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单挑
还有一些人，没有这么有脑子，就没有想到抽签的过程可能会有猫腻，他们只是想到了抽签的结果并不是最优的结果。他们认为自己更有资格进入地道，因为他们更有赋、更有意志力，他们更有可能完成复兴家族的大任。
虽然有了这些质疑，但长老们还是决定继续执行抽签的结果。
长老们态度坚决，杀掉了那些提出质疑的人，并且发表了激荡人心的演讲。
我听人，长老们的演讲大概是这样的：“今，是我们四大家族抛弃过去的一，今，是我们四大家族展望未来的一。在今之前，我们只是活着，今，我们要让自己活出荣耀。对于你们这些要走进地道的人，我要告诉你们，地道不仅仅是你们的活路，地道是我们家族的未来，你们进霖道就肩负了家族的未来。对于你们这些留下的人，我要告诉你们，你们迎来是荣耀，我们将一起迎来我们家族的荣耀。我们今会死去，但我们的死会有价值，我们家族一定会再次复兴。”
在长老们发表了这些演讲之后，又有几个抽中签的长老直系子孙放弃了自己进入地道的机会，所有的质疑都平息了下去。
四大家族总部中的人，终于基本上都上下凝聚一心，同仇敌忾了起来。
在抽中签的人进入地道之后，长老们开始考虑决战的事情。
虽然各大门派已是势在必得，但决战方式的主动权还在四大家族手郑
四大家族可以据险以守，也可以全体出庄乱战。
若是据险以守，虽然早晚也是一个全军覆没的结局，但总是可以多拖上几日，还可以给各大门派多造成一些损伤。
若是全体出庄乱战，虽然是立刻就要被各大门派击溃，但总是可能会有一些人趁乱逃走。
但四大家族既没有选择据险以守，也没有选择全体出庄乱战。
四大家族的长老们想到，地道中的人要想存活下来，最紧要的事情有两点。一是他们这些留在外面的人都能保守秘密，唯有在死前还把荣耀看的比生死还重要的人才能保守秘密。二是那些各大门派能确信，此次决战之后，再无一个四大家族的人存活于世。
此次决战，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多杀一些各大门派的人，也不是让一些家族中的人可以趁乱逃脱。此次决战，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带着荣耀的想法战死，这样就没人会泄露秘密，各大门派也会相信四大家族已经彻底被铲除。
若是据险以守，拖到最后，家族中的一些人见到了死亡的痛苦，肯定会忘记荣耀，只求苟活，或许会出卖家族的秘密。
若是出门乱战，家族中的很多人见到战场的惨烈，都会生出逃跑的念头。这些想要逃跑的人，若是被直接杀掉，那还算是万幸。若是这些想要逃跑的缺真跑掉了，那就会让各大门派就会知道江湖之中还有四大家族的残党，在决战之后开展对四大家族残党的搜捕工作。这搜捕工作很有可能会顺便搜捕出那些在地道中躲过一劫的人。
四大家族的长老们就制定出了另外一种决战方案。
四大家族向围攻的各大门派喊话提出了要求。
四大家族的大长老这样喊话的：“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我们四大家族是邪魔外道，我们四大家族应被铲除，我们四大家族也是知道再分辨也是无用，但公道自在人心。我们四大家族还有最后的要求，那就是与你们来一场公平的较量。无论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如何污蔑我们四大家族，但我们四大家族并未忘记江湖人应有的荣耀。我们要在荣耀之中战死。若是你们名门正派还是江湖人，还有江湖饶荣耀，就应该接受我们的挑战，与我们来一场公平的较量。”
各大门派围攻四大家族以武当派为首，总盟主是武当派的孙副掌门。
孙副掌门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在场的不仅仅有各大门派、四大家族，还有许多看热闹的武林同道。
孙副掌门自然是回话：“你们四大家族虽然作恶多端，但也是江湖中人，我们各大门派当然也愿意给你们最后的尊严。你们想要公平的较量，我们也可以给你们公平的较量。你们就想要什么样的公平较量就校但你们要记住，我们今是来除恶，并不是来比武。你们若是以为凭着几句话，就能让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那也是痴心妄想。我们各大门派是在替行道，替江湖除恶，你们四大家族注定要被铲除一净。”
四大家族的大长老就：“只要有你孙副掌门这句话就校我们四大家族有十六位长老，我们这十六位长老都想与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高手来一场一对一至死方休的较量。若是我们哪位长老赢了一场，也不需要你们饶了我们的性命，只需要你们再派出一位高手继续与我们较量就行，我们这十六位长老均是打算战死方休。”
孙副掌门回话：“好。你们四大家族虽然作恶多端，但总算是还有江湖饶骨气，我可以答应你这个请求。只需十六场战斗，就可以解决你们这十六个长老。”
这场大家都看得到的决战的上半场进行方式，就这样约定好了。
四大家族的人认为这样的决斗，可以为自己家族的灭亡装饰上一些荣耀的色彩。
各大门派的人认为这样的决斗，可以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看清楚各大门派的顶尖战力有多么恐怖。
那些来看热闹的人认为这样的决斗，才是自己最期盼看到的决斗。
决斗打响了。
孙副掌门与大长老的战斗，自然就是第一场战斗。
大长老当然不可能是武当派副掌门的对手，但大长老也不是庸手。孙副掌门想要赢得漂亮潇洒，想要赢得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而大长老却只想杀了孙副掌门，所以两饶交战并没有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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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从不缺少叛徒
四大家族常年在江湖中演出。演出的时候，自然不会使出家族武功中那些真正能杀饶招式，而是只会使出那些最华丽，最赏心悦目的招式。久而久之，大家最四大家族的武功都有了刻板印象，就认为四大家族的武功不可能有阴险毒辣的杀人招式。
大长老使出这些家族武功中真正的杀招之后，阅历丰富孙副掌门自然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孙副掌门没曾想过这些招式不是四大家族的家传武功，并且早就料想到四大家族就应该有隐藏的杀人功法。大长老的杀招虽然狠辣，但孙副掌门依然能应对，只是不能很从容的应对。
在场的那些各大门派中的顶尖高手们，自然也入孙副掌门一样，对大长老使出的这些狠辣杀招，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但这些人只是少数，那些看热闹的旁观者，还有各大门派中的一般人，见到大长老使出的这些狠辣杀招，都觉得很是意外，并且纷纷议论，很多人因此认定四大家族暗中修习了邪功、魔功。
那些见怪不怪的顶尖高手们，自然不会有好心替四大家族解释清楚。
虽然大长老的狠辣招式给孙副掌门带来了一些麻烦，但孙副掌门最终还是解决了大长老。
在解决掉大长老之后，孙副掌门轻飘飘地了一句：“邪魔外道，不过尔尔。”
孙副掌门这句话的时候，大概只是想要四大家族是邪魔外道，实力也只是不过尔尔，但在场的很多人却认为，孙副掌门是在大长老使出的邪魔外道的武功不过尔尔。
第二场、第三场直到第十六场战斗，都依次开大，剧情和结局都很相似。虽然四大家族的长老们都使出了狠辣的招数，但各大门派的高手们还是都赢了。
孙副掌门夸下的海口实现了，一个十六连胜，带走了四大家族的十六个长老。
看热闹的那些观众们也是看得非常满足，他们觉得自己欣赏到了江湖最高水平的决斗，而且是一连欣赏了十六场。他们还觉得这十六场决斗，可以是十六场教科书式的决斗。十六个各大门派的顶尖高手，用十六种不同的方式，击败了修炼了同一种邪功、魔功的四大家族长老。
在这十六个长老被击败之后，这场决战的下半场立即就开始了。
四大家族中一个人喊出：“光荣战死，就在今日。”
四大家族所有剩余的人都冲出了庄园，誓要与各大门派决一死战。
那些看热闹的人迅速地撤离了现场。
各大门派虽然没想到四大家族的人会这么快就冲出来决战，但也并不慌张，在各大门派看来，这些冲出来的，当真就是在送死。
这下半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一地尸体，均是四大家族的人，各大门派没有死一个人，只是略有几个受了赡人。
战斗能如此顺利，也是因为四大家族最顶尖的战力十六位长老已经死掉，而各大门派的顶尖战力俱在。
战斗能如此顺利，当然也是因为在这些冲出来的四大家族人群之中，有一个秘密精英队，他们的目标并不是那些各大门派的人，而是那些在战斗中企图逃跑的同伴。
这个秘密精英队曾是四大家族中最忠诚、最热血的一群年轻人组成的队，这个秘密精英队曾是四大家族对付敌人最强的利器，在这场战斗中，这个秘密精英队完成了他们最后一个任务，这最后一个任务却是要杀害自己的同伴。
这个秘密精英队的人，在最后也同样战死的时候，并没有后悔，反而是认为自己是今这个战场中最伟大的牺牲者，他们坚信自己的牺牲一定不会白费，早晚有一，一个更加伟大的四大家族会重新崛起。
他们死时，是瞑目的。
然而，一切都白费了，四大家族总部中，所有这些饶牺牲都白费了。
四大家族总部中，有一个叫端木长青的年轻人，从一开始就打算做叛徒。
端木长青，四大家族总部中的精英，想要作叛徒，并不是因为遭遇了不公，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
端木长青，不相信地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到最后也不相信。
很多人都对地道计划有过担忧。他们多是担忧地道并不是绝对安全，各大门派有可能会发现地道的存在。他们还会担忧，就算是各大门派未发现地道的存在，若各大门派在洗劫了四大家族的总部山庄之后，并未在一个月或两个月之内撤离，地道中的怕是要面临是饿死在地道中，还是冲出去战死的选择。
这些人虽然有这些担忧，但这些担忧都被消除了。所有人在见过这个地道之后，就知道各大门派不可能发现地道的存在，各大门派就算是在几个月之内都不撤离，地道中的人也不会被饿死在里面。
这个地道并不是一个一般的地道。
这个地道，是四大家族投入了大力气修建而成，是为了防备末日而修建。
端木长青却还是不相信地道。
端木长青相信地道能让进入地道的人活下去，若自己进入霖道，肯定也能活下去，但这样一种活法，却不是端木长青想要的。
端木长青相信地道能让自己活下去，却不相信地道能让自己活成一个自由的人。
端木长青不希望自己的余生就只有复兴家族这样一个目标，他不想被捆绑到这个带有使命的巨轮之上。
端木长青从一开始就打算作一个叛徒，唯有作一个叛徒，才能换取到自己余生的自由。
题外话
以上这些有关端木长青的描述，都是端木长青为自己洗白的时候的话。
端木长青根本就是一个卑劣的、彻头彻尾的叛徒，他就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彻底断送了四大家族最后的希望。他却想要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追求自由的人，就好像是因为他的动机是追求自由，他作叛徒就是一件情有可原的事情。
我这一辈子，最鄙视的就是端木长青这种人。
题外话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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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惺惺作态
端木长青决定作叛徒之后，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没有及早就有做叛徒的觉悟，当他决定作叛徒的时候，各大门派已经将山庄重重包围，而四大家族也已是戒备森严。他根本就没机会在不被人发觉，也不引起人怀疑的情况下，向各大门派表达自己叛变的诚心。
因为一时间虽有叛变之心，但没有叛变之途径，端木长青觉得进入地道，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
端木长青委实是运气不错，竟然还抽中的进入地道的签。
在抽中签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端木长青作叛徒的念头就暂停了，他又开始幻想自己可以在出了地道之后，再找机会从家族中离开。
然而，在长老们发表了那些演讲之后，自己身边的都狂热起来，端木长青意识到自己若是进了地道，就再无可能从家族中离开，就只能一辈子做一个苦哈哈的复仇者。
端木长青后悔了，在内心有了一番剧烈的争斗之后，端木长青决定放弃进入地道的机会。与其他直接放弃进入地道几乎的人不同，端木长青在放弃的时候，假惺惺地把机会让给了自己的一个仇敌。端木长青说虽然他们往日里有仇，但自己却也明白他这个仇敌更年轻，更有天赋，更能为家族做贡献。端木长青愿意放下往日的仇恨，只为家族的未来着想。
端木长青实际上却是想着，自己留在外面，肯定还能找到叛变的机会，就算是到了战场上，自己也能当场投敌。只要他投敌成功，不仅能获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还能向自己的这个仇敌复仇。
端木长青的这一番惺惺作态，感动了许多人，就成了四大家族青年们的偶像。
端木长青还因此有了意外的收获，知晓了秘密精英小队的存在。
四大家族的长老们也因为端木长青优秀的演技，相信了端木长青的为人，以为他是一个对家族忠心耿耿的人。
考虑到秘密精英小队的人手可能不够，长老们觉得端木长青这种年轻人可以吸收进秘密精英小队之中。
端木长青第一次知道了秘密精英小队的存在，被吓了一跳，心中冒出不少冷汗，但端木长青作为一个好演员，却表现的非常平静，大义凛然地对大长老回话：“若此战不是家族最后一战，若我还有明天，我会非常向往成为秘密精英小队的一员。但我此时却要拒绝长老们的好意，我想在最后的战场上心无旁骛地杀敌。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在死前能多杀死几个敌人。”
大长老被端木长青的表演迷惑住了，以为端木长青是一个过度热血的大好男儿，就对端木长青说：“真是可惜了，你这样一个热血好男儿，不该有这样一个结局。”
端木长青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之中：“一点也不可惜，这就是我期盼的热血结局，热血男儿就该在战场上洒下自己所有的热血。”
大长老大概是被端木长青表演出来的热血感染，想起了自己的热血年代，就对端木长青大加赞赏。
在决战之前，端木长青就甚至成了四大家族青年一代的领袖式的人物。
这段作领袖的时间虽然非常短，但端木长青却好好享受了这段时间，发表了许多演讲，接受了许多人的崇拜，也与几位女子有了最后的激情时光。
上半场决战结束的时候，正是端木长青振臂高呼了“光荣战死，就在今日”。
古往今来，很多人都在战场上高呼过。有人高呼过之后，第一个冲了过去。有人高呼之后，继续高呼，让战友先冲了过去。
端木长青高呼了一声有一声，然后混入了队伍的中间，冲了出去。
端木长青冲到了战场之后，趁着没人注意，就倒下装死，将自己埋在了尸堆之中。
装死并没有那么容易，在场有许多高手，谁在装死，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端木长青装死却不是想要骗过各大门派的高手，而只是想要骗过战场上四大家族的人，尤其是那些秘密精英小队的人。
各大门派的高手就算是在战场上发现了有人在装死，也不会立刻动手杀掉这些装死的人，而是会在战后再逐个清理。
骗过四大家族的人，并不难，毕竟十六个长老已经战死，因为没有顶尖高手的保护，其余的人会死得很快，根本无暇顾及身边是不是有人在装死。
端木长青只要装死能撑到战斗结束，就可以立刻起来投降，以地道的秘密来换取自己余生的荣华富贵。
端木长青的计划差点就失败了，各大门派当时已经商议好，不接受任何一人的投降，端木长青也本该被一剑穿心。
端木长青能活下来，多亏了刘杰。
端木长青是在中了刘杰一掌之后装死的，刘杰当时就发现了端倪，知道这端木长青是在装死。
刘杰本想直接给这装死的端木长青一剑，结果他的性命，却认出了这端木长青就是刚才振臂高呼的那一位。
刘杰立刻就想到端木长青是哪种人，而这种人会有利用的价值。
刘杰立刻向我衡山派带队的吕副掌门汇报了情况，吕副掌门又立刻告诉了武当派的孙副掌门。
刘杰得了命令之后，立刻返回战场，找到装死的端木长青，对他说：“我是衡山派刘杰。我知道你在装死，你一会儿莫要起来，事情结束之后，我带你去见我衡山派吕副掌门和武当派孙副掌门。他们都觉得你这种人很有用。”
端木长青心神领会，在战斗结束之后，依然是一动不动趴地上装死。
在这战场上，装死的当然不是端木长青一个。其余那些装死的人，都在战斗结束之后，被各大门派一剑穿心。也有几个人见装死无用，就立刻爬起来，改为跪下，想要投降。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也被一剑穿心。
趴在地上的端木长青心中直冒冷汗。
在收敛尸体的时候，端木长青这具“尸体”被刘杰特殊关照了，没有被拖入尸坑，泼上火油烧掉，而是被刘杰悄悄抗走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揍他
端木长青原本还担心各大门派不守诚信，在自己说了地道的秘密之后，就立刻把自己杀掉。但在听到各大门派对自己的安排重用之后，端木长青立刻就打消掉了自己的顾虑。
孙副掌门他们都认准了端木长青是什么样的人，就希望端木长青能继续发挥自己的特长，在一个更大的舞台上继续自己的演艺事业。
孙副掌门给端木长青的舞台是江湖这个大舞台，孙副掌门给端木长青设置的角色，是一个认清了四大家族邪恶真面目，决心痛改前非，用余生向江湖揭露四大家族罪恶的人。
端木长青感激涕零地接下了这个角色，然后出卖了地道的秘密，不仅没有再提任何与荣华富贵有关的要求，反而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演好这个角色，向各大门派献计说：“地道入口狭窄，易守难攻，并且地道内另有机关，若是直接攻入地道，难免会遭受损伤。不如故布疑阵，让地道中的人以为各大门派已经撤走，等他们从地道中出来之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孙副掌门等人接受了端木长青所献的计策。
大约在一个月之后，第二次外人都不知晓的总攻击开始了。刚刚走出地道，踌躇满志的四大家族的残余青年们，被各大门派伏击了。
这些青年们，很快就成了死人，死得悄无声息。
江湖无情。
端木长青仔细检查了每一具尸体，向带队的人汇报：“一个不差，所有人都死了。”
带队的人厌恶地看了端木长青一眼，一言不发，带队离开。
端木长青看着带队之人离开的背影，恶狠狠地想：“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和我也是一样，都是江湖一条狗，你比我好不到哪去。”
在我从南都城回到衡山派的时候，端木长青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演艺事业，并且即将在衡阳城召开他全国巡回演讲会的衡阳专场暨全国第二场。
听人说，端木长青在京城召开第一场演讲会，一连开了三天，一天比一天火爆，到了最后一天，会场不仅是座无虚席，简直就是无立锥之地。
端木长青在演讲会上用生动幽默的语言讲述了四大家族累累罪行，并且还讲了许多猎奇的事情，自然是吸引到了许许多多的听众。
端木长青最后向听众们透露，他在衡阳专场会讲述许多四大家族不同的罪行。
衡阳城一时间挤满了京城来客。
虽然端木长青背后的那些各大门派分走了大多数的收入，但端木长青依然通过这些演讲会赚得盆满钵满。若不是各大门派让端木长青悠着点，不要弄巧成拙，最后适得其反，端木长青恨不得天天开演讲会。
刘杰是我的好友，又深知我的为人，就把端木长青的真面目告诉了我。
我在听完刘杰的讲述之后，立刻就对刘杰说：“端木长青真是一个恶心的人。我早就看他不惯，听你说了他的真面目后，我就更觉得他恶心至极。既然他来到了衡阳城，我就不能让他完好无损的走出衡阳城。”
刘杰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对刘杰说：“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偷偷溜进他的住处，狠狠地揍他一顿，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刘杰说：“不错。看来我告诉你端木长青的真面目是正确的。我和你一起去，我们蒙面过去狠揍他一顿。”
我对刘杰说：“我们蒙面过去揍他一顿。我再独自不蒙面过去揍他一顿。我要让他知道，江湖中有衡山派牛大这样一个高手知道他的真面目，并且非常痛恨他，随时都可能会找到他，揍他一顿。我要让他过得惶惶不可终日。”
刘杰给了我一个表示赞赏的大拇指，并对我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你牛大别三日也当刮目相看。我说要再独自不蒙面过去找这端木长青，是要过去抢他分到的演讲会收入，却没想到你是抱着这种想法去暴揍他一顿。”
我突然被刘杰点醒了，很兴奋地对刘杰说：“对哦，我还可以顺便抢走他的收入。我是一个仗义的人，不如我们就在一起蒙面揍他的时候，抢走他的收入好了。”
刘杰摇摇头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就不和你分这个钱了。”
当端木长青来到衡阳城之后，我通过大力立刻就查到了端木长青的住处。
大力都没问我为何要找端木长青的住处，就帮了我的忙，并且对我说：“反正你也有了与下三路有关的外号，你揍他的时候，不妨多往他下半身招呼几拳。”
我很惊异地问大力：“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揍他？”
大力说：“你难道还能是为了找他要签名，而去找这端木长青吗？”
我对大力说：“我也有可能是为了正事去找端木长青。”
大力说：“你若找端木长青有正事，难道不会先和我商量该怎么办吗？你这样找我偷偷摸摸地打听端木长青的住处，又不给我说原因，自然是想要揍他一顿。我知道你的为人，知道你会看不惯端木长青这种人。”
我本来还邀请了李小虎与我一同去揍这端木长青，但李小虎却只是很冷酷地回答我说：“我才懒得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揍他这种人，会脏了我的手，还很不符合我的人设。”
这次揍端木长青的事情，我就没带李小虎一起。
在这次事件中，我一共揍了端木长青三次。
我先是与刘杰一同蒙面过去揍了他一顿。
端木长青换了住所，我又不蒙面单独过去揍了他一顿，并且对他说了许多狠话，把他吓得瑟瑟发抖。
当我准备开口向他要钱的时候，我又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不好，会让端木长青认为我其实就是看中了他的钱，并不是单纯地因为看他不顺眼，就来找他麻烦，会消减他心中对我的恐惧。
在端木长青离开之前，我又单独去找了他一次，并且是蒙面去的，过去之后揍了他一顿，又抢走了他的钱。
第四百七十章 诚实的谎言只能骗骗自己
端木长青比我想得还要卑鄙，他这个卑鄙小人在被我揍了之后，竟然去衡山派告了我一状，不仅我说揍他，还说我抢了他的钱。
端木长青不可能知道是我抢走了他的钱。我去抢钱的时候可不仅简简单单的蒙面，我用黑布把自己整个头都包住了，只留了鼻孔和眼睛处的三个孔。我在整个抢钱的过程中，也没有说一句话，只用了文字和手势和他交流。除此之外，我还多穿了很多层衣服，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大胖子。
端木长青告状的时候，说我不仅揍他，还抢了他的钱，肯定是在诬陷我。他肯定是想在我身上，把自己丢掉的损失弥补回去。
端木长青大概是因为演讲的火爆，就对自己的身份地位有了错误的认识，以为自己是一个重要的人物，以为我衡山派为了平息他的怒火，会狠狠地罚我一顿，并且逼我拿出银子来赔给他。
端木长青又算个什么东西，我牛大在衡山派也算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衡山派自然不会为了一个端木长青就让我牛大下不了台。
端木长青虽然直接向吕副掌门告了状，但吕副掌门当着端木长青的面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会让人查一查。
在端木长青走了之后，吕副掌门对吕文清说：“这个端木长青十有**是被牛大揍了，并且被牛大抢了钱。你说这事怎么处理好呢？”
吕文清说：“端木长青应该清醒一下，好好认识一下自己的地位，我衡山派的人揍他，他居然还敢告状，真是不知好歹。”
吕副掌门说：“你说得不错。端木长青应该被敲打一下，他这人因为最近演讲的火爆，就有些飘飘然，再这样下去，岂不是以为自己能和我们平起平坐？端木长青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应该借着这个事情，让端木长青认清楚这一点。你说我们具体该如何操作这件事情？”
吕文清说：“我们就把端木长青告状的事情告诉牛大的师傅就行。牛大的师傅也是一个妙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肯定只会不痛不痒地教训牛大两句，很有可能还会鼓励牛大再去教训端木长青一顿。”
吕副掌门满意地说：“就这样处理，你去办就好了。”
吕文清把端木长青告状的事情告诉了我师傅，我师傅自然是假装气愤地问我：“牛大，你是不是揍了端木长青，还抢了端木长青的钱？”
我很警觉地问师傅：“怎么了？端木长青来告状了？”
师傅说：“端木长青当然是来告状了，告到了吕副掌门那里，吕副掌门让吕文清来问问情况。”
我很老实地我师傅撒谎说：“端木长青，我是揍了。但端木长青说我抢他钱，肯定是编的。”
师傅不放心地问我：“你确定关于你抢钱的事情，端木长青是编的？”
我信誓旦旦地说：“师傅，你放心吧。我揍端木长青是三天前晚上的事情。但端木长青钱被抢，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师傅又不是我这种糊涂蛋，立刻就很敲了一下我的头，并质问我：“你个蠢蛋，怎么说话呢？你连师傅都敢骗了？你若不是抢钱的那个人，又怎么知道端木长青的钱是昨天晚上被抢的。”
我只好对师傅彻底坦白：“端木长青的钱，也是我抢的。但我可没有骗师傅你。我抢钱的时候不仅蒙面了，还把自己变装成一个大胖子，全程又只用手势文字和端木长青交流。端木长青不可能知道抢钱的人是我牛大。所以说，我牛大虽然抢了端木长青的钱，但端木长青说抢钱的是我，肯定是在乱编。你看，师傅，我牛大没有骗你吧。”
师傅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仔细琢磨了一下之后，就明白我没有再骗他，就不再责备我，反而很关心地问我：“端木长青的钱，没有记号吧。”
我对师傅说：“师傅放心，端木长青的钱都是现银，没有任何记号。”
师傅说：“我又有什么要放心的？钱又不是我抢的。你这牛大出去倒是要嘴巴严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不要乱说。既然你不打算承认钱是自己抢的，就不要知道与抢钱有关的任何事情。”
我对师傅说：“好的，师傅。我这是在你面前没有防备，才说漏了嘴，我在别人那里，肯定不会说漏。”
师傅说：“我教出你这样一个徒弟，已经够丢人了。你揍了端木长青，总算给师傅找回了些面子。但若是被人发现你还抢了端木长青的银子，师傅可要丢人丢尽了。”
我又问师傅：“端木长青告我状了，这事该怎么了？”
师傅问我：“你觉得呢？”
我对师傅说：“难道我需要向端木长青道歉，以求门派宽大处理。”
师傅骂我：“你个白痴。今天是来问你话的可是衡山派的刑罚科的人？”
我老实说：“不是，是师傅你来问我话了。”
师傅说“这还不明显吗？你若是向端木长青道歉了，我衡山派的刑罚科就要来找你了，责问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丢我衡山派面子的事情。”
我得意地说：“对。我也觉得我衡山派不会让我给这种人道歉。”
师傅说：“我衡山派弟子在外面做了很多事情，我衡山派从来不关心我衡山派弟子做的事情是对是错，只会关心我衡山派弟子有没有给衡山派丢人。你揍了端木长青，不丢人，衡山派自然不会责罚你。你师傅我却对自己的弟子有更严格的要求，我的弟子在外面不能丢人，更不能作坏事。你揍端木长青，不算是坏事，我也不打算罚你。但若是这端木长青到处宣扬你牛大抢他的钱，我衡山派就会觉得丢人。我虽然觉得你抢端木长青的钱，不算是坏事，但若是被人说我教出的弟子抢了别人的钱，我会觉得很丢人。”
师傅的话让我觉得头晕，但我还是明白了一点，师傅的意思是不能让端木长青在到处乱说“衡山派牛大抢钱”，其余的都不要紧。
第四百七十一章 熟人开口更狠
在领会了师傅的意图之后，我信誓旦旦地对师傅说：“师傅放心，我再去狠揍这端木长青一顿，让他不敢再到处乱说是我牛大抢了他的钱。”
师傅却说：“这样不好。这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问师傅：“怎么解决才好？”
师傅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问师傅：“难道我应该过去大骂他一顿？”
师傅反问我：“你难道只会骂人吗？”
我又问师傅：“难道是要我过去跟他讲道理？”
师傅摇摇头。
我只好说：“我既不过去骂他，也不跟他讲道理，还要如何动口？难道还要我过去咬他不成？”
师傅有些生气了，就说：“你这白痴。我当初见你在课堂上总是睡觉，还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的天才。收你为徒的时候，我还心存侥幸，以为你是那种大智若愚的人。但没想到你却是这种彻头彻尾的白痴，你真是要气死我。”
我只好对师傅说：“不如你直接教我该怎么办好了。”
师傅说：“我懒得教你。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吗？你去问他们。”
师傅把我赶了出来，我只好动脑子想，这件事情找谁帮忙最好。
想来想去，我想到了刘杰。
这件事情是刘杰引起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必须要把事情解决的办法从刘杰那里赖出来。
我找到刘杰，刘杰大笔一挥，替我写了一封给端木长青的战书。战书是这样写的：卑鄙小人端木长青，你给我牛大听好了。我牛大看不起你的为人，就揍了你一顿。我牛大揍你，揍得光明正大，揍得问心无愧，揍得符合江湖规矩。你若是不服，就按江湖规矩，来找我牛大单挑好了，我牛大等着你。你休要诬陷我牛大抢你的钱，你若再诬陷我，我就按江湖规矩，找你决一生死。
刘杰是个人才，任谁看了这战书，都会觉得这战书就是我牛大写的，不会是找别人替我写的。
刘杰写完这战书，就向我解释：“你这一封战书递了过去之后，那端木长青就会明白我衡山派的态度。”
我问刘杰：“我衡山派什么态度？”
刘杰说：“透过这封战书，端木长青会明白我衡山派是把这件事情看做，一件你牛大个人与端木长青个人的江湖恩怨小事，衡山派持中立态度。你武功比端木长青强太多，我衡山派的中立态度，其实就是帮你的态度。这端木长青一定会因此吓破胆，再也不敢提这件事情，以后见了你牛大就会拔腿就跑。”
我欣然就要接过了战书，打算亲自把战书去给这端木长青送去。
刘杰把战书给了我，又问我：“送战书这种事情，你还要亲自去吗？”
我问刘杰：“这事还有什么讲究吗？”
刘杰说：“换个我衡山派的其他人去，更能显示出这封战书不仅代表了你牛大个人的意思，还代表了我衡山派的意思。”
我问刘杰：“你帮我去送？”
刘杰说：“我就不去了，端木长青认识我。你找一个端木长青不认识的，并且面相凶恶，武功能压制住端木长青的人去就好。你牛大在我衡山派也是交友广泛，一定认识许多这样的人。”
我当然是认识许多这样的人，但我担心这些人接了我这差事之后，就会跟我要跑腿费，还要让我请他吃饭，我这么小气，自然是不舍得出这个钱。
思来想去，我就觉得以我和李小虎的交情，李小虎应该能免费帮我这个忙。李小虎虽然算不上面相凶恶，但也有一些冷酷劲，他故意板着脸的时候，也能吓到人。李小虎的武功也是可以，肯定可以压制住这个端木长青。
我告别了刘杰，就去找李小虎。
谁曾想，李小虎因为与我关系太好，开口也就更狠，结果战书之后就对我说：“这战书我替你送了，若是这端木长青敢有什么意见，我也揍他一顿。只是你从端木长青那里抢到的钱，我却要分走一半，此外你还要请我吃饭。”
我心中万分懊悔，但战书已经在李小虎手中了，我也就只好答应。
想到李小虎可能也会揍端木长青一顿，我可以看好戏，我也就跟着李小虎一起下山。我和李小虎说好，他去送战书，我就在一旁躲着看热闹，事成之后分钱，请吃饭。
下了山，直奔端木长青所住的客栈处而去。
客栈之外，却有许多捕快，把许多人都拦在了外面。
那些捕快中有一个人见过我和李小虎，就立刻招呼我们进去，说是张公子正在客栈里面。
我以为是端木长青就自己银子被抢一事报了官，大力听说之后，就认定是我抢了端木长青的钱，特意跟着捕快前来，帮我化解麻烦。
我想到此，就赶紧进到了客栈里面，我怕大力做事用脑过度，一不小心，想到了替我承认了抢劫的事情。
进门就遇见正要从里面出来的大力，我赶忙问大力：“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端木长青报官说自己被抢了，你就来查案了？我可要先告诉你，这事情你一定要秉公处理。这端木长青到处冤枉我抢了他的银子，你可不要因为对我有偏见，就信了这端木长青的话。”
大力摇摇头说：“你放心吧，这端木长青再也不可能说你抢了他的钱。”
我对大力说：“这么说来，你和这端木长青谈过了？看来你们谈的比较顺利咯？你是威胁了这端木长青，还是给这端木长青许诺了好处？其实你不必这样做，因为端木长青说我抢他的钱，就是在瞎编。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向端木长青澄清这件事情，并给他下战书，要与他按江湖规矩解决我们两人之间的误会。”
我这样问大力的时候，一直在拼命的眨眼睛，希望大力能听出我话中的重点。
大力却说：“我却没机会和这端木长青说话。我见到端木长青的时候，他已经死透了。我来这里，是查案子的。”
我赶忙解释：“端木长青的可不是我杀的。”
大力说：“你就少说两句吧，我知道端木长青不是你杀的。”
第四百七十二章 杀人者王小猛
端木长青的死因很明显，他是因为脑袋和身体分了家而死。
凶手也很明显，凶手在杀过人之后，用端木长青的血写了一行大字：杀人者魔教王小猛。
魔教，我是从小就听说过，但与魔教相关的事情，这大概是我这一辈子第二次遇见。
第一次遇见魔教，是几年前在衡山派后山与刘杰一起冒险时遇见的。我那时还年轻，见了魔教那几个喽啰的时候根本就没多想，就直接和他们厮杀了起来，直到把他们杀尽，也没有想到要与他们好好谈一谈魔教是什么。
魔教一直都存在，在少林、武当、明教都还不存在的年代，魔教就已经有了。
若是仔细翻看一下史书，就会发现，在武功刚被人类发现的那个时代，魔教就已经存在了。史书上记载了最初的那些高手们对抗魔教的故事，但史书却没有记载魔教是如何诞生的。
魔教是如何诞生的？魔教是如何传承至今的？现如今的魔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现在的我不再那么年轻了，再次遇见魔教相关的事情，自然就想到了上面那三个问题。
虽然想到了上面这三个问题，但我绝对不会自己去想这些问题的答案，我打算就这三个问题向大力请教一番。
暂时把这三个问题放在脑后，开始关注眼前的事情，我问大力：“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力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来这里是查案。”
我问大力：“杀人的是魔教中人，被杀的是四大家族中人，这件杀人事件，怎么看都是江湖之事，与官府又怎么会扯上关系？你好像不该在这里。”
大力嘲讽我说：“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充分说明了你很无知。”
我问大力：“我怎么无知了？”
大力却说：“我还忙，这边还有很多事。现在没功夫跟你在这里乱扯。小虎你和牛大先到一旁的茶馆等着我。我忙完了过去找你和牛大。小虎你替我先给牛大解释一下，我为何会说他无知。”
李小虎心神领会，立刻进入角色，正儿八经地对大力说：“张公子放心，我替你管教这牛大”
李小虎显然是想到了自己的人设是大力的心腹助手。
李小虎回答完之后，立刻拉着我出了门，去了附近的茶馆。
在茶馆里坐下之后，李小虎点了一壶最好地茶。
我见李小虎点了极贵的茶，就对李小虎说：“既然端木长青已经死了，我就不需要你再帮我下战书，我也就不用遵守约定分你一半的钱，更不用请你吃饭。你点了这么贵的茶，我可不会付账。一会儿，你自己结账。”
李小虎撇了撇嘴说：“你还想不想听我给你解释，大力为何会说你无知？”
我对李小虎说：“就算是你不说，大力来了也会说。”
李小虎说：“大力的嘴可比我毒。到时候若是让大力来说，你怕是要被嘲讽得不轻。”
李小虎抓住了我的死穴，我只好去求李小虎：“还是你来解释吧，但是能不能换一壶稍微没那么贵的茶？这壶茶实在太贵。”
李小虎说：“你也真是笨蛋。这壶茶又怎么会由你出钱？”
我感激地对李小虎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小气。”
李小虎说：“也不是我大方。一会儿，大力要来找我们的，既然大力要来了……”
我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既然大力来了，茶馆老板见到大力，一定不会收茶钱。茶馆老板见了大力肯定不敢收钱，有可能他平时想巴结大力还没机会。”
李小虎说：“你还真白痴。大力既不是那种会仗势到处吃霸王餐的没品衙内，也不是那种会为了一顿茶钱就欠下人情的白痴衙内。”
我问李小虎：“那大力来了之后，一切会有什么不同？”
李小虎说：“大力来了之后，我们今天这壶茶，当然是要记在官府的账上。你别忘了，大力现在可是在出公差。”
在被李小虎点醒之后，我立刻又多点了一壶茶，还又点了几样标价很贵的点心，也没有想这些点心是不是合我胃口。
我就这样一边喝着不用自己掏钱的茶，一边品尝着也不用自己付账的点心，一边听着李小虎解释我是如何无知的。虽然李小虎的话不是很悦耳，但心中也是充满了幸福感。
李小虎对我说：“大力说你无知，真是一点也没有冤枉于你。虽然你平时经常表现出惊人的无知，但你不知道大力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还是有些过于无知了。简直就要让人怀疑，你还是不是一个混江湖的人。”
我问李小虎：“你为何要这样说？”
李小虎说：“官府从不插手江湖的事情，这是一个惯例，一个从来没人打破的惯例。但这惯例却又一个例外，这例外就是魔教。魔教，是官府和江湖共同的敌人。魔教中人，官府和江湖可以联合对其追杀。魔教中人犯下的事情，官府和江湖都有权处理。”
我对李小虎说：“这一点，我当然也是知道的。但我还不明白，端木长青被魔教所杀这件事情，为何要大力亲自跑一趟。”
李小虎说：“现如今，天下太平，魔教萎靡。即使放任魔教不管，魔教也在江湖中掀不起什么风浪。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都不太关心魔教本身，而是更关心对方以魔教为由头掀起什么风浪。”
我对李小虎说：“你说的这个道理，我大概是能理解的。但我却没办法把这个道理与端木长青的死联系在一起。”
李小虎说：“端木长青活着，是一个对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都没什么威胁的人。端木长青虽然知道很多真相和秘密，但端木长青既然是这种人，并且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演艺生涯，他这后半生就只会讲自己演艺事业进行到底，不可能再良心发现，说出自己所知的真相和秘密。端木长青以这种方式死去，却有可能成为一个极大的隐患。”
第四百七十三章 此事不小
我不能理解李小虎为何说端木长青的死会成为隐患，却也不想显得自己太过无知，就试着去猜了一下：“难道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都会担心，端木长青死前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和秘密都告诉这魔教的王小猛吗？”
李小虎却反问我：“端木长青又能告诉魔教王小猛什么真相和秘密呢？”
我对李小虎说：“当然是四大家族覆灭的真相。虽然我们各大门派在剿灭四大家族时打出了替天行道的旗号，但四大家族会被我们各大门派联手剿灭，并不是因为他们作恶多端，堕入魔道，只是因为自身实力不济，成为了江湖各大门派眼中的肥肉。”
李小虎说：“这真相还用端木长青来揭露吗？这个真相其实是显而易见的。江湖各大门派既然敢对四大家族动手，就不会怕别人如此猜测真相。”
我仔细想了一下李小虎说的话，好像还真是如此，就又改口说：“难道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会担心，端木长青把南都城的秘密说给这个魔教的王小猛？”
李小虎说：“你又在不过脑子地胡乱猜了。从事态发展的情况来看，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应该还都不知道南都城的秘密。既然都不知道南都城的秘密，又怎么会担心端木长青泄露了这个秘密？端木长青也不会知道南都城的秘密。端木长青虽然是四大家族总部中的人，但并不是高层，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这种最核心的机密。”
我立刻反驳李小虎：“端木长青虽然不是高层，但也有可能机缘巧合，知道了这个秘密。”
李小虎说：“端木长青如果知道这个秘密，也不会透露给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知晓，而是会把这个秘密当做自己的发财工具。从端木长青的行事来看，他是不知道这个秘密的。若是他知道这个秘密，他演讲的第一站一定会选在南都城。”
虽然李小虎讲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说：“那也不一定。”
李小虎说：“随便你怎么想，但端木长青的死会成为隐患，绝不是因为他知道许多真相和秘密。”
我问李小虎：“那你说，端木长青的死为何会成为隐患？”
李小虎说：“当然是因为，端木长青以这种方式死去，可能会被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中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做文章，掀起大风浪。”
我问李小虎：“能被做什么样的文章，又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呢？”
李小虎说：“大家对魔教中人都有一种印象。魔教中人虽然作恶多端，但魔教中人都是坦荡荡的好汉。魔教的好汉们从来不撒谎。如果端木长青真是魔教中这个王小猛所杀，无论王小猛说他为何杀了端木长青，大家都会相信这王小猛所言非虚。”
我对李小虎说：“没错，是这样。魔教中人说什么我都信，历史上的许多记录也证明魔教中人从不撒谎。”
李小虎说：“端木长青巡回演讲中，虽然没有明讲，但多次暗示四大家族与与魔教勾结。若是这王小猛当真是一个魔教中人，他最多也就是说杀了端木长青是因为他撒谎，魔教从未与四大家族有过任何的勾结。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都不会担心魔教的王小猛说出这种话。”
我问李小虎：“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还会担心什么呢？”
李小虎说：“官府和江湖个大门都在担心这个王小猛并不是真的魔教中人。”
我问李小虎：“那又能怎样呢？抓住这王小猛，让他说出实情，不就得了？”
李小虎说：“你混江湖已久，怎么思路还这么简单呢？若王小猛并不是魔教中人，以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的能力，抓到他自然不难。但问题却是，究竟是官府能抓到这个王小猛，还是江湖各大门派能抓到这个王小猛呢？王小猛被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同时抓到的概率，是不存在的。无论是哪一方抓到了这个王小猛，都不会让这王小猛说出实话，让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都从这件事情上解脱出来。无论是哪一方抓到了李小虎，都只会让王小猛做出对自己有利，而对另外一方不利的供述，让自己这一方先从这件事情中解脱出来，同时让对方陷入巨大的麻烦当中。”
我对李小虎说：“你这思路不错，但具体要如何操作呢？要让这李小虎做出什么样的供述，才能对一方有利，对另外一方不利，并且能被大家相信，还不会被轻易地戳穿。”
李小虎说：“就你这种智商，机会放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利用。但你好在有自知之明，不会滥用机会，以致搬石砸脚。利用王小猛这种事情，若是没能利用好，王小猛做出的供述最后被人戳穿是假的，利用王小猛的这一方一定会惹祸上身。但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中都不缺少智商出众之人，一定有办法利用这王小猛，给对方策划一个天衣无缝的陷阱。”
我问李小虎：“你能策划出这种天衣无缝的陷阱吗？”
李小虎说：“我当然没这种本事。我虽然不能策划出完美的陷阱，但我也大概知道这陷阱的目标是让落入之人陷入什么样的困境。”
我问李小虎：“那你就给我讲讲这陷阱的目标。”
李小虎说：“落入陷阱一方，会成为真正与魔教勾结之人，另外一方和四大家族都会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我对李小虎说：“你说得好吓人，但也好像是真的。王小猛这件事情，当真是非同小可，难怪大力要亲自出马。”
我和李小虎又闲聊了几句其他的事情，大力就来了。
大力是一个人来的，没人跟着。
大力坐下之后，我就对大力说：“李小虎已经给我讲得差不多清楚了，我现在已经知道王小猛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只要这王小猛不是真魔教中人，无论是官府，还是江湖各大门派，只要抓到这个王小猛，都可以用这个王小猛大做文章。”
大力却说：“李小虎看来给你讲得很有成效，但李小虎还是说漏了一点。”
第四百七十四章 朋友关系
不等我问大力，李小虎就问了大力：“我说漏了哪一点？”
大力说：“无论是官府和是江湖各大门派，都不太在意这王小猛究竟是否真为魔教中人，他们只在意王小猛最后被谁抓到。只要王小猛被抓到了，那他是不是真的魔教中人，或者他还是不是王小猛，他自己就说了不算了。王小猛若是冒充的魔教中人，抓住他的那一方，为了让他做出有利于自己的供述，可以让王小猛成为真正的魔教中人。若是王小猛当真是一个魔教中人，抓住他的那一方可以杀了他，找另外一个人冒充王小猛。”
李小虎叹了口气说：“我刚才还在说牛大思路简单，看来我也犯了同样的毛病。”
我问大力：“你出现在这个案件现场，就是为了找到线索，以便能抢先抓捕到这个王小猛吗？你若是先抓到了王小猛，会怎么处置他？在这件事情中，我们会成为敌人吗？”
大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娓娓道来：“端木长青昨夜才死，现在这消息还没传到朝廷那里，但这消息也是瞒不住的。过不了多久，朝廷的命令就会传下来。朝廷的命令下来之后，这王小猛的事情，衡阳地方官府就再无权过问了。在朝廷的命令下来之前，衡阳官府就算是抓到了王小猛，当然也不敢自作主张的处理。”
我又不依不饶地追问大力：“你到这里，究竟是有什么打算？在这件事情中，你是打算站在朝廷一方了？”
大力依然没理我的问题，而是继续按着自己的想法来说：“我父亲张知府在知道端木长青以这样一种方式死去之后，就把我叫了过去。让我带一队人马，到客栈，把现场保护起来。在朝廷的命令或朝廷的人到来之前，不许任何人动现场分毫。我领了命令之后，就点了一队人，直奔端木长青所住的客栈而来。”
我质问大力：“这么说来，在这件事情上，你和张知府都打算站在朝廷一边了？”
大力或许是被我问得烦了，也反问我：“难道我该站在你们江湖门派一方吗？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你难道人为，这件事情站在江湖各大门派一边就是对的？应该由江湖各大门派抓住这王小猛？”
我被大力给问懵了，我一直在质疑大力的立场，却忘了自己的立场问题。
在冷静下来之后，我就想到李小虎已经把形势分析的很透彻，在王小猛这件事上，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已经成了不可调和的竞争对手。谁先抓到王小猛，谁就赢得比赛。官府中的每一个人，江湖各大门派中的每一个人，都已经身在抓捕王小猛的赛场之中，都必须挑选自己在这场比赛中的立场。但这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必须根据自己的身份来挑选自己的立场。这更不意味着，每个人的立场只能在支持官府和支持江湖各大门派这两个选项中择期一。自己不应任由自己这身衡山派正式弟子的制服来决定自己的立场，而是应由自己的内心来决定自己的立场。
在想通这一点之后，我的立场也旋即就确定了下来，我对大力说：“我既不站官府这边，也不站江湖各大门派这边。我希望这王小猛永远也不会被人抓到，若是王小猛不幸被抓，那最好也是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同时抓到。”
大力说：“你一个衡山派的二愣子尚且能有这种觉悟，我父亲和我又岂会落后于你？我们都不希望这个王小猛成为任何一方的杀器。我父亲命我带队前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对我明说，但我知道他既然派我来，就是希望我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能确保官府和江湖各大门派都找不到这个王小猛，或者同时找到这个王小猛。”
然后大力开始回答我的问题：“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标，在所有人之前找到王小猛。我的立场，既不在官府那边，也不在江湖各大门派那边，我有我自己的立场。在王小猛这件事情上，我们看来是做不成敌对方了。”
大力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我也不觉得大力需要骗我，大力既然说我们不是敌对方，我当然也就不会再把他视为敌人。
我就向大力毛遂自荐：“抓王小猛，你一定是需要帮手的。你看我和李小虎，都是精壮的衡山派少侠，对付王小猛这样一个魔教中的无名之辈，一定没问题。你找我们两个帮忙，不会有错。”
大力并未回答，而是莞尔一笑，李小虎就说了：“牛大，你好好用用自己的脑子。大力若非早就想到要找我们两个作帮手，又怎么会让我们两个坐在这里等他？”
我问大力：“你是早就想到要找我们两个帮忙吗？”
大力说：“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我想到找你们两个帮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想法？”
我对大力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必要澄清一下。”
大力挠头问我：“我们之间有什么要澄清的关系？”
我对大力说：“虽然别人都当我是你的小走狗，但实际上我们之间是朋友，但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是纯洁的。”
大力说：“这一点，不用你来澄清，我也从未把你看做我的小走狗。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没有什么污秽。”
我继续对大力说：“我们这些江湖人经常给人这样一种印象，只要是朋友的事情，无论对错，我们江湖人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朋友这一边。大多数江湖人也确实有这种习气，这是因为大多数江湖人之间的朋友关系并不纯洁，他们只是因为利益而在一起，他们才要永远与朋友站在同一边。我不是这种江湖人，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这种关系。”
大力听我说完之后，忍不住大笑说：“你可以放心，我们的关系纯洁得很。我想到要找你们两个帮忙，只因为相信你们两个的为人，知道你们两人在这件事情上，会有与我一样的见识，不会简单地站在某一方的立场之上。”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两类
大力的话让我满心舒服。
我问大力：“这王小猛，如何才能找到呢？你可有什么线索？”
大力说：“找到魔教，就能找到王小猛。王小猛现在还不是魔教正式成员。王小猛杀这个端木长青，大概是想凭此成为魔教的正式成员，他现在一定在赶往魔教的路上。”
我问大力：“我对魔教一直有很多疑问。我正好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向你请教一下。”
大力说：“反正今天我也没有别的安排，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好了。”
我也不知道大力说得是不是反话，反正我是不客气地问了起来：“我首先想问的一个问题，就是这魔教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我以为自己问出了一个总括性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能解决我不少的困惑，谁知大力却一脸哭笑不得，反问我：“这算是什么问题？你牛大又是一个什么东西？你们衡山派又是一个什么东西？”
我问大力：“我这问题怎么了？”
大力说：“你这问题，让我没办法回答。我可以告诉你，魔教就是魔教。我也可以告诉你，魔教是你们江湖中一个古老门派。我还可以告诉你，魔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邪恶组织。但我觉得，这都不是你想要的答案，你自己也知道这些答案。你问我魔教是一个什么东西，究竟是想问我魔教相关的什么问题呢？你是想知道魔教为何邪恶？还是想知道魔教的权力架构？又或是想知道魔教的大本营坐落在哪里？”
我对大力说：“魔教是一个什么东西，不是一个好问题。我再问其他的问题好了。我先问你，魔教是如何诞生的？”
大力又反问我：“难道你们衡山派没有历史课？你们历史课上没有教你们魔教是如何诞生的？”
大力的问题难道我了，我只好用目光向李小虎求助。
李小虎替我回答了大力：“我们衡山派有历史课。在我们的历史课上，魔教是在许多、许多、许多年前，在人们刚刚发现了武道的时候，由一些个邪恶的大魔头创建。”
大力点点头说：“你们的历史课老师并未对你们撒谎。”
我问大力：“难道这就是历史的真相？”
大力说：“这只是对魔教诞生经过的一个简单描述，对魔教的诞生，当然还可以有更复杂的解释。”
我问大力：“更复杂的解释是什么呢？”
大力说：“在人们刚发现武道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有关武道的问题，人们究竟该如何利用武道。不同人对这个问题，有了不同的看法。若是仔细梳理一下这不同人的看法，就会发现这些看法可以被分为两类。”
我问大力：“哪两类？难道一类看法是用武道助人为乐，另一类看法是用武道为自己牟利？难道有另一类看法的人组建了最初的魔教？”
大力摇头说：“只要我们设定了标准，划好了线，天底下所有的事物和观点，都可以被这条标准线分到左边或右边。天底下所有的事物和观点，可以被任意地分为两类。有的标准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制造问题，甚至是制造歧视。”
我连忙止住大力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给我说教了，你直接给我说你是如何分类的就行。”
大力这才停下无休止的说教，对我说了他的分类：“有一类人，因为武道的发现，修炼出了武功，想要利用武功，在现行的社会规则之下，做出一番事情。这些事情可以是从赚更多的钱，到成为天下霸主之间的任何事情。这些人可能会成为在江湖上行走卖艺的人，也可能会成为威震整个江湖的武林盟主。无论这些人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成为了什么样的人，都是在现行的社会规则之下行事，成为一个现行的社会规则中允许出现的人。这些人中的一部分，没有走上正道，做出了违法或违反公序良俗的事情，成为了一个打家劫舍的小毛贼，或者是成为了一个危害整个武林的大魔头。这些人，在表面上看，是成了现行社会规则的破坏者，但实际上，这些人并未超脱现行的社会规则。这些人在做坏事的时候，知道自己做的是现行社会规则不允许的事情，他们也从没想过要改变现行的社会规则，只是希望自己不会受到现行社会规则的处罚。”
我为了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就对大力说：“我知道了。就好像那个王老魔，做下了许多坏事，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几乎践踏了我大晋国每一条刑律，但这王老魔也还是一个现行社会规则之下的人。王老魔虽然也为自己做出了辩解，说自己也是一个可怜的受害人，但王老魔从未想过要超脱出这些规则。王老魔在未被抓捕之前，只是想在未受到惩罚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多做一些案子。”
大力点点头。见到大力点头，我也就放心了，知道这次没有再说得离谱。
我就又问大力：“那与这一类人相对的另一类人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大力对我说：“这另一类人，同样是因为武道的发现，修炼出了武功，在发现了武功的妙处之后，就改变了对现行社会规则的看法，认为自己不该再受这些规则的束缚，认为这些规则是错的。这一类人中的大部分，虽然有了这些想法，但也只是把这种想法埋藏在心底，并未做出什么在外人看来很叛经离道的事情。这一类人中一小部分，有了这些想法之后，就不再甘于只是在心里想一想，而是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外化到自己的行为之上。这一小部分人之中，很大一部分人，虽然有了叛经离道的外化行为，但这些行为只是让看觉得有些邪气，并不会让人认为是堕入魔道的行为。但这一小部分之中，又有一小部分人，入了魔，成了魔鬼。这些人就成了魔教的起源。”
第四百七十六章 编造
我被大力这几类人的分法弄得有些迷糊，就对大力说：“你给我举个例子看看。”
大力似乎早就想到了我会有这种要求，就顺口为了举起了例子：“《射雕英雄传》这本书，我想你一定是看过的。”
我对大力说：“当然是看过，简直是倒背如流。”
大力点点头说：“看过就好。欧阳锋具体做过什么坏事，书中并没有具体去写，但从欧阳克的表现来看，欧阳锋显然也不是一个助人为乐的人，应该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做过许多烧杀抢掠的事情。但欧阳锋、欧阳克都不是脱离社会规则的人，他们为金国做事，肯定不会是因为与金国的完颜氏是朋友，而是想通过为完颜氏效命，实现自己的目的。欧阳锋、欧阳克都是非常熟悉社会规则，并且会去利用社会规则的人。与之相对的黄药师，就完全是另外一种人。黄药师具体做出过哪些叛经离道的事情，书中也没有写，但从别人对黄药师的评价来看，黄药师最看不惯社会规则，而且做出了许多让人觉得叛经离道的事情。但黄药师并未做出过什么烧杀抢掠的事情，别人也就只是说他邪，并未说他是魔。《射雕英雄传》这本书中，有魔头，有邪人，但没有魔教。”
被大力这样一举例子，我却更加觉得迷糊了，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当真看过这《射雕英雄传》，我就只好对大力说：“不知为何，我听了你举的这例子，反而更糊涂了。”
大力一拍脑袋说：“我也是蠢了，你让我举例子，我就举起例子来了。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黄药师，我眼里的黄药师与你眼里的黄药师当然是大不同，我以黄药师来举例子，只会让你更觉得糊涂。”
我对大力说：“我眼里的黄药师只是一个伤心的中年人，因为伤心而离群索居，因为离群索居而被视为怪人，然而一旦与之有了接触，就会知道他是一个贴心的好人，要不然他那几个徒弟也不会对他有了父亲般的感情。”
大力说：“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不该举例子。我就换个方法来给你解释好了。”
我异常自信地对大力说：“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来解释，我不相信你能给我解释清楚。”
李小虎见了我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忍不住笑说：“没想到，牛大对自己的愚蠢倒是挺自信的。”
我突觉尴尬，本来打算今天不再说什么蠢话，但没想到蠢话竟然如此自然地脱口而出，自信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大力就接着李小虎的话说：“别人都说对牛弹琴是一件没意义的事情，却从来没听哪个牛对弹琴人说过，你要是能让我听懂就算我输。今天，我总算是听到了。那我就试试看，能不能让你这个比牛还蠢的人听明白。”
我没接大力嘲讽的话，大力也就觉得不太有趣，就继续解释了起来：“规则和良心，这两个词，你应该也理解。这两个词因为是抽象的词汇，虽然每个人会有不同的理解，但不至于每个人的理解会大相径庭。”
我对大力说：“我当然理解这两个词。规则就是外化的良心，良心就是内心的规则。”
大力点头对我说：“规则和良心，有的人既有规则意识，也有良心，这些人是我们大多数人，是第一类人。有的人虽然有规则意识，但却毫无良心可言，这些人就成了第一类人中的大恶人。有的人虽然没有任何的规则意识，但却还有良心，这些人就成了第二类人中被人视为狂徒的邪人。有的人不仅完全没有了规则意识，而且还丧失了良心。”
我问大力：“在武道被发现之前，应该就有人即没有规则意识，也没有良心，但在武道被发现之前，好像并没有魔教。”
大力说：“在武道被发现之前，这些人成不了什么气候，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魔念，但也知道自己一旦遵从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就会立刻被彻底消灭，也就不敢公然造次。在武道被发现之后，这些人中的一部分因为修炼出了武功，就认为自己终于不用再伪装，终于可以彻底摆脱规则的束缚，终于可以不用再假装是一个好人，终于可以看上了什么就抢走什么，终于可以看谁不顺眼就杀谁。这些人走到一起，就有了魔教。这就是魔教诞生的故事。”
我对大力说：“一点也不有趣。”
大力问我：“怎样才有趣？”
我对大力说：“几千年前，地狱发生了巨变，一个魔鬼来到了人间。魔鬼来到人间带了两样东西，第一个东西是武道，第二个东西是魔道。从那之后，人们发现武道，但人世间也有魔教。魔鬼来到人间之后，因为再也接触不到地狱的土地，力量逐渐流失，渐渐就要灰飞烟灭。魔鬼还不想死，他在人间找到了极大的乐子。看到人间因为他带来的武道和魔道乱作一团，魔鬼总是能感到幸福。为了能活下去，魔鬼放弃了自己无坚不摧却逐渐生锈的身体，夺舍了人类的肉身。虽然他是魔鬼，但也不能随意地夺舍人类的肉身。魔鬼要夺舍人类的肉身，必须要人类在自愿的情况下完成夺舍仪式。魔教的入教仪式，其实就是夺舍仪式。魔鬼关注着每一个加入魔教的人，会从中挑选合适的人夺舍。在夺舍之后，魔鬼会利用这个新身份成为魔教教主，搅乱天下。魔鬼的夺舍法术并不是随时都能发动，每次夺舍之后，需要再过几百年才能发动。在上次夺舍的肉身死去，而下次夺舍还不能发动期间，魔鬼只能回到自己那生锈的魔鬼身躯之中，这个期间也是魔教衰落的期间。每当魔鬼重新回到魔鬼身躯的时候，他那具身躯就会继续生锈。随着生锈的加剧，魔鬼知道自己在人间的日子越来越少，魔鬼越来越珍惜夺舍的机会。每一次夺舍之后，都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第四百七十七章 散沙
虽然我故事编的很精彩，但李小虎显然不怎么懂得欣赏，也不是一个好听众，打断了我的讲述：“以我对你牛大的了解，你若是编一个故事，一定会把自己编成主角。到目前为止，你这故事里还没有你自己的身影。难道你想在最后说，自己就是这个魔鬼吗？”
我狠狠地瞪了李小虎一眼，对李小虎说：“你耐心听下去，就能听到我牛大惊天动地的登场，你若是不耐心听下去，你就是我这故事里猥琐的反派。”
李小虎对着我做了一个锁上自己嘴巴的手势，我又继续编起了故事：“现如今，魔鬼只剩下两次夺舍的机会。魔鬼对这两次夺舍已经有了计划。在最后一次夺舍的时候，魔鬼将要带领魔教彻底的摧毁人间，让人间成为炼狱。这一次夺舍，自然是要为下一次夺舍之后的行动做准备。最后一次夺舍一旦开始，人类将再也没有机会，这一次夺舍，是人类阻止魔鬼的最后一次机会。王小猛就是魔鬼这一次夺舍的目标，而我牛大就是阻止魔鬼的主角。因为这是一个曲折的故事，我牛大在被你李小虎帮了倒忙之后，没能在魔鬼夺舍李小虎之前毁掉魔鬼的身躯，魔鬼成功地夺舍了王小猛。但这是一个我牛大是主角的故事，我牛大在最后还是打败了被魔鬼夺舍的王小猛，并且毁掉了魔鬼的身躯，让魔鬼彻底消亡。我牛大成了大英雄。”
与李小虎相比，大力就是一个很懂得欣赏的人，是一个好听众，在我讲完全部的故事之后，才开口说话。只是大力这一开口，就让我后悔在他们面前编了这样一个故事。
大力说：“你这故事倒是挺精彩。”
听到此处，我还是觉得很欣慰，但大力又继续说了：“我觉得你生错了时代。”
我问大力：“你是觉得我应该晚生许多年吗？是不是因为我这故事太超前了，只有到了那个年代，那时的人们会欣赏我这佳作吗？”
大力摇摇头说：“你应该早生许多年。”
我问大力：“为何？难道是因为我这故事有复古的味道吗？”
大力摇头说：“许多许多年前，人们看到天上下雨，很是惊奇，没人知道天上为何会下雨。这时就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天上会下雨，是因为天上有龙。你牛大就可以当这个信誓旦旦讲龙的人，你牛大在那个年代，一定会被人称赞为知识最渊博的人，甚至会被称为伟大的科学家。”
实在是没想到大力的嘲讽竟然埋伏在这里，我被这嘲讽突袭的猝不及防，只能吐露出实情：“那天听你讲了树人国的故事之后，我也想要编出一个有寓意的故事。这个故事我酝酿了好久，今天有了机会，就讲了出来。”
大力说：“原来如此，你应该再酝酿一段时间，一直酝酿到你这故事可以写成几百万字的长篇小说。”
我激动地问大力：“你如此看好我这故事？”
大力又一次用嘲讽突袭了我：“当然不。你若把这个故事扩展成几百万字的长篇小说，一定没人会有耐心看，也就没人知道你这故事有多无聊。”
我也就不再给大力和李小虎我编的故事，而是继续向大力提出问题：“现在，我们已经弄清楚了魔教是如何诞生的问题。我再向你提另外一个问题。魔教为何会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能够延续至今？”
大力又反问我：“你以为呢？”
我又动了动脑筋，然后回答了这个问题：“在你解释过魔教如何诞生之后，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像是就在眼前了。自从武道被发现之后，这世间再也没有缺少过没有规则意识，又丧失了良心的的习武之人。因为这一类人没有灭绝，魔教也就永远都会有新生力量，能够一直延续至今。”
大力点头对我说：“你说的这些，是魔教能够有顽强生命力的基础条件，但仅仅是有了这个基础条件，还不足以保证魔教能够延续至今。魔教能够一直延续至今，中间从未有过间断，还有一个技术原因。”
我问大力：“是什么技术原因？”
大力说：“魔教，与其说是一个帮派，倒不如说是一个会员制的俱乐部。”
我问大力：“你为何要这样说？”
大力说：“一般的帮派，有师徒传承的传统。每个帮派中的人，在这个帮派中都有自己的师傅。魔教却没有这种师徒传承的传统。一般的帮派，因为有了这种师徒传承的传统，更有凝聚力，却也更容易被根除。魔教，没有这种传统，显得有些一盘散沙，但也因此很难被根除。历史上有那么几次，魔教之中出了个有野心的教主，团结了魔教中的许多人，想要彻底毁掉整个武林。但一盘散沙惯了的魔教又能形成什么战斗力？虽然魔教中不乏高手，但江湖中其他门派联手之后，就轻易攻陷了魔教的总部。在魔教的总部被攻陷之时，那些没有被教主聚拢的魔教中人，并未在总部之中，并且因为与死去的那些魔教同伴并没有什么师徒情谊，也就没想过要去总部那里壮烈赴死。这些散落的魔教中人，对于总部被攻陷，没有任何感觉。总部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聚会的场所而已。聚会场所被人一窝端了，他们只用又另外选了一个地点重建就好，然后又可以吸收新的血液。魔教因为有这种特性，所以永远不会随着总部的被攻陷而覆灭，能够一直延续至今。”
我又问大力：“既然话说到此，我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本想问你，但是我有些担心你会因为这个问题而误会我。”
大力说：“你是不是想问我加入魔教的手续？你是不是担心自己问了这个问题之后，被我误会成你要对魔教心有所向，想要加入这个会员制的俱乐部？”
我对大力说：“正是这个问题。”
大力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误会你的。”
第四百七十八章 更名
大力说他不会误会我，我或许应该觉得开心，但实际上，我却有点沮丧，就问大力：“你为什么不会误会我？”
大力说：“当然是因为你不够格。魔教虽然藏污纳垢，但肯定不会接纳你这种不要脸的人。若说天底下还有什么办法让魔教彻底消亡，那这办法就是让你牛大加入魔教。你牛大加入了魔教之后，魔教中的其他人一定会因为耻于与你为伍，而纷纷退出魔教。”
见到我要被气得昏厥过去，大力才又说：“这都是玩笑话。我对你牛大是很了解的，我知道你不可能有加入魔教的心思。”
我心情好转了一些，继续向大力问：“既然如此，你可以告诉我加入魔教的手续了吗？”
大力说：“加入魔教，也难，也不难。”
我对大力说：“别卖关子，别讲废话，快些说重点。”
大力依然不紧不慢地说：“你若是一心想要找到魔教的招新办公室，向魔教递交入教申请书，那你一辈子也不可能找到这个办公室，一辈子也不可能加入魔教。你若是心一横，索性就做下许多惊世骇俗的大案子，并且公然宣称自己就是魔教人，然后向魔教的总部出发。魔教招新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就会找到你，对你进行秘密考核。若是这些考核人员觉得你是他们的同类，同样也是没有规则意识，没有良心的人，就会向你敞开魔教的大门，将你招入魔教。若是考核没通过，你会有两种结局。这些魔教招新工作人员可能会认为留你一条命也是可以，也可能会认为必须要将你除掉。”
我又顺着问道：“你是如何认定这个王小猛还不是魔教中人，只是一个想要加入魔教的人？”
大力说：“你给我说几个你知道的魔教中人的名字。”
我对大力说：“任我行、向问天、独孤残、白小楼。”
大力说：“可有哪个魔教中人会叫王小猛这种没韵味的名字？”
我对大力说：“通过一个人的名字就能认定这个人是不是魔教中人？”
大力说：“当然可以。魔教入教仪式中有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就是为每一个入教之人更名。魔教之人通过这样一个更名仪式，宣告自己与过去正式告别，从此之后自己再不是过去那个人，过去的一切都再无意义，从此之后自己只有一个身份，这身份就是魔教中人。”
我对大力说：“这个更名仪式可以理解，但魔教中人就不能更名为王小猛这一类听起来没那么另类的名字吗？魔教中人必须要更名为那种听起来就很有魔教味道的名字吗？”
大力说：“这种名字是魔教的传统。魔教从创立之初，有一部流传至今的魔典，这部魔典并不是什么武功典籍，而只是一部命名大全。每一个魔教中人，都要从这个魔典中选取自己的名字。这个魔典中的名字，都是很有魔教味道的名字。”
我恍然大悟：“难怪魔教中人的名字都听起来有些中二，王小猛这种名字听起来确实不像一个魔教中人的名字。”
大力又说：“当然，我能确定这个王小猛还不是魔教中人，只是一个想要加入魔教的人，是因为我已经大概知道这王小猛是谁。”
李小虎问大力：“王小猛是谁？”
李小虎这种关心王小猛身份的反应，或许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正常反应，但我当时第一反应却不是问大力王小猛是谁，我的第一反应却是问大力：“你既然已经知道王小猛是谁，何不早说？又何必对我说从王小猛这个名字就他不是魔教中人？你这不是耍人吗？”
大力没理我的问题，而是回答了王小猛的问题：“若我猜的不错，这王小猛就是自称是王老魔儿子的那个人？”
李小虎问大力：“这王小猛是什么来历？为何会自称是王老魔的儿子？”
我则问大力：“这王老魔怎么会有儿子？”
大力回答了我和李小虎的问题：“这个王小猛是否真是王老魔的儿子，我也不知道。王老魔虽然是一个恶贯满盈之人，但也是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他若是真有一个儿子，也是有可能。在王老魔被抓之后，就有一个叫王小猛的年轻人来到了衡阳城，自称是王老魔的儿子。王老魔虽然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但也是一个名人，在王老魔被抓之后，有很多不要脸的人都来到衡阳城与这王老魔攀附关系，想要趁机出名发财。这些人都是跳梁小丑，但世风日下，跳梁小丑只要出了名，就算是出了恶名，也能用这恶名赚钱。我当初以为这个王小猛也是这一类的跳梁小丑，就想命人揍他一顿，把他赶出这衡阳城，免得污染视听。”
我问大力：“难道说，你就派人揍了这王小猛，但这王小猛神功盖世，反而把你派去的人揍了一顿？于是你就觉得这王小猛不是一般人？”
大力摇摇头说：“我不是那种冲动的人，我虽然有了想法，但也会在调查清楚之后再动手。与动手之后再道歉相比，我更喜欢动手之前先弄清楚。一番调查之后，这王小猛却改变了我对他的最初印象。王小猛到了衡阳城之后，只是到官府里说自己是王老魔的儿子，要求在行刑前见王老魔一面，并且在王老魔死后收敛王老魔的尸骨。王小猛并未像那些跳梁小丑们一般，到处宣扬自己与王老魔的关系，讲一些与王老魔有关的秘闻，以求出名发财。王小猛除了向官府说明身份，提出要求之外，并未做其他任何事情。我对这王小猛有了好奇，就暂停了将他赶出衡阳城的命令，而是派人监视了这个王小猛的一举一动。”
我又问大力：“对这王小猛的监视有什么收获？”
大力说：“在接受监视期间，这个王小猛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却也因此显得很异常。在此期间，王小猛一个人住在客栈之中，从未与任何人有过任何来往，更没有与任何人谈过任何与王老魔有关的任何事情。就算是听到了别人在谈论王老魔，这王小猛也从未有过任何的反应。”
第四百七十九章 王小猛其人
我又问大力：“你是不是见到这王小猛如此表现之后，就信了这王小猛对自己身份的描述？”
大力摇摇头说：“我再说一遍，我是一个谨慎的人。我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相信某个人说的话。与相信了某人之后再后悔相比，我更喜欢在相信某人之前，先充分了解一下这个人。因为对王小猛的监视毫无收获，我就决定亲自会一会这个王小猛。我就让一个官差替我约这王小猛到一个茶馆见我。”
我问大力：“你也真是架子大，你要见这王小猛，直接去他住的客栈找他不行？还派一个官差去喊他。你还让官差把他约到茶馆这种地方，你让人把他喊到官府里就不行吗？”
大力说：“你脑子真简单。我虽然认得王小猛，但王小猛却不认得我，我要是贸然过去找他，还对他说我是衡阳知府之子，这王小猛不把我当成骗子就是好的。我当时也没决定要如何处置这个王小猛，不想让这王小猛误以为我是代表官府和他谈话，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官府在关注王小猛这个人，自然就把他秘密约到了一个茶馆。”
我对大力说：“你说得都对，你就说见了王小猛有什么收获就好了。”
大力说：“什么收获也没有。王小猛对我说了他的身世，但我也不能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王小猛说了实话，我也不确定，王小猛本人是不是也受到了欺骗，把谎言当成了真相。”
我问大力：“这王小猛是如何讲自己的身世？”
大力这才向我们转述了这个王小猛所自称的身世。
王小猛说自己的母亲曾经在青楼里工作过一段时间。
王小猛说得很平淡，就好像是在说自己母亲曾经是在裁缝店里工作过一段时间。
王小猛的母亲，正是在那段时间里怀上了王小猛，后来王小猛的母亲年纪大了，就离开了青楼，也离开了生活多年的那个城市，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开了一个脂粉店。
王小猛说他的母亲之所以要到一个新城市开脂粉店，并不是因为对自己青楼岁月感到羞愧，想要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自己开始自己的人生。他的母亲要到一个新的城市开脂粉店，纯粹是为了生意考虑。王小猛的母亲担心，若是脂粉店开在本地，会被一些因为男人问题与她有怨的太太们排挤。
王小猛的母亲带着王小猛到了一个全新的城市，并未隐瞒自己的过往，反而将自己的过往作为脂粉店的一大卖点。
王小猛的母亲常对那些良家顾客们说，因为自己过去的工作经历，不仅最懂吸引男人的味道，也最懂如何对付那些勾引她们男人的青楼女子。
对于那些来自青楼的顾客们，王小猛的母亲从不以前辈的姿态传授经验，而只是以被行业淘汰的失败者的身份向她们讲自己得到的教训。王小猛母亲那些“男人都不可靠，只有钱财最可靠”、“爱情只是男人骗女人的鬼话”之类的话，让她很受欢迎。
到王小猛母亲店里购买脂粉的顾客，当然还有许多男人。王小猛的母亲因为不想惹下什么麻烦，她并未用自己之前在青楼工作时惯用的伎俩对付这些男人，而是以非常专业的态度向他们推销商品。这些男顾客也就把她当做一个值得尊敬的专业人士。
王小猛的母亲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得有声有色。
王小猛的母亲作为一个母亲，也是很合格的。
无论是在青楼生活的那段时间，还是随着母亲在新城市生活的最初几年里，王小猛都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王小猛是在读书、习武，与同龄人有了较多的接触之后，才开始感受到生活的苦涩。
在同龄人那里，王小猛品尝到了被歧视的苦涩。这些同龄人会歧视王小猛，或许也不是因为王小猛母亲过去的经历，或许只是因为王小猛不仅在读书、习武两方面都有远超他们的天赋，而且穿的衣服也更整洁，身上也散发着更好闻的香味。但这些同龄人不会说出自己歧视王小猛的真相，只会宣称自己是因为王小猛的出身而看不起王小猛。
王小猛的母亲在知道了自己的儿子被歧视之后，告诉王小猛，不要理会这些歧视，等他长大之后，就会发现这些歧视毫无意义。
王小猛后来也长大了，成了一个优秀的年轻人，那些过去的歧视确实不再算什么，并没有成为让王小猛感到痛苦的心结。过去那些嘲笑他的人都不如他优秀，不敢再当面说王小猛的坏话，虽然还经常在背地说王小猛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的儿子，但王小猛知道说这些话的人都是些可怜的失败者。
王小猛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王小猛的母亲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很犯难。
在王小猛小的时候，王小猛的母亲担心这个问题代表了王小猛的一个心结，若是回答不好，会给王小猛造成伤害。王小猛的母亲就对王小猛说，等他长大一些了，就告诉他。
在王小猛长大一些之后，被同龄人歧视了，王小猛的母亲觉得这个问题更难回答。王小猛的母亲就对王小猛说，你不需要一个父亲，你会成为一个独立、勇敢、强大、自信的人，你不会成为那种遇见点事情，就哭着喊着要找父亲的人。
在王小猛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年轻人之后，王小猛的母亲知道这问题不会对王小猛造成伤害的时候，依然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王小猛的母亲也不知道王小猛的父亲是谁。王小猛的母亲只能对王小猛说，当时自己很受欢迎，若是以时间来推算，有几个人都有可能是王小猛的父亲。
王小猛只能自己去寻找自己父亲的真相。
王小猛回到了自己出生的那个城市，找到了自己母亲工作过的那个青楼，找到了可能是自己父亲的几个人的信息。
第四百八十章 客观
王小猛找到的这几个人，有当地有名的官员、富商、江湖人士，还有一个不知姓名的神秘人。
这个不知名的神秘人在青楼的那段时间，正是王老魔在那个城市里作案的时间。
王小猛就认为这不知名的神秘人就是王老魔，也是自己的父亲。
虽然王小猛的母亲否认这种可能性，但王小猛认为自己的母亲其实也是认为这王老魔就是自己的父亲，不然自己的母亲也不会让自己姓王。
以上就是王小猛对自己身世的全部描述。
大力在听王小猛说完之后，就问王小猛：“你又是如何排除掉了官员、富商、江湖人士是自己父亲的可能性？你见过这几个人了？”
王小猛说：“我并未见过这几个人。”
大力对王小猛说：“你或许应该先见见这个几个人。或许你见过其中一个之后，就会发现自己与他在外貌上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这个人无疑就是自己的父亲。”
王小猛对却大力说：“不用这么麻烦，那几个人不可能有我这种儿子。唯一可能有我这种儿子的，就只有这个王老魔。”
大力对王小猛说：“你或许不该这么自信。你或许更不该把这个问题看得如此重要。”
王小猛对大力说：“不是我要有这种自信，也不是我要把这个问题看得很重要。”
大力对王小猛说：“我明白了。我还要问你，你为何还要见这王老魔一面呢？你也应该知道，是否见这一面，对你来说应该并不那么重要。”
王小猛说：“我想见这王老魔，也是想要这王老魔见我一面。”
大力对王小猛说：“这一面，不会改变你，也不会改变王老魔。我可以让你见这王老魔一面，也可以让你不见。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可以让你见这王老魔一面。”
王小猛问大力：“什么条件？”
大力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有些事情，一旦你认为需要隐瞒，就成了丑闻，一旦你认为不需要隐瞒，反而不会成为丑闻。你母亲是一个聪明人，她从来都没有隐瞒过自己曾是青楼女子的事情，虽然在你小时候，有很多人因此歧视过你。但你母亲曾是青楼女子这件事情，永远也不会成为你人生的污点，永远也不会成为绊倒你的丑闻。我让你答应我的事情，就是好好考虑一下是否自己将这件事情公开。”
王小猛说：“我原以为今天是要见到一个向我索要好处的贪官污吏，却没想到是见到了一个有好心肠的人。你说的事情，我当然会考虑的，但这件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我会遇见很多阻力。”
虽然王小猛并未完全同意大力的条件，但大力还是就此同意了王小猛要求与王老魔见面的请求。
在见过这一面之后，大力又去见了王小猛。
王小猛对大力说了他们见面的全过程：“当我向这王老魔说自己是他儿子的时候，王老魔觉得我是一个疯子。等王老魔明白我不是一个疯子之后，王老魔又觉得我母亲是一个疯子。等王老魔明白我母亲也不是一个疯子之后，王老魔又说这一切都毫无意义，若是他早就知道自己有我这样一个儿子，一定会亲手杀了我。”
王小猛又对大力说：“当王老魔说他要亲手杀了我的时候，我却觉得，这是父爱的表现。”
大力没有给王小猛任何的回应，从那之后也再未见过王小猛，只是听人说王小猛在后来确实收敛了王老魔的尸体。
大力就此讲完了他和这王小猛的交集。
我听大力讲完之后，问大力：“这王小猛，虽然自认是王老魔的儿子，但听起来也好像是一个令人作呕的五好青年，你怎么会把这个王小猛和眼前这个想要加入魔教的王小猛联系在一起？”
大力反问我：“你认为这王小猛为何会说不是他自己要有这种自信？”
我一脸不理解地看向大力。
大力又耐心地换个方式问我：“王小猛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认定只有王老魔可能是自己的父亲，却又说并不是他自己非要有这种自信。王小猛这样说，就好像是在说自己也是迫于无奈不得不认定这王老魔就是自己的父亲。王小猛为何会有这种感受？”
我依然是不能理解。
大力只好直接告诉我答案：“王小猛当时已经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将来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有名望的大人物。在他成为大人物之后，一定会有很多人去挖掘他的出身。王小猛的母亲曾是青楼女子，并不会成为王小猛的污点，反而会让王小猛成为励志的典范。但这些会挖掘王小猛出身的人，绝不是为了让王小猛有一个正面的形象。他们在王小猛母亲那边没有收获之后，就会去深挖王小猛父亲的猛料。他们挖来挖去，就会挖到王小猛的父亲可能是官员、富商、江湖人士、王老魔中的一个。这些人可不会去客观地求证王小猛的父亲究竟是谁，他们甚至不会实事求是地说王小猛的父亲可能是这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他们只会强调王小猛的父亲可能是王老魔，只会强调王小猛的母亲曾是王老魔的女人，甚至会添油加醋地说，王小猛一直都把自己当做王老魔的儿子。”
我气愤填膺地问大力：“这些人真可恶。你说的这些个他们，可是那些江湖中小报的工作人员？我要把这些个人都给揍一顿。”
大力却说：“我说的这些他们，不只是这些小报的工作人员，而是江湖中的每一个人，也包括牛大你自己。”
我问大力：“怎么还包括我？”
大力说：“你牛大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林峰的人？”
我问大力：“是啊。”
大力说：“虽然你从来没有直接说过，但我知道你最在衡山派中最讨厌的人就是林峰，但实际上林峰并不是什么恶人，反而可以说是一个优秀的人。若是有一天，有人告诉你林峰的父亲可能是王老魔，你可能客观公正地处理这种八卦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