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鹧下山信天游 八十三章 仙宫降临寻路人 恶徒巧设计中计
混乱冰域,冰狱城。
被地震摧毁的冰狱城重获新生,成片的废墟被移走,一间间新的木房拔地而起,街道重修,店铺重新开张。这座无法之城正渐渐恢复往日的生机。
深邃的黑暗徐徐撤去,美丽的蔚蓝色天空在遥远的东方出现,晨光渲染着山峦和草原。初生的太阳照森林中,露珠在闪闪发光,清凉的微风在身边抚过,有时还带着一丝谈谈的花香。
在蔚蓝的天空上飞来一艘庞大的仙宫,整座宫殿飞阁流丹,气势雄伟。三重高的楼阁,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挺拔俊秀的古树灵植,随风摇曳的千种神花,光洁神圣的大殿立在玄奥的阵法之中,随着仙宫的飞行而移动。
仙宫内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静悄无人咳嗽.有道童龙女在门外侍候。真龙殿内,一把蟠龙金椅立在大殿之上,龙椅上坐着一道身影,凤箫声动,玉壶光转,金钟奏响,仙磬轻摇,数位仙人急匆匆赶来,对着这道身影行三跪九叩大礼。
龙椅之上坐着一个面带温和笑意的年轻人,一双温润如玉的耀眼黑眸,两道斜飞入鬓的眉毛,头戴五爪金龙冠,明黄色的道袍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前胸的道袍上绣着三洞十府一百零八仙岛。腰间围着镶嵌玉石的缎带,漆黑的双发束在金冠之中,一举一动散发出无尽的威压和尊贵。
年轻人望着跪伏一地的筑基修士,轻轻一摆手,淡淡的声音传来:“诸位供奉,不必多礼,众卿可知仙宫前是哪座府县?距离金丹墓还有多远?”
众位筑基修士从地上爬起,不敢抬头见他,低头垂目听言,听闻小公子问起,一位身穿金蟒道袍的紫面道人出班跪倒。
“我主容禀,此处名唤混乱冰域,也称混乱冰地狱,自古就是遗弃之地。这里汇聚了整个南狱的狂徒恶人,是充满罪恶的肮脏之地。面前这座关城叫做冰狱城,是混乱冰域唯一的城池,小人用道术观察一番,似是被金丹墓的地震所毁。”
“金供奉,你去冰狱城走一遍,带一两土著过来,我要问话。”年轻人正襟危坐,面光淡然。
“谨遵主命。”一位金甲天神装扮的筑基修士领命,脚踩虚空而去。
冰狱城中半数都是落魄的炼气士,他们哪里见过如此阔气豪奢的仙宫,纷纷走出木屋,三五成群地议论着悬停在空中的璀璨仙宫。
一个公子模样的少年面带憎恶,目光中透露着对于仙宫的嫉妒,他穿过人群,走到最外,眼望着金碧辉煌的空中殿堂,心中激荡万分。
一位金甲天神脚踩虚空而至,不屑地瞥着眼前的炼气士们,正了正金甲,大声喝问道:“喂,你们这群贱民听好,我乃听雨阁掌门小公子夜霸离麾下的供奉。你们之中可有知晓灵蝉子金丹墓路径之人?如能领航成功,我家公子大大有赏!”
围观的冰狱城居民们一阵哗然。
“各位兄弟听到没,听雨阁掌门的小公
子莅临冰狱城,还要找本地向导。如果能搭上这条大船,还了得吗?筑基金丹不是指日可待?”
“哼,你怎知道这是真的不是冒牌的?冰狱城居民谁不是手中沾满了血腥?如果被赏金刺客骗到飞船之上,天罗地网岂不是引颈受戳?”
“也对啊,我们还是收起那不实际的幻想吧。听老哥一席话,果然觉得此行宫来历诡异。”
金甲天神抱着肩膀,撇着嘴,不用正眼瞧这些人,见他们畏畏缩缩不禁大怒,指着人群骂道:“你们这群贱民足有数百人,竟无一人认得金丹墓之路?原本董供奉说你们这地方穷山僻壤全是刁民我还不信,我看你们就是诚心捣乱,来来来,让爷爷我抽你们几百鞭子去去你们身上的刁气。”言罢金甲天神打扮的筑基修士取出软鞭,软鞭之上有数道雷霆闪烁。
众炼气士一惊,纷纷向后退去,躲避这妄之灾。人群之中公子模样的少年眼珠乱转,站在人群中没有动,低着头脸上深寒遍布。
“葛鹧,今日我借刀杀人,看你如何能逃脱此厄!”打定主意后少年抬起头,脸上一副纯真模样,眼神中满是无辜。
他抢步起身跪爬在金甲天神脚下,大声喊道:“天神爷爷,我知道去金丹墓的路径,就在广源山谷。我愿意为天神爷爷引路,充当向导。”
少年几句话说得金甲天神相当满意,瞥了跪爬在地上的少年公子几眼,一伸手抓在手中,脚踩虚空而去。
奢华仙宫内,金甲天神五体投地,磕头如捣蒜。
“主人,我已将本地土著带来,这少年声称知晓去往灵蝉子金丹墓的路径。”
众人向少年望去,少年脸上一副唯唯诺诺又涉世未深的表情,眼神中全是纯净和无辜。身体抖作一团,双腿战战而立,显得十分的慌乱。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当真知道灵蝉子金丹墓的所在吗?此事事关重大,玩笑不得!” 夜世子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淡淡的目光瞥向少年。
“世子大人,我名唤鱼木木,是离这儿不远的猎户村的居民,因走投无路特意来冰狱城求生。大人们都说灵蝉子金丹墓在广源山谷,此处是我孩童时常去之地,从这儿到广源山谷的路我烂熟于胸,至于什么金丹墓我就不懂了。”
“好,我命你引路,如果你所言非虚,我自会赏赐你。如果你并不知路,我可要重重责罚。”夜世子一声令下,整座仙宫随着鱼木木所指的道路,缓缓向金丹墓地飞去。
鱼木木(也就是于彬彬)的眼珠滴溜溜乱转,自那一日被葛鹧斩为两段,化作蝴蝶逃跑,他就憋着复仇。如今终于要得偿所愿,他的心中紧张地盘算着,恢宏无比的仙宫在他的指挥下,没有直奔金丹之墓,反而向狐族秘境而来。
白狐族秘境早被白狐族族长关闭,任凭于彬彬如何探查,都找不到丝毫的痕迹。他坐在大厅之中,数道光芒照射在他身上,随着他手舞足蹈,整座仙宫在狐族秘境
之门上空缓缓地兜起了圈子。
金甲天神在一旁监视,见他胡乱指路,不禁骂道:“那少年,为何我们原地兜圈子?”
不问还好,一问于彬彬滚作一团,在地上耍泼打滚,失声痛哭,涕泗横流。
“少年郎,你因何哭泣?又为何指挥仙宫原地兜圈子?” 夜世子淡淡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
于彬彬见他搭话,心中大定,一边声泪俱下的痛哭,一边演戏给众人看。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本是此地一普通书生,虽然家中清贫,但是有疼爱我的父母,有相亲相爱的姐姐,还有一个机灵漂亮的妹妹。”
说到此处,于彬彬哽咽着,泪如涌泉,泣不成声。
“谁知那一日,来了个狂徒名唤葛鹧,他自称来自乾元大陆最大的山门麒麟仙府。原本是来我家借宿,没想到他见我姐姐美貌,心声歹念。竟然,竟然挡着我全家的面奸杀了我亲姐姐,我父拼死抵抗也被他用仙术杀害。最后这恶魔又挡着我的面奸杀我母亲和妹妹,最后他一脚把我踹出去,说似我这等蛆虫,不配污了他的手。”
“我故地重游,心中想起前事,只觉得悲愤异常,这才迟迟不肯离去。我只想天大地大,谁人能替我做主?因此悲伤,还请公子赎罪。”于彬彬在原地抽泣,哭着哭着竟然口喷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葛鹧?我怎么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夜公子听他叙述,不悲不喜,不置可否。
一旁的筑基修士中走出一位身穿飞鱼道袍,前胸同样绣着三洞十府一百零八仙岛,他走出队列,躬身行礼,口中言道:“我主容禀,前一日在霹雳城边我们探路之时,见官道一旁有一龙门客栈,整个客栈数十人被人屠戮一空,墙壁上有用血写成的六个大字-杀人者,葛鹧也!当时您还感慨世间竟然有如此狂徒。”
“哦?我听雨阁一脉莫非还藏着奸邪恶人?司徒道是怎么管教的麒麟仙府,乌烟瘴气,秽不可闻。”
一位和竹仙人司徒道素来不合的青袍道人走出仙班,躬身行礼,口中言道:“葛鹧此人,原本不具备修仙资格,司徒老儿不知道拿了他家多少好处,竟然私自收了葛鹧做正式弟子。果然此徒心术不正,竟然仗着仙术护身,为祸人间,还请主人严查。”
“金供奉,你去他家一趟,多询问村民,查实了再来见我。”年轻人脸上含怒,言语威严。
金甲武士脚踩虚空而去,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回来复命。
“禀报公子,小鱼家位置偏僻,并未见有邻居村民。我进入他家,见遍地鲜血,有三女一男尸体倒在地上,天气炎热,已经遍布蛆虫,三女赤身**,臣怀疑三女死前遭到侵犯。”
“大胆葛鹧!竟然四处败坏我听雨阁一脉清白名声,实乃大逆不道!其罪当诛!”
于彬彬哭倒在地,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葛鹧,这计中计看你怎么挡下?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章 歃血为盟 道心灵誓
灵蝉子金丹墓,地牢洞穴
幽静深邃的阴冷坑洞之中,水滴从石乳上滴下,水滴石穿,地上满是水蚀的痕迹。一阵吵闹的嗡嗡声传来,一只只两尺多长,长着锋利口器的怪虫从坑洞中穿过,在虫海之中,两道身影若隐若现,正是虫海领袖蝗女和他新收的斥候先锋官葛鹧。
“这么说,你是从药殿掉落到地牢洞穴中的?随后在洞穴中探险遇到的我?”蝗女一边指挥着吞灵蝗蛊搜寻地牢,一边询问葛鹧出现的来历。
“是的,蝗女老大,我直接掉落到暗河边,见洞穴内有阵阵笑声这才进入探险。”葛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敢细看。
“我还以为你是那名在我之前的炼气士。这座灵蝉子金丹墓共分七层,全部在秘境之中,秘境和乾元大陆靠着秘境之门连接。我蝗族和蝉族在虫族中属于血盟,因此蝉族的墓穴我比较熟悉,进入灵蝉子金丹墓之后,我发现居然有人比我更快。”
“几乎所有空间最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死水空间没有了《御雷七卷》;药殿没有了异火、炼丹炉和炼丹术手册、所有理品以上的丹药不翼而飞;烈火空间中没有了法宝陨火万星鼎;地牢中没有了法宝万鬼镇魂幡。”
蝗女此时并不显得多么急躁,只是尽力搜寻着能找到所有有价值的东西。
“死水空间是灵蝉子前辈的洗丹室,丹殿是灵蝉子前辈的炼丹室,烈火空间是储存本命法宝的地方,这里则是一座地牢。灵蝉子前辈捕捉各族的炼气士,用活着的炼气士入丹。”蝗女讲到此处,将面无表情的脸转过来,眼神空洞无神,死死地盯着葛鹧。
葛鹧被吓得一哆嗦,只觉得头皮发麻,忙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嘻嘻,你这家伙果然很好玩,比于彬彬好玩多了。”蝗女大笑道。
“灵蝉子前辈本是一名受人尊重的金丹修士,不过在知道自己元婴无望之后,他变成了所有低阶炼气士的噩梦。为了长生,灵蝉子前辈不断钻研典籍中的妖术邪法,不断捕捉无辜的各族修士炼丹,希望能一窥元婴的秘密。”
“可惜长生之路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执着越是无望。最终灵蝉子被仇家重创,他自己建造了这座秘境,随后就因伤势过重而死去。我族先知预测到灵蝉子前辈的墓穴会重现于世,我苦寻五年,终于在混乱冰域找到了线索,并且等到了秘境之门开放,没想到还是有
人捷足先登。”蝗女对于这一点颇为无奈,五年苦寻,五年研究,到了收获之时,却处处被人领先。
“在地牢洞穴的尽头是金绝之地和木绝之地,时间尚早,既然无法抢夺那些最有价值的东西,就只能贼不走空,将找得到的东西都搜刮走了。
葛鹧望着蝗女时刻洋溢着笑意的脸,才不相信她一无所获的说辞,葛鹧询问道:“我们不快些去下一个空间吗?如果被后面的修士追上,他们不会相信你一无所获的。”
“无妨,我为他们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他们现在应该被困在烈火空间中。”蝗女语气平淡,言语中的杀机凌然。
烈火空间,内有无穷火焰,烈火空间的大地上遍布石漆,泽中有火,上火下泽,大火熊熊,从未断绝。
酒仙人站在虚空之中,忍不住又灌了自己一瓶美酒,稍解火气。滚滚浓烟而起,烧灼着酒仙人的身躯,酒仙人全然不顾,在黑烟之中寻找烈火空间的出口、
“啊,救我啊!救救我!”一位炼气中期的散修脚踩狂风在滚滚黑烟之中,体内的真气力竭,惨叫着栽了下去。众人冷眼旁观,任凭这名散修落入火泽之中,散修的身体剧烈燃烧,尸骸缓缓沉入石漆泥沼中。
“老子早就说过,实力不够不要进来送死。还是我那小道友聪明,躲在丹殿之中,至少性命无忧。”酒仙人在心中称赞起葛鹧的未卜先知。
孰不知葛鹧已经被蝗女擒获,鸟枪换炮,坐上了斥候先锋官的位置。
“南方属火,出口必在丙巳、丁午两地,只是这烈火空间没有日月星辰,到处都是熊熊烈火,如何能辨别方位?”在酒仙人挠头之时,又有三名散修惨叫着跌落火泽之中,转眼间消失不减。
凄厉的声音传来,剩下的几名踩着风,摇摇欲坠的散修,转过头,向着入口风驰电掣般飞去。
烈火空间的入口连接着药殿的后堂、庭院之中。由一处淡青色漩涡组成,烈火空间之中也有一道旋转的火红色旋涡与之对应。
散修们争先恐后地冲向旋涡,随着身体被缓缓传送走,他们心中大定。九空阵法之中,七层空间之外,漂浮着死水空间和药殿的废墟,散修们集体传送到废墟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一名黄袍散修漂浮在空中,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一片废墟之中,这处空间没有空气,没有大地,没有美轮美奂的的宫殿,到处都是残损的空间碎片
眼前一片空间碎片飘过,扭曲成墙角的样子,这名黄袍散修赫然发现,在墙角一般的扭曲空间碎片中,自己的好朋友赫然被折叠其中。他惊恐地望向好友,双目圆睁,眼角带血,对面的扭曲空间碎片中,他的朋友同样惊恐地望着他,双目圆睁,眼角带血。
烈火空间之中,炼气期修士死的死,亡的亡,即使是炼气后期的修士也无法长时间在空中踩着滚烫的风飞行。这片空间唯一的落脚点就是脚下的火泽,明亮色的火泽吞没了所有的炼气期修士。唯有筑基修士,身化法宝,不需要运真气就可以脚踩虚空。
雷犀抱着肩膀,死死地跟在酒仙人身后,无论酒仙人去哪,他都紧追不舍。
“天机门的朋友,为何一直吊在我的身后?我不但得寻找出口,还得一直提防着你。”酒仙人停止前进的脚步,将身后门板宽的仙剑取下,面色不善地望着雷犀。
“道友你误会了,我并非对你心存恶意,只是我对破阵一窍不通,所以希望能和道友结盟。道友你负责解开禁制和阵法,我负责战斗。”
“结盟?拿到的东西怎么分?你以何做担保?”酒仙人手中的硕大仙剑剑指雷犀,拿起酒瓶又开始豪饮起来。
“对半而分,如有差异,以仙晶作赔。我以道心灵誓作担保,如有违背,我雷犀终生无法再进一步。”雷犀的态度十分诚恳,酒仙人见状脸色也缓和许多。
“歃血为盟,指天为誓,共进共推,鬼神不讳。如有违背,终生不进,诸天神魔,俱为见证。”雷犀神色庄严,一滴鲜血破体而出。
“歃血为盟,指地为誓,同舟共济,鬼神不讳。如有违背,天降雷霆,诸天神魔,俱为见证。”酒仙人收起仙剑,同样一滴鲜血破体而出。
“还得向道兄讨要一杯美酒。”雷犀拱手道。
“无妨。”酒仙人手一转,一只青藤杯装满美酒,酒仙人随手推去,自己又取去另一只青藤杯。
两人各自用青藤杯接过对方的鲜血,一饮而尽,这表明二人在灵蝉子之墓中同进共退,绝不背叛。
烟雾之中现出夜世子和张,金,史,薛四位筑基供奉。
“有趣有趣,金丹之墓此行,也算是开了眼界,如此古老的歃血为盟,道心灵誓也只有在这些九天门门人中才能看到了。”
葛鹧下山信天游 八十四章 吞灵蝗蛊 迷雾重重
混乱冰域,广源山谷。
第一道曙光出现在东方,红日喷薄而出,瑰丽的霞光簇拥着太阳,将光明撒向广源山谷。
沙匪和散修们的厮杀伴在黎明结束,鲜血染红了整个峡谷,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斩断的刀剑,大火熊熊燃烧,空气中充满烤肉的味道。
‘绝命客’萧秋雨的尸体被掩盖在尸骸之中,伴随着冲天的大火,化为大地的养分。‘一箭落金乌’李春风、‘火焰刀客’朱夏日、“冰针神女”欧阳冬雪三位首领伤痕累累,接到撤退的命令后带领仅存的二三百名沙匪向山谷口撤去。
‘双锤镇冰狱’戚光、‘寒王’谢良辰和一百多名散修无力再追,见大局已定,有十几名散修力竭猝死。‘夺命叟’明宗望踪迹不见,寻觅半晌,在一处灵符击出的大坑中发现明老剑客的尸体。
天空之中,身着黑色披风,一身农家麻衣打扮的神秘人踏空而立。八面围着他旋转的皂旗,放出三千余根锁链刺入光柱之中,硬生生将金丹墓中的灵气吸收殆尽。
“命转阴阳旗方定,宝器初成窃地阴。”随着神秘人的道诀,一根根锁链断开,八面旗帜森然冰冷,阴气重重,一条条冤魂在皂魂旗中不断翻滚,漏出一张张狰狞怨毒的脸。
“我雷犀终于有资格在修真界立足了。”雷犀面对着八面皂旗又哭又笑,随后收起法宝,扛着独门兵器青木铁锄,寻找到沙匪的驻地。
驻地内哀鸿遍野,三千悍匪死伤十之**,幸存者个个带伤,呻吟声四起,不时有沙匪重伤不治。
“道友们,心弦崩音随着结界的破坏消失。接下来就是通过秘境之门寻找宝藏了,老规矩,先到先得,不可相互哄抢或互殴。”
秘境之门前,雷犀带领‘一箭落金乌’李春风、‘火焰刀客’朱夏日、“冰针神女”欧阳冬雪和三百多名伤痕累累的沙匪冲进秘境之门。
“蝗之界,天圆地方。”一声娇叱传来,有无边蝗海飞临,在秘境之门之前组成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整个山谷包裹住。
“血
之饲,吞灵蝗蛊。”
蝗海席卷而来,整个广源山谷被蝗海淹没大半,可怜那些连夜战死沙场的炼气士,被虫海分尸一空,虫海所过之处,只留下森森白骨。
数千具死尸的血肉滋养下,飞蝗道兵开始自相残杀,数以万计的飞蝗中会出现一只最强壮,最凶残,最勇猛的蝗蛊,人称吞灵蝗蛊。
吞灵蝗蛊长约两尺,通身遍布血红的条纹,性格暴虐残忍,被《控蝗诀》强化后的身体坚若钢铁,口器和利爪锋利异常,悍不畏死,在虫族道兵中也是可怕的存在。
吞没半座峡谷的蝗海消散,空中留下六千道血红的身影。
“吞灵蝗蛊随我入秘境,虫六你负责带领蝗兵繁衍生息,虫一和虫五都随我进秘境。”
蝗女踏立在虚空之上,身后五道黑影隐匿在六千只吞灵蝗蛊之中,踏入秘境之门。
虫六也不理会惊恐的散修们,将蝗海带走。
蝗女和虫奴、飞蝗道兵离开之后,天边挂起一阵狂风,刹那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从广源山谷的入口走过来一位化魂期的大妖。额头上有大写的王字,身高一丈一尺,体态健壮威武,手中一柄青龙偃月刀。
“潜龙勿用,潜虎难成,我风虎若能获到灵禅子的真传,于我修真之路大有好处。
风虎独自一人,扛着刀,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秘境之门。
散修们面面相觑,并不听戚光指挥,带着对未来生活的狂热,冲进了秘境之门。
酒仙人抓着葛遮的肩膀,在散修之后,酒仙人带着葛遮赶到金丹墓。
葛遮看着山谷中壮观的白骨之海,到吸一口冷气。酒仙人虽然不惧,面对如此多的尸骨,也有一丝惊诧。
“这些人亡于贪婪,并非亡于灾难,道友一会儿进入金丹墓,我们俩以游历为主,切莫贪婪,引来杀身之祸。”
酒仙人说完,抓起葛遮的身体,一晃踏入秘境之门。
庞大奢华的仙宫降临
在无名峡谷之中,夜世子端坐在蟠龙金椅之上,数位老仙人侍立两旁。
“张,金,史,薛四位供奉,你四人随我进入金丹之墓,其余人隐去天宫踪迹,在原地等我回来。”
张,金,史,薛四人领命,各自退出,准备应用之物。仙人中走出一位,面如古铜,两鬓斑白,声如洪钟,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须。
“小主,混乱冰域鱼龙混杂,此间之人皆非良善,臣唯恐在墓中争抢宝物而误伤世子,还请世子带上微臣,也好保护世子周全。”
“王族叔,此等偏僻乡野,无妨!我此行本就为了消遣,绝非贪图墓中之物。如有阻碍,不过是徒增笑料耳。”
王姓金丹修士见小世子不听劝告,无可奈何,只得退回仙班。
一行五人乔装打扮成散修家族模样,大摇大摆地走进灵蝉子金丹墓。
一道身影踏空而来,身披红云黑袍,腰悬长刀,背背漆黑葫芦。
见执剑人亲自前来,“双锤镇冰狱”戚光和“寒王”谢良辰连忙迎接,执剑人身后还有数百道身影,皆脚踩狂风而来。
执剑人询问道:“今日清晨,有一座庞大仙宫莅临冰狱城,你们二人可曾见到?”
谢良辰和戚光对视一眼,“莫老,我等并未在金丹墓周围发现仙宫!不过一刻钟前有一行五人,衣袍皆雍容华贵。”
执剑人点头,随后带领冰狱城群雄闯入秘境之门。
天边走来一位美丽的宫服丽人,身穿大红官服,带火鸟金冠,背背一柄火红色仙剑,正是云星谷的筑基修士镜仙人。
“一场辛苦一场空,庸碌一生黄粱梦
不如镜下读黄庭,玉束宝带现玲珑 ”
镜仙人作歌而来,欣然踏入秘境之门。
天边一座巨大的宝塔状天翼宝船缓缓飞来,宝船下走出一行人,数百人中有二人最为令人侧目。
正是冰狱城中坑害葛遮的刘人彘和美颜妇人。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一章烈火空间焰灵隐 地牢洞穴现鸣蛇
灵蝉子金丹墓,地牢洞穴。
吞灵蝗蛊在洞穴中肆虐,这些狰狞的怪虫道兵搜寻着每一处细小的夹缝和深邃的坑洞,发现活着的生物就群起而攻之,源源不断的炼器材料和散落的器皿运到蝗女的纳虚戒之中。
葛鹧羡慕的直流口水,有了虫族道兵,就等同有了无数双手。
一只三尺长的巨型吞灵蝗蛊撞开护卫的道兵,飞到蝗女的身前,触须轻轻碰蝗女的身体,摇头晃脑翅膀轻摇。蝗女频频点头,似是知晓了什么。
“蝗蛊们找到一名活着的囚禁者,在右侧两里的囚室之中。在他身上我们可能知道那个东西的秘密。”蝗女十分兴奋,带着葛鹧兴冲冲地直奔囚室而去。
黑暗的囚室之中趴着一条长约十丈,粗如水桶,背生四翼的血红色大蟒蛇,嘶吼之声如石磬相交,嘴中有烈焰喷出,正在鏖战吞灵蝗蛊。
吞灵蝗蛊身上有独特的道兵花纹,善避刀剑,不畏水火,一有机会就飞到血蟒身上狠狠地咬一口,把巨蟒痛得满地打滚。口中烈焰喷出,毒雾飘洒,吞灵蝗蛊雨点一般死去,两种蛮荒异种在地牢之中大打出手。
“原来是蝗族的小家伙,怪不得空气中充满了虫子的臭味。千年的厮杀,圣盔谷的惨败,再次见到活着的道友竟然是千年之后。虫族的娃娃我来问你,你为何与人族相伴?难倒蝗族背叛妖族与人族结盟?”血红怪蟒吐出殷红的蛇信子,空气中满是钟磬之声。
“大人,时代变了,人族和妖族的战争在千年前已经结束了。人类归还一半的森林、大海、丘陵、和草原,妖族几百位族长联名在蓬莱仙岛上签署了停战协议。”
血红色的大蛇愣住了,顾不得和吞灵蝗蛊厮杀,伸出硕大的蛇头,试探性地询问道:“我鸣蛇一族下场如何?”
“鸣蛇一族安然无恙,你族族长追随玄武大帝的脚步搬去了北水玄洲,至于具体安身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多谢道友了,我名血染,是鸣蛇一族的战士,在圣盔谷之战中重伤昏迷,被此间主人捉到这陵墓之中,还请道友行个方便,解开困住我的禁制,让我重归部族。”鸣蛇血染扑棱着两对翅膀,扭动着黑白相间的腹部,祈求着蝗女放他一条生路。
“鸣蛇道友,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灵蝉子从九难林中带来的宝物-乱心尘,如今灵蝉子前辈仙逝多年,我要取走这件天生道器
。”蝗女对于自己的目的毫不忌讳,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一见天生道器
“灵蝉子是一名理品低阶的炼药师,通过售卖丹药赚取了海量的仙晶,仅仅我知道的,他身上就有**件法宝,蝗族的道友,以你我化魂期的修为,强取不过是以卵击石。”
“血染道友,此时的灵蝉子已经故去百年,即使有一些厉害的禁制,也会随着时间而腐朽。”蝗女势在必得,丝毫没有理会鸣蛇的警告。
“穿过黑色深渊,在深处的兽栏里,他永恒地活着神奇和荣耀中。”鸣蛇神秘兮兮地留下一句偈语,随后便不再言语。
蝗女解开禁制,将禁制之石放入纳虚之戒中,鸣蛇重获自由,一声兴奋的怒吼响彻整座地牢,眨眼间飞得踪迹不见。
蝗女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随后带着葛鹧和蝗虫群消失在洞穴之中。
在烈火空间之中,酒仙人和雷犀并肩而行,不断交流着彼此的能力和法宝类型。
夜公子在熊熊烈火和滚滚黑烟中闲庭信步,身后张,金,史,薛四位筑基修士紧紧跟随。
风虎扛着青龙偃月刀在丙巳之地来回寻找,嘴里嘟嘟囔囔,手中一道道奇特的法印打在虚空之中。云星谷的筑基修士镜仙人背着火红仙剑,深入到火泽之中不知寻找着什么,不时有惊呼之声传来。刘人彘和美颜妇人带领的一行人踪迹不见,仿佛在烈火空间中消失了一般。
酒仙人在丁午之地研究了半天,雷犀在身后看不懂也不敢惊扰。突然酒仙人在黑烟中一抓,在烟尘里抓到一个铜环,用力向怀中一带,有铁链拉拽之声。
一股阴寒的土腥味扑面而来,酒仙人哈哈大笑道:“哼哼,狡猾的灵蝉子,竟然将出口的大门藏在黑烟之中,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妙哉妙哉。”
雷犀在身后连连称赞道:“道兄素以破阵之术闻名修真界,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酒仙人满面红光,昂起胸膛将半坛美酒灌入口中,口中谦虚道:“见笑,见笑,无非是熟能生巧耳。”
虚空之门完全被打开,新鲜的空气传了进来。在虚空之门的另一侧,是幽长深邃的洞穴,空气中有水声传来。
“道兄,我们速速进入下一层空间,希望能在神秘人之前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雷犀苦笑着,和酒仙人携手揽腕就要离开,恰在此时,异变出现。
十几根赤红的铁链在黑烟中出现,毒蛇吐信般昂在空中,对着携手揽腕的两人狠狠地抽去。
酒仙人门板粗细的仙剑飞出,在酒仙人周围乱转,赤红铁链砸到仙剑之上,发出金铁相交的脆响。雷犀心神一动,八面皂旗齐齐飞出,遮住二人,在赤红铁链的鞭打中飞速向后遁去。
在虚空之门前,滚滚黑烟之后,十几道高大的身影踏着烈火而来。这些巨人通体由火焰构成,长约二十丈,形似恶魔,头顶之上带着火焰王冠,手中碗口粗细的铁链被烧得通红,在空中挥舞之间,发出清脆的音爆之声。
“为何将我们唤醒?我们本是长眠于火焰中的怨灵,被火焰操控的奴隶,被灵蝉子炼化的孤魂野鬼。我们选择平静的离开,为何还要将我们缓醒?”
火焰巨人的领袖浑身穿着岩石铠甲,咆哮之间有熔岩从身上散发而出,愤怒和痛恨将他的双眸染成猩红的颜色。手中两根五十丈的赤红铁链随着巨人的愤怒而张牙舞爪。
“该死,有人在这些火焰巨人身上做了手脚,只要我们一打开虚空之门,这些火焰巨人就会被缓醒,有人想要借着火焰巨人拖延我们的前进速度。”
酒仙人面色铁青,望着身前的复仇之焰,手中的仙剑渐渐起了微光。
“道兄,这些火焰巨人是什么来历?”雷犀身上八面皂起缓缓旋转,一道道阴冷的灵魂之气驱散着火气。
在地牢洞穴之中,蝗女和葛鹧努力攀爬石梯,谁能想到在地穴的尽头是一根登天长梯。
葛鹧身材虽然不再臃肿,但依然十分壮硕,在狭小的空间中时不时会卡住,爬了小半个时辰,依然不见尽头。蝗女相比苗条许多,在天梯上如猿猴般灵活,爬一会儿就得在原地等待自己的斥候先锋官。
“蝗女老大,你给后面人什么惊喜了?哎呦,哪个蝗虫大哥咬我屁股,蝗女老大你管不管啊?”葛鹧的身下是无数只吞灵蝗蛊组成的长龙。
“在烈火空间之中,趁睡着火焰巨人,它们是灵蝉子前辈炼丹时驱动异火的奴隶。如今被我下了禁制,只要传送门打开,它们就会被缓醒,在烈火空间中他们力量无穷,不死不灭,只要那滚滚燃烧的火泽没有熄灭,他们就能不断复活。”
葛鹧听完,深深地为酒仙人而担忧,希望这个整日喝得酩酊大醉的家伙,能够逢凶化吉。
葛鹧下山信天游 八十五章 阴绝鳄鱼阻路 回头之路断绝
混乱冰域,灵蝉子金丹墓。
葛鹧随着酒仙人走进秘境之门,眼前豁然开朗,秘境之中一片汪洋,在平静的海面上,一道长长的堤坝将汪洋劈成两半,在葛鹧的落脚之处。立着一座古朴的石碑,记载着两段有关天道的记载。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地如龟背,承载万物。乾元大陆不过是亿万星海中普通的一颗,天道固执地守护这颗平庸的星辰,即使她孤独地在黑暗中静坐了亿年。人们总会遗忘,遗忘天道的伟大,遗忘他们的母亲。
何为长生?何为不朽?终究是首尾相连的恐怖游戏。走出六道轮回,修得不死不灭,也不过是踏入另一种循环。万物的主人,星海的真正秘密,也许从未存在过。就像是我们,真的存在过吗?
葛鹧仰起头眺望着秘境的天幕,天幕之上满是青色的火焰,不见日月,没有时间。整个天幕熊熊燃烧,灰烬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飘落下来,惨白的灰烬之花像满天飞舞的羽毛,落到两片死水中溅不起一丝涟漪。
“这就是死亡的世界吗?”葛鹧初入金丹墓,对这唯美又诡异的一幕惊诧万分。
“小小金丹墓的景色不足阴阳界的百分之一,等你有幸进入阴阳界,蛋爷领你游览一番。”灵海之中蛋爷对这里的景色嗤之以鼻。
酒仙人见大坝每间隔一千步,就有一座石碑,上面记录着风土人情,百族秘闻,妖修修炼之法和灵蝉子对于万事万物的看法。
酒仙人望着这些珍贵的碑文,兴奋的手舞足蹈,拿出笔墨认真地抄录起来。进入秘境的诸位炼气士都被困在白色堤坝之上,众人见他神若疯癫,以为他发现了不得的东西,纷纷半蹲身体推演起碑文来。
葛鹧伸出右手,摸了摸眼前的碑文,阴冷的白碑一碰到生命的气息,就消失在空气中。
“别动,这叫做地阴幻碑,常用于记录墓主人的生平。这种东西怕雷怕火,活人触碰则消失,亡人触碰则发光,只是和我闯过的其他墓地都不同,眼前这座大墓的墓主人,用来记录杂感、奇遇和修炼心得,这是十分罕见的。”酒仙人一边抄录碑文一边用紫耀珠录制。
“葛鹧,你也多多参悟,对于今后的修仙之路有益无害。”
两人在一旁大声闲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人群中听雨阁夜世子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葛鹧一样,随后又垂头琢磨石碑。
时间不断流逝,墓中愈发阴冷,一股股阴寒之气袭来,冻得葛鹧打了个寒颤。葛鹧炼气化灵的修为尚且如此,那些只有开灵,入灵的沙匪和散修更加难熬。
沙匪们哆嗦成一团,取出火把引燃取暖,寒意仍然不断侵袭着他们的身体,在身体上留下片片黑斑。
“蛋爷,你熟知阴阳界,有没有什么办法祛除阴寒?”葛鹧内视灵海,呼唤着蛋爷,蛋爷正和青面书生和紫袍道人一起讨论碑文,闻言蛋壳上黑芒一闪,源源不断地将入体的阴寒之气送到末日火山锻烧,化作为最纯净的灵气。
潜龙勿用,葛鹧陪伴着酒仙人在一篇篇碑文间流连忘返,毫不引人注目。
两名三四十岁的壮汉,黄巾裹头,身披鹅黄披风,声音如雷如鼓,此刻抖作一团,正是沙匪中的徐家兄弟,两兄弟揉搓着苍白的手脚,凑到雷犀面前。
“大长老,可有方法能祛除阴寒?如此水泽之地,天降灰烬,凡火无法除去阴寒。”
雷犀独自琢磨了半天,从地阴幻碑中寻找深入金丹墓的线索,示意他率领灵力低微的沙匪先行返回。
天边的入口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关闭,同时秘境之门消失在广源峡谷之中,沙匪和散修们进退无路,上下无门,一些忍受不住阴寒的炼气士向平静的水中跳去,试图寻找离开的方向。
死水阴寒刺骨,能在一刹那间冻僵人的躯体,炼气士们叫苦不迭,挣扎着奔向陆地。在往返之间,惊扰起平静水面下的异兽。
水面之中钻出一只异兽,长约两丈,身披厚重的甲胄,巨大的透露中长满了锋利的牙齿,四条短小粗壮的腿划着水,布满鳞甲的粗壮尾巴推着水。
徐家兄弟在水中被寒气冻得四肢迟缓,惊愕之间被巨兽咬住,巨兽开始死亡翻滚,徐家老大的一根胳膊被拽了下去,鲜血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巨兽,徐家兄弟和下水的散修们被撕成碎片。
巨兽越聚越多,开始成群结队地向白色堤坝爬去,不断进攻沙匪和炼气士们。
葛鹧跟随酒仙人逐渐偏离人群,见四周有异兽游曳,异兽褐色的竖瞳盯着自己,吓得不轻。酒仙人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将药粉撒到葛鹧和自己身上,一股沁入灵魂的恶臭扑面而来。葛鹧惊恐地看着小药瓶,控制不住趴在堤坝上吐个不停。
看着不断干呕的葛鹧,酒仙人却
洋洋得意道:“这是相柳的鲜血,我人生中闯的第一座元婴墓就是相柳之墓,用相柳之血配以臭鼬的粪便,其效用无穷。”
“呕,求求你快把瓶塞塞上吧。”葛鹧只觉身体中五脏六腑挪移,原本红润的脸色转为惨白。
“嘿嘿,小道友你还是太过年轻,探秘经验不足。水中的异兽名叫阴绝鳄鱼,以阴晦之气为食。养鳄鱼算是最近千年内大墓的一种惯用的保护手段,这种鳄鱼甲胄刀枪不入,撕咬迅捷有力,利嘴张合之间能撕碎钢铁。就有一个弱点,就是爱干净,最嫌弃异味。”
果然,随着葛鹧将死水吐得污秽不堪,和两人身上刺鼻的恶臭传到水中,阴绝鳄鱼们纷纷潜入水中,拼命游离。
酒仙人望着熊熊燃烧的天幕,喃喃自语道:“不对,寻常墓穴八道门中一死一生,这灵蝉子墓穴八道门全是死门,莫非是仇家为他所立,要困住他的灵魂?”
在酒仙人喃喃自语的同时,葛鹧被一座地阴幻碑吸引,幻碑之上描写着一个有趣的战技。
“炼气化形之术是妖族化形期修士常用的战技,可以将体内真气外放,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分身伤敌。也可利用化形制造出各种幻术,但终究只是模仿,分身虽能自爆伤人,威力却小的可怜。我妖族大能,在炼气化形的基础上,研发出炼气化性,能够制造出有真实五行特性的万事万物。”
“化形分身可幻化出刀剑伤人,通过炼气化性可使得幻化出的刀剑之上附带金锐之气。同理可利用五行之气不断转换,化形分身的攻击方式也不断转换,这就大大提高了战斗力,使得我妖族在化形期对战人族之时不会有太大劣势。”
葛鹧随着地阴幻碑的功法介绍,自顾自地悟了起来,酒仙人不断掐算生门位置。两人有恶臭粉末护身,其余人没有此等奇物。
一道身影闪出,手持朴刀,头上火焰长发飘荡,朱红的胡子仿佛杂草一般长满了半张脸,正是曾截杀葛鹧的沙匪首领。
‘火焰刀客’朱夏日,挥动朴刀,刀光闪烁间有道道火焰喷射而出,照亮昏暗的白坝,烧的阴绝鳄鱼连连后退。‘一箭落金乌’李春风的弓箭和“冰针神女”欧阳冬雪冰针无法有效杀伤阴绝鳄鱼,寻常的沙匪损失惨重,整片死水被鲜血染红。雷犀的八面皂旗升空,数千只恶鬼阴魂扑向阴绝鳄鱼,沙匪在雷犀的率领下飞速向葛鹧所在的方向撤离。
葛鹧下山信天游 八十六章 九空阵法 心血来潮
混乱冰域,灵蝉子金丹墓。
雷犀率领沙匪们向着酒仙人和葛鹧所在的方向撤退,‘一箭落金乌’李春风一眼认出面前细观碑文,手舞足蹈的家伙就是水淹冰狱城的麒麟仙府弟子,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大长老,前面那个身着墨竹道袍的青年道士就是葛鹧。他水淹冰狱城,致使本地几大豪强纷纷和我们交恶,死伤了几十名弟兄。小人请令将此小贼拿下,以告慰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雷犀淡淡地扫了葛鹧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到了酒仙人身上。
他缓缓摇头道:“不可,那名叫葛鹧的炼气士米粒之珠,他身边的酒仙人不好惹,酒仙人精通盗墓探险之术,我们需要他的帮忙。”
酒仙人和葛鹧观看碑文入迷,身上的气味腥臭难闻。沙匪们还剩下五十人不到,几乎人人带伤,在酒仙人神秘粉末的庇护下,开始休整。
夜世子和张,金,史,薛四位筑基供奉装扮成散修模样,混在散修堆中,散修们踩风遁空,四散奔逃。不时有散修力竭落下,惨叫着消失在鳄鱼群中。
蝗女的踪迹全无,吞灵蝗蛊和虫奴同样消失不见。风虎怪眼圆翻,手中青龙偃月刀挥动之间,一头头鳄鱼殒命。
执剑人拽着‘双锤镇冰狱’戚光和‘寒王’谢良辰在空中避难。刘人彘一行人仿佛透明一般,鳄鱼群视而不见。
白色堤坝上一片混乱,恰在此时,天地异变。天空之中燃烧天幕缓缓拉开,露出一座古朴的宫殿。淡蓝色琉璃瓦屋顶,洁白的玉石栏杆,青玉的基台,朱红大门顶端悬挂金字牌匾,上书丹殿两个大字。
“嗯?莫非这就是灵蝉子前辈的行宫?如果我所料非虚,这座秘境是九空阵法。葛鹧道友,我们也去看看热闹”酒仙人拉着葛遮向天空飞去。
散修们如蒙大赦,纷纷脚踩清风向古朴宫殿飞去。
死水空间空无一人,一道毁天灭地的气流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向分开死水的白色堤坝。堤坝瞬间粉碎,碎石横飞,尘埃四起。天威并没有因白色堤坝的覆灭而消失,数千道毁天灭地的气流不断轰击着整片空间,饲养的数千头阴绝鳄鱼被压成齑粉。
数百名练气士尸骸和阴绝鳄鱼的尸骸中,一颗颗血珠飞上天空,最后在空中汇聚成一条血河,浩浩荡荡向西北方奔去。
“道友,何为九空阵法?”葛遮眼望头顶越来越近的神秘宫殿,好奇地问道。
“为了防止盗墓贼,许多先贤都选择使用秘境。这些小世界独立在乾元大陆,只留一道门和乾元大陆贯通。因为是独立的小世界,为了维护稳定性,先贤们选择将几个空间折叠起来,这种折叠的秘境被成为九空阵法。”
“我们从前一个空间中走出来,就说明有人破开了第二个空间,她已经抢先一步进到了第三个空间。”酒仙人一手抓着葛鹧,一手抓着酒瓶,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难过。
酒仙人落到丹殿殿门之下,急匆匆推开朱红大门。一阵仙丹灵药独有的异香扑面而来,储存仙丹的葫芦满地都是。葛遮抓起葫芦,讶然发现全是空壳,里面的仙丹灵药不翼而飞,似是被人全部取走。
“这个是空的,这个也是是空的,全是空的。”寒王谢良辰眼疾手快,抓起几个储丹葫芦,全是空壳。
“快去炼丹室!”葛遮混在人群之中,风风火火冲进炼丹室。灵药的香气更加浓郁,地面之上一片混乱,炼丹炉不翼而飞,炼制丹药的异火也被取走,甚至连炼制丹药的原料都踪迹不见。
“又被人占了先,此人能数次夺得先机,必定对灵蝉子金丹墓的构造了如指掌。
“哼,此人竟然如此猖狂,贪心不足蛇吞象,我看他如何收场。”
“无论是刚才的白色堤坝还是此处的药殿空间,我们损兵折将却一无所获,罪魁祸首就是此人。”群雄群情激奋,各抽武器势要将窃丹之人碎尸万段。
药殿的后堂,庭院之中,半躺着淡青色漩涡,静静地旋转着。众人之中有人闯入后堂,惊叫着引来众人。
夜世子走到淡青色漩涡边,用手缓缓触摸,有炙热的火气迎面扑来。张,金,史,薛四位筑基供奉各向前一步,一行五人消失不见。
“原来这是一道传送之门,就不知门的另一段是何秘境。”酒仙人举起酒瓶,一饮而尽,又从纳需戒取出另一瓶佳酿。
“小鱼蛋,不要进入下一个空间,我有一种预感,下一个空间中凶险万分,以你炼气期的修为很难应付。”灵海之中,蛋爷发来预警。
葛遮吓了一跳,连忙拉住酒仙人的袖子,“道兄,我突然心血来潮,恐怕下一空间于我不利。”
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每次心血来潮都有大事发生,虽然不能占卜自己的命运,但是趋吉避凶早已化作每一位修仙者的本能。苦修无情之道者,烦恼、嗔痴、爱欲三事永忘……
酒道人见他说得真切,不敢阻挡,只得独自前往。
葛遮退回药殿,一间偏殿一间偏殿闲逛,偏殿之中些许值钱之物被先行之人全部取走,只留下对修仙者无用的黄白之物。
“蛋爷,真没想到妖族还有炼丹师,看着丹殿的规模,还能遥想起灵禅子当年的威风。”葛遮看着满地的药葫芦和遍地的狼藉感叹道
“妖族如果修炼炼气之道,在金丹之后和人族并无差别,有些妖族金丹会保留一下兽徽纪念自己的母族,在此之后他们的身体和灵魂都被另塑了。”
“至于炼丹之术,需要的条件非常严苛。首先需要你修炼火属性功法,本身在五行中也是属火,两者叠加才有炼丹的可能。最主要的是对于炼丹一脉要有天赋,还要实力强劲,能抗丹云丹劫。”
“我是无属性功法,《紫气东来决》也是无属性功法,《浩然正气诀》是水属性功法,你的身体五行中属水,你就不要想丹师一道了,可能你终其一生也无法炼制出辟谷丹。”
一人一蛋相伴来到最偏僻的一间偏殿,偏殿内堆积着大量的练器材料。因为价值低廉,又极占用储存空间,所以众人不屑一顾。
葛遮眼前一亮,跑到最里面发现磨盘大小的北海精髓,急忙将其搬进纳虚戒指。
“哈哈,没有白来,找到了把河图的口粮,这么大一块北海玉髓带回去,河图会开心的蹦起来。咦?这里也有一小块,咦,这里还有”
就在葛遮拾取北海玉髓之时,三只阴恻恻的极寒冰针飞奔葛遮而来,连打大椎、风门、心俞三处大穴。
“敌袭,冰针”灵海之中蛋爷大叫提醒,声音短促而有力,显然是经过配合演练数次。
葛遮还有反应过来,身体就下意识地一偏。三只冰针不是法宝,无法在空中转弯,一只走空,两只刺到软甲之上,阴寒劲力刺入身体之中,不过并未刺中穴道。
“咦?”黑暗的角落里,传来欧阳冬雪的一声娇诧。
“敌袭,火箭”灵海之中的蛋爷在再次提醒,同样在葛遮为来得及反应之时,雄浑的真气破体而出,突破灵气劫的真气雄浑如实质壁墙。琉璃落火箭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线,正中葛遮的炼气罡墙之上。
“咦,你居然突破了灵力劫,进入了炼气后期化灵之境。”随着琉璃落火箭在罡墙上熊熊燃烧,李春风手执乾坤射日弓走出阴影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二章 斥候先锋初上任 歃血盟友齐闯阵
灵蝉子金丹墓,木灵之境。
“嘀嘀嗒嗒,嘀嘀嗒嗒……”一场小雨从天而降,消除了连日的酷热,森林中一株株高大的巨木遮天蔽日,尽情吸收着阳光雨露,在低矮的灌木丛中,新绿在春雨的滋润下散发着浓烈的绿意,强烈的叶香沁人心脾。雨打花灵,一阵阵浓浓的幽香更令人陶醉。
葛鹧趴在灌木丛中,身上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披风,连头罩住,整个身影彻底融合在森林中,变得翠绿一片。森林中几百只两尺多长,浑身绿纹的巨型蝗虫趴在葛鹧的身后,这些都是葛鹧的部下,没错,如今的葛鹧新官上任,拥有三百只吞灵蝗蛊的领导权。
葛鹧慢慢地伸出手,从怀中抽出千里望,向对面的山坡望去,在绿油油的山坡上,有五六只人形藤蔓翩翩起舞,庆贺着雨水的降临。葛鹧睁大了眼睛,传音符开启,将自己的所见一五一十地转述给森林深处的蝗女。
森林深处,蝗女一边听着斥候先锋官的汇报,一边指挥自己的道兵啃食着密林中的一切。
“你看得仔细一些,有没有一根绿油油的拐棍,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蝗女取出辟谷丹,调整气息吞了下去,一股温和的灵力在胃中爆发,蝗女欢愉的喘了口气。
筑基期及以上的修士所需能量巨大,寻常人间食物早就供应不上,如果依然食用大量的含有杂质的凡间食物,会使得身体越发蠢笨,身体本身的灵气也会逐渐流失,故此在修真界都以辟谷丹或者灵谷为食。
“报告蝗女老大,这里到处都是绿油油,山坡绿油油,森林绿油油,连山坡对面来回乱蹦的荆棘怪物也是浑身绿油油。”葛鹧被彻底的晃花了眼,绝望的声音传来。
蝗女慢慢地走进一处小水池中,悠哉地清洗她那遍布花纹的躯体。“慢慢找,我们应该还有一些时间,乙木生灵杖是一根四尺多长的小手杖,拥有化沙漠为绿洲的神奇能力,有了这根手掌,我就不需要考虑孩儿们的口粮了。”
葛鹧关闭传音符,低声吆喝着:“玉蝗儿,看你的了,葛鹧文生公子巾上趴着的玉蝗虫扑棱着飞起,向着在山坡乱蹦的藤蔓飞去。
葛鹧连忙闭上双眼,他的灵魂仿佛夺舍了玉蝗虫一般,葛鹧感受到了轻盈的风和无比清晰的环状视野,透过玉蝗虫的眼睛,葛鹧将山坡寻个遍,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乙木生灵杖。
“撤,弟兄们跟我回去。”寻找了三个时辰的葛鹧带领自己手下的两百名斥候,风风火火地回到蝗海之中。
森林被吞灵蝗蛊啃食
得千疮百孔,蝗女悠哉游哉地躺在水池边,葛鹧红着脸回来,不敢去看她,命令自己的部下原地取食。
“小滑头,你不觉得奇怪吗?每一个空间神秘人都捷足先登,取走了最好的法宝。灵蝉子前辈没有子嗣,平时性格也十分傲慢乖张,应该不存在将自己墓穴设计图泄露的情况。自从金丹墓现世,我就调蝗海驻扎在金丹墓旁,日夜监视。这一些探墓之人里,论墓穴的熟悉情况我之下数酒仙人了,但是他明明就在身后。”
“你的意思是是金丹墓中的囚徒拿走了所有的法宝?”回想起鸣蛇,葛鹧怀疑是被囚禁的囚徒取走了所有的宝贝。
“无论是谁,在他取走这么多法宝后,我们已经不再是它的对手了。”蝗女仰望天幕,罕见地叹息着。
烈火空间之中,酒仙人倒飞而回,第五次被火焰巨人逼退。他疲惫地喘息着,手一翻,一颗回灵丹塞进嘴中,真气缓缓恢复。雷犀阴沉着脸缓缓从战场上撤回,同样取出回灵丹恢复真气。
火焰巨人首领遍体鳞伤,烧红的锁链被打折一根,另一根被他缠绕在身体之上。火焰巨人的首领一纵身跳入火泽之中,不多时身上的伤口恢复如初,燃烧着的火焰更加炽热。
“道兄,这群火焰巨人只知用蛮力,既不会法术也不会御火之法。”
“话虽如此,但是他们在烈火空间内近乎不死不灭,有源源不断的火焰之力补充损耗的火力,就这么耗下去我们终究会力竭,而他们则越战越强。”雷犀擅长的阴鬼之术正好被炽热的火焰克制,一身的本领用不出来,想起之前的承诺,脸上涨的通红。
酒仙人看着对面的火焰巨人首领发愣,琢磨了好一会儿,眼前一道灵光闪过,试探性地询问雷犀:“道友,刚才火焰巨人是跳入火泽中补充的烈火之力?”
雷犀讶然道:“的确,原本我们的攻击它已遍体鳞伤,跳入火泽之后,顷刻间他就恢复如初。”
酒仙人胸有成竹,美美地品一口美酒,笑道:“既然他们不能在空中汲取烈火之力,那就好办了。我们只需要不断地缠斗,消耗他们身上的烈火之力,等到他们力竭之后,强行闯过即可。”
“宝照含天地,神剑合阴阳。日月丽光景,星斗裁文章,去,酒灵剑,困住烈火巨人。”
身后巨剑须臾间飞出,在空中转了三转,带起无边的酒气,烈焰腾腾的烈火世界,诡异的头一次变得清凉。
“可以,凝虚为实,这个酒仙人确实是一名人才。实力和法宝暂时不讲,这一份洞
悉之力和反应之力就颇为优秀。”夜世子和四位供奉躲在烟云后看热闹,见到酒仙人的手段,起了爱将之癖。
夜世子身后张姓筑基修士面有不忿之色,他看了一眼酒仙人,又看了一眼夜公子,没敢多说什么。
“张之洞,尽管说就是了,不必怕我不悦。”夜公子背着手站立在天空之上,未回头已知身后之事。
“世子,之洞只是有些不服气,要说这位道友的洞察和观察之力都很强,但是他的修为和法宝都颇为孱弱。不说和我们这些供奉相比,即使和寻
常听雨阁弟子相比,他也大大不如。”张之洞发表自己的言论后神情紧张地望着世子。
夜世子只是笑笑,并未评论他说的是对是错,反而说起另一件事情。
“我听雨阁统领整个南域数万年,下属三洞十仙府一百零八仙岛威震东木龙洲,可惜近千年无人飞升,在中洲也弱了名头。归根到底就是我父亲他老人家崇尚无为,不愿意理会门中之事。若我将来成为掌门必然肃清门派奸佞,似什么竹仙人葛鹧之流逐出门派,将天下英才尽入吾彀中。”
“世子大才,我等愿追随世子荡尽天下奸佞,还南域一个朗朗乾坤,大同世界。” 张,金,史,薛四位供奉异口同声。
酒仙人并不知道从自己身上引出诸多事件,此刻的他祭出法宝酒灵剑,裹挟着万千酒气拍向火焰巨人。火焰巨人在空中以炽热铁链回击,妄图将酒灵剑打落。他们微末道行哪里知道法宝的厉害,酒灵剑在空中左躲右闪,引动滔天酒气拍向火焰巨人,险一险将火焰巨人们拍灭。
“雷兄,看你的了。”
雷犀九面皂罗旗齐出,数千道锁链似垂柳一般包裹住这些火焰巨人,火焰巨人身上的火焰之力被飞速吸走。这一来苦了皂旗中囚禁的数千名孤魂,灼热的烈火之力引入旗中,有三成的魂魄被烧作虚无。
火焰巨人们先被酒气冲击,又被锁链死死锁住,被切断了和火泽的联系,身体中的火焰之力被飞速抽走,一个个萎靡不振。
“道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酒仙人左手抓住酒灵剑,右手抓住陶土酒瓶,飞速掠过火焰巨人们,一转身消失在虚空之门中。
雷犀心痛地看着皂旗中三成的魂魄魂分魄散,咒骂了几句,带着九面皂旗也消失在虚空之门中。
烈火空间,火焰巨人们脱困而出,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空间。
葛鹧下山信天游 八十七章 沙匪围杀葛财迷 寂灭灵符再立威
混乱冰域,灵蝉子金丹墓。
“既然你们两个都出现了,也就是说。”葛鹧面对两人的夹击丝毫不感觉慌乱,从纳虚戒中取出冰封战斧,头也不回地向后架住。果然一柄喷着烈焰的长刀从背后刺来,冰封战斧的极寒之力与烈焰朴刀的灼热之力冲撞在一起,偏殿内水雾弥漫。
“阴魂不散的沙匪,那个拥有荆棘妖灵的家伙呢?一起出来吧,不要躲在暗处了。”葛鹧雄浑的真气注入冰封斧枪之中,扑天的寒气弥漫,斧枪之上有冰碴出现。
三名沙匪头目并没有回答,阴影之中,琉璃瓦上,圆柱之后,殿门之外,沙匪们拉弓搭箭,抽刀执剑将葛鹧团团围住。
“诸位道友,几位当家,我葛鹧到底哪里得罪过诸位?或者有什么宝贝被道友们惦记?自我踏入混乱冰域以来,你们围杀斗法,箭射刘宅,兵围无名庭院,甚至在我水淹冰狱城之后,依然箭射逃命的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葛鹧问出了许久之前就疑惑的事情。
几位首领看了看,李春风放下乾坤射日弓,走到葛鹧对面,他目光中带着怜悯,言道:“原本围杀你,是以为你身上有金丹墓的线索,没想到你拒不配合。如今围杀是因为你的麒麟仙府身份。”
“仅因为猜测就夺去无辜之人性命,仅因为恐惧报复就追杀不断,我想我明白你们的目的了,诸位道友动手吧!”葛鹧手中冰封战斧一颤,身法秘籍《游龙归海诀》发动,空中有龙啸之声,葛鹧三两步踱到‘火焰刀客’朱夏日身边,一斧劈下。
朱夏日不和他拼力量,手中火焰朴刀转动如飞,有丈余火焰喷射伤人,葛鹧战技冰封九重天发动,层层叠叠的水汽从冰火相互处冒出。
“烟华落三月,雾隐多一人”烟隐遁发动,有浓烟彩瘴弥漫在水雾之中,瘴气向外扩散,逐渐将偏殿吞没。
‘一箭落金乌’李春风拉弓搭箭,准备用灵识寻找葛鹧的位置,灵识刚刚放出,发现迷雾隔绝了灵识,葛鹧彻底消失在雾中。
视觉、嗅觉、灵识都被迷雾隔绝,沙匪们谨慎地列阵,死死围住偏殿,稍有声响,远了镖打箭射,近了枪刺刀砍。
“鱼蛋,身后一名持刀沙匪,背对着你。”葛鹧同样五感被剥夺,蛋爷的声音传来后,他挥动冰封斧枪用力向身后刺去,这名可怜的沙匪毫无察觉,他被刺穿心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
“这才像点样子,修仙之路艰难险阻,
对于拦路鬼就要痛下杀手。只有打痛他们,才不会再有贪婪的人纠缠你。”蛋爷开始灌输阴阳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听声音都是沙匪,李春风闭上双眼,努力从迷雾中寻找葛鹧的位置。突然他睁开双目,目视着西北方向,透过迷雾李春风听到沙匪的惨叫声和斧枪刺入身体的脆响。
他张工拉箭,乾坤射日弓弓如满月,琉璃落火箭箭如流星,一道火线冲着葛鹧而去。
“敌袭,火箭,正东方。”灵海之中的蛋爷再次提醒,葛鹧抽出斧枪,一脚踹飞死尸。
真气化罡墙,一道青色罡墙横在葛鹧身前,琉璃落火箭刺到罡墙后悬在空中,大火熊熊燃烧。李春风侧耳倾听,乾坤射日弓不停,一口气射出三十余只火箭。
进入化灵之境后葛鹧制造的罡墙比入灵时厚了四倍,任凭大火熊熊燃烧,屹立不倒。三十多只火箭顷刻就到,除了三只射到罡墙外,其余都钉在了墙壁,门窗之上。
整座偏殿开始燃烧,灼热的大火驱散了空中的烟雾,葛鹧的身影现出。冰针,飞镖,强弓,硬弩,飞石,流星锤,一时间暗器如雨。
熊熊燃烧的罡墙化作蛋状,将葛鹧牢牢罩住,暗器打得罡蛋摇晃不已,葛鹧的腿边不多时叠得如小山一般。
强弓硬弩伤不到葛鹧,葛鹧也无法再次偷袭,二十多名沙匪将他牢牢困住。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七星聚一线,一线贯古今。战技-七星一线。” 完颜冬雪一拍冰葫芦,七道极寒冰针飞到空中,在空中漂浮着呈现北斗七星的形状。
“去!”随着完颜冬雪的一声娇喝,七道寒芒直奔葛鹧而去,完颜冬雪施展完战技之后大口喘息,瘫坐在地上。
七道寒芒在空中一闪而过,所到之处万物冰封,葛鹧撤去罡蛋,不敢硬接。转身间七八件兵器砸到身上,打得金丝缚灵软甲乱颤,葛鹧浑身剧痛,这些寻常暗器刺不透这件灵阶宝甲。
“后羿射九日,九日焰腾空,战技-金乌九箭”九只琉璃落火箭腾空,化作九只金乌带着灼热的烈焰紧随冰针而去。
“冰封九重”葛鹧一斧劈在地上,九道冰墙挡在身前,每一道都有一尺多宽。
七道寒芒在空中汇成一线,前一只冰针力竭摔落,后一只顷刻就到,七道寒芒连着穿透九道冰墙直奔葛鹧的心口而去。葛鹧《游龙归海诀》启动,身体堪堪避开,
极寒冰针没有刺中心口,有三只刺中在葛鹧左臂之上,阴寒之力发作,葛鹧只觉得整个胳膊被冻得失去知觉。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冰针!”取出木灵之盾法符。“天之道不与人争而善胜,木之道不与人言而独盛。”随后言出法随。
房梁之上,神像神龛,雕花门窗,无数绿色生出,汲取木之力在葛鹧身上汇聚成一面面旋转的盾牌。
九只琉璃落火箭飞至,化作金乌鸟,冲击在冰墙之上,一块块寒冰乱飞,一面面冰墙应声而倒。
九只金乌鸟扑奔葛鹧而来,葛鹧刚要驱动《游龙归海诀》,身体所中的四股极寒之力齐齐一动,葛鹧的身体僵在半空之中。
九只金乌鸟砸在葛鹧身上,缚灵金丝软甲卸掉劲力,九股灼热的火焰之力同时爆炸将一面面木灵盾牌炸飞,随后麒麟仙府的墨竹道袍熊熊燃烧,葛鹧惨叫着飞出三丈多远,化作火球重重倒在地上。
在一旁掠阵的‘火焰刀客’朱夏日见机会难得,紧跑几步来到烧的焦糊的葛鹧身前,挥舞起火焰朴刀,手起刀落,向着葛鹧脖子斩去。
衣甲熊熊燃烧的葛鹧一咕噜身躲过斩击,锋利的刀罡从葛鹧的鼻尖掠过,带起一团血珠,险一险将葛鹧的鼻子削掉。
葛鹧半躺在身上,手中一张充满鱼腥味的渔网扔出,正是金锐雷网灵符,炼气后期的真气触发下,将躲闪不及,惊愕异常的朱夏日罩住,网中蕴含无数雷霆席卷而至,朱夏日被电得酥麻,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一股金锐之气顺着渔网而来,渔网中每一根渔线在金锐之气的笼罩下,瞬间绷紧,可怜‘火焰刀客’朱夏日一代沙匪之雄,天机门的正式弟子,顷刻间化作一团碎肉。
葛鹧紧记赤雷大师的教诲,不敢去看朱夏日的惨状,他一扬手,天寒飞隼魂魄抓着一颗青苹果直奔李春风和完颜冬雪而来,苹果之上缠着一根丝线。
葛鹧爬起身来,不顾烈火焚身的剧痛,惨叫着向远方奔去。李春风和完颜冬雪见同门师兄弟惨死当场,心有戚戚然,正在愣神之时,天寒飞隼魂魄带着金苹果就到了,正好将苹果扔到二人面前。
二人不明所以,葛鹧一拽丝线,一道紫线直奔青苹果而来。偏殿中爆发出一道白光,空中响起轰鸣,接着是一道闪电,一股火柱冲天而起,太阳般耀眼的火光将天空割成两半,楼阁、药殿,周遭的一切都被摧毁了。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三章 张金史薛显神威 山谷惊现破云剑
灵蝉子金丹墓,烈火空间。
火焰巨人挣脱了锁链,咆哮声震得烈火空间中的火泽不断翻滚,放出火泽内黑乎乎的气泡,火焰越发明亮,空气中充满了石漆燃烧的恶臭。
“世子,我们去下一空间吗?”张之洞躬身行礼,询问夜世子的意见。
“嗯,此行谈不上精彩,也是大开眼界。我们走,临走把这些火焰巨人处理一下。”
夜世子大步流星,闲庭信步般向着虚空之门走去,火焰巨人们从火泽中重返天空,挥舞着铁链阻挡着夜世子一行人。
“卑鄙的修真者,打扰我们的安息,去死吧!”赤红铁链卷着黑烟,以泰山压倒之势砸向夜公子。
夜公子看都不看,径直地走向虚空之门。他的身后四道黑影飞到空中。
张之洞大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彩?”随手有阴阳双面玉环祭在空中,阴面对准火焰巨人们。有滔天寒气从玉环中喷涌而出,所经之处万物冰封,烈火巨人还要挣扎,被整个冻在空中不能动弹。
无边的寒气越涌越多,夹杂着暴雪和冰雨,整个烈火空间的温度急剧下降,亮白色的火泽逐渐黯淡,火焰巨人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
金供奉随手扔出一寸长小降魔杵,好降魔杵!起初只有石块大小,迎风就长,片刻间上顶天穹下抵火泽,降魔杵上刻满了一百零八本降魔经文。只一击,就有天崩地裂之声,被冰封的火焰巨人瞬间化为齑粉。
火焰巨人们的身躯四分五裂,残骸被冰包裹着砸向四面八方,有树冠的大小的残骸被小降魔杵砸飞,直奔夜世子而去。夜世子似无察觉,身后史供奉随手有光盾,扔在空中,有数里大小,大小残骸砸到光盾之上,纷纷弹射而飞,在空中化为沙土。
第四位薛供奉见火泽之上一片狼藉,摇头叹息,左手冲着废墟一抓,有遮天黑洞出现,黑洞的另一边繁星点点,所有的残骸纷纷腾空而起,被遮天黑洞吸走。不多时,整个烈火空间焕然一新,空余满泽石漆静静燃烧。
夜公子带着张,金,史,薛四位供奉从虚空之门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修士们。
“人族修士果然不凡,蝗女啊蝗女,你可坑死我了。这还谈什么前后夹击,我们俩都不是这五人一合之敌。”风虎恼怒地挠了挠自己额头上的王字,在虚空之门前不断转圈,脸上阴晴不定。
等了半晌,他把心一横,扛着青龙偃月刀冲进虚空之门中。
火泽中走来一位美丽的宫服丽人,身穿大红官服,带火鸟金冠,背背一柄火红色仙剑,正是云星谷的筑基修士镜仙人。
她来到虚空之门前脸带犹豫之色,身后一道身影踏空而来,身披红云黑袍,腰悬长刀,背背漆黑葫芦。
“道友,为何在此地踌躇?”执剑人的声音有些落寞。
“我此行目的已到,在火泽之中收集到了足够的火焰灵种。贫道想要退出金丹墓地,又想看看墓室里灵蝉子前辈的风采,故此踌躇。”镜仙人苦笑着,面色有些不自然。
“道友,自我辈踏入墓中,已无回头之路。”说完,执剑人扬长而去,一脚踏入虚空之门。
镜仙人望着他的背影琢磨了片刻,一咬牙跟随而去。
不多时,刘人彘和美颜妇人一行七人现身,美丽妇人娇滴滴地询问刘人彘道:“郎君儿,我们接下来是走是回?”
刘人彘占卜了一卦,摇头道:“前方有大厄之象,身后则是大绝之象。师妹,我们别无选择了。”
就在刘人彘一行七人离开后,有无穷力量降下,整个烈火空间四分五裂,正应了刘人彘占卜的大绝之象。
葛鹧趴在一处山谷之中,端着千里望望向山谷,身后两百只三百只吞灵蝗蛊规规矩矩地趴付着。
山谷之中一柄仙剑悬空而立,一股金锐之气直冲霄汉,细看仙剑长约五尺二寸,剑柄之上挂着一块无暇美玉,看样式是楚国南域流行千年的长柄剑。
葛鹧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取出传音符,向蝗女汇报自己的发现。
蝗女率领五千多只吞灵蝗蛊正在寻找通往墓室的传送门。听到葛鹧呼唤自己,就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询问道:“小滑头,莫非你找到了法宝的踪迹?”
“蝗女老大,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法宝,不过在我面前的山谷之中确实有一柄仙剑悬空而立,一道剑气顶天立地,搅动着天空中的白云,碎成柳絮状。”
蝗女闻言心中一阵悸动,在原地转了几圈笃定地说道:“没有错了,一定是金蝉子前辈的穿云剑!据说此剑能悬空而立,剑气顶天立地,故此有穿云一说。山谷之中可有异兽保护穿云剑?”
“报告蝗女老大,峡谷之中遍布洞穴,洞穴约有一人多高,不时有一些怪异的石头人进进出出。”
蝗女听闻密报,发出命令,让四散开的吞灵蝗蛊重新集结。
“小滑头,你待在原地不要动,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带领道兵大军一刻钟后赶到。”
关闭了传音符后,葛鹧往后爬了几步,仰头闭目养神。
灵海之中,蛋爷和青面书生、紫袍道人正在紫色烟霞中赏日,三人谈笑风生。
葛鹧滚到三人面前,诧异地看着紫袍道人。“《麒麟诀》?没想到你会说话啊,为什么从不和我讲话?”
蛋爷笑嘻嘻地恶心葛鹧道:“可能觉得和你说话掉价呗。”
青面书生则笑道:“等到《麒麟诀》升阶到了《紫气东来决》,你就能和紫袍交流了,现在他只能和我们交流,一旦你出现,他就失去了交流的能力。
葛鹧点头称善,忽然转头询问起蛋爷:“蛋爷蛋爷,我在峡谷之中找到一柄仙剑,剑气通天彻地,你帮忙看看是不是道器?”
蛋爷怒道:“你以为道器是白菜吗?整个人间界到处都是?整个三界道器只有三千间,多一件都会被天道抹除,我们兄弟三千全部是天道所化,而且各不相同。”
葛鹧熟练地摆好幕布,催促道:“知道你身份尊贵了,快来看是不是你的道器兄弟?”
青面书生和紫袍道人也来凑热闹,幕布在山禾鬼市购得,能将葛鹧的视觉和听觉反射到幕布之上,平时带在蛋爷身上。
葛鹧慢慢爬向断崖,取出千里望再次望向破云剑。
“不是,很明显不是,天生道器遍体都是道文,就是我身上这些篆字。虽然后天也能修炼出篆字,但永远组不成道文。”
忽然蛋爷意识到什么,嘱咐葛鹧道:“在你没有本命法宝之前,建议你取走这柄剑,我粗略地看了一眼,这柄穿云剑品质达到了灵品高阶。”
青面书生摇头道:“法宝仙剑早就有了意识,是不可能认炼气期修士为主的。
葛鹧不解地问道:“河图也是法宝,虽然没有明确认我为主,不过我们的关系还是蛮好的。”
“哼,河图只是一个酒葫芦,再加上他天性善良,哪像你这家伙满脑子花花肠子。你不但四处坑害胖葫芦,还把他卖给老狐狸换春宫图,果然是关系不错。”蛋爷不忿地挖苦道。
“哪有,我那只是租赁。”葛鹧脸羞得通红,底气不足地反驳道。
遥远的狐村,胖葫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被阿狸抱在怀中,对面的老狐狸正在讲述他三千年前的风花雪月。阿狸眯缝着双眼,脑袋摇摇欲坠,胖葫芦在阿狸怀中转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葛鹧下山信天游 八十八章 苦命人锯取毒颚 倒霉蛋初遇大妖
混乱冰域,灵蝉子金丹墓。
冰蓝色的大葫芦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砸在葛鹧的脑袋上。
“痛啊,谁,是谁偷袭我?”葛鹧神经质地施展出鲤鱼打挺,手中冰封战斧乱舞。
“别乱动了,赶紧治伤,此地颇为蹊跷,不可大意。”蛋爷的声音从灵海中传来,经他一提醒,葛鹧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墨色青竹道袍、水火阴阳丝绦、水云长袖、红云落日履,和阴阳双鱼冠被九只金乌烧毁,破破烂烂地挂在葛鹧的身体上。
葛鹧见四周空荡荡全是洞穴,身旁就是地下河,忙将身上烧毁的衣袍撕扯下来,光着身子在地下河中冲洗干净,从纳虚戒指中取出干净的衣物,穿戴起来。
不多时,一位头戴文生公子巾,身穿淡蓝色长衫,水缎彩裤,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出现在暗河边。蛋爷从暗河里飞回来,摇头叹息道:“暗河穿过这里就进入土壤之中,除非你会土行之术,不然绝难离开。”
葛鹧从纳虚戒中找出疗伤的丹药粉末,该外敷的外敷,该内用的吞下,药力在身体化开,大多数伤口快速治愈着,只有四根极寒冰针依然在体内,时不时爆发出阵阵阴寒。
“唉,在出金丹墓之前我又要深受极寒冰针的痛苦了。”葛鹧自叹自艾,拿过冰蓝色的大葫芦,打开葫芦口,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极寒冰针,看得葛鹧一哆嗦,忙将大葫芦扔进纳虚戒中。
暗河的另一边,洞穴之中传来一阵阵怪异的笑声,伴随着空旷地的回音传出多远。葛鹧腾空而起,蛋爷紧随其后,从头顶的大洞踩着风飞出,地穴的头顶正是丹殿,死水空间、丹殿和诡异暗河都是相通的。
丹殿之中死伤惨重,到处都是人体被高温蒸焚之后的痕迹,整个偏殿死亡的沙匪约有二十多人,其余人踪迹不见。李春风的乾坤射日弓和琉璃落火箭在寂灭灵符的正中心,现场还剩下焚毁的炭状物。
葛鹧往纳虚戒中调捡了几件能用得上的妖兵和灵符、几张银票和一堆散碎的金银、几瓶辟谷丹和水丸、甚至还有一瓶金枪不倒丸。
葛鹧再无兴趣在药殿中游览,坐在废墟旁望着沙匪们汽化的痕迹叹气。
“我杀掉了这么多人,这份因果就要算到我头上,成仙之路更难了一步。”
“傻鱼蛋,如果你不反击,这群沙匪可不会坐在这里坏念你。这就叫死道友不死贫道,如果人人都谦让平和你这么想自然没事。事实是修真界弱肉强食,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谈古论今,阴阳界中像你这种想法的蠢蛋应有尽有,所以他们都死了。”蛋爷望了望寂灭灵符制造的废墟,由衷地
感叹葛鹧妇人之仁。
“傻鱼蛋,你出金丹墓后多弄点寂灭灵符,还挺好用。”
有淡淡魂光在空中汇聚,最终天寒飞隼魂魄重新汇聚而成,看到葛鹧,兴奋地跑来邀功。葛鹧心疼地抚摸着天寒飞隼黯淡的魂魄(虽然摸不到),将傻鸟放入魂符中修养。
“走了傻鱼蛋,我们去探探那些洞穴,看看能不能弄到一些好东西。”一人一蛋跳下地宫,向着暗河边那错综复杂的洞穴走去。
洞穴又细又狭窄,有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蹲着进入,里面一团漆黑,空气中隐隐有怪笑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忽然腥风铺面而来,在经过一段曲曲折折,阴森诡异的钟乳林后,一人一蛋来到一个石室旁。
石室趴着一头怪虫,长约十丈,浑身都是火红色的甲胄,全身密密麻麻的步足,形似放大了无数倍的巨人蜈蚣。
“蛋爷,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一只蝉的地下墓地中,发现一只死去的蜈蚣?还是被阵法囚禁的大蜈蚣?”
蛋爷无视石室外斑斓的阵法,直接闯入研究半天,冲着葛鹧嚷嚷道:“进来吧,这只大蜈蚣已经死了几十年了,血肉居然没有腐烂真是怪哉怪哉。”
葛鹧没有蛋爷的穿墙能力,取出冰魄战斧敲动镔铁栅栏,翘了一刻钟才弄出一个勉强能钻进去的洞。
“唉,时间会腐朽一切生灵,哪怕是天道,哪怕是这么强壮的巨型蜈蚣。”
“能吃不?蛋爷我还没吃过蜈蚣肉呢!”
“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除了吃就知道抱着金锭傻笑!我是不是被天道诅咒了,居然会答应教导你?老子现在就去找面具人,老子要去堵北海眼。”蛋爷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两根木棍,抓着木棍追着葛鹧敲打。
葛鹧不敢反抗,被打得抱头鼠窜,一人一蛋围绕着巨大蜈蚣的尸体就开始绕圈。葛鹧踩在蜈蚣身上,巨型蜈蚣的几对步足居然蜷缩了一下,这把葛鹧吓得魂不附体,头插进钻进来的大洞就要跑,奈何急迫之间,卡在了铁柱之间。
蛋爷阴恻恻地从一旁走过来,举起手腕粗细的木棍就开始猛打葛鹧的屁股。
最终叨扰的葛鹧趴在蜈蚣身下开始用手锯开始锯毒颚,蛋爷站在旁边做监工。
“这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动就动嘛,一个半死不活的化魂期蜈蚣,你怕什么?你的烟隐遁可以附带毒素,如果将这化魂期大蜈蚣的毒液雾化在烟雾之中,可另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招,谁能想到逃生的烟雾,变成了索命的烟雾。”蛋爷抱着木棍,呵呵傻笑。
“这么阴损的手段,绝非大丈夫所为!”葛鹧
一边趴在地上锯毒颚,,一边哼哼道。
“你一个炼气后期的炼气士,打几个炼气中级的炼气,居然都这么狼狈,把金丝软甲-缚灵也损毁了,还有脸说大丈夫所为?我打死你,我让你说我让你说”蛋爷挥舞起木棍,重新又将葛鹧殴打了一遍。
最终鼻青脸肿的葛鹧锯了两个时辰,锯坏了十二把手锯,终于锯掉了两根巨大的毒颚。蛋爷来到毒腺面前,蛋壳上一道篆文飞出打在毒颚之上,有淡淡金粉飞出,被蛋爷吸收到体内。
“好了,我们走吧,下次你催动烟隐遁之时,我会酌情释放蜈蚣毒素,保证你大杀八方。”
葛鹧跳到蜈蚣厚重的甲胄上,询问着蛋爷:“蛋爷,不如我们将蜈蚣的甲胄取下,做成盾牌,也好挡弓箭火器。”
蛋爷琢磨了一下,询问道:“化魂期的蜈蚣身体坚硬程度你已感受过了,如果你强行要用它制作妖兵,估计要准备一大笔钱。”
“哦,那算了。”葛鹧听说需要一大笔钱,这还了得?一个铜钱也不会花出去的!葛鹧决绝地从镔铁栅栏中钻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蛋爷愣在原地,木棍砸在蜈蚣的甲胄之上,蛋爷不禁哀嚎道:“苍天啊!”
前行约三千米,又见一同样形式的石室,石室中躺着一具人类骸骨。
“蛋爷,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一只蝉的地下墓地中,发现一只死去的人类?还是化作白骨的人类?”
“嗯,恐怕这就是灵蝉子的私人囚室,灵蝉子在临死之前,将生前死敌们囚禁在这里,他想要享受着仇人的哀嚎和痛苦。即使死去,他的灵魂依然能欣赏仇人们的哀嚎。”蛋爷分析道。
“真是个变态的家伙,得罪它的人连死亡都做不到。”在葛鹧的风言风语之中,蛋爷钻入囚室,随后摇着头从囚室中走出来。
很快葛鹧来到了第三间囚室,囚室中有一个古怪的的女子,浑身**,体姿健美,身材丰满高挑,肌肤呈现古铜之色,果体上遍布虫族特有的花纹,显得格外妖艳美丽。
此间囚室的铁栅栏被暴力拆除,法阵也变作废墟,此女竟然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囚室里。
“咦?这位被囚禁的女子难倒变成雕塑了?”无知无畏的葛鹧好奇地凑过来,摸了摸她的丰腴,疑惑地挠了挠头。
“奇怪,质感不像是雕塑啊?”
“鱼蛋快跑,这是一位化魂期大妖,她是活的!”蛋爷早就钻进了灵海之中,葛鹧闻之悚然而惊,女子的脸转向他,诡异地笑了。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四章 蝗女兵伐石头人 屠夫难得穿云剑
灵蝉子金丹墓,金锐空间。
一个金蛙形状的瓷瓶从天儿降,砸向山崖中的一片空地,空间突然扭动,一位文生公子打扮的修士凭空出现。
葛鹧接过瓷瓶,好奇地望向踏空而来蝗女,问道:“蝗女老大,我藏得这么隐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噬心灵蛊呀,有了噬心灵蛊的存在,你逃到天边我也能找到你。”蝗女小心翼翼地趴在崖顶,望向山谷中的仙剑,脸带兴奋之色。
葛鹧打开瓷瓶,发现瓷瓶内有七八颗功效不一的灵丹,一股丹药的香气扑面而来。葛财迷笑嘻嘻地将丹药们分拣出来,用小瓷瓶装着,放入到纳虚戒之中。
“哼,以后好好做斥候,奖励少不了你的。”与其说蝗女是一名领袖,还不如说她是一名商人,和传统虫族不同,他懂得用丹宝笼络人心。
“小滑头,穿云剑可有什么异动?”蝗女接过葛鹧的千里望,眯着眼睛观察着仙剑。
“没有,我甚至怀疑这柄仙剑从来都没有移动过,我刚才发现穿云剑周围是一圈祭坛,很显然这些怪物石头人将穿云剑当成圣物了。”
“你去探探路。”蝗女随手指派一只吞灵蝗蛊前去探路,葛鹧又披上避役披风,趴到蝗女身边观察了起来。
吞灵蝗蛊长约两尺,飞起来嗡嗡作响,峡谷内的土著石头人抬头向上看去,见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异种,不禁交头接耳起来。
吞灵蝗蛊摇摇晃晃,直奔穿云剑而去,在闯入穿云剑十丈之内,穿云剑上一道剑气飞出,将吞灵蝗蛊斩为两截。又是一只吞灵蝗蛊飞出,这次巨蝗在地面跳跃而去,在闯入穿云剑十丈范围内,再次被穿云剑上的剑气斩杀。
“看来穿云剑会自动攻击十丈内的所有生物,接下来我看测试一下它的攻击频率。”蝗女再次招了招手,两只吞灵蝗蛊飞至,同时进入十丈的斩杀范围,一前一后两道剑气向着两只吞灵蝗蛊而来,两只吞灵蝗蛊连忙飞出十丈斩杀范围,没想到两道剑气死死跟随,最终两只吞灵蝗蛊在空中被斩,死尸栽倒。
“看来穿云剑不会同时发出剑气,而是一个目标,一个目标的锁定,而且还会追出斩杀范围。”
“你们十个一起去。”十只吞灵蝗蛊分成十个方向,有高有低,有快有慢,同时冲向穿云剑。
穿云剑上灵光一闪,一道道剑气先后射出,直奔十只吞灵蝗
蛊而去,悲惨的大蝗虫们在空中左右摇摆,剑气如附骨之蛆紧追不舍,最终将十只吞灵蝗蛊一一斩杀。
地上的土著石头人慢慢凑了过来,捡取地上的吞灵蝗蛊,好奇地望向天空。他们燃起篝火,载歌载舞,将烤熟的吞灵蝗蛊分食,感谢圣器慷慨地赋予他们食物。
“十道剑气,用了一瞬,如果百道剑气,就是十瞬,千道剑气就是百瞬时间。剑气一道道飞出,并不能同时射出,如果动用一千只道兵,我就有百瞬时间接近穿云剑。”
“你们去,抓三只活的土著上来。”随着蝗女的命令,百只吞灵蝗蛊升空,直奔围着穿云剑的土著石头人而去,土著们眼望巨蝗飞至,还以为是圣器显灵,大声地欢呼起来。
穿云剑此次并没有再次发出剑气,百只吞灵蝗蛊冲到土著石头人的群落之中,连抓带啃,拽起三只石头人飞向悬崖。土著部落吹响号角,有数千名石头人从洞穴中冲出,他们装备着石矛、石斧和大石块,朝天怒吼。
三个石头人被抓到悬崖顶,刚一接触地面就咆哮着冲着蝗女冲去,举起碗口大的拳头一拳打去。蝗女一个响指,三个石头人被定身术定在空中,
葛鹧跟着观看,发现这哪里是石头人,只是寻常的人类,在这一片荒芜之地,身上涂满了石粉,从远处看亮晶晶,像极了石头。
“奇哉,我从未想过,墓穴之中竟然有如此多的空间。甚至还有这种乾元大陆不存在的种族,灵蝉子其人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葛鹧抚摸着石头人们的身体,感受着各种石头质感的花纹。
“他们并非是三千部族之一,这些土著不过是灵蝉子的囚徒们逃出地宫,在金锐空间繁衍的畸形种族,与其说是种族还不如说是野兽。”
蝗女解开定身术,将三名石头人推到蝗海之中,顷刻间就被啃得只剩累累白骨。
“所有道兵听令,屠了这群畸形种,以免干扰我取剑。”
蝗女一声令下,数千只吞灵蝗蛊倾巢出动,整个天空卷起一道黑云直奔土著而来。
石头人部落刚刚失去了三名族人,战斗的号角吹响,面对着黑压压冲来的蝗海,他们愤怒地扔出石矛和投石索向着吞灵蝗蛊攻去。
弓箭、石刀、石斧。火把、吹箭这些武器对于钢筋铁骨的吞灵蝗蛊来说不值一提,战争从一开始就变成了一场屠杀。吞灵蝗蛊们或三五成群抓住
小石头人扔下山谷,或一拥而上将石头人们啃成累累白骨,或将石头人扔进穿云剑的斩杀范围,任凭剑气将他们斩成两截。
鲜血染红了大地,山谷之中尸骸遍地,石头人种族变成了吞灵蝗蛊的食物,累累白骨告诉闯入者,这里曾经有部落存在。
葛鹧第一次见到部落战争和屠杀,忍不住在一旁吐了起来,鲜血伴随着烤肉的气味缓缓升起,腥臭的气味刺激着葛鹧的嗅觉,葛鹧甚至无法正常的呼吸。
“人族不但不可理喻,还这么弱小,世界竟然被这种卑微懦弱的种族统治。”蝗女回过头,享受着灵与血的味道,在她的老家,那一片无穷的杀戮之地,灭族之战不断上演,对于虫族来说,变强并不是一种愿望,而是一种本能。
蝗女腾空而起,身后五道模糊的身影紧紧跟随,只留下葛鹧在悬崖边。
“你们也留下吧,帮助道兵们驱逐石头人中的强者,穿云剑我独自降服。”身后五位虫奴领命而去,带领吞灵蝗蛊杀入洞穴之中,要彻底将石头人部落在金锐空间中抹除。
“列阵,一千道兵一个方队。”蝗女脚踩虚空,正视面前的穿云剑。谷中浓烟滚滚,在满天的黑烟之中,四队吞灵蝗蛊千人队静静地立在虚空。
“两阵齐出,散在穿云剑十丈外。”两队吞灵蝗蛊领命飞出,将穿云剑团团围住。
穿云剑缓缓转动,等待着和蝗女的交锋,剑身之上,一道道金锐之气出现,如蟒如藤缠绕在剑身。
“大风,大风”两千只吞灵蝗蛊虫听令,齐齐向穿云剑冲去,一时间黑云遮日,整个穿云剑被虫群吞没,蝗女见大事可为,身法如闪如电,要在百瞬之间取走穿云剑。
就在两千只吞灵蛊虫冲进斩杀范围内,穿云剑剑身渐渐亮起,剑柄微微一颤,两千道剑气瞬间喷涌而出,空中好似爆发出一阵剑气雨,冲锋的吞灵蛊虫被剑雨笼罩,空中爆发出一阵血雾。葛遮刚觉得翻转的五脏六腑复原,血舞转瞬飞至,将葛遮染成血人。
蝗女大惊失色,咬着牙飞到穿云剑旁,伸手抓向穿云剑,穿云剑不躲不避,任凭她抓来。
蝗女大喜,手掌刚碰到穿云剑柄,就觉得有无穷金锐之气自剑中传来。蝗女如遭重锤,身体一僵,金锐之气入体,空中爆出一朵血花,蝗女倒飞而去,天空之中,被切成两截吞灵蛊虫尸体如雨点般坠落。
葛鹧下山信天游 八十九章 斥候先锋官 无名怪尸语
灵蝉子金丹墓,地牢洞穴
“姓名?”
“姓葛名鹧字自一。”
“籍贯?”
“楚国。”
“门派?”
“麒麟仙府。”
“职业?”
“炼气士,炼气后期,化灵之境。”
“可愿意万虫噬体,做我的虫奴?”
“那自然是不愿意的。”
“哼,小滑头,不要以为你是麒麟仙府弟子,我就不敢动你。”蝗女恶狠狠地盯着他,身后六千只吞灵蝗蛊感受到虫后(蝗女)的怒气,飞到葛鹧身上,恶狠狠地将他抓到空中,就要处刑。
“慢慢慢,这位仙女姐姐,我个人实力较弱,不擅长正面厮杀。能否安排我做一些其他的工作,比如做一名追随者或者斥候。”葛鹧被吞灵蝗蛊牢牢押在空中,感受着蝗蛊道兵的恐怖力量,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蛋爷蛋爷,对付虫族化魂大妖,可有良策?”葛鹧的灵魂沉入灵海,在咆哮火山找到了蛋爷。
“无妨,大不了一死,死后转作鬼修才是正路!以你现在的修为和手中的手段,嗯,等死就完事了。”蛋爷站在咆哮火山岩浆入海口,向着无垠的大海张望着。
一个黑点越来越大,青面书生和紫袍道人站在扁舟之上,来接蛋爷出海游玩。一叶扁舟靠岸,蛋爷娴熟地蹦到扁舟之上,三本功法化身喜滋滋地和葛鹧摆了摆手,直奔远海而去。
“你说的也有道理,为了抓你,我白白耗费了一个时辰,这足以说明你将会是一名优秀的斥候。你将噬心蛊服下,我便收你做我帐下的斥候先锋官,总不会亏待了你。将来我成仙得道,你随我一同升天,也不失一段佳话。”蝗女眼神飘忽,嘴角绽放出浓浓的笑意。
葛鹧接过噬心蛊,发现是一只胖乎乎的滑腻虫子,懒洋洋地趴在他掌心里。
葛鹧捧着噬心蛊,用鼻子嗅了嗅,未嗅到古怪的气味。鼻子中喷出的气流刮过胖虫子的白胖躯体,噬心蛊以为遇到了变态,连忙挣扎着要爬回蝗女的身边。
葛鹧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灵海之中蛋爷三人不知道驾一叶扁舟漂流到什么地方。望着身边无穷无尽的吞灵蝗蛊,他把心一横,哭丧着脸捡起一根木刺,又升起一团火焰。
“我太难了!阿妹要不是为了再见你,我早就横刀自刎了,呜呜呜……”
噬心蛊听名字就不是什么良善之物,葛鹧将抖作一团噬心蛊
捏在手上,眼泪簌簌而下。
“放心,噬心蛊的虫族巫术,平时不会危及你的生命。它会寄生在你心脏旁,今后你一旦违抗于我,我一声令下,他就会啃食你的心脏。小滑头,我的虫奴于彬彬是不是死于你手?你伤我一员大将是因,吞下噬心蛊就是果,一因一果,这是天意。”蝗女自从入金丹墓,一路上收获颇丰,此刻正心情大好,口头调戏着自己的斥候先锋官。
“天不生我葛自一,千载岁月徒无趣。”言罢葛鹧决绝地扭过脸,犹如上刑场的死囚般悲壮,用木刺将噬心蛊刺穿,穿在木刺之上。放到火上烧烤,娴熟地从怀中取出辣椒面和孜然,撒到噬心蛊虫上。可怜噬心蛊一代蛊中贵族,难逃此厄,被火焰烤的滋滋直响,辣椒面和孜然的香气飘散在空中,葛鹧取过烤熟的噬心蛊,视死如归地撸在嘴中,咬得咯吱吱脆响。
蝗女望着葛鹧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望着葛鹧视死如归的脸,心中两行泪又与谁人讲?
葛鹧吧唧着嘴咂摸着滋味,不错,肉质软糯,咬在嘴中还有奇怪的爆浆,他冲着蝗女缓缓地伸出了大拇指。
蝗女面无表情地接受葛鹧表扬,随后一脚把葛鹧踹倒,骑到他身上左右开弓,把葛鹧打得抱头哀嚎。葛鹧的嘴被强行掰开,蝗女将一只滑腻腻的软虫子硬塞进葛鹧的嘴中,葛鹧挣扎着将噬心蛊虫咽下。
噬心蛊虫进入胃中外表的软壳被胃酸化去,变成一只针尖大小的小虫子,顺着葛鹧的血液,寄生在葛鹧的心脏边。
葛鹧只觉得心慌气短,心脏突突乱颤,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可怕。
“哼,便宜你了,噬心灵蛊可是灵品中阶的蛊虫,在虫族也是高阶蛊虫。”
葛鹧面如金纸,如今性命在面前的化魂大妖手中,饶是他天性乐观,也不禁愁容满面。
“斥候,逃生是一方面,隐匿和探知又是一方面,你逃生能力堪称优秀,隐匿和探知的能力如何?”蝗女深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不,趁着葛鹧自艾自怜之时,决心要武装好他。
“我曾经拥有过一只紫耀铜鹤,在与沙匪交战中被摧毁了,除此之外,只有游隼飞翼魂符中的天寒飞隼四处探知。”
“不够,紫耀铜鹤体型硕大,还有真气波动,很容易被人发现。天寒飞隼灵魂难以交流,急切之间,只能干瞪眼。”
蝗女从纳虚戒指中取出一件披风递给葛鹧,葛鹧接过发现披风薄如蝉翼,在手中随着环境变色,万分神奇。
“此
物名曰避役披风,品质达到了灵品高阶,由避役一族大能的血肉锻造而成,是一件不错的妖兵。穿戴之后,用披风将身体裹住,便会自动变化成周围的颜色。而且还会散发出草木昆羽的气息,在丛林之中隐匿效果极佳。在这种光秃秃的地下坑穴之中,效果一般。”
随后蝗女又递给葛鹧一件碧玉雕琢的变色蝗虫,葛鹧接在手中,玉蝗虫一口咬破葛鹧的虎口,将葛鹧的血液吞入腹中,葛鹧只觉得和眼前的这只玉蝗有了玄而又玄的联系。
“这是我族中专门用来探知的玉蝗,玉蝗一族是依附于蝗族的一支精魄种族,拥有和寄生者连接五感的能力,这只玉蝗儿不但飞行速度极快,而且复眼拥有极佳的视野,并且机敏异常,算是便宜你了。”
“魄族本是玉石所化,刀剑难伤,他也拥有灵智,平时只需要喂养玉髓即可。”玉蝗儿飞到葛鹧文生公子巾上,趴在左背之上,静止不动。
不明所以的人会误以为这是无用的挂件,美玉雕琢而成的装饰品,不会用人会想到这是一只生灵,百族之中的玉蝗一族。
蝗女送完装备,笑盈盈地来到葛鹧身前,拍了拍葛鹧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努力,如果你尽职尽责,将来就入赘到我蝗族。我蝗族女修士最喜欢你这种白白胖胖的人族精英,可惜姐姐我早就一心求道,不然我们还是有机会走到一起的。”
葛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敢去看她的果体,事到如今也只好听命于她。
“来来来,我的先锋官,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虫奴。有几位还和你同为人族,这位是虫一,当年我在族中青谷绝地历练,这家伙袭杀于我,我将他的魂魄打散,炼成了虫奴。他原本是甲虫一族族人,力大无穷,身体坚不可摧,什么不信?用你的冰斧砍一砍……”
在药殿空间,空间一阵震荡,一道毁天灭地的气流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向药殿各个偏殿。墙倒屋塌,古色古香的药殿轰然倒塌。死在寂灭灵符下的十几名沙匪的尸骸被砸成齑粉,地上的血肉精华爆出,包裹着十几人的灵魂直奔西北而去。
黑暗之中传来一声怒吼,声音尖锐而阴寒,好似失去了灵智的野兽哀嚎,又像是垂死的干尸呓语。
“我……还……要……更……多……更……多。”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章 歃血为盟 道心灵誓
灵蝉子金丹墓,地牢洞穴
幽静深邃的阴冷坑洞之中,水滴从石乳上滴下,水滴石穿,地上满是水蚀的痕迹。一阵吵闹的嗡嗡声传来,一只只两尺多长,长着锋利口器的怪虫从坑洞中穿过,在虫海之中,两道身影若隐若现,正是虫海领袖蝗女和他新收的斥候先锋官葛鹧。
“这么说,你是从药殿掉落到地牢洞穴中的?随后在洞穴中探险遇到的我?”蝗女一边指挥着吞灵蝗蛊搜寻地牢,一边询问葛鹧出现的来历。
“是的,蝗女老大,我直接掉落到暗河边,见洞穴内有阵阵笑声这才进入探险。”葛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敢细看。
“我还以为你是那名在我之前的炼气士。这座灵蝉子金丹墓共分七层,全部在秘境之中,秘境和乾元大陆靠着秘境之门连接。我蝗族和蝉族在虫族中属于血盟,因此蝉族的墓穴我比较熟悉,进入灵蝉子金丹墓之后,我发现居然有人比我更快。”
“几乎所有空间最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死水空间没有了《御雷七卷》;药殿没有了异火、炼丹炉和炼丹术手册、所有理品以上的丹药不翼而飞;烈火空间中没有了法宝陨火万星鼎;地牢中没有了法宝万鬼镇魂幡。”
蝗女此时并不显得多么急躁,只是尽力搜寻着能找到所有有价值的东西。
“死水空间是灵蝉子前辈的洗丹室,丹殿是灵蝉子前辈的炼丹室,烈火空间是储存本命法宝的地方,这里则是一座地牢。灵蝉子前辈捕捉各族的炼气士,用活着的炼气士入丹。”蝗女讲到此处,将面无表情的脸转过来,眼神空洞无神,死死地盯着葛鹧。
葛鹧被吓得一哆嗦,只觉得头皮发麻,忙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嘻嘻,你这家伙果然很好玩,比于彬彬好玩多了。”蝗女大笑道。
“灵蝉子前辈本是一名受人尊重的金丹修士,不过在知道自己元婴无望之后,他变成了所有低阶炼气士的噩梦。为了长生,灵蝉子前辈不断钻研典籍中的妖术邪法,不断捕捉无辜的各族修士炼丹,希望能一窥元婴的秘密。”
“可惜长生之路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执着越是无望。最终灵蝉子被仇家重创,他自己建造了这座秘境,随后就因伤势过重而死去。我族先知预测到灵蝉子前辈的墓穴会重现于世,我苦寻五年,终于在混乱冰域找到了线索,并且等到了秘境之门开放,没想到还是有
人捷足先登。”蝗女对于这一点颇为无奈,五年苦寻,五年研究,到了收获之时,却处处被人领先。
“在地牢洞穴的尽头是金绝之地和木绝之地,时间尚早,既然无法抢夺那些最有价值的东西,就只能贼不走空,将找得到的东西都搜刮走了。
葛鹧望着蝗女时刻洋溢着笑意的脸,才不相信她一无所获的说辞,葛鹧询问道:“我们不快些去下一个空间吗?如果被后面的修士追上,他们不会相信你一无所获的。”
“无妨,我为他们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他们现在应该被困在烈火空间中。”蝗女语气平淡,言语中的杀机凌然。
烈火空间,内有无穷火焰,烈火空间的大地上遍布石漆,泽中有火,上火下泽,大火熊熊,从未断绝。
酒仙人站在虚空之中,忍不住又灌了自己一瓶美酒,稍解火气。滚滚浓烟而起,烧灼着酒仙人的身躯,酒仙人全然不顾,在黑烟之中寻找烈火空间的出口、
“啊,救我啊!救救我!”一位炼气中期的散修脚踩狂风在滚滚黑烟之中,体内的真气力竭,惨叫着栽了下去。众人冷眼旁观,任凭这名散修落入火泽之中,散修的身体剧烈燃烧,尸骸缓缓沉入石漆泥沼中。
“老子早就说过,实力不够不要进来送死。还是我那小道友聪明,躲在丹殿之中,至少性命无忧。”酒仙人在心中称赞起葛鹧的未卜先知。
孰不知葛鹧已经被蝗女擒获,鸟枪换炮,坐上了斥候先锋官的位置。
“南方属火,出口必在丙巳、丁午两地,只是这烈火空间没有日月星辰,到处都是熊熊烈火,如何能辨别方位?”在酒仙人挠头之时,又有三名散修惨叫着跌落火泽之中,转眼间消失不减。
凄厉的声音传来,剩下的几名踩着风,摇摇欲坠的散修,转过头,向着入口风驰电掣般飞去。
烈火空间的入口连接着药殿的后堂、庭院之中。由一处淡青色漩涡组成,烈火空间之中也有一道旋转的火红色旋涡与之对应。
散修们争先恐后地冲向旋涡,随着身体被缓缓传送走,他们心中大定。九空阵法之中,七层空间之外,漂浮着死水空间和药殿的废墟,散修们集体传送到废墟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一名黄袍散修漂浮在空中,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一片废墟之中,这处空间没有空气,没有大地,没有美轮美奂的的宫殿,到处都是残损的空间碎片
眼前一片空间碎片飘过,扭曲成墙角的样子,这名黄袍散修赫然发现,在墙角一般的扭曲空间碎片中,自己的好朋友赫然被折叠其中。他惊恐地望向好友,双目圆睁,眼角带血,对面的扭曲空间碎片中,他的朋友同样惊恐地望着他,双目圆睁,眼角带血。
烈火空间之中,炼气期修士死的死,亡的亡,即使是炼气后期的修士也无法长时间在空中踩着滚烫的风飞行。这片空间唯一的落脚点就是脚下的火泽,明亮色的火泽吞没了所有的炼气期修士。唯有筑基修士,身化法宝,不需要运真气就可以脚踩虚空。
雷犀抱着肩膀,死死地跟在酒仙人身后,无论酒仙人去哪,他都紧追不舍。
“天机门的朋友,为何一直吊在我的身后?我不但得寻找出口,还得一直提防着你。”酒仙人停止前进的脚步,将身后门板宽的仙剑取下,面色不善地望着雷犀。
“道友你误会了,我并非对你心存恶意,只是我对破阵一窍不通,所以希望能和道友结盟。道友你负责解开禁制和阵法,我负责战斗。”
“结盟?拿到的东西怎么分?你以何做担保?”酒仙人手中的硕大仙剑剑指雷犀,拿起酒瓶又开始豪饮起来。
“对半而分,如有差异,以仙晶作赔。我以道心灵誓作担保,如有违背,我雷犀终生无法再进一步。”雷犀的态度十分诚恳,酒仙人见状脸色也缓和许多。
“歃血为盟,指天为誓,共进共推,鬼神不讳。如有违背,终生不进,诸天神魔,俱为见证。”雷犀神色庄严,一滴鲜血破体而出。
“歃血为盟,指地为誓,同舟共济,鬼神不讳。如有违背,天降雷霆,诸天神魔,俱为见证。”酒仙人收起仙剑,同样一滴鲜血破体而出。
“还得向道兄讨要一杯美酒。”雷犀拱手道。
“无妨。”酒仙人手一转,一只青藤杯装满美酒,酒仙人随手推去,自己又取去另一只青藤杯。
两人各自用青藤杯接过对方的鲜血,一饮而尽,这表明二人在灵蝉子之墓中同进共退,绝不背叛。
烟雾之中现出夜世子和张,金,史,薛四位筑基供奉。
“有趣有趣,金丹之墓此行,也算是开了眼界,如此古老的歃血为盟,道心灵誓也只有在这些九天门门人中才能看到了。”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一章烈火空间焰灵隐 地牢洞穴现鸣蛇
灵蝉子金丹墓,地牢洞穴。
吞灵蝗蛊在洞穴中肆虐,这些狰狞的怪虫道兵搜寻着每一处细小的夹缝和深邃的坑洞,发现活着的生物就群起而攻之,源源不断的炼器材料和散落的器皿运到蝗女的纳虚戒之中。
葛鹧羡慕的直流口水,有了虫族道兵,就等同有了无数双手。
一只三尺长的巨型吞灵蝗蛊撞开护卫的道兵,飞到蝗女的身前,触须轻轻碰蝗女的身体,摇头晃脑翅膀轻摇。蝗女频频点头,似是知晓了什么。
“蝗蛊们找到一名活着的囚禁者,在右侧两里的囚室之中。在他身上我们可能知道那个东西的秘密。”蝗女十分兴奋,带着葛鹧兴冲冲地直奔囚室而去。
黑暗的囚室之中趴着一条长约十丈,粗如水桶,背生四翼的血红色大蟒蛇,嘶吼之声如石磬相交,嘴中有烈焰喷出,正在鏖战吞灵蝗蛊。
吞灵蝗蛊身上有独特的道兵花纹,善避刀剑,不畏水火,一有机会就飞到血蟒身上狠狠地咬一口,把巨蟒痛得满地打滚。口中烈焰喷出,毒雾飘洒,吞灵蝗蛊雨点一般死去,两种蛮荒异种在地牢之中大打出手。
“原来是蝗族的小家伙,怪不得空气中充满了虫子的臭味。千年的厮杀,圣盔谷的惨败,再次见到活着的道友竟然是千年之后。虫族的娃娃我来问你,你为何与人族相伴?难倒蝗族背叛妖族与人族结盟?”血红怪蟒吐出殷红的蛇信子,空气中满是钟磬之声。
“大人,时代变了,人族和妖族的战争在千年前已经结束了。人类归还一半的森林、大海、丘陵、和草原,妖族几百位族长联名在蓬莱仙岛上签署了停战协议。”
血红色的大蛇愣住了,顾不得和吞灵蝗蛊厮杀,伸出硕大的蛇头,试探性地询问道:“我鸣蛇一族下场如何?”
“鸣蛇一族安然无恙,你族族长追随玄武大帝的脚步搬去了北水玄洲,至于具体安身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多谢道友了,我名血染,是鸣蛇一族的战士,在圣盔谷之战中重伤昏迷,被此间主人捉到这陵墓之中,还请道友行个方便,解开困住我的禁制,让我重归部族。”鸣蛇血染扑棱着两对翅膀,扭动着黑白相间的腹部,祈求着蝗女放他一条生路。
“鸣蛇道友,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灵蝉子从九难林中带来的宝物-乱心尘,如今灵蝉子前辈仙逝多年,我要取走这件天生道器
。”蝗女对于自己的目的毫不忌讳,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一见天生道器
“灵蝉子是一名理品低阶的炼药师,通过售卖丹药赚取了海量的仙晶,仅仅我知道的,他身上就有**件法宝,蝗族的道友,以你我化魂期的修为,强取不过是以卵击石。”
“血染道友,此时的灵蝉子已经故去百年,即使有一些厉害的禁制,也会随着时间而腐朽。”蝗女势在必得,丝毫没有理会鸣蛇的警告。
“穿过黑色深渊,在深处的兽栏里,他永恒地活着神奇和荣耀中。”鸣蛇神秘兮兮地留下一句偈语,随后便不再言语。
蝗女解开禁制,将禁制之石放入纳虚之戒中,鸣蛇重获自由,一声兴奋的怒吼响彻整座地牢,眨眼间飞得踪迹不见。
蝗女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随后带着葛鹧和蝗虫群消失在洞穴之中。
在烈火空间之中,酒仙人和雷犀并肩而行,不断交流着彼此的能力和法宝类型。
夜公子在熊熊烈火和滚滚黑烟中闲庭信步,身后张,金,史,薛四位筑基修士紧紧跟随。
风虎扛着青龙偃月刀在丙巳之地来回寻找,嘴里嘟嘟囔囔,手中一道道奇特的法印打在虚空之中。云星谷的筑基修士镜仙人背着火红仙剑,深入到火泽之中不知寻找着什么,不时有惊呼之声传来。刘人彘和美颜妇人带领的一行人踪迹不见,仿佛在烈火空间中消失了一般。
酒仙人在丁午之地研究了半天,雷犀在身后看不懂也不敢惊扰。突然酒仙人在黑烟中一抓,在烟尘里抓到一个铜环,用力向怀中一带,有铁链拉拽之声。
一股阴寒的土腥味扑面而来,酒仙人哈哈大笑道:“哼哼,狡猾的灵蝉子,竟然将出口的大门藏在黑烟之中,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妙哉妙哉。”
雷犀在身后连连称赞道:“道兄素以破阵之术闻名修真界,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酒仙人满面红光,昂起胸膛将半坛美酒灌入口中,口中谦虚道:“见笑,见笑,无非是熟能生巧耳。”
虚空之门完全被打开,新鲜的空气传了进来。在虚空之门的另一侧,是幽长深邃的洞穴,空气中有水声传来。
“道兄,我们速速进入下一层空间,希望能在神秘人之前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雷犀苦笑着,和酒仙人携手揽腕就要离开,恰在此时,异变出现。
十几根赤红的铁链在黑烟中出现,毒蛇吐信般昂在空中,对着携手揽腕的两人狠狠地抽去。
酒仙人门板粗细的仙剑飞出,在酒仙人周围乱转,赤红铁链砸到仙剑之上,发出金铁相交的脆响。雷犀心神一动,八面皂旗齐齐飞出,遮住二人,在赤红铁链的鞭打中飞速向后遁去。
在虚空之门前,滚滚黑烟之后,十几道高大的身影踏着烈火而来。这些巨人通体由火焰构成,长约二十丈,形似恶魔,头顶之上带着火焰王冠,手中碗口粗细的铁链被烧得通红,在空中挥舞之间,发出清脆的音爆之声。
“为何将我们唤醒?我们本是长眠于火焰中的怨灵,被火焰操控的奴隶,被灵蝉子炼化的孤魂野鬼。我们选择平静的离开,为何还要将我们缓醒?”
火焰巨人的领袖浑身穿着岩石铠甲,咆哮之间有熔岩从身上散发而出,愤怒和痛恨将他的双眸染成猩红的颜色。手中两根五十丈的赤红铁链随着巨人的愤怒而张牙舞爪。
“该死,有人在这些火焰巨人身上做了手脚,只要我们一打开虚空之门,这些火焰巨人就会被缓醒,有人想要借着火焰巨人拖延我们的前进速度。”
酒仙人面色铁青,望着身前的复仇之焰,手中的仙剑渐渐起了微光。
“道兄,这些火焰巨人是什么来历?”雷犀身上八面皂起缓缓旋转,一道道阴冷的灵魂之气驱散着火气。
在地牢洞穴之中,蝗女和葛鹧努力攀爬石梯,谁能想到在地穴的尽头是一根登天长梯。
葛鹧身材虽然不再臃肿,但依然十分壮硕,在狭小的空间中时不时会卡住,爬了小半个时辰,依然不见尽头。蝗女相比苗条许多,在天梯上如猿猴般灵活,爬一会儿就得在原地等待自己的斥候先锋官。
“蝗女老大,你给后面人什么惊喜了?哎呦,哪个蝗虫大哥咬我屁股,蝗女老大你管不管啊?”葛鹧的身下是无数只吞灵蝗蛊组成的长龙。
“在烈火空间之中,趁睡着火焰巨人,它们是灵蝉子前辈炼丹时驱动异火的奴隶。如今被我下了禁制,只要传送门打开,它们就会被缓醒,在烈火空间中他们力量无穷,不死不灭,只要那滚滚燃烧的火泽没有熄灭,他们就能不断复活。”
葛鹧听完,深深地为酒仙人而担忧,希望这个整日喝得酩酊大醉的家伙,能够逢凶化吉。
葛鹧下山信天游 九十二章 斥候先锋初上任 歃血盟友齐闯阵
灵蝉子金丹墓,木灵之境。
“嘀嘀嗒嗒,嘀嘀嗒嗒……”一场小雨从天而降,消除了连日的酷热,森林中一株株高大的巨木遮天蔽日,尽情吸收着阳光雨露,在低矮的灌木丛中,新绿在春雨的滋润下散发着浓烈的绿意,强烈的叶香沁人心脾。雨打花灵,一阵阵浓浓的幽香更令人陶醉。
葛鹧趴在灌木丛中,身上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披风,连头罩住,整个身影彻底融合在森林中,变得翠绿一片。森林中几百只两尺多长,浑身绿纹的巨型蝗虫趴在葛鹧的身后,这些都是葛鹧的部下,没错,如今的葛鹧新官上任,拥有三百只吞灵蝗蛊的领导权。
葛鹧慢慢地伸出手,从怀中抽出千里望,向对面的山坡望去,在绿油油的山坡上,有五六只人形藤蔓翩翩起舞,庆贺着雨水的降临。葛鹧睁大了眼睛,传音符开启,将自己的所见一五一十地转述给森林深处的蝗女。
森林深处,蝗女一边听着斥候先锋官的汇报,一边指挥自己的道兵啃食着密林中的一切。
“你看得仔细一些,有没有一根绿油油的拐棍,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蝗女取出辟谷丹,调整气息吞了下去,一股温和的灵力在胃中爆发,蝗女欢愉的喘了口气。
筑基期及以上的修士所需能量巨大,寻常人间食物早就供应不上,如果依然食用大量的含有杂质的凡间食物,会使得身体越发蠢笨,身体本身的灵气也会逐渐流失,故此在修真界都以辟谷丹或者灵谷为食。
“报告蝗女老大,这里到处都是绿油油,山坡绿油油,森林绿油油,连山坡对面来回乱蹦的荆棘怪物也是浑身绿油油。”葛鹧被彻底的晃花了眼,绝望的声音传来。
蝗女慢慢地走进一处小水池中,悠哉地清洗她那遍布花纹的躯体。“慢慢找,我们应该还有一些时间,乙木生灵杖是一根四尺多长的小手杖,拥有化沙漠为绿洲的神奇能力,有了这根手掌,我就不需要考虑孩儿们的口粮了。”
葛鹧关闭传音符,低声吆喝着:“玉蝗儿,看你的了,葛鹧文生公子巾上趴着的玉蝗虫扑棱着飞起,向着在山坡乱蹦的藤蔓飞去。
葛鹧连忙闭上双眼,他的灵魂仿佛夺舍了玉蝗虫一般,葛鹧感受到了轻盈的风和无比清晰的环状视野,透过玉蝗虫的眼睛,葛鹧将山坡寻个遍,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乙木生灵杖。
“撤,弟兄们跟我回去。”寻找了三个时辰的葛鹧带领自己手下的两百名斥候,风风火火地回到蝗海之中。
森林被吞灵蝗蛊啃食
得千疮百孔,蝗女悠哉游哉地躺在水池边,葛鹧红着脸回来,不敢去看她,命令自己的部下原地取食。
“小滑头,你不觉得奇怪吗?每一个空间神秘人都捷足先登,取走了最好的法宝。灵蝉子前辈没有子嗣,平时性格也十分傲慢乖张,应该不存在将自己墓穴设计图泄露的情况。自从金丹墓现世,我就调蝗海驻扎在金丹墓旁,日夜监视。这一些探墓之人里,论墓穴的熟悉情况我之下数酒仙人了,但是他明明就在身后。”
“你的意思是是金丹墓中的囚徒拿走了所有的法宝?”回想起鸣蛇,葛鹧怀疑是被囚禁的囚徒取走了所有的宝贝。
“无论是谁,在他取走这么多法宝后,我们已经不再是它的对手了。”蝗女仰望天幕,罕见地叹息着。
烈火空间之中,酒仙人倒飞而回,第五次被火焰巨人逼退。他疲惫地喘息着,手一翻,一颗回灵丹塞进嘴中,真气缓缓恢复。雷犀阴沉着脸缓缓从战场上撤回,同样取出回灵丹恢复真气。
火焰巨人首领遍体鳞伤,烧红的锁链被打折一根,另一根被他缠绕在身体之上。火焰巨人的首领一纵身跳入火泽之中,不多时身上的伤口恢复如初,燃烧着的火焰更加炽热。
“道兄,这群火焰巨人只知用蛮力,既不会法术也不会御火之法。”
“话虽如此,但是他们在烈火空间内近乎不死不灭,有源源不断的火焰之力补充损耗的火力,就这么耗下去我们终究会力竭,而他们则越战越强。”雷犀擅长的阴鬼之术正好被炽热的火焰克制,一身的本领用不出来,想起之前的承诺,脸上涨的通红。
酒仙人看着对面的火焰巨人首领发愣,琢磨了好一会儿,眼前一道灵光闪过,试探性地询问雷犀:“道友,刚才火焰巨人是跳入火泽中补充的烈火之力?”
雷犀讶然道:“的确,原本我们的攻击它已遍体鳞伤,跳入火泽之后,顷刻间他就恢复如初。”
酒仙人胸有成竹,美美地品一口美酒,笑道:“既然他们不能在空中汲取烈火之力,那就好办了。我们只需要不断地缠斗,消耗他们身上的烈火之力,等到他们力竭之后,强行闯过即可。”
“宝照含天地,神剑合阴阳。日月丽光景,星斗裁文章,去,酒灵剑,困住烈火巨人。”
身后巨剑须臾间飞出,在空中转了三转,带起无边的酒气,烈焰腾腾的烈火世界,诡异的头一次变得清凉。
“可以,凝虚为实,这个酒仙人确实是一名人才。实力和法宝暂时不讲,这一份洞
悉之力和反应之力就颇为优秀。”夜世子和四位供奉躲在烟云后看热闹,见到酒仙人的手段,起了爱将之癖。
夜世子身后张姓筑基修士面有不忿之色,他看了一眼酒仙人,又看了一眼夜公子,没敢多说什么。
“张之洞,尽管说就是了,不必怕我不悦。”夜公子背着手站立在天空之上,未回头已知身后之事。
“世子,之洞只是有些不服气,要说这位道友的洞察和观察之力都很强,但是他的修为和法宝都颇为孱弱。不说和我们这些供奉相比,即使和寻
常听雨阁弟子相比,他也大大不如。”张之洞发表自己的言论后神情紧张地望着世子。
夜世子只是笑笑,并未评论他说的是对是错,反而说起另一件事情。
“我听雨阁统领整个南域数万年,下属三洞十仙府一百零八仙岛威震东木龙洲,可惜近千年无人飞升,在中洲也弱了名头。归根到底就是我父亲他老人家崇尚无为,不愿意理会门中之事。若我将来成为掌门必然肃清门派奸佞,似什么竹仙人葛鹧之流逐出门派,将天下英才尽入吾彀中。”
“世子大才,我等愿追随世子荡尽天下奸佞,还南域一个朗朗乾坤,大同世界。” 张,金,史,薛四位供奉异口同声。
酒仙人并不知道从自己身上引出诸多事件,此刻的他祭出法宝酒灵剑,裹挟着万千酒气拍向火焰巨人。火焰巨人在空中以炽热铁链回击,妄图将酒灵剑打落。他们微末道行哪里知道法宝的厉害,酒灵剑在空中左躲右闪,引动滔天酒气拍向火焰巨人,险一险将火焰巨人们拍灭。
“雷兄,看你的了。”
雷犀九面皂罗旗齐出,数千道锁链似垂柳一般包裹住这些火焰巨人,火焰巨人身上的火焰之力被飞速吸走。这一来苦了皂旗中囚禁的数千名孤魂,灼热的烈火之力引入旗中,有三成的魂魄被烧作虚无。
火焰巨人们先被酒气冲击,又被锁链死死锁住,被切断了和火泽的联系,身体中的火焰之力被飞速抽走,一个个萎靡不振。
“道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酒仙人左手抓住酒灵剑,右手抓住陶土酒瓶,飞速掠过火焰巨人们,一转身消失在虚空之门中。
雷犀心痛地看着皂旗中三成的魂魄魂分魄散,咒骂了几句,带着九面皂旗也消失在虚空之门中。
烈火空间,火焰巨人们脱困而出,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