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纰漏
大智和大愚被大力这一番教训之后，立刻冷静了许多，忙向大力道歉说：“是我们夫妇二人莽撞了，差点坏了你的大计。”
见大智和大愚道歉了，大力气消了。
大力缓了口气之后又继续对大智和大愚说：“你们两个想杀天翻教总部的人，我也是可以理解。你们也还有这个机会。”
大智和大愚说：“只要能杀天翻教总部的人，我们夫妇二人任由吩咐。”
大力说：“拍卖会离开之后，那些来送内里童子的天翻教总部之人就会离开。但南货店将银子收齐之后，天翻教总部还会派人来取走大部分的银子。相比那些来送内里童子的人，这些来取银子的人，在天翻教中位置更高。你们杀这些人，岂不是更合你们的意。”
大智和大愚说：“如此再好不过。”
我担心银子没有着落，就问大力：“这些来取银子的人什么时候来能确定吗？”
大力说:“银子就在南货店中，这些人来取银子，自然要到南货店中取。只要盯着南货店，不愁等不到这些人。”
我又问大力：“怎么才能知道哪些人是来取银子的呢？”
大力说：“天翻教行事谨慎，收银子的时候，从来不收银票，只收现银。这一场拍卖会下来，他们收的银子，要用几辆车才能运走。天翻教总部派来收钱的人，会假装成给南货店送货物的人，带着车马来到南货店，卸下货物之后，装上银子离开。我们盯着南货店，只看到赶着马车来送货的人来了，就可以确定这是天翻教总部来收银子的人来了。”
大智和大愚对大力说：“好，我们夫妇二人定会日夜盯紧这南货店。”
大力说：“不用日夜盯紧。还是那句话，天翻教行事谨慎，他们既然是在闹市中光明正大地开这家南货店来掩人耳目，自然也要按正常的货店的规矩办事，怎么可能在夜里送货。若这南货店只在夜里来往几辆马车运送货物，肯定是会惹人怀疑的。他们必定是在白天光明正大地来，卸下货物，然后留宿一晚，夜间悄悄将银子装上车就是，第二天再光明正大地离开。”
大智和大愚对大力说：“那是再好不过。”
我问大力：“按说你之前也没参加过天翻教的拍卖会，并且没有太关注过天翻教的事情，对于他们怎么送货、取钱，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大力问我：“你还怀疑我勾结天翻教不成？”
我连忙说：“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聪明人是怎么想的。”
大力说：“这些事情，都是我根据线索推断出来的。那些引诱我参加天翻教拍卖会的人，告诉了我往日拍卖会的情形，并且告诉我事后到南货店用买东西的方式交钱就行。我就想到既然内力童子都是天翻教总部的人送来的，那么银子肯定也是天翻教总部派人来取走。我问了之前举办拍卖会的日期，然后就调出那些时间的城防记录，就发现每次拍卖会结束之后没过几日，就会有给南货店送货的车马进到衡阳城，这些送货的车辆一准又会在次日出城。我又调阅了这送货之人到来之日衡阳城客栈和青楼住宿记录，发现这些人在衡阳的那一晚没有进行任何的娱乐，只是在南货店里留宿一夜。天翻教还是百密一疏，虽然天翻教尽力让南货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货店，但天翻教毕竟不是真正的生意人，也就在这件事情上出了纰漏，让我对天翻教总部以送货为幌子运走银子这件事情，从猜测变成了断定。”
我问大力：“天翻教究竟是出了什么纰漏。”
大力说：“若这南货店当真是一个世界连锁性的成功的货店，来送货的人到了衡阳城之后，一定不会第二天就离开，而是会在衡阳城采买一番，将车马重新装满之后，再行离开。按照现在的世风，这送货之人从总部到了衡阳城，虽然本身可能只是个小卒，但怎么也是总部出来的，在总部有关系，到了下面，也算得上是上官下访，怎么也要被好好衡阳城这些分部人员招待一下。喝酒或喝花酒都应是这种招待的必备项目。但是这送货之人却是在南货店留宿一晚就离开，什么娱乐都没享受。这就只能有一个解释，天翻教对银子很看重，且管理严格，这送货之人当天晚上要在南货店里监督装银，第二天就必须往回赶路。”
大智和大愚听完大力这番解释之后，对大力又一次五体投地，肉麻地夸大力说：“公子果然非凡人，这种见微知着的本事让我夫妻二人最为佩服。”
大力听完别人夸他，却没有洋洋得意，只是说：“你们两个现在应该相信我去拍卖会现场是为了查找线索吧？”
大智和大愚说：“我们当然是相信，而且我们相信公子一定能看到许多线索。我们二人再不敢质疑公子，更不敢扰乱公子的计划。”
大力自然是对他们二人的回答很满意。
我却很不服气的说：“我要是见到城防记录，应该也能想到这些。”
大力只是回了我一句：“给你八百年的时间，你也想不到去看一下城防记录。”
大力让我无话可说，只在心里默默地想：“还以为自己智力渐长，原来长的只是自大。”
大力又继续对大智和大愚说：“我其实还有一个建议，你们若是愿意听就听，要是觉得我这建议不符合你们内心的渴求，也可以不听。”
大智和大愚说：“公子请讲。”
大力说：“我接下来要说的，也是我刚刚想到的一个办法，若是你们觉得可以，我们再细细谋划。”
大智和大愚说：“公子但说无妨。”
大力说：“我们不妨将抢劫做的更逼真一些，更符合逻辑一些。”
大力这种说法很合我意，就积极地回应：“我看可以，抢劫一定要有个抢劫的样子，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第三百四十三章 入场
大力听郭夫人说完，许久不语，只在最后说：“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听到郭鹏栽一个大跟头的消息。郭鹏这种人，在江湖中只能稍稍小人得志一会儿，却早晚要被天收。”
郭夫人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在最后悠悠地说：“郭少杰当初写下这封遗书的时候，应该是已经想到我既不敢将之销毁，也不敢将之公之于众，这一辈子都要受到这封遗书的诅咒。郭少杰写下这封遗书，就好像在我心中留了一根刺。我却也不恨他。我常常想起与他初见的时候，他那时是一个自信的年轻书生，我一见他，就爱上了他。后来，我们结婚了，那时我满心都是幸福。生活却渐渐改变了我们的面目，让我们都狰狞了起来，伤害起了彼此。”
大力耐心听郭夫人说完了当年她和郭少杰生活的点滴，带着满腹的惆怅离开了郭夫人。
大力对我们说：“我并不能确定郭夫人最后向我讲的她和郭少杰生活的点滴是真是假。或许他们最初在一起的也是甜蜜的，是生活改变了他们。或许他们最初在一起就是苦涩的，是郭夫人在绝望中生出了这些虚假的甜蜜回忆。”
大力在离开郭夫人后，就去找了自己的父亲，我们的知府大人。
几日都没见到大力的张知府，见大力突然又回来了，就知道大力的对真相的探查一定是告一段落了，就问大力：“你这几日查探下来，可是有了什么收获？”
大力说：“我带着疑问去探寻真相，但得到真相之后，却有了更多的疑问。”
张知府问大力：“你查到了什么样的真相？”
大力回答张知府：“我已知道当年郭少杰自杀的真相，以及郭鹏复仇的真相。”
张知府淡淡地说：“原来是这些事情的真相。吾儿也算是有本事，郭少杰已经死去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能查到真相。你又有了怎样的疑问？”
大力说：“我其中一个疑问是你是否早就知道了这两件事情的真相。但从你现在的反应来看，你是早已知道了。”
张知府说：“我当然是早就知道了。郭少杰死前一定是写有遗书，并且在遗书中责骂了所有的家人。郭鹏此次回来，根本就是为了谋取家产。”
大力说：“这些真相，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知府说：“郭少杰这人，我原本就是认识的，他在我手下做过事。郭少杰为什么会自杀，我当然是清楚的。我自然也就想到，以郭少杰的性子，自杀的时候一定会留下一篇遗书，将自己的家人骂个遍。看过郭少杰案子的卷宗，我也就确定遗书一定是被郭夫人藏起来。郭鹏回来之后所说的那些复仇的说辞，我当然也是不信。根据郭鹏后来干的事情，很容易就能推断出郭鹏真实目的是谋取家产。”
大力说：“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真相，那你都做了什么呢？”
张知府说：“信息就是金钱。我当然用这些信息赚钱了。”
大力说：“哦，你是怎么用这些信息赚钱的？”
张知府说：“当年郭少杰的案子，我迟迟没让人定案，就说我认为郭少杰一定会留有遗书，出于对死者负责的态度，一定要找到遗书。郭夫人自然就乖乖地来给我送钱了。我收了银子之后，就让人把郭少杰的案子给结了，就说虽然郭少杰的遗书没有找到，但郭少杰已死，并且是自杀无疑，出于对生者负责的态度，遗书的事情就先算了，先把案子结了，让死者家人能把死者安葬了。”
大力说：“你还真会说两面话。”
张知府说：“我就当你这句话是在夸赞为父。”
大力问张知府：“郭鹏既然已经回来了，你是不是也想着从郭鹏那里得到许多好处？”
张知府说：“不是想着从郭鹏那里得到好处，而是已经得到了好处。”
大力说：“你胆子也真够大的。”
张知府说：“吾儿为何如此说为父？”
大力说：“郭鹏可是武当派的，说不定将来还要成为武当派里一个显赫的人物，他的好处你也敢收，不怕被他嫉恨，将来被他报复吗？”
张知府说：“吾儿多虑了。为父做官这么多年，哪些钱能收，再清楚不过。”
大力说：“这郭鹏的钱就怎么能收了？”
张知府说：“郭鹏这人，我早就让人打探过，对他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郭鹏能在武当派混出个名堂，并不是因为他有不错的天赋，只是因为郭鹏这人懂做人、懂规矩。既然郭鹏是这样一个人，他的钱当然就能收。和我所料的一点也不差，郭鹏回到衡阳之后，立刻就来拜见了我，给我送了厚礼，并告诉我打算为郭少杰复仇。我就告诉他，只要他以一个江湖人的身份，按着江湖规矩去办，官府是不会管他的事情。我还告诉郭鹏，他复仇的事情虽然可以说成是江湖之事，法外之事，按着江湖规矩去办，但他继承家产的事情，就是法内之事，得按着朝廷的律令去办。郭鹏这种人，当然是明白我的意思，在事情办完之后，又老老实实地来给我送了许多好处，我也痛痛快快地让下面人给郭鹏办了继承家产的手续。懂规矩的人，不会坏了规矩。这些钱，我都是按规矩收的，对郭鹏送多松少，也没有所过什么，所以说，就算是将来郭鹏发达了，想起这件事情，也只会觉得我也是一个守规矩的人，而不会怨恨我。”
大力说：“嘿嘿，规矩，规矩，你说得倒是好听，分明就是蛇鼠一窝。”
张知府说：“听你这语气，是看不起为父了？你难道认为为父是个坏人？”
大力说：“是不是坏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难道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不成？”
张知府说：“我当然是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好人过，但要是说我是坏人，我也是觉得冤枉。规矩就是这样的，我只是一个适应了规矩的人。你知道谁是不适应规矩的人吗？”
第三百四十四章即使当时不能行动,但还可以下定决心
大力对这人说：“真是抱歉，我这朋友就是这种无赖之人，你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事情，他就越是想做什么事情。我担心，我这朋友一会儿可能真要憋不住屎尿了。你最好还是想想办法。”
那人说：“办法都是现成的。我们这也算是服务业，顾客就是上帝，顾客的需求自然都能得到满足，只要顾客愿意花银子。我们有两个可选的方法供你们选择，一个方法花费少一些，一个方法花费多一些。”
大力说：“你两个方法都给我说一下。”
那人说：“第一办法是我给你们这屋送来一个马桶，你们要交一百两银子，这一百两银子是给我们这些服务人员的清理费。这些银子你们现在当然不用交，事后去南货店里交银子的事后补上就行。第二个办法就是你们在拍卖会开始的时候递出去一个要求暂停的条子，条子递出去之后，拍卖会暂停，所有门上的窗口会关上，然后大厅里的人会离开，你们的门之后会打开，你们就可以出来上卫生间了。”
大力问这人：“这种法子要花多少银子？”
那人说：“这种法子当然就贵了，因为这种法子耽误到了大家的时间，时间是最宝贵的。”
大力说：“你告诉我多少钱就好。”
那人说：“一万两。”
我被这“一万两”吓得不轻，失声说道：“怎么这么贵？”
那人说：“我都说了，时间最宝贵。你这耽误的却是这么多贵人的时间，当然是更贵了。这些钱也不都是我们得的，我们只得一半，另外一半则是分给其他参加拍卖的贵客，他们去交钱的时候，这些银子就直接给他们抵消掉了一些。虽然这些钱分到这些贵客头上就不算多，但也是一份诚意。若是别的贵客愿意花这一万两银子，你们几位最后也可以享用这份抵消。”
我忍不住说：“这还真贵，我可舍不得了。我现在的倒是希望别人都能舍得。”
那人说：“诸位都是贵客，自然不差这点钱，不会不舍得。若是有哪位贵客不舍得这个钱，怕是还会担心自己被人看不起。”
我还想说些“自己就是不舍得”之类的话，大力却拦住了，大力对那人说：“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提醒。给我记三个马桶的账。”
我连忙说：“对，对。我们就用马桶就行。”
那人白了我一眼，大力也白了我一眼，然后对那人说：“我这朋友虽然武功不错，但脑子就是不太好使，请见谅。”
那人说：“都是贵客，我哪里敢让贵客见谅。我这就去给你拿马桶。”
那人转身出了门，出门的时候把门关上了，并在外面上了锁。
我忍不住要吐槽说：“这里真是什么都贵，要说我们少用几个马桶也是可以。”
大力却怒吼我说：“牛大，你个白痴，给我闭嘴，你少在这里给我丢脸。你再如此丢人现眼，就再不要见我。一会儿送来的马桶，你要是敢用，我就让你作太监。”
大力当然不是会这样宣泄怒火的人，我虽然愚笨，也明白大力是担心隔墙有耳，故意这样骂我一通，让我接下来不要乱说话。我也是意识到自己到了这里之后好像话说的有些太多，当下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那人不一会儿又开门进来，手里多了三个马桶，将马桶放下之后，立刻又离开，同样是再外面上了锁。
我仔细看了看那三个马桶，虽然都是旧的，却好像从来没人用过，除了把手那里，到处都是落灰。
过没多久，门上的窗口打开了。
窗口不大，正好够我们看到外面。
会场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坐在中间，一排内里童子，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后面，他们身上都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编号。
那带面具的人说：“因为这次有新来的贵客，我先把流程说一下。这些货物，诸位贵客先看一看，留下个印象，看看哪个更合眼缘，一会儿这会货物都会被带走。这些货物的资料会发个诸位。诸位贵客们可以先看看资料，看哪个货物的属性更合诸位的意。一会拍卖会开始后，按照编号依次进行拍卖，诸位把心目中的报价写到纸上递出来，所有的报价一律公示，价高者得。”
那面具男说完这些，就不再说了。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虽然我现在就想冲出去，把他们全都杀死，但我现在要忍，我不能现在就动手。但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不死光，我的使命就没有完成。他们作的事，都是不可原谅的事。他们中每一个，都不是无辜之人。除恶务尽，这个词送给他们正合适。这些买家，也必须得到处罚。就算是我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只要知道这些人中有哪一个还苟活于世，我也要找到他，给他一个了解。就算是这个人已经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也不会让他享受寿终正寝的结局。”
我在心中定下了这个信念。
又过了一会儿，那面具男打了个手势，又上来了几个面具男，带着这些内里童子下去了。
然后门上窗口那里送来了一摞纸张，李小虎接了过来，递给了大力。
我也凑过去看了一下，正是那些内里童子的资料。
在这些资料中除了写明这些内里童子的性别、年龄、籍贯、身高、体重等基础资料之外，还将这些内里童子被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等级越高的内里童子平时喂养的药材越是高等，输出的内里越是纯净。甲等是最高等的，起拍价格也是最高。除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的内里童子之外，还有一种不被划分等级的特殊内里童子，这些内里童子被喂养有特殊的药材，输出的内里也有特殊属性，起拍价格却并不高。这些资料里也是说明，这些特殊的内里童子是最新研究成品，虽然参与试验者认为这些特殊内里童子使用效果极佳，但也有试验者出现不适反应，但均无大碍。
第三百四十五章 就像打哈欠会传染一样,很多事情都是流行病
拍卖会不就之后就开始了，陆续有人在拍卖过程中申请暂停。在一个乙等内里童子拍卖结束之后，准备开始拍一个甲等内里童子的时候，大力也申请了一次暂停。
申请暂停的条子递了出去之后，外面人传回了一个条子，上面写着“此次暂停已有人申请，可等下次”。
我很是不解，大力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继续递出了一个条子，上面写了“当真内急”。
外面又传了一个条子，上写“稍等”。
所有门上的窗口都被关上。
听到外面另外一个隔间的门打开，里面的人出来，过了一会儿，那里的人回去了，门又被合上。
我们的门才被打开，有人进来。定睛一看，还是那个卖我们马桶那人。他领着我们去了茅厕。
到了茅厕门口，四下无人，那人问我们：“你们是当真内急？”
大力说：“当然是真的，从出门到现在都没方便过，很是内急。”
那人不开心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对我们说：“你们也真是的，快点方便吧，别耽误时间。每次拍卖会都会出现你们这种人，给我们添了许多麻烦。”
大力说：“我们是第一次来这拍卖会，不懂规矩，请见谅。”
那人见状又说：“这里面有很多规矩，你们若是有心学，可以到南货店里找我，我叫何毅然。你们跟我学了规矩，就能让你少花些冤枉钱。”
大力说：“如此说来，要多谢何毅然小兄弟了。”
那人说：“不用谢我，我也不是平白教你们，你们要教学费。”
大力说：“学费自然是不会少的。”
那人说：“你们快去方便吧。回去路上不要和我说话。”
大力说：“我当然明白。”
我们方便完，就跟着那人回去了。
拍卖会继续进行。
到了拍卖会结束，我们也没拍中一个。这是我们商量好的结果，我们也是担心若是拍中了一个内里童子，回去不好处理，成了烫手山芋。
拍卖会结束之后，我们又被带回了车马棚，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见。到了车马棚之后，发现里面的车马已经快要走完。我们又上了来时坐的同一辆马车，同样被蒙上了眼睛。
眼罩摘下来，我们已经到了大力家附近。
进到大力家里，我就急着要问大力拍卖会上的那些蹊跷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力却让我们先洗漱一下。洗漱之后，我有急着问，大力又让我们先喝水。喝过水之后，我以为大力可以说了，大力却又让我们等一等。
大智和大愚赶到了，大力才开始做起了说明。我以为大力会先给大智和大愚讲一下在拍卖会见到的情形，谁知大力根本没有这种打算，上来就是对大智和大力说：“你们这两天盯紧南货店，看进去交钱的人都有哪些，跟紧他们，把名单给我。这些人，事后一个也不能放过。”
大智和大愚说：“你可以放心，这种事情我们一定能办好。”
大力对他们两个说：“你们现在就去吧。怕是有些人心急，现在就去取银子了。”
大智和大愚立刻就离开了。
我现在才明白过来，大力回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也是因为心中怒火翻腾，不想说话。
大智和大愚走了之后，大力才开始为我们解惑。
大力对我说：“你个牛大，一点人情世故都不通，在衡山派能混出个名堂，也真是不容易。”
我问大力：“这里面有什么人情世故？”
大力说：“你问李小虎，李小虎都懂。”
我看了看李小虎。
李小虎说：“那个叫何毅然的人已经说的很明了，我们交的买马桶的钱，其实就是给他的清理费。他这意思不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买马桶来给他些小费吗？”
我不服地说：“给这种人小费又能怎样？也没见得我们得了什么好处。”
李小虎说：“何毅然不是已经提醒我们，事后可以去南货店找他，他可以教我们许多规矩。”
我说：“他还有什么好教我们的？”
李小虎说：“这你就要问大力了。”
大力接过话说：“看来天翻教衡阳分部的人与天翻教总部的人并不是完全一心，应该是天翻教总部的人在钱的问题上管得严，天翻教总部的的不得不自己找些生财门道。最大的生财门道，当然是拍卖会上做手脚。”
我问大力：“他们怎么做手脚？”
大力说：“若我猜的不错，这申请暂停，其实只是一个暗号。这暗号的意思就是那申请暂停的人要将接下来的要拍卖童子定下来。”
我问大力：“你是怎么猜到这一点的？”
大力说：“也是一个大胆的设想。我仔细观察过，每次申请暂停都是出现在两轮拍卖的中间，除了我们那次申请之外，每一轮中间只有一个申请暂停的人。这很反常。”
我问大力：“怎么反常了？”
大力说：“根据从众的习惯，应该是有人申请暂停去方便的时候，其他人也紧跟着申请方便。”
大力这样一说，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经历的事情，心中就明白了，就高兴地说：“这个我最明白，这个我最懂。每次我们衡山派考试的时候，总是有一个人申请去方便之后，立刻又跟着许多人申请去方便。这倒也不是因为我们这些人想要趁着方便的时候交换答案，只是见到别人方便了，自己就想要方便。”
大力说：“这种事情，你果然懂得不少。”
我很是洋洋自得，没有听出大力在用“这种事情”这个词的时候，夹杂在其中的讽刺味道。
李小虎却为我点明了：“这种屎尿屁的时候，牛大自然是最懂。我们衡山派都知道，每次考试的时候，只要别人申请去方便，牛大肯定也要跟着申请。开始的时候，别人还怀疑牛大是想趁机作弊，但后来，我们衡山上下都明白了，牛大就是这么没出息，看到别人方便了，自己一准就忍不住。”
李小虎将我说的面红耳赤。
大力说：“这也是很正常的现象。牛大能从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中发现规律，也是不容易。”
大力明明说的是好话，却再一次让我觉得无地自容。
第三百四十六章 虽然地球是圆的,但沿着错误的方向走还是到不了目的地
大力又继续向我们解释说：“我注意到反常之后，又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暂停申请都是在甲等内里童子或特殊内里童子拍卖之前出现的。我自然就有了这样一个大胆的设想，认为这些所谓的暂停申请只是暗号。在一个甲等内力童子拍卖开始之前，我也就试着申请了暂停。当对方说已经有人申请暂停，让我等下一次的时候，我已经有七八分确信自己的设想。当对方见我说当真内急之后又同意我这次暂停申请的时候，我对自己的设想就有了**分确信。最后那个何毅然一番话，让我对自己的设想就全然确信了。”
我对大力说：“你果然是很会猜。”
李小虎说：“你想到的还不止是这些吧。虽然说道现在，你一切的设想都是对的，但这些都是你推断出来的一些事实，你一定还根据这些事实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大力对我说：“你也跟李小虎学学。我作这种设想，当然不会是闲得无聊，出于推理的爱好就去想这个事情。我设想并求证出这样一个事实，是为了推测出有关天翻教的更多事实。”
我问大力：“那你接下来又想到了什么？”
大力说：“我接下来想到的，就很有趣了。我首先想到的，在拍卖会里搞出暗号这种事情，是谁主导的，弄出这种事情的目的又是什么。答案基本是明的，这个事情肯定是天翻教衡阳分部的人搞得，目的就是搞银子。”
我问大力：“这答案你说起来简单，我怎么就看不出这就是正确答案？”
大力说：“二选一而已。能在拍卖会现场弄这些手脚的，肯定是内部人，要么是天翻教总部的人，要么是天翻教分部的人。做了这些手脚，拍卖的价钱肯定就上不去，天翻教总部的人当然不会干。天翻教分部的人这么做，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呢？这些人既然加入了天翻教，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这种人做出这种挖墙脚的事情，当然是再正常不过。”
我说：“好像很合理，那我就暂且相信你的答案。”
大力又继续说：“天翻教分部的人想要搞银子，并且要用这种法子搞银子，原因只能是天翻教总部的人看银子看得紧，拍卖得到的银子应是根本就不会给分部留下分毫。衡阳分部的人正常收入应该只有天翻教按期拨付的一些银子。衡阳分部的人为了银子，只能想办法从拍卖流程中找漏洞。这个拍卖的流程，应该是天翻教总部定下来的，天翻教总部定下这个流程，表面上说保护各个参与拍卖者的**，但实际目的根本就不是此。”
我又抬杠说：“我却觉得保护这些参与拍卖者的**很有必要，毕竟这些人都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大力说：“这些使用内力童子的人免不得要在南货店里碰面，私下里多半也是认识，而且天翻教要发展新的客户，也是需要这些老客户拉人。你觉得这是见不得人的事，但那些使用内力童子的已经道德沦丧，认为自己所做的是一件新潮的事情。我能知道这拍卖会的存在，就是因为我认识的一个人已经道德沦丧，不仅自己使用内力童子，还拉别人使用。所以说，天翻教定下这样一个拍卖流程，目的根本就不是保护客户**。天翻教定下这个拍卖流程，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些相互认识的客户在拍卖的时候相互串通，导致拍卖不出好价钱。若不是衡阳城分部的人在其间做手脚，天翻教这个拍卖流程还是很有用的。”
我再一次抬杠说：“这拍卖流程怎么有用了？我知道的拍卖会，大家在会上都是剑拔弩张，相互咬牙竞价，最后拍出天价。”
大力问我：“你知道的拍卖会？你参加过许多拍卖会？”
我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从书里看到的这些拍卖会。”
大力笑着说：“举办拍卖会的人才不傻，不同的拍卖会要用不同的方法。有些被拍卖的东西，独此一件，又非常的好，能让所有参加拍卖会的人抛下面子，拼命竞价。拍卖这种东西，拍卖会当然要办得公开。有的地方，山头众多，相互不服，拍卖会上这些人当然不会相互给面子，都想将对方斗败。在这些地方开拍卖会，自然要也要公开。我们参加的这次拍卖会却不同。”
我不抬杠了，而是问大力：“我们这次拍卖会怎么不同了？”
大力说：“这次参加拍卖会的人，肯定都是相互认识的，知道彼此的底细，谁更有势力，谁更有实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这次拍卖的内力童子，虽然有好有坏，但对那些有内力瘾的人来说，都可以使用。说句自大的话，这次参加拍卖会的那些人，若是见到我也参加拍卖了，都会让着我。”
我忍不住说：“你厉害，你厉害。拍卖会安排成这样，就能避免这些问题吗？”
大力笑了笑，给我解释说：“拍卖会弄成这样，这些参加拍卖的人，不知道自己的竞争对手是谁，也很清楚自己那些竞争对手不知道自己是谁，就不会相互留面子，遇见自己想要的内力童子，担心别人抢了去，一定会报出自己可以给的最高价。”
我说：“这么说来，这些天翻教总部的人还真不蠢，能想出这种办法。”
大力说：“怎么不蠢？大方向都是蠢的，想出再多好办法，也是无用。”
我问大力：“大方向怎么蠢了？”
大力说：“天底下哪有什么完美的办法，每一个完美的办法，对于清楚规则的内部人来说，都是有漏洞的。天翻教这样管理分部，分部自然会想办法挖墙脚。天翻教若是真聪明，就不会这样管理分部，天翻教应该让总部和分部的利益一致起来。天翻教总部若是舍得让分部享受拍卖所得银子的分成，分部的人哪还会挖空心思地做出这种挖墙脚的事情。”
第三百四十七章 当我以为别人是蠢货时,其实是我不了解别人的需求
李小虎却为南货店总部开脱说：“这些总部的人或许也不是蠢，只是小气，舍不得分成。毕竟分成少了也是不行。”
大力说：“没错，分成少了是不行。但是这种不自量力的小气，还是蠢。南货店总部显然没有全面管理拍卖会的人手力量，不得不在拍卖会场上使用南货店分部的人。南货店总部若是有这种人手力量，想怎么小气，就怎么小气。”
李小虎听了很是服气，点点头说：“没有这种力量，确实不该有这种小气。”
大力说：“我也想过南货店总部为何没有这种人手力量。”
我说：“这还用考虑？人手不够，就是人手不够呗。”
大力说：“你脑子还真是简单。你以为这种事情和太阳从东方升起是一个事情？太阳为何从东方升起，你可以说从东方，就是从东方呗。你这样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不算错，因为我们本来就是把太阳升起的方向叫做东方。但若是这样回答人手不够这个问题，那就千错万错了。”
我问大力：“那该怎么回答南货店总部为何人手不够？”
大力说：“答案还是二选一，第一个可能的答案是南货店没有这个能力，第二个可能答案是南货店没有这个想法。若说南货店没有这个能力，那是不太可能，南货店能在各个城市里开起分部，自然也就有能力解决总部人手不够的问题。那么答案只剩一个，南货店不想充足总部的人手。那么现在的问题又成了，南货店为何不想充足总部的人手。”
我问大力：“这个问题又该如何回答呢？”
大力说：“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回答，没有什么二选一，只能去揣摩总部的心理。我是这样回答这个问题的，总部大概是想保持总部的精英化，不想总部里有许多闲杂人等。在拍卖会场里做一些闲杂事，自然不能由精英来做，只能由一些闲杂人等来做。”
我又开始向大力抬杠：“难道南货店总部就没有闲杂人等，南货店总部里总也要有人打扫卫生、做饭吧，难道南货店总部里的精英会自己作这种事情？”
大力说：“你当南货店总部是什么样的？是你们衡山派那样？南货店总部具体是什么模样，我们都不知道。南货店可能有总部这个机构，但可能却没有总部这个地方。总部的这些精英们可能有各自明面的身份，看起来是一个正常的官员、商人、侠客，实际上却还有南货店总部人员的一个真实身份。”
我说：“还有这种可能？”
大力说：“当然有这种可能，而且我越想这种可能越大。南货店所图甚大，又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南货店总部的人在事成之前，对自己的身份一定是严格保密的。若是真的建立了一个总部，所有总部的人员都在里面居住，势必要雇佣一些闲杂人等为自己服务，人越多，身份泄露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因此，我怀疑南货店总部的人都还有另外一个明面的身份，彼此在表面上没有什么交集，可能只是住在同一个城市里。”
我又抬杠说：“南货店总部向分部送货，总不能一个精英就办成了，这一路上总要有人赶马车，给那些内里童子喂饭。”
大力说：“一个精英或许有些不够，两个精英也就差不多了，虽然累点，但为了身份的保密，可能也就做出了这些牺牲。”
我抬杠说：“我还是有点不信。”
大力说：“这也只是我的一个推测。我们见了何毅然，可以再侧面打听一下。我的这些推测，先不要给大智和大愚说。”
我问大力：“为何不给大智和大愚说？”
大力说：“复仇心切。我怕他们听了之后，就开始无端怀疑自己遇见的每一个人。”
见何毅然的事情定在了第二天，我和李小虎都没有再返回衡山派。
第二天一早，大力带着我们去了南货店，找到了何毅然。
何毅然见到我们之后，立刻拿出一副等了我们许久的样子，责备我们让他久等了，然后又对我们说：“这里不能说事情，此时我也不方便。你们定个饭店，我中午有时间。”
大力说：“当然，当然。”
大力找好了地方，让李小虎去告诉了何毅然。
到了中午，何毅然来了。
几杯酒下去，大力又给何毅然塞了好处之后，说了许多客套话。
几句客套话说过之后，大力也没有进入正题，而是问何毅然：“听兄弟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也不是南方人。兄弟却好像东方人。兄弟怎么来了衡阳城南货店工作？”
何毅然说：“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既然你也是南货店的顾客，我也没必要瞒你，我把实情给你说了，也不怕你到处乱说。我确实是齐国人。我这种人背井离乡，到这种店里工作，原因当然只有一个，在当地犯了死罪，不得不逃出来。”
大力又问：“这南货店里的人都是这种背景吧。”
何毅然说：“当然是啊。”
大力说：“你们背景相同，相处起来，应该是很不错。”
何毅然说：“相处的当然不错。”
大力说：“我看兄弟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只要出了齐国，到哪都不会发愁生路。兄弟到这南货店工作，想必比也是因为南货店给的报酬不错吧。毕竟这南货店也是非常赚钱。”
何毅然却恼怒地说：“我们这南货店总店的人真不是东西，抠门的很。每次拍卖的银子，全都收走，赚了那么多钱，打发我们这些分店的人，却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我们这些分部的人都是穷人啊。”
大力说：“兄弟不必自谦。兄弟这么有本事，若是南货店给的钱少，到哪不能找个赚钱的路子，又怎会在这南货店里打工？”
何毅然说：“哎，别提了。南货店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大力说：“出去怎么难了？南货店还能绑着你们？”
何毅然竟然留下了眼泪。
第三百四十八章利用规则的漏洞,归根到底还是在利用人的漏洞
何毅然止住悲伤之后又说：“入了这南货店，只有死人才能退出。”
大力说：“天下之大，兄弟的本事哪里不能去？难道这南货店还能有神通不成？”
何毅然说：“哪有什么神通，只有卑鄙的手段而已。我们这些南货店分部的人，都已经被下了毒，若是不按期吃总部给的解药，那就是只能等死。”
大力说：“这南货店总部的人，当真是恶毒。”
何毅然说：“我们这些人既然已经吃了这种毒药，也就只能认命了，只能一辈子留在这南货店了。但总部的人既然不仁，也就不能怪我们不义了。我们这些分部的人就自己想了一些赚钱的办法，这也是我要给你讲的规矩。”
大力说：“请兄弟教我。”
何毅然说：“其实也是简单，你们在拍卖会上若是看中了哪个内力童子，就申请暂停。等拍卖开始的时候，你们先不要写价钱，我们这些人从门洞里伸手进去拿你们的写下的竞买价钱之时，会给你们打手势，你们根据我们这些人的手势写价钱，就一定能中。手势我现在就教你。”
大力却说：“手势的事情先不慌，我还有一个疑问。”
何毅然说：“你的疑问可是我们怎么保证你们一定能中？”
大力说：“正是如此。”
何毅然说：“参加拍卖的人，大多数都是懂规矩的，这些懂规矩的人听到有人申请暂停，就心神领会，不会出太高的价钱。但这当然也有意外，有人不甘心就此落败，也有时候会有不懂规矩的人出现。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当然也是有准备的。在有人发出暗号之后，我们这些人在收了其他人写下的竞买价钱后，会用手势发出信号。我们就会知道其他人写下的价钱，在这之后，我们才向申请暂停的人发出信号，保证他能中。”
大力说：“这方法果然不错，但我还是有疑问。”
何毅然说：“你还有什么疑问？”
大力说：“拍卖会上多个人同时申请暂停了，事情该如何处理？”
何毅然说：“对于这种事情，当然也是有规矩的。每个人在整个拍卖会上，只有一次申请暂停的机会。同时，我们对每个人还有一个排序。若是同时申请暂停了，排序在前的优先。”
大力说：“这排序有什么讲究？”
何毅然说：“你也是个聪明人，你说有什么讲究呢？”
大力说：“我明白了。事先给你们银子，银子给的越多，排序越是优先。”
何毅然却哈哈笑着说说：“我们不做这种事情。我们若是这样做了，岂不是制造矛盾，让自己落下埋怨，给我们自己引火上身？”
大力说：“那你们是怎么排序的？”
何毅然说：“抽签而已。懂规矩的买家，在拍卖会开始前一天，都会到南货店里找我们抽签，定下优先顺序。”
大力说：“这方法果然好，一切都看自己手气，怨不得别人。”
何毅然说：“你们现在懂规矩了，记得下次拍卖开始之前，来找我报名抽签。”
大力说：“我却还有一个不放心的地方。”
何毅然说：“有什么不放心的？”
大力说：“你们这样做，若是被那总部的人发现了，岂不是很危险。南货店总部的人若是怪罪下来，会不会连累我们这些参与拍卖的人？”
何毅然说：“南货店总部的人又怎会发现？”
大力说：“每次那申请暂停的人，都会在竞买成功，难道不是很可疑？懂规矩的人越来越多，遇见有人发出暗号的时候，大概都会报个低价，这样一来拍卖成交的价格又会让人觉得可疑。”
何毅然说：“原来你是有这种担心。这两点，你都不用多虑。南货店总部的人，每次只来两个人，这两个人都不会到拍卖现场。”
大力说：“他们为何不去拍卖现场？”
何毅然哈哈笑着然说：“两个人，带着这么多货物，赶那么长的路，你说累不累？就算他们是高手，也是会累的。他们累了，自然要休息。既然要休息，自然不会来拍卖会场，当然是去了温柔乡。”
大力问到：“难道那拍卖会上主持拍卖的人也不是总部的人？”
何毅然说：“当然不是。”
大力说：“既然总部的人都不在现场，那又何苦带面具？那又何苦用这种暗号的方法？在拍卖会场随便怎么弄，不都是你们随便？”
何毅然说：“总部的人虽然没来过拍卖现场，但谁也不敢保证拍卖的不会来拍卖现场。总部的人都是高手，若是来了，没有进到拍卖现场，就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因此，一切的都要按照总部的要求进行，就算使我们作手脚，也只敢无声地做些手脚。”
大力说：“我明白了。”
何毅然继续说：“若是总部的人来了，那就立刻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全部作废。”
大力说：“这也是应该的。”
何毅然又解释说：“至于拍卖价款的问题，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自然也是有了应对的办法。你们申请暂停之后，我们让你们写的价款，虽然肯定会比正常拍卖的价款要低，但也绝对是一个让南货店总部觉得合理的价款。”
大力说：“原来如此。你们考虑果然周到。”
何毅然说：“那是当然。若不是我们安排的合理周到，又怎么会这么顺利。我们已经这样做许多年了，总部的人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的顾客也都是以满意的价款拍到了自己想要的货品。”
大力没说话，点了点头。
何毅然紧接着问：“贵客可还有什么顾虑没有？”
大力说：“当然是没有什么顾虑了。只是想问，若是按照你们的安排，拍卖成功了，要给你们多少好处。”
何毅然说：“嘿嘿，终于说道重要的事情上来了。银子不算多，五万两而已，成功之后找个方便的时间私下交来就行，我们不怕你会赖账。”
大力点点头，又给了何毅然一笔好处，何毅然教了我们手势。
第三百四十九章 虽然敌人可怕,但还有比敌人更可怕的
看着何毅然离开的背影，大力轻轻说了一句：“这些银子，你还是趁早花掉好了，你命不长了。”
听大力说出这样的话，我问大力：“可是有了什么谋划？”
大力说：“此地不详说，回去再说。”
我和李小虎跟着大力回到了他府上。
到了大力府上，坐定，有人上了茶，上茶之人退去。
我立刻问大力：“有了什么谋划？”
大力摇摇头对我说：“先让我想一下。”
我知趣地不再说话，喝起茶来。
大力想了许久之后，才问我和李小虎：“天翻教的精英，你认为是什么水平？你们几个能对付的了天翻教的精英吗？”
我原本想大气地说“手到擒来”，但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
李小虎也是不敢回答。
见我和李小虎都不敢回答，大力继续说：“没想到，天翻教总部的情形竟然和我所想的一样，天翻教总部中的每一个人怕都是精英，都是高手。”
我弱弱地说：“我也是高手，李小虎武功也是够看，大智和大愚应该更是很强，我们四个联手，或许有取胜的机会。”
大力说：“若是不能取胜呢？”
我没有回答。
李小虎说：“那就是死路一条。”
大力说：“不只是你们要死，我也死定了。你们若是败了，身份肯定会暴露，我也就死定了。我们的家人也一定会跟着遭殃。”
大力的话让我们再次沉默许久。
大力过一会儿又说：“好像最合理的做法是让大智和大愚单独去会一会天翻教的精英，若是胜利了，固然是好，若是失败了，也很难牵连到我们身上。”
大力这番话说的很是丧气，我和李小虎都消沉了下去。大智和大愚既然已经知道天翻教总部之人要来取钱，肯定是要过去伏击他们，就算是大力告诉他们二人天翻教总部的人各个都是精英，武功可能是极端高强，大智和大愚也不会改变计划，肯定会执意要与那天翻教的精英拼命。想到大智和大愚敢去拼命，并且很有可能要死在天翻教精英的手上，我们自然就很丧气，很消沉。
大力过了一会儿又说：“是我太过大意，对大智和大愚把事情说早了。我当初以为天翻教总部下来的人只是一些送货、取钱的小人物，不会有什么高手，就做了安排。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以大智和大愚的性子，知道了天翻教总部来的人是精英，不仅不会后退，反而会更急着去拼命。他们不仅与天翻教有血海深仇，本就偏激，在练了《菊花宝典》后，又更加的目中无人了。是我害了大智和大愚。”
李小虎劝大力说：“与你无关。若没有你，大智和大愚会在天翻教拍卖会上动手，天翻教总部来送货的那两个精英一定会被惊动，大智和大愚也是一样的结局。”
我对大力说：“你要不要再劝劝大智和大愚？”
大力说：“我试试吧。”
结果与我们所料想的一样，很是失望。
大智和大愚执意要去拼命，他们甚至认为自己不是去拼命，而是去收割天翻教精英的人头。
《菊花宝典》虽然才修炼了不就，但他们两人认为自己的武功已是达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
大智和大愚最后说：“你们不用劝了。大力你虽然聪明，但你不懂武道，牛大和小虎虽然是武人，但在我们夫妇看来都只是井底之蛙。你们大可以不去，就在这里等着，我夫妇会将天翻教精英的人头提过来。”
大智和大愚说完就走了。
看着大智和大愚的背影，我的心沉沉浮浮了几遍，到了最后，我的心浮了起来，对大力说：“我也去。”
大力说：“你不要命了？”
我对大力说：“我觉得自己武功也是很不错了，我现在学了衡山派的高级内功心法，已是有了突破。我虽然武功不及大智，但也要比大愚高上许多，我觉得我可以去试一试。”
大力见我说的认真，没有再讥讽我，而是说：“那你家人怎么办？”
我对大力说：“我去的时候会在身上缠上火药，若是败了，我就引燃火药，将自己炸个粉身碎骨，不会让人认出身份。”
大力说：“你这是何苦。”
我对大力说：“我怕留下心魔。”
李小虎此时说：“我也去，心魔这种东西，我也怕留下。虽然我武功不及大力，但自从得了飞刀门的秘籍，我觉得自己暗器功夫已是不错，应该能够帮忙。我去的时候，也会在身上缠上火药。”
大力说：“看来，我也只好去了。”
我问大力：“你又不是习武之人，不用怕心魔困扰，你去做什么？”
大力却问我：“你说的心魔是什么东西？”
我被大力这个问题给惊到了：“你个大力，没吃过猪肉，总要见过猪跑吧。心魔你都不知道？我虽然不是一个文人，但也听说过灵感。你虽然不是一个武人，但也总要听说过心魔吧。”
大力白了我一眼说：“我当然听说过心魔。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解释心魔这个名词的。”
我反问大力：“这种名词，还要解释？若要解释，你给我解释一下灵感是什么。”
大力说：“你以为你这问题能难道我不成？灵感这东西，我大概可以给你举个例子说明一下。我们可以把自己的脑子看做一个抽屉，我们学的东西，都放进了这个抽屉里。”
大力说到此，不忘了再挖苦我一番：“我看你的脑子是一个极小的抽屉，放进去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
大力挖苦过之后，继续说：“我们在想事情的时候，就像是从抽屉里找东西那样，打开一个又一个的抽屉，进行翻找。”
大力又趁机挖苦我一般：“我们这些正常人，都是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进不同的抽屉。找东西的时候，会根据自己要找东西的类型，去按图索骥地找。你牛大就不一样了，无论是找什么东西，都会胡乱地打开抽屉，胡乱地抓出一个东西，就认为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第三百五十章 不要嫉妒别人,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故事中的主角
大力这样两次三番的挖苦我，我也是忍不住了，就说：“你若是再挖苦我，我就……”
大力却说：“你就怎样？”
我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怎样，只好说：“我也就听听算了。”
大力笑了笑继续说：“所谓灵感，大约就是抽屉被外界的东西碰到了，自己打开了，我们向抽屉里看了一眼，突然就发现了有用的东西，又或者是自己找错了抽屉，却歪打正着，发现了有用的东西。”
大力当然是又开始挖苦我了：“牛大这种人，却是经常会有灵感的人，只是他那灵感，只是自己认为是灵感，在别人看来都是些乱七八糟的……”
我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
大力或许是自觉没趣，就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而问我：“我既然给你解释了灵感，你是不是也该给我解释一下心魔了？”
“心魔这种东西啊……”我说个开头，就思路卡停了。我仿佛看到我脑子有一个手，在抽屉里胡乱地翻找东西，已是找到满手大汗的地步，却还没找到一样有用的东西。我真恨自己脑子里的那个大手上没有长眼睛。
大力见我这窘迫的模样，笑着说：“是不是脑子里的抽屉翻乱了，还是没找到有用的东西。”
我只能说：“你等我想一想，想一想，我只要想一想，就会有灵感。”
李小虎此时说：“你先想吧，我先试着回答一下这心魔的问题。”
大力对李小虎很客气地说：“请讲。”
李小虎说：“这心魔，顾名思义，是缠绕在我们心头的魔念，这魔念可能是愧疚，可能是仇恨，可能是贪欲，甚至可能是爱。我们这些习武之人，因为有了武艺加深，在身陷这些魔念之中之时，会比一般人陷的要深。一般来说，这些魔念会阻碍我们武功境界的提升，甚至会让我们走火入魔。但听说，魔教之人修炼魔功，却能依靠这些心魔提升自己的武功境界，但这些人无一不丧失了人性，成为了嗜杀的魔头。”
李小虎这样一说，我也就有灵感了，我脑子里的那个手紧紧地抓住了一样东西，我立刻就脱口而出：“对，对，就是这样。我之前修炼的时候，就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之前有一次，修炼内力之到了突破之时，突然想到了林峰，心中生出了嫉妒，差点就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李小虎说：“你嫉妒林峰作什么？他有什么好的？你不比他强多了？”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解释说：“没什么，没什么。我那嫉妒，只是心魔而已，正常的时候，我是不嫉妒的。”
李小虎笑眯眯地看着我，好像看穿了我一样。
我觉得自己在李小虎的目光下已经是缩成了一团。
李小虎却不想饶了我，继续在大力面前揭我的老底：“你是嫉妒林峰比你帅气，比你更招女孩子喜欢，尤其是招……”
“不许说了，不许说了，再说……再说……我就动手了。”见李小虎越说越深，我语无伦次了起来。
李小虎笑笑说：“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大力却好奇地问我：“你当时是怎么克服心魔的？”
我怕李小虎再说出什么，就趁机赶紧占据了聊天的主动权，就将自己克服心魔的过程脱口说了出来：“嘿嘿，我当时心里乱了一会儿之后，就突然想到，现在虽然还在流行的小说中的主角都是些金光闪闪、面带忧伤的潇洒侠客，比如说《多情剑客无情剑》里的主角，林峰的形象很符合这类小说的主角，但很明显这些小说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现在开始崛起的小说中主角都是看起来有些憨厚痴呆，但实际上内心透亮的角色，比如说《欢乐英雄》、《大人物》里的主角，我显然就和这些人物比较像了。等到《欢乐英雄》、《大人物》这些小说流行起来之后，我就不用再嫉妒林峰了，反倒是林峰要嫉妒我了。我当时这样想着，想着，心就安了下来，才避免了走火入魔。”
我解释完之后，大力和李小虎都已经是瞠目结舌的样子。
大力回过神来之后说：“你这人……真是……有够……不要脸。”
我第一次见到大力话都说不连贯。
李小虎回过神来，反而话说的很连贯：“这不知你这人脑子是什么结构，里面的抽屉是怎么安放的，抽屉里的东西又是怎么堆积的，你脑子里的手又是个什么样的手。”
大力这才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开始挖苦我：“牛大脑子里怕是根本没有抽屉，所有的东西都是堆在一起，像个垃圾堆一样，牛大脑子里的手却是有眼睛的，只是这眼睛有色盲症，看什么都是觉得是好。”
虽然听大力挖苦我会觉得轻松，但毕竟还有大事情在眼前，也就不想跟大力再胡扯下去，就问大力：“现在我和李小虎都解释心魔了，你也该说说心魔跟你有什么关系了。”
大力说：“心魔这种东西，可不单单是你们武人才有的东西。你们自己也是明白，心魔这东西，其实只是困扰自己内心的负面心绪。这些负面心绪在你们修炼紧要关头会冒出来，让你们走火入魔，你们就称之为心魔。我们普通人，当然也有这些负面的心绪，只是因为不修习内力，从来没有出现过因此走火入魔的情况。但我们普通人，一旦被这些负面心绪困扰，念头不能通达。我想做一个念头通达的人。”
我对大力说：“这样说来，你与我们同去，也是很有道理。可是你去了又能作什么呢？你又不会武？你去了大概也只能陪着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而已。”
大力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虽然是个文人，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我善用弓弩，我收藏的还有军用的强弓劲弩。我带着弓弩，与你们同去。”
我又质疑了一番大力，大力给我们表演了百步穿杨的本事，我也就闭嘴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虽然计划的很好,但也要随机应变
几日之后，就到了生死一战的时候。
生死之战，是我给这次袭击天翻教精英行动取的名字。
大力说我这名字取得很不吉利，生死之战这么惨烈的名字，预示着我们这边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是要死人的。
我却对大力说：“你放心。我们都是主角，主角从来都是在生死大战中活下来，并且因此受益匪浅。”
大力觉得我是个白痴，不再与我计较这名字。
我们几个准备妥当之后，就与大智和大愚夫妇会合。
大智和大愚见了我们惊奇地说：“你们几个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可是去杀人，而不是去搬家。”
大力说：“我带了各种强弩，还有许多箭枝，以及火药。”
李小虎说：“我带了许多暗器，以及火药。”
我说：“我带了许多火药，还带了许多石灰粉。”
大智和大愚说：“我早就给你们说过，不用带这些东西，凭我们的武功，杀这些个天翻教精英，易如反掌。你们几个怎么不信任我们两个呢？”
大力说：“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这是做好完全准备的问题。”
大智和大愚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显然他们两人是因为我们这番准备而不怎么高兴了。
大力对他们两人这反应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又交代起了这次行动的计划：“我们现在已经知道这次天翻教来取钱的精英也是两个，一会儿就要赶着拉银子的车马从衡阳城南门出来。他们因有车马，定然走得不快。我们几个也驾着马车，慢慢跟在他们后面，也不用怕被他们发现。走到没人地方，动手即可。动手的时候，我先在马车内发动强弩，待他们躲避之时，李小虎发动暗器。然后大愚和牛大你们两个就上去缠斗，不求杀敌，只求自保。大智武功最高，剑法最快，看准时机，再行出剑，但求能一击奏效。若是不能，李小虎也上，切莫靠的太近，在旁找几会用暗器杀敌。我就始终在这车上，找机会放箭。”
大智和大愚不耐烦地说：“我们知道了，你这几日说了几遍了。我们不会打乱你的部署。”
大力说：“我不是怕你们打乱我的部署，我是怕牛大这个没长脑子的记不住。”
我也不客气地回大力：“你放心吧。这又不是考试，我怎么可能会记不住呢？我这人虽然是经常一到考试把什么学的都忘了，但只要不是考试，我记性还是很好的。”
大力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那两个天翻教精英就走到了城门口，准备出城了。他们两人，一人驾着一辆大马车，每辆马车都是两只马在拉。
我们也就驾着马车跟了上去。
驾车的是大智和大愚，我、大力、李小虎在车内。
出了城门，我就问大力：“你觉得我们这一趟能收获多少银子？”
大力说：“你觉得现在想这些，不是太早了吗？”
我说：“怎么会早呢？眼看就要到手了。”
大力说：“真到手之后，直接去清点就好了，现在何必又要想呢？”
我说：“现在想想这个，至少可以开心一下。”
大力说：“到手之后，你想买的东西，都可以买了。”
大力说完，我就陷入了各种幻想之中。
大力见我一脸痴呆的样子，好奇地问我：“你都想了什么好日子？”
我对大力说：“我想到以后自己再也不用去衡山派食堂排队打饭了。我可以让人天天把饭送来了。”
大力说：“没出息。”
我对大力说：“我乐意。”
这一路吵吵闹闹，也是过得很快。
事后问大智和大愚，他们却觉得这一路过得很漫长。
走着，走着，就到了没人的地方。
大力给我们打了个手势，又敲了敲马车门，给大智和大愚发了信号。
我们要行动了。
掀开了马车车顶，大力和李小虎站起来，从车顶露出上半身，大力一手持一个连发强弩，李小虎双手紧扣各种暗器。
大力强弩射出。
前面的天翻教精英，也是察觉到我们这辆车一直跟着他们，觉得有问题，也是在留心防备。
大力射出的强弩被他们躲开。
李小虎发出暗器。
这两人拔剑击落。
我和大愚冲了过去。
在我们冲过去的同时，大力又射出强弩，将对方马全部射倒。
大力没有对我说过要放到对方马的事情，但我也没有在意。
虽然一路有说有笑，但此时交上手，我也是不敢大意。
在生死之战前，大力问我用什么武器。我想到用剑比较帅气，就说用剑，但又考虑到我根本就不会用剑，就又改口说，赤手空拳就行。临到出行的时候，又想到赤手空拳怕是不够用，就带上了石灰粉，还跟李小虎要了许多暗器。
此时一交手，石灰粉、暗器都顾不上用了，能用的还是我最熟悉的拳法。
这两人很强，但还好，并没有强到不能敌。
大智也加入了战团。
大智作为一个高手，自然也是看出了这两人的水平，和我有了同样的心思，这两人可以生擒，就没有按照大力的安排，将这两人一下就击杀掉。
我觉得肯定是赢定了，一边对敌，一边想今后再也不用排队的美事。
变化突生，李小虎向对方两辆马车掷出两个罐子，罐子砸在马车上，碎掉，罐子里装满了火油。大力射出火箭，两辆马车顿时起火。李小虎又向两辆马车掷出许多罐火油，两辆马车顿时被淹没在火海之中。
我为之一窒，好在那两个天翻教精英也是为之一窒。
大智抓住了机会，剑光一闪，这两个天翻教精英已经就被废去了四肢。
我不去管这两个天翻教精英，想要去救火，但火势极大，我也不能靠近。
我气急败坏地质问大力：“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大力只好说出实情。
大力原来背着我还有安排。大力担心我们敌不过天翻教精英，就准备火烧马车，让天翻教精英分心，为我们制造机会。
第三百五十二章 武功高低没有写在脸上,不能是莽撞的借口
虽然大力已经做出解释，但我还是质问大力：“你为什么不早点对我说。”
大力却很有道理地说：“这种事情，怎么能给你这种贪财的人说，说了之后，你肯定要阻拦。”
我又继续质问大力：“当时的形势，明明已经是我们占优，你为何还要继续点火？”
大力说：“你们占优吗？我怎么能看得出来？我又不会武功。我只知道，大智没能一击奏效。我当然是认为对方武功高强，你们多半不是敌手。”
我说：“大智没有一剑将他们杀掉，是因为我们两个心有灵犀，一致想到要抓活的。”
大力却很有道理地反问我：“谁让你们抓活的了？抓了又能怎么样？”
我对大力说：“当然是要拷问他们一番，让他们交代出更多的东西……”
我话音未落，大愚过来了，对我们说：“万分不好了，那两个自杀了。”
我恼怒地问大愚：“他们四肢都被废了，怎么还能自杀？你怎么也不看好他们？”
大愚委屈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是服毒自杀的。”
李小虎幸灾乐祸地说：“嘴里含有毒囊，一旦被抓，就咬破，这也是老套路了。你们怎么就没想到把他们的下巴卸掉呢？”
大愚说：“我当然是把他们两个下巴卸掉了。”
我问大愚：“那他们两个怎么还会毒发身亡？”
大愚还没回答，我灵机一闪，脱口而出：“我知道了，我从书上看过这种套路。这两个人在出发之时，就服下了毒药。这毒药性质特殊，需要内力压制。若这两人顺利回到总部，就可以服下解药。若这两人路上出了意外，内力不济，不能压制住毒药，就会毒发身亡。”
大智这时也过来了，想要解释，大力却先说话了：“世上有这样的毒药吗？”
我自信地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翻教肯定是用了这种毒药，要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大智这才发声：“也不是因为他们吃了这种毒药。”
我问大智：“那是什么原因。”
大智不好意思地说：“是我剑上有毒。”
我自然是非常生气地说：“你怎么不早说，让我在这里丢人现眼。”
大智说：“我本来想说的，你却说的太快。”
我也不好再责备大智，就又问大力：“一定是你干的好事，一定是你在大智剑上凃的毒药。”
大力说：“你冤枉我了。我根本没机会碰到大智的剑。我只是在我的弩箭上，李小虎的暗器上涂料毒药，还有你的石灰粉里，也被我混进了些迷药。”
大智这时才把实情说出：“是我的剑上本就有毒。虽然我很有信心，但也怕你们这些人会拖后腿，就在剑上涂了毒药。”
我对大智说：“你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你直接用剑背将他们四肢敲断，不是就没事了吗？”
大智说：“我这事第一次下毒，经验不足，以为自己凃的毒药不会致命，只会让他们行动变得迟缓，谁知道他们这样就死了。”
事已至此，再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接受现实，开始打扫战场。
火灭了。
大力说，这些银子不能拿走，只能找地方埋起来。我当然是不同意。大力又解释说，天翻教肯定还会再派人来探查究竟，这些银子现在被烧过之后，特征太明显，不能拿走用。
没有办法，只能接受现实。
大力宽慰我说：“没关系，这些银子，你埋好，以后有机会，你还可以再挖出来。”
我这才开心了一些，就高兴的去挖坑埋银子去了。
我埋完银子回来，那两个天翻教精英的尸体，也被大力他们搜查过了。
大力对我说：“这两人身上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有些银票……”
我对大力说：“银票当然是我们分了。”
大力却说：“谁知道这些银票有没有什么暗记，安全期间，还是同这两人的尸体，一同焚化了的好。”
我不想看着银票被烧掉的场景，就没有参与焚化的过程。
都收拾好之后，我们就返程了。
虽然我们都活下来了，但我回去的路上，却很是失落，打不起精神。
大力开导我说：“我们都活着，这不是很好的结局吗？”
我却回大力说：“虽然活着，但明天还要继续在衡山派食堂里排队打饭，想起来，就浑身没劲。”
大智和大愚却很兴奋，对大力说：“那些个来探查情况的天翻教精英，你认为会什么时候来？他们来了，我们同样将之杀掉。”
大力说：“不急，我们回去谋划一番。”
大智和大愚说：“还谋划个什么？天翻教精英不过尔尔。”
大力说：“这两个人虽然是天翻教总部的精英不错，但应该也是武功属于垫底一级的两人，不然怎么会接这种苦差事？若是你们继续杀下去，天翻教真正的高手怕是要来衡山派？你们认为，现在的我们有正面敌对天翻教主力的能力了？”
大智和大愚说：“那你说怎么办？”
大力说：“先观察再说。”
李小虎这时吐槽说：“我看过的一些小说里，每个人的实力怎样，都是很明显的，并且等级分明。有的小说中，用天地玄黄分等级，有小说用练气筑基分等级，还有的小说直接用数字分等级。两个人一照面，就知道谁是什么等级，也就知道自己能不能打赢对方。可惜啊，我们却不是这些小说里的人物。若是我们是这些小说里的人物，见到这些个天翻教精英，就可以说，这些个天翻教精英不过是筑基期中期而已，我们几个已经是结丹期的高手，灭他们没什么问题。又或者可以说，这些个天翻天翻教精英已经是元婴期大能，我们几个人只是结丹期，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我也跟着吐槽说：“是啊，我们这些个武人，不真动起手来，根本不能知道对方的水平怎样。真打起来，发现打不过，也都晚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等级被隐藏起来,是一个符合现实的设定
大力也是顺势跟着吐槽说：“你们武人当真是麻烦，竟然还有内力傍身。若是没有内力，就像我们普通人一样，谁能打嬴谁，也是能从外表看出来的。一百斤的瘦子，肯定打不过两百斤的胖子。两百斤的胖子，肯定打不过两百斤的肌肉壮汉。不会有任何例外。到了你们武人这里，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子，却经常是高手。若是亲眼见到，一定会觉得荒唐至极。”
李小虎又吐槽回来：“不过在那等级分明的小说里，主角出现的时候，一切等级划分就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主角仿佛就是为了打破等级规则而存在的人。”
我也接着吐槽：“只可惜，我们这里没有这种等级划分。若是有的话，我这种主角一样的人物，一定也可以横扫一切等级规则。”
大力见我自大了起来，不再吐槽规则，而是吐槽我起来：“你这种人，也配当主角？”
因为心情轻松许多，我们一路上吐槽了许多，随着吐槽的增多，我们的心情也就越轻松。
大智和大愚却从来没有参与到我们的吐槽之中，只是像白痴一样看着我们。
到了最后，大智和大愚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看得什么小说？我们这些老年人看来是脱节了。你们年轻人为何会喜欢这样的小说呢？”
大力想了想说：“大约是因为这等级分明的设定，与我们当下这些年轻人对社会的感知相同吧。在我们现在这个社会，是一个等级分明的社会。”
李小虎说：“我们这些年轻人当然喜欢看到主角打破等级限制的情节，喜欢看到主角从一个低等级，一步一步打破限制，成长到高等级。”
我也跟着说：“嘿嘿，我喜欢看的却是这小说里的主角突然就暴富的情节。”
大力说：“是吗？我以为你喜欢的情节是小说里的主角总是能有一个红颜伴侣的情节。”
李小虎也学着大力的节奏说：“是吗？我以为你喜欢的情节是小说里的主角打别人脸的情节。”
我对他们两个说：“不，不，不。你们看错我了，我还是更喜欢暴富的情节，归根到底，我是一个实在的人，更喜欢这种有实在敢的情节。”
大力说：“看不出这情节哪里有实在感。”
李小虎说：“你也许只是看着那小说中一串串的金钱数字感到兴奋。”
吐槽了一路，回到了大力府上。
大智和大愚问大力：“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可是想好了？”
大力说：“此事急不得。我们虽然杀了两个天翻教总部的精英，但若是要与天翻教展开决战，我们还是明显力量不够。若是我们继续在衡阳城里对天翻教展开行动，猎杀天翻教的精英，只怕天翻教要主力尽出，我们不得不在错误的时间，与天翻教打一场决战。所以，我们最好按兵不动。”
大智和大愚说：“只是按兵不动吗？”
大力说：“你们两个最好避走他乡。”
大智和大愚说：“为何要如此窝囊？”
大力说：“我让你们避走他乡，却给你们还有任务。”
大智和大愚说：“什么任务？”
大力说：“你们不妨去探查天翻教都在哪个城市里开了南货店，但不要轻取妄动，只是做好记录即可。我不仅要知道天翻教在哪个城市开了南货店，还要知道这些南货店的规模，这些南货店的顾客都是哪些人，这些南货店都是在什么时候举办。你们做这番调查的时候，却千万不能惊动天翻教。你们能做到吗？”
大智和大愚自信地回答：“此事没什么难的，交给我们就行。此事里最难的部分，或许就是我们二人会忍不住出手。”
大力说：“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是想对天翻教杀个痛快，以解心头只恨，还是想彻底推翻天翻教，还天下一个公道？”
大智和大愚说：“我们所想的，当然是彻底推翻天翻教。”
大力说：“那你们就不要妄自行动。我会给你们出手的机会。你们查探清楚之后，把天翻教南货店分布图带给我。我研究之后，会告诉你们可以在什么时候，对哪个分店动手。在此之前，你们莫要轻举妄动。你们若是能把这些情报带来，我或许当能找到针对天翻教最好的计划。你们若是胡乱动手，我也不好说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可以肯定的是，再对付天翻教就千难万难了。”
大智和大愚就对大力承诺说：“我们一定不会妄自行动，并且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大智和大愚做完承诺就离开了。
大力又对我和李小虎说：“天翻教肯定会派人来查探这件事情，天翻教对于此事的查探一定不会半途而废，会一查到底。这件事情，对天翻教来说非同小可。”
我说：“那当然，丢了这么多银子，谁都不会轻易罢休。”
大力白了我一眼说：“天翻教真正担心的不会是这些银子，天翻教真正担心的是那两个总部的人下落不明。他们会担心这两个下落不明的人，会暴露他们的秘密。”
我问大力：“那我们为何还要藏起来这两个人的尸体？让天翻教知道这两个人已经死了，不就是没问题了？”
李小虎看不下我的白痴，直接对我说：“就算是看到尸体，天翻教的人也会怀疑，这两人死之前，是不是暴露出了天翻教的秘密。”
大力也跟着说：“若是这些天翻教的人见到了这两人的尸体，那么他们就会追查杀死这两人的凶手。若是这些天翻教的人没见到这两人的尸体，他们就会追查这两人任何一种可能的下落。我们当然没必要给天翻教提供便利，让他们知道这两人已经死了。”
我恍然大悟之后，激动地回应：“是啊，确实不应该便宜天翻教。这两个人是死是活，就让天翻教自己去想好了。无论他们想的错到了哪里，都怪不得我们。”
大力又接着说：“当天翻教的人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要万分小心，不要露出马脚。”
第三百五十四章 无机可乘之时,莽撞一下或许会有奇迹
“天翻教的人会找到我们？”
我和李小虎同时这样问大力。
大力说：“只能说，很有可能。”
我问大力：“为何会有可能？难道我们做了什么可疑的事情？”
大力说：“当然不是因为我们做了可疑的事情，而是因为天翻教的人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天翻教总部派来探查的人，到了衡阳城之后，不仅会调查分部的每一个人，还会调查衡阳城中每一个顾客，尤其是那些新顾客。”
我问大力：“若是这些天翻教的人，找到了我，我该说什么才好？”
大力说：“你以为只要应付住天翻教的问话，就算是安全了吗？”
我问大力：“天翻教还能怎样？难道还会对我严刑拷打？”
大力说：“除非你露出了明显的马脚，天翻教也不会对你严刑拷打。天翻教很有可能在问你之前，以及问你之后，对你暗中监视许久。”
“那……那我该怎么办？”我可没信心能在监视中，不露出马脚，心中直冒冷汗。
大力却淡定地说：“其实也没什么难得，我们只要做到以下几点，就不会惹上怀疑？”
我问大力：“你说怎么做，我一定照单全做。”
我虽然之前也会答应别人按照他说的去做，但我从来都只是随口答应。真到了去做的时候，很多情况下，都是把自己的承诺放之脑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从来还都是很有道理地为自己的行为解释说：“你管我怎么做呢？只要我做成了不就行了？”当我这样说的时候，我多半是刚刚投机取巧练成了一种功夫。当我这样说的时候，那些教我武功的师傅们，多半也就是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现实。
这一次，当我对大力说“照单全做”的时候，我却是非常认真的。
大力并不知道我这次许诺有多认真，只是依然轻松地说：“很简单，对天翻教这个词，以后都不要提了。若是说到天翻教，都用南货店代替。”
我对大力说：“这太容易了，我又不是傻蛋，自然知道不能再提到天翻教。”
大力说：“南货店的人来了之后，可能会找你问话。你只回答自己应该知道的就行，对自己不该知道的，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我问大力：“哪些是我该知道的？哪些是我不该知道的？”
大力说：“你跟着我在南货店拍卖会上所见所闻，南货店那个何毅然对我们所讲的，都是你该知道的。别的都是你不该知道的。对于你该知道，南货店总部来的人问你的时候，你尽可能照实回答，千万不要想多，避免引起他们的怀疑。”
我对大力说：“你放心，我会表现的和一个普通新顾客并无二致。”
大力说：“你不是普通新顾客，我是普通新顾客，你是我这个普通新顾客的手下，而且是一个没脑子的手下。你要表现的和一个没脑子的手下并无二致。”
李小虎却为我发声了，但为我发声的内容，却让我难以下咽。李小虎这样说：“大力，你尽可放心。牛大的形象在这放着呢，南货店总部的人若是来探查，一见牛大，绝对会认为他就是那种没脑子的手下。无论他们从牛大那里问出多少东西来，都会认为牛大所说的这些，都是从你那里听来之后，又加入了自己的想象。”
应是李小虎的说词起了作用，大力缓缓点头说：“若是这样，那就好了。”
大力又问李小虎：“你自己的角色应该清楚吧。”
李小虎说：“你也放心。若是南货店总部的人问我，我让他们滚就是。”
大力说：“没错，你这样表现，才最符合自己的角色设定。你们千万要小心，南货店总部的人，在你们面前很有可能不会以自己的真实身份与你们接触，而是化用其他身份。无论是谁与你们解除，向你们打听、询问南货店的事情，你们记好自己的角色，记好自己该知道的事情，就不会有差错。”
我对大力说：“你可以放心。”
大力最后是说：“哎，还是太冲动，没有想清楚后果，就把事情给办了，让自己深陷其中。不过，若是想清楚了，大概也就会退缩吧。有时候，莽撞一些也好。莽撞行事，也算是给天翻教撕开了一个口子，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出现什么情况，就应对什么情况。希望我们能成功吧。”
见大力有些消沉，我给大力鼓起说：“说什么成功不成功的废话，我们反正是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用担心最后的结局，我们尽心尽力就行。”
大力说：“看来，我是反而没有你通达了。你说的也对，生死无常，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最重要。”
我说：“我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我只是想说，去你的天翻教，老子就是要跟你拼了。”
李小虎受我感染，也是说：“跟他拼了。”
大力也是说：“拼了，拼了。”
这样相互鼓劲之后，我和李小虎就与大力告别，回了衡山派。
此一回到衡山派，我和李小虎立刻就被许多人拉去吃饭。
虽然早就有人在传我和李小虎成了衡山派知府家公子的跟班，但多数人都是认定，我们两个在大力那里，只是没什么身份的普通跟班，在大力面前根本说不上话。因此，衡山派的多数人，会当面斥责我们当了走狗。
这次回来之后，却不同了。不知是谁得了信，知道我和李小虎在大力家府上住了几晚，与他同吃、同行，并且表现的非常要好。
许多人都相信，我和李小虎不是大力身边普通的无名氏跟班，而是成了大力的心腹。再没人当面说我们走狗，背后说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有人请我和李小虎两人一起去吃饭，有人单请李小虎，也有人单请我。仔细算下来，单请我的更多一些。我开始还以为，这是因为我人缘更好。
第三百五十五章 若是没有正确的采摘,果实或就会不能吃
最初的时候，我是想免费的饭，不吃白不吃，反正我与大力关系是真好，他们的饭，我也敢吃。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就去吃了许多免费的饭，基本上是来者不拒。
李小虎不同，拒绝了很多人的宴请。
我对李小虎说：“反正别人都当我们是大力的走狗，我们也真与他关系不错，这种饭，何必要拒绝呢？不吃白不吃。”
李小虎说：“你也真是个白痴。你的角色是没脑子又贪财的走狗，你自然是可以随意接受别人的宴请。别人求你办事，只要给你好处，你就可以满口答应。你办成办不成，都不会与你的角色设定不符。我与你的角色不同，我是有脑子的跟班，我怎么能随便接受宴请？”
被李小虎这样说了之后，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请李小虎吃饭的人，和请我吃饭的人，发现了明显的区别。用一种会得罪人，但是很直白的方法来描述，请我吃饭的都是一群群的阿狗阿猫，请李小虎吃饭的都是一些些的豺狼虎豹。
阿狗阿猫请我吃饭，多是明着对我说，要求我办哪些事情。所办的事情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说是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其实也是不公平的。这些事情，到了大力那里，真就是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但到了求我办事的那些人那里，就成了天大的事情。
他们求我的这些事情里，有些事情，若是我帮他们办了，就会出现明确受害人，有些事情，若是我帮他们办了，只是让他们占了个好处，不会出现明显的受害人。
比如说，他们求我办的这些事情里，有些事情是在官府里打官司的事情，他们本来没什么道理，却想着若是有人能帮他们在官府那边打个招呼，就能赢了对方。他们若是赢了，对方自然是要吃亏。还比如说，他们求我的办的事情，只是帮他们家某个或近或远的亲戚谋个好出路。他们找个亲戚若是谋到了好出路，或许就会占了别人的出路，让别人只能另寻他路，也或许这条路足够宽，他走上了这条路，并不意味着别人就不能走了。
这些饭，吃得多了，也就不想吃了，不胜其烦。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角色设定，这些饭还得继续吃下去，并且表现得乐此不彼。
开始的时候，我是想着，既然吃了别人的饭了，别人的事情，怎么也要帮帮忙。再后来，我的思路就发生变化了。我认为这些请我吃饭的人，也是没安什么好心，正经的方法不去用，只想着请客求人办事，我也没必要对他们安什么好心，更没必要对他们守信。
我就给自己定了个规矩，饭我随便吃，但是绝对不喝酒，免得喝酒误事，红包更是不能收。根据我尚存的道德观，吃别人一顿饭，是小事，没必要吃人嘴短，收了别人红包，就是大事了，收人手短那是一定的。他们求我的事，我却全部都满口答应。至于办不办，我再自己判断。
那些办了就会有受害人的事情，虽然满口答应了他们，但实际上绝对不会去办。我从一开始，对这类事情，就下定了这种决心，并且一直都是坚持的。我会有这种决心，也不完全是因为我还有一些良心，更多是的因为胆小。这种事情里有受害人，受害人肯定不会罢休，说不定就会从哪里知道了内情，将我告到衡山派。就算是衡山派不追究我的责任，我也会觉得自己今后再也没脸见人了。
对于别的事情，开始也是想着尽量帮忙。但是到了后来，我却发现，这种忙，也是不能乱帮。虽然，这些事情在最初没有明显的受害人，但很有可能到了最后，却害了无数的人。一个不配占有某个位置的人，出现在了某个位置上，甚至一个本就配占有某个位置的人以错误的方式出现在了某个位置上，都有可能会造成无穷尽的灾难。
比如说，一个粗心大意、且有些愚钝的人，想要成为医生，却被挡在了门外，因为我的帮忙，成为了一个大夫的学徒，后来又因为我的帮忙，有了医生的资格。虽然当时并不会立刻出现受害者，但将来肯定会出现被他误诊的病人。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却被家人期望吃上军粮，本来是没有希望，但因为我的帮忙，在行伍里混到了一个职务。有可能，这件事情永远也不会出现受害者，但若是有了战事，这个胆小懦弱的人或许就会让一个城池失守，让这个城市成为人间地狱。又或者，一个本来就很有才学，并且正直的人，想要成为在管府里谋个职位，他本来也是很有希望，但最后却是因为我的帮忙才进了官府，他从此就有了错误的认识，认为正直是一个无用的品质，从此做了一个污浊的人。这个污浊的人，却不是一个一般污浊的人，而是一个有才学，有权在手的污浊之人。这种人，当然会害人。
因此，到了后来，我给自己定的规矩就变成，饭可以吃，酒不能喝，红包不能收，事情可以满口答应，但一件也不办。
事情没办成，总要给别人一个回话。怎么回复别人，让我苦恼了许久。后来，我就横下心来，索性就不给他们做任何的解释，而是直接告诉他们，事情我没办成。若是他们缠着问原因，或让我再想想办法，也是不松口，坚决地对他们说，这事情我是办不成。
虽然我给自己定了这样一个规矩，但我并没有再多一个骗子的标签。那些请我吃饭，求我办事的人，并没有斥责我是一个骗吃的骗子。我竟然还被他们称赞为实在人。
我对这个现象疑惑了许久，后来才明白了其间的关窍。我哪是什么实在人，只是在别人的衬托下，才显得实在。这些请我吃饭，求我办事的人，自然也求过别人办事，我与他们所求的别的人相比，确实是够实在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虽然不是皇位,但继承人还是会有矛盾
我能明白其间的关窍，当然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我才没有那种自己想明白其间关窍的本事。
我在衡山派有一个名叫陈志强的师弟。陈志强家祖上是南方人，到了陈志强爷爷那一辈来到衡阳城。陈志强的爷爷叫陈本立，陈本立到了衡阳城之后，为了谋生，在衡阳城开了一个早点摊，取了名字叫陈氏包子。虽然名字叫陈氏包子，但实际上主要卖的却南方特色早点。陈本立手艺不错，待人和气，还注意卫生，生意也就不错，并且渐渐有了名气。从开始的一个小摊，渐渐的开成了一个门店。衡阳城基本上所有本地人，都在陈本立的店里吃过早点。但是无论自己门店生意多好，陈本立都是坚持只做早点生意，不做午饭和晚饭。
陈志强的父亲，还有陈志强的几个叔叔，从陈本立那里传承了手艺，分家之后，各自也开了早点店。衡阳城那么大，每个人的早点店都没开到一处，离得较远。早期的时候，这些兄弟之间也没有因为生意发生矛盾。
陈志强的父亲和陈志强的几个叔叔，门店名字取得也是有意思，有的叫陈氏包子老店，有的叫老陈氏包子店，还有的直接叫陈氏包子总店。从这些名字就能看出，陈志强的父亲和陈志强的几个叔叔们，都是不肯吃亏的。
衡阳城本地人见到这些名字都是笑笑而已，自然在心中明白只有陈本立开的陈氏包子店才是正宗的老店。
我在这些个陈氏包子店里都吃过早点，没吃出个味道差别，但大多数衡阳本地人都说，还是陈本立店里的早点最好吃。或许这只是心理因素，或许这些人比我更懂得吃，能品出细处的味道不同。
这些个陈氏包子店毕竟只是早点店。虽然大多数衡阳人都认为陈本立的店做的最好，但大多数的还都是习惯在离家最近的店里吃早点，而不会为了一顿早点，起个大早，跑个远路，特意到陈本立的店里吃，到了地方还有排个长队。会特意到陈本立店里吃早点的，要么是外地来旅游的人，要么是一些突然有了感觉的衡阳本地人。
后来，陈本立去世了。陈本立的这家陈氏包子店谁来继承，就成了问题。
陈志强的父亲和陈志强的几个叔叔们，虽然都有自己的包子店，并且生意都还不错，但都知道陈本立的包子店才是最赚钱的包子店，当然都想继承这个包子店。
陈志强的父亲和陈志强的几个叔叔们都拿出了陈本立的遗嘱，每个人的遗嘱上都是写着陈本立把包子铺给了自己。
每一个遗嘱当然都是真的，不仅有陈本立本人的印章，还有公证人的印章。这些公证人也都是证明，自己所公证的遗嘱，是陈本立本人在自愿的情况下写的。
陈本立到了老年的时候，已经有些糊涂了。陈本立的这些儿子们私下里找到他向他要遗嘱的时候，陈本立就会答应这个来求自己的儿子，为他出一份遗嘱。陈本立自己不会告诉别的儿子们，自己已经出过遗嘱。陈本立的这些儿子们当然也不会告诉自己的兄弟们，怕这些兄弟有意见，再生出意外。陈本立的这些儿子们，都是想着等陈本立去世之后，再拿出遗嘱，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当我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件趣事讲给大力听的时候，大力却有不同的看法，大力说：“陈本立哪里糊涂了，陈本立精明着呢。陈本立活着的时候，想要自己的这些儿子们都听自己的，给自己尽孝，故意给每个儿子都出了遗嘱，并且不向其他儿子说明。陈本立也是算准了，若是自己不这样做，自己家肯定要被这几个儿子们闹得鸡飞狗跳，让他晚年不得安宁。”
我问大力：“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吗？”
大力说：“每一个遗嘱上的公证人，都是陈本立本人找的。衡阳城里的公证人，就那么几个。陈本立若不是刻意而为，怎么会这么巧合地，每份遗嘱找到了不同的公证人？”
大力这番分析，让我很是信服，我问大力：“陈本立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在给自己的儿子们制造矛盾？”
大力说：“陈本立哪里制造矛盾了？陈本立只是让矛盾的爆发延后了而已。让矛盾在自己死后爆发，让自己眼不见心静。这矛盾本来就是因为陈本立这些个儿子们贪财引起的。陈本立应是很了解自己的这些个儿子们，知道他们都掉到了钱眼里，盯着自己的这个包子店，也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分配自己的这个包子店，都不能让自己的这些个儿子们满足，就索性算计了自己的儿子们，弄出个这些遗嘱。”
大力这样解释完，我仿佛看到了陈本立的笑容，陈本立大约是笑着对自己个儿子们说：“你们这些个不肖子，你们既然掉到了钱眼里，你们就自己去争、去抢吧。老子是不愿再看你们这丑恶的嘴脸了。”
陈志强请我吃饭，求我帮忙的事情，自然就是陈本立包子店继承的事情。
陈志强本人其实是不愿意掺和到这件事情中去的，并且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请我吃饭。但陈志强被自己父亲说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才不得不拉下脸面，来请我吃饭，求我办事。
陈志强当时就对我说：“我跟我这些堂兄弟，其实关系都不错，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父亲们为了这件事情争得不可开交，这纯粹是在让外人看我们陈家的笑话。我们这些堂兄弟都劝过自己的父亲，但父辈们反而对我们说，他们争都是为了我们，他们死了之后，这些东西都要留给我们。我们这些个堂兄弟，都不太想再做一个包子店的店主。我们也对自己的父亲们这样说了。但父辈们又说，就算我们将来不做包子店的店主了，也可以把包子店卖了，得了钱还是我们的。我们又对自己的父亲说，宁可少要点钱，也不想家人之间闹成这样。父辈们听了，直骂我们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