时脑中混沌成一片。
“嗨!费那劲干啥,看你虎爷爷我一刀砍碎了白玉椁,里面藏着的珍宝一人一件,太磨叽了。”风虎抽出青龙偃月刀,运气于胸,一招力劈华山就砍了下去。
众人都在惊愕之间,想要阻止都晚了,劲力十足的刀头重重地劈到了白玉椁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爆鸣声。
在青铜棺椁内捡珠宝的葛鹧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回头一看,青龙偃月刀被颠起七尺多高,差一点脱手。青铜锁链吃劲,瞬间绷紧,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他娘的,好硬的白玉棺椁。”风虎虎口险些破裂,收起青龙偃月刀还要再砍,忙被大家喝止。
酒道
人抚摸着快要被劈成两半的白玉棺椁欲哭无泪,拿出工具锤子和凿子,沿着白玉棺椁的缝隙,开始凿缝,花费了越一刻钟,终于把白玉棺椁扫成两半,浑身被汗水打透的酒仙人取下酒灵剑插了进去,用力一别,白玉棺椁分为两半。酒仙人抱着酒灵剑瘫软在地,众人忙凝神细看。
在须臾之间,六道光芒腾空而去,分着向六个方向逃去。
“快追,法宝逃跑了!”众人一哄而散,蝗女、风虎。执剑人、镜仙人、钱嫣然、雷犀各自追着一道光芒而去。夜世子粗略地看了一眼,没有发现道器的存在,微微摇头,张供奉跳到棺椁之中,取出《御雷七卷》和蝉子前辈炼丹的笔记献给夜世子。
夜世子随手翻了翻就又扔给了四位供奉,他饶有兴趣地趴在青铜棺椁边,注视着酒仙人,随后开口道:“你怎么不去追逐那些法宝?”
酒仙人躺在棺椁之中,怀中抱着酒灵剑,叹息道:“似那等法宝,我家中有一仓房,法宝还是自己的本命法宝好,其他的威力再大也做不到心意相通。”酒灵剑在一旁散发着浓郁的酒香,对此表示赞同。
夜世子不置可否,又询问道:“酒仙人,你既是南域中人,为何不入我听雨阁?你虽然修为差一些,但是机敏异常,又有这倒斗的特殊本领,在门派中混个几百年,不怕不出人头地。”
酒仙人叹息道:“我进入听雨阁也是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最终的结局无非就是被分派到某个据点,最终闹一个善终。这个人野惯了,一日不去冒险,浑身难受,多谢公子的邀请,实难从命。”
夜世子见他意志坚决,只好作罢。且不说白玉棺椁旁的两人,说回追逐法宝的众人。
风虎扛着青龙偃月刀奔着一道光芒追去,光芒速度极快,很快穿过传送门进入金锐空间之中,风虎凝神细看,眼前的光芒是一道绿芒,影影绰绰是一跟手杖。
嗯,看来这就是传说中能点木成林的木系法宝乙木生灵杖,
风虎人在空中,青龙偃月刀虚砍,两道红痕后发先至,在乙木生灵杖的前方斩下。金克木,乙木生灵杖最怕锋利之物,乙木生灵杖无奈停下,绿芒在空中一转,投奔大地而去。
原本此处大地光秃秃一片,只在顷刻之间,绿意盎然。露珠在一片片嫩叶上翻滚跳跃,参天的青松苍劲挺拔,阳光洒在草地上,湿润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
“果然有些本事,可惜不是战斗型法宝。”风虎说完,身体一变,化作吊睛白额猛虎,在风中嗅了嗅就朝着一颗小树苗扑去。树苗纹丝不动,风虎劲头一转,身体在空中佯攻小树苗实则进攻周围的藤蔓。
小藤蔓躲闪不及,被猛虎撕扯着拽出了树林,猛虎重新化作人形,风虎手上攥着一根手杖,正在风虎手中来回乱拱,试图逃出生天。
“小家伙,如果不从了我,我把你生撕了,劈成柴火。”风虎恶狠狠地威胁道,小手杖人性化地在手中一僵,随后含着眼泪归顺了大老虎。
玉棺椁旁酒仙人抱着酒葫芦开始琢磨起最终的楠木棺材,捡完黄白之物的葛鹧凑在在酒仙人的身边学习。夜公子和张金史薛淡定地站在一旁等待酒仙人的研究成果。
众修士陆续回来,有的人如风虎洋洋得意,有的人如蝗女杀气腾腾,还有的人一脸平静如执剑人。回来的众人彼此相互沉默,谁也没提刚才飞出的几件法宝。
“葛小友啊,不要闹了,这口棺材比较复杂,想要打开颇费心机。”忽然酒仙人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葛鹧一愣,纳闷地对酒仙人说:“老哥,我一直看着你,啥都没干,啥都没说!”
酒仙人回过头来不敢置信地望了他一眼,随后趴在楠木棺材旁,侧耳倾听,忽然酒仙人没有任何预兆地原地一蹦三尺高,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酒仙人面色惨白指着棺材,眼睛瞪得老大,大吼道:“他娘的,这棺材里面是一个活人!”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零五章 灵蝉子千年不僵 吸魂魄雷犀阵亡
灵蝉子金丹墓,墓室空间。(高能预警,恐怖向,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酒仙人的厉声大叫吓坏了众人,在酒仙人身旁的葛鹧更吓得头发根根立了起来,酒仙人拽着瘫软在地的葛鹧跳出青铜棺椁,怪叫着向远方跑去。
众人瞠目结舌,都感觉一阵阵阴寒扑面而来,还是执剑人心思细腻,几步追上两人,强拖硬拽回来了。
葛鹧基本处于懵了的状态,浑身软成一团,执剑人无奈只好拽着葛鹧来到了一旁,回头来找酒仙人,众人见号称久经风雨的酒仙人吓成这样,又好气又好笑。
“酒老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一喊一叫弄得大家人心惶惶,还请将诡异之处告知一二。”执剑人平整了一下思绪,来到酒仙人面前拱手道。
“是啊酒道兄,发生了啥说清楚啊,您这一声差点没把小妹吓死。”钱嫣然在一旁苦笑道。
“那,那棺材,那棺材里,有呼吸声!棺材里是活人!”酒仙人吗,没来由的又是一声大叫,众人全身过电,脑袋里又是一阵酥麻。
风虎仗着胆子,小心翼翼爬进青铜棺椁之中,大着胆子趴到楠木棺材旁侧耳倾听。这一听身后挥舞的大尾巴猛然僵直,头顶王字扭曲成川字,只见风虎大吼一声,连滚带爬地爬了出来。
“真的有呼吸声,棺材里面是个活人!”相对于葛鹧和酒仙人,风虎的胆子更大一些。众人不相信,各自上前听了一阵,然后又神色惨然地跑了回来。
“开什么玩笑?你告诉我灵蝉子还没死?千年过去了,大伙儿能不能好好想想!”雷犀第一个站出来,希望能解除大家的恐惧。
“道兄,如果不是灵蝉子前辈,那么会是谁呢?”镜仙人问道。
雷犀站在那里说不出来合理推测,蝗女却突然接过话茬,目光中有光泽闪过,她开始解析道:“我是第一个进入金丹墓的,在你们被困死水空间的时候,我已经进入了地牢。但是,一路上所有的法宝和珍贵的物品都被取走了,我当时就怀疑,在我之前还有人曾经进入过洞穴。是他取走了所有的法宝,是他藏身于楠木棺材之中想要吓走我们众人,而且它的目的就是那件道器!”
蝗女的解释合情合理,众人恍然大悟,又想起在玉棺椁之中所有的法宝都聚在一起,更加对这个观点坚信不疑。
“他娘的,你敢吓你虎爷,把他拽出了,我们把他抽筋扒皮。”风虎满脸怒容,妖族部落中崇尚勇武,如果
有人将风虎害怕的窘状告诉其余部落,风虎将颜面扫地。
“对对对,把楠木棺材拽出来,找到这个神秘人,必然要将他点天灯。”众人纷纷附和,这就着手准备动手。
酒仙人强撑着来到葛鹧身边,附耳问道:“小友,还能走吗?如果能走快走,马上大祸临头。”
葛鹧取出冰封战斧当作拐棍,扶着酒仙人,两人一瘸一拐向远处跑去。众人只当作两人吓破了胆,没有理会二人。
“道兄,蝗女老大说的合情合理,我和她一路来确实发现很多藏宝的地方都被破坏了,事实极有可能像她所说的那样。”两人眨眼间逃到了传送门旁,两个人做到石头上,各自举起千里望向楠木棺材。
“绝无这种可能,那白玉棺椁是我亲自破开的,白玉棺椁是浑然一体的。也就是说,白玉棺椁是在墓室中成形的,他又不是鬼,怎么可能穿破那么后的玉璧层?”忽然酒仙人好像想到了什么,震惊地望了葛鹧一眼,随后死死盯住千里望。
鬼柳之下,众人干劲十足,用锁链将楠木棺材竖起来,拽到青铜棺椁之外。不顾鬼柳的反对,强行将楠木棺材竖在地面上。这头儿酒仙人就是一皱眉,大骂道:“真的是蠢,鬼柳抬棺就是为了死后不挨着大地,让阎罗鬼差找不到灵蝉子的魂魄,以图有朝一日能够重生。将棺材竖到地面上,很容易诈尸的。”
葛鹧好奇道:“真的有僵尸吗?”
“有,怎么没有,你老哥哥我一年能碰到几百只,僵尸最强者为旱魃,光人间界有记录的就飞升好几位了。可怜这灵蝉子苦挨了十多年,被这些家伙一朝破坏。”
众修士忙活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由身大力不亏的风虎直接破开楠木棺材盖,让藏身的神秘人拽出来,最后在群起而攻之。
“看我虎族秘籍三虎之力,”风虎身体猛然膨胀,浑身刀砍斧剁一般,他高举青龙偃月刀,横着就向楠木棺材的中心砍去。
一时间碎屑横飞,碎片乱飞,棺材盖子被风虎一刀劈为两半。
突如其来的风吹过,吹起众人的秀发,吹散了楠木棺材前的烟尘,一道**着身体的精壮男人躺在棺材之中。深黑色的肌肤,浑身被粘稠的胶状液体紧紧包裹,满嘴尖锐的牙齿,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众人。
众修士和神秘男子对视了一刻钟,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另一边酒仙人用千里望注视着,在看到精壮男子的面
容时,他仿佛被一道霹雳劈中,他抓起葛鹧,头也不回地直奔传送门而去。到了金锐空间还不停留脚踩虚空直奔木灵空间而去。
“道兄,你为何如此慌张?”葛鹧从未见过酒仙人如此地慌张过,甚至在狐三味那里都没有出现过如此夸张的表情。
酒仙人转过头,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怪异表情,语气出奇地平静。“那张脸就是灵蝉子的脸,无论是哪种可能,我们存活的概率都接近于零。”
葛鹧愣住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
“主……人……”鬼柳不敢置信地呢喃出声。
鬼柳之下,楠木棺材中,精壮男子从粘液中一步步走出,回头望了一眼鬼柳,从脖子的一侧长出一颗狰狞的虫头,对着鬼柳只一吸,鬼柳的生命精华顷刻间被吸得干干净净。
一株枝可遮天的巨树顷刻间枯萎,天空中开始下起雨来,混杂着鬼柳死去时溅的灰烬,空中下起了灰烬雨,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鬼柳的眼泪。
众人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向后撤去,精壮男子咂摸了一下嘴唇,呢喃道:“不够,远远不够。”随后将目光注视到众修士之中。
众人转身就跑,数道光华直奔虚空传送门而去,精壮男子只打了一个响指,虚空传送门缓缓关闭。
一阵风掠过,雷犀在众人之中凭空消失,被精壮男子一回合生擒回去。
雷犀睚眦欲裂,脸颊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精壮男子并没有理会他,从他手中取下纳虚戒指,直接将八面千鬼炼魂旗取了出来,随后在雷犀的面前像甘蔗一样一根根踹折。
数千只怨灵恶鬼被释放了出来,精壮男子张嘴一吸,将数千冤魂恶鬼缓缓吸入体内。他最外层的皮裂开一个口子,随后湿漉漉的青年从豁口出挣扎着爬了出来。雷犀仍被捏在手中,发出一声声惨叫。
“这,这个东西在蜕皮?”镜仙人面色苍白,不敢置信地望着从皮囊中向外挣扎的精壮男子。
蝗女早被吓得丢了魂,只能不停地嚷嚷道:“活了,他居然活了,怎么可能?明明一千年过去了。明明灵蝉子前辈被仇家乱刃分尸了,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最终小了一号的精壮男子从皮囊中爬出,脸色更加红润,容貌更加年轻,他随手将吸成空壳的雷犀丢弃,像是丢弃一袋垃圾。
“接下来,游戏开始了,呵呵呵呵”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零六章 道器现身众仙陨 一道金光传夜名
灵蝉子金丹墓,墓室空间。
一阵风吹过,雷犀的皮囊越飞越高,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像极了天边摇曳的风筝。
“诸位道友,你们可有什么妙计?”镜仙人言语中带着战栗。
众人都将目光望向执剑人,执剑人则将目光望向夜公子。
“无妨,我们只需布下一个陷阱即可,我们要如此这般这般。”夜世子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介绍给大家。
蝗女早被吓得失了魂魄,也不听夜世子的计划,她缓缓走出,直奔‘灵蝉子’而去。
“道友,你要干什么?回来啊,这人只是一具活尸,绝非千年前的灵蝉子,不要做傻事。”执剑人高声断喝,希望能劝回蝗女。
蝗女恍若不闻,走到灵蝉子面前跪在地上五体投地,她颤声地说道:“尊贵的灵蝉子前辈,小女乃是蝗族的蝗女,只因仰慕前辈,这才进入前辈墓中。今日得见偶像,小女三生有幸。希望能侍奉前辈左右,鞍前马后地孝敬前辈,请前辈念在小人一片诚心,收下小女吧。”
“起来吧,让我看看。”灵蝉子走到蝗女面前,接受了蝗女的跪拜,蝗女大喜,连忙站起。灵蝉子伸出大手,抚摸着蝗女不着寸缕的肌肤,蝗女如遭电击,依旧将胸膛挺得笔直,形似被检阅的士兵。
灵蝉子抚摸着蝗女的肌肤,感受着惊人的柔软和细腻,也不禁有些动容,随后他仰望苍天,长叹一声道:“千年布局,只为逃离六道轮回,如今我死中得活,世界早已面目全非。”
蝗女见他力道加重,心中大喜过望,灵蝉子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蝗女也报以微笑。在电光火石之间,灵蝉子扭断了蝗女的脖子,众修士一阵惊呼,随后蝗女的尸体被吸干,原本丰润柔软的肌肤化作干瘪的皮囊。
蝗女不敢置信地望着,眼神中满是错愕,一阵风吹过,蝗女的皮囊越飞越高,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在空中陪伴雷犀。
“这就是投降他的下场,你们看到了,我们殊死一搏,才有一线生机。”执剑人言语扇动着大伙儿拼死一战。
“一线生机?别逗我发笑了,你们唯一的作用就是献出你们身体中丰富的汁血和强壮的灵魂,比如这样。”灵蝉子随手一抓,将蝗女和雷犀的灵魂抓到手中,啃食树叶般啃食干净。
蝗女和雷犀发出的哀嚎穿透阴阳两界,刺痛着众修士的耳膜。
“无论你是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都要除掉你,安眠吧,怪物。”漆黑葫芦中一道道黑色烟雾喷出,在空中化作群鸦幻象,排出一字长蛇阵,喊杀着直奔灵蝉子而去。
“来得好。”灵蝉子一道法印拍向大地,大地瞬间粉碎,乌鸦道兵掉入大地裂缝之中。
“想得美,飞鸦星火阵,开阵。”执剑人随手扔出阵图,天空中降下漫天星火,乌鸦道兵背生双翅,手中各拿绳索,直奔灵蝉子而去。
“萤火之光,也要与日月争辉?今天就让你们看够我灵蝉子的手段。蝉鸣黑夜,虫食人间。”言出法随,一阵尖锐的蝉鸣,飞鸦道兵纷纷被禁锢
在空中。灵蝉子慢慢地向众修士走来,不时有乌鸦道兵惨叫着掉落,在地上翻滚间迎风化为虚无。
众修士无不惊骇,风虎惧极而怒,恐惧填满胸口,反倒激起他无边的凶性。
“他娘的,大不了一死,就算是死,我也要从你身上砍下一快肉来。”
“呼啸丛林,万兽奔逃。”风虎一声怒吼,周身肌肉迅速膨起,道袍被撑得粉碎,他纵起青龙偃月刀,跳到灵蝉子身边,不由分说抬手就是一刀。一阵红痕在空中划过,犀利的刀气在空中蔓延,化作十几米长的巨大刀罡。
“莽夫,愚蠢的兽族,还和千年前一样愚蠢。”灵蝉子闪身躲过刀罡,一把抓住青龙偃月刀,风虎用力争抢,只觉得青龙偃月刀仿佛被镶嵌在山岳之中,任凭自己怎么用力都是纹丝不动。
“疾,中。”一道七彩光泽飞出,快如流星,速如闪电,在灵蝉子愣神之间一道血花在脸上绽放,镜嫣然一发七彩琉璃石建功。
“如我所料,即使你是灵蝉子转生,你也没有了金丹期的修为,现在的你不过是一具狐假虎威的躯壳罢了。”夜世
子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哼,井底之蛙。”灵蝉子转身过来,深深地望了镜嫣然一眼,直把她看得连连后退。
“一会儿再来收拾你,就用你做人肉容器。”灵蝉子转身一脚飞起正踹在青龙偃月刀上,青龙偃月刀悲鸣一声,被一脚踹折。本命法宝被毁,风虎只感觉血往上涌,灵海中一阵晃动。灵蝉子又一脚踢出,风虎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带起,口喷鲜血倒飞而去。
“黑刃-大切”执剑人终于拔剑,黑光一闪,世间只留下无穷寂寞,剑光再现,人间哪个称雄?灵蝉子的身上鲜血飚出,左臂被直接斩下。
灵蝉子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断臂,大吼一声直奔执剑人而去,执剑人一招用老,想要闪避已然不急。一只纤纤玉手将他一把拽进镜中,随后镜
仙子消失不见,在夜世子的身后,执剑人和镜仙人现身。
“疾,再中。”又是一道七彩光芒闪过,又一块七彩琉璃石建功,灵蝉子鼻梁骨被打折,鲜血喷涌而出。灵蝉子恨极,从怀中取出一颗珠子,珠子只有手掌大小,其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篆文。
“道器-乱心尘果然在你身上!”执剑人眼中瞬间流露出炙热的光芒。
“不错,千年之前我诈死一半原因是我阳寿已尽,需要鬼柳抬馆续命,另一半原因就是避开众人的窥探,独享这件道器。今日你们知晓了我的秘密,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乱心尘在灵蝉子手中一闪,瞬移到钱嫣然面前,可怜雾隐仙门本届最杰出的女弟子,错愕间被乱心尘砸中脑门,香消玉殒。
“哈哈哈哈哈”灵蝉子猖狂大笑,再次祭出乱心尘,在一旁吐血的风虎被砸中后背,瞬间瘫软成一团烂泥,化魂期大妖风虎殒命当场。
“玩具就剩下几个了,我可要小心玩弄,不要一不小心就玩坏了。”
灵蝉子一步跨出,直奔执剑人而去,没想到正好踩中陷阱,一道金光直冲云霄,穿透了墓室空间,在璀璨的星河幕布下,一个夜字缓缓显现。
葛鹧下山信天游 百零七章 天道不公离人叹 星河难渡葛奸佞
灵蝉子金丹墓,木灵空间。
葛鹧和胖仙人钻进泥沼之中,只露出两颗圆滚滚,有些硕大的两颗脑袋。泥沼中的蛤蟆们见来了远方亲戚,呼朋唤友,来到葛鹧这里串门走亲戚,爬得葛鹧满头都是。
灵海之中蛋爷察觉到一股同伴的味道,嗅了嗅发现另一件道器在墓室空间的方向,蛋爷有些紧张,把葛鹧的心神拉到灵海之中。
“小鱼蛋,我感受到了另一件道器的存在,就在那边的墓室之中,那件道器很危险,是一种法宝。”蛋爷有些惊慌。
葛鹧等待许久的抨击蛋爷的时候到了,只见葛鹧不慌不忙地叹了口气,阴阳怪气地说道:“您老可是道品道器,威震阴阳界的大佬,这怎么被另一件小小的法宝道器吓破了胆,不值得,唉人生不值得啊。”说完还摇晃着自己的球形身体,连连在蛋爷面前乱晃。
蛋爷气得蛋壳都快裂开了,狂暴地骂道:“蠢货,坏鱼蛋,我是功法他是法宝我们能比较吗?大道三千,各不相同,我就是神品我也是一本书,怎么能和一块板砖比战斗力?”
葛鹧还想要继续挖苦蛋爷,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联想,忙惊问道:“你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他不会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吧?如果他顺藤摸瓜找过来,我可打不过啊。”
蛋爷无奈道:“放心,我的存在被面具人身后的神秘人掩盖住了,估计你死之后他才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葛鹧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见蛋爷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退出灵海,张开了眼睛。
“可以啊,小友,站在臭泥里都能睡着,高手啊,你到了筑基后建议让你师傅赐号睡仙人。”酒仙人大口地喝着酒,出言调侃葛鹧,眼睛则目视前方。在一尺远的叶子上两只拳头大小的蛤蟆抱在一起,正在为爱鼓掌,震动的荷叶噶吱吱乱响。
两个人傻乎乎地看了好一会儿,酒仙人傻乎乎地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被蛤蟆羞辱了一样?”葛鹧点头,深以为然。
墓室空间里,一道金光通天彻地,死死锁住了灵蝉子,任凭灵蝉子怎么挣扎,也无法从金光中走出,灵蝉子只感觉自己的真气法力被凭空吸走。
“那公子,你做了什么?”墓室空间被金光破开一个洞,有星光从洞外进入,被金光吸引不断聚集而来,压向灵蝉子。
张供奉站了出来,撇了撇嘴,“哼,你不过是一个异族散修,侥幸被道器选中踏入金丹,就理应顺应天道,死后去入那六道轮回。谁想你贪恋凡尘,鬼柳抬棺,妖术蜕皮,强留墓穴中千年。”
“实话告诉你,在南域,我听雨阁就是天,我的主人乃是天之子,听雨阁掌门听雨道人的亲儿子,小世子夜霸离。”张供奉还要再说些什么,夜世子摆了摆手,他缓缓上前,来到了灵蝉子的对面。
“鬼柳抬馆,
吸魂蜕皮,千年布局,道器做饵,你故意放出异像,引天下群雄入墓穴。为的就是吸食他们的灵魂,可惜你棋差一着,在修为提升到金丹之前就踩中了我的陷阱。你脚下是我父锻造三年方出世的理品法宝照妖镜,专门克制你这种邪魔妖祟。”
夜公子看着他肩膀上的一颗人头、一颗虫头,语气平淡地命令道:“金供奉,斩了他。”
金供奉前走一步,跪地行礼,“老奴金台领法旨。”
降魔杵升空迎风就长,逐渐遮天蔽日,一百零八本降魔经文齐齐吟唱,无边的业力汇聚在降魔杵之上,重重撞向金光柱。
灵蝉子在金光柱中避无可避,山岳般巨大的降魔杵重重砸在金光柱之上,整个墓室空间为之一震,在金光射穿的墓室顶,裂开无数裂缝,更多的星光飞入墓室之中。
灵蝉子惨叫一声,一百零八本降魔经文变作降魔业火,灵蝉子半人半虫的身体熊熊燃烧,他发了狂一样想要冲出金光柱的禁锢。
照妖镜上的金光大盛,引动星光将灵蝉子紧紧禁锢住,烧了足有一刻钟,一具晶莹剔透,温润如玉的虫蜕出现在降魔业火中。
众人皆是一愣,执剑人诧异地向夜世子询问,“世子大人,莫非真正的灵蝉子在千年前已经死去,在墓中吸魂而活的是他的虫蜕?”
夜世子还未回答,一个阴冷至极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并不是。”
执剑人顿时脸上再无一丝血色,他艰难地转动头颅,一脸震惊地望着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旁的灵蝉子。灵蝉子一掌印在执剑人胸前,执剑人胸前塌陷了一个大坑,惨叫着飞了出去。
“娃娃,你还太嫩了,想靠着你爹的权势压人,也要看自己多少道行。”随后乱心尘在灵蝉子手中一闪,瞬移到夜世子面前,直奔其头颅砸去。
夜世子转身见一灵珠瞬移到自己的眼前,脸上惊现不可思议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朱唇皓齿咧成诡异的角度,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世子小心,危险。” 金台金供奉一把推开他,自己被乱心尘砸中,惨叫一声,化作一滩肉泥,可怜听雨阁中赫赫有名的筑基修士,死于道器乱心尘之下,灵蝉子之手。
夜世子躺在尘埃之中,望着自小服侍自己,总以老奴自称的白发老人,这个面对自已永远报以微笑的玩伴,这个千山万水永远跟在自己身后的朋友,就这样瘫软成一滩肉泥。
他缓缓站起,不顾其余三位供奉声嘶力竭的喊叫,缓缓走向灵蝉子,一双温润如玉的耀眼黑眸中一片死寂,明黄色的沧海龙腾道袍内一道道宝光冲天而起,镶嵌玉石的缎带迎风飞舞,一件件法宝现身在空中,无边的璀璨汇聚在一起,无数件法宝在空中汇聚成一条灵宝天河。
灵宝天河缓缓而流,轰隆隆一声巨响,整个墓室空间被震裂,半
截天穹被剥离,众人直接暴露在星海之下。
“这就是听雨阁的力量吗?”
灵蝉子嗅到了宿命中的死亡味道,他转身向外逃去,连过两重传送门,来到木灵空间。他藏身在树洞之中;似乎又觉得不妥,转换身形藏到参天古树树冠之中,露出半截屁股;又觉得不妥,纵身一跃跳到葛鹧藏身的泥沼之中,惊慌失措地往自己身上泼烂泥,最终只能颓然地爬出泥沼。
他满身污泥,仰望着空间后的灵宝天河呵呵傻笑,像极了村口无父无母的傻孩子。最终一切归于寂灭,响彻木灵空间只有灵蝉子最后一声怒吼。
“天道不公!六道无情!所谓苦修千年,一朝踏破虚空皆是虚妄,恨!天不能倒卷春秋,恨!人不能返老还童。我恨!”
葛鹧被溅了一脸臭泥,不知所措地将恶臭的淤泥不动声色地从脸上抹去,抬头望去,就见到浩瀚无边的灵宝天河将又哭又叫的灵蝉子炎魔。
天河之中走出一个面色冷峻的年轻人,一双温润如玉的耀眼黑眸,两道斜飞入鬓的眉毛,头戴五爪金龙冠,明黄色的道袍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前胸的道袍上绣着三洞十府一百零八仙岛。腰间围着镶嵌玉石的缎带,漆黑的双发束在金冠之中,一举一动散发出无尽的威压和尊贵。
葛鹧躲在淤泥之中向上望去,夜世子从灵宝天河中走出向下俯视,两对眸子对上,一刻仿佛永恒。
木灵、金锐、密室三个空间的天穹都被夜公子撕裂,无数星光逸散其中,空间中的空气急速向星海逃逸,不多时这里将化作虚无之地。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凑在一起,被灵宝天河拥簇着从破损的木灵空间中缓缓升起。
“唉,真没想到灵蝉子竟然如此恶毒,他将来时的其他空间全部摧毁,为的就是瓮中捉鳖,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夜公子竟然有穿越星河的能力。”酒仙人第一个恭维道。
“嗯,能在夜世子手下当差是我辈天大的福分。”镜仙子面色红润,心情大好。
“唉,老朽后悔没有在年轻时遇到夜公子啊,实在是虚度光阴,痛哉惜哉。”执剑人背着葫芦,侃侃而谈。
夜公子只是微笑,转身面对葛鹧,剑眉紧皱,入鬓紧缩,满脸怒容,作怒目金刚状。
“葛鹧,你可知罪?”
“世子大人,我何罪之有?”
“奸杀鱼家母女三人,血屠龙门客栈,亵渎本门清名,与妖孽为伍,以本门之名招摇撞骗,似你这种奸佞,难渡星河。”
随后夜世子一甩手,将葛鹧直接扔下灵宝天河。葛鹧跌向逐渐解体的木灵空间,回头望向酒仙人,酒仙人面色如常,和身边二人有说有笑,丝毫不以为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