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老骗子的信条
我只好又问大力：“他们在讨价还价？你且说说看他们是如何讨价还价。我看你又是如何扭曲真相的。”
大力却一板一眼地说：“我并非在扭曲真相，我是在为你还原真相。你这不愿接受真相的笨蛋。老骗子表面是在说自己看透了生死，只想追求安宁，其实是在暗示那四个精锐，自己不想出去，其实因为担心自己到了外面也是死路一条。那位阿大则用自由回答了这老骗子，暗示这老骗子，到了外面之后，他们四人都不会杀老骗子灭口，会让老骗子自由离开。老骗子当然不会满足于此，他又提到了身与心自由。表面上，老骗子是在讨论形而上的问题，是在说真正的自由是心灵的自由。实际上，老骗子是在暗示自己所要的当然不会仅仅是自由这个空洞的东西，他需要更实际的东西，他需要物质的自由。阿大立刻就答应了这老骗子，他用身心自由来暗示这老骗子，等出去之后，他们可以满足这老骗子的物质需求。老骗子却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单单的物质，并不能满足老骗子。老骗子开始幻想，自己出去之后顶着四大家族的老祖宗，一个百岁高龄绝世高手的身份，继续在江湖上招摇撞骗……”
听到此，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大力分析上的漏洞，就有了一种时不待我，机不可失的紧迫感，立刻打断了大力的分析：“我早已告诉这无名氏，江湖各大门派现正在剿灭四大家族。若这无名氏是一个老骗子，又怎么可能幻想出去之后，还顶着四大家族老祖宗的身份。”
大力却不觉得自己的分析出了漏洞，而是认为我在胡搅蛮缠：“看你激动的，我当你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能提出什么有实际意义的问题，没想到你只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不过，这也挺符合你的水平。你若是真提出了实际的问题，我反而会大吃一惊。”
我很不服气地问大力：“我提出的这问题难道没有切中你分析的要害吗？”
大力说：“你这问题，根本只是你自己眼界的问题。你的眼界与那老骗子比起来，真实差太远了。在你这种目光短浅的人看来，只要四大家族倒了，四大家族中的人就要跟着倒霉。但是在老骗子这种人看来，四大家族倒了，他这种骗子才可以放心大胆地行骗。而且，在他这种技艺高超的骗子看来，就算是四大家族在江湖中人人喊打，只要他的身份只要不被拆穿，他还可以在江湖中横行无忌。老骗子是那种会相信‘风险总是伴随着机会，风险越大，机会越大’这一类话的人。”
在诈骗这件事情上，大力比我经验丰富许多，所以我就被大力这番话给唬住了，我就示意大力继续往下分析好了。
大力就又继续往下说：“老骗子是一个敢想敢干的人。老骗子接下来的话，表面上是在说人在社会中的职责问题，实际上则是在暗示这四个精锐，自己到了外面之后还要继续扮演四大家族老祖宗这一角色。这四个精锐之中的阿大，很聪明地回答了这老骗子。这阿大的话，表面上来看是在说人生意义，人生而为人应尽到的职责，以及只有尽责的人生才是真实的人生着一些大道理，但实际上，这阿大只是在委婉地提醒这老骗子，出去之后他要是还想扮演四大家族老祖宗，就必须要演好，若是演不好，下场就会很危险。”
我对大力说：“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拿出令我信服的解释。你现在对我说的这些，在我看来都还是属于曲解的范畴。”
大力毫不介意地说：“那你就再继续往下说吧，我一定能找到你无法反驳的证据。”
我就又继续对大力讲了下去，但却讲的慢了许多，因为忍不住边讲边想自己在地牢的经历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题外话结束。
在阿大义正言辞地说完这些大道理之后，无名氏心中好像有了些跳动的小火星，无名氏对阿大说：“出去之后，人生当然会更有激情，你竟然让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些心动。老夫若是出去了，我看还有哪个门派胆敢对我们四大家族不利，有谁不服，我将他的头扭下来就是。不管是武当掌门，还是少林方丈，老夫都不放在眼里。”
阿大也欣喜若狂地跪了下来：“老祖宗在上，受我等一拜。”
阿二、阿三、阿四也跟着都跪了下来。
无名氏和颜悦色地对他们四人说：“你们都起来吧。”
阿大对阿二、阿三、阿四说：“你们三人拦着这衡山派蠢蛋，不要让他跑了。我为老祖宗解开束缚。待老祖宗出来之后，就先杀这衡山派蠢蛋祭奠我四大家族死去的同胞。”
阿二、阿三、阿四对着我摩拳擦掌。
阿二见我不动，就问我：“你这蠢蛋，难道是吓傻了？怎么连跑都不会了？”
我当时确实是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绝对不是被吓成这样的，而是事情发展变化得太快，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无名氏和阿大的那些对话，在我听来都是很深奥的人生大道理。我还在绞尽脑汁的去理解这些大道理，无名氏就突然想要出地牢，而阿大也就突然就要解开无名氏的束缚，我脑子就一时转不过来圈。因为脑子转不过来圈，各种想法在我脑子里堵在一起，让我脑子越发乱哄哄的，我也就一时没想到要逃跑，让阿二误以为我被吓傻了。
阿二提醒了我，我也确实该走为上，但我却没动。我没动，是因为我冷静下来了。我觉得自己就算是跑，也很有可能还没跑出这地牢，就被这无名氏追上，扭下脑袋。
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若是让这无名氏出了地牢，今天参与围剿的衡山派众人恐怕都会被扭下脑袋。在这衡山派众人里，有一个我非常关心的人，我不想她经受危险。似乎有必要说明一下，这个我非常关心的人，绝对不是李小虎。
第四百五十二章 只是愚蠢的人并不好骗
我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一万遍。
题外话。
当初制定围剿策略的时候，最初的计划是只派出衡山派的男弟子，女弟子被排除在外。女弟子多有不满，我关心的那个人也是心有不满的女弟子中的一位。我当时就有了私心，我认为若是为我关心的人若是也参与了围剿，她就一定会看到我大杀四方的英姿，若是运气好了，我或许还能当一回英雄救美的主角。
出于这种私心，我就为女弟子们说了公道话：“男女平等。”
我这公道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为我带来了许多嘲讽。
我很苦恼，刘杰看出了我的苦恼，主动为我排忧解难，教我该说什么话，以让这提议被接纳。
我按照刘杰所教，又重新提出了让女弟子参与其中的议题：“四大家族中有许多女眷，虽然我们剿灭四大家族是正义之举，但难免会有一些宵小之徒传我们的坏话，说我们一些衡山派男弟子在剿灭四大家族的时候，对四大家族中的女眷做了很不道德的事情。为了避免我们衡山派的声名无端受损，我们最好能让一些女弟子也参与到这次行动中，让这些女弟子去对付四大家族的女眷。”
我这提议顺利通过了。
我关心的那人这才有机会参与到了这次行动中。
题外话结束。
我在心中臭骂了自己一万又一万遍。
若是骂自己能解决问题，我可以再臭骂自己一亿又一亿遍。
我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臭骂自己解决不了目前的问题，而且也知道单凭武力也解决不了目前的问题，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智慧。
这下当真是遇见大麻烦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担心的人，我脑子转得快了许多，在阿二又一次询问我是不是被吓傻了之后，我立刻就给出了回答：“我并没被吓傻，只是我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而已。”
因为觉得我已经是瓮中之鳖，阿二、阿三、阿四都没急着对我动手。阿二用逗耍的口气问我：“你这蠢蛋小子，不明白什么状况？”
我对阿二说：“你们就信了这无名氏所说的吗？”
虽然我是相信这无名氏所说的一切，但我必须要让这四个精锐心中起疑。
阿大停了下来，反问我：“我们为何要不信自己的老祖宗？”
阿大虽然是在反问我，但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是一个好信号，阿大一定也是起疑了。
我更加自信了，对阿大侃侃而谈：“他虽然是你们的老祖宗，但却显然也是一个不被礼法束缚，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绝世高手都这样，更何况他又是一个被囚禁了这么多年的绝世高手。你当真以为这位无名氏，在摆脱束缚之后，还会把自己视为四大家族的一员，不仅仅会救你们四个出去，还会救四大家族于水火？你们还不知道这无名氏的经历，就单凭他的身份，就相信了他，你们太天真了吧。我却觉得，这位无名氏在出了地牢之后，一定会比各大门派更急着杀光四大家族中的每一个人，他毕竟是被四大家族囚禁了一辈子，他应该才是世间最恨四大家族的人。”
阿大说：“看来你真实一个愚不可及，并且不怕死的人，那你就在这里等死好了。”
我很镇定地对阿大说：“我很乐意在这里等着，我却觉得先被这无名氏杀死的会是你们四个，我可不想错过这场好戏。等你你们四个死了之后，我还想和这无名氏好好较量一番，也算是死而无憾。”
阿大停了下来。
阿二、阿三、阿四也停了下来。
题外话。
大力听我讲了这些经历之后，忍不住笑出声来。过了许久，大力才止住笑声：“你现在还不清楚自己被骗了吗？”
我对大力说：“我哪里有被骗，分明是我成功骗到了这四个精锐。你别看我平时有些蠢，但关键时刻，我却能爆发出急智。”
大力笑得更厉害了：“你平时有些蠢，关键时刻你更蠢，但你也是蠢人有蠢福。在关键时刻，你的愚蠢经常让你有出乎敌人预料的表现，为自己谋得主动。这次的情况也不例外。”
我对大力说：“那给给我分析分析，这次情况怎么会也不是例外？”
大力这次收起嘲笑，一本正经地为我分析起来：“老骗子说了很多大气的话，其实只是在告诉那四个精锐，自己骗术高超，若是能出了这地牢，一定能演好一个绝世高手，让世人都不生疑，或许还能借此化解四大家族的危机。阿大向这老骗子跪下，就是在告诉这老骗子自己相信了他。”
我立刻打断大力：“天底下哪有这么高明的骗子？阿大又岂会如此白痴？”
大力却说：“天底下成功的骗子何其多。这天底下难道不是有许多武功稀松平常，却顶着一大堆头衔的骗子？你难道不是经常说你们衡山派里一些人，虽然有大师的称号，但实际上狗屁不通？阿大当然也不是完全信了这老骗子，但阿大在那时只是想配合老骗子演戏，骗过你一人就行。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只能承认：“天底下成功的骗子是有不少，但这无名氏绝对不是骗子。”
大力不理我的嘴硬，又继续分析了起来：“因为这无名氏只是一个老骗子，而不是一个绝世高手。这四个精锐才只能想办法把你吓跑，而不敢当真与你交手。阿大表面上是在命令另外三人拦着你，不让你逃跑，实际上则是提醒你赶快跑。阿二、阿三、阿四也没有急着对你出手，实际上是在等你逃跑。你一动不动，阿二问你为何不跑，表面上看是在逗耍你，实际上还是在提醒你快跑。你不跑，他们四人比你还急。你不仅没跑，反而质疑了老骗子所说的话的真实性。阿大当然是急了，强调这老骗子就是自己的老祖宗。你接下来却又说明自己所怀疑的并不是老骗子的身份，而是老骗子摆脱束缚后会与谁为敌。阿大这才又放心大胆的恐吓你。谁想到，你是如此之蠢，面对阿大的恐吓，竟然坚定了不跑的决心。”
第四百五十三章 此地此刻
大力的分析在我看来，用“自以为是”这一个词就足以概括，我自信满满地反驳大力：“你这番分析是更加信口开河了。那阿大虽然是在言语中提到了我应该逃跑，实际目的是为了瓦解我的斗志，而且他也相信我就算是跑，也跑不远。那阿大也是担心，我若是与他们抱定拼命的觉悟，在他解开无名氏的束缚之前，我会先杀了他们四个兄弟中的一个或两个。后来我急中生智，抓住了这四个精锐对无名氏并不知根知底，并不能完全信任无名氏的弱点，让这四个精锐也不敢轻举妄动。再后来，我不惧这四个精锐的恐吓，表明了自己坚定不移的态度，让这四个精锐当时打消了立即释放无名氏的念头。所以说，当时的真实情况是，我用智慧和勇气战胜了那四个精锐，让他们心生疑虑。”
大力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在看到我的怒容后，大力又生生止住了大笑，却止的并不彻底，漏出了让我更觉得难堪的笑喘。在笑喘结束后，大力才又说：“若你经历的事情，只是一般的男女爱情之事，我非常乐意看到你拥有一个美好的错误认识。但你经历的事情，却是生死大事，我不能放任你对这种事情存有美好的错误认识。我一定要把真相带给你。你若不是惧怕真相的懦夫，你就应该继续讲下去。”
我对大力说：“我当然要讲下去，我很有自信。”
题外话结束。
一切又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
阿大、阿二继续和我对峙，阿三、阿四继续寻找地牢的其他出口。
眼下好像是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平衡局面。若是没人再打破这平衡，这四个精锐会找到另外的出口，从衡山派的包围之中逃出去。在这四个精锐逃出去之后，我可以取下这无名氏的首级，用他的首级，向衡山派邀功。
或许是因为不甘心自己的首级成为我邀功的道具，无名氏先打破了眼前的平衡。
无名氏问我：“衡山派小子，你居然能一个人对付我四大家族四位精锐，看来你武功是相当不错。”
我自豪地说：“我武功是非常不错。”
无名氏又说：“很好，你并不是一个谦虚的人，你很对我的胃口。老夫纵横江湖的时候，也不是一个谦虚的人。在老夫看来，谦虚的人都是另有所图的人。”
我更加骄傲：“我从来都不太懂谦虚。”
无名氏又问我：“你武功如此只好，又如此年轻，你在衡山派之中，也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我对无名氏直言：“我还只是衡山派里的一名普通正式弟子，还没有毕业。”
无名氏又问我：“你将来想要留在衡山派吗？以你这一身本事，若是想要留在衡山派，一定不难。对于大多数门派的正式弟子而言，在毕业后留在门派之中任职，是走上一条最好的人生道路。你是不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呢？”
题外话。
在进入地牢之前，我绝对想不到，我会在这地牢中，与这样一个无名氏，谈我的将来。
但又想起来，在这样一个处境下，与这样一个无名氏，谈我的将来，似乎也是不错。
在这地牢里，我不是囚犯，却也一时半会不能出去，人生的一切事情都被按下了暂停的按钮。
在这地牢里，没有一个是我熟悉的人，也没有一个是熟悉我的人，我也是可以毫无顾忌地暴露我对将来的想法。
在这地牢里，还有一个无名氏这样的前辈，我可以从他那里获取宝贵的人生经验教学。
因为有了这些考量，我才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与这无名氏谈一谈我的将来。
题外话结束。
我非常坦诚地对无名氏说：“我不知道，我也很矛盾。你说的很对，留在衡山派的机会就摆在我面前。留在衡山派也很能吸引到我，留在衡山派似乎是美好人生的保证，但我却还在犹豫。”
无名氏贴心地问我：“你是不是还想到江湖中去闯荡，去冒险，去做一个无忌无悔的大侠？年轻人总是会有浪漫的想法，只是大多数年轻的浪漫想法，在毕业的时候就已经被消磨殆尽。你到了这个年纪，还能保持浪漫，果然不一般。”
我对无名氏说：“我并不是一个浪漫的人。”
无名氏又夸赞我：“有趣，有趣，你当真是一个有趣的人。老夫竟然越来越喜欢你。衡山派小子，你倒是说说自己为何会犹豫？”
我对无名氏说：“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一个超级侠客，我所犹豫的正是自己要不要做一个超级侠客。”
无名氏对我说：“老夫年纪一大把了，又被关了几十年，有些跟不上你的语言。你说这超级侠客是个什么东西？老夫当年纵横江湖的时候，从没听过超级侠客这个东西，你给我解释解释。”
我对无名氏说：“超级侠客就是拥有非凡力量的人，就像是《飞刀侠》故事里的李寻欢，就像是《蜘蛛侠》里的小蜘蛛。”
无名氏笑着说：“你好像忘了我在牢里住了有多少年，我并不知道什么《蜘蛛侠》，幸好你还提到了《飞刀侠》，这本书我年轻时倒是读过，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武功是不错，但你要是认为自己有非凡力量，也就太过于自大了。按我的理解，要想称自己拥有非凡的力量，在你这个年纪起码也要有碾压这四个精锐的实力，让他们根本没机会解开我束缚的实力。你的实力，在我看来，最多也只是在同龄人之中算得上出众，你或许不该再有超级英雄的梦。”
我对这无名氏说：“要当一个超级侠客，力量却不是最重要的。一个超级侠客要想有一个好故事，所需要的不是拥有天下无敌的力量，而是拥有与比自己强大的人为敌的勇气，拥有能战胜自己弱点的智慧。”
无名氏显然是赞同我给出的答案，他又问我：“我看你小子并不缺少勇气和智慧，你又在犹豫什么呢？”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不要上当
我对这无名氏说：“人生有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人生的有限。”
无名氏很尴尬、很无奈地回答我：“我这样一个在地牢里过了大半辈子的人，当然是比你更了解人生的有限。你是担心自己一旦做了超级侠客，就要与人生中一切的美好说再见吗？”
我对无名氏说：“正是如此。”
无名氏问我：“你想要做超级侠客，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吗？你是因为已经遇见了一个超级恶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做一个超级侠客，还是单纯的想要做一个被人敬仰的超级侠客？”
我对无名氏说：“很不幸，我已经遇见了两个超级恶棍，我也是因此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做一个超级侠客。”
无名氏夸赞我说：“好小子，你果然不错。你若是单纯的就想做一个被人敬仰的超级侠客，我会很看不起你。既然你想做一个真真切切的超级侠客，我想我倒可以帮你一二。”
我问无名氏：“你能如何帮我？”
无名氏说：“你说的很对，一个超级侠客若想要一个好故事，并不是非常需要天下无敌的力量。但是在现实中，一个超级侠客最需要的不是好故事，好故事只留给书中的那些超级侠客就行。在现实中，一个超级侠客最为需要的就是无敌于天下的实力，只有拥有了无敌于天下的实力，才能获得比好故事更重要的好结局。你可以想象一下，若是《飞刀侠》里的李寻欢不仅仅是飞刀例无虚发，而且内力、轻功均是举世无双，还修炼了百毒不侵的特殊功法，李寻欢是不是会有更好的结局。李寻欢当年不会遇险，不会被龙啸云所救，再遇见上官帮主，也可以轻松将之斩杀。虽然《飞刀侠》的故事会变得很无趣，但李寻欢一生会更美满。”
我一时无法反驳这无名氏：“你说得这些，好像也很有道理。我若是当真是天下无敌了，好像一切事情都简单了许多。”
无名氏又对我说：“你小子很和我胃口，你想不想跟我学一身天下无敌的功夫？”
题外话。
大力不再跟我废话，直接说起了他以为的真相：“就如你所说的那样，局势变了。老骗子当然不能接受这种局面，若是没人打破平衡，在场的六个人，只有他老骗子一个人会丢了性命。老骗子亲自来打破这平衡。老骗子见既然没办法再指望这四个精锐，就把希望放在了你身上。老骗子就勾引你说话，你也是一个容易上钩的人。三言两语之后，老骗子让你掏心掏肺。再三言两语，老骗子就找到了你的弱点。老骗子迅速制定了策略，打算诱骗你拜他为师，再利用你逃出监牢。”
我也不想再跟大力废话，而是直接反驳说：“无名氏是想诱骗我做他的徒弟，但无名氏肯定不是你说的那种老骗子。”
大力又说：“虽然你没有否识破老骗子的真面目，但我相信你也绝对没有答应老骗子，做他的徒弟。”
我对大力说：“您今天虽然说了很多不靠谱的话，但你这句话是说对了，我是不可能答应无名氏做他的徒弟。”
题外话结束。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无名氏，阿大就跪下了：“老祖宗，你可不能收这蠢蛋小子为徒。”
无名氏轻蔑地问阿大：“我收谁为徒，与你又何干？”
阿大向无名氏哭诉：“老祖宗，我知道家族之前很对你不起，但现在家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这蠢蛋小子是我们家族的敌人，血浓于水，老祖宗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无名氏说：“老夫一百多岁的人了，现在四大家族中又哪有我认识的人。对于家族，老夫实在是不知道是该报恩，还是该报仇。老夫一直都是随性之人，现在老夫想做什么，你们也管不着，你们也少拿那些所谓的大道理来压我。”
阿大继续向无名氏哭诉：“老祖宗，我又怎么敢拿大道理压您？我只是想要提醒老祖宗要小心这个蠢蛋小子，不要被他骗了。这小子是蠢，但正因他蠢，他刚进地牢的时候所言才并不会为虚。现在各大门派已经开始围剿我们四大家族，老祖宗越是神功盖世，越是会被各大门派视为必杀之人。就算这蠢蛋小子现在答应拜老祖宗为师，但等老祖宗与这蠢蛋小子出了这地牢之后，这蠢蛋小子肯定不会再安心做老祖宗的弟子，而是会在骗得老祖宗的盖世神功之后，再把老祖宗给害了，以向各大门派邀功请赏。这蠢蛋小子可没有什么忠孝的思想，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贪婪小人。”
阿大哭哭啼啼说完这些之后，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阿大把我想的也太聪明了点。”
无名氏并不清楚我的智力水平，就问我：“衡山派小子，你可像他所说的那样，是计划着先骗取我的信任，在转而将我出卖？”
我非常坦荡地对无名氏说：“我自然没有如此打算。”
阿大急污蔑我说：“老祖宗，你可千万不要信他，他肯定是在撒谎。”
我又非常坦荡地对阿大说：“我原本就没有拜你这老祖宗为师的打算。”
阿大则曲解我的坦荡：“你当然是没有拜老祖宗为师的打算，你原本就只是打算骗取老祖宗的信任而已。”
我只能更坦荡地对阿大和无名氏说：“我并没有到处下跪拜师的习惯。目前我这种水平，我衡山派的武功，已经够我学的。就算是哪一天，我把我衡山派的武功学全了，我也就更不用再学别派的武功。我那时就该追寻自己的武道了。”
阿大进一步曲解我的坦荡：“你说的这些都是许久之后将来的事情。无论你对自己的武道晋升之路是如何规划的，你现所需要考虑的事情却是如何从这地牢里逃出去。无论你将自己说得多么高尚，你现在却只是在骗取老祖宗的信任。”
第四百五十五章 亲密关系
见这阿大步步紧逼，我虽然原本就不打算拜这无名氏为师，将来不打算，此时此刻也不打算，但我还是想要把事情说得更清楚明白一些：“若不是你这个阿大跪得如此快，我现在已经拒绝了这无名氏。你这阿大也好好回忆一下，是你们这老祖宗先提出要收我为徒，可不是我先提出要拜你们这老祖宗为师。就算只是为了解决眼前的困境，我也不可能答应你这老祖宗的邀请。首先，我智力水平没那么高，演技没那么好，我若是满口答应做你这老祖宗的徒弟，你这老祖宗肯定会一眼就看穿我的伪装。其次，我也不觉得自己陷入了困境，你们不敢贸然解开你们这老祖宗的束缚，我也不敢贸然再对你们下杀手，我们现在只是陷入了僵局，等你们找到了地牢的另外一个出口，僵局就解开了。你们逃离这地牢就是，不用在关心我和你们这个老祖宗的事情。”
题外话。
不等大力开始分析，我就抢先说：“我知道你要怎么曲解事实。你肯定是要说，阿大担心我被这老骗子所骗，在这老骗子的指挥下，将他们四个精锐斩杀，然后与老骗子手牵手走出地牢。阿大不得不现编了那些话，目的是让老骗子对我心生忌惮，不敢与我一同出这地牢。”
大力说：“显而易见，你也能想得到，但你就是不愿相信。”
我对大力说：“显而易见，你的伎俩都被我看穿了，但你还是不愿意承认。”
大力对我说：“与你这样争论下去，显然是不会有一个结局。我却想听你说一句实话。”
我对大力说：“实话就是你的这些分析虽然能够自圆其说，但还远不能让我相信。”
大力说：“我不是要问你这个。”
我只好问大力：“那你是要问我哪个？”
大力说“我想问你为何会拒绝这个老骗子收你为徒的提议。既然你深信这老骗子是绝世高手，他的提议对你来说，应该是很诱人的。”
我对大力说：“我对自己的武道进阶有自己的规划……”
大力立刻阻止我继续胡说八道下去：“我可是你对知根知底的人，你这些鬼话骗骗那不认识你的老骗子和四个精锐还行，骗我就没用了。当初你曾求着南湖四友教你武功，但南湖四友看不上你。”
因为被提起尴尬往事，我瞬刻间就面也红了，耳也赤了，额头也满是汗了。没有别的办法，我只好对大力说实话：“你还记得王征吗？”
大力说：“我不是你，只要我见过的人，我都能记得。王征，王小青的哥哥，练过《菊花宝典》，你提他的名字做什么？”
我对大力说：“我怀疑这个无名氏所练的功夫就是这《菊花宝典》上的功夫。这种功夫我是不会练的，原因你懂得。”
大力说：“我不想懂。我只想知道你脑洞是怎么挖出来的，你是怎么把这老骗子和《菊花宝典》联在一起的？”
我对大力解释：“这无名氏，一百多岁，又在监牢里度过八十多年，现如今还能如此健康，一定是修炼了非常神奇的功法。一想到神奇功法，我就想到了《菊花宝典》。然后，我就越看越觉得这无名氏像是一个修炼了《菊花宝典》的高手，觉得他举手投足都像是一个太监。再然后，我又想到这无名氏对自己家族毫无眷恋之情，这就说明这无名氏无后。虽然不是所有无后之人都修炼了《菊花宝典》，也不是所有修炼了《菊花宝典》的人都无后，但无后这一因素却能让我更加确信这无名氏是修炼过《菊花宝典》的人。”
大力非但没有被我的解释折服，反而污蔑我：“你这是疑邻盗斧。”
大力虽在污蔑我，但“疑邻盗斧”这一词却让我有意外收获，我异常兴奋地对大力说：“对，就是疑邻盗斧这个成语，我想了好久都没想到。当你一开始曲解真相的时候，我就想到好像有一个成语形容你这行径会很贴切，但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成语是什么。你一说出疑邻盗斧这词，我就知道这个词就是我在苦苦寻觅之词。我认为你才是在疑邻盗斧。”
大力也是开心地说：“你居然会这样顶嘴，我也是很意外。我再问你，如果这老骗子当时没穿裤子，你知道他修炼的奇妙功法不可能是《菊花宝典》，你难道就会拜他为师？”
我对大力说：“这个问题，我就没办法回答你了。”
大力竟然有些失望：“真枉我对你有如此信心，我以为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拜这老骗子为师。”
我问大力：“你为何会如此看我？”
大力说：“我以为你不敢。”
我自然不能容忍大力污蔑我为胆小鬼：“我不敢？你见过有比我胆子更大的人吗？我可是敢与天翻教和有价教为敌的男人，你难道不觉得我胆大包天吗？”
大力说：“你胆子是不小，但胆量是有两种的，一种胆量是不惧怕仇恨的胆量，另一种胆量是不惧怕恩情的胆量。你所拥有的胆量只是第一种胆量，你虽然从不害怕为自己多招惹一些敌人，但你却从不敢向人表白。”
我心中一凉，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大力逼到了绝境，立刻大吼起来：“你胡说八道，你又在胡编道理蒙我。”
大力笑嘻嘻地说：“你的死穴还是被我抓得很准，我一提到爱情有关的话题，你就会炸毛。你这人就是缺少第二种胆量，不敢与人建立太亲密的关系。你若不能磨炼出这第二种胆量，将来你就算是交了女朋友，讨到了媳妇，当上了父亲，组建了家庭，你也只能在爱情与家庭生活中做一个孤单的人，你也不可能当真享受到爱情、亲情的美好。”
我对大力说：“我要你管。”
大力也说：“我才懒得管你。”
我问大力：“我在地牢中接下来的经历，你还要不要听？”
大力说：“当然要听。虽然我懒得管你，却很想看你出丑。”
题外话结束。
第三百五十六章 狠话难自收
无名氏显然是不想和我在这地牢中独处，在听完我的独白之后，无名氏善意地提醒我：“你既然不愿意拜我为师，你留在这里陪我又有何意义？等着四个小子找到出口之后，你难道不该去追他们四个吗？他们四个一旦离开这地牢，就没办法再用我来威胁你，你还用怕他们四个吗？”
阿大差点又给这无名氏跪下，但最终只是两腿打了一下颤，最后又保持了直立：“老祖宗，你这是何苦呢？你难道当真是与家族有深仇大恨，宁可自己不活，也非要害我们四个死在今日吗？”
我却劝慰阿大他们四个：“你们四个放心，我牛大可以给你们保证，只要你们四个找打了另外的出口，就可以安心走出去，我牛大绝对不会追你们。”
我怕阿大他们四个不会信我的空口承诺，我就又耐心地向阿大他们四个解释我不会追他们的原因：“虽然我很想拿你们四个的人头去请赏，但我仔细想了想了，我这人并不怎么缺钱，我现在对你们这位老祖宗更感兴趣，我很想和他单独聊一聊，听他讲讲人生。我可不想因为去追了你们几个，就错过了这个大好机会。”
我的解释却好像是帮了倒忙。阿大听了之后，不仅认为我是在撒谎，而且认为我撒谎的时候根本没走心，撒了一个过于明显的谎言。阿大愤怒地说：“你既然决定撒谎骗我们，为何又不肯用心编一个好些的谎言？你是不是已经认定自己在这地牢中是最有话语权的一个？你是不是已经认定，我们四个绝对不敢解开我们这位老祖宗的束缚？你是不是已经认定，我们四个在这地牢里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另外一个出口逃出去？你是不是已经认定，在我们进入另一个出口之后，你就可以在地道里追上我们四个，杀死我们四个，再回头杀死我们这老祖宗？”
我一时也是百口莫辩，就只能反复强调事实：“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可当真是一件都没想到过。我当真是只想和你们这位老祖宗好好谈一谈。”
阿大说：“我们又怎么可能相信你。你这狡猾的小骗子。”
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再一次强调：“你当真是误会我了，我一点也不狡猾，而且我也很少骗人。”
阿大突然又说：“你或许是一个蠢蛋小子，想不到这么多花招。”
我也只能赶紧赞同了阿大对我的污蔑：“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蠢蛋，我不可能想到这么复杂的办法。”
阿大却有说：“你虽然是一个十足蠢蛋，但也分得清好坏。就算是你之前没有想到这些花招，现在我们既然都向你挑明了这些花招，你也一定会觉得这些花招不错。你现在也肯定是打算就这样做了。”
我只能又一次强调自己的为人：“我虽然是一个蠢蛋，但我毕竟还是一个江湖中人，我会信守我的承诺。只要你们答应我不解开你们这位老祖宗的束缚，我就绝对不会再追杀你们。”
不用等阿大他们再说什么，我自己就开始觉得我这些口头保证，绝对不可能让他们这四个精锐相信。
阿大也果然是说：“你是江湖人，可惜我们也是江湖人。我们既然都是江湖人，就不要再说什么江湖人一诺千金之类的鬼话了。”
无论再如何强调自己的为人，都是无用，我只好狠下心，对阿大说：“我管你们信不信我。你们不信我，又能怎样呢？你难道当真要解开你们这老祖宗的束缚不成？”
阿大也开始对我说狠话：“你真当我们不敢吗？我们大不了就一起死在这地牢里。”
我对阿大说了更狠的话：“那你就去解开你们这老祖宗的束缚啊？我不会拦着你们。我倒要看看，是谁要死在这地牢里。”
阿大继续说狠话：“先死的肯定是你。我们的老祖宗，就算是要向自己家族复仇，也总是会先杀退外敌。”
我只能说更狠的话：“那你就解开他的束缚好了，你要是不解开，我就去解开。”
阿大说出了最狠的话：“解就解，我们一起死在这地牢里好了。”
阿大虽然已经把最狠的话说出，但阿大并没有做出最狠的行动。阿大说完这些话之后，很明显的是后悔了，不敢去解开这无名氏的束缚。
我还没来得及嘲笑阿大，阿二立刻反应过来，一把保住阿大，假惺惺地说：“大哥，你莫要冲动。老祖宗现在还正生者我们的气，虽然这衡山派小子不识好歹，没有答应拜我们老祖宗为师，但老祖宗却对这衡山派的蠢蛋小子颇有好感。我们若是在此时解开老祖宗的束缚，老祖宗就算是不立刻杀了我们四个，也不会向着我们，我们免不了要和这蠢蛋小子在这地牢中决一生死。这地牢的地形却对我们不利，这蠢蛋小子在这地牢中有辗转腾挪的空间，能将我们逐个击杀。等我们找到了出口，进了地道，就算这蠢蛋小子再去追我们，地形却又对我们有利。我们就算是不能在地牢中将这小子杀掉，也能留下一两个断后，其余人趁机逃走。”
阿大见好就收，立刻接着阿二的话就说：“二弟说的极是，我差点就上了这小子的当。我们先找出口要紧，找到出口之后，你们先走，我留下断后。你们出去之后，一定要想办法为我报仇，就算是不能杀了这混蛋小子，也要杀尽这混蛋小子的亲人。”
阿二也说：“大哥放心。有我在，怎会让大哥断后，断后的事情由我来做，大哥将来为我报仇。”
若是我再不出声，怕是阿三、阿四也要抢着断后，我可不喜欢看这种场面，我就出言说：“你们几个够了，这争着去死的事情，可不是你们这样演一演，我就会信的事情。若是你们不介意，我还想再和你们这位老祖宗多聊几句。你们该忙就忙吧。我说过不追你们，就不会追你们，你们找到出口之后，就会知道我是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第四百五十七章 迷茫
随着我最后的狠话说完，阿大他们四个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题外话。
在说完这些经历之后，我暂停了一下，对大力说：“你是不是又该分析所谓的真相了？”
大力却说：“还用得着我来分析吗？你自己心里不也清楚？”
我对大力说：“我很清楚你是如何想到。你难道不就是认为那无名氏说那些话，是在引诱我追击那四个精锐。你难道不就是想说，那无名氏会这样做，是因为他根本就是一个老骗子。你大概还认为，那四个精锐也怕我继续追击他们，又在我面前演了一场戏。”
大力很无奈地说：“你变聪明了许多。一时半会，我还真是难以让你接受真相。你还是继续说自己的经历好了。”
题外话结束。
在阿大他们四个老实了之后，我又重整了一下心情，继续与这无名氏对话，或许是因为刚刚说过狠话，我在与无名氏对话的时候也带了一些狠劲：“老东西，现在他们四个不会打扰我们两个了，我们两个就继续谈一谈。”
无名氏平平淡淡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你是怎么和我说话的？老东西是你叫的吗？”
无名氏虽然说得平平淡淡，但却把我吓得心惊肉跳，这大概就是高手的风范，虽然已经被彻底束缚住，但简简单单一句话还能爆发出要人命的杀气。
我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当即就给这无名氏认错：“老前辈，老前辈，是我错了，你莫生气。还请老前辈大人有大量，继续和我多聊上一会儿。”
无名氏笑了几声，又对我说：“却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滑稽的小子。你既然不愿意拜我为师，又想和我聊些什么呢？”
我对这无名氏说：“虽然他们四个不愿意相信，但我觉得你肯定会相信。我就是想要与你谈一谈人生。”
无名氏说：“我为何会相信？”
我对无名氏说：“你也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绝世高手。你们这些绝世高手，或是因为自己修为已经到了顶点，就都觉得修为反而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反而是看透自己人生的使命。我虽然还走在成长为绝世高手的路上，但因为见过了许多迷茫的绝世高手，我就想在自己成为绝世高手之前，先把人生使命的问题给悟透。我认为你这种对自己人生迷茫的绝世高手，应该很能理解我的想法。”
无名氏笑呵呵地说：“我怎么又成了一个对自己人生迷茫的绝世高手？你为何这样定义我？难道就因为我成为了一个囚犯？”
我对无名氏说：“任何一个人，只要在监牢中被困八十年，都会对人生迷茫的。若是此时放你出去，你难道不会对余生感到迷茫？你这种绝世高手，若不是因为在当时心生迷茫，又怎会被人困到这监牢之中？你这种绝世高手，若不是因为在监牢中迷茫不消，又怎会在这监牢中一困就是八十年？”
我对自己的这三连反问非常满意，认为自己问得非常有气势，无名氏在我这反问的进攻之下，只能承认自己是一个迷茫之人。我对这三连反问唯一感到不满的地方，就是这三连反问的顺序似乎没有放置完美。完美的顺序应该是先问入牢之前的迷茫，再问他牢中的迷茫，最后问他出牢后的迷茫。
现实又与写小说不同。若我是在写小说，就可以随意调整这三个反问句的顺序，但现实就是，我说出之后，就再不能随意调整。
这三个近乎完美的反问句并未让我喜悦许久，无名氏就打破了我的幻想：“我不迷茫。当初我会进这监牢，并不是因为迷茫，而是因为对敌人心生怜悯。心软让我中了奸计。后来我会在这监牢中被困八十年，也与迷茫无关，而是因为我不肯屈服。走出这监牢之后，我也不会迷茫。虽然余生不多，但我在余生之中，尽最大可能地履行自己对人生的承诺。”
题外话。
虽然在此时，我并没有暂停自己的讲述，让大力分析所谓的真相，但大力却憋不住了，没等我暂停之后给出他可以开始分析的信号，就开始了分析，就好像分析所谓的真相是他的人生使命一般。
大力是这样说的：“在此时，你难道不该怀疑自己对这老骗子的判断吗？这老骗子说他一点也不迷茫，他现在的形象气质还像是一个绝世高手吗？你认定这老骗子是绝世高手唯一的理由，不就是这老骗子形象气质很像是一个绝世高手吗？”
我当大力打断我的讲述，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发现，结果却发现大力却只是憋不住要调侃我一下。
我一点也不生气，我一本正经地对大力说：“绝世高手有很多种。虽然大多数绝世高手，就像是风清扬、东方不败那样的绝世高手，因为武功没有相匹配人生理想作支撑，最后会心生迷茫，或是成为一个离群隐居的绝世高手，或是成为一个醉生梦死的绝世高手。但还有一些绝世高手，因为有远大的理想作支撑，并不会迷茫，只是有人成为了疯狂的野心家，比如任我行，有人成为了心怀天下的大英雄，比如我们都敬仰的郭靖郭大侠。”
见我回答的一本正经，大力也只好停下调侃，而是问我：“你认为这老骗子是哪一种绝世高手呢？”
我对大力说：“鉴于我对四大家族的了解，我开始以为这无名氏是心怀天下的绝世高手，他因为反对家族而被关起来。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又觉得这无名氏是一个疯狂的野心家。我却再没机会弄清楚这无名氏究竟是哪一种人。”
大力却又开始调侃我：“你却还有机会意识到这无名氏只是一个老骗子。”
我对大力说：“你也还有机会承认自己只是在胡说八道，你莫要等我讲完了之后再后悔自己说了这么多荒唐之言。”
大力很自信地说：“那你就继续讲述自己的经历吧。”
题外话结束。
第四百五十八章 人生啊,走着走着不能回头了
虽然无名氏无情地戳破了我那良好的自我感觉，但我却因为发现无名氏是另外一种绝世高手而感到高兴，我立刻追问无名氏：“你对自己的人生有什么样的承诺？你一定是有远大的理想。”
无名氏却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我又为何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并且也想到无论这无名氏有什么远大的理想，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我关心的问题无关，就对这无名氏说：“我不该问你这么**的问题。我实际也并不关心你的理想，毕竟是与我无关。我更想知道，你当初为何能下定决心追逐自己的人生理想？”
无名氏却说：“为何？哪有什么为何的事情。我并不是在想清楚之后，才决心走上现在这条人生的道路。我与许多人一样，都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走着走着，就发现人生原来没有回头路。我又与许多人不同，我在发现人生没有回头路之后，并未陷入悔恨，反而更加坚定的走在这条路上。”
我颇有感悟地对无名氏说：“我已经走上了没有回头的路，却还总是抱有一丝幻想，以为自己还可以就此停下来。我应该像你学习，认清现实。”
无名氏反过来问我：“你刚刚说过，你已经遇见了两个超级恶棍，你现在又说自己已经走上了没有回头的路，我理解你一定是已经与这两个超级恶棍交上手了。”
我对无名氏说：“是这样。”
无名氏笑着说：“你还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你当真不想拜我为师吗？”
我非常坚定地对无名氏说：“不想。”
无名氏又一次诱惑我：“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武道追求，我很佩服你这一点。但武道与人生道路不同，武道只是工具而已，你随时都可以变更自己的武道。你若在此时答应拜我为师，以你的资质，我可以保证你在一年之内就成为一个绝世高手。”
因为早就想到这无名氏修炼的功法可能是《菊花宝典》，现在这无名氏又说他的功法可以速成，我更加确信这无名氏就是一个《菊花宝典》高手，无名氏的保证让我心中一阵恶寒。
我对无名氏说：“你就收了这条收我为徒的心吧，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无名氏误会了我不愿拜他为师的原因，就劝慰我说：“你拜我为师，我并不会要你退出衡山派。我只是想要单纯的为我这一身功法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我这一身功法并非我独创，也是由他人传授，若是我再不找传人，这功法就要失传了。”
我对无名氏说：“一些功法，还是失传的好。你休要在提收我为徒的事情，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无名氏只好说：“你还真是一个让人没办法的顽固臭小子。”
我对无名氏说：“嘿嘿，让你失望了。”
无名氏又问我：“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遇见的那两个超级恶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我反问无名氏：“你问我这个作什么？”
无名氏说：“我总是觉得我们能在此相遇，是很有缘的一件事情。你遇见的这两个超级恶棍，说不定和我还有一些关系。我甚至觉得，我出去之后要实现的人生承诺，或许与你要对付的这两个超级恶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对无名氏说：“可能性不大，你都一百多岁了，与你有关的人应该活不到现在。”
无名氏说：“我可以对你透露一些秘密。我当年纵横江湖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超级恶棍，他是我毕生之敌。这个超级恶棍，并不似一个人江湖中独行的恶棍，而是一个有庞大势力的人。我与这个超级恶棍为敌之后，危害了四大家族的利益。那个超级恶棍忌惮我的武功，就与家族做了交易，只要家族能将我除掉，那超级恶棍就会给家族许多好处。家族虽然答应了这超级恶棍，却又舍不得我这一身功法就此失传，就并未按照约定取了我的性命，在对我用毒的时候手下留了些情。从此之后，我就被困在这地牢之中，家族中的经常来和我谈判。最开始的时候，那超级恶棍和他的势力还存在，家族中的人说只要我愿意将功法交给家族，就改善我的囚禁条件。在过了许多年之后，家族的人告诉我那超级恶棍和他的势力都消失了，家族中人又说只要我愿意将功法交给家族，就放我出来。我却没有答应家族之人，以致自己在这监牢中一困就是八十年。”
我问这无名氏：“你为何没有答应家族呢？”
无名氏说：“因为我已经看清楚了家族的面目，我的功法若是交给了他们，只会助纣为孽，甚至可能会让本就贪婪成性的家族，成为一个永立于江湖之上的超级邪恶势力。我是绝对不会让家族得逞的。”
我又问这无名氏：“你的家族要灭亡了，你认识那个超级恶棍和他的庞大势力也消亡了，你还有什么样的人生承诺呢？又怎么会与我要对付的那两个超级恶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无名氏说：“我认识的那个超级恶棍，虽然是一个武功不在我之下的绝世高手，但修炼的功法却不是我所修炼的这种神奇功法，就算他没有死于非命，也决计活不到现在。但是这超级恶棍却有两个儿子。这超级恶棍把他这两个儿子隐藏的很好，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无论这超级恶棍和他的势力是如何消亡的，他这两个儿子一定会活下来，并且继承他的遗志。我有一种预感，他这两个儿子就是你遇见的两个超级恶棍。”
我虽然傻，但这无名氏说的，我也是不敢立即相信，我就问这无名氏：“既然这超级恶棍把他两个儿子隐藏得很好，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有两个儿子？你又不可能是他这两个儿子的母亲。”
第四百五十九章 对号入座
无名氏被我最后一句“他不可能是这两个儿子的母亲”给逗笑了，那四个精锐也被逗笑了，我也跟着笑了出来。地牢里的气氛立刻轻松愉快了许多。
无名氏笑过之后很严肃地回答我：“若我是一个女的，我还真有可能与这个超级恶棍有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并且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我们又都愉快地笑了一场。
在笑过之后，这四个精锐又继续寻找出口。因为气氛变得轻松了，更是因为进展不顺利，阿大、阿二也不再与我对峙，而是加入了寻找出口的队伍。
我当然也不想趁此机会对阿大他们四个发难，我更想听无名氏把他的事情说清楚。
题外话。
大力当然又提出了不同的见解，大力说这无名氏故意逗大家笑，只是为自己编故事拖延时间。
题外话结束。
笑声停下之后，无名氏才又说了真正的原因：“在最初的时候，我与这超级恶棍并不是仇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同时也是他妻子最好的朋友。我比他更早认识他的妻子。”
我对无名氏吐槽说：“好烂的剧情。与你青梅竹马的女孩子，爱上了你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在你身上闻到了烂俗言情小说中备胎男二号的味道。”
无名氏对我说：“你还想不想好好听我讲？”
我对无名氏说：“抱歉，我只是有些忍不住，你继续讲好了。”
无名氏接受了我的道歉，又继续说：“后来，我这最好的朋友因为一些遭遇，变成了超级恶棍。再后来，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因为他的妻子想要劝他变回从前那个善良的人，而那时他的妻子刚刚为他生了第二个儿子。我这最好的朋友，也就从此成了我一生之敌。”
我强咽下吐槽的话，而是问这无名氏：“你为何认定他的这两个儿子，会是我遇见的超级恶棍？”
无名氏说：“他这两个儿子，我当然也是见过。虽然他并未让他这两个儿子也加入到他的邪恶势力之中，但他却还是把他这两个儿子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他这两个儿子武功高强，心机深沉，知晓他的全部秘密，而且与他一样仇视整个武林。他这两个儿子一定也能成为江湖中的超级恶棍。江湖中虽然常有恶棍，但超级恶棍却不常有。这种能为整个江湖带来浩劫的超级恶棍，通常都是几十年才能一遇。你遇见了两个超级恶棍，我认识两个能成为超级恶棍的人。若是你遇见的这两个超级恶棍，也是那种可以为整个江湖带来浩劫级别的超级恶棍，那就有很大概率你遇见的这两个超级恶棍，就是我说的这两个人。”
若这无名氏说的都是真的，天翻教的教主和有价教的教主，就是李根的儿子。虽然莫飞并未说过李根有儿子，但李根真有两个儿子，也是有可能的。李根若是有两个儿子，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瞒过所有人。
我不敢信，但我又觉得这无名氏说得都是真的。
我又问这无名氏：“你认识的这超级恶棍叫什么名字？”
无名氏说：“我认识的这个超级恶棍，有很多化名，在他变成超级恶棍之后，他就舍弃了自己的名字。”
李根后来也舍弃了自己的名字。
我继续追问这无名氏：“你认识的这个超级恶棍，总不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他原来是哪里人，一身武艺是从哪个门派学来的？”
无名氏说：“虽然我们曾经是朋友，但他却很少谈到自己的身世，他好像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地方，他一身武功也是来历不明。”
李根也是来自一个偏远的地方，一身武功根本不是从哪个门派学来。
我又问这无名氏：“你认识的这个超级恶棍，是在遭遇了什么之后，才变成了一个超级恶棍？”
无名氏说：“因为我最爱的那个女子成为了他的妻子，我有一段时间刻意疏远了他们。他具体遭遇的不幸，我并不是非常清楚。我只是大概听说，他好像是得罪了名门正派里的小人，还遭遇了背叛。”
李根也是得罪了名门正派里的小人，遭遇了同伴的背叛。
我继续问这无名氏：“你认识的这个超级恶棍，组建了一个什么样的势力，做了哪些恶事？”
无名氏说：“他组建的势力非常神秘，我虽尽力探查，但也未能查清。我只是查清了他网络了一大批邪恶之人，他计划做出垫付整个江湖的事情，但他和他的势力大概还没做出许多具体的恶行。”
李根也是网络了许多恶人，计划要做大事，但在计划开始实施之前，就失败了。
我几乎已经确定李根就是无名氏所说的超级恶棍，我还是又问无名氏：“你认识的这个超级恶棍和他的势力是怎么消亡的？”
无名氏说：“那时我已在这地牢里，具体是怎么消亡的，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大概是因祸起萧墙。”
祸起萧墙是我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成语之一，李根失败的原因就可以用祸起萧墙来总结。
李根就是这无名氏认识的超级恶棍，天翻教教主和有价教教主就是这李根的儿子。
李根的这两个儿子虽然都继承了李根的遗志，但在如何实现父亲遗志的问题上，两个人有了不同的看法，一个人建立了新天翻教，一个人建立了有价教。
题外话。
我暂停了讲述，自信地问大力：“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还认为这无名氏是老骗子吗？若这无名氏是老骗子，他怎么可能编出李根的事情？”
大力却快要笑岔气了，在止住笑声之后，大力却问我：“你难道忘了我曾经给你说过算卦、星座是怎么骗到人的？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老骗子什么时候给你讲过他认识的超级恶棍就是李根？在你向这老骗子提问超级恶棍的具体情况之后，老骗子根本给你任何具体的答案，只是讲了一些很模糊的事情，其余的事情都是你这笨蛋自己想出来的。”
第四百六十章 合理
大力的话让我感受到了极大的羞辱，我替无名氏分辩说：“无名氏说的事情是有些模糊，但这也是因为李根行事神秘，虽然无名氏是李根最好的朋友，但也不能对李根知根知底。后来，无名氏与李根就疏远了，对李根的事迹知道的也就更少了。虽然李根说的很模糊，但李根一件事情都没说错。”
大力不为我的分辩所动，继续坚持无名氏就是老骗子的观点：“这个老骗子骗术高超且大胆。这个老骗子在诱骗你拜他为师失败后，就立刻又想出了一个更大胆的策略。老骗子见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是一个胆敢与超级恶棍为敌，想要作超级侠客的人，就想到可以诱骗你做他的同伴。老骗子就虚构了自己认识一个超级恶棍的故事，并且很大胆地将自己虚构的超级恶棍与你所说的这两个超级恶棍联系起来，虚构了他们之间有父子关系。”
我继续为无名氏分辩：“就算无名氏是骗子，又怎么可能如此大胆，父子关系若是被我戳破，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大力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老骗子见你年轻，见你还活着，就认定你虽然遇见了两个超级恶棍，但肯定没有直接与这两个超级恶棍交过手。老骗子又听你说还幻想有回头路，就大胆猜到你可能不仅没有直接与这两个超级恶棍交过手，甚至有很大可能并未与之有过深入的接触。超级恶棍一般都行踪诡秘，你既然没有过深入接触，也就很大可能不知道他们底细。老骗子当然就有了骗你的底气。你的无知，就是老骗子的勇气之源。”
大力说的这些话，虽然听起来很刺耳，但确实有几分道理，但我还是要为无名氏分辩：“但无名氏所说的那个超级恶棍的经历，与李根的经历都可以吻合。”
大力又说：“当你向老骗子追问超级恶棍的具体情况之时，这老骗子就意识到自己走了大运。你会如此追问，只能是因为你也开始怀疑自己认识的这两个超级恶棍，与他编造的超级恶棍有父子关系。这老骗子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小心应对。你会追问如此具体的问题，可能是因为你已经将他编的这个超级恶棍，与你心目中的一个人对号入座。无论你问什么问题，老骗子不仅是只给出模糊的答案，而且是给出最可能正确的答案。既然你能将心目中的一个人，与这样一个超级恶棍对号入座，那你心目中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实力恐怖，来历神秘，仇视江湖，势力庞大，不为很多人所知，最后突然败亡之人。老骗子给你的答案，都是围绕着这些已知的确切特点而编，怎么合理怎么编。实力恐怖、来历神秘合理的解释就是姓名、出身不可考，并非师出自名门正派。仇视江湖，合理的解释就是与名门正派有仇。势力庞大、不为很多人所知，合理的解释就是网络一批恶人。突然败亡，合理的解释就是祸起萧墙。”
虽然我也不得不承认大力的分析有合理之处，但我当然是不会就此认同大力的分析，我对大力说：“虽然我可以承认你说的这些都很合理，但我还不能认同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大力说：“你为了自己的名字不改成牛大，看来也是拼着脸都不要了。若是放在以往，你早就承认自己上当受骗了。这也无妨，你继续讲下去就好，我一定能找到足够的证据推翻你心中的防线。”
想到自己有可能被正式更名为牛大，我心中一阵恶寒，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向大力讲了下去。
题外话结束。
因为已经确信无名氏认识的那个超级恶棍就是李根，李根也就是天翻教教主和有价教教主的父亲，我就问这无名氏：“若是出了这监牢，你要如何面对你这老友的两个儿子呢？”
无名氏问我：“你说我该如何面对他们呢？”
我想了想之后，对无名氏说：“你最好能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回心转意，终止自己的邪恶计划，做一个对江湖有益的人，或者自裁已谢罪。”
无名氏问我：“告诉他们真相？我又有什么真相可告诉他们的？”
我对无名氏说：“自然是把他们母亲之死的真相告诉他们两个。虽然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超级恶棍，但他们会成为超级恶棍只是因为他们继承了自己父亲的遗志，而他们又万分敬仰自己的父亲。我认为他们若是知道了这个真相，一定会动摇对自己父亲的认知，会开始怀疑父亲教导给他们的一切所谓的真理。有些看起来牢不可破的真理，只要有了怀疑，就会发现这些所谓的真理只是**裸的谎言。他们两个人能成为超级恶棍，也一定都是很聪明的人，他们一定也能发现自己信仰的真理都是谎言。”
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在这地牢里找到了解决天翻教和有价教的捷径，内心异常欢喜。我甚至开始幻想天翻教和有价教得以快速解决之后，我可以在一个祥和友爱的江湖中，度过幸福的一声。
正当我满心充满希望之时，无名氏却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问无名氏：“为何？你要对人性有信心。虽然这两人已经成为超级恶棍，但我却相信他们并非来自地狱的恶魔，他们只是扭曲的人而已，他们可以被改变，被唤醒。”
无名氏说：“我虽然对人性并没有什么信心，但若你说的办法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我也愿意试一试。现实却是，你说的办法没有一丝的可能性。”
我问无名氏：“为何没有可能性？”
无名氏说：“我这个老友，不仅仅是希望他这两个儿子完成他未竟的事业，更是希望他这两个儿子能认同他的事业。我这个老友从未对他的两个儿子撒过任何一个谎。他们两个一直都知道一切的真相，包括他们母亲之死的真相。”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不能投机
只要有了怀疑，真理可以被发现是一个谎言。但只要有了相信，谎言同样也可以变成真理。
推翻天翻教和有价教的捷径消失了，但我却也没有非常失望，我甚至有些高兴。我不觉得天翻教教主和有价教教主值得救赎，我更希望他们在饱尝失败的痛苦之后死去。
我应该是一个乐观的人，当在祥和友爱江湖中度过幸福一生的幻想破灭之后，我立刻又有了在一个波谲云诡的江湖中度过波澜壮阔一生的幻想。
题外话。
我质问大力：“若是这无名氏是一个老骗子，既然我已经彻底相信了他，难道他不应该顺着我说吗？他若是顺着我说，赞同我的观点，说他可以讲真相告诉那两个超级恶棍，岂不是就可以趁机要我放他出去？”
大力却说：“有两个原因让老骗子不能顺着你说。第一个原因，老骗子还不知道你已经彻底相信了他。你让老骗子说出真相的提议，在老骗子看来可能是一个陷阱。”
我问大力：“怎么可能是陷阱？”
大力说：“你的这个提议，在老骗子看来没有一点的合理性。用讲真相、讲道理的方式让超级恶棍变好，是一个太过于天真的想法。老骗子认为你会提出这样一个非常不靠谱的提议，只是为了测试他。”
我问大力：“测试他什么？”
大力说：“当然是测试他真实的想法。在老骗子看来，若是他答应了你的提议，你会认为他的真实想法只是骗你解开他的束缚。只有拒绝了你的提议，你才会相信他的真实想法是出了监牢之后铲除那个老超级恶棍的两个儿子。”
我对大力说：“这第一个原因，算得上是能自圆其说了。那第二个原因又是什么呢？”
大力说：“这第二个原因，就是老骗子已经在考虑出了监牢之后的事情。就算是你的这个提议不是陷阱，老骗子为了出监牢之后的安全与自由，也不能答应你这提议。若是他答应了你的提议，你而后将他放出了监牢，那他就不好再甩脱你，怕是要立即被你架着去找这个两个超级恶棍说明真相，这就是自寻死路了。”
我对大力说：“这第二个原因，也算是通顺。这次就算你过关了。”
题外话结束。
既然捷径计划破产了，我就只能又问无名氏：“那你打算怎么办？”
无名氏说：“还能怎么办呢？若我能出去，我当然是要尽我全力，将他们铲除干净。若是能与他们同归于尽，或许会是我最好的结局。”
话到此处，阿大他们四个终于找到了另外的出口。
我对阿大他们四个说：“你们走吧，我会遵守约定，我不会追你们，我还要和你们这位老祖宗继续好好畅谈下去。”
阿大他们四个陆续走进了出口。
我当然是没有追他们。
阿大他们四个从出口消失之后，我立刻解开了无名氏的束缚。
在束缚被解开后，无名氏对我说：“你很不错，现在你陪我从刚才的入口出去就好。我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也不想再与你们衡山派起不必要的冲突，你出去之后莫要对别人说我的身份。你只要对别人说，我是一名不会武功的普通仆人即可。我想你们衡山派也是名门正派，虽然要剿灭四大家族，但绝不会对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仆人下杀手。我会自行离开，去完成我的人生承诺。若是有缘，我们江湖再见。”
我对无名氏说：“我们衡山派自然不会对不会武功的普通仆人下杀手，但我却不想让你这般离开。”
无名氏问我：“为何？”
我对无名氏说：“自然是怕再见不到你？”
无名氏说：“你为何还想再见到我？”
我对无名氏说：“当然是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去铲除那两个超级恶棍。”
无名氏说：“你不用和我一起，我出去之后，自会去找他们，以你现在的武功，去了也是累赘。”
我对无名氏说：“你现在出去之后，面对这两个超级恶棍，可有必胜的把握？”
无名氏说：“我对我的武功很有自信。”
我对无名氏说：“可是对方人多。”
无名氏说：“人多，我也不怕。”
我对无名氏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担心你武功不够。这两个超级恶棍现在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庞大势力，若是不能将他们的庞大势力一网打尽，留下几个漏网之鱼，那就麻烦了。这几个漏网之鱼，很有可能在若干年后又成为新的超级恶棍，并且又发展出自己的庞大势力。”
无名氏说：“后来的事情，留给后来人来解决好了。”
我对无名氏说：“我却希望你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伙伴之一。我现在已经有许多同盟伙伴，我们都把铲除这两个超级恶棍作为目标，我的这些伙伴之中有绝顶聪明之人，有富可敌国之人，也有武功高强之人。若是再有了你这个绝世高手的帮助，我们一定可以把这两个超级恶棍彻底铲除。”
无名氏说：“老夫一向独来独往。”
我对无名氏说：“虽然我不想作你的徒弟，但我这些同伴中，有人可以做你的徒弟，你难道不想把自己的武道传承下去吗？”
当我这样对无名氏说的时候，我心中想的是，或许可以把那个自称喜欢莫飞的小胖子潘吉，介绍给这无名氏当土地。
无名氏却说：“还是算了，有时想一想，我这功法还是随着我一同消失为最好。”
我对无名氏说：“就算如此，我也不能让你就这样离开。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你这样的绝世高手，我一定要缠着你，让你做我的同伴。”
无名氏说：“你当着不怕我就此杀出去？虽然我舍不得杀你，但杀你衡山派的同伴，我可不会下不去手。”
我对无名氏说：“我已经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了，你不会滥杀无辜的。”
无名氏冷冰冰地说：“你想多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想要完成自己人生承诺的人。你若是把我逼急了，我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会介意手上占满无辜者的鲜血。”
第四百六十二章 死斗
无名氏冷冰冰的话，让我如坠冰窟。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我捅了一个天大的篓子。
我释放了这无名氏，无疑是释放了一个超级大魔头。
这无名氏没有立即杀了我，也没有立即杀出去，是因为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无名氏对自己的人生承诺，一定不会仅仅是铲除余孽。
这无名氏最大的仇人是李根。
李根虽然已经死了，但这无名氏对李根的仇恨并未消失。
这无名氏对自己的人生承诺，应该是让李根的一切理想都彻底成空。
李根虽然是一个超级恶棍，但却是一个有理想的超级恶棍，一个有原则的超级恶棍。
李根因为有理想，建立了天翻教。李根因为有原则，亲手摧毁了老天翻教。
李根这种人，会杀死自己的妻子吗？
若是李根的这两个儿子当真继承了李根的遗志，天翻教和有价教会是现在这种没有任何理想，只是纯粹恶的势力？
无名氏在撒谎。
我本应该早就想到无名氏在撒谎，毕竟我已经知道无名氏修炼的功法是《菊花宝典》。
我应该深入想一下无名氏为何会修炼《菊花宝典》这种功法，这可是一种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功法，若不是有强烈的动因，没人会修炼这种功法。
无名氏一定是在自己心爱之人被李根抢走之后，才修炼的《菊花宝典》。
无名氏会修炼《菊花宝典》，是因为他不仅把李根视为自己的仇人，还把自己的爱人也视为仇人。
无名氏杀死了李根的妻子。
无名氏抢走了李根的两个年幼的儿子，让李根的两个儿子以为是李根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并向他们灌输了错误的错误思想。
李根抓到了无名氏，却没找到自己的两个儿子。
李根与四大家族做了交易，让四大家族囚禁无名氏，直到无名氏说出他两个儿子的下落为止。
无名氏宁死不说，李根却先死了。
无名氏此番若是出去，会把天翻教和有价教收归己用，为江湖带来无尽浩劫，却让江湖中所有人都以为这浩劫起源自李根。
无名氏要让李根成为千古第一罪人，永世不得翻身。
无名氏还会杀死李根的两个儿子，并且在他们死前，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死不能瞑目。
无名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而我是那个释放魔头的人。
我现在若是什么也不说，答应了无名氏，我还可以活下去。
作为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我活下去是很有意义的。无论无名氏为江湖带来浩劫的计划能否实现，我只要说出真相，就能染无名氏的最终目的成空。
我似乎应该假装不知情，就配合无名氏演戏。
但我不甘心。
虽然无名氏武功高强，虽然无名氏已经摆脱束缚，但我还有一线机会让无名氏走不出这监牢。
无名氏毕竟被困地牢中几十年，武功一定是大打折扣，要恢复到顶峰还需要一段时间，我现在与这无名氏拼死一搏，或许还有机会。
就算是我不能将无名氏斩杀，我总是还能将这地牢毁掉，将我们两人活埋在这地下。
当然我还可以在与这无名氏一起走出监牢之后，立刻引衡山派同伴一起围杀这无名氏。
但无名氏修炼的《菊花宝典》，他的轻功应是极好，若是他一心逃走，我们衡山派最算人多，可能也是拦他不住。
我该怎么办呢？
我停下了思考，我摆出了起手式，对无名氏说：“你就与我一起死在这地牢中吧。”
无名氏问我：“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若是如此想要我做你的同伴，我答应你就是。”
我对无名氏说：“你不用再骗我了，我已经知道你是恶心的骗子，我不会让你出这地牢，危害江湖。”
无名氏见我已经戳穿了他，就大笑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得不将你杀掉了。我虽然是一个骗子，但我的武功却不会骗人。”
我和无名氏还没交手，阿大他们四个又回到了地牢。
我只好问阿大他们四个：“你们四个怎么又回来了？”
阿大不理我，却对无名氏说：“所有的出口处都有衡山派的人把守。我们要想平安离开，只能联手擒住这个衡山派小子，用他作人质。”
无名氏对阿大他们四个说：“那好，我们联手。”
我对阿大他们四个说：“若是你们四个与我联手，帮我杀了这个魔头，我向衡山派求情，让你们四个脱离四大家族，加入我衡山派。”
阿大说：“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
我却是没有办法让阿大他们四个相信我。
所有的对话都结束了，战斗开始了。
他们五人想要生擒我，我却只想毁掉地牢，与他们五人同归于尽。
不一会儿，我就受了伤，但还好并未被重伤。
我却取得不小的成就，两个出口都被我毁掉，巨石堵住出口，谁也不能出去。地牢中支撑的柱子也被我毁掉，地牢随时都会塌掉。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五人也帮了不少忙。
我退向出口，他们以为我要逃走，全力击向我。我却顺势一闪，他们的拳脚和兵器都击中了出口附近的墙壁，让墙壁出现裂痕。我再补了几脚，出口就塌了。
两个出口都塌掉之后，我又贴向支撑的柱子，他们以为我向背靠柱子，以一敌多，他们就加紧了正面攻击。我同样顺势一躲，他们的拳脚和兵器都击中了柱子。我在柱子后面又补了几脚，柱子也就倒了。
出口塌了，支撑柱子倒了，地牢已成死地，我再无后顾之忧，就决心死得轰轰烈烈，与他们五人拼起命来。
我要是拼起来命来，还是很厉害的。
阿大他们四个本来就加起来不是我的对手，我的主要目标也不是他们四个，而是无名氏。
无名氏果然是武功未能恢复到顶峰，他现在的水平也就是与我在伯仲之间，我比他略微强一些。
我尽力躲开阿大他们四个进攻，全力与这无名氏缠斗。
在我被阿大他们四个打死之前，无名氏终于先被我杀掉。
无名氏被我杀掉之后，阿大他们四个也是被吓破了胆，我又他们四个逐一击杀。
我也是受伤不轻，地牢也快要塌了，我就索性坐下等死。
第四百六十三章 我蠢?
在我等死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们这六个人的尸体早晚要被人发现。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无名氏的存在，无名氏修炼的是《菊花宝典》，身体有明显的特征。若是别人发现了无名氏的尸体，一定会发现他是一个修炼《菊花宝典》的高手。若是消息传出去，江湖中许多人都会知道，四大家族地牢中曾有一个修炼《菊花宝典》的老年高手，现在这老年高手已经成为一具尸体。江湖中许多人知道之后，天翻教和有价教也一定会得到消息。我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
我又站了起来，捡起一块巨石，把无名氏尸体的下半部分砸得稀烂。
我又想到，若是只这一具尸体下半身被砸的稀烂，一定会显得很突兀。我又把阿大他们四人的尸体下半部分也砸得稀烂。
一些做完之后，我坐下来，等死。
我当然是没死。
地牢塌了，许多石头和泥土落下，但并未填满整个地牢。
地牢成了一个大坑，我向上看，就看到了星空。
我很幸运，没有被落石砸中，只是吃了许多泥土。
我从地牢中出来，轻飘飘地对外面围着的衡山派众人说：“没想到在这地牢里遇见了五个高手，但他们现在都是死人了。”
若不是因为我满脸是泥土，并且在说话的时候嘴里也喷出些泥土，我当时的样子一定会很帅。
题外话。
在我讲述完之后，大力说：“这下麻烦了，证据不好找了。你若是在把无名氏的下半身砸烂之前，能脱下他的裤子看一看，就肯定会发现这无名氏没有练过《菊花宝典》，你就能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
我问大力：“你难道还认为这无名氏就是一个老骗子？”
大力说：“因为无名氏是一个老骗子，他才要坚持在出去之后，独自离开。但你说宁可与他同归于尽，也不愿让他单独离开之后，老骗子才答应做你的同伴。但你又说他是骗子，虽然你说他骗子，只是在说他其实是一个魔头，但老骗子却以为你看穿了他的真面目。老骗子只能与你拼了。”
我对大力说：“真遗憾，没有了证据。”
大力说：“我猜你已经找人打听过，没人能像你证实这地牢中的无名氏究竟是谁。”
我对大力说：“没错，我已经到处找人问过。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他们都说知道他来历的人，都是四大家族的高层，但这些高层，都已经被我们名门正派杀掉了。他们都说只是知道地牢中有这么一个囚犯，被关押了许久，有多久就不清楚了，至少也要有十年以上。至于是不是被关押了八十年之久，他们都说虽然不太可能，但也不是绝无可能。”
大力问我：“既然你向许多人打听过，又来向我讲述这段经历，我猜你也是对真相有了怀疑。”
我对大力说：“我是有了些怀疑，但我并未怀疑这无名氏是你说的这种彻头彻尾的老骗子。”
大力问我：“你有了什么样的怀疑？”
我对大力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莽撞了。或许这无名氏并未骗我。这无名氏想要独自离开，似乎也是很很合理，他想要独自完成复仇，不想要再牵累别人。”
大力说：“这无名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对大力说：“你说的这些虽然合理，但却没办法证实。”
大力说：“我却想到了可以证明无名氏与李根没关系的证据。”
我问大力：“什么证据？”
大力说：“就算无名氏说的都是真的。无名氏说他在地牢中已经被关了八十年，那他遇见的那个超级恶棍活跃的年代，应该是距今九十年前至七十年前那段时间。莫飞不会对我们撒谎，李根是吴大夫的父亲吴神医年轻时遇见的人。吴大夫若是还或者，现在应该是四、五十岁。吴神医若是还活着，现在应该是六、七十岁。吴神医年轻时候，应该是四、五十年前。李根活跃的年代，应该是距今四、五十年前那段时间。除非是有人穿越了时间，李根不可能是无名氏所说的那个超级恶棍。”
我心顿时安了许多。
大力说：“你可以承认自己被骗了吧。你可以承认这无名氏就是一个老骗子了吧。你是不是可以随我去改名字去了？”
我倔强地说：“不可能的。虽然无名氏不可能与李根扯上关系，但无名氏也不见得就是一个老骗子。很有可能无名氏认识的那个超级恶棍，就是李根的父亲。”
大力说：“李根若是有这样一个超级恶棍父亲，年轻的时候还会与卢常务副教主有如此狼狈的经历？李根难道不应该是年纪轻轻，就武功决定，江湖之中横行无忌？”
我依然倔强地说：“谁知道呢？也许李根只继承了父亲的遗志，却没继承父亲的武功。”
大力说：“李根的兄弟呢？”
我更加倔强地说：“英年早逝。”
大力只能说：“好吧，我是明白了。你是宁肯不要脸，也不肯随我去改名字。”
我对大力说：“我这可不是不要脸了，是你没有办法让我相信这无名氏就是一个老骗子。这无名氏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绝世高手，也认识一个超级恶棍，只是这个超级恶棍并不是我们知道的李根。”
大力很无奈地说：“你随便吧，只要你心安了就好。”
题外话结束。
另一个题外话。
若是你们有缘看到我这篇回忆录，我希望你们能评评理。
我牛大当真是不要脸吗？
我牛大是真觉得无名氏不是老骗子。
我牛大是真觉得大力说得那些事情都太过离奇，太没有江湖味道，根本不可能是真的。无名氏说的那些事情，虽然也有些离奇，但很有江湖味道，反倒有可能是真的。
若无名氏是一个老骗子，我牛大岂不是不仅不要脸，而且还是蠢蛋一个吗？
若是你们更赞同大力，那就希望你们嘴下留情。
若是你们更赞同我牛大，那就请你们不要吝惜赞美之词。
题外话结束。
第四百六十四章 阴谋论专家
当我潇洒地站在地牢坍塌形成的土坑边的时候，衡山派的其他人下去检查那五具尸体了。
我也就顾不上潇洒，赶紧对下去的人说：“下面的那五个人都是我干死的，他们身上的战利品都是我的。”
衡山派众人爆发出愉快的笑声。
下去的一人在见到那五人的尸体后，突然大声叫嚷说：“牛大，你好狠啊。你怎么专攻人下三路？你们都快看这五具尸体，看牛大都干了什么？”
立刻就有人跟着叫嚷说：“以后和牛大打架，可是要小心了。牛大可是一个专攻人下三路的高手。”
我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总不能说我是在他们死了之后才砸烂他们下半身。我若是这样说了，就更没办法解释自己的举动，反而会被误解的更深。
我最后只能说：“当时我被五个人围攻，非常凶险，我也只能出奇制胜。”
我这解释显然不能阻止衡山派众人对我嘲笑的热情。
越来越多人加入了调侃我的队伍。
从此之后，我又多了许多新的外号。还有许多人，在见到了之后，立刻就做出保护下半身的动作，以此来嘲讽我。还有一些个因为嘲笑我而得意忘形的人，竟然说出了“天下间只有武当派不怕牛大”之类的笑话。这些个得意忘形的人，无一例外，均被武当派解决掉了。
无论如何，我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衡山派对四大家族后续的围剿工作，我就再没有直接参与进去，而只是老实地做一个联络人。
在四大家族在各地分部的势力被各大门派清除干净之后，各大门派共同发起了对四大家族总部的总攻击。
因为我与大力、李小虎商定要再去南都城，我们就没参与到总攻击之中。
在我们从南都城回来之后，我听人描述了总攻击的情况。
从各大门派的角度来看，总攻击一切顺利，四大家族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总攻击精彩纷呈，简直就是神仙打架。虽然最后结果呈现了一边倒的特征，各大门派丝毫无损，四大家族全军覆没，但丝毫不影响总攻击的精彩程度。
于是乎，就有人起了怀疑。这些阴谋论专家们认为，他们看到的这总攻击只是一次事后的表演，真正的总攻击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悄然发生过。
根据我后来的了解，总攻击确实发生过两次。一次是悄然发生的，是真实的。另一次是公然发生的，其实也是真实的。
虽然这些阴谋论专家们对于总攻击实际发生两次是猜对了，但他们把原因却猜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这些阴谋论专家们以为，在总攻击悄然结束，四大家族已经被彻底消灭之后，各大门派为了彰显名门正派的光辉形象，又设计出了一次表演给外人看的总攻击。在这场表演中，各大门派找来了一些演技高超的高手，扮作四大家族中处在权力顶点的最高阶长老。这些被人假扮成的长老们，虽然看起来武功都高到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却不会伤到各大门派中的一人。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假扮的长老们竟然公然使出了邪功、魔功，让各大门派讨伐四大家族更加的师出有名。
阴谋论专家们都想错了，都太高看了各大门派。各大门派在决定进攻四大家族，从来都不觉得他们需要有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以便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让天下人都心服口服，觉得这就是一个正义的行动。
对于各大门派而言，他们在决定行动的时候，所顾虑到的因素只有三点。
第一点，所有的各大门派都会同心，不会有哪个大门派成为反对派。这一点，当然不会成为问题。虽然每个大门派都不缺钱，但也没有哪个大门派会为了道义，而站在钱的对立面。更何况，进攻四大家族所收获的，可不仅仅是一大笔现金这么简单。
第二点，朝廷不会插手。对于这一点，各大门派开始以为朝廷当然不会插手这种事情，他们以为朝廷会很乐意看到各大门派与四大家族火并，这种火并一方面消弱了江湖的势力，另一方面也能让朝廷跟着捡漏。虽然朝廷后来还是插手了，但朝廷插手也只是为了获取等多的利益。各大门派也欣然接受了朝廷的插手，虽然要分出一些好处，但也因为缓和了江湖势力和朝廷的对立态势，并且也让这次行动获得了官方认可。
第三点，天下人不会都立场坚定地站在四大家族一方。各大门派相信，只要朝廷不插手，天下间不会再有势力敢与各大门派叫板。各大门派早就对四大家族垂涎欲滴，但一直没有动手，只是因为忌惮四大家族利用四公子笼络到的成千上万支持者。在四公子被抛弃，四大家族名声臭了，失去了这些支持者之后，各大门派再无顾忌。各大门派相信，除了这些已经失去理智的支持者们，天下间再没有哪个武者敢站在各大门派的对立面。
所以说，各大门派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自己的行动是否会被视为正义之举，各大门派只担心自己的行动会不会遭遇到实际的阻碍。
这些阴谋论专家们，以为各大门派至少会在表面上讲一讲道义，但实际上，各大门派从来都只讲利害。
在这次事件上，阴谋论专家们收获了许多支持者，不仅仅是因为天下人都愿意相信各大门派有虚伪的一面，也是因为天下人都希望各大门派至少能在表面上保持着善良。
阴谋论专家和天下人都高看了各大门派。各大门派满心想的都只是，消灭四大家族这件事情，他们做就做了，这就是一个江湖中弱肉强食的事情。各大门派不需要自己的行动被人看做正义之举，各大门派只需要没人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就行。
各大门派还相信，只要这件事情做成了，江湖中的那些袖手旁观的人，为了让自己心安，就总是会为自己的袖手旁观找到合适的理由，也就会顺便给各大门派的行动府上一些正义的表象。
第四百六十五章 抽签虽然能保证程序公平,却不能保证结果最优
总攻击会有两次，并不是各大门派决定的。
各大门派先是对四大家族在各地的分部发动了进攻，并未一同对总部发动进攻。
若是从合理的角度出发，各大门派不应该这样安排进攻顺序，而是应该对分部和总部一同发动进攻，反正各大门派有足够的实力。
各大门派会最终弄出这样一个非常不合理的进攻顺序，纯粹因为各大门派都不想被别的门派占了便宜。
距离四大家族总部最近的武当派，实力强劲的衡山派、华山派当然是对这个进攻计划提出了反对意见。这三派都说，为了不让四大家族有漏网之鱼，应该同时对总部发动攻击，若是其他门派暂时不能抽出人手进攻四大家族总部，武当派、衡山派、华山派也愿意多奉献出一些力量，就由三派抽出高手对四大家族总部发动进攻。这三派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在总部获得的全部战利品，全都拿出来平分，三派一定不会独吞。
我们这三派的提议，自然是遭到了一致反对。
各大门派在最后说好，为了不让个别门派占了先，也不让个别门派落了后，在所有门派清理完四大家族的分部之后，再一同对四大家族的总部发动总攻，在总部缴获的战利品，所有参与进来的门派一同清点，一同分配。
各大门派在决定了这样一个进攻顺序之后，就考虑到四大家族总部的人见到势头不对，可能会直接解散家族，让家族中的人各自带上金银细软四处逃散。
各大门派因此也就另想出了欺瞒四大家族的办法。
各大门派在进攻四大家族分部之前，对四大家族总部的人说，最近听到一些风声，可能会有一些江湖中宵小之徒，利用现在这紧张的局势，煽动四公子的支持者对四大家族各地分部来一场暴力活动，而这些宵小之徒则会趁机对四大家族上演一场趁火打劫。各大门派担心这场趁火打劫愈演愈烈，波及到自身，会在趁火打劫发生之时，进行武力干涉。
四大家族虽然也担心会有宵小之徒趁火打劫，但更担心各大门派在武力干涉之后鸠占鹊巢，就一面回绝了各大门派，一面向各地分部派驻精英。
也是因为各大门派已经说出武力干涉这种**裸地无赖话，四大家族总部的那些人就以为，各大门派最多也就是在暴乱失控后，打着平息暴乱的幌子，对四大家族进行武力接管。
四大家族总部的人，都没有想到各大门派会无赖到直接对他们动手。
各大门派对四大家族分部动手之后，就立刻切断了四大家族分部与总部之间的一切联系。
各大门派在完成对分部的剿灭之后，对外也只是语焉不详地说只是暂时接管了四大家族的产业。
所以说，在各大门派完成对分部围剿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四大家族因为收不到分部发来的信息，而且也只是听闻各大门派在接管四大家族的产业，他们就当真以为各大门派只是在接管产业，并未对他们发动斩尽杀绝的进攻。
在这一段时间内，四大家族总部的人还天真地以为事情可以和平解决。
当各大门派集结力量，对四大家族总部形成包围之后，四大家族总部的人，才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他们等待的谈判队伍没有到来，却等来了一群如狼似虎的进攻队伍。
既然已经对四大家族的总部形成了包围，各大门派见四大家族已是瓮中之鳖，也就扯掉了一切的伪装，不再说什么只是接管产业，而是直接喊出了铲除四大家族的口号。
四大家族总部的人，不再有任何幻想，开始真真切切地考虑为家族保存一丝香火的事情。
四大家族总部是一个建在山头的大山庄。
将总部建在山头，对各大江湖势力而言，是一个很流行的做法，仿佛只有独占一个山头，才能彰显自己的实力。
虽然几千年的江湖势力兴亡史已经能让所有人都明白，将势力总部建在山头，只能方便敌人来包围自己，但江湖势力依然对独占山头乐此不彼。
不知四大家族总部的这些人，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有没有后悔将总部建在山头。
四大家族总部的人，见已经无处可逃，就想到为家族保存香火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山庄中隐秘的地道。一部分人进入地道，在地道中等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待各大门派都离开之后，再从地道中出来。另外一部分人，留在外面，与各大门派决一死战。
四大家族的人清楚，留在外面，就是死路一条，唯有进到地道之中，才有可能活下来。
谁进入地道，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虽然各位长老们都表现的高风亮节，说自己年纪大了，就不进地道了，而是留在外面与各大门派决一死战。但各位长老其实也都是有私念的人，都希望自己的直系后辈能进入地道。
一阵闹腾之后，各位长老们决定家族年轻子弟们抽签决定谁能进入地道。抽签显然不是最能保证结果最优的办法，但抽签却是能让所有人都觉得程序最公平的办法。既然是抽签，那就由每个人的运气来决定结果。
但抽签有了结果之后，不同人对结果有了不同的认识，许许多多人都对抽签这个程序提出了质疑。
抽中签的人，当然不会提出质疑。他们说抽签过程完全透明公开，抽签的结果也是公证的，每个抽中签的人都是被先祖庇佑，被上天选中的人，每个人都应该尊重抽签的结果。
没有抽中签的人，对抽签提出了不同的质疑。
有一些人质疑各位长老们在抽签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虽然这些抽中签的人，只有一部分是长老们的直系后代，而且长老们的大多数直系后代都没有抽中签，但这些人都认为自己有脑子。他们的脑子告诉他们，这些抽中签的人，就算表面上不是长老们的直系后代，但实际上也肯定是这些长老们的私生子，或者是这些长老们心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