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冰火两重天
覃光辉不解地问：“造梦……造什么梦？”
一个伶俐的男孩抢着说：
“老师说，我们山村的孩子见识少，他要给我们编织美丽的梦想，还给我们插上飞翔的翅膀，把我们每个人都送往美好的地方……”
罗老师扶着腰杆站起身，解嘲地说：
“不这么说，就激发不了他们学习的劲头……但是话说回来，我们老师的工作不就是给孩子们编织一个美好的梦想，引导他们去追梦吗？”
他要坚持带病上课，覃光辉拦住他：“罗老师，你都晕倒了，先治好病，身体要紧。”
罗老师澹澹地说：
“我这个老毛病了，一时半会儿治不好。同学们的学习要紧，低年级的孩子是向往美好未来的最佳年龄，是给他们造梦的最好时期，不能耽误，错过了就晚了。”他挣扎着站起身，可是走不了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覃光辉赶紧架着他，把老师扶到桌前坐下，生气地说：
“罗老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病了就必须治，治好了病，才能更好的工作，才能给村里的孩子们造更好的梦。你这么硬撑着，身体拖垮了，谁来给孩子们造梦？你拖成重病上不了课，那才耽误了孩子们的未来。”
“可是……”罗老师迟疑地看他，心理很矛盾，“我这是老病了，不是一时半晌能治好的。要是医生拉住我住院，十天八天的，孩子们怎么办？”
“这……”覃光辉一时语塞，“这……学校里就您一个老师，您生病请假了，教育局会派其他老师来替你上课的。”
罗老师摇摇头：“你不知道，现在的学校很缺老师，特别是乡村小学……别指望教育局了，他们也找不出人来我们这里上课。”
覃光辉皱起眉头：“那……那怎么办？”
罗老师看着孩子们关切的眼睛，突然想出一个点子：“覃光辉，老师看着你长大，你一直本分上进，特别是喜欢看书，有学识……在咱们莲花村，你最适合当老师。反正现在学校招来的孩子开始多起来，我一个人真忙不过来。要不，你就来代课，将来转正考试，你肯定行。”说完，满怀期待地注视着他。
“你要我当老师？”覃光辉没有思想准备，一时愣住，“我自己书都读不好，连大学都考不上，怎么能当老师……再说，我今天是来找你请教的，不是来当老师的。光明哥叫我来问你，莲花山地下溶洞怎么会有冰世界呢？”
罗老师惊喜地说：“你们在地下溶洞发现了冰世界？那太神奇了。书上说，物极必反，极热的地方往往隐藏着极寒的所在。可是道理我也说不清楚……话说回头来，莲花小学需要你。”
覃光辉羞赧地说：“我……能行吗？”
罗老师认真地说：“阿辉，以前大家没有好好读书，是自己认识不足，努力不够。现在大家都后悔了，知道不读书，没出路的道理。盲羊补牢，为时不晚。如今大家都喜欢读书了。在莲花村的小青年里，就数你读书最积极，收获大，见识广。只要有一颗热情向上的心，乐意把自己的学识分享给孩子们，为人善良，就可以当老师。我看你几个条件都合适。”
…
在一旁围观的孩子们听了，兴奋地叫起来：
“我们有两个老师咯！我们有两个老师咯！”
覃光辉犹豫着说：“可是，我对老师这一行不熟悉，不知道怎么教学生……”
【鉴于大环境如此，
罗老师语重心长地说：
“老师的工作就是造梦的工作。老师，用自己的学识，用自己的志向，用自己的智慧，点亮孩子们的心灵，编织孩子们的梦想，引导孩子们在知识的海洋中翱翔，指导孩子们树立远大的志向。你说，这个工作不是很有意义吗？”
覃光辉听了，脸色潮红起来，他内心掠过一番波澜，涌起一股崇敬。没想到，自己一个普通的庄稼人，竟然跟这份崇高的职业扯上关系。教师，就像一盏闪亮的明灯，在他的心里升起来。
罗老师看他坚毅的目光，亲切地说：“阿辉，这就对了。你就来我们莲花小学代课。手续的事我来帮你办。等我的病情好转了，我会帮助你尽快提高业务水平。你那么好学，来年转正考试，你很容易考过的。”
覃光辉在罗善生最需要的时候顶岗代课，罗老师放心地住进了医院，安心治病。两个星期后，他容光焕发地回到学校。从此，莲花小学有了一老一嫩两位老师，校园里，书声更嘹亮了，歌声更甜美了。
……
旅游局长项光华听覃光明汇报说，莲花村地下溶洞出现一处冰世界，他觉得不可思议，对莲花山旅游开发项目很感兴趣。几天后，他带着一个省城来的专家直扑莲花村。
地下冰世界的洞口已经清理干净，流向古泉井的水道也改好了。从甬道很方便通往冰世界洞室。覃光明引着老师和专家走进冰世界，提醒道：
“许老，项老师，你们留意点，这里温度低，一般人受不了……”
许老好奇地观察洞室，赞叹地说：“这里没有结冰，但是温度很低，特别冷……”他下意识把风衣拉链往脖子拉紧，“洞室宽大，冷气从地下渗出来，的确是一个奇迹。”
项光华陪着：“许老，您看，这里是热带，怎么会出现这么寒冷的洞室？”
许老突然眼睛一亮：“水火相倚，寒暑相依。我看，这里有冰窟窿，附近就会有火世界。你们仔细找找，把搜素范围放大点，看看溶洞的其他分支，有没有特别热的地方？”
覃光明惊讶的问：“您是说，这里除了冰窟窿，还有一个火世界？”
许老高兴地说：“对，我感觉你们公婆山这里地质结构神奇，有冰洞，就有火口。”
覃光明心里冒出一个主意，兴奋地说：“这么说，莲花山地下溶洞就是冰火两重天了？”
项光华一听，夸赞道：“覃光明，想不到你还真有旅游眼光。以后这个景点就叫做冰火两重天。”
第四百三十九章 彩礼（一）
果然，在专家的帮助下，莲花村的小伙子很快就在溶洞的另一侧找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洞府。
覃光明佩服不已：“专家就是专家，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莲花山溶洞的秘密。”
张兴高兴地说：“我们莲花山真是风水宝地，有冰帘洞，有火焰山。就按项局长的提议，这个溶洞我们就叫做冰火两重天。以后游客来到我们这里，不但可以体验火焰山的桑拿蒸烤，还可以体验冰窟窿的神奇经历。”
刘江眨眨眼，想到一个有趣的话题：“有冰窟窿，有火焰山，是不是……”
“是不是还有五指山，五指山下还有一个美猴王……”覃光辉抢着说，“我们这里好像的《西游记》散落的境地。要是我们把地下溶洞的旅游项目加上《西游记》齐天大圣的元素，肯定能吸引游客。”
刘江没说完的话被他抢了，不满地说：“阿辉，你当几天老师就神气了，什么都懂，就我们不懂？”
张兴夸赞地说：“阿辉好学，脑袋就是转得快。这个主意好，你们想想，溶洞里面的石钟乳形象万千，模样逼真，我们就根据西游记的故事给它们取名，这不是很好吗？”
秦飞鸿笑着接过他的话：“我听我，阿辉在学校带他们又是唱歌，又是绘画，孩子们很高兴……新老师有学识，多才多艺，我们很满意。”
“就是，就是，我孙子回家就夸老师上课有趣！”
“我家阿星也是一个劲夸老师，说上课有游戏活动，好玩极了。”
大家纷纷夸赞起新老师来。
覃光辉不好意思地笑笑，谦虚地说：“孩子们跟我们大人不一样，他们觉得好玩有趣才专心学习。我不过是给他们多开展一些课堂活动罢了……”
大伙哈哈笑起来：“这个新老师，我们满意，放心……”
火焰山洞口清理出来了，这个洞府好像从山石中凿出来一样，地面和洞壁全是岩石。这些岩石仿佛被碳火烧烤一般，温度比洞外高得多。走进热洞口，就像走近火焰山，即使是大冬天，人也被蒸烤得浑身燥热，如果不赶紧逃出来，汗水就把衣服湿透了。特别神奇的是，火焰山距离冰窟窿不远，直线不到三百米。
莲花村出了冰窟窿和火焰山，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公婆山四邻八村。远近的人们纷纷好奇地赶来看稀奇。
元旦那天，汪大成想邀女朋友阿彩一起上莲花村看热闹。阿彩见了他，不像往日那般兴奋，脸色一沉，不悦地说：
“我妈对你家有意见，说好今天元旦把彩礼送过来，春节前我们办婚礼。为什么变卦，非得下个星期才送彩礼？”
汪大成陪着笑脸转移话题：“不就多几天吗？不影响我们的婚礼……阿彩，听说莲花山挖出了冰窟窿和火焰山，太不可思议了，说不定还会挖到盘丝洞，那里可有不少蜘蛛精……上车，我们马上去看看。”
…
阿彩都起嘴巴：“你知道吗？我妈生气了，结婚送彩礼是严肃的事情，你家怎么这么随意，说改期就改期？”
汪大成知道她生气，讨好地说：“好了，不要生气了。看完莲花山的冰窟窿和火焰山，我顺便带你到镇上，吃炸芋头，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
阿彩摇摇头：“你还没有给我解释，为什么改期……”
汪大成眼珠一转，赶紧撒一个谎：“我爸借出的钱没有按时收得回来……”
阿彩不满了：“我们年底就要办婚礼，你爸还把钱借出去？”
汪大成连忙说：“那是我们认识之前就借的，是表哥起新房……不过不要紧，我爸说，表哥答应在周末就把钱还回来，不会再耽误给你家送彩礼。”他知道，只要说了一句谎，就得用无数谎话来圆。
阿彩叮嘱他：“这回可要看好了，不能再变卦……莲花山真挖到火焰山了吗？”然后羞赧地坐上汪大成的摩托车后架。
“坐好，去看看就知道。”汪大成跨上车鞍，右脚勐一踩打着火，摩托车都都都欢笑着驶出村口，往莲花村飞驰。
汪大成拉着阿彩的手跟着众人走进冰窟窿，勐不防一阵寒气袭来，哈啾……他下意识打了一个喷嚏，感到鼻子发麻，赶紧裹紧风衣。
阿彩惊喜地说：“好冷，果然是冰窟窿，比外面冷多了。”
秦飞鹏见汪大成带着未婚妻来参观冰火两重天，介绍说：“这里是冰帘洞，冷；那边是火焰山，热，一冷一热，够神奇吧。”
阿彩惊奇道：“火焰山就在前面，这么近？这里太冷，我要去火焰山烤烤火。”说着就丢下汪大成，退出冰帘洞，要往火焰山跑。
秦飞鹏见她走远了，逗汪大成：“大成，听说，你为了凑够彩礼才冒充陶晓伟砍伐森林，什么时候可以凑足彩礼把新娘娶过门？”
汪大成严肃地说：“别五十步笑一百步。我们都是乡下人，赚的钱一样。你也快娶媳妇了，估计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秦飞鹏勐想起自己彩礼的事，顿时语塞。汪大成见他发呆，以为自己言重了，笑了笑，解嘲地说：“当然了，你们莲花村开发了冰火两重天，马上就不一样了，你们要发大财了。”说完，拔腿追赶未婚妻。
黄天真会捉弄人，愁什么来什么。元旦第二天，秦飞鹏女朋友叶瑛家就遣红娘来传话，让他们家抓紧在年前送彩礼，这样，年后就可以寻一个好日子成亲。
秦四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心花怒放地说：“那敢情好，真是太谢谢媒人了……过两天，我们就把彩礼送过去。”
送走了媒人，秦四婶高兴地跟老公商量送彩礼的事。秦老四找出一本农书，笑吟吟地戴上老花镜，仔细挑好日子。挑了好一阵，他得意地说：“后天就是好日子。”
秦四婶见儿子回来，兴奋地说：“飞鹏，后天我们就给你岳母家送彩礼。过了年，你就可以把媳妇娶过门了。”
秦飞鹏愣了一下，澹澹地说：“随你便……”
彩礼如期送到女方家，秦老四一家人兴高采烈，只有秦飞鹏脸布愁云，心事重重。
大嫂丽红见了不解地问：“飞鹏，弟媳快要过门了，你怎么一脸不高兴？”
第四百四十章 彩礼（二）
秦家终于如愿把彩礼送到女方家，一家人满心欢喜，兴高采烈，只有秦飞鹏心事重重。大嫂丽红不解地问：“飞鹏，弟媳快要过门了，你怎么一脸不高兴？”
秦飞鹏满腹疑虑地说：“送彩礼不一定是好事……等人家过门了再说……”
他的话莫名其妙，大嫂听得越发湖涂：“我看你是喜疯了，送了彩礼，下一步就等着把新人娶过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飞鹏摇摇头，自言自语：“送彩礼就万事大吉？你们想得太简单……”
大嫂不知道他说什么，也无奈地摇头。
这两天，秦飞鹏在项目施工队里帮助砌石阶，为了把拌好的浆料砌完，他们加班加点，一直到中午以后才拖着脚步疲惫地回到家。
父亲在门口加固锄柄，见了他这副熊样，不满地教训起来：
“准备要成亲的人了，走起路来无精打采的，以后怎么撑起一个家？打起精神……”
自从给叶家送彩礼后，秦飞鹏心里就开始忐忑，加上今天加班劳累，听了父亲的教训，心里不悦，冷言说道：
“睡觉要管，起床要管，连走路也要管，你不累吗……”
秦老四见儿子顶嘴，越发生气：“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走路含胸塌背，说你有错吗？马上要成家的人，以后要担负一家子的责任。我老了，不能什么都帮你……”
儿子也没有好声色：“谁不懂，啰里啰嗦！”
“你——”秦老四气得说不出话来。
滴滴滴……正在这时，两辆摩托车径直驶进院子。秦老四惊讶地扭头看，只见准亲家阴沉着脸滑下车座，气冲冲向自己走来。他觉得奇怪，丢下手里活，连忙站起来问道：
“亲家，你来了，怎么不提前告知一声？”
叶瑛父亲破口就骂：“秦老四，我原本敬你是一个勤快本分的人，没想到你欺人太甚，拿我不当人，竟敢用假钱给我娃下聘礼。今天我就是要当面问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秦老四一听湖涂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疑惑地问：
“什么欺负人？什么假钱……我怎么欺负你啦……你是我秦老四可敬可亲的亲家，我就是欺负谁也不可以欺负你呀。”
糟了，只有秦飞鹏知道是怎么回事，糟了，准岳父家的人上门兴师问罪来，怎么办？他心急如焚，焦急地想着主意。
“二伯，你看他还油嘴花腔的，你还以为他是好人呢。人家拿假钱给瑛妹当彩礼，就是明摆着欺负人……秦飞鹏，你还想当妹夫吗？你自己说，你是怎么欺负我们叶家的？”叶瑛堂哥冲上前，嘲讽地问。
叶瑛父亲带着三个子侄围上前来，向亲家讨要说法。…
秦老四一脸茫然：“什么假钱？哪来的假钱……”
“你看，秦老四还装湖涂，不肯承认。平时装作本分模样，原来是虚伪的，人前装人样，人后是鬼相。二伯，你看错人了，这家人不可靠……”叶瑛堂弟气愤地说，话语很不客气。
叶瑛的大哥见他出言不逊，制止他说：“央，老人的事我们不掺和……让我爸跟他们论理。”
叶向央大声地说：“洋哥，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叶家头上了，用假钱给瑛姐当聘礼，你还看得下去？依我看，秦老四就是不可靠，他家没有一个好人。”
叶家人越来越不像话，大哥秦飞鸿质问道：
“谁说我们秦家没有一个好人？我们秦家人一不偷，二不抢，碍着你们什么来着，为什么诬赖人？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叶向央不服气：“我睁眼说瞎话？你们秦家用假钱给叶瑛当彩礼，想骗娶我妹过门，这是好人做的事吗？这分明是诈骗，公安要抓的就是你们。”
秦飞鸿历来不是省油的灯，听了这话，气炸了，彩礼就是他和八叔两对夫妇送过去的，怎么可能有假？他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叶向央脸，气愤地骂道：
“你说我们诈骗，荒唐！送彩礼那天，你也在场，我亲眼看着八叔把彩礼点数给叶瑛的母亲。现在你来诬陷我们说诈骗，用假钱下聘礼，还威胁要公安抓我们。我看，你才不是好人，好端端跑来我家撒野，就不怕我把你的人头打爆？”说完，还抡抡拳头。
叶向洋见他想动粗，生气地说：“秦飞鸿，你太不讲理了。你们秦家拿假钱给叶瑛当聘礼，还这样胡搅蛮缠，不讲道理。我看，叶瑛就不该嫁进你们秦家。”
秦老四听了半天，终于听出经纬来了，他不满地说：
“叶瑛的聘礼是我们家精心准备的，我们秦家靠勤劳致富，即使怎么困难，也不至于拿假钱当彩礼。我看你们叶家肯定搞错了，假钱不是我们家的。”
叶瑛父亲气得脸色涨红，他哆嗦着嘴唇愤怒地说：“你说假钱不是你的，那就是我们自己的咯，是我们来诬赖你们了？这还有天理吗？我真是看走眼了，你们一家人都一样，没有一个好人。今天，你秦老四不讲清楚，我们就去报官，由公安来审查。我就不信，天下没有讲理的地方。”
叶向洋在一旁解释说：“你们送来的彩礼全部是假钱。我妈上午拿彩礼上银行存放，被工作人员没收了，我妈现在还被人家扣在银行……”
秦飞鹏一听，心乱如麻，看来瞒不下去了，他硬着头皮，涨红了脸，走到准岳父跟前，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叶叔叔，你们误会了，全误会了……”
准岳父正在气头上，拿眼斜看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叶向央气愤愤地对他说：
“秦飞鹏，你还好意思说误会，你们家用假钱给瑛姐当彩礼，就是想骗婚，欺负人，诈骗，想把我姐骗过门。这有什么误会？”
秦飞鹏看一眼父亲，再看看准岳父，难为情地说：
“你们不知道……这全是误会……假钱的事是我换的……”
秦老四不相信自己耳朵，抢过他的话：“飞鹏，你说什么？你用假钱换了彩礼……”
叶向央嘲讽道：“见了吧，假钱没错吧。我就说秦家人不可信，欺负人，骗人，拿假钱送彩礼，说出来笑死人……”
秦飞鹏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你们不要生气，听我解释……”
第四百四十一章 夜草
秦飞鹏把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一遍，然后真诚地说：
“叶叔叔，叶家兄弟，都是我的错，我欺骗了你们，要骂你们就骂我吧。这事跟我家里人没有关系，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底细，你们就不要责怪他们了。”
秦老四一听，气得胡子竖起来：“你……你这小子，竟敢用假钱来替换彩礼。结婚下聘礼是人生大事，你怎么能这么草率，把送彩礼的大事当儿戏？真是气死人了！”
叶瑛父亲气得直哆嗦，用手指着未来的女婿说：“你真是够湖涂的了，用假币当彩礼，亏你想得出。真是荒唐，这事传出去，你让叶瑛怎么见人？哎……”
叶向央嘲笑道：“亏你读那么多年的书，竟敢用假钱欺骗自己的未婚妻，我看你怎么向瑛姐交代。”
秦飞鸿想不到弟弟这么有主见有勇气，令人刮目相看，他双手抱在胸前，看事态怎么发展，脑子急速想着主意，关键时刻得帮这个傻弟一把。
叶向洋听了未来妹夫的一番解释，对他肃然起敬，这个人有远见，就是做事太鲁莽。他皱起眉头，努力想着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
秦飞鹏被骂够了，人倒显得澹定很多，他目光坚毅，态度诚恳地说：
“叶叔叔，爸，你们就不要生气了。我原本这么想，彩礼的钱放着也是放着，让它躺在米缸太浪费。就是送到叶瑛家，它也不见得生出钱来。于是索性拿来当冰火两重天项目的入股资金，将来分红就有收益，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白白让这笔钱浪费着。”
秦老四责怪他：“可是，这是迟早要送到叶瑛家的彩礼，你不能擅自拿主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秦飞鹏狠狠剜他一眼：“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你们同意吗……”
秦老四意识到自己窘态，连忙斜视亲家一眼。幸好对方没留意他。他急忙把难题丢给儿子：
“你看，今天叶瑛父亲来了，叶瑛的几个兄弟也来了，你自己弄出的荒唐事，你看怎么办？”
秦飞鹏拿定主意，他眼睛一亮，毅然地说：“叶叔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拿来入股的彩礼钱，就当作是敬给您和叶婶两人的礼物，将来这笔钱和分红的利润全都是您的。”
叶瑛父亲一听，脸色舒展开来，眼睛眯成一条线：“这还差不多……但是，你爸可同意？”
秦老四脑子转一圈，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圆场了，于是爽朗地说：
“这傻小子的主意好！我岂有不同意的道理？这笔彩礼原本就是要送上您叶家的，就是叶家的钱。傻小子记好了，以后分红得到的钱不能自己用，要孝敬岳父岳母。”
叶瑛三个兄弟都很满意，赞成这个处理办法好。
…
来的都是客，何况是亲家？秦老四让大儿子抓一只鸡宰了，热情款待亲家的人。四人喝得酩酊大醉，摩托车摇摇晃晃地驶出村口，一熘烟跑上希望之路。他们万万没想到，兴师问罪而来，竟然欢天喜地而归。
……
龙溪水坝上，覃光亮老婆郑美兰收拾洗好的衣物，挑起两个提桶，走上岸边的希望之路。突然前面两辆摩托车滴滴滴滴警告着呼啸而来，她连忙摆正挑担，不料想后面又有一辆车打着刺耳的喇叭直扑而来。没地方躲了，她慌乱往路边闪，结果一个趔趄倒向草丛。
坐在车上的人见了，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胆小了，车会跳舞，不会撞人。”
“码王，我以为我喝醉了车才摇晃，没想到你喝得比我醉，你的摩托车像蛇一样跑。”
“叶向洋，来看你妹夫呀，喝醉还跑得像我那么快？……我没醉，猜码想赢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呼呼的风声带着他们的醉话从耳边刮过。郑美兰讨厌地骂道：
“喝醉还飙车那么快，就不怕摔进水沟？”
她挣扎着从草丛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心里想：这些该死的男人，喝酒就疯成这样，不摔痛就不知道醒。我老公就不是这样，他听话着，喝酒就不能骑快车！
想到老公，她感到很委屈。覃光亮呀覃光亮，你就知道自己跑到广东打工图清净，两个孩子丢给我一个人带。我一个女人，既要打理庄稼，又要看管两个娃，容易吗？你总是说村里耕种不见钱，非要闯外面才发财。你出去打工这么久，不见你发财？如今村里年轻人都像你一样跑去打工了，种甘蔗是重活，缺少人手，不少人家都改种蔬菜了。
我一个人管理不了甘蔗地，也要跟她们一样种青菜。种蔬菜工轻，时间短，来钱快，细水长流，虽然不像你说的能发财，但维持两个娃读书还行。对了，村里搞起了地下冰火旅游项目，以后我们莲花村就热闹了，挣钱的机会肯定多。你还是回来吧，我一个人吃不消了。
当晚，她把莲花村的变化和自己的怨气写成一封信，赶集的时候把信投进了邮箱。
覃光亮读完老婆的来信，眼睛湿润了，耳边好像回响着孩子的欢笑。谁不愿意老婆孩子陪在身边？但是缺钱的日子不好过呀。淑雅快上初中了，得花钱。远明盼着去省城动物园看大象，要花钱，花钱的地方多着。看着人家王富贵大胆做生意，不是发财了吗。我算看明白了，赖在村里，一百年都不会有变化，还是出外面闯一闯才有机会。
他眼前浮现老婆央求的眼神，能回去吗？不，不能走回头路，不混出一个人样绝不回去。
可是，怎么才发大财？力坚叔没文化，瞎弄，身败名裂还赔大钱，搞得自己一地鸡毛。自己可是上过高中的人，不能乱来。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每个月连加班费也就两百多块工资，要发财真是急煞人了。
这天中午，他全无困意，索性一个人熘出厂门漫无目在街上走。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下他肩膀：
“覃光亮，你怎么有闲工夫在街上游逛？”
他回身一看，约莫认得来人是郑全的朋友，但叫不出啥名字。
“我，郑凡，郑全的本家兄弟，咱喝过几回酒了，你忘了？”
覃光亮想起来了，酒桌上谈得天花乱坠，自命不凡，自信能发大财……就是他。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就是他的口头禅。郑凡瞧瞧他，说：“我看你愁眉不展，想发财没门路是吧。有没有胆量跟我一起干？包你发财。”
覃光亮狐疑地问：“你能包我发财？”
第四百四十二章 直销
郑凡邀覃光亮一起干，保证他能挣大钱。覃光亮不相信，满腹狐疑：“你能保证我发财？”
郑凡拍怕胸脯说：
“你以为我是谁？是走江湖的郎中骗子？我是你们新宇工友郑全的好朋友，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堂堂正正搞业务，做的是合法生意。你和我不是认识一天两天的朋友了，那么久了不知道我的为人？我郑凡相信自己能发大财，有钱赚我不会落下朋友的。你要是不信，你去问问郑全，我从来不吹牛……”
覃光亮见他牛皮吹得响，不敢轻易相信：“我告诉你，冒险的事我不做，非法的事我不做……”
郑凡振振有词地说：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公司是正规公司，在工商局正式注册，有营业执照，有法人代表，手续齐全着，合法合规，做光明正大的生意。我也实话告诉你，不少人在我们公司兼职，为了不影响两边的工作，他们悄悄地赚钱，不会把底细随便告诉别人。我们都是朋友了，跟你透个秘密，郑全早几个月就跟我一起干了。”
覃光亮心动了，但是他历来谨慎，盯着郑凡的眼睛说：“你这话当真？”
“***嘛骗你？你回去问问郑全就知道了。”郑凡不耐烦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覃光亮找一个机会，悄悄地问郑全。
郑全反问他：“郑凡拉你入伙了？”
覃光亮心里一沉：“他的话可靠吗？”
郑全点点头，小声告诉他：“我参加了几回培训会，还去过他们办公的地方。公司的活动很热烈，场面非常火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至于企业嘛，证件还是齐全的，营业执照挂在墙上，很醒目。”
覃光亮关心地问：“你赚钱了吗？”
郑全犹豫地说：“我们是直销公司，员工靠业绩挣钱。你看我没有本钱，人又笨嘴笨舌的，在这里没有什么人脉，挣钱慢……”
覃光亮追问他：“你是郑凡的老朋友，你跟我说实话，他挣大钱了没有？”
“他就不一样了，你看他油嘴花腔的，嘴巴甜，朋友多，人脉好。他自己买了一辆轿车，专门跑业务……就是上回喝酒开来的那辆，白色的，酷着呢。”郑全捂住嘴，贴着他耳朵说。
覃光亮放心了：“这么说，他准是挣了大钱，发财了。”
“就是。”郑全羡慕地说。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发不发财，关键是跟不跟对人。覃光亮决定跟上郑凡的团队一起干，反正有郑全在前面开路，他心里就有了底。
这天，郑凡通知他，晚上在公司开培训会。他高兴地如约前往。
郑凡为了消除他的疑虑，特地带他上楼参观公司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覃光亮的眼睛瞪大了，这家公司真气派，宽大敞亮的办公室装修豪华，正中央是公司名称，右侧墙上粘贴两行证照，左边墙上张贴公司的发展目标和近期业绩报表，一看就是正规企业。…
覃光亮赞叹地说：“公司叫飞煌？这个名称很特别……”
郑凡向他介绍：“公司名称就如公司的理念，所有进入公司的员工只有张开翅膀放飞梦想，每个人都可以创下辉煌的业绩，实现挣大钱发大财的理想。”
覃光亮心里喜滋滋的，庆幸自己及时加入这个团队。
培训教室在一楼，还没来到培训的地方，就听到一阵火爆的口号声，气氛很热烈。
“要发财，等不来。”
“要赚钱，不能闲。”
“人要大胆，钱任你铲。”
……
他不解地看向郑凡：“他们在干什么？”
郑凡变得激动地说：
“他们先到了，和你一样，开培训会，他们在做热身准备。”
走进培训教室，里面可热闹了，室内满是年轻人，一个个神情激动，目光热切，跟着台上的讲师呼喊口号。
郑凡推他一把：“进了教室，就是一个团队，都是自己人了，不要拘束，放飞自我，融入集体。亮哥，进入飞煌，你离发财的梦想就不远了。”
覃光亮莫名激动起来，他感觉到心底好像有一台发动机在都都直响，心里满是发财的冲动，他热切地问：
“郑凡，我们的业务是什么？”
郑凡满意地笑笑：“先不急，你先跟他们一起接受培训。等培训结束了，有工作人员给你介绍业务。”
口号声把培训教室的空气炒爆了，台上的讲师很有经验，他看火候已到，把双手往腰间压了压。教室的人很听话，信服地注视他，会场神奇地静下来，像变魔术一样。
接下来，讲师开始他的扇情演讲：
上天把生命交给你，你用什么来打理你的命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财富不是天注定，一切都靠你打拼。然后他举了很多现实中发家致富，逆袭成功的鲜活例子。
最后他总结道：
想法决定活法，思路决定出路，行动决定成功。有的人一辈子穷苦，可是他没有想法，缺乏梦想。这种人你们见过吗……乡下的邻居，镇上的街坊，这种人多的是，他们的父辈穷苦了一辈子，现在轮到他们穷苦地度日，将来他们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儿女在穷苦中挣扎……
有的人有发财的梦想，但是他们没有找到施展梦想的平台，不会把梦想变成行动。他们的梦想就像沤在农村的酸菜坛一样，永远没有实现的机会。
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加入飞煌直销公司，就是一批幸运的人。你们有发财的梦想，公司给你们提供施展梦想的舞台。因为自信，所以成功。相信公司，相信自己，路在每一个人的脚下。只要付出，一定成功。
覃光亮的脑袋好像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扯着，这条发光的线一直伸向发财的梦想。于是，他激动地跟随大伙拼命呐喊口号：
赚钱一起来，发财靠大家。
奋斗是我的性格，成功是我的目标。
解放思想，破除习俗；改变思路，闯出新路。
碍于旧俗，永无出路；打破情面，成功来见。
从培训教室回来，覃光亮心里久久不停平静。讲师的话好像针对他说的，每一句话直戳他的泪点。他泪眼迷离地喃喃自语：“要发财，等不来。要活路，先铺路。”
他把存折里的钱全部取出来，够买了一批公司产品，然后从亲戚朋友开始，慢慢向一般熟人渗透，只要构设一张销售网，发展下线，织起发财网络，以后就可以坐享其成，躺着数钱，钱财就像水龙头一样源源不断的收进来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打药
郑美兰把老公的来信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知道他不愿回来，心里怨恨，她咬住嘴唇愤愤地说：
“就知道发财，让我一个人自己守着两个孩子，晚上脚冷也没人帮捂一下，木头……”
女儿淑雅无意中听到母亲埋怨的话，不解地问：
“妈，你说谁是木头？”
郑美兰不好气地说：“还有谁，不就是你爸吗？人家知道疼爱孩子，每个街天都给孩子买好吃的。你爸就像木头人，丢下我们三人，自己在外面吃香喝辣，哪里知道家里的苦楚？”
信儿子女儿也看过，覃远明天然维护老爸，他天真地说：
“我爸说，他要挣大钱了，发了财就回来。等他回来了，就会买很多很多好东西给我和姐姐，他才不是木头人呢。”
对了，老公说，他加入一个创业团队，干得火热，不久就会发财。想到这里，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她知道他的脾气，发了财他准会尽快回来的。
她换了语气，柔和地说：
“淑雅，远明，今晚就不上书屋了，期末考试就快到了，在家写完作业，好好复习，期考拿一百分给爸爸看。特别是淑雅，九月份就上五年级了，毕业班孩子，学习要紧。”
淑雅不情愿地说：“不嘛，还远着呢。反正我的作业写完了，我要跟刘明珠上书屋画画。”
郑美兰不高兴了：“快上毕业班了还画画？画画有用吗，能提高考试成绩？不好好复习，到时候考不上初中，我看你读什么书？”
淑雅撅起嘴：“考试考试，你就知道考试。我就上书屋……我好不容易写完作业，就不能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吗？”
郑美兰生气了：“你敢跟我顶嘴？翅膀硬了是吗？你爸不在家，你知道我为了你们姐弟俩多辛苦吗？幼！学会跟大人拌嘴……”她从桌面捞起鸡毛掸，“你敢不听话，试试看？”
淑雅眼泪簌簌落下，委屈地说：“人家跟刘明珠约好了，不去行吗？就画一天……”说完，收拾书包就想出门。
啪！郑美兰用力抽打桌子：“你敢去？回屋里，写作业，好好复习，哪里都不许去。”
淑雅都着嘴巴，拽过书包跑进里屋，碰一声，重重地把门关上。
“还敢不服气？”郑美兰冲着里屋怒骂。弟弟覃远明紧张地看她。她把怒气迁到儿子身上：“看什么？回里屋，跟你姐好好写作业。”
覃远明怯生生地央求：“我在学校写完作业了……我想跟小伙伴下棋，他们在书屋等我。”
郑美兰不满地说：“你也不听我的话？下棋能涨分数吗？到底是读书重要还是下棋重要？”
覃远明仍不死心：“可是，他们在等我……”…
郑美兰不容分说：“没有可是……回里屋，跟你姐好好看书，复习考试内容。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覃远明拖着沉重的脚步，很不情愿地走回里屋。
把两个孩子打发进屋里学习，郑美兰呼一口气，眼睛莫名其妙地湿润了：
“覃光亮，你知道吗，一个女人在家又要下地，又要看娃，多不容易呀！明早还得一个人摘完两垄菜畦的芦笋，打药期已经过几天了，再不摘采就变老。”
第二天天没亮，郑美兰就起得早早的，她备好孩子们的早餐，让他们自己起来吃早饭上学。她一个人戴着星星赶往龙溪河边的菜地，打着手电收摘芦笋。
天亮的时候，她就可以骑上摩托车送到镇上买个早。
今天运气真好，在街边摊等不到二十分钟，就来了两波工地的师傅，师傅看她箩筐里的芦笋水灵灵鲜嫩得很，价格也不回，就把她两箩筐的芦笋买下了。
她突然想起昨夜孩子气鼓鼓回屋里读书的情景，觉得亏欠了孩子，就进了百货，买一斤果冻，想让孩子分享一下快乐。
中午回到家，两个孩子已经热粥吃午饭了，远明在堂屋玩积木，淑雅在里屋写作业。郑美兰拿出果冻，朝儿子亮了亮：“远明，你看，妈给你买什么了？”
远明冲她一看，眼睛立刻亮起来，兴奋地喊道：“果冻，果冻，妈妈买果冻了。”
她向里屋努努嘴：“去，叫你姐出来，每人三个果冻！”
远明高兴地跳起来：“三个果冻？妈，今天你真好！”然后一蹦一跳跑进里屋拉姐姐。淑雅情绪低落地走出里屋。
郑美兰难得这么开心：“淑雅，吃完果冻再写作业吧。”
“写得完吗？”淑雅不高兴地说：“放学回到家，吃完东西就开始写，到现在还没有写得一半。”
郑美兰奇怪地问：“今天的作业怎么这么多？”
淑雅气愤愤地说：“老师让抄写五遍。”
“为什么？”郑美兰不解地问。
“不按时交作业，老师就罚抄。臭屁老师才这么做……”淑雅语气怨恨。
郑美兰严肃地说：“说话礼貌！老师让你多写几遍，是严格要求，想让记牢，目的是为了你好。”
淑雅一边剥果冻，一边不满地说：“这么死板的老师，我才不愿意他对我好呢。”
郑美兰批评她：“打住，对老师要尊敬。”
郑美兰正美滋滋看孩子津津有味吃果冻，突然，大门外驶来一辆边三摩托车，吱——兹——一声急刹车。她连忙扭头看，只见两位公安同志带着一个厨师模样的人闯进门来。
“就是她，是她把芦笋买给我的。我认识她老公。”那厨师指着她说。
郑美兰很惊讶，她认出这个厨师就是早上买芦笋的人，便不解地问：
“出什么事了？”
公安走到她身边，打量她一遍，指向厨师，冷冷地问：“你记得这个人吗？早上是不是你买芦笋给他？”
郑美兰疑惑地点点头：“是呀，早上是他跟我买芦笋。有什么问题吗？”
公安严肃地说：“你卖的芦笋有农药，打药期没过为什么就摘到街上卖？镇里的干部经常做宣传，你听到哪里去了？食品安全关乎生命，农作物在打药期间绝对不能摘去卖。你违反了规定，走，跟我们回派出所调查。”
郑美兰一听慌了，急忙叫道：“我没有违反规定，我记得很清楚，我上周打的药，已经过了七天我才摘……”
公安训斥道：“狡辩，人家十几个人吃了你家的芦笋，已经呕吐不止，住进医院了。”
郑美兰惊呆了：“这，这怎么可能……”
第四百四十四章 疑犯
郑美兰听说工人吃了自己卖出的芦笋，呕吐不止，住进医院，吓得呆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
公安不客气地教训道：
“怎么不可能，你还敢狡辩？法医从病人呕吐物检测出农药，又从你卖出去的芦笋检出农药残留成分，你知道吗？农药超标一百多倍，这是要出人命的，你还不承认？”
郑美兰不相信，极力争辩：“你们看清楚了？真是我卖的芦笋？我家的芦笋上周打过药，打药期已经过了，我记得很清楚，绝对错不了。”
公安告训斥她：“这还能有假？有人证有物证，就是你家卖出去的芦笋，错不了。你就不要狡辩了，端正态度，承认错误。认罪态度好，处罚就轻。要是负隅顽抗，抵赖到底，公安就严厉出拳，从重处罚。”
覃远明一看这阵势，吓得哭起来。淑雅毕竟是姐姐，天然要保护弟弟，她抱住远明的头，安慰地说：
“别怕，我相信妈妈！”
另一位公安走向边三摩托车，从车斗掏出一个宗卷，抽出一张纸，走过来递给郑美兰看，厉声地说：
“看清楚了，这是从你家芦笋检出的农药含量，超标一百零九倍。没有谁冤枉你。我劝你还是态度老实点，配合我们公安部门调查，认罪态度好，对你有好处。走，回派出所录口供。”
郑美兰怎么也不相信这个结果，她表情复杂地看向女儿，坚定地说：
“淑雅，你别怕，妈妈不会有事，一定是他们弄错了。”这个时候，她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村支书陶晓伟身上，“淑雅，快去找你晓伟伯伯，他会帮助我们调查清楚的。”
公安同情地点点头：“嗯，你这个女人还不坏，懂得交代孩子，不影响孩子。”
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郑美兰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在打药期摘菜，摘卖的芦笋已经打药七天，过了打药期，绝对安全。
回到办公室，科长助手用笔敲敲口供记录表，不屑地说：
“科长，这个女人真嘴硬，人证物证都有了，她还这么顽固。要不要给她上点刑，不然她还会有幻想，以为我们撬不开她嘴巴。”
科长拿过他的口供记录，再仔细看一遍，狐疑地说：
“奇怪，一个农村的弱女子，怎么会这么坚决。是不是我们在哪个环节弄错了？”
助手肯定地说：
“芦笋就是她卖的，她已经承认了。残留农药就是从她的芦笋检测出来的，这不明摆着吗？人证物证俱全，她不开口也逃不脱这个罪行。”
科长皱皱眉头：“我们的工作关系到群众的身家性命，还是要谨慎点。”
滴滴……这时，大院闯进一辆摩托车，很快，一个人扑进办公室，焦急地问：
“莲花村的郑美兰呢？她是怎么说的？”
科长站起身，生气地问：“你是谁？怎么乱闯我们的办公室？”…
陶晓伟这才发现自己鲁莽，连忙解释道：“我是莲花村的村支书，陶晓伟。”
听到陶晓伟名字，科长脸上浮起笑意，两脚立正，礼貌地说：
“你就是陶晓伟？早闻大名，……来，坐下说。”
陶晓伟没落座，就连忙问：“郑美兰在派出所怎么说，她承认在打药期摘芦笋了吗？我看她本分善良，不会这么湖涂的。”
科长扬起眉毛：“你也不相信她收摘有毒的青菜上街卖？可是，化验结果清清楚楚，她卖的芦笋农药严重超标，达到一百零九倍。这很危险，会出人命的。”
陶晓伟脸色凝重地说：“她不承认，说明里面另有隐情……”
科长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有人陷害她……这样，桉件就复杂了……你有什么线索吗？”
陶晓伟回忆地说：
“你们把郑美兰带走后，她女儿立刻向我报告了情况。我觉得郑美兰不会傻到这个地步，要摘有毒的芦笋卖给人吃。她平时嘴巴是凶一点，但人还是善良可靠的。这个我敢保证。于是我初步在群众中了解，有人看到，郑美兰早在一周前就打农药了，今天摘芦笋，打药期已过，芦笋不可能有农药残留。”
科长助手皱起眉头：
“你说这个没有用……要是虫子多，她为了芦笋卖相好，不会再加洒农药吗？关键是调查出她家的芦笋残留有农药的原因。”
陶晓伟继续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村民证实，昨天傍晚天快黑的时候，秦老四在自家菜地洒农药，他的菜地就在郑美兰芦笋地旁边的坡上……”
这回，助手也听出来了，连忙问：“他们两家有矛盾？”
陶晓伟心事重重地说：
“问题就在这里……郑美兰老公以前为了争田水，差点跟秦老四打起来。秦老四欺他家人丁少，人前人后爱说他们家的风凉话。覃光亮上广东打工后，秦老四就嘲讽说，他老婆骚，老公不在家，看她能耐得多少天寂寞，断言她迟早要出轨……”
科长一听，很不满：“你这个支书怎么当的，群众的矛盾你不摸排化解吗？”
陶晓伟叹口气：
“哎，乡下的农民读书少，素质原本就不高，他们日复一日在田头地角劳碌，就喜欢说一些杂言碎语逗逗乐。好在我们建起希望书屋，不少中年青年人把注意力转移到文化活动中，只有那些老辈人还喜欢停留在过去……秦老四和郑美兰的矛盾我们村干都掌握了，还找他们谈了多次……没想到秦老四老顽固，竟然干出不应该做的事情。下面的情况就靠你们公安同志来调查取证了。”
原来是这样！科长想起郑美兰坦荡的眼神，知道她是冤枉的，桉件还真的另有隐情。
科长带着助手回到审讯室，他再次严肃地问郑美兰：
“你敢保证你不在打药期收摘芦笋吗？如果你敢保证，就过来画押签名，今天就放你走。我们一起回莲花村抓真正的疑犯。”
郑美兰惊讶地抬头看他：“还有疑犯？我的芦笋被人洒上了农药了？谁这么缺德？”
第四百四十五章 矛盾
郑美兰听科长说马上放她回家一起抓疑犯，她也不湖涂，立刻猜到了什么，惊讶地问：“还有疑犯？我家芦笋被人洒上农药了？谁怎么缺德？”
科长助手试探地问她：
“你想想，在村里，谁跟你有过积怨？”
“积怨？”郑美兰回忆着说，“那是以前的旧事了。覃光亮好不容易把水赶到田里，转身秦老四就田水改进了他家。为这事，覃光亮差点跟他打起来……”
助手点点头：“这就对了。你坚决说你家芦笋打药期已过，可是在你卖出的芦笋检测到超标农药，这不蹊跷吗？这里面肯定有人想诬陷你。”
郑美兰不解地问：“可是，吵架的事已经过了好几年，我们两家已经和好，他秦老四还干这种缺德事？”
助手告诉她：“人心隔肚皮，看人看行为。谁敢保证他不干这种事呢？你们莲花村支书陶晓伟也来了，就是他发现这个线索。走，我们送你回去，把真正的疑犯带回来。”
一路人直扑莲花村。
进入村口的时候，夕阳像一个红宝石慢慢往西山坠落。科长抬头看看这幅美丽的乡村图景，目光顺着夕阳的方向落在冰火两重天的新门洞上，他好奇地问：
“陶支书，你们莲花村这个旅游项目搞得真气派，可出名了。什么时候可以对外开放了？”
陶晓伟爽快地活：
“科长，告诉您，我们这个地下溶洞可传奇了，一边是寒气逼人的冰雪世界，一边是酷热难耐的火焰山，你看了肯定喜欢的。主体工程做得差不多了，现在主要忙内饰装修，补石阶，装灯光，估计国庆节的时候就能对游客开放了。”
科长勾起了兴趣：“有这种事，一边是冰，一边是火，这简直太神奇了。陶支书，现在我们可以进去看看稀奇吗？”
陶晓伟遗憾地说：“科长，真不好意思，现在整个路段都在抓紧施工，电线，工具，材料丢得乱七八糟，不安全。”
科长仍然兴趣盎然：“等你们施工结束了，我要带我们的战友一起来看看……”
陶晓伟大方地说：“科长，你们对冰火两重天有兴趣？您和战友要是来了，我们全免费，任你们看了够，游个够。”
“这怎么行？我们有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们这是旅游开发，该收多少费就收多少费，不能坏了纪律。”科长车开得很慢，依依不舍地看向洞口。
【鉴于大环境如此，陶晓伟带着感激说：
“你们是公安同志，保一方平安，够辛苦的，我们老百姓拿不出什么报答你们。你们喜欢参观冰火世界，这就好了，我们不收费，当作是感谢你们。再说，我们搞旅游业务，少不了出现什么纠纷矛盾，到时候，还得请你们公安来帮助处理。”…
科长哈哈笑起来：
“你这位支书真会公关……工作是工作，旅游是旅游，这是两码事。我们公安历来秉公执法，照章办事，不会因为游溶洞不收费就违规给你们开绿灯。”
科长的话很真诚，陶晓伟忍不住也笑起来：“我们也是合法营业，不会干违规的事情……”
车子开到张广德的小卖部，一个妇女正从里面走出来，郑美兰眼尖，高声喊道：
“四伯母，您上小卖部卖什么东西？秦四伯在家吗？公安同志找他。”
科长把边三慢慢开向她，不解地问：“她就是秦老四的老婆？你们关系这么亲，哪里像闹矛盾的人家？”
郑美兰白他一眼：“不是跟你说了吗？那是以前的事。后来村干部找我们谈心，我们早和好了。”
科长自言自语：“这就奇怪了，秦老四为什么偷偷把农药洒在你家芦笋上……”
郑美兰爱憎分明，都起嘴：“他自己老湖涂，跟四伯母没有关系……”
边三停在秦四婶身边，四婶惊讶地看科长，不安地问：“公安同志，您找四老头，为什么？是不是他干什么坏事？”
科长严肃地问：“你是秦老四老婆？我问你，他人在哪里？在家吗？至于他干没干坏事？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秦四婶紧张地叫起来：“我就说嘛，死老头不老实，鬼鬼祟祟的，原来真是干了什么坏事，公安都找上门来了。”
陶晓伟开车搭着科长助手在前面，见身后的科长截住秦四婶问话，连忙调转车头开上前，解释说：
“四伯母，别担心。公安同志找四伯协助调查，你先不要着急……”
秦四婶倒是大义凛然，赌气地说：
“死老头在家呢，他要是干了什么坏事，就把他抓起来。我看他鬼鬼祟祟的，好一段时间了，早看他不顺眼。”
听了她的话，科长更加证实自己的判断，秦老四出于私愤，把农药洒到郑美兰的芦笋上，想诬陷她。他安慰秦四婶说：“好，好态度。那我们直接上你家找他问话。公安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你放心。”
附近的村民听到秦四婶赌气的话，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秦老四一把年纪了，他能干什么坏事？是不是跑到留守妇女家里招是非了？”
“公安让支书带着找上门来，难道有错？他肯定干了什么坏事。”
群众就喜欢闲言碎语穷找乐。
摩托车停在秦老四家院门外。他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来了两辆车，好奇地站起来迎接。
科长掏出手铐，走在前面，厉声问道：“你就是秦老四？”
秦老四见来者不善，后面还跟陶晓伟，惊讶地点头应道：“嗯，就是我。出什么事了？”
科长走近他身边，伸手一抓，敏捷地把他双手反剪身后，卡哒一声铐上手铐。
秦老四大惊失色，连忙挣扎：“为什么铐我？我又没有干什么坏事。”
科长严厉地说：“就铐你……走，上派出所录口供再说。”
秦老四扭着身体挣扎：“为什么？”
科长提醒他：“你想想，你跟谁有矛盾，你都干了什么？”
秦老四很不解：“矛盾？我能跟谁有矛盾？”
陶晓伟见他的模样，紧锁眉头，他犹豫片刻，还是下决心拦住科长说：
“科长，是不是情况有变？人可不可以先不回派出所……”
科长不解地看他：“报线索的人是你，拦住办桉的人也是你，你……”
第四百四十六章 真相
科长不解地看他：“报线索的人是你，拦住办桉的人也是你，你这个支书到底怎么啦……”
陶晓伟不再犹豫，明白地说：“我突然觉得，他们两家的矛盾已经化解了，郑美兰还在水坝帮助四伯母洗衣服，秦老四不至于干出这么危险的事。”
科长问他：“那芦笋的农药哪来的……你说怎么办？”
陶晓伟提出自己的建议：“科长，这回我们谨慎点，不要急着回派出所，先把他带到书屋好好问话，如果真是他干的，再押回派出所录口供。”
科长想起郑美兰的事，也不敢鲁莽了，答应他说：
“你是支书，就听你的。走，跟支书上书屋，我们做初步调查……”他转头对秦老四严肃地说：“你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话，如有单点隐瞒，跟公安弄虚作假。让我们查出真相来，从重处理。”
秦老四玩起脾气来，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我好好在家干我的农活，犯到谁了？为什么抓我问话，我不走。”
陶晓伟见他不配合，安慰地说：
“秦四伯，公安同志办桉有疑问需要问你，你就配合公安的工作，就当到书屋歇一歇，问句话。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公安押着反扣手铐的秦老四一路走向书屋，一群孩子没见过这个阵势，好奇地跟在后面，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你看，公安手里拿的才是真枪，威武！”
“我家也有一把手枪，我舅买给我生日礼物，跟公安的枪一样。”
“吹牛，这怎么能一样？公安是真枪，你那是假枪。”
“真枪拿来抓坏人，假枪能抓坏人吗？”
“阿帆的爷爷是坏人吗？不然公安为什么抓他？”
“那肯定了，公安只抓坏人，还用手铐锁起来。”
秦老四听着孩子们对话，羞得满脸通红，他停下脚步，不满地说：
“公安同志，我又没有干什么坏事，你把手铐摘下来，怪难看的。”
科长严厉地说：“你的情况还不清楚，不能摘……不要停下，走，到书屋问明情况了，再做决定。”
秦老四生气了，赖着不走：“你这人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没有犯法，为什么要铐我？我就是不走。”
科长不耐烦地说：“你不把情况说清楚，我们就只好回派出所。到时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陶晓伟赶紧过来解围：
“秦四伯，书屋不远了，紧走几步就到。公安把情况问清楚了，就会给你摘手铐。走。”一边走，一边推他肩膀。秦老四不情愿地往前走。
到了书屋，科长对身后一群孩子说：
“你们在外面玩，不要进来。”然后把大门关上。
…
陶晓伟拉开了电灯，屋内灯光明亮。等秦老四落座后，科长严肃地问：
“秦老四，我问你，你跟村里什么人有过矛盾？”
秦老四不知道他的意思：“舌头牙齿还打架呢？一个村子里的人，哪个不拌过嘴？你问我跟谁闹过矛盾，这就多了。”
科长见他扯得远，帮他缩小范围：“你如实回答，你跟郑美兰闹过矛盾吗？”
秦老四转眼珠回忆：“郑美兰？就是覃光亮老婆？我跟她老公吵过架，不过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科长盯着他眼睛：“你承认跟郑美兰家闹过矛盾了？”
秦老四点头道：“那是以前的事了。”
科长继续追问：“你承认就好。那我再问你，昨晚你是不是在龙溪狗嵴边给你的青菜打药了？如实回答，不得隐瞒。”
秦老四还是点头应道：“对呀，我昨晚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在狗嵴那里的菜地打药，再不打，虫子就多了，菜叶被虫子吃得千疮万孔，怎么摘到街上去卖？”
科长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除了给自己青菜打药，你还做了什么？”
秦老四一脸茫然：“我能做什么？我打完农药就回来。天都黑了，我还能做什么？”
科长看他没有一丝慌乱，知道他藏得很深，反问道：“你菜地旁边不就是郑美兰的菜地吗？她家的芦笋怎么会有你用过的敌百虫？是不是你趁机喷上去的？”
秦老四恍然大悟：“你们怀疑是我给她的芦笋洒农药？天啊，我会干这种缺德事吗？这么危险的事，能要人命的，我傻呀，***得出来吗？”
科长凭着多年办桉的经验，看他没有丝毫伪装的样子，奇怪地问：“你没有把农药洒到她家的芦笋，她的芦笋怎么会有超标这么严重的农药？”
秦老四气急败坏地说：“这我怎么懂？反正我没得干，天地良心可鉴……肯定有人陷害我，见我在她家旁边打药，就借机陷害我。”他急着要发誓。
情况又有突变。看来这个桉件不简单，不能够随便听信群众的话了。科长跟助手小声滴咕了一会儿，然后抬眼对陶晓伟说：
“陶支书，这个桉件我们要重新调查取证。你是支书，麻烦你给我们做向导，我们马上到菜地现场勘查。至于秦老四，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干的，先让他回去。”
然后，他转身安慰老人说：
“秦老四，你不要焦急，我们会把桉件调查清楚，找到真相，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先回去，等我们的调查结果。”
从书屋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可是，一些好奇的孩子还在屋外观望。陶晓伟建议说：“肚子闹革命了，咱们上我家吃完晚饭再去菜地查看吧。”
科长思考桉情不作声，助手一边开边三，一边说：“桉情没有着落，谁有心思吃饭？”
到了现场，科长一看两家的菜地地形，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他仔细查看秦老四的菜地地垄，细心辨认秦老四留下的密密麻麻脚印。再转移到郑美兰的菜地周边细细查看一遍，下结论说：
“我找到真相了，知道疑犯是谁了。”
陶晓伟不解地问：“谁？谁干的？”
科长想考考助手：“阿显，你看呢？”
助手也看出问题来了：
“秦老四的菜地在坡上，正好在西北边。昨晚的风大，他打农药的时候，风在药雾吹到郑美兰的菜地，芦笋不喷药，却附着了不少农药。疑犯就是西北风。”
第四百四十七章 醉驾
疑犯竟然是西北风，这个结论出乎所有莲花村人的意料之外。
这次农药中毒的安全事故引起了陶晓伟的警惕，他提醒村民，以后打农药的时候，不能只顾自己的菜地，还要地形、风向、气象等因素，特别是要考虑周边村民的蔬菜有没有被农药污染的可能。
这个教训也给莲花村人上了一堂生动的生产安全教育课，他们的蔬菜种植和管理更加可靠了。
码王李家祥喜欢喝酒猜码，人缘好，朋友多。好友廖明军向他推荐一种新出的甜椒，这种辣椒形似灯笼，有红、青、黄三种颜色，既美观又美味，卖价比芦笋和山葵还要贵。
李家祥一下子种植了四块菜畦的甜椒，因为是全村第一户种植，没人可以请教，他就隔三差五提着好酒跑到廖明军那里，一来喝酒助兴，一来讨教甜椒种植技术。
老婆六妹生育迟，儿子李业盛刚读初中，跟陶建彬同一个年级。女儿李业姝还在读小学。
这天是周末，李业盛傍晚回到家，六妹在厨房炒菜，见儿子进家门，对他说：
“业盛，你回来啦。看看你爸忙什么？怎么不帮妈妈弄菜？”
“诶！”李业盛一边答应，一边跑进堂屋。李家祥正拿着几副图片看得发呆。
“爸，妈叫你去煮菜。”
李家祥吓一跳，急忙回过神来：“你妈一个人炒就行了，又不急着吃饭……我在看资料。”
李业盛好奇地拿眼去看，图片上是一个个漂亮的灯笼。他好奇地问：
“又不是过年时候，清明都过了，你还研究灯笼干什么？”
李家祥向儿子亮了亮图片：“傻孩子，这哪里是灯笼，你看清楚了，是什么？”
李业盛仔细看一眼，不服气：“就是灯笼，红的，青的，黄的都有，很漂亮。但是现在挂不上，不是时候。”
李家祥忍不住笑起来：“是辣椒，莲花村咱家第一个种的甜辣椒。”
李业盛高兴了：“有这么漂亮的辣椒，光听名字带甜字，说明不辣，肯定很好吃。”
李家祥解释说：“这种辣椒是新出的优良品种，色香味最佳，卖得很值钱。当然咯，咱家自己种的，不管多贵，都先让你们兄妹和妈妈尝一尝再说。”
李业盛想起爸爸刚才的话，连忙问：“爸，你说，咱家是第一个种灯笼辣椒的人？”
李家祥点头：“那是自然……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业盛得意地说：“哼！什么都是陶建彬爸爸第一个种，这回轮到咱们家拿第一啦。”
李家祥才意识到，每个孩子都有一棵比成年人强烈得多的好强心，只不过它们被封存在孩子天真烂漫的表象下面，没有让成年人认识到罢了。
他心里涌起一股热切：“业盛，等爸爸的甜椒种植成功了，你陪爸妈拿到集市上去卖，让所有人都知道，甜椒是咱家第一个种出来的。我要替你卖一辆最漂亮的自行车，周末回家就不用走路了。”
…
李业盛从爸爸手里接过花花绿绿的灯笼辣椒图片，专注地看，脸上布满向往。
“你们父子滴滴咕咕干什么？快开饭了。业盛，你妹呢，出门口喊她，玩到天黑还不知道回家。”六妹在厨房叫道。
说曹操曹操到。哥哥还没出门，李业姝就从外面闯进来，快言快语就问：
“哥，你说莲花山地下真有冰雪吗？他们说冰火两重天，肯定少不了雪。我还没见过雪呢。”
李业盛想都没想就回答：“你忘了，新洞门的位置以前是什么？那是古泉井，莲花山最神奇的地方。所以，地下溶洞有雪，有火，一点都不奇怪。”
李家祥接过儿子的话：“你哥说对了……现在洞里的路径铺得差不多了，只要把装饰彩灯安装完，再通过安全检验，地下冰火世界就可以进去看了。”
“太好了。我要拿瓶子装雪。他们说，雪可以养很久……”李业姝眼里盼望着。
李业盛嘲笑她：“你傻呀，瓶子装雪能养多久？人家家里用冰箱养雪，一年四季都养着，只要保持通电，打开冰箱就可以拿雪了。”
李业姝向往地说：“那我也要冰箱，有冰箱就可以养雪了。”
李业盛揶揄地说：“你知道买个冰箱多少钱了？两千多块呢？你上哪里拿这么多钱来卖冰箱？”
李业姝吐个舌头，做出惊讶地样子：“哇，那么贵！”
李家祥看在眼里，心底又腾起一股热切：“业盛，业姝，冰箱贵也要卖。等咱们家的甜椒种成功了，爸爸一定给你们买一个大冰箱。我看还是咱村第一个冰箱呢。”
“饭菜都凉了，你们还磨蹭什么？”六妹在厨房催促。
“来了，来了。”李业姝因为兴奋，学着男孩子一蹦一跳，“妈妈，爸爸要卖冰箱，咱村第一个。”
六妹不满地说：“你们别听他吹大牛，就会哄小孩。冰箱贵，耗电大，我们卖不起。”
李业盛认真地说：“谁说咱家买不起？爸爸第一个种灯笼辣椒，价格很贵，到时候摘上街市卖，还怕没钱买冰箱？”
六妹白了老公一眼：“还早着，八字还没一撇呢……等种出甜椒来再说……吃饭。”
谷雨之后，雨水渐多。庄稼长势一天一个样，让人看着满心欢喜。因为下雨频，甜椒叶子莫名其妙地变黄起来。李家祥给辣椒补了肥料，洒了石灰，还打了农药，但是没有变化。
他焦急了，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看得出已经开始偏西。刚下午，时间够。他打上一壶自家酿的好酒，推出摩托车。
老婆在身后叮嘱：“别喝过头了。甜椒叶黄了一大片，学了方法就赶紧回来弄，别只顾喝酒。”
“我知道……”李家祥话没说完，一旋油门，摩托车都都都冲出门口。
到晚饭的时候，老公还没回来，六妹让李业姝自己一个人吃饭，她捧着饭碗焦急地跑出门外看。天黑路滑，李家祥怎么还不回来？真让人担心。突然，手上一滑，饭碗哐啷掉地上，破了，米饭散了一地。她吓一跳，连忙蹲下身子捡碎片，心里扑扑直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院子外响起摩托车的声音，六妹连忙看向门口。
“六嫂……”刘江打着手电闯进门，慌忙叫道，“六嫂，快，家祥哥被车撞了……”
六妹吓得头嗡一声哄响起来，惊慌地问：“啊？他人呢？”
刘江不敢隐瞒：“公安说，他喝醉了还开车，跟一辆面包车撞在一起……送县医院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肇事者
六妹吓得头嗡地哄响起来，惊慌地问：“啊？他人呢？”
刘江不敢隐瞒：“公安说，他喝醉酒还开车，跟一辆面包车撞在一起……送县医院了。”
六妹慌得六神无主：“人伤得重吗……我……我怎么办？”
刘江不容分说：“快，跟我们一起上医院。”
六妹乱了方寸：“李业姝一个人丢在家里怎么办？”
刘江安慰她：“别担心。陶支书想到了，他接老婆过来帮你看小孩。”
这时，又一辆摩托车开到院门前，陶晓伟急切地问：“六嫂，准备好了吗？廖佳艳替你看家，我们马上走。”
【鉴于大环境如此，
到了医院，六妹还没有恢复过来，她跌跌撞撞地扑向抢救室。门口的工作人员赶紧拦住她：
“病人还在抢救，你不能进去。”
看着门上一闪一闪的抢救警报灯，六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刘江扶她在长条椅坐下，陶晓伟不住地安慰她：
“六嫂，人已经在医院抢救了，一切都有医生。你就不要太担心。”
刘江也插嘴道：“好在及时送到医院，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码王不会有事的。”
六妹一手掩面，不断重复那句话：“他答应我不喝醉的，他答应我不喝醉的……”
急救室的门终于当啷打开了，六妹焦急站起来，只见医生眉头紧锁，她心里一冷，连忙问道：“医生，我老公怎么样了？”
医生暗然失神：“病人内脏受损严重，情况危急……你放心，我们一定全力抢救……目前他已经恢复意识，可以跟家属简短讲话，但是时间不能长……”
好像晴天霹雳，六妹大脑嗡嗡直响，她不顾一切抓住医生的手：“谢谢医生……好医生，您一定要救救我老公……好医生，您一定要救救他……”
医生轻叹道：“病人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医院一定尽最大努力……真是多情的女人……你快进去吧……”
六妹扑到病床前，眼前的李家祥身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脸撞得肿胀变形，黑紫黑紫的，完全认不出原来的样貌，看了令人心里发酸。六妹握住他缠满绷布的手：
“李家祥，你怎么说话不算话，答应不多喝，为什么还喝到醉？”声音早已变了调，成了悲切的哭泣。“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说话不算话……”
李家祥艰难地眨了眨黑肿的眼皮，蠕动嘴巴，声音沙哑地说：
“我喝酒开了近二十年的车，从来不出事过……这一回是湖涂了……都是命中该有一劫，逃不掉的……多痛我都忍住了……”
陶晓伟见他说话太艰难，止住他说：“家祥哥，你歇歇再说吧。刚受伤，身体虚，多休息……”他想不出更多安慰的话。
…
李家祥听了，想扮出苦笑的样子，但是因为脸部肿胀严重，肌肉不听指挥，变成非常难看。夫妻本是同林鸟，六妹知道他的意思，看着他怪模怪样的表情，心里更加凄苦。她不顾一切悲苦地叫道：
“李家祥，你答应给业盛买自行车，还承诺替孩子们买冰箱，咱村第一台冰箱，你可不能食言，你说话要算话，孩子们等着你回家，盼着你给他们买东西……”
李家祥听明白了，他露出古怪的表情，估计又想用笑来安慰老婆：
“我李……李家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等我……我伤好出院了，把甜椒种好，到时候一上市，肯定赚钱。我第一件事就是满足业盛业姝的愿望，卖冰箱。”
六妹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双手捂住脸，悄悄擦拭眼泪，不敢哭出声来。
李家祥眼睛肿成一条线，但还能够依稀看得见近前的东西，他感觉到老婆反应奇特，问道：
“你不信？我答应孩子们的事，我一定做到……”声音渐渐弱下去。
护士赶紧给他的静脉加打了一针：“病人太虚弱，需要休息，不能说话了。请家属马上出去……”
没想到这一别竟然就是生死永诀。
半夜时分，接到护士紧急通知，六妹噔噔直跳，有一种不祥预感，她惊慌失措跑进抢救室的时候，李家祥已经面遮白布，安静地躺在床。
六妹哇一声大哭起来，她扑到病床上，紧紧抱住老公的头，悲切的抱怨：
“李家祥，你骗人，你不是说答应孩子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你还欠着孩子们的心愿……你，你……呜呜……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你……”
护士轻轻拦住她：“病人已经走了，请节哀自便，让他安静地走吧。”
六妹不愿放开手。
陶晓伟见他哭得悲苦，心里像堵着一块石头，他朝护士递了个眼色，说：“生死分离，人鬼殊途。她们夫妻一场，你就让她哭吧。”
护士把床布拉直，转身出去了，留下屋里悲天跄地的痛哭声……
医生轻轻走进来，告诉陶晓伟说：“病人内脏受伤严重，伤情突然恶化……我们全力抢救，还是没有挽住他……哎！”
“家属呢？哪位是家属？”走廊上有人在问。
护士带着两个公安进来，其中一人就是科长助手阿显。公安一看屋里的情况就明白了，沉重地说：“节哀自便！”阿显朝陶晓伟努努嘴，示意他出走廊问情况。
陶晓伟一出屋门就急忙问：“肇事者呢，你们抓到了没有？”
阿显平静地说：“伤者出现这个结果，教训太沉重了……这是一起酒后醉驾事故，没有肇事者。死者家属正在悲痛中，你是村支书，我们来通知你……”
“什么？”陶晓伟焦急嚷起来，“事故造成这么严重的结果，李家祥命都没了，你还说没有肇事者？难道李家祥白死了？”
阿显瞧瞧抢救室，六嫂哭得死去活来，他示意陶晓伟小声点：
“别激动，小声些……事情是这样，死者李家祥酒后醉驾，摩托车越过中线，不但逆向行驶，还严重超速，呈蛇形飞驰。人家对面的面包车已经鸣笛警示，减速避让，李家祥的车还是直直撞在面包车车头上。事故发生后，面包车车主积极施救，第一时间把伤者送到医院……所以说，没有肇事者，死者李家祥自己承担事故所有责任。”
陶晓伟铁青着脸：“没有肇事者？这么说，李家祥白死了，一分钱的赔偿都没有？”
阿显沉重地说：“如果一定要找肇事者，肇事者就是酒！”
第四百四十九章 物以稀为贵
阿显沉重地说：“如果一定要找肇事者，肇事者就是酒！”
陶晓伟铁青着脸问道：“肇事者是酒？难道李家祥死了，一分钱的赔偿都没有？”
阿显严肃地说：
“醉驾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行为，李家祥在醉驾过程中还有其他违章事实，是这次事故的责任方，负完全责任。面包车是受害者，车头被李家祥撞至受损，维修费本应由事故责任方负责。因为责任人已经死亡，面包车主出于人道主义考虑，表态说自己负责联系保险公司维修。这已经是很大度的表现了，你还想要谁来赔偿？”
陶晓伟听得哑口无言，他也是懂法的人，知道李家祥这种醉驾行为的严重后果，只是可惜他枉费了一条生命，把所有的苦难和责任丢给了老婆和孩子，太不值了。
李家祥出事以后，家里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乱套完了。六妹一天到晚以泪洗脸，整个人好像掉进了万丈深渊。李业盛泪眼不断，但现在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天然的责任让他不敢哭出声来，只有到了夜间，他才把头埋进棉被悲痛地低泣。李业姝哭得像一个泪人儿，声音嘶哑，泣不成声。
陶晓伟组织会说话的妇女天天陪着六妹开导，帮助她家打理庄稼，料理家务。
都说时间是世上最好的药，可以治愈一切苦痛。可是，三个多月过去了，六妹一家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走出来。
这些天，是王福富老婆莉莉过来陪六妹。晚上，六妹特地摘三个灯笼辣椒，做一道色香味都非常诱人的甜椒炒肉片。
开饭的时候，莉莉故意开心地说：
“业盛，业姝，你们看，这碟菜像什么？”
李业姝想起老师教他们的绘画作品，冲口而出：“这菜真好看，有红，有黄，有绿，就像彩虹一样。”
莉莉满意地说：“业姝聪明，一下就猜到这道菜的名字，彩虹追月。这菜不但名字好，色样好，味道更好。快，叫妈妈开饭。”
一家人难得有这样的兴致吃饭。六妹拿起快子想给孩子夹肉，她一看碟子里红黄绿交错的甜椒，目光又发呆了，举着快，半天没有夹东西。
莉莉知道她又想老公了，连忙帮她夹一片红椒带着肉片递给业姝，打岔说：“红椒最甜，业姝爱吃。六妹，你也来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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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妹泪眼嗒嗒落下：“李家祥说，在莲花村，他第一个种甜椒，没想到，甜椒种出来了，他人却没有了……呜呜……”她忍不住，头伏在桌上低声哭起来。
李业盛见了，眼里噙着泪水，赶紧转头看窗外。李业姝丢下快子，哭着喊道：“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哎，晚饭才刚刚开始，家里又乱套起来。莉莉也是失去过亲人的妇女，她对这一家人的不幸感同身受。在她极力开导下，一家人才止住了哭声，默默地吃起晚餐。
洗好碗碟，莉莉对六妹说：
“六妹，看开一点，啥都是命……想当年，我失去儿子的时候，就像天塌下来一样，人都快疯掉了。如果能换回我儿子，我眼都不眨就跳进火山口……可是，不管怎样难过，人已经死了，永远回不来了。活人还得继续活下去，不能让死去的人牵挂……”
六妹抬着朦胧的泪眼说：“道理我懂，但是，心里难受呀……”
“业盛业姝还靠你拉扯大呢。”莉莉凑近她耳边，小声地说，“把伤痛放下，坚强起来。有什么困难，咱们莲花村人跟你一起面对。”
六妹搓搓眼睛，苦笑地摇摇头。
莉莉吩咐她：“今晚睡早点。明天我和许靖陪你摘甜椒上集市卖。”
六妹感激地说：“给你们舔了很多麻烦，太感谢乡亲们了。”
……
肥硕的甜椒真是喜人，色泽油亮，肉质肥厚，形状像一只只可爱的小灯笼，红的热烈，黄的洁净，绿的可爱……特别是红甜椒，就像淘气的小精灵，看着让人不忍心切开做菜。
漂亮的甜椒比普遍辣椒大得多，一对畚箕装不下多少个。六妹，莉莉和许靖三个人摘了一小会儿，就装满了六只畚箕。
到了集市，甜椒还没摆好摊位，就被一群好奇的食客围住了。
“这是什么新菜品？这么漂亮，咱们北山镇还没有见过。”
“这是灯笼菜吗？岂止咱们北山镇，就是整个陵川县都没出现过呢。”
“这是蔬菜吗？怎么像工艺品一样，真好看。”
六妹不等畚箕摆放整齐，连忙招徕生意：
“甜椒，甜椒，第一次上市，价格优惠，数量不多……”
一位穿着紫色外套的阿婆好奇地蹲下身，仔细看：“甜椒？是辣椒吗？辣不辣？”
莉莉想起陶晓伟特意制作的宣传单，连忙介绍：
“新菜品上市，甜椒。名称叫辣椒，但是是甜的，一点都不辣。这种甜椒维生素特别丰富，还富含叶酸，是一种营养价值非常高的蔬菜，特别适合小孩和老人吃。”
紫衣阿婆满意地说：“我知道辣椒维生素含量高，就是吃不了辣……你说甜椒不辣？这话可当真……要是不辣，我就多备几个。”
六妹保证地说：“阿婆，你放心，甜椒没有辣味，老人小孩都任意吃，一点辣都不辣。我是莲花村人，第一个种甜椒，今天第一次上市。以后还会经常上集市买。你放心买，我不会骗你。”
大家听说是莲花村的甜椒，放心地说：
“哦，是莲花村的甜椒，这就不用担心了。莲花村人诚信可靠，不讹人。”
“大妹子，帮我选三个，红黄绿都要……”
六妹的甜椒第一次上市，她却坚持老公的营销策略，价格定不贵，优惠销售，先打开市场，扩大知名度，以后甜椒的销路就不成问题了。这是一种很有远见的销售策略。
很快，甜椒就买完了。不少顾客抢不到，遗憾地问：“大妹子，你的甜椒稀罕，物以稀为贵，你为什么不买贵一点？”
六妹澹然地笑笑：“这价格合适。”
他们争着问六妹什么时候再来卖甜椒。六妹宽慰地告诉他们，明天这个时候，她会继续在这里卖新摘的甜椒。
中午，三个人进粉店吃米粉，顺便算盘今天的收入。六妹憋不住，跑上卫生间解手。服务员接过许靖递给的十元纸币，立马说：“换一张，这张是假钱。”
“假钱？这么会呢？我们这是卖甜椒收来的钱。”许靖不相信。
第四百五十章 假钱
许靖听服务员说是假钱，不敢相信：“假钱？这么会呢？我们这是卖甜椒收来的钱。”
“就是假钱，我一上手就知道。”服务员肯定地说。
莉莉一听慌了，连忙把挎包里收来的钱倒出来，央求地说：
“阿妹，你帮姐看看，这里还有假钱吗？”
服务员不愧是天天跟钱打交道，她一扎钱拿过来，达拉达拉一过手，从里面挑出两张十元纸币，说：“这两张也是假钱。”
莉莉紧张了：“短短一个上午，我们就收到了三十块假钱？谁这么缺德，故意用假钱来买我们的甜椒？”
许靖思索着说：“六嫂好不容易从悲伤中走出来，不能再让她受刺激……莉莉嫂，假钱的事不能告诉六嫂……就让甜椒成功的喜悦冲走她的伤心吧。”
莉莉点头赞成：“我也担心六妹知道假钱后难过，不能让她知道假钱的事……可是，这三十块钱怎么办呢？”
许靖下决心说：“我来把这个窟窿补上……我家的山葵长势好，昨天卖得了一笔钱……”
莉莉抢着说：“许靖，你是小辈，六妹是我姐妹，她这个窟窿由我来填……再说，我家芦笋比你家长得好。你就不用跟我争了。”
许靖不满地说：“这怎么行？我们一起替六嫂买甜椒，我也有一份责任。要不，我们一起替她担负吧。”
莉莉拗不过，只好一人担负一半。刚刚把问题处理清楚，六妹就从卫生间回来了，她奇怪地问：
“你们俩在争什么？是不是粉店的粉不好吃？”
许靖连忙顺着她思路说：“对呀，我说要加辣椒，莉莉嫂不给添，怕辣吃不了。六嫂，你要加辣椒吗？”
六妹痛快地说：“莉莉，你吃米粉不是喜欢放辣椒吗？今天怎么怕起辣来了？要我说，吃米粉哪有不放辣椒的道理？放，三碗全放辣椒，大辣！我们庄稼人，吃得辣，啥都不怕。”
莉莉打圆场说：“我不是肚子不舒服吗？怕吃辣受不了。”
从粉店出来，六妹抬头看看天上，蔚蓝的天空浮着片片白云，丝丝缕缕，从天际一头连到另一头。她催促地说：“下午了，我们往猪肉行去。你们替我卖了大半天的甜椒，我给你们家的孩子买一斤肉，当作感谢你们。”
莉莉赶紧拦住她：“别，六妹，你别这样。我们乐意帮助你，只要你步上正轨，什么都好。我们自己的蔬菜长势好，价格抢手，个个都卖得有钱，不能让你替我们买。”
六妹说什么也不听，非要替她们俩买猪肉。莉莉生气地说：
“六妹，你要是这么客气，我们姐妹就白做了。”
许靖也不满地说：“六嫂，我们是真心帮助你，不要你感谢。你好好照顾业盛业姝就好了。”
六妹只好感激地说：“你们这是好姐妹……那你们答应我，今天辛苦了，要买几样好菜回去给孩子们吃。”
“嗯，好好！”
三人心里高兴，每个人都买上满意的肉菜。出肉行的时候，街边聚着一群人。许靖好奇，赶走几步上前看，只见人群中央有一位大娘坐在地上捂着脸哭，身边扔一个简陋的布钱袋，钱袋露着一些十元纸钞。
许靖一打听，原来，大娘为了给儿子交医药费，把家里的四只大阉鸡捉来街上买，没想到收到的全是假钱。
六妹和莉莉挤上来了，俩人不解地问：“出什么事啦？大娘为什么坐地上啼哭？”
许靖把听来的情况跟她们一说。
六妹眼睛湿润了，同情地说：“可怜的大娘……你说这是救命钱呀，全是假的？那她拿什么去给儿子治病？”
莉莉气愤地说：“社会怎么有那么多的坏人？尽干这种缺德事？连一个老大娘都不放过。公安呢，把他们抓起来，该坐牢就坐牢，该枪毙就枪毙，不能让他们祸害老百姓。”
许靖愤怒地说：“这些骗子就该杀，一个不留。大娘那么可怜，卖几只阉鸡换钱给儿子治病。骗子没有良心，竟然对大娘下手。真可恶！”
六妹搓搓发红的眼睛，走上前对大娘说：
“大娘，骗子可恶，该杀！可是，您坐在这里哭没有用。孩子治病要紧，耽误不起。”说着，她从口袋掏出一块方巾，小心打开，里面包着一扎纸钞。六妹从中抽出十张共计一百元，递给大娘，真诚地说：
“我也是经历过苦难的人，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刚买甜椒收了一些钱，给您一百块。拿去，快拿去，救孩子要紧。”
大娘收住哭声，惊讶地看她：“这位大妹，我认识你吗？你好端端的干嘛给我钱？”
六妹咧嘴一笑：
“今天我们不就是认识啦？都是遭遇不幸的人……大娘，您别想那么多了，一百块不多，但可以应急支付孩子的医药费。给孩子治病要紧，快，拿好。”一边说，一边把钱塞到大娘手里。
大娘感动了，眼泪再次簌簌落下：
“大妹，你是好人哪。天上的菩萨可看见了，这位大妹就是大好人，您要好好保佑她平安健康，富贵发财！”
受六妹的义举鼓舞，周围的群众也纷纷解囊，有的给大娘递五块，有的给大娘递十块……大娘激动地两膝跪地，泪眼婆娑地感谢道：
“好人，你们都是好人！菩萨会保佑你们一个个富贵平安……”
刘江听老婆介绍六妹急人所急救人救困的康慨举动，提议在群众大会表扬她这种金子一般的**精神。陶晓伟高兴地说：
“这个主意好，我赞成。咱们莲花村人不但会打粮，会赚钱，还要有文化，有觉悟，既是乡村致富的能手，也是精神文明的榜样。”
他语气沉重地说：“甜椒种植在我们莲花村是一个技术突破，李家祥不畏艰难，为我们攻克了技术难题，给我们大家开辟了甜椒种植的新途径。为了奖励他的贡献，同时满足他的夙愿，我提一个倡议，我们村民捐款为李家祥家里买一台冰箱。”
队长把冰箱拉进李家祥的家。六妹流着眼泪对孩子们说：
“你们还记得爸爸的愿望吗？”
李业盛李业姝齐声说：“买莲花村第一台冰箱。”
六妹激动地说：“孩子们，记住了，你对社会贡献多大，社会就给你多大的回报。”
第四百五十一章 开张大吉
地下冰火两重天的施工和装修进入了尾声。好奇的村民徘回在门洞前想抢先看热闹。
覃光明拉住大家：
“你们不要太心急……工人在溶洞做最后的安装和调试，再耐心等上一个星期，到了冰火世界开张的那一天，所有人免费看个够。”
几家出资大的主也回来了，入股的人经过选举，推选出管理地下冰火旅游项目的董事局，王富贵入股最大，出任董事长，覃光明专业最强，担任总经理。
董事局立即召开董事代表会议，研究制定项目运营模式和管理细则。
覃光明总结说：“我们的地下冰火旅游项目是民营性质，所有权经营权都是我们自己，属于全体莲花村人共同拥有。虽然我们有高度的经营管理权，但是我们要接受政府的监督管理。”
他忍禁不住展望起来：“股东们，地下冰火探秘世界建成以后，我们莲花山就是南疆边境线上的一个着名景区。大家想想，这个项目的旅游资源很独特，有冰雪世界，有火焰山，有大小龙宫，有沙滩，有瀑布，特别是溶洞里拥有大量形态逼真的钟乳石，这个地方一定很吸引人。地下世界开张后，还可以带动很多消费，农家乐民宿旅馆，地方风味餐饮美食，民族特色服饰展销，红木旅游工艺品……我跟你们说，游客来了，就带来大把赚钱的机会。股东们，大家一起齐心努力，我们的地下世界办成功了，咱们莲花村人就财源滚滚，等着过上有钱人的好日子了……”
董事局的股东听了，一个个也激动起来。
秦飞鸿抢先说：“好，好。我们这个小香港，要建成边境的旅游世界，打造出游客美食和购物的天堂。”
王富贵笑起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秦飞鸿想得很大胆。我们走出了这一步，就要把思想彻底解放出来，不能想着各家各户小本本的事了。咱村的旅游产业要壮大，大家把眼光看宽一点，服饰，美食，工艺，只要可以找得到，我们都可以拿来展销，满足各地游客不同的需要。”
陶晓伟很有远见：“我们既要利用好莲花山地下溶洞的旅游资源，也要发动群众，充分挖掘本地乡土的文化创意内涵，有文创的自然资源才是有生命的旅游资源。”、
覃光明赞同地说：“陶晓伟的话给我们指明了一个方向。大家不要满足于现状，要集思广益，多想一些有文化内涵的构想。”
国庆节那天，秋高气爽，艳阳高照。蔚蓝的天空像洗过一样，异常崭新。莲花山地下冰火探秘世界如期开张了。
这个名称是董事长王富贵结合旅游局项局长的提议拟出来的，这个名称既能凸显地下冰火反差的神奇效果，又能抓住游客猎奇探秘的好奇心里，大家都很满意。
…
开张第一天，地下世界免费对所有游人开放。总经理覃光明派人把宣传海报贴到邻近几个县城的繁华路段，省城的车站、电影院、夜总会和各大百货超市的醒目地方，也贴上不少莲花山冰火世界的开张宣传海报。一时间，莲花山的名称就传遍了全省各地区。老百姓不约而同地热议莲花山地下这个神秘的冰火世界，向往着有朝一日带上家人孩子前来探秘。
八点没到，本村的大人孩子早早就聚在门洞前看热闹。很快，覃光明指挥青年人把高大的红色充气拱门立起来。群众很好奇，纷纷挤在门前往里探视。拱门后面，就是莲花山地下冰火世界的神秘门洞。
滴滴滴！几辆轿车慢慢开到村头路口。董事长王富贵高兴地告诉大家：
“乡亲们，今天是莲花村最喜庆的日子，县里镇里的领导来了……鲜花队，鼓手，舞起来！”
一群穿着漂亮民族服装的姑娘分列在路的两边，手举鲜红，热情地喊起口号：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一队矫健的小伙子在拱门前尽情地敲打锣鼓：
“冬冬冬冬冬……”
“恰恰恰恰恰……”
气氛被迅速点燃，场面非常热烈。
县长李恒志领着副县长刘仕瓴、旅游局局长项光华、镇长潘子梁、村支书胡振华等一众领导面带微笑地走上来。陶晓伟带着董事长总经理连忙上前迎接。陶晓伟虽然是县里名人，经常受到县长接见，但今天气氛太隆重，他不敢随便张嘴。王富贵场面见得多，看到陶晓伟拘束，便先开口了：
“今天领导给我们莲花村送温暖来了，热烈欢迎，热烈欢迎！”说着，向前伸出双手。
李恒志也伸出两手，分别抓住他和陶晓伟的一只手，高兴地说：
“祝贺陶支书，祝贺董事长，祝贺你们莲花村冰火世界隆重开张！我带着县里镇里和村里的领导来看看你们，借着举国同庆的大节日，希望给你们带来一个好兆头，祝贺莲花山冰火世界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总经理覃光明亲自担任向导，和陶晓伟王富贵陪同领导进洞参加神奇的冰火世界。一行人走到了冰窟窿前面，一股寒气逼来。刚才洞外还是艳阳高照，仅几步之遥，这里就变了一个天地。走在前面的李恒志下意识拉拉外衣，惊讶地问：“这里怎么这么冷？”
覃光明介绍说：“冰窟窿到了。”
大家连忙紧了紧衣服：“的确跟外面不一样，一个洞天，两个世界。”
覃光明解释道：“冰窟窿不远就是热浪扑鼻的火焰山。走，我们往前走。”
到了火焰山，大家感觉热得难耐，纷纷解开衣扣，赞叹地说：
“罕见，罕见！要不是亲眼所见，谁都不会相信莲花山地下还藏着这么神奇的冰火两世界。”
“冰火两重天果然神奇，这么近的距离就出现两种不一样的天地。莲花山这个旅游世界肯定火爆！”
体验了冰窟窿和火焰山，大家继续兴趣盎然地参观地下龙宫。
李恒志一边参观神秘的龙宫石钟乳，一边赞不绝口：
“莲花山很快就成为我县旅游热点景区……”
然后，县长好奇地问：“谁最先发现这个神奇的地下世界？”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亲王
县长李恒志一边参观神秘的龙宫石钟乳，一边赞不绝口。末了，他好奇地问
“谁最先发现这个神奇的地下世界？”
陶晓伟指指覃光明，风趣地说：
“就是这位总经理。当初我们这位鱼司令养殖罗非鱼遭遇变故，因祸得福，发现了莲花山地下的神秘溶洞。那时，他还人为制造了井水变红的事故，让全村人担心了两天，生怕发生什么不测。”
“哦……”县长一听，来了兴趣，“井水还能人为变红？我们倒是第一听说。总经理，你给大家介绍介绍。”
覃光明就把探测溶洞出口的经历说一遍，然后他夸赞道：
“要说发现地下世界的第一人，得数陶晓伟的儿子陶建彬，是他大胆潜入地下溶洞，发现了神奇的大小龙宫。今天，我们这个地下冰火世界对天下游客开放，陶建彬功劳不小。”
县长好奇地问：“陶支书，你儿子多大了？”
覃光明替他回答：“他儿子读初二，十五岁。”
县长赞叹地说：“十五岁的初中生就敢一个人潜入地下溶洞？真是虎将无犬子，好样的，小英雄，你们莲花村的少年小英雄。”
“该给小英雄封一个名号，就叫做冰火世界小王子吧。”项光华不愧是旅游局长，他想给这个得天独厚的旅游项目增添一份神秘色彩。
大家听了，纷纷赞同：
“这个主意好，丰富了溶洞探秘的文化内涵，吸引人。”
“特别是彰显了莲花村人意志坚强，不畏艰险的精神，很好。”
陶晓伟想了想，矫正说：“第一个潜入地下溶洞的人是细猫，不是我儿子，细猫才是第一个发现地下溶洞秘密的人。”
覃光明解释说：“细猫只发现地下溶洞，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地下冰火世界的探测全靠陶建彬，你儿子才是开发地下世界的第一人……”
项光华吩咐覃光明：
“总经理，溶洞的发现有这么一段传奇故事。你在做景点介绍的时候，要把探秘过程写进去，打造你们莲花村人的精神世界，把溶洞探秘世界和人文结合起来，丰富旅游内涵。”
覃光明高兴地说：“领导的觉悟就是高，今天给我们提出很多好主意，我记下了。”
一行人来到沙滩尽头的瀑布前，大家不由得惊呆了，瀑布在多彩灯光的映衬下，层次多重，雾气缭绕，变幻莫测，给人一种身临仙境的感觉。县长咧嘴惊呼道：
“天哪，这瀑布罕见，水流从镂空的岩石冲刷下来，这种奇景在地面上从没见过。真是神迹！”
大家正在赞叹，龙宫闯出一个人，急急地追问：
“李县长，电话，电话，办公室高主任急着要找你。”
李恒志皱起眉头：“他不是知道我今天忙吗？地下探秘世界新开张，我和其他领导过来祝贺。”
秘书赶紧解释：“高主任就是知道您在这里，才追着要您听电话。”
李恒志露出不悦神情：“有什么这么急的事？拿过来吧。”
秘书连忙把大哥大递给他：“高主任说，事情很急，非要您接不可。”
李恒志还没把大哥大贴近耳边，就传来县政府办公室高主任焦急的声音：
“李县长，刚接到外事办电话，亲王今天过境海关，听说莲花山冰火探秘世界刚开放，特感兴趣，非要探一探这个冰火世界。省外事局向外交部汇报，外交部指示，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可以让亲王游溶洞……”
李恒志听得一头露水：“什么亲王？哪来的？怎么惊动到了外交部？”
高主任连忙解释：“县长，你看我一急起来忘记跟您说了，是柬埔寨王室的一个亲王。他从海关入境，准备前往BJ，在酒店休息的时候看到莲花山的宣传海报，被吸引了，非要去看看。”
李恒志担心地问：“公安局怎么说？安全上有保障吗？”
高主任征询地说：“郝局长向书记表态，安全没问题，他亲自指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只要你这边一点头，他们即刻从酒店出发。”
李恒志放心了：“国际友人对莲花山旅游世界感兴趣，那就来吧。地下溶洞刚开张，里面的景观很神奇，国际友人来了，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扩大溶洞的知名度。郝局长怎么交代？需要我们在这边做什么准备？要清场吗？”
高主任见县长发话，也松了一口气：“县长，郝局长说了，这次亲王参观溶洞是临时决定，很秘密，没有引起外界关注。你们就在那里一边参观，一边等待。等他们人马到了，简单清理游览路线就可以了。”
亲王的队伍到了，不愧是王室，果然气派。一行气度不凡的人鱼贯而入，一个个穿着华丽的宫廷礼服，他们用听不出意思的语言咕哩呱啦好奇地向翻译提问，翻译再用普通话询问覃光明。覃光明毕恭毕敬地跟翻译解释，再由翻译用高棉语介绍给客人。
这批游客太特别了，连县里的领导都毕恭毕敬地陪同他们游览。消息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了：外国亲王也在参观冰火世界。好奇的群众忘了观看溶洞景观，围聚在亲王队伍周围看稀奇。
“国际游客都来了，莲花山冰火世界名气真够大。”
“那可不是普遍游客，是柬埔寨王室的亲王。他们也被莲花山下的冰火吸引来了。”
公安局郝局长见群众围拢在亲王队伍旁边，怕影响亲王游览，吩咐队长刘江赶快疏散群众。刘江领到任务，连忙上前驱散游人：
“你们是来看风景的还是看人的？要看景观就不要拥挤在这里，影响国际友人参观地下世界。散开散开，各人看自己的景点，不要挤在这里看人。”
群众散开以后，亲王听了翻译对溶洞的介绍，突然走到陶晓伟身边，呱啦呱啦地说一通。陶晓伟不懂他说什么，纳闷地看翻译。
翻译连忙说：“亲王问，地下冰火旅游世界出了一个小王子，还是一位少年英雄，是你儿子吧，他想认识一下。”
陶晓伟赶紧摆摆手：“我们这个小王子是胡闹的，跟他这位真正的亲王不一样。你就告诉他，村里的群众无聊了乱吹牛，根本不是王子，不要信老百姓的话……”
亲王估计也听不出他说什么，站立一旁微笑地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