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赵构登基(七)
然而,宗室成员赵仲琮等人认为,康王不应当即位。他说道:“昔日晋安帝蒙尘西土,大将军、武陵王遵制行事。今二帝北迁,大王不当即位,只宜用晋武陵王故事,称制行事,不改元。”
很显然,宗室成员们赞成康王代理皇帝,主持朝政。但反对他即位称帝,认为这样做缺乏合法性。
幕僚们七嘴八舌,纷纷批评责难赵仲琮。他们说道:“昔日唐明皇帝遭安禄山之难,车驾入蜀,诏皇太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拜裴冕为御史中丞副之。裴冕与杜鸿渐、崔漪等,请皇太子即帝位。其主要理由是,主上狩蜀,宗社神器要有所归,宜正位号。如若逡巡,失亿兆心,则大事去矣。皇太子始即帝位于灵武,卒能克复两京,迎上皇大驾于蜀。
况今日之祸,二圣北迁,邦昌僭伪,天下惶惶,有甚于天宝时。大王以太上皇之子、皇帝之弟,入继大统,其谁不以为宜?矧皇帝命大王以兵马大元帅,睿意可见矣。今天下兵马会合,不于此时早正位号,将恐奸雄乘隙,摇毒纷纷。宜用唐肃宗故事,推戴大王即尊位以定天下,实宗庙社稷之福,群黎百姓之幸。何且称制,徒取法晋武陵王?实无以利国家,而安祖宗在天之灵,慰二圣南望之心也。”
耿延禧补充道:“况有自虏寨归者,道上皇语云:可告康王即大位,为宗庙社稷计。若即位乃道君之心,宗庙社稷之福。”
于是,赵仲琮等人提议被否定,劝康王即帝位于南京之议,定矣。
四月九日,东京城各城门全部打开,允许老百姓自由出入。幸存下来的百姓们,成群结队地来到城外寻觅捡拾金人丢弃的物品。临近傍晚时,他们都纷纷回城,不敢在外边呆很久。因为很多人患有眼病,天色稍暗,眼睛就看不清东西,人们称之为“夜眼”。这其实就是夜盲症,是缺乏维生素a导致的。当时,人们分析其原因,普遍以为这是由于城门久闭,气不宣达之故。治疗之法很简单,用温水调蛤粉吞服,往往一服而愈。
四月十日,张邦昌正式请求元佑皇后孟氏垂帘听政,自己退位,然后以太宰身份处理政事。至此,大楚伪政权宣告结束。张邦昌在位,首尾共计三十三天。
在这三十三天里,张邦昌虽然登基为帝,但他实行“五不”政策,即不在正殿办公,不按君臣礼仪接见大臣,不接受大臣山呼祝颂,下达指示不称圣旨,所作所为所用不用御称。对于后宫禁中诸门,张邦昌皆下令用锁锁上,并题曰:邦昌谨封。凡需对外公示的文字,皆不称诏命。只有金使来朝见时,张邦昌才一本正经地坐在正座上,坐北而朝南。平日里与大臣议事,张邦昌皆偏坐,即坐西而朝东。张邦昌与百官相见,皆以平交之礼,称名皆称诸公。从张邦昌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并没把自己当成一个真皇帝。
张邦昌退位,对于王时雍徐秉哲范琼吴开莫俦这些人来说,不仅意味着政治投机上的失败,更预示着自己的厄运即将开始。他们惶惶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元祐皇后将会怎样处置他们。尤其是吴开与莫俦,尤为恐惧。因为他们二人,当时为金人所驱使,如同仆隶一般,来来回回地不断传达金人命令。他们当时便遭到了京城民众的诟骂。而且,就是他们两人手持金人废立文件,推戴册封张邦昌即皇帝位的。
四月十一日早晨,张邦昌精心打扮了一番。他穿上紫袍,腰里缠上一条饰有犀角的腰带,还特意佩戴上显示太宰身份的鱼袋。张邦昌想以这身打扮向众人说明,自己已恢复大臣身份。
早饭后,张邦昌率领一群官员与一群侍从,来到祥曦殿,向元祐皇后请安,请元祐皇后御临内东门小殿垂帘听政。张邦昌自己,则选择在内东门旁边的资善堂办公。
元祐皇后说道:“当务之急,是命人起草手诏,播告天下。”
吕好问建议道:“今日布告,乃复辟之书,必须明白易懂,使人人易知晓,不必用词臣起草。”
元祐皇后点头同意,命太常少卿汪藻起草。汪藻很有才气,不久即以元祐皇后的语气将诏书起草完毕。诏曰:“比以敌国兴师,都城失守,祲缠宫阙,既二帝之蒙尘,祸及宗祊,谓三灵之改卜。众恐中原之无统,姑令旧弼以临朝。虽义形于色,而以死为辞,然事迫于危,而非权莫济。内以拯黔首将亡之命,外以纾邻国见逼之威,扶九庙之倾危,救一城之惨酷。乃以衰癃之质,起于间废之中,迎置宫闱,进加位号,举钦圣已还之典,成靖康欲复之心。忍言运数之屯,坐视家邦之覆。抚躬独在,流涕何从?
缅惟艺祖之开基,实自高穹之眷命。历年二百,人不知兵,传序九君,世无失德。虽举族有北辕之衅,而敷天同左袒之心。乃眷贤王,越居近服。已徇群情之请,俾膺神器之归。繇康邸之旧藩,嗣我朝之大统。汉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惟重耳之尚在。兹为天意,夫岂人谋?尚期中外之协心,同定安危之至计,庶臻小愒,同底丕平。用敷告于多方,其深明于吾意!”
陈寅恪先生认为,汪藻起草的这篇《皇太后告天下人书》,是宋朝第一骈文。此文篇幅虽不甚长,但内容包涵事理既多,而文气极其通贯。又此文之发言者,乃先朝被废之皇后。已失去政权资格之人,而欲建立继承大统之君子,本非合法,不易立言。但当日女真入汴,既悉数俘虏赵姓君主后妃宗室北去,拾此仅遗之废后外,别无他人。可藉以发言,建立继统之君,维系人心,抵御外侮。情势如此,措辞极难。而彦章(汪藻的字)文中‘虽举族有北辕之衅,而敷天同左袒之心’,两句即足以尽情达旨。至于‘汉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惟重耳之尚在’,古典今事比拟适切,固是佳句。而其所以能运用此情感,融化贯通无所阻滞者,又系于思想之自由灵活。
第四百九十六章 赵构登基(终)
四月二十一日五更时,大元帅府所属先锋军从济州出发,向南京应天府前进。紧接着,前军左军右军也相继出发。天色蒙蒙亮时,中军也出发了。随后,康王大元帅赵构跃身上马,幕府群僚们也次第上马,尾衔以进。后军紧随其后,进行护卫。在后军之后,还有一支殿后的队伍,是朱胜非率领的人马。
这天晚上,康王在一个名叫新兴店的地方住宿。此时,康王“神意喜悦”,他问汪伯彦:“此地叫什么名?”
汪伯彦回答道:“此地叫新兴店。我曾听说,太平兴国年间,北戎窥边,太宗皇帝幸大名亲征,刚渡过黄河,有人在皇帝马首前叩见,皇帝问其姓名,那人回答说叫宋捷,皇帝大喜。果然不久,传来我军胜利之捷报。今大王率军讨贼,行绍大统,而初宿新兴,此乃天意,这意味着宋室必将中兴!”康王听后很高兴,满脸喜悦之情。
这天傍晚,帅臣张深与副总管刘光世率领一支陕西军马,从小路来到新兴店,与大元帅府会合。刘光世躬身执橐,一看到康王所骑马足,就下马遥拜。康王派人过去,令他近前说话,对他亲切慰问了一番。
当晚,康王任命刘光世为兵马大元帅都提举五军。从此,刘光世成为康王的心腹,负责弹压诸军,并负责康王的日常警卫工作。
四月二十三日,康王到达虞城县。这天中午,西道总管王襄与副总管孙昭远率领一支兵马来此,与大元帅府会合。
同日,东京城内,张邦昌获悉康王正率军从济州前往南京应天府,于是,赶紧给元祐皇后上奏道:“臣刚获悉康王正向南京行进,臣将躬率百官赴南京行在,计划二十五日出发,前去俯候舆辇仪仗等。”元祐皇后准奏。
四月二十四日,康王到达南京。此时,北道总管赵野与宣抚使范汭,以及将领王渊、韩世忠等,皆在南京,城市仍保持一定的繁荣景象。康王到达后,大元帅府立即宣布:全城戒严。都统制五军杨惟忠等将帅各自警严,以防发生非常之变故。
四月二十六日,张邦昌到南京应天府,跪在地上痛哭请求处以死罪,康王慰问抚恤他。秉承诏旨任命汪伯彦为显谟阁直学士,黄潜善为徽猷阁直学士。代理吏部尚书王时雍等人供奉车驾和礼服到达南京,大臣们请求康王称帝的越来越多,命令有关部门在府门的左边筑坛。
五月初一,康王登上高坛接受天命即位,礼仪完毕后痛哭,在远方谢罪于徽、钦二帝,在应天府治即位,改元建炎,是为宋高宗。
赵构即位后大赦,平常赦免得不到原谅的全部赦免。张邦昌及答应效力金朝的人,一律不问罪。命令西京留守司修缮崇奉祖宗陵寝。罢除全国神霄宫,停止给散青苗钱,为国捐躯及为保卫康王而死的人家属都得到恩惠奖赏。奉命出使金朝没有归国的人,供给家庭一年的俸禄。应选人及循资者,已经是承直郎的人,改授次等京官。臣僚因动乱离位的人,限一月的时间回到原任。溃兵、群盗都允许改过自新,归顺朝廷。
免除南京及元帅府曾经驻军一个月以上州县的夏税。应天府特奏名举人一律给予同进士出身,免除解试和省试。各路特奏名三次附试以上的人及宗室曾经参加贡举考试的人,都得到恩惠。那些勤王募兵的人把军队交给州县统军的人,然后赶往行在南京。朝廷内外官员及百姓都可以上书陈述民间疾苦,即使冒犯朝廷和皇帝也不问罪。朝廷任命的官员犯罪,不再听取皇帝圣旨裁决。蔡京、童贯、朱勔、李邦彦、孟昌龄、梁师成、谭稹及其子孙,不再进用。朝廷内外大臣,在十日内外分别推举平民百姓有才略的人一名。其他事宜按惯例办理。任命黄潜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为同知枢密院事。
同一日元祐皇后在东京开封,撤除帘布,不再听政。
随后几日,赵构遥尊乾龙皇帝为孝慈渊圣皇帝,元祐皇后为元祐太后,遥尊母亲韦贤妃为宣和皇后,遥立嘉国夫人邢氏为皇后,耿南仲罢职;下令史官辨别宣仁圣烈高皇后所遭受的诬谤,在江宁府修筑景灵宫。任命张邦昌为太保、奉**节度使、同安郡王;任命河东、北宣抚使范讷为京城留守;任命李纲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并命其前往应天府;杨惟忠为建武军节度使,主管殿前司公事;罢除诸盗及民兵为统制的人,精减他们统率的士兵和马匹隶属五军;并以自己生日为天申节,罢去了冯澥的职务,以兵部尚书吕好问为尚书右丞;命令中军统制马忠、后军统制张涣率军一万人,赶到河间府追击袭扰金军;任命吕好问兼任门下侍郎,黄潜善兼任御营使,汪伯彦为副使,真定府路副总管王渊为都统制,鄜延路副总管刘光世提举一行事务,王时雍贬为黄州安置;命令统制官薛广、张琼率军六千人会合河北山水寨义兵,共同恢复磁州、相州;任命资政殿学士路允迪为京城抚谕使,龙图阁直学士耿延禧为副使,赠吏部侍郎李若水为观文殿学士,谥号忠愍。
四月初十,赵构召太学生陈东前往南京应天府,并下诏:因靖康大臣主张求和导致误国,李邦彦贬为建宁军节度副使,浔州安置;吴敏被迁移柳州,蔡懋被迁移英州;宇文虚中、郑望之、李邺都因出使金朝请求割地,被贬往广南各州并安置其地;张邦昌临机应变,对国家有功,象文彦博一样,每月两次到尚书省;封后宫潘氏为贤妃;任命江、淮发运使梁扬祖提领东南茶盐事,为行在提供财力支持。
就在赵构刚登基处理诸事的时候,李昕也带着朱链与赵嬛嬛经过一个来月的跋涉终于到达了惠安。
第四百九十七章 李昕坦白
下了船,到了惠安李府,看着李府的大门,李昕感慨的说道:“皇后、帝姬,我们终于到地方了。”
赵嬛嬛撇了一眼李昕不说话,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几个女子在叽叽喳喳,朱链看到朱凤英便道:“原来小妹也在这里啊。”
赵嬛嬛则说道:“众位妹妹,快来让我看看。”
先前抵达的众位帝姬看到朱链跟赵嬛嬛都纷纷上前见礼道:“皇后娘娘好,嬛嬛姐好。”
这一路上朱链跟赵嬛嬛都不曾怎么哭过,李昕心道这二位也是够坚强的,不过当见到亲人后二人再也绷不住了,朱链哭着说道:“众妹妹们好,以后我们还是以姐妹相称吧,这里不会再有皇后了,东京城被金人攻破了,你们的父皇、皇兄、侄儿还有很多亲人都被金人掳到北方去了,以后我们要相依为命了。”
赵嬛嬛也在一旁不停的流着眼泪,众帝姬闻言都震惊了,好一会儿保福帝姬赵仙郎才颤颤巍巍上前问道:“嬛嬛姐,皇后娘娘可说的都是真的?”
赵嬛嬛流着眼泪点头道:“嗯,皇后娘娘说得都是真的,若不是我们被李大人救了出来,只怕我们现在也会遭到金人的毒手,金人太残暴了,没被救出来的姐妹中已经有人被金人折磨死了,我们离开东京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人间地狱了。”
朱凤英红着眼睛问道:“大姐,是不是二姐已经被金人掳走了?”
朱链哭着点点头也不说话,李昕看到姐妹几人互诉衷肠也不再管她们,直奔管家住处而去。
见了管家,李昕喊道:“安叔,我回来了。”
管家见到李昕赶忙说道:“小祖宗,你可回来了,你整回来的都是什么人啊?还有那么多帝姬!”
李昕不以为然道:“这算啥,我这回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皇后呢。”
管家张大了嘴巴道:“啥玩意儿,你还把皇后整回来了,小祖宗你到底想干啥啊。”
李昕摆摆手道:“先不说这个了,先前来的几家人可都还好?”
管家答道:“都好都好,无论是那几家人还是几位帝姬这段时间都不曾怠慢她们。”
李昕接着问道:“可有让他们跟外人接触?”
管家摆摆手道:“没有没有,都是身份特殊的人,哪敢让他们跟外人接触,这段时间咱府上也一直谢绝来客。”
李昕长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管家说道:“现在小祖宗可以跟某家说说你到底想干啥了吧,这几年你一直行事神秘,不过倒也未干什么太出阁的事,某家也就没怎么过问,现在一下带回来了那么多帝姬跟皇后到底想干啥?”
李昕叹息道:“安叔,以前没跟你说主要是怕你听了担心,不过现在确实需要跟你坦白了,我先问你,这段时间想必你也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管家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郎君指得可是金军攻宋?”
李昕点头道:“是的,安叔,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回来的时候东京城已经被攻破了,官家以及大部分皇室宗亲都被金人掳走了,还有很多金银财宝。”
管家又一次震惊道:“什么,那不是说大宋已经亡国了?”
李昕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官家的九弟逃过了一劫,我想现在他已经登基称帝了。”
管家说道:“那也就是说大宋还没亡。”
李昕点头道:“是的,不过黄河以北的领地算是彻底沦陷了,虽然有了新官家,但是我想金人还是不会放过大宋的,还会继续攻击大宋,也就是说以后江南也可能会成为战场,而我们汉人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管家皱眉道:“那么这跟郎君要做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连朝廷都对付不了金人,那仅凭郎君一个小小的知县也无法对抗金人啊。”
李昕说道:“是的,仅凭我一个知县是对付不了金人的,不说这个,我这次从东京回来还带回了一个东西,安叔先看看你认识不。”说罢李昕从怀里把传国玉玺掏了出来递给了管家。
管家接过玉玺后仔细看了看,又摸着胡须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道:“郎君拿回来的莫不是玉玺?”
李昕笑道:“哈哈,不错,正是玉玺,还是秦始皇传下来的那一块传国玉玺,我从东京皇宫中拿出来的。”随后李昕把整个偷玉玺的过程好好跟管家讲了一遍。
管家听了叹息道:“看来是天命让郎君得到传国玉玺,郎君既然把传国玉玺拿了出来,那就表明郎君准备造反了。”
李昕点头道:“是的,这个事情我已经筹划几年了,马上就要进入乱世了,这几年大宋什么样子我想安叔应该也有所感受吧,底层百姓过得什么日子,几年前的东南方腊起义,现在北方异族的再次入侵,大宋算是已经失去了半壁江山了。”
管家皱眉问道:“某家想问问郎君造反的底气在哪里,仅凭惠安这里嘛?毕竟大宋虽然失去了半壁江山但是还是很强大,而且郎君也说了在北方还有一个比大宋更强的大金。”
李昕说道:“安叔难道忘了咱家除了惠安可还有一块地方呢,这几年你可没少往那里运送人口跟物资,咱家的钱差不多都用到建设那块地上了。”
管家一拍脑袋笑呵呵道:“某家倒是把那里给忘了,原来郎君八年前就开始为此事做准备了啊,难道郎君八年前就知道大宋会遭此大难了?”
李昕说道:“高平九年前就在东京开天香楼了,安叔是不是把这事也忘了,他在那打探一些消息还是很容易的,很多消息我都是从他那得到的,然后分析出来的结果。”提前预知这种事肯定是不能承认的,说什么也不能承认。
管家摇头叹息道:“人老喽,记性不好喽。”
李昕突然严肃说道:“安叔,我并不是有意要推翻大宋,我只是想把我们汉人再次带回到汉唐盛世,再造一个盛唐,现在北方我们的同胞正在遭受异族的蹂躏,而赵家人已经无法带领我们汉人崛起了,况且自赵宋立国以来,面对外敌历来都是软弱不堪,这点我想安叔应该会感受很深,无论是面对曾经的辽国还是夏国,就更不要说赵宋丢掉了太多我们老祖宗打下的土地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海底捞
管家叹气道:“郎君说得都对,可是若是走上了这条路,如果失败了,将会万劫不复,郎君可曾想好了。”
李昕斩钉截铁的说道:“安叔,我想好了,为了我们汉人的崛起,我打算付出一切。”
管家一拍桌子道:“既然郎君有如此信心,那某家就陪郎君走这一遭,郎君说吧,需要某家做什么?”
李昕摆摆手道:“那我就先谢谢安叔了,暂时还不需要安叔做什么,安叔先管好泉州这一摊就好了,等需要安叔的时候,我会跟安叔说得。”
管家点头道:“好,某家知道了。”
李昕问道:“安叔,高平现在在哪,你派人把他叫来吧,我有点事要交代他去办。”
管家答道:“好,某家这就让人去叫他。”
一刻钟后,高平就赶过来了道:“主家,你可算是回来了。”
李昕问道:“这段时间回到家歇的可还好?”
高平答道:“主家,这都歇好几个月了,早歇好了。”
李昕点头道:“好,那就该做事了,我交给你个任务,在整个长江以南还有川蜀以及汉中每个州府县城都再开一座火锅酒楼,就叫海底捞,这海底捞专做火锅不做其他,还有不要让别人知道这海底捞也是我的产业。”
高平问道:“是,主家,那这火锅酒楼可还有别的任务?”
李昕答道:“当然有了,海底捞开起来后要收集各地的官员、土匪、地主豪族的信息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事情之前各地的天香楼就在做,等海底捞开起来后就从天香楼手中把这些活计都接过来,有可能的话尽量往各地的土匪中安插我们自己的人。”
高平点头道:“好,主家,属下都知道了。”
李昕继续说道:“我再给你几个人名,黄佐,荆湖南路人士,此人一家你要给我绑来;后边几人若出现在江南有机会就都给我杀死,钟相鼎州武陵人、杨幺龙阳祝家岗人、夏诚龙阳人、孔彦舟现为京东西路兵马钤辖、李成现为淮南招捉使。”
高平用笔都写下来了道:“是,主家,属下都记下了。”
李昕接着说道:“最后一事,之前各天香楼与商铺一直在搜集散落在江南各地的赵家皇室宗亲的信息,这事之前归张虎管,以后此事也归你管,包括江南各地的天香楼与商铺,你全都接手后,就要开始着手暗杀各地的赵家皇室宗亲,记住只需要暗杀男子即可,包括男性婴儿。”这是唯一一次李昕下令连婴儿也不放过的暗杀行动,没办法,为了以后不留后患,只能斩草除根。
高平内心很震惊道:“是,主家,属下记住了,若无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李昕摆摆手道:“等等,我在嘱咐一事,海底捞还要开到大理国去,在大理国要收集各方面的信息,无论是高层还是民间,各方面信息都要。”
高平抱拳道:“是,主家。”
安排完高平,李昕回到了前院,众女经过一段时间情绪宣泄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李昕进了院咳咳了两声道:“时候不早了,该吃饭了,吃完了饭都休息吧。”
吃饭的时候,李昕也不知道该对众女说什么,于是只顾着埋头吃饭,吃完了饭李昕说道:“柔福跟皇后娘娘跟我过来一下,其他人都先睡吧。”
把朱链跟赵嬛嬛带到旁边的院子里,李昕问道:“你们跟她们都讲了吧?”
赵嬛嬛答道:“都讲了,你这人还真是贪心,一下子绑走了九个帝姬,连刚一岁的恭福帝姬都不放过!”
李昕叹气道:“这也就是我实力不够,若我的实力够的话,一个帝姬我都不会留给金人的,我汉人的公主岂能被蛮夷掳走,好了你们也快去睡吧,明日我带你们见几个人。”
赵嬛嬛问道:“见什么人?”
李昕答道:“我从金人手中抢下的几个抗金大臣,我的话他们可能不信,但是你们的话就没问题了。”
朱链说道:“李大人是想让我们帮你说服他们帮你造反吧。”
李昕用手比划道:“有那么一层意思,但是光靠你们还是不足以能让他们臣服于我的,所以你们也没必要担心,只需要如实把东京城发声的一切都告知他们即可,好了,你们快去睡吧。”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后,李昕命人把张孝纯父子、李邈、陆登都集中到了一个屋子里。
陆登感叹道:“终于能见到这府上的主人了,我一家都在这住了有差不多一年了。”
有些破相的李邈附和道:“是啊,陆兄,终于能见到正主了。”
张孝纯说道:“能从金兵手中把我们都救走,这次见面,李兄,我们可要好好感谢感谢人家啊。”
李邈点头道:“这是肯定的,怎么说人家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张孝纯忧心道:“在这住了几个月就是不知道北边的战况如何了!”
陆登说道:“既然这家的主人能把诸位从金兵手中救出来,某想以他的能力,肯定知道北方的战局,一会儿见了面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四人正聊着,李昕便走进了屋子道:“惠安知县李昕见过诸位大人。”
四人闻言看了看李昕,李邈上前试探着问道:“李知县就是这府上的主人?”
李昕点头道:“正是,想必你就是李邈李大人吧。”
李邈答道:“在下正是李邈。”
张孝纯上前问道:“那把我们从金兵手中救出来的就是李大人了?”
李昕答道:“是的,就是在下的人把你们救出来的。”
陆登问道:“在下陆登,李大人救他们二人某还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还要把某一家绑来,潞州刚打一天你的人就把我们一家绑走了,还有天香楼就是你李大人的产业吧。”
李昕笑道:“天香楼正是某的产业,陆大人,以当时的情况潞州能否守住想必陆大人心里比某清楚,某可以明确告诉陆大人,你被绑走的第二天潞州就被金军攻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与金人对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陆大人当留得有用之身以后多杀金贼才是。”
第四百九十九章 说服三臣(一)
李邈又急忙问道:“李大人,北方的战况现在如何了,你可知道?”
李昕平静的答道:“知道,诸位,告诉你们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东京城在去年十二月份就被金军攻破了,太上皇跟皇上还有皇室大部分成员都被金人掳走到北方去了,整个东京城也差不多被洗劫一空了,金人撤离的时候还立了张邦昌为皇帝来管理中原,国号大楚。”
几人闻言全都呆立住了,好半天李邈才颤颤巍巍道:“这么说,大宋亡国了?”
陆登红着眼愤怒的上前抓着李昕的衣服道:“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们的。”
李昕拿下陆登的手平静的说道:“这都是真的,若不信,某这就叫两个人进来,他们的话某想你们肯定会相信的。”
李昕拍了拍手,朱链跟赵嬛嬛便走了进来,张孝纯定睛看了看便下跪道:“臣河东宣抚使兼太原知府张孝纯叩见皇后娘娘。”
朱链扶起张孝纯道:“张大人快快请起,这里以后没有皇后了,张大人带领军民在太原坚守数月的事迹我都听说了。”
李昕又介绍道:“皇后娘娘身边这位是皇上的妹妹柔福帝姬,当然府里还有好几位帝姬,不过某跟皇后还有帝姬是最后离开的东京城,所以我们可以说是经历了东京陷落的全过程的。”
陆登垂头丧气道:“那看来李大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我大宋真的亡国了!”
李昕咳咳两声道:“某刚才话还没说完,虽然皇上跟太上皇还有大部分皇室宗亲都被掳走了,但是皇上的九弟康王却逃过了一劫,某估摸着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南京应天府登基称帝了,而张邦昌是被金人逼着做了皇帝,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与威望坐皇帝,所以他会还政给康王也就是现在的官家。”
李邈擦了擦眼泪略显兴奋道:“那就是说大宋还没有亡。”
李昕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你们也不要高兴得太早,目前形势依然很严峻,楚国是金人立的,为的是便于他们控制中原,现在张邦昌还政于康王,等于废了楚国重新立了大宋,你们想想金人会同意嘛?他们肯定会再度攻宋,而现在黄河以北基本算是沦陷了,东京附近也都被打残了,所以说东京以北基本无险可守,甚至整个中原都没有能守住的地方,可以说大宋依然处于危险之中。”
张孝纯闻言立即上前抱拳道:“那就请李大人速速把我们几人送去南京,我们要向新官家进言。”
李昕摆摆手道:“那不可能,某救你们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给新朝廷效力。”
陆登问道:“李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李昕示意道:“都先坐下,我们坐下说。”
众人坐下后,李昕先开口道:“几位大人,某先问你们一个问题,经过这一系列事件后,赵家可还有资格坐到那个位置上?”
陆登当即站起来道:“李昕,你想造反!”
李昕冷笑道:“某是想造反,现在国家被赵家搞成这个样子,黄河以北已经全部沦陷到金人手里了,那里的百姓已经生活在金人的铁蹄下了,而东京附近的百姓被金人搜刮的也已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你们知道那些百姓现在生活的有多惨嘛,若不知道的话,你们可以问问皇后跟帝姬,这些惨状都是谁造成的?”
张孝纯的儿子张侠说道:“那都是金人造成的。”
李昕呵呵笑道:“呵呵,别什么事情都推到金人身上,如果大宋自己够强,金人敢进攻大宋嘛?如果当初联金伐辽时,宋军能自己攻下燕云十六州,金人可还敢进攻大宋?就更不要说大宋自立国以来,无论是对辽还是西夏都不曾占到什么便宜,对西夏一个几百万人的小国都能打上一百余年的拉锯战,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赵家,事到如今赵家还有什么脸面坐在那个位置上?”
陆登起身说道:“如果李大人要造反,那恕某实难从命,忠臣不事二主,还请李大人杀了某吧。”
李昕说道:“忠臣不事二主,那也要看是什么主,如果是昏庸之君,你也要忠心嘛?看看底层百姓过得什么日子吧,再想想几年前的方腊起义,为什么会有农民起义?还不是他们活不下去了,不然谁愿意去起义呢?谁不想过好日子呢?现在已经证明了赵家并非明主,大宋自诩汉人正统,然而领土却不及大唐的一半,把老祖宗留下的地盘丢了那么多,你们心里不觉得耻辱嘛?反正某是以此为耻辱。”
张孝纯问道:“既然康王已经继承大统,那就是大宋的合法统治者,在下想问李大人你拿什么去对抗大宋呢?大宋即便失去了黄河以北的大片土地,但是依然很强大。”
李昕笑道:“这个不急,明日某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到地方了你们看看就知道了,说不定还能见到老熟人呢,现在某先给你们看一样东西,看看你们认识不。”说罢李昕便把传国玉玺掏了出来。
几人刚看了看,朱链便惊讶道:“这不是传国玉玺嘛,你把它也从皇宫带出来了啊。”
李昕点头道:“正是,这就是一千多年前秦始皇传下来的那块传国玉玺。”
朱链问道:“李大人,我一直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进入戒备森严的皇宫把我们姐妹几人还有这传国玉玺带出来的?”
李昕笑呵呵道:“说来,这事还要感谢太上皇啊,当年太上皇跟京城名妓李师师的风流韵事想必你们也都有所耳闻,****经为了跟李师师偷偷幽会在皇宫中秘密挖了一条直通李师师住处的地道,这个地道口就在****经的书房里,某就是从这条地道偷偷进入的皇宫,这传国玉玺就是某在书房里发现的。”
李邈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李邈摊坐在椅子上喊道:“大宋该亡啊,大宋该亡啊!”
这一刻李昕能体会道李邈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心情,一个帝王为了见一名妓女居然偷偷在皇宫中挖了一条地道,这也算是千古奇闻了吧。
第五百章 说服三臣(二)
与几人交谈后,李昕就带着朱链跟赵嬛嬛离开了。
李昕走后,陆登问道:“张兄、李兄,你们二人对此事怎么想?”
张孝纯说道:“想来李昕为了造反肯定已经蓄谋已久了,你们想想,如果他只是临时起意要造反怎么可能会做下如此多的事,能从金兵手中把我们救走,还能潜入皇宫把皇后跟众帝姬劫走,而且还有那个他所谓的属于他的真正的地盘,他肯定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了。”
李邈叹了口气道:“某倒是对明日要去的地方很感兴趣,听他说还有熟人可见,看来李昕是劫走了不少人啊,陆兄、张兄我们不妨明日去那里看看再说。”
陆登点头道:“好,那明日就去看看再说。”
回去的时候李昕对朱链跟赵嬛嬛说:“刚才我说话有些重,你们别往心里去,事实摆在那里,但是造成现在这些结果的原因也不在你们女子身上,毕竟你们也影响不到大宋的政策,你们回去跟你们的妹妹们说,以后跟着我不会让她们吃亏的,我会对你们好的,我也肯定不会让你们落得个悲惨的结局的。”
二女闻言点点头道:“嗯。”
李昕说道:“好了,回去准备准备吧,明日我带你们去我真正的地盘,那可还有熟人等着你们呢。”
赵嬛嬛问道:“熟人?是谁啊?”
李昕笑道:“等明天到了,你就知道了。”
次日一早,李昕便带着众女还有张孝纯父子、李邈、陆登踏上了前往兴汉岛的路途。
到了傍晚众人便到达了兴汉城码头,下了船李昕指着灯火通明的兴汉城说道:“怎么样?诸位,这就是某真正的地盘,这个岛某取名叫兴汉岛,眼前这座城就是兴汉岛的首府兴汉城。”
众人从看到兴汉城的那一刻就震惊了,张孝纯先问道:“李大人,这兴汉岛有多少人口了?”
李昕答道:“现在约么有五十多万人了,八座城,首府兴汉城人最多约有十七万余人。”
张孝纯又问道:“那李大人建设此岛几年了?”
李昕说道:“到现在有八年时间了,就这某也只不过只是占据了兴汉岛的半壁江山,兴汉岛还有一半未开发呢,等到兴汉岛全部开发的时候,某估计全岛能建设十六七座城,容纳几百万人口不是问题。”
李昕带着众人简单的在兴汉城参观了一下就来到了城守府,李昕说道:“这里就是城守府了,几位大人今日先委屈一下住在城守府里,明日某再给你们在城里安排住处。”
安排好张孝纯、李邈、陆登三家,李昕便带着众女往后院走去。
进了后院李昕就喊道:“夫人们,我回来了,福金,看我把谁给你带回来了。”
几位夫人闻言就从屋内出来了,赵福金一出来趁着灯光定睛一看便惊讶道:“皇后娘娘、嬛嬛、仙郎你们都来了啊。”
赵福金转了一圈说道:“好你个李昕,登徒子,真贪心,九个帝姬还有皇后跟皇后的妹妹,一下子又添了十一位夫人,连最小的恭福帝姬你都不放过。”
赵嬛嬛一见是赵福金便上前抱住赵福金哭道:“福金姐姐,东京城破了,父皇还有皇兄跟很多亲人都被金人掳走了,佛保还被金人折磨死了。”
赵福金闻言抹了抹眼泪便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到这里就安全了,李昕这家伙虽然好色,但是对女人都很好,你们跟着他不会吃亏的,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玩耍了。”
李昕闻言反驳道:“嘿,福金有你这么说你夫君的嘛,这么多美女相随,这一路上我可是没碰过她们一下。”
赵福金讽刺道:“到了这里你不就该碰了嘛!”
李昕无语道:“不说了,我先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大夫人梁红玉,这位是我的二夫人前辽国公主耶律余里衍,这位是我的三夫人高丽公主王雪妍。”
梁红玉瞪了李昕一眼上前道:“众妹妹跟皇后娘娘都跟我一起来吧,我来给你们安排房间。”
朱链说道:“以后这里没有皇后了,我们还是以姐妹相称吧,我姓朱,叫朱链。”
梁红玉带着众女走后,余里衍捂着嘴轻笑。
李昕问道:“余里衍,你笑什么?”
余里衍感慨道:“夫君这次抢的人有点多啊。”
李昕说道:“切,我闺女怎么样了?”
余里衍答道:“馨凝跟晓龙都已经睡了。”
李昕上前摸摸王雪妍的头道:“你来这也有四年了,真是长高了不少啊,也比原来美丽多了,再过两年就能侍寝了。”
王雪妍红着脸点点头,余里衍说道:“好了,你就别调戏雪妍妹妹了。”
李昕说道:“好啊,那余里衍今晚就让你夫君我来调戏调戏你吧。”
余里衍摆摆手道:“我还要陪着馨凝一起睡呢,你去找别人吧,今天带回来那么多美女,选哪个都可以啊。”
李昕问道:“对了,我妹李婧呢,今天怎么没看到她啊?”
余里衍答道:“这段时间她一直忙于学院上的事,有些累,吃过晚饭就去睡了。”
过了一会儿,安排好众女后,梁红玉过来说道:“官人今晚睡哪里啊?”
李昕挠挠头道:“我睡夫人你那里吧。”
梁红玉摇摇头道:“奴家还要陪着晓龙一起睡呢,官人今晚去朱皇后那里,说起来奴家跟朱皇后年龄一样大,朱皇后现在既失去了夫君又失去了儿子,正是无依无靠的时候,官人既然把人家绑来了就要对人家负责。”
李昕叹气道:“好吧,我知道了。”
李昕来到朱链卧室门前敲了敲门,屋内传出了朱链略显柔弱的声音:“谁啊?”
李昕说道:“我。”
朱链打开了房门,李昕走进了屋子关上了门,朱链背对着李昕,两人也不说话,在略显昏暗的烛光下,看着朱链妩媚的背影,李昕有些心动,这可是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啊,一想到一会儿就要跟皇后洞房花烛了,李昕心情还有些小激动。
第五百零一章 说服三臣(三)
李昕咽了一口口水,悄悄走上前去从背后双手环腰抱住了朱链,被李昕抱住的那一刻,朱链的身体还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朱链此时的心情很复杂,自己曾经的夫君与儿子此刻都被金人掳到北方苦寒之地受苦去了,而自己马上就要侍奉一个新的男人,一想到曾经的夫君虽贵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跟孩子都保护不了,朱链心中还有些气愤。
朱链不是没想过让李昕把自己送到北边去追随自己的夫君与儿子,可是一想到金人的那些暴行,朱链又有些恐惧,那一幕幕金人暴虐的场面如放电影一般在朱链的脑海里闪现着,这让朱链很快放弃了去北方的想法,毕竟待在李昕这里要比在金人那里强多了,起码李昕不会强迫自己,生活上也不会亏待了自己。
就在朱链胡思乱想之际,李昕的脑袋已经贴了过来,嘴跟鼻子在朱链的耳朵上上下游走,嗅着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
朱链叹了口气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了。”
李昕也不废话直接一把横抱起朱链道:“既然早就知道,那就应该早就做好准备了吧。”
朱链把头斜向一方避开李昕的眼睛道:“只盼你以后莫要负了我便好。”
李昕色眯眯的道:“放心吧,待以后我称了帝,你虽然做不成皇后,但是做个贵妃还是没有问题的。”
朱链红着脸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一夜**,导致李昕次日醒来的比平常晚了半个时辰,连早饭时间都错过了。
李昕醒来后,在满脸春光的朱链服侍下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
刚好碰见了刚吃完早饭的李婧,李婧揶揄道:“哥你好威风啊,昨日一下带回了那么多夫人,我真是错过了一出好戏啊。”
李昕咳咳两声:“好了,别闹了,听说你最近很忙,都在忙啥呢?”
李婧说道:“还不是为了改进炼钢之法,虽然有你之前提供的灌钢法,但是钢铁产量还是不够用,需要铸造的大炮太多了,所以我跟工匠学院的老师还有学员们以及钢铁工坊的工匠们在研究新式炼钢法,就是你在书中提到的平炉炼钢法。”
李昕问道:“哦,那研究的怎么样了?”
李婧摇摇头道:“还没有成功呢,什么时候能出结果目前还不清楚。”
李昕说道:“好吧,那你们继续,我祝你们早日成功,待成功之日我给你们庆功,对了,你们铅室制硫酸搞的怎么样了?”
李婧答道:“铅室制硫酸已经成功好久了啊,现在已经能稳定制备硫酸了,就是浓度低,且用铅量大,由于咱们这铅来源少,所以硫酸产量也不大,等平炉炼钢法完成后,下一步就是研究改进硫酸的制造工艺了。”
李昕点头道:“好,妹妹你回头给我整一份铅室法的立功人员名单,我要给他们发赏银。”
李婧撇了一眼李昕道:“不用了,这事我早跟红玉姐请示过发完了,等你发赏那黄花菜都凉了,还有炼焦法我们也改进过了,现在可以在隔绝空气的情况下炼焦了。”
李昕挠挠头道:“好好,你们干的不错,没想到你们已经出这么多成果了。”
李婧说道:“最近一年多你很少在岛上,当然不知道我们出的成果了。”
李昕点头道:“这是我的疏忽,不过后边我就有时间了,可以好好看看你们的研究成果了。”
朱链听着兄妹俩的对话也听不懂,又不能转身离开,只能在一旁尴尬的站着。
李婧看出了朱链的尴尬便问道:“旁边这位就是朱链姐姐吧?”
朱链如释重负搬点头道:“是的,你就是李婧妹妹吧!”
李婧答道:“嗯,朱姐姐走吧,今日我带你们去逛逛兴汉城。”
李昕摆摆手道:“不急,你朱姐姐一会儿还要跟我一起去见几个人,见完了你们再去,妹妹你现在去把你余里衍姐姐给我叫来,然后再派人去把刘帅、马扩、赵良嗣叫来。”
李婧说道:“好吧,我知道了。”
余里衍闻讯很快便过来了,随后李昕带着朱链还有余里衍去前院见张孝纯等人。
李昕问道:“诸位休息一晚可休息好了?”
几人答道:“都休息好了。”
李昕指着余里衍介绍道:“这位是某的二夫人前辽国长公主耶律余里衍。”
几人愣了一下随即见礼道:“见过二夫人。”
余里衍示意道:“都免礼吧,宋辽之间百年盟好,结果现在却双双落得如此悲惨,真是令人唏嘘不已,这中间的是是非非想必诸位大人心中也都清楚,别的就不说了,还望诸位能辅佐好我的夫君击败金国建立起新的帝国。”
几人抱拳道:“是,夫人。”
过了一会儿,刘法等三人便一起过来了,大家在大厅坐定之后,李昕开口道:“这三位分别是某手下军队的主帅前西军名将刘法、马扩、赵良嗣。”
当李昕说出刘法之名的时候,陆登等人都震惊了,张孝纯问道:“你不是死了嘛?”
刘法苦笑道:“所有人见某第一面都会这么问,其实某当初快死了,不过后来被主公的人救走了。”
张孝纯又说道:“子充,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当日太原一别就再也没听到过你的消息。”
马扩笑笑道:“当日离开太原后,本打算先去保州取回家眷再去真定府募兵抗金的,可是还没走到保州便被主公的人绑来了这里。”
张孝纯叹息道:“我们则是被俘后,在押往金国领地的途中被李大人的人给救下的。”
马扩说道:“你们是幸运的,整个太原之战的过程我都知道,你们打的确实英勇,只可惜朝廷太无能了,虽然派兵几次救援太原,可是都被金人击退了,还损失了很多兵马粮草。”
张孝纯连连叹气道:“太原军民太惨了,打到最后连吃的都没有了,树皮、死人只要能吃的都有人吃,城破后还被屠城,那场面太惨了,没法说,某愧对太原军民啊。”说道最后张孝纯留下了眼泪。
第五百零二章 说服三臣(终)
马扩上前拍拍张孝纯的肩膀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找金人复仇,我们不但要找金人复仇,还要把他们打回老家去。”
张孝纯问道:“真的能实现嘛?”
马扩很肯定的答道:“能,我家主公可是很神通广大的,眼下的这片基业暂且不提,张宣抚,你可知道在攻打太原的金兵中就有我家主公的密谍。”
张孝纯震惊道:“你说什么?在攻打太原的金兵中就有李大人的密谍?”
马扩点头道:“是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太原之战的详细过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仅在金人东西两路大军中有主公的密谍,就是在金人内地也有主公的密谍,早在几年前主公就往辽地派了密谍,经过几年的努力,他们都打入了金国内部,金人两次攻打朝廷的决定,我们很早就得到消息了,你再想想,若没有密谍的帮助,你们怎么会被救出来来到这里。”
张孝纯皱眉问道:“那那些密谍可有做过残害百姓之事?”
马扩说道:“这个,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他们不但没做过伤害百姓之事,还暗地里放走了很多人,有的婴儿也被他们救走了。”
张孝纯起身抱拳道:“李大人所做之事令在下佩服。”
李昕说道:“好了,既然你们都认识了,刘帅、子充,你们就带着张大人等人好好在兴汉岛参观参观,待参观结束后,某再听取张大人等人的决定。”
二人抱拳道:“是,主公。”
几人走后,李昕问道:“良嗣,某走这一年,现在兴汉岛上有多少人口了?”
赵良嗣答道:“禀主公,目前兴汉岛约有人口五十六万,其中兴汉城十七万、鸡笼城十二万、宜兰城九万、桃园城七万、花莲城五万、新竹城三万、通霄城一万,凤林城建设尚未开始。”
李昕点头道:“好,某知道了,等凤林城开建以后,下一步就是通霄城以南五十公里的嘉义城跟凤林城以南五十公里的兴东城,到时候再通知刘帅继续往南扩大我们的控制区域,好了你去把刘易跟赵飞给某叫来。”
赵良嗣抱拳道:“是,主公。”
赵良嗣走后,李昕对余里衍说道:“余里衍,这里没事了,你带着朱链下去吧,正好她们刚来兴汉岛还没有好好参观过,今日你们就一起出去好好逛逛吧。”
余里衍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朱姐姐我们走吧。”
余里衍跟朱链走后,李昕来到一个屋子,这个屋子平常只能李昕一人进出,屋内放了几口带锁的大箱子,箱子里放的都是李昕这几年写下的宝贝,李昕从中翻出了几叠纸就走了。
刘易跟赵飞得到消息后很快就过来了,李昕见到他们先问道:“赵飞,盐场的事怎么样了?”
赵飞答道:“已经投入生产两个月了,盐的产量跟质量没有任何问题,比我们从大宋买来的盐还要好,目前我们已经囤积了大量的盐。”
李昕若有所思道:“好,咱们的盐成本如何?”
赵飞想了想道:“现在通霄城有九十亩盐田,如果天气好的情况下,每三天能产盐一千八百吨,一个月能产盐一万八千吨,盐田共有工匠一百人,这些工匠工钱每月六贯,除了工钱就是过滤用的原料钱以及包装钱,这样算下来我们的产盐成本就是一个月两千贯左右。”
李昕心算了一下,按每人每天消耗六克食盐算,兴汉岛有五十六万人,一个月消耗食盐也就一百零一吨,也就是说一万八千吨的月产量戳戳有余,按每斤盐四十文钱算的话,仅靠兴汉岛每月一百零一吨的消耗量除去两千贯固定投入每月能赚六千贯,倒也能维持盐场的运转,可是如果把剩下的盐都卖到大宋或者其他国家呢,想想吧,除了留下一千吨备用的食盐,剩下的一万七千吨若都卖出去,就是一百三十五万八千贯,一年就是一千三百五十八万贯,就算是减去运输费用,利润依然非常可观,这还是四十文一斤的价格,在大宋最便宜的盐也要五十文一斤,好的甚至一百多文一斤,怪不得古代官府盐要专卖,而私盐仍然屡禁不绝,这他么绝对暴利啊。
必须要往外卖,只不过刚开始不能大张旗鼓的卖,卖的数量也不能太多,毕竟蔡京已经倒台,虽然与各地官府的关系还不错,但是李昕在赵构那没人啊,卖的太多很容易招人恨,当然除了大宋,在大金的地盘上也能卖。
想好之后,李昕说道:“那就先开始在兴汉岛跟济州岛贩卖,四十文一斤,等我跟惠安还有燕京那里联系好了,再开始在大宋跟金国的地盘上卖,还有我已经下令等凤林城开建以后下一步的筑城计划就是继续往南推进五十公里的嘉义城跟兴东城,等嘉义城开建后,就把盐场搬到嘉义城,嘉义城就在通霄城的南边,那里更适合晒盐,盐场搬到嘉义城后规模要扩大到三百亩。”
赵飞抱拳道:“是,主家。”
李昕又对刘易说道:“刘易,我准备在宜兰城跟桃园城各新建两座太学,其中宜兰城建一座新闻学院、一座戏剧学院,桃园城建一座警察学院、一座地质学院,这事情你来负责。”
刘易答道:“是,主公,这警察学院跟新闻学院主要是用来培养什么人才的?”
李昕解释道:“警察学院就是用来培养专门用于维持城池治安跟破案的人才的;而新闻学院就是用来培养搜集民间各类消息的人才,新闻学院开建以后,我们还要建一个日报社,就叫兴汉岛日报社,日报社先暂定每五天出一期报纸,这个报纸就是用纸做的,上边可以刊登各种民间的消息或者我们官府发布的消息,而这民间的消息就是新闻学院出来的人才去搜集的,这类人才以后就叫记者,我这有关于报纸跟记者的详细介绍,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刘易点头道:“是,主公。”
第五百零三章 牵羊礼
李昕又拿出一叠纸道:“待戏剧学院建成后,把电影学划归到戏剧学院里,虽然现在我们还无法拍电影,但是电影人员跟歌舞人员都是相通的,都是需要表演的,戏剧学院目前先以培养歌舞、杂剧、说唱人才为主,我这还有三部小说,你拿回去看看,等日报社建成后,每一期的报纸上都可以发布一章小说,记住现在先别传出去,当然以后这些小说也可以通过说唱、杂剧演出来,还有报纸的定价要亲民,定价太高就失去了它的作用了,我看就五文钱一张吧。”
刘易接过厚厚的一摞纸,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三国演义》《天龙八部》《射雕英雄传》,随后说道:“是,属下记住了。”
《天龙八部》跟《射雕英雄传》都被李昕改过了,朝代由宋变成了唐,当然除了这三部,李昕的箱子里还有好几部小说,《封神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新白娘子传奇》等等,只不过这些小说还未到发布的时候或者有的还没改完。
像封神演义就需要改一改,前世李昕看封神榜的时候,总觉得这玩意有崇洋媚外之嫌,华夏的本土宗教是道教,在封神榜中代表道教的阐教高手却干不过截教高手,有时候还需要西方教来帮忙,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还有西游记也是,玉皇大帝一帮人还压制不住一只猴子,反而还需要如来佛的帮忙。李昕未来的宗教政策肯定是以佛道为主,佛道之中肯定以道为先,所以对于本土的道教李昕肯定要提一提的。
总之现在李昕需要通过这三本小说把先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跟“忠义”的思想传出去,现在正是汉人危难的时候,正是传播这些东西的时候。
安排好赵飞跟刘易之后,李昕就分别给管家还有梁兴各去了一封信,把自己贩卖盐的计划跟他们讲了讲。
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金军押着俘虏终于回到金国。这天,金太宗高居宝座,完颜宗弼、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等人分坐两侧。徽、钦二帝及其宗室成员一干俘虏被押上大殿。只见徽宗、钦宗已被扒去上衣,赤身**,面如枯槁,目中无光。
宗翰看到二人,大声喝道:“见到圣上,还不快磕头?”
徽宗、钦宗万般无奈,只得跪下。金太宗哈哈大笑,下令道:“行牵羊礼。”两名金兵听命,便把两张血淋淋的羊皮披在他们身上,徽、钦二帝害怕得浑身颤抖。
宗翰说道:“这是我们大金特有的受降仪式。”
徽宗、钦宗只得披着羊皮,连连磕头,屈辱至极。大殿之上的金人一片哄笑,宋室成员见状,放声哭成一片。宋钦宗向金太宗跪行,道:“恳请圣上放我们回去!只要能让我们回去,割地赔款,什么都可以。”
宋徽宗更是恳求道:“如果圣上能将我族人统统放回,我即便俯首称臣,亦心甘情愿。”
金太宗冷笑道:“俯首称臣?你配当我们大金国的臣子吗?”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宋国原本是雄踞一方的泱泱大国,到你手里,偏偏穷奢极侈,滥增捐税,建宫殿,修园林,历朝历代积攒下来的财富就这么被你挥霍一空,搞得民不聊生,国将不国。在你眼里,除了古玩美玉、书法字画,何时有过黎民百姓?”
宋徽宗瞥了一眼金太宗,叹了口气。金太宗接着说道:“宋国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不是因我大金国国力强盛,而是你们二人实在昏庸无能!现如今,你们落到这步田地,也不能怪我们金国。我如今做了太宗,也可以封你们个将相王侯,怎么样?赵佶听封——降封赵佶为昏德公。”宋徽宗听着,呆在那里。金太宗又对宋钦宗道:“降封赵桓为重昏侯。”宋钦宗两眼空空,一动不动。
宗翰在旁边大喊一声喊道:“大胆!还不赶快谢主隆恩?”那徽宗、钦宗连忙磕头道:“谢太宗皇帝!”金太宗得意地仰天大笑。
整个牵羊礼的过程都被范王二人看到了,二人下朝后便将此事写成密信发给了梁兴。
几日后燕京梁府,此时梁兴手中拿着两封密信,一封是李昕发来的卖盐信,还有一封就是范王二人发来的关于大宋皇室牵羊礼的密信。
梁兴看完范王二人的密信道:“耻辱啊,这真是耻辱,牛三,你把这密信发给大人后再去告知副统领,让他晚上过来一趟。”
牛三抱拳道:“是,郎君。”
到了晚上,梁兴看到赵云后说道:“赵兄,这有两封密信,你先看看大人发来的密信。”
赵云看过后道:“大人让我们卖私盐,这是好事啊,能增加我们的财源,自从宋金开战后,某的商铺就不好干了,河北破坏严重,货源不稳定,货物也少,这有了私盐起码能缓解某的财政压力。”
梁兴点头道:“嗯,这是好事,但是卖私盐无异于跟官府夺利,所以不能多卖,卖的多了我们就有麻烦了。”
赵云若有所思道:“是的,对了,你的水仙居不是也需要用到很多盐嘛,这下有了咱们自己的盐,你就不用买盐了,这也能节省出部分钱财啊。”
梁兴笑道:“这倒是,不过也不能一点不买,那样会引人注意的。”
赵云突然问道:“梁兄,我记得你的人有的不是在当知县嘛,你跟他们说说,我们就在他们那几个县卖盐。”
梁兴点头道:“好,某会跟他们说的,你再看看范王二位先生发来的密信。”
赵云看了看叹息道:“虽然很耻辱,但是把国家搞成这个样子,也算他们咎由自取,这事你给大人发信了嘛?既然他们已经被带到金国了,那我们是该救他们还是放着不管。”
梁兴说道:“这事某已经给大人去信了,等着回复吧,被带来的皇室成员可不少,某觉得要都救出去根本不可能。”
赵云点头道:“是啊,算了,看大人怎么说吧。”
第五百零四章 李纲十议(上)
收到梁兴的来信后,李昕当即就给梁兴写了回信,梁红玉看了看道:“官人当真要这么做嘛?”
李昕说道:“是的,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为了将来的顺利,现在就不能留下隐患,再说了把国家搞成这个样子,赵家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梁红玉叹口气道:“好吧。”
没错,李昕要让梁兴派人把被俘到金国的所有赵家皇室男子杀死。
几天后,梁兴收到李昕的回信后看过后,皱眉想了想道:“牛三,你去告知赵副统领,让他晚上来一趟。”
牛三抱拳道:“是,郎君。”
晚上,赵云来后,梁兴说道:“赵兄,你看看大人的回信吧,大人让我们想办法暗杀掉所有被俘的赵家皇室男子。”
赵云看了后道:“看来大人是准备上位了啊,也好,这样也不至于总是看着窝囊的朝廷生闷气了,如果赵家人阻挡了我们汉人崛起之路,那他们确实应该消失了。”
梁兴苦笑道:“你倒是对大人上位很有信心啊,你可别忘了现在赵构已经登基,大宋虽然失去了大片土地,却依然很强。”
赵云说道:“某当然对大人有信心,大人之前预测的事这几年不都实现了,再说了你别忘了当年某在宋夏战争中救下的那个人,他可一直在大人麾下帮助大人秘密训练军队。”
梁兴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西军名将刘法,某怎么把他忘了,若是他在的话,大人确实有一定的胜算。”
赵云点头道:“是的,大人既然预测到了今天的局面,想必他已经做好了对策,我们只要照做就是了,我们汉人也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了,再说了就大人跟我们干的这些事也不可能投靠赵构了,只能一条道走下去了,赢了我们就会名垂青史,输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过某相信大人已经做好了各种方案,我们肯定会赢。”
梁兴下定决心道:“好,那我们这就安排下去,先了解清楚那些皇室人员被关押的地点再决定行动方法。”
赵云说道:“嗯,某也回去安排了。”
塞外,三千余宋虏居住在由两百余座帐篷组成的俘虏营内,周围由高大的木栅围了起来,由重兵看守,一有宋俘试图逃跑,便立即遭到城墙上的金兵射杀。
这天,在宋俘帐篷旁边,金兵让宋俘排起了两支长队,要进行登记,一支是宗室年轻女子以及皇妃,另一支是皇室及其百官公卿,宋徽宗亦排在队伍中。排在那支队伍后面的一个年轻女子呼唤着宋徽宗:“父皇救我……父皇救我……”宋徽宗看着女儿,一怔,只见一个金兵一鞭抽在桌腿上,抓着这公主的头发将她拖走,只听见她惨厉呼号。
在阴气逼人的五国城地窖中,秦桧、韦贵妃、邢氏等被关在地窖内,冻得瑟瑟发抖。此时徽、钦二帝也被金兵带入地窖,习惯锦衣玉食的二人频频蹙眉,只听宋钦宗叫道:“放肆!父皇,我不要住在这儿!”韦贵妃在昏暗中听到声音,叫道:“太上皇!太上皇!”宋徽宗走上前,二人相见,一时相对无言,只有默默哭泣,将手紧紧握在一起。
有一位大臣叫着要出去,被两名金兵拖了出去,另一个大臣看到,吓得直喊“杀人了,杀人了”,也被拖了出去。秦桧在黑暗中紧紧抱着受到惊吓的王氏。这时,两名金兵送饭过来,向他们叫了一声:“欸,吃饭了!”说着倒了一些剩菜冷饭在大盆中,扔了些馒头在另一个盆里。宋钦宗看了一眼,用脚踢了一下馒头,叫道:“我不吃!我不吃!”宋徽宗、秦桧等人听着宋钦宗的哭声,也暗自垂泪,仰天悲叹。
秦桧的老婆王氏捡起一个馒头,拍了拍土,咬了一口。秦桧惊讶地看着夫人。王氏给了秦桧一巴掌,道:“你平日的雄心壮志哪儿去了?留下这条命,将来才能有所作为!”说罢,将馒头递给秦桧。秦桧接过,默默地流着泪将馒头吃完,心中生出无限感慨,先要活下去,活下去,一切才有可能。
此时的赵构虽然已经登基为帝,但是却不愿意回东京,毕竟东京也是他的伤心地,自己的母亲跟最爱的妃子都是从东京被掳走的,故他一直在南京办公。
李纲于六月初一到达南京行在,次日就劄子论十事。
其一议国是;其二议巡幸,大略谓车驾当一到京师见宗庙慰都人之心度未可居则为巡幸之计,以天下形势观之长安为上襄阳次之建康又次之,宜诏有司预为之备;其三议赦令,大略谓祖宗登极赦令皆有常式,前日赦书一切以张邦昌伪赦书为法,如赦恶逆选人循资责降罪,废官尽复官职皆泛滥不可行,谓当改正以法祖宗;其四议僭逆,大略谓张邦昌为国大臣不能临难死节而挟金人之势易姓建号,身处宫禁南面以朝其後勤王之师集迫不得已乃始奉迎,朝廷崇之为三公真王参与大政非是宜正典刑垂戒万世;其五议伪命,大略谓国家更大变故鲜仗节死义之士而奉贼旨受伪官屈膝於其廷者不可胜数,昔唐肃宗平贼而污伪命者以六等定罪今宜仿之以励士风;其六议战,大略谓军政久废士气怯惰,宜一新纪律信赏必罚以作其气;其七议守,大略谓贼情狡狯势须复来,宜於沿河江淮措置控御以扼其冲;其八议本政,大略谓崇观以来政出私门纲纪紊乱,宜一归之於中书则朝廷尊其;九议久任,大略谓靖康间进退大臣众多而太速功效蔑著,宜审择而久任之以责成功;其十议修德,大略谓始膺天命,宜益修孝悌恭俭之德以感天人之心致中兴之业,得旨皆留榻上候详观有当施行者降出,是日降出议国是巡幸赦令战守五劄子馀皆留中。
赵构看了看这十议,别的都还好说,这议僭逆跟议伪命确实不太好办,因为之前已经赦免了张邦昌等人的死罪,赵构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这两议去掉了。
第五百零五章 李纲十议(中)
第二天六月初三,宗泽来到了南京行在的赵构面前,宗泽之所以来南京便是李纲的极力推荐。宗泽见过赵构,起身忙又对李纲行礼:“李相公力主抗金,宗泽一向敬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宗老相公古稀之年尚能弃文从武,令人敬仰!”李纲还了礼。赵构让大家都坐下,请宗泽介绍京畿贼情。据宗泽介绍,如今京东、河南、河北等地溃军为盗,叛军横行,流寇肆虐,三者相加,不下百万之众。赵构表情严峻起来,问他有何对策?宗泽强调,以目前军力,对金只能以守为主,对付叛军流寇则应以招降纳叛为上。
赵构以为招降纳叛无非是权宜之计,正在沉吟,李纲认为恢复旧都非宗泽可,遂举荐宗泽为东京留守,赵构想了想便命令宗泽,今后东京所有抗金事宜,一律归他调度。
李纲见宗泽任命已安排妥当,这才盯着赵构,缓缓道:“陛下,议正事吧。”
赵构于是说道:“议正事。今日议李公的……八议……。”
李纲拱手道:“陛下!昨日臣上疏‘十议’,如何一夜之间,‘十议’就成了‘八议’?”
赵构无奈道:“朕思前想后,决定还是留下僭逆、伪命二事不交廷议。”
后面的张邦昌立即预感不妙。黄潜善也嗅出味道,刚才还在纳闷的众人这才明白了**分,不料李纲立即强硬地回道:“臣有言在先,若陛下答应‘十议’,臣立即就职,若不答应,臣即刻乞致仕拜辞。”
赵构解释道:“李公有所不知,朕之前已赦免张邦昌僭伪之罪……”
“陛下欲用张邦昌,臣誓死不敢就职……老夫绝不与你这僭伪同列!”李纲越说越恼,过去拖出张邦昌就打。张邦昌狼狈不堪,连声高喊:“救命!陛下救命……”
赵构吃了一惊,猛然起身。黄潜善赶忙拉开李纲道:“李相公在陛下面前大打出手,这成何体统?这不是目无皇上嘛!”
“为何单单留下僭逆、伪命不议?陛下要么答应臣‘十议’,要么干脆‘一议’也不要议!”李纲毫不让步。张浚、赵鼎这才领教李纲的凌厉性格。黄潜善连连冷笑,决定坐山观虎斗。赵构面有愠色,强忍不满,缓缓坐下道:“因为打击面过大,议论不当。”
李纲反问道:“议论不当?严惩降金大臣、诛杀伪大楚皇帝张邦昌何谓不当?”
张邦昌惊恐失色,祈求地望着赵构,朝臣都低声纷纷议论。宗泽这才看出点眉目,不由得担心起来。张浚、赵鼎更是表情复杂地相互对视。黄潜善觉得此时自己最有资格代表赵构说话,于是一开口就煽风点火:“陛下对李相公翘首以盼,虚位以待,这是多大的恩宠啊,李相公不可欺陛下青春年少就啊。”
“陛下既然说臣议论不当,难道臣就不能请教陛下为何议论不当吗?”李纲不理睬黄潜善,继续质问赵构,却被黄潜善截住话道:“这还用问吗?张邦昌玷污的,充其量只是个人品性,罪不当诛嘛!”
李纲反驳道:“张邦昌为政十年,不能以死守节,他玷污的已不是个人品德,而是整个国家形象!”
黄潜善辩道:“邦昌保存皇室陵墓,京城百姓不知被他救活了多少,又不待征讨,即主动献出玉玺奉迎陛下,张邦昌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李纲怒道:“错!张邦昌虽有德于京城,有功于元帅府,但此功德皆是私德。张邦昌僭伪称逆,天下共愤,按春秋之法,就是侵犯公理。朝廷对侵犯公理之人不正其罪,还尊之崇之,这又是什么道理?陛下欲建中兴大业,而尊崇僭逆之臣,又如何鼓舞士气,振奋人心?”
张邦昌见李纲义正词严,不由得双腿一软,扑通跪下,战战兢兢,汗流浃背,乞求地东张西望。朱胜非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道:“在下以为,邦昌之所以没能以死全节,倒没别的原因,只因他性格软弱,他胆儿小。”
李纲闻言立即把矛头转向朱胜非道:“朱胜非!去年金人攻城,你不做守备狼狈鼠窜,也是没有胆吗?既无忠胆,何谓忠臣?”
朱胜非大窘:“李相公,你……。”
李纲继续揭朱胜非的老底:“朱相公与张邦昌是连襟,不知避嫌,如何还敢包庇亲属?”
赵鼎、张浚及很多人并不知道朱胜非和张邦昌的关系,闻言都惊讶地低声议论。朱胜非不由得尴尬懊恼:“在下和张邦昌确是连襟,不过在下并未举荐僭伪,举荐的反是李公……。”
李纲对他一揖:“李某多谢朱相公举荐,但李纲只认公理,不讲私德,只好得罪了。”
张浚和赵鼎相互对视,都觉得李纲过于强势,不由得暗自摇头。宗泽不安地眨巴着眼睛。黄潜善更是一味冷笑。赵构见众人都不言语,开口道:“说透了也好,怎么都不说了?”
“李相公是老虎屁股摸不得,逮谁咬谁,谁还敢出头辩驳?”黄潜善话音刚落,李纲凝眉怒目正要反驳,黄潜善立即夸张地后退道:“别咬我,老夫可没多少肉。”
众人都绷着脸,想笑又不敢笑。赵构一直没说话,是不想和李纲直接冲突,这会儿见气氛极不严肃,只好开口道:“李公言之不恤,耿直可嘉。不过僭伪也分两种,一种是贪图富贵的真僭伪,一种是为保存社稷、不惜忍辱偷生的假投降。况且目前处于多事之秋,用人之际,留下邦昌和前朝老臣,不仅不至于让金军借机发难,反而有利团结力量一致抗敌。”
“投降就是叛国,无所谓真假!”李纲听不进去,猛然掏出一份名册,“朝臣受伪命者多如牛毛,这份僭逆名册,只是其中百分之一。臣把其罪分为三等,乞请陛下定罪。”
多数朝臣都骚动不安起来。赵构无奈,只好任他说下去。李纲抖着名册:“一等叛国罪臣,从诸侍从升为伪执政,有王时雍等6人;诸庶官升伪侍从者,有宇文虚中等9人;为张邦昌撰写劝进书,有颜博文等5人;另有为张邦昌登基正礼仪者,有宋齐愈等8人;因忌张邦昌名讳而改名者2人。按律应全部窜之岭外。”
第五百零六章 李纲十议(下)
李纲话音刚落,朝堂瞬间炸裂了开来,众臣开始窃窃私语,除了靖康之难时的外放官员,其他官员无不忐忑股栗。赵构观察着群臣的反应,在心里盘算着这局面该如何收场,不想李纲下面的话更加令人心惊肉跳:“满朝大臣除李若水等3人宁死不屈外,全部称臣伪廷,皆为二等叛国罪臣,应全部捉拿归案,不得使一人漏网。”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一时间人人自危,就连赵构身旁的康履也激动起来。张浚和赵鼎摇头低语,认为李纲不仅言过其实,十分幼稚,而且根本不懂谋略为何物。这边李纲又继续道:“与金人议和者,可赦免其罪,但应制作名录,公布于众,永不录用。”
这话捅到马蜂窝上了,众人都一起转脸看赵构。
赵构终于按捺不住:“朕也曾受命与金人议和,算不算僭逆?”
李纲恰恰忘了赵构正是议和的首席使臣,一时张口结舌。黄潜善立即阴阳怪气道:“皇上当初与邦昌在金营为质,李相公竟然置皇上生死于不顾,夜夜劫营,算不算伪命?”
李纲也不理睬黄潜善,只对赵构说道:“孟子曰,社稷为重,君为轻。敌军大兵压境之时,恕臣顾不得康王性命。”
赵构冷哼一声也不说话,李纲眼见谏言不成,随即大哭道:“近世士大夫寡廉鲜耻,不知君臣之义!靖康之祸仗义死节如李若水者寥寥无几!不惩罚僭伪,何以弘扬天地之正气啊,陛下……。”
宗泽感觉李纲的议案不能说不对,但此时此地讨论这个极其敏感的话题,就显得有些走极端了,尤其会把自己处于格外孤立的境地,于是皱眉道:“弹劾僭伪案一出,朝野内外势必要引起轩然大波,如今朝廷立足未稳,李公,此案可否改期再议?”
赵构不待李纲说话便一个眼神示意康履,康履心领神会道:“退朝。”随后赵构便匆匆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朱胜非、赵鼎、张浚对李纲已经从敬佩改为反感,三人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黄潜善低着头,窃笑着出门,张邦昌尾随而去。府衙里只剩下宗泽和李纲。宗泽看着李纲,暗自摇头。李纲仰头,长叹一声。
朱胜非对李纲既伤心,又生气,和赵鼎、张浚走出府衙时还在抱怨:“在下好心举荐李纲,陛下对李纲更是……谁知李纲一来,竟闹到如此局面?”
“靖康之难为千年不遇之大变局,国破了,依附于国体的道德也都名存实亡了。两位以为,真的不该惩处僭伪振兴士气吗?”赵鼎看着二人,摇头叹息。
张浚当即答道:“不是不该,是不能。眼下王业艰难,正含垢纳污之时,朝廷立足未稳,对僭伪突施严刑峻法,朝廷为之一空,民心必然大乱,上下恐惧,人人自危,士气当如何复振?”
“本朝最痛恨五代十国士大夫朝秦暮楚,所以才最重气节。和守之议决而国是明,僭伪之罪正而士气振!若不惩罚僭逆,连起码的气节都不要了,那我大宋岂不真要亡国了?”赵鼎争辩道。
张浚针锋相对道:“惩罚僭伪不错,但目下不是时候,李纲急于惩罚僭伪真为振兴士气?不!他这是报复!”
赵鼎疑惑道:“报复?贤弟是说……党争又起了?”
朱胜非点头同意:“李纲要惩戒的,多是靖康围城时撵他出朝的元祐党人。今日李纲操必得之情,假权势而行,所论显然是逾度了,这难道还不是党争吗?”
“党争一起,今后国论是非之纠葛,党争浮议之纷纭,必将更加错综复杂,波诡云谲。”赵鼎皱眉,下颚骨咬得咯嘣响。
朱胜非摇头,叹息而去:“朝廷立足未稳即陷入内部纷争的泥淖,还如何一致对外?唉!”
吴芍芬刚从外面进来,便听见箭支呼啸之声,不由得惊讶,忙扶剑跑进客厅,抬头见赵构正愤懑地连续快速射箭,柱子上已扎了乱蓬蓬一团箭镞,康履则在后面默默站着。
吴芍芬,十四岁便入宫侍奉康王赵构,据《宋史》记载,其性严肃,常戎装侍帝左右,又博习书史,擅翰墨,由是宠遇日隆,相继辅佐高宗、孝宗、光宗三位皇帝,对南宋前六十年的内政外交,起到了难以估量的影响。
吴芍芬愣住了:“陛下这是怎么了?”
赵构不理睬她,康履叹息道说:“还不都是让李纲那匹夫给气的……。”
“住口,李纲大忠无私,路人皆知,岂是你能诋毁的?”赵构回身持弓呵斥康履。康履不服气地回嘴道:“皇上早已赦免张邦昌,李纲一来就要杀他,难道做皇上的还要怕臣下不成?”
赵构刚要发火,吴芍芬忙支康履出去:“行了,看看为宗泽饯行的酒宴准备得怎么样了?”
康履走后,吴芍芬倒茶给赵构,循循善诱地说道:“陛下还记得朱胜非的话吗?既然对李纲禀性早有耳闻,又非要用李纲做大事,那就将就些吧。”
赵构皱起眉头,回身刚接过茶,篮珪抱着一摞奏章回来,说都是文武大臣刚上的奏章。吴芍芬惊讶道:“怎么这么多?都因为什么啊?”
赵构逐件翻看奏章,越看越惊:“陈东上疏,邦昌任伪大楚皇帝期间,私通华国靖恭夫人李氏……又是告发邦昌玷污宫人案……武将联名弹劾张邦昌!雪片一样,来得好快啊……。”
吴芍芬问道:“陛下是说,这都是李纲暗中唆使的?”
“除了李纲,谁有这个号召力?”赵构把茶杯摔得粉碎,气得走来走去。篮珪小心地哈腰捡起茶杯碎片,吴芍芬却又递给赵构两个茶杯:“别捡,让皇上接着摔,摔了就出气了。”
赵构看着吴芍芬,无奈顿足。吴芍芬搜检余下的奏章:“哎,也不全跟李纲一个鼻孔出气!这也有保张邦昌的,陛下请看。”
“不用看,一定是黄潜善一党的奏章。”赵构头也不回道。
吴芍芬不解:“黄潜善之前又不在朝廷,怎么会跟李纲作对?”
赵构解释道:“黄潜善虽然不在朝廷,但他后面那群人,都是去年东京被围时力攻李纲的。此番李纲执政,又拿去年围城时僭伪说事,黄潜善那帮人能不反击吗?”
第五百零七章 贬黜张邦昌
吴芍芬脸色沉下来道:“一派保张邦昌,一派欲置邦昌于死地,这不起党争了吗?”
赵构说道:“可不就是党争嘛!我大宋党争由来已久,程颐、王安石、司马光、苏东坡,屡禁不止。”
吴芍芬问道:“陛下刚建朝,大臣就窝里斗,这怎么好?”
赵构叹气道:“党争内耗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
吴芍芬说道:“芍芬不懂国政,还总分得清亲贤臣、远小人的道理。”
赵构问道:“贤臣、小人,都是诛心之论。你说要杀邦昌的是小人,还是保邦昌的是小人?”
吴芍芬不知如何回答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赵构回身把奏章扔到一旁,坐下冷笑道:“不处置,一概置之不理。”
吴芍芬问道:“陛下坐视不理,任其发展?”
赵构说道:“我赵氏祖宗家法里,有一条叫作‘异论相搅’。”
吴芍芬疑惑道:“异论相搅?”
赵构解释道:“文臣武将盘根错节各有势力,做君主的要善于利用群臣矛盾,才好火中取栗。”
“这种祖宗家法,名为治人权术,实为治国大弊……”芍芬刚说了一半,见赵构瞪她,就不服气地反问,“难道芍芬说得不对吗?”
赵构说道:“是大弊,谁都知道是大弊,可这都是给他们逼出来的!水至清则无鱼,君子、小人都得用,都得提防。”
吴芍芬讥讽道:“陛下对‘异论相搅’的帝王驾驭术,领会得还真是精辟啊。”
赵构摇摇头道:“算了,不说了,越说越心烦。”
张邦昌对自己的未来,不是没有考虑,他左思右想,来到黄潜善下处的园子,还带来他婀娜多姿的义女阿娇。
此时黄潜善正在灯下眯缝着眼睛读一封奏疏:“……陛下已登大宝,黎元有归,社稷有主,已足以伐虏人之谋。勤王御营之师日集,兵势渐盛,而李纲、黄潜善辈不能承陛下之意,恢复故疆迎还二圣……嗯?这个承信郎岳飞,何许人也?”
张邦昌诚惶诚恐地拱着手伺立身旁,闻声忙摇头赔笑道:“岳飞……没听说过。承信郎乃绿豆大武官,丞相何必在意?”
“芝麻粒大一郎官,竟敢越级上疏,居然还把老夫与李纲并列,真是狂妄无知。”黄潜善皱着的眉头舒展开,笑着摇头,提笔在书信上批示,“越级违纪,革除军职。”
于是岳飞的第三次从军经历,至此戛然而止。
婀娜多姿的阿娇见张邦昌努嘴,燕语莺声地双手递上茶:“阿娇请丞相用茶。”
黄潜善暗中惊叹,这张邦昌怎么会生下这般神仙样的女儿!他眼睛看着阿娇,手里接过茶:“叫什么?几岁了?”
阿娇照实回答:“阿娇过年刚满17岁。”
黄潜善说道:“张郡王啊,皇上胸怀大志,寝食皆废,连荤腥都不动,又岂能为美人计所惑?”
张邦昌嬉笑道:“天下男人哪有不好色的?”
“是啊,所谓暖饱思**,可如今是什么时候?”黄潜善摇头,“郡王此时不献美色还能保命,若进献阿娇,啧啧……。”
张邦昌急了,又垂头丧气:“那阿娇就没用了?”
“谁说的?”黄潜善盯着阿娇,“正面不行,可以迂回嘛。”
张邦昌这才露出笑脸,急忙作揖:“多谢丞相成全。”
欢送宗泽的宴会就要开始了,赵构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吴芍芬一面给赵构更衣,一面讲不能无视李纲意见的道理。康履愤愤地进来禀报道:“李纲说病了,无法给宗泽饯行,黄丞相公务繁忙,也说不来了。”
赵构听了更怒,党争都争到自己头上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皇上还是个光杆,之前是光杆元帅,如今是光杆皇帝。吴芍芬也暗惊,心想两个丞相这回是针锋相对,短兵相接了,不觉沉吟道:“看来张邦昌这个脓疮,今晚非得挤破不可了。”
赵构怒道:“叫朕杀张邦昌,朕就违背了太祖不得杀士大夫的碑文誓书!”
吴芍芬说道:“张邦昌已经不是士大夫了,他是叛贼,只有杀掉才能敦促国人丢掉幻想,一致抗金。”
赵构说道:“邦昌做叛贼还不够资格,他充其量只是个小人,杀小人,你叫朕于心何忍?”
吴芍芬说道:“在强大的舆论面前,陛下必须收起恻隐之心。”
赵构摇摇头道:“杀邦昌不利于团结一致抗金。”
吴芍芬说道:“无论如何,主战大臣对僭逆的愤怒必须释放出来。”
赵构无奈道:“难道此事……只能以李纲获胜而告终吗?”
吴芍芬劝道:“身为皇帝,不能意气用事,只能妥协。”
赵构怔了片刻,把帽冠投掷到地上怒道:“依了他们,朕这个皇上还不如不当了!”
“陛下临事必须果断决绝,不可耍孩子脾气。”芍芬捡起帽冠给他戴上。赵构冷静下来,思忖良久,对康履道:“去!告诉李纲、黄潜善,朕已做出决断了!”
康履知道赵构已经判决了张邦昌的命运,不禁摇头出去。赵构皱眉和芍芬对视,芍芬赞许地点头。
康履领着赵构赶到宴会大厅的时候,众臣都已到齐。赵构坐下,扫视众人,见黄潜善、张邦昌坐一处,朱胜非、张浚、赵鼎坐一处,李纲跟宗泽坐一处,还真是泾渭分明。众人也都紧张地望着赵构,等他决断。张邦昌依然朝赵构讨好地傻笑,更显得可怜兮兮。只有宗泽见赵构脸色铁青,低头皱眉,不忍再看。好端端一个欢送宴会,如今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赵构终于说话了:“如今四处叛乱,湖南不稳,邦昌,你去知潭州,即刻赴任去吧。”
黄潜善闻后大怒。赵鼎、张浚暗惊。朱胜非暗自摇头。李纲虽不动声色,却长出了口气。张邦昌惊恐之余,跪地流涕:“罪臣张邦昌,领旨,告退。”
康履不禁摇头。赵构无奈地望着张邦昌磕头出去的身影,然后把目光转向李纲:“李公如今可以受命了吧?”
李纲起身,深施一礼道:“尧舜之道,无非孝悌而已。今日朝堂之上,陛下对二圣孝悌之心可通天神,令臣感动涕零,二帝必不迎自归,臣必万死以报陛下。”
第五百零八章 送别宗泽
这就是聘李纲为宰相的代价,凡事都有代价,当然这也为李纲之后的罢相埋下了伏笔。赵构忍住不快,对宗泽举杯道:“此事到此为止。拱卫京师恢复旧都,责任重大,朕就用这杯酒,为宗老相公饯行。”
“谢陛下。”宗泽起身施礼,“老臣思虑再三,有几句话,临行前还是要当着陛下和诸位的面讲清楚。”
众人端杯正要饮酒,闻言停下。赵构说道:“请讲,朕洗耳恭听。”
“丞相性情耿介,以后上奏,一句一句说清楚就是了,不必急赤白脸。”宗泽说完,对李纲施大礼。赵构拦住话头:“李丞相一心为公,说话不转弯抹角最好,朕绝不介意。”
“李纲性情急躁,多亏陛下宽宏大量!”李纲向赵构和宗泽还了礼,赵构点了点头。张浚和赵鼎以为今晚宴会的危机总算过去了,下面要谈的,可能就是守卫京都的具体事宜了,不料黄潜善突然发难:“李丞相说得好!要不是陛下宽宏大量,今日朝上,李丞相可就是以下犯上了。”
此言一出,气氛又陡然紧张起来。李纲起身,刚要说话,宗泽抢先替他发问:“黄丞相怎么回事?为何总是阴阳怪气的?”朱胜非、张浚和赵鼎见宗泽为李纲出头,都不由得对视。
“在下不过说,李丞相身为朝臣领袖,应该为朝臣做出表率嘛。”黄潜善回答得轻描淡写。不料宗泽根本不买他的账,说出的话如锥子般一针见血:“做人不要太阴柔,有空干点正事。陛下登基已满一月,除了窝里斗,都做什么了?”
赵鼎和张浚立即感到宗泽这话说得不妥,不由得相互对视。张浚起身要说话,赵鼎拉他坐下。赵构见宗泽把自己也牵涉进来,脸一红道:“宗老相公这么说,也是指责朕了。”
宗泽说道:“老臣不敢,但陛下即位三十多日,的确未闻有大号令。臣虽驽怯,当躬冒矢石,重整旧都,望陛下尽快回銮开封为上。”
“敌骑尚在河上,金鼓之声日夕相闻,宗大人让陛下回东京前线,居心何在?”黄潜善见宗泽把矛头转向赵构,底气又壮了。那边李纲不等他话音落地,立即起身道:“宗老相公整治开封后请陛下回京,方能鼓舞士气,显示我北伐决心,难道说错了吗?”
黄潜善从袖子里摔出一叠奏章:“整治开封岂是儿戏?京城墙橹尽废,盗匪纵横,河北杨进、傅选造反,张义、孟得举事,刘泽、焦文通起义,河东巨贼王善竟然号称拥兵七十万!青州兵变、齐州叛乱,让人焦头烂额,宗大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我等不干正事都在做什么?”
赵构惊讶起身:“青州也兵变了?那赵明诚岂不危险?”
“青州知府赵明诚?陛下何以对一个小小的知府如此牵挂?”张浚不解。赵鼎摇头低语:“陛下不是牵挂知府赵明诚,而是牵挂金石大家赵明诚。”
那边黄潜善见赵构牵挂青州,眼珠一转,又抛出个建议道:“山东大乱,已无法控制。既然宗大人德高望重,不如改知青州镇压叛军,必能一鼓荡平群寇。”
“万万不可!东京既是抗金前线,又是盗贼泛滥的漩涡中心,地理位置比青州重要何止百倍?恢复旧都,非宗泽不可。”李纲一听就急了,立即阻止。黄潜善就等着他这句呢,微微一笑,又绕回来道:“既然明知东京是抗金前线,又是盗贼泛滥的漩涡中心,那为何还要怂恿陛下回京?”
赵构见局面要失控当即出手制止道:“宗老相公,目下看来,东京留守这个职务,更加危险,也越发重要了。朕再任你知开封府,东京的军、财、政全部归你调度。”
黄潜善惊讶得合不拢嘴:“三权下放,等同于藩镇,陛下,这可是破例了!”
赵构说道:“朕就破这一次例。”
宗泽感动地起身道:“老臣捐躯报国,死而后已,这就连夜回去绥复旧都,为陛下解忧。”
赵构说道:“那就有劳宗老相公了。”
说罢赵构随即起身挽手相送,和众人一直把宗泽送出门外。宗泽激动地拉住赵构,坚决不让他再送,又久久地鞠躬施礼:“创业艰难,守业更难,要老臣说,中兴更是难上加难,万望陛下保重。”
赵构和众人感慨地目送宗泽远去。黄潜善见李纲还在送宗泽,又转动眼珠打起了主意。
李纲一直把宗泽送到了城门口道:“宗老大人这一路,孤独得很哪。”
宗泽点头,再次提醒他:“朝里有小人,丞相要小心提防,不可辜负圣意。”
“宵小之辈何足挂齿,我这就去见皇上深谈兵事。宗老大人一路保重,早听佳音。”李纲一笑,与宗泽作揖而别。宗泽和卫士上马而去。李纲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朝赵构府邸走去。
走到府衙后院,李纲老远就见吴芍芬正在练剑,黄潜善带着一个女子恭候在侧,不禁停下脚步。黄潜善等吴芍芬练完一套剑法,收了式,这才推着阿娇上前道:“阿娇这孩子自小丧母,父亲从军,东京失陷后下落不明,如今无家可归,就让她伺候夫人吧。”
阿娇今晚穿了套极素的衣裳,立即跪下:“阿娇愿一辈子伺候夫人。”
“哟,我这粗手大脚的还用人伺候?丞相赶紧带回去。”吴芍芬擦汗笑道,心里多留了一个心眼。黄潜善忙道:“阿娇在下官处多有不便,如能蒙夫人收纳,也算她的造化。”
吴芍芬转念一想,不就一个婢女嘛,于是说道:“既是如此,也不好再驳丞相面子。看着也怪机灵俊俏的,就留下吧。”
“多谢夫人成全,那下官就告辞了。”黄潜善见好就收,赶紧施了礼告退。吴芍芬点头,转身看着阿娇,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踏实的预感,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带着阿娇进门。李纲远远望着黄潜善出去,对他的为人更加不齿。
第五百零九章 议军事
吴芍芬安顿好阿娇,在门外见赵构还在和赵鼎、张浚对谈,她也不好打搅,转身回到自己房间。赵构因为今天的事,心里格外不痛快,于是问赵鼎和张浚:“二位素与张邦昌无涉,朕问你们,李丞相欲惩罚僭伪,二位意下如何?”
“臣初以为李纲行事不避祸福,对他深表敬佩,对阻止他来朝内疚不已,但今日见他,为人残酷……”张浚直言不讳道。赵鼎正沉吟,听到“为人残酷”几个字,心里打了个激灵,不由得担心:“陛下,谏议大夫宋齐愈已奉诏来南京,此人确有才学,却在丞相僭伪之列。”
赵构皱眉:“都是僭伪逆臣,那朕还靠谁治天下?”
“陛下,李纲学虽正而术疏,谋虽深而机浅,恐终不足以负圣意。”张浚不管不顾地接着说下去。赵鼎是厚道人,感觉张浚有点人身攻击的意思,忙拽住他提醒道:“陛下垂问的是惩罚僭伪,文不对题了。”
张浚甩开他,说得更加直白露骨:“臣大胆预言,李纲好战而不能战,名不副实,图有震主之威,不足以为相。”
好战而不能战,赵构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他正沉吟着,康履进来,报说李纲求见。赵构心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见赵鼎、张浚要起身告辞,忙留下他们,让他们一同听听李纲来意。李纲被康履怠慢,等了半晌才获允进来,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见赵鼎、张浚也在,施过礼,略一迟疑道:“臣深夜求见陛下,有军国大事相商。”
赵构请李纲坐下,赵鼎、张浚与李纲见过礼,也一同坐下。李纲开门见山:“陛下以为,我堂堂大宋养兵百万,何以如此不堪一击,竟有靖康之难?”
“你们看呢?”赵构转问赵鼎、张浚。赵鼎起身道:“仁义者,天下之大柄。我大宋持仁义,则外夷服而诸夏尊,故与契丹结好百二十年,而一旦趁辽国乱弱,远交金人为夹攻计,是我国苟失仁义,自取其辱。”
“赵鼎浅薄迂腐!金人无道,专以诈谋取胜,我国不悟,一切堕其计中!即便我不联金灭辽,金国最终也一定会进犯我国。”李纲不客气地打断赵鼎。张浚不忿地刚要起身发言,被赵构制止。赵构道:“不联金灭辽,金国也会进犯,丞相此言不虚,但赵鼎说失去仁义导致亡国,朕以为看得更透彻些。”
李纲不以为然道:“透彻是透彻,但扯得太远,还是说近些,兵员不实,军无节制,百万大军徒有虚名,才是战败的主要原因。”
“不错,那当务之急是?”赵构问道。李纲从容起身,对着地图侃侃而谈:“今河东所失无非沂、代、太原、泽、潞、汾、晋数州,河北所失不过真定、怀、卫、浚四州,两路士民兵将数十万,对朝廷心怀忠义,却坐受金人之困。当务之急应尽快设置河北招抚司、河东经制司招抚其众,则两河精兵可使朝廷永无北顾之忧。”
赵构眼前一亮,瞥一眼张浚,意思说,学正术疏,谋深机浅,这话过了。张浚不服,张口反驳道:“两河兵将无非溃兵流寇,靠此等乌合之众恐难保朝廷无后顾之忧。”
“就算乌合之众,若朝廷不去招抚,留给金国去抚慰,两河兵民必怨恨朝廷,让金国坐收渔利。”李纲话音没落,赵鼎又不同意了:“金国抚慰则投靠金国,怨恨朝廷,那两河兵民还有什么忠义可言?”
李纲恼羞成怒:“放肆!宰相与皇上谈兵,何时轮到侍郎插言?”
赵鼎恼火,强忍不快。张浚愤怒地起身,被赵鼎按住。赵构看在眼里,却支持李纲:“丞相所言甚是,如此既可以向盗贼宣谕朝廷恩德,又能招抚前方军民,谋划收复失地。朕这就将刘光世、韩世忠、张俊招回,命他们北上招抚就是了。”
“刘光世之流,不过骄兵惰将而已。臣举荐张所为河北招抚使,傅亮为河东经制使。”李纲有救援太原大败亏输的教训,对朝廷所谓的正规军早已失去信心,欲趁机创建新军,故举荐张所、傅亮二人。赵构对二人不熟:“张所、傅亮何许人也?”
“靖康围城时,张所募兵十七万,声震河北;傅亮率三万兵勤王,屡立战功。臣知二人可大用。”李纲对张所、傅亮十分了解,不想张浚却不屑道:“所谓声震河北者,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屡立大功者,功在何处?解东京之围了吗?徒有其名罢了。”
赵构深知骄兵惰将不堪用,挥袖道:“就依丞相,命张所、傅亮即日渡河,北上抗金。”
“此外还应严整军纪,重立军法。今后遇敌逃溃者,斩!溃兵为盗者,诛家灭族!”李纲此话一出,赵构瞠目。张浚跳起来道:“诛家灭族?难道朝廷真能千里迢迢挨家挨户跑去溃兵家里灭人九族?”
李纲恼羞成怒,盯着张浚直喘粗气。赵构这会儿也是无奈,只好让张浚和赵鼎先回去歇息,又对李纲道:“军纪必须严整,这是对的。丞相还有何建议?”
张浚和赵鼎愤懑起身,正向赵构施礼,听见李纲又说道:“金军强悍,无非依仗骑兵,我军多步兵,而步兵不足以胜骑兵,然骑兵之克星为战车,故此应广造战车,克制金军。”
“战车为远古战具,早已落伍而被骑兵取代,况且北方多山,战车如何驱策?”张浚正向外走,惊讶回身,忍不住插话道。李纲不屑地瞥他一眼:“陛下,臣自有制造和驱车之法,应速速颁给京东、京西兵。”
“就依丞相。”赵构此时还是百分之百地信赖李纲。李纲最后推出自己的得意之作:“臣另有中兴三策,一曰募兵,二曰买马,三曰募民出财以助军费。”
赵鼎听说,惊讶地也要反驳,张浚已经不耐烦啰唆,推着赵鼎出门。兵、马、财都是目下抗战最迫切需要的,赵构立即拍膝:“募兵,买马,募民财,好!丞相文韬武略,自即日起,丞相就兼御营使吧。”
“谢陛下,李纲当粉身碎骨以报陛下。”李纲知道,夺了黄潜善的御营使,就等于罢了他的军事指挥权。此番与黄潜善的争斗,自己已稳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