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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史事全文阅读

作者:论如是     江湖史事txt下载     江湖史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二章 无名小卒的管理

    白不平决定加入无花教。白不平当时认为这个决定非常完美,在无花教,他可以解决吃饭、睡觉这些现实问题,在无花教,他还可以磨练自己的武技,在无花教,他还可以与白家为敌。

    白不平当然也没有打着自己白家大公子的名号,大摇大摆的加入无花教,白不平还不想将自己置于那种境地。

    白不平换了装扮,在无花教招收临时工作人员时,混进了无花教,成为了无花教中一个无名小卒。

    每个组织在管理这些组织中的临时工作人员,也就是无名小卒的时候,都有自己的特点。对于这些组织,他们希望这些无名小卒就像牲畜一样,只用为他们提供饲料,就能指挥他们做各种事情,等他们失去作用的时候,他们还可以被杀了做成食物。让这些组织感到失望的是,即使是被训练的最好的牲畜,也有很多事情是做不成的,即使是最老实的无名小卒,也因为是一个人,有许多人才有的需求,不能像牲畜一样被随意的驱使。为了让这些无名小卒能更好地为组织服务,少为组织找麻烦,每个组织都在想自己的办法。因为这些无名小卒只是无名小卒,每个组织也都只是简单地想了一些能够凑合着过下去的办法,并未想过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此这些组织在管理这些无名小卒的时候,都会有自己的一些特点。

    因为白家自身是一个封闭的家族式的组织,白家的那些无名小卒也都是家族中人,白家在对待这些无名小卒的时候,也不能忘记这些无名小卒至少应有家人的待遇。白家的这些无名小卒,出生于无名小卒的家庭,从下在得到无名小卒的待遇的同时,也接受无名小卒的教育,在作为一个无名小卒成长的过程中,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只能从自己的家庭那里继承一份无名小卒的工作,将来与另外一个出身自无名小卒家庭的人组成一个无名小卒的家庭。对于白家而言,这些无名小卒最经常带来的麻烦就是在外面胡作非为,招惹不少是非。这些无名小卒虽然在白家中知道自己无名小卒的地位,表现出谦恭的样子,但是这些无名小卒一旦到了外面,就只会想到自己是白家人,将那些被谦恭压抑住的性情都表现出来,做出一些让白家感到头疼的事情。对白家而言,如果这些无名小卒只是对着一般人耍了威风,这也算不上什么坏事,或许还能有为白家树立威信的正面作用,但是这些无名小卒若是没长眼,对着不一般的人耍了威风,又打出了白家的招牌,那就真是惹出了祸事。白家为了管好这些无名小卒,只能想一些办法,白家想出的办法只是狠狠地处罚那些惹了祸事的人,并用他们被处罚的事例教育其他那些无名小卒,让他们以后都机灵一点,不要招惹那些他们惹不起的人。

    无花教对这些无名小卒有完全不同的管理方式。无花教中的无名小卒都是招收进来的,对无花教而言,这些招收来的无名小卒最大的问题不是在外面会惹出什么麻烦,而是在无花教中会引起很多麻烦。对无花教而言,这是非常好的这些无名小卒如果在外面惹了麻烦,是非常好处理的,他们只是无花教招收进来的工作人员。这些无名小卒,如果在外面惹了麻烦,无花教立刻就会将他们除名,甚至是除掉性命。无花教从来不会浪费这种处理麻烦的机会,处理这种麻烦的时候,不仅平息掉了外面的麻烦,还顺便可以处理掉许多已经看不顺眼的无名小卒。白不平会有机会加入无花教,也是因为这样一个机会。在不久之前,无花教一个无名小卒冲撞了一个官员,无花教处死了这个无名小卒,还顺带着直接除名了更多的无名小卒,他们对外宣称这些被除名的无名小卒有包庇、纵容、管理不严等各种罪名,但实际上,这些无名小卒只是有些不听话了,或者因为工作年限长了而工资涨的有些高了。

    对无花教而言,这些无名小卒的真正的麻烦是为内部带来的一些麻烦。因为无花教从来没有想过将这些无名小卒看做自己人,无论这些无名小卒有什么样的表现,最终都会是成为一个麻烦。即使这些无名小卒是一个老实人,只知道踏踏实实干活,也免不了因为各种原因成为一个麻烦。无花教曾有一个叫刘大伟的无名小卒,是一个老实人,从进无花教第一天就老老实实干活,从来没有怨言。刘大伟干了许多年,因为从来没有犯过错,工钱每年都在上涨,但刘大伟的工作能力却随着年纪的增长,一天天地下滑了。无花教是一个江湖教派,无花教里虽然有一些文职工作,但也轮不到这些无名小卒来干,这些油水多又清闲的工作都是留给教中重要人的亲属的,那些无名小卒干的工作都是武力工作,随着年龄增长的经验和阅历对这些武力工作没有任何用处,对着年龄下滑的武力却是这些工作最需要的。在无花教看来,每年支付给刘大伟这么多工钱,当然是浪费了,这些工钱够雇两三个年轻无名小卒了,而这些年轻无名小卒对无花教能有更大的贡献。无花教又不敢直接将刘大伟除名,刘大伟的老实、勤快、不犯错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也是出了名的,若是无端将之除名,肯定会让许多无名小卒寒心,影响了他们的工作积极性,甚至还会影响到无名小卒的招录。无花教没有办法,只能咬牙继续养着刘大伟,后来无花教也想明白了,就用刘大伟做个典型也不是不错,让人以为只要在无花教好好干,即使只是做一个无名小卒,也能有不错的前途,这样就更方面招人。一个刘大伟还可以做典型用,但是无花教里若是刘大伟这样的人多了,那就真成了不小的负担。好在刘大伟这样的人并不多,无花教也就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体制下的无名小卒们

    无花教里还曾有一个叫刘二伟的无名小卒,是真的弄出了一些麻烦,让无花教不得不变更了对这些无名小卒的管理方法。刘二伟是一个机灵的人,但是非常遗憾的人,他的机灵仅仅在于察言观色、溜须拍马,在学文、学武这些方面,他的机灵就帮不上忙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刘二伟,就到了无花教里面做一个临时工。在无花教临时工的岗位上,刘二伟的机灵终于有了发挥的空间。

    刘二伟加入无花教的时候,无花教的这些无名小卒都被固定到具体部门之中,有一个具体的教内中层领导带领他们工作。刘二伟抓住了机会,在进入无花教后,刘二伟从不将自己看做无花教中在某一个部门中从事某一项具体工作的人,而是将自己看做听领导话,为领导服务的人。刘二伟主观上有了这种觉悟,又有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天赋,客观上身份隶属于无花教内部的某一部门,刘二伟当然就很快就成了他所在部门那位中层领导的心腹。

    从刘二伟成为这位中层领导心腹开始,刘二伟就开始成为无花教内部的麻烦,这些麻烦多半从一句“他凭什么”这样的抱怨开始。

    最开始这样抱怨的是同部门的那些无名小卒,当他们看到新来的刘二伟就靠着溜须拍马的手段,成为他们之中最特殊的一个,妒从心来,开始抱怨:“我辛辛苦苦在无花教这么多年,才混到有单独的宿舍,他刘二伟凭什么一来就有单独的宿舍,难道就因为他会说两句好话,比别人更喜欢跪着?”

    这些无名小卒抱怨的时候,只敢在背地里,最多也就是故意声音大点,让刘二伟也隐约听到,绝对不敢让那中层领导听到任何的传言。

    这些只会抱怨的无名小卒将这位中层领导当做天一样的存在,这位领导一句话就能让这些无名小卒丢了工作。

    虽然这些无名小卒的抱怨声并不大,但他们的抱怨却表现在了实处,在工作时一下子少了许多积极,常常出工不出力,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只是样子做足了。

    这种抱怨是会传染的,除了刘大伟那种老实人能抵御这种抱怨的传染,一般的无名小卒都会被这种抱怨传染。一开始只是刘二伟所在部门的那些无名小卒会有这种抱怨,到后来整个无花教的无名小卒都开始有这种抱怨。

    会传染的不仅仅是这些抱怨,刘二伟的表现也有很强的传染性,有许多无名小卒在经历过“他凭什么”的抱怨后,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开始去想“我为什么不能”。

    到了后来,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这些无名小卒渐渐将自己分成了几个类型。有一些无名小卒成功复制了刘二伟之道,成为了自己部门领导的跟班,享受到了特殊的待遇。有更多的无名小卒只能加入到抱怨大军中,成为一个用演技来完成工作的无名小卒。只有极少的无名小卒以刘大伟为榜样,老老实实地完成工作。

    无论这些无名小卒成为哪一类无名小卒,他们都会认为自己才是聪明人。

    刘二伟们会说,只有结果的成功与否才能作为评价一个人聪明与否的标准,无论过程中他们做了什么,结果就是他们在无名小卒中脱颖而出,所以他们才是聪明人。

    那些演技派无名小卒们会说,聪明人才会明白该如何聪明地评价成功,成功是要讲性价比的,以最小的成本博取到最多的好处,才是聪明人的成功之道,他们只用装装样子,就一样不比别人少的获得了工钱,这才叫成功。

    那些效仿刘大伟的无名小卒们会说,真正的聪明人不是那种聪明做事的人,结果也不能评价一个人聪明与否,真正的聪明人是那种聪明做人的人,老实人才是聪明人,虽然老实人会累,获得的也不一定就比别人多,但老实人收获了内心的踏实。

    时间一长,演技派无名小卒就成了无名小卒中的主力,无花教的利益受到了损害。无花教的大领导们提出要拿一些无名小卒开刀,正一正风气,无花教的中层领导却永远不会拿那些刘二伟们开刀,风气也就永远正不过来。在无花教的这些中层领导看来,别人要么是不干活的,要么是给无花教干活的,但只有刘二伟们是给自己干活的。这些中层领导大多无望成为无花教的大领导,只能一辈子混迹为一个中层,他们就会认为,无花教不是自己的,是那些大领导的,自己也不是无花教的,自己只是从无花教里拿钱,替无花教干活的人。

    在无花教的体制下,无花教的大领导们虽然可以对这些中层领导们动手,但也担心动作太大,伤了无花教,而且这些大领导们本身也认为无花教是自己的,那些中层领导们没资格将无花教当成自己的。无花教的大领导们不愿意对这些中层领导的管理体制动手,但又为了提高无花教无名小卒的工作积极性,只能直接对无名小卒的管理体制动手。

    新的管理体制出台了,无花教成立了一个无名小卒管理部门,这些无名小卒进到无花教之后接受统一的管理,虽然还会在某一个部门,某一个岗位上干活,但不再隶属于某一个部门,而是直接隶属于无花教。中层领导们虽然可以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指挥某个无名小卒怎么做事,但决定不了这个无名小卒做哪件事,更决定不了这个无名小卒的待遇。除此之外,新的管理体制还规定了,所有的无名小卒都要在每一个岗位上轮换,无名小卒管理部门负责对这些无名小卒进行考核。

    白不平就是在新的管理体制运行一段时间之后才加入到无花教,此时那些无名小卒们还记得之前的日子,经常将之与现在的日子比较,白不平不仅了解了之前的管理体制,还听到了这些无名小卒们的各种评论。

第二百五十四章 绩效考核下的无名小卒

    有的无名小卒是这样抱怨的:“那个无名小卒管理办公室的人都是一些大老爷,一直都只是坐在办公室里,从来没有出来干过活,哪里会知道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工作的复杂与辛苦,现在却要让他们来考核我们的工作,他们怎么可能考核的准确。他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偏偏还弄出了一套什么绩效考核,真是笑话,但成为笑话的却是我们,我们都被这些狗屁绩效考核束缚死了。”

    刚刚进来的白不平,不懂这位无名小卒抱怨的绩效考核,就问他:“你说的绩效考核是什么,怎么就让我们成了笑话。”

    这个无名小卒就对白不平仔细说:“根据他们定的这绩效考核的规则,我们这些无名小卒每天最重要的就是守时,每天必须按时到岗,不到收工时间,不能离岗。”

    白不平说:“守时不是应该的吗?”

    这个无名小卒说:“守时虽然是应该的,但偶尔不能守时也应该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无花教偶尔的不能守时,却是不能被理解的。虽然我们这些无名小卒是可以请假的,但是到了每个季度考核的时候,办公室的人会根据我们按时出勤的天数来给我们这些人排位,请假多的人自然就要落后,有被除名的危险。无花教才不关心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只关心你能不能为无花教干活,即使你是一个非常勤奋的人,在工作时效率比别人都高,但只要你缺勤天数多,无花教就会认为你不符合要求。”

    白不平说:“这多少也是合理的。对无花教而言,我们这些无名小卒的出现比表现更重要。”

    这无名小卒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不平说:“对无花教而言,我们太微不足道,我们太不重要。也是因此,我们对无花教而言,最重要的品质不是能力,而是稳定。如果将无花教看成一个复杂的大器械,我们这些人只是不重要的零件,我们这些零件最重要的品质是能够与别的零件顺畅配合,而不是自身品质多么优秀。在选择这些不重要零件的时候,合格就好,在不能用的时候,能随时被备用的零件替换。就拿我们两个的工作来说,我们的工作就是看个大门而已,我们能按时出现就是好的,我们若是不能总是按时出现,就是不好,就算是我们平日里看门的时候再如何认真,也弥补不了我们不能按时出现对无花教造成的麻烦。”

    这无名小卒说:“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以说无花教对我们这些无名小卒最需要的品质是守时,但我们这些无名小卒的表现也不应被一个绩效考核涵盖。在他们这个绩效考核里,一切标准都只是他们想出来了一些数据,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们关心的这些数据好看。就比如说,我上一个工作是给无花教的武器进行保养。在改革之前,我也是做的给武器进行保养的工作,在那时,我的主管是武器管理部的领导,他是一个内行人,知道武器应该怎样被保养,也知道谁能把武器保养好。我算是一个对武器保养有心得的人,看到一个武器,就知道这个武器需不需要保养,需要什么样的保养。我只给武器它需要的保养,这样不仅省下我的时间,省下了保养的费用,也让武器免受不必要保养造成的损害。我当时那个主管领导,对我的工作很欣赏,虽然我不是经常拍他马屁的那种人,但因为我的工作确实为部门省下了钱,他也会对我的工作给不少好评。但是自从改革之后,评价我工作好坏的,就成了绩效考核中的一堆数字,这些数字中最重要的就是每周保养武器数,以及相比上周增长的保养数。在我弄懂了这些数字之后,我就不再是根据武器的需要来保养武器,而是根据这些数字来保养武器。无论武器是否需要保养,为了每周武器保养数,我都会对他们保养,为了每周保养数都能提高,我不仅故意在开始的几周降低自己的效率,还对越来越多不该保养的武器进行保养。我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所有人都在这样做,所有人都不想在数字上比别人落后了。”

    白不平说:“你说的不错,对你个人而言,这个关于武器保养的绩效考核是有不合理的,但是对整个无花教而言,这样的绩效考核或许就是合理的。”

    这个无名小卒问:“哪里合理了?”

    白不平说:“我们无名小卒保养的这些武器,都是给无花教底层人用的武器。那些高层人用的高档武器,都有专门的武器大师对之进行保养。无花教并不需要每一个这种低档的武器都被合理的保养,他们需要的是大量的这种被保养过的低档武器。无花教制定这样的考核规则,目的就是为了大量的这种低档武器都被按时保养了,他们不在意这个过程中是否有一些浪费,是否会让一些低档武器被过度保养。”

    这个无名小卒问:“你怎么总是站在无花教的立场上说话,你不也是一个无名小卒?”

    白不平说:“这些规则本就是为了无花教整体的利益而制定的,并不是为了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制定的。只要这些规则是对无花教有利的,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就应该去遵守,而不是去抱怨。”

    这个无名小卒说:“我们这些人难道就不应该被尊重?”

    白不平说:“我们被称为无名小卒,就是因为我们对无花教而言是不用有名字的人。想要被尊重,有两种方法,一种方法就是联合起来,对抗这个规则,逼迫无花教修改规则,在规则里保留一些尊重我们的内容。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更重要的人,不用再被这些管理无名小卒的规定束缚。你既然认为自己是对武器有天赋,你就可以向这个方面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武器大师,就不用在被这你认为可笑的绩效考核束缚。无花教的绩效考核可能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但无花教的绩效考核中有一点是不错的,那就是考核成绩合格的人,可以在无花教中选择接受一个培训,让自己提升。我对你的建议是,接受武器大师的培训,成为他们的一个徒弟,让自己也成长为一个武器大师。”

    这个无名小卒听从了白不平的建议,不再抱怨这些规则,而是让自己成为了一个超越这些规则的重要人物,一个赫赫有名的武器大师,虽然他的名字也在历史长河中淹没,但他也算是有了无悔的一生。

第二百五十五章 被自己推理带入歧途的无花教

    虽然这个无名小卒听从了白不平的建议,但是更多的无名小卒在面对绩效考核给自己带来的麻烦的时候,并不会想到要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不用接受这种考核的人,即使他们有这样想过,也最终只是发现自己并没有这种能力,只能停留在无名小卒的岗位上。这些无名小卒在绩效考核的压迫下,多数选择了就按照考核的要求办事,虽然考核有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他们也有许多在考核中作弊的方法,总体上来说,日子还算能舒坦的过下去,但也有少数,想到了要联合起来,与规则对抗,逼迫无花教对规则进行修改。

    白不平加入无花教,成为一个无名小卒后,打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晋升,学习到无花教的武功秘籍,与自己白家武学验证,让自己得到提升。白不平也是因此认为无花教的规则还是不错,至少给了每个人机会,才会如此劝说那个无名小卒。

    白不平在无花教一步一个脚印,寻求机会的时候,白少波也来到了无花教。

    白少波在离开白家之后,立刻就有了些后怕,他意识到自己行为在白家主看来几乎就是背叛,白家主不会那么轻易饶过他。白少波先躲了起来,后来与自己家里偷偷通了信,知道白不平也离开了白家,白家主似乎并不打算追究他们两个的责任。

    白少波听到白家主不追究责任之后,先是松了口气,但立刻又愤怒了起来。白少波认为,若只是自己离开了白家,白家主一定会采取行动,对自己进行追杀,但就是因为白不平也离开了白家,白家主为了放过白不平,才顺带放过了自己。白少波从中没有发生的事情中,看到了白家对他和白不平的差别待遇,被愤怒吞噬了自己的理智,决定加入无花教,而且不遮掩自己的身份。

    白少波以为自己加入无花教,会受到无花教异常的重视,并将自己当做对付白家的利器,会立刻对这件事情好好宣扬一番。无论自己命运最终如何,白家都会因此受到打击。

    白少波虽然在愤怒中想到,哪怕牺牲自己,也要让白家不得好过,但无花教并没有如此冲动,理智的分析了白少波加入无花教这件事情的利弊。

    无花教一番分析之后就认定,若是当下就用白少波加入无花教这件事情做一些宣传,能让白家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声望上的打击,但这种打击是很有限的,但白家会感到受到了羞辱,这种羞辱是无限的,白家会做出反击,这种反击的程度也可能是无限的。到了最后,吃亏的可能是无花教。

    无花教当然也不会就此放过机会,让白少波离开,或者给白家示好,把白少波送回去。

    一番分析之后,无花教决定先把白少波留下,但要悄悄地,不惊动白家,将来再看看有没有机会用到他。

    在这个分析过程中,无花教当然也想过白少波是不是白家安放的一个棋子。无花教考虑过这个可能之后就认定,反正白少波这个棋子也是在明处,只要将之监视好,再让白少波亲手书写一份对白家的控诉书,那么无论白少波和白家再有什么举动,无花教都能占据主动。

    无花教真正担心的是白家放出白少波这个棋子的目的就是吸引无花教的注意力,而又悄悄地派出别的棋子,安插到无花教中。

    无花教在白家当然也有奸细,无花教很快就从奸细那里得知,白家的大公子白不平也离开的白家,下落不明,白不平离开白家之前还与白家主有过密谈。

    无花教得了这个消息,立刻就想到其间应是有一场针对他们无花教的阴谋。白少波是白家故意放出来的在明处的棋子,白不平则是白家在暗处的棋子,这两枚棋子都被安插进了无花教。白家既然舍得让白不平这样一个继承人来到无花教做暗中的棋子,一定是有了万无一失的把握,而且所图非小,怕是想要将无花教一举消灭,也让白不平能凭着这个功劳顺利在白家继承家主之位,平息一切质疑的声音。

    无花教一想白家可能有这种阴谋之后,就立刻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根本就没有再想过白家当真会做出这种事情?若是无花教能仔细想一想,大概就会想到白家或许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白家即使要向无花教派出奸细,不应费这么多周章,布出这么多迷阵,这些举动只会让无花教生出警觉,白家若真要派出奸细,偷偷的派出一人即可。白家是一个家族式的组织,这种组织与无花教完全不同,无花教中那些有竞争教主潜力的人需要靠功绩来为自己增加筹码,但白不平继承家主之位只用凭出身即可,只要白不平不犯错,就没人能质疑他继承者的身份。对白家而言,继承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白家不会派出继承人冒这种风险,去博取功绩。

    无花教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一部分是因为有了先入为主,先想到了白家搞了这种阴谋诡计,就很难再容下其他想法,另外一部分更大的原因是无花教更喜欢能让自己显得更聪明的想法。看破白家的阴谋诡计,会让无花教觉得自己很聪明,如果只是想到白家不会搞这些阴谋诡计,无花教就不会有这种成就感。

    无花教既然已经有了这种判断,当然也就有了应对的方法。派人盯着白少波,当然还是非常必要的,一定要弄清楚白少波到了无花教之后与哪些人有过接触,做过什么事情,当同时还要让白少波感到无花教没对他有过度的监视,让白少波能大胆的行事,这才能让隐藏的敌人和阴谋暴露。与此同时,无花教还决定对所有无花教人员进行一次摸底排查,找出隐藏在无花教中的白不平,甚至是更多的白家奸细。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一个被查的小人物

    无花教虽然准备对所有人员进行一次摸底排查,但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是怕打草惊蛇,让白不平跑了。

    无花教首先想到白不平可能就隐藏在那些新入教的正式弟子之中,无花教当时还没有考虑过白不平可能混在无名小卒之中,无花教认为白不平只有混到正式弟子之中,才能接触到无花教的秘密,混到无名小卒之中,根本不可能弄出什么名堂。

    无花教就想出了一个策略,以关心新入教的正是弟子的名义,选了一个最近的节日,派人到这些新入教的弟子家中送些节日慰问品,与这些弟子的家人进行一些客套的交谈,真正的目的当然是看这些新入教的弟子是不是谎报了背景。

    无花教这样一查,虽然没有在新入教的弟子当中查出白家的奸细,但还是发现了有新入教的弟子谎报了自己的背景。

    无花教为了与白家对抗,对外一直标榜自己是与白家完全不同的组织,白家代表大家族、富人阶层,无花教就宣城自己代表平民阶层,在招收弟子时有对平民阶层的倾斜。无花教当然只是这样宣传,在制定弟子招收规则的时候,象征性的制定了一些倾向性的政策,比如说规定了在每次招收弟子的时候,都会给出身自赤贫之家的少年保留一定比例的名额。成为无花教的正式弟子之后,并不会立即有什么收入,反而花不少钱在购买服装、丹药上面,赤贫之家的少年基本不会想着要成为无花教的正式弟子,即使他们有学武的志向,也会更倾向于先成为无花教的无名小卒,再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向无花教上层爬。

    规则制定出来之后,就会有许多自认为聪明的人会想到,只有那些蠢人才会想着去遵守规则,而聪明的人会想着如何去利用规则。

    一个无花教新入弟子的父母就是这样的聪明人,这两位处处会替儿子着想,也总是替儿子思想的父母,因为自己一辈子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闲散小武者,尝够了一个闲散小武者在江湖中的各种艰辛之后,就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一个大门派的武者,在认识到自己儿子的天赋实在有限之后,就希望自己的儿子至少能成为一个正规门派的武者。随着儿子的长大,这两位父母对儿子的未来定位越来越清晰,那就是正规门派无花教中一个武者,若是将来发展好,或许可以混成无花教中一个小领导。

    这两位父母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顺利加入无花教,就替儿子报名的时候,在儿子的出身上做了手脚。他们家其实还算是家境殷实的小康之家,但在报名的时候说自己家是赤贫之家。他们的儿子也顺利地用赤贫之家的名额加入了无花教。

    在得知无花教要在节日期间进行家访的时候,这两位父母立即进行了一番伪装,在贫民区租下了一间破房子,又换上了破衣物,以为可以万无一失。

    若只是一般的家访,这两位父母的这番伪装当然可以通过,但无花教的目的是为了找到隐藏在新入教弟子中的奸细,在家访的时候派出了教中最精明能干的人,自然就看穿了这两位父母的伪装。他们的第一个线索就是这两位父母虽然穿着破烂,但一眼就能看出是两个营养充足的健康武者,他们的第二个线索就是这个赤贫之家中少了许多应该有的堆积的破烂,以及因此散发出来的臭味。

    在有了这些怀疑之后,无花教很快就查明了这个新入教弟子的真实情况,将之除名了事。

    对无花教而言,这个事情就算是如此就结束了,对这个新入教弟子却只是接下来一生的开始。

    这个新入教的弟子在被逐出无花教之前,被看管了起来,因为当时无花教还不能确定这个新入教弟子是不是白家的奸细,不敢将之像普通人一样看管在牢房里,让他与无花教的其他人有了接触。

    无花教为了万无一失,对这个弟子点了哑穴,将之安排在一间空宿舍中,对外宣称他得了传染病,只派无名小卒给他送饭,照顾他的起居。

    虽然无花教对这些无名小卒宣布,愿意接受这个任务的,可以在绩效考核中加分,但还是没人愿意接这个差事,除了白不平。白不平武功高强,不担心自己被传染上疾病,又期待这在绩效考核中得一个高分,可以学到无花教的一些武学。

    白不平看出这个新入教的弟子被人点了哑穴,又根本没什么传染病,就因为好奇,又因没什么顾忌,解开了这个新入教弟子的哑穴,与他交谈了起来。

    这个新入教弟子,以为这个给自己送饭的无名小卒,是教中一位武功高强的核心弟子假扮,并且是来探听情况,就将实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白不平。

    白不平知道了新入教弟子的情况之后,竟然有了些同病相怜,就与他深入的聊了起来。

    白不平问他:“你自己喜欢你父母这样的安排吗?”

    新入教弟子说:“当然也是喜欢的。”

    白不平问他:“为什么喜欢?你难道不会觉得自己一生都被别人决定了吗?”

    新入教弟子说:“我觉得挺舒适的。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虽然喜欢武学,但学武天赋一般,能到无花教里学武,自然是再好不过。单凭我自己的本事,想要进到无花教里,也是千难万难,通过这种手段能进到无花教里,当然不错。通过这种手段进入到无花教的,也不单是我一个,无花教一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无花教负责招收弟子的那些人,通过运作这些事情,也没少收钱,至少我知道我父母是为此花了不少钱的。我被发现了,是我倒霉。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你们无花教收我们家钱的那些人,会不会退我们钱。”

    白不平说:“你不担心自己被无花教除名之后的生活吗?”

    新入教弟子说:“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父母肯定还会继续想办法的。这次被除名了,下次还可能有机会。”

    白不平说:“万一没了机会呢?若是无花教记住你了,从此就禁止你入教呢?或者对你们家有更严厉的处罚?”

第二百五十七章 小人物更深入地走进了生活

    新入教弟子说:“哪还会有更严厉的处罚。我们家是送了钱的。我们送的钱,许多人都分了。我们家也是江湖人家,是懂规矩的人家,我们不乱说乱咬,那些收我们钱的人也就会替我们说好话。我们最多也就是被认为因为求学心切,一心向往加入无花教,才会一时犯了糊涂,在出身上造了假,这是一个可以原谅的错误。对我们的处罚,最多也就是禁止我再入无花教。”

    这个新入教弟子对着白不平说了这么多,当然是以为白不平是那些收了他们家钱的人派来打探的,这位新入教弟子就抓住机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希望眼前这位能把他的态度传达回去。

    白不平又问他:“若是禁止你再入无花教,你不会感到绝望吗?”

    这位新入教弟子说:“当然不会绝望。我父母的失落会大一些,我却不会。我父母希望我入无花教,是希望我今后生活安稳,他们不想我像他们那样吃苦。我想加入无花教,只是想要学到无花教的武学。我家传的也有武学,虽然档次较低,但学好了,也足够我日常所用了。再说,天下武学那么多,我要真想去学一些高档点的武学,也不是非要往无花教一棵树上碰。”

    白不平又问他:“除了学武,你对今后的生活又如何打算呢?”

    这位新入教弟子说:“我家里开有一个丹药馆,卖些自家秘制的丹药,虽然不是什么好丹药,但也是收入可以。我父母虽然觉得他们生活的累,是因为他们总是与那些大人物比,以为他们的生活就轻松了。在我看来,我父母的这种生活是很不错的,若让我将来继承丹药馆,我应该会很喜欢丹药馆老板的生活。”

    白不平又问他:“若是你父母今后逼迫你出远门,去别的江湖正规门派做弟子呢?”

    这位新入教弟子说:“那我就去呗。”

    白不平又问他:“你不是更喜欢做丹药馆老板吗?”

    这位新入教弟子说:“看你说的。我才多大,我虽然是内心更倾向做一个丹药馆老板,过闲散的江湖武者生活,但年轻时去体验一下江湖正规门派弟子的生活,又有什么?若真是在有过这种阅历之后,还是向往丹药铺老板的生活,那才说明我是真的喜欢丹药铺老板的生活。到了那时,我大不了就离开正规门派,回家。”

    白不平又问他:“回来?回来岂是说说那么简单?你已经进了正规门派,回来就意味着放弃许多,你自己愿意放弃,你父母愿意你放弃吗?你父母可是为你付出了许多,他们一定不会同意你回来的。你是打算顺从他们呢?还是打算违背他们呢?”

    这位新入教弟子说:“我那时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会与我的父母好好谈一谈,他们不了解江湖正规门派里那些底层人物的生活真实情况,我会让他们知道,我也不是非常真切地了解底层闲散江湖武者的真实生活状态,他们也会让我知道。谈过之后,我们会取得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可以先找个理由,从那个正规门派里暂时请假出来一两年,这应该不难,那些正规门派也鼓励门派里的弟子出去闯荡一下江湖,增长一下阅历。这一两年里,我会回到家里,承担起经营但药铺的责任。过了这一两年,我若还认为经营丹药铺,做一个底层闲散江湖武者更适合我,我会正式从那个正规门派里退出来,并且再无任何后悔。我的父母那时也一定会支持我的选择。”

    白不平说:“我看你想的有些天真了,你把你父母想的太好了,认为他们一心为你好,才会希望你进入江湖正规门派。哪有那么好的人,人都是自私的,即使是为人父母,在本质上也是自私的。你父母或许对你说,他们希望你进入正规门派,是为了你好,让你生活不用那么艰辛,你现在也是信的。但到了冲突真的发生那天,你会发现他们自私的真实面目。你到时会发现,他们希望你加入江湖正规门派,还有一个原因是希望你能光耀门楣,让他们有面子。他们为了自己的面子,永远也不会同意你从江湖正规门派里退出来。”

    这位新入教弟子说:“是啊,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但是你只看到了父母的自己,忘记了自己的自私。我们每个人都是被生出来的,不是被神扔到这个世界上的,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当然是有责任的,必然要承担别人的希望。我们可以自私,但不能完全不顾别人,只为自己而活。我们作为晚辈,应该考虑到长辈的面子,将来我们成为长辈,也可以希望晚辈顾虑长辈的面子。这面子若是在合理范围之内,其实就是长辈对晚辈的合理希望,若这面子不在合理范围之内,那就成了长辈对晚辈的不合理欲求。包括我父母在内的大多数长辈,虽然经常在嘴上说对子女希望很大,但其实他们对自己的希望都有一个最低要求,那就是子女将来不作奸犯科,让他们彻底的颜面无光,这是非常合理的。当然也有一些例外的情况,有些长辈要求晚辈必须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达成一个什么样的成就。这种极端情况会出现,有时候是单纯长辈一方的责任,这些长辈有了执念,有时候却是两方的责任。许多长辈与晚辈之间要么就从不沟通,要么就是从来没有过有效的沟通,在沟通中从来没想过了解对方,只想着让对方了解自己,这种沟通最后只能演变为争吵。若是没有有效的沟通,双方之间的鸿沟只能越来越大,走向极端的情况。”

    这位新入教弟子与白不平相比,虽然在习武天赋上是远远不及白不平,在出身背景上也是远远不及白不平,但比白不平更深入地接触到了生活的真实一面。白不平的长辈将他过好地保护起来,这位新入教弟子的父母却让他参与到一切生活中。白不平远远地看着家中长辈的举动,猜测他们的内心活动,并将之想坏。这位新入教弟子参与到长辈决策的过程中,知道长辈做每一件事情的原因,也就没有将他们想成恶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误打误撞

    这位新入教弟子很快就被放了,如他所说,并未受到严厉的惩罚,只是被除名,甚至没有被禁止再入无花教。

    在这位新入教弟子安然离开之后,白不平才真正开始想这位新入教弟子对他说的话。

    但白不平还没来得及细想,还没开始去想自己心中那些怒火究竟是不是自己自找的,就又遇见了新的事情,就将对自己的反思放在了后面。

    无花教大费周章地对所有新入门弟子进行了一番深入的调查,结果却只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结果,自然是非常不满,但他们又不会去想自己的推断是错的,他们依然坚信白家派出白不平作为暗中的奸细进了无花教。

    无花教自然就想到,既然白不平不在新入教弟子之中,那么白不平是不是混在了新入教的无名小卒之中,并且通过利用无花教优待无名小卒的政策,不显山露水地晋升为无花教的一个正式弟子,再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无花教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但却没有办法像对待正式弟子那样,对每一个新入教的无名小卒进行深入地家访调查。

    无花教关心自己的新入门弟子,到他们家里进行家访,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也不会怀疑什么。

    无花教若是对这些无名小卒过度关心,到了要去家访的地步,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怀疑。

    无花教还是很快就想到了办法。无花教一个曹副教主找来白少波,对他说:“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我们相信你的诚意。但是我们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不好的事情,白不平可能也到了我们无花教。”

    白少波当然是非常吃惊,脱口就问:“白不平怎么到了你们无花教?他来干什么?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白少波这种吃惊的表现,被无花教曹副教主看在眼里。曹副教主当然就把白少波的吃惊认定为是表演出来的吃惊,并且在心中评价了一番白少波的演技,认为他演技还是错,但这种演技在他曹副教主的火眼金睛之下,不可能有丝毫的作用。

    曹副教主耐心地对白少波解释:“我们怎么知道白不平来了无花教,你就不用问了。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只是这是我们教中的秘密,只有教中的高层才能知道。我这样说,你应该也是明白了。”

    白少波说:“对,我是明白了。看来白家之中有我们无花教的密探。这密探看来本事不小,连这种消息都能探听的到。”

    白少波这样说,曹副教主自然是心中乐开了花,在心中想:“就让他这样猜吧,他最好把自己的猜测传回白家,让白家以为自己内部高层里有我们无花教的奸细,相互猜忌。他们白家是越乱越好。”

    曹副教主隐藏住内心的喜悦,依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对白少波说:“再说说白不平来我们无花教要干什么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其实不用说,也都明白。无花教和白家的关系,是人人都知道的,白不平这样偷偷来到我们无花教,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意,肯定是要对我们无花教不利的。”

    白少波关心地问:“咱们那密探没有打探出来白不平来无花教究竟是什么目的吗?”

    曹副教主心里想:“你这白少波,我是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傻呢?你这样问我,是你想要通过我们知道些什么,来推断我们的密探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你也不想想,你这样问我,我就算是知道,我会告诉你吗?你这白少波,就是自作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不过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就再给你放点烟雾弹,让你把假消息传回白家。”

    曹副教主虽然心里已经对白少波一万个瞧不起,但还是一脸忧心忡忡地对白少波说:“另外一个密探传倒是回来的有消息,但是这消息只是说白家对我无花教一样东西有所图谋,这样东西是否就是白不平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这密探传来的消息的真假,我们也不敢确定。我们有些担心这密探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怀疑,他传来的消息,怕是别人故意给的假消息。”

    曹副教主心想:“你把我这番话也传回你们白家好了。这下你们白家不仅要怀疑自己家里出了两个叛徒,而且还会将之前就表现不好的一个人确定为叛徒。你们白家看来是不乱也要乱了。我真是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能让你们白家自乱,当年周公瑾弄出的蒋干盗书这么一个事迹,但跟我一比,还是差了点。周公瑾在蒋干盗的书里写明了谁是叛徒,但我确是让你们白家自己猜谁是叛徒,还是我更高明。”

    白少波看到曹副教主陷入沉思,哪里会想到曹副教主是在心中将自己与周公瑾相比,只是以为曹副教主在为无花教担心,就对曹副教主说:“曹副教主不用担心。既然我们已经知道白不平来到了我们无花教,那就无须再费神去想他来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将白不平找出来就能解决问题。”

    曹副教主说:“没错,没错,还是你提醒的对,我差点就陷入歧途了。我们再说你的另外一个问题,白不平是怎么来到我们无花教的。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白不平应该是混进了我们那些无名小卒之中。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白少波听到此,立即说:“请曹副教主吩咐。”

    曹副教主说:“我让你做的事情也简单,就是请你在那些新入教的无名小卒之中找到白不平。”

    白少波说:“请曹副教主放心,我一定将那白不平找出来。”

    曹副教主说:“白不平既然敢来无花教,就一定是已经易容了,若是单单让你去一个一个地辨认,怕是一时也不好找出他来。不过,我们已经替你想好了办法。你按着我们说的去做,一定能找出白不平。”

    白少波说:“请曹副教主吩咐,我一定照做,万死不辞。我与那白不平、白家都有深仇大恨,只要能不让他们好过,哪怕是让我牺牲,我也愿意。”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守株待兔

    曹副教主说:“我相信你的决心。但为了找出一个白不平,我们可舍不得让你身陷险境。我们要你做的事情,其实也非常简单。我们过几天会通知那些新入教的无名小卒,他们需要接受一次培训,教他们一些基础武学。你和我一起去对这些人进行培训。在培训的过程中我,我会让你和这些无名小卒们过过招,你就利用这个机会,将白不平找出来。我问你,你有这信心吗?”

    白少波说:“不敢与曹副教主说谎话。白不平武功高我太多,而且人也不傻,见到是我,定然不会再使出真功夫,以免暴露身份。即使我在与这些无名小卒过招时,易容化妆,但只要我一出手,以白不平的本事,当是能看出我武功出自白家,他一样不会再使出真功夫。只要白不平有意隐瞒身份,不使出真功夫,我是认不出他的。不如你们派别人的与这些无名小卒过招,我在一旁看着就行。”

    曹副教主说:“白不平当然不傻,在这无花教中,无论是与谁过招,他都不会使出真功夫,只会用出粗浅的拳脚功夫,否则还怎么能与自己那无名小卒的身份吻合。我们让你与这些无名小卒过招,是希望白不平猛一见到你,能内心大乱,失了方寸,将自己暴露出来。即使白不平没有路出马脚,还有后续的办法。你与这些无名小卒过招之时,千万不要客气,不仅要击败他们,还要狠狠地羞辱他们,让他们败的狼狈不堪,以白不平一个大公子的性格,肯定会受不了这种羞辱,将自己暴露出来。”

    白少波说:“当真是好计策,我一定不会对他们客气,只是我担心会因此折辱了那些真心希望成为无花教一员的无名小卒。”

    曹副教主说:“不用担心,这也是对他们的试炼。若是他们心智坚毅,当能知耻而后勇,这番羞辱对他们而言则是好事。若是他们心智脆弱,就此一蹶不振,那他们也就不是我们无花教需要的人。”

    白少波说:“那我就全力以赴。”

    计策就这样定了下来。

    两日后,那些新入教的无名小卒被召集了起来,白不平当然也在其中。

    站在下面的白不平当然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面的白少波,心中一时充满了各种疑问。白不平的疑问主要是这个白少波怎么加入了无花教,并没有想到白少波此时出现在这里,要与他们这些无名小卒过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白不平当时心中有这样的念头:“真是巧了,居然让我在这里又遇见白少波。我虽然也出了白家,但也不愿白家出一个加入无花教的叛徒。这白少波当真是无耻至极,只因被我打败这样一个小事,不仅叛出白家,还居然到了无花教。等有了机会,我一定要偷偷地把白少波给除掉。”

    白不平刚有了这样的念头,又突然想到:“不对。我不也是加入了无花教吗?我当初加入无花教的时候,也是因为有了要与白家为敌的念头。只是现在时间长了,这种念头淡了,后来与那个新入教弟子一番谈话之后,又念起了白家的好,不仅不再想与白家为敌,反而想着将无花教里的高深武学弄到手之后,也送回白家一份,算是报答恩情。这白少波是不是也是与我一样?即便他与我不一样,就是想着要与白家为敌,我也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地除掉他,我要与他好好谈一谈。”

    白少波看着下面的一众人,心里念头很单一:“白不平,下面这么多人,哪一个是你呢?你这下是要落在我手里了。我一定要把你好好地羞辱一番。”

    曹副教主假模假样地说了几句废话之后,就让白少波与这些无名小卒过招。

    这些不明真相的无名小卒,当然是兴奋不已。白不平见他们都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也赶紧表露出一副兴奋的样子。

    过招开始了。

    白少波一出手,就将每一个对手都想象成了白不平,若不是有所顾忌,根本就是要当场将眼前对手大卸八块。这些个无名小卒,哪里会是白少波的对手,自然一个一个被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几场对战下来,这些无名小卒已经不再有什么兴奋,对那些无名小卒而言,场上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白不平心中在想:“这白少波是怎么了?这无花教是不是也有病?之前就听人说,这无花教的每一个人都心狠手辣,我还以为这只是我们白家对无花教的偏见。现在看来,无花教每一个人都心狠手辣是有原因的。这一个新入教的无名小卒,都要先这样被羞辱一顿,看来无花教在培育教中子弟的时候,就是要激发他们心中的仇恨。,这样培育出来的弟子,当然会一个个心狠手辣。只是这白少波是怎么了,这些无名小卒与他无冤无仇,就算是无花教让他对这些无名小卒不要手下留情,他也不应出手如此狠重。或许这白少波心中是有不少戾气。”

    白少波心中也是在想:“怎么还不是白不平?当真是要气死我了。羞辱这些无名小卒,也是违背了我的原则,让我心里也是有些难过,这一切都要怪白不平。你们这些无名小卒也都是被白不平连累的,要恨你们就恨白不平好了。等找到白不平,我会加倍的羞辱他,算是为我们都报仇了。”

    曹副教主见了白少波的表现,也是在心里直嘀咕:“我是让白少波出手不要客气,狠狠地羞辱这些无名小卒,可白少波现在的表现也太过分了。白少波不仅打人打脸,让他们受胯下之辱,还故意把这些人打得大小便失禁,又让他们摔倒在自己的大小便之上。是了,白少波当然知道哪个是白不平,刚才这些被他羞辱的都不是白不平。自从我给他说过这个计划之后,他还没机会告诉白不平实情,他怕白不平上当,故意表现得如此过分,是要提醒白不平这里面有陷阱。”

    曹副教主还没想到应对的办法,就到了白不平要与白少波过招。

第二百六十章 没人信

    白少波出手就要打脸,白少平当然不愿受此羞辱,但又不敢暴露自己,不敢出手去挡,就一弯腰,在地上打了个滚,躲了过去。白不平这一滚,并不是向后滚,而是向前滚,滚到了白少波的腿上,白少波站立不稳,向前倒下,正好压在白不平身上。这当然是白不平希望见到的结果。

    白不平趁机悄悄对白少波耳语:“白少波,我是白不平。我们两个好好谈谈。你已经不像你了,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有些过分了吗?”

    白不平这一滚,已经让曹副教主有了怀疑,曹副教主心想:“这一滚,看起来只是巧合。但若这一滚不是巧合,而是故意为之,那这人武功可当真不低,这人有可能就是白不平。”

    白少波听到白不平这样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总算让我找到你了,我一定要好好羞辱你一番。”

    白少波出手越来越狠,白不平用滚、爬、钻等各种看起来很狼狈的方式躲过了白少波的出招。

    下面那些无名小卒,看到这番场景,笑出声来。因为有了这些笑声,狼狈的不再是白不平,而成了屡屡扑空的白少波。

    同样是看到这番场景,曹副教主也快要笑出声来,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位看起来狼狈的无名小卒,其实武功不低,应该就是白不平。

    曹副教主正打算出手,恼羞成怒的白少波爆发了,喊了出来:“白不平,不要再做缩头乌龟了,快点滚过来老老实实地挨揍。”

    白不平也愤怒了,喊了出来:“白少波,你个神经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曹副教主愣住了,心里想:“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怎么就这样就把自己给暴露了?白家的派出的两个卧底就这种素质?不会是假的吧?”

    曹副教主还没来得及想更多,白不平已经出手。白不平这一出手,曹副教主就不再有任何怀疑,无论这人是不是白不平,但一定是一个白家年轻高手,而且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无论这人是谁,都不能轻易放过。

    曹副教主出手了。

    曹副教主先是一拳将白少波击飞。白少波远远地摔在地上,一时不能动弹。

    没了碍事的人,曹副教主专心对付起白不平。

    曹副教主开始的时候只是见猎心喜,因许久没见过武功如此高强的年轻人,想要与之好好打一场。打了一会儿,曹副教主却开始胆寒,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不弱于他,无花教中可没有如此优秀的年轻人。曹副教主想到,若是放走了这个年轻人,一定祸患无穷。

    曹副教主不再托大,放出信号,无花教隐藏在四周的高手同时出手,白不平见已是没有逃脱的希望,也就不再抵抗,对曹副教主说:“好了,你们赢了。我不会跑的。”

    虽然白不平这样说了,曹副教主可是不会就这样信了他,还是出手点了他的穴道,又让人将他捆了个结实。

    这里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这些无名小卒们得了命令,立刻散去。

    曹副教主命人将被捆绑结实的白不平和白少波带去了无花教的监牢,先严加看管了起来。

    在地牢里,白不平先问白少波:“你是怎么回事?”

    白少波当然不会理会白不平。

    白不平也只好不去问,就在心中乱想。白不平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无花教误认为白家派出的奸细,只当自己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被无花教发现了真实身份。白不平就想,若是自己不能逃出去,就只能等着白家来赎回自己了。

    白少波也在心中乱想,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也被抓了起来。

    两人没有想多久,无花教的人就来了。

    过来的是无花教的正教主,正教主姓何。何教主会亲自过来,当然是因为听到曹副教主回报说,这个年轻人十有**就是白不平本人,武功非常高强。何教主想要亲自见见抓到的这条大鱼。

    何教主先是非常客气的对白不平说:“年轻人,我听曹副教主说了,你武功相当了得。”

    白不平也是谦逊地说:“都是家里教得好。”

    何教主说:“这么说,你不否认自己的身份了?你就是白不平?”

    白不平说:“没什么好否认的。”

    何教主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用说废话了,你说白家派你来我们无花教究竟是什么目的?”

    白不平说:“白家没有派我来无花教,是我自己来的。”

    何教主说:“年轻人,你这样狡辩,就没有意思了。你这样的话,谁会信呢?”

    白不平说:“可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何教主说:“既然你说的是实话,那你就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何要来我们无花教吧。”

    白不平说:“其实原因很简单,听起来还有些愚蠢,但绝对是真的。我是与家里吵了一架之后才离开白家的,我离开白家的时候身无分文,又对白家满肚子怨恨,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成为无花教的一个无名小卒,是一个非常合理的选择。于是,我就来了。”

    何教主说:“你指望我相信你这番说辞?”

    白不平说:“当然不指望。我自己说出来之后,都觉得有些愚蠢。但是我当时就是这么愚蠢。不过,我已经被你们抓住了,那我为什么来你们无花教,应该是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不说说,你如何才愿意放了我们。”

    何教主说:“你还真是一个愚蠢的年轻人。我可没有你这么蠢。你们白家派你来到我们无花教,一定是有所图谋,且图谋不小。对我们无花教而言,弄清楚你来我们无花教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白不平说:“那这下就麻烦了,我来无花教的原因,就是我刚才说的。你们不信我说的,非要认为这里面有什么大阴谋,我也没有办法了。我编也编不出来,就算是编得出来,你们也能看出是假的。”

    何教主见白不平是这种态度,也就不再与白不平废话,离开了监牢。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不疑有他

    也有人来问了白少波。但白少波就不再有白不平的待遇,来问白少波的还是曹副教主。

    曹副教主来问白少波的时候,白少波已经与白不平有过交流。白不平在被何教主问完话之后,被送回了监牢,在监牢里,白不平对白少波说:“你说好笑不好笑。我们居然被无花教当成了白家派来的奸细,还以为我们白家对他们无花教有什么天大的阴谋。他们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放我们出去了,我们要自己想想办法了。”白少波虽依然是没有理睬白不平,但却在心里想出了自己为何也被关了起来。白少波以为无花教故意将他与白不平关在一起,是让他来打探白不平来无花教卧底的目的。

    白少波见了曹副教主,不等曹副教主说话,就立刻说:“请曹副教主放心,我对教里没有一点怨恨。我知道教里这样对我,是为了让我能取信于白不平,好让白不平对我说出他来无花教卧底的秘密。”

    白少波这一番话,让曹副教主愣在当场,曹副教主本来是想着直接对白少波用手段,逼他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白少波这一番表态,让曹副教主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曹副教主很快就回过神来,决定先顺着白少波说,看他还能扯出些什么出来,他就问白少波:“那你现在探听到了什么?”

    白少波说:“现在还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假以时日,一定能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白不平对我没有任何的怀疑。”

    曹副教主说:“那好,我给你一些时间,明日我再来看你。”

    白少波说:“且慢,曹副教主先不慌走。”

    曹副教主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白少波说:“当然是请曹副教主对我用刑。若我这样完好的被放回去,怕是会让白不平起疑心。”

    曹副教主见白少波居然主动要求被用刑,也就不好拒绝,但也完全没了用刑的兴致,随便对白少波用了些手段,让白少波看起来像是遭受一番折磨。

    白少波又被带回了监牢。

    曹副教主开始想这究竟是一个什么状况。曹副教主思来想去,不能得解,只好带着疑问去见教中同僚。无花教里众人一起开动脑筋,去想白少波这番话究竟是为何说出。

    无花教想到了许多种可能。

    无花教想到白少波并不知道自己身份败露了,就是单纯的以为无花教想用他来探听白不平的秘密。

    无花教还想到白少波猜到自己身份可能暴露了,但还想装模作样一番,迷惑一下无花教,给自己找出去的机会。

    无花教还想到白少波已经确信自己身份暴露了,大难临头,想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故意有了这番表演,目的是向无花教示好,他这番话的真实意思是自己在白家也只是个小卒子,虽被派来无花教,但并不知道白不平的目的,不过他愿意为无花教打探出白不平的秘密,并以此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无花教还想到白少波知道了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但依然是忠于白家,他虽说愿意为无花教打探白不平的目的,但他真实想法是为无花教提供假情报,为白不平的真实目的提供掩护,为白家的胜利保留一线机会。

    无花教想了许多种可能性,但这每一种可能性都建立在白少波就是白家派来的奸细这一基础之上,无花教根本就没有想过白少波或许不是白家奸细这一可能性。

    无花教的思想认识变化过程很有意思。当白少波来投的时候,他们对白少波的身份有些怀疑。当他们有了让自己感到骄傲的推理之后,立刻抛弃了只是怀疑的态度,对自己的推理坚信不疑。到了现在,机缘巧合之下,他们根据自己的推理找到了白不平,就彻底的将别的任何可能摒弃在自己的思维之外。

    不只是无花教会有这样的思想变化过程,许多人都会陷入这种思想认识变化过程之中,而不能自拔。但是许多人只是走到了对自己推理坚信不疑的这一阶段,因为没有遇见机缘巧合的事情,会最终发现自己的推理出了问题。

    无花教虽然想到了这么多可能,但因为这些可能性基础都是一样的,无花教最终想到了一个合适于所有可能的解决方法。这个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先静观其变,看看白少波能为他们提供什么样的消息。

    白少波回到监牢,想着如何与白不平对话,从白不平那里套出有用的消息。

    白少波还没想到如何开口,白不平就先开口了。

    白不平见到满身是伤的白少波,自然就问:“他们怎么把你打的这么狠?你的伤碍事吗?”

    白少波说:“都是皮肉伤,不碍事。他们这样对我,当然是想逼我说出我们来这无花教的目的。”

    白不平说:“你是怎么说的?”

    白少波说:“我自然是什么都没说。他们为什么没有打你?难道你把什么都说了?”

    白不平说:“当然是什么都说了。可是我说的,他们都不信。这也不怪他们,我说的事情本就难以让人相信。”

    白少波说:“你是怎么说的?”

    白不平说:“我告诉他们,我是在离开白家之后,因为身上没有钱,又对白家有怨气,才成为了无花教一个无名小卒。”

    白少波说:“也难怪他们不愿意相信。”

    白不平问白少波:“你信不信呢?”

    白少波说:“我当然也不信。”

    白不平说:“可我就是那么蠢。”

    白少波说:“你既然不愿意对我说实话,那就算了。”

    白不平说:“那你又是为何加入无花教呢?”

    白少波说:“我有我自己的原因,你不用猜。”

    白少波想要从白不平那里探听消息,自然不会先说出自己加入无花教的原因,他想根据与白不平交谈的情况,再说出自己的原因。他可以对白不平说,自己虽然离开白家,但其实心里想的是在外面为白家立功,为自己正名,让自己成为白家的英雄,所以才来到的无花教,目的是为了当一个奸细,所以白不平应该对他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他也可以对白不平说,自己就是怀着对白家的仇恨加入的无花教,然后白不平一定会痛斥他,他可以趁机表现出幡然悔悟,再引导白不平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愚蠢

    白不平说:“我猜你和我一样,内心也是痛恨白家的。”

    白少波说:“我说过我的原因你不用猜。但你也不用拿这种根本没人会信的话来骗我,你一个白家大公子,被白家捧在手心里,不仅得到了各种资源,还处处被维护,你怎么可能对白家有怨恨。”

    白不平说:“所以我才会说自己蠢。你想听我说说我认为自己蠢在哪里吗?”

    白少波说:“如果你愿意说,那我就听着。”

    白不平说:“我愚蠢的地方就在于,直到现在为止,我还在为自己的愚蠢找原因。”

    白少波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不平说:“在你回来之前,我还在想,我怎么会这么愚蠢。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想到这里面有白家的错,我在白家这些年,白家从来没有教过我该如何在人格上成长,只教会我如何提高自己的武技,这让我成为了空有一身武技的傻小子。我也想过,这里面当然也有我自己的错。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自己也只是满足于让自己的武技成长,从来没有想过人格还需要成长的问题。终于有一天,我的问题不再是武技的问题,而是关于我的人生的问题。因为我的人格从来没有成长过,我没有办法回答人生的问题。因为没有办法回答这种问题,我只能在这种问题的压迫之下,陷入种种矛盾和冲突之中,最后做出了愚蠢的事情。在你回来之前,我一直在这样反复地想,我的愚蠢,是因为我的人格没有成长,而我的人格没有成长,又都是因为白家和我自己的错。见到你一身是伤地回来,我突然觉得自己陷入这种思考,是毫无意义的,为自己的愚蠢寻找原因,本身就是愚蠢。”

    白少波说:“当然是愚蠢,你这样思考,根本不能解决我们现在的问题。”

    白不平说:“那你说说,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什么呢?”

    白少波说:“当然是我们身陷囹圄,又被无花教认为是白家派来的奸细这样一个问题。”

    白不平说:“我刚说过了,我不是白家的奸细。你是吗?你还没给我说过,你为什么要来无花教。”

    见白不平对自己追问,白少波知道这问题不能不回答了,但也要有策略的回答,白少波想了想就说:“我当然不是白家派来的奸细。我是如何从白家离开的,你最清楚,我是因为受不了你对我的羞辱,更是因为受不了白家对我的偏见。我虽现在武功不如你,但绝不是天赋的问题,我虽天赋可能不如你,但我比你努力的多,让我武功不如你的,完全是白家偏见造成的。白家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了你,到我身上,资源就非常有限了。虽然我是带着愤怒离开的白家,但我来到无花教,也并不是为了要对付白家。可以说,我到无花教的时候,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也是想着今后做什么都是可以。”

    白不平又追问了一句:“天下这么大,你可以去的地方很多,无花教绝对是你能去的地方之中最危险的一个,你是怎么想的,就来到了这个最危险的地方,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

    白少波说:“当然是想过的。虽然在离开白家的时候,我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但是我知道无论我要做什么,都要做出让白家震惊的事情出来。可以说,虽然我还没想好我将来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但我知道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要么就要成为白家的头号罪人,要么就要成为白家的头号功臣。无论我最终要成为哪种人,加入无花教,就能让我有这个机会。”

    白不平说:“那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倾向于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白少波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资格做这种选择。能活着就不错了。现在当真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了,我们必须要去考虑怎么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白不平说:“我们的困境可不是那么简单。无论是你,还是我,面临的困境都不只是深陷于此这么一个困境,我们都还面临着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内心困境。”

    白少波说:“你说的这个困境虽然也存在,但还不至于要我们的命,我们深陷无花教牢笼才是现在性命攸关的困境。你现在就不要再去想什么内心困境的问题了,你该面对现实问题了。”

    白不平说:“对现实问题,我们除了等,怕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白少波说:“怎么会没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白不平说:“难道你有什么办法不成?”

    白少波说:“虽然目前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但与你相比,我总算是在积极地寻找办法。我看你是大公子的日子过得久了,一到这种时候就显露出弱点了,你太软弱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为了回避自己被俘的这个事实,就沉浸在另外一个困境之中。”

    白不平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就是这样一个软弱的人,所以才会认为内心的困境是现在更重要的问题。”

    白少波说:“我们现在没时间来处理你内心的问题了,我们快点想办法处理现实的问题吧。”

    白不平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呢?对于现在我们面临的现实问题,我是没有任何的对策。”

    白少波说:“我现在能提的建议只有一个,希望你不要介意。”

    白不平说:“我不会介意。”

    白少波说:“我的建议就是,我们相互应该坦诚一些,你同意吗?”

    白不平说:“当然同意。”

    白少波说:“那你就应该告诉我,你来无花教究竟有什么目的。”

    白不平说:“你为什么非要问我这个问题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们现在的困境有什么帮助吗?”

    白少波说:“你不说出来,对我们现在的困境当然不会有丝毫的帮助。其实我大概能猜到白家拍你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要和你印证一下,若是我猜的是真的,或许就能找到解决我们现在困境的办法。”

第二百六十三章 排行榜

    白不平问白少波:“你有什么猜测?”

    白少波说:“当然是关于白家和无花教那个传说的事情。”

    白不平说:“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相信那个传说。”

    白少波说:“许多人都相信,我会来无花教,可能有一部分原因,也是那个传说在吸引着我。”

    白不平说:“是有许多人都相信那个传说,可是那些人最后都走火入魔了。当年还在白家的时候,我也想过这个传说。在我看来,这个传说或许是有人故意捏造。”

    白少波说:“谁会捏造这样的传说?”

    白不平说:“人心难测。你虽在白家生活过多年,但白家的许多机密,你却并不清楚。”

    白少波说:“那是当然,我在白家只是一个一般的子弟,哪能与你比,你知道的当然更多。”

    白不平说:“这个传说里面的秘密,我现在告诉你,也是无妨。你作为一个一般子弟,对这个传说所知的,应该就是白家的武功和无花教的武功其实是同根。上古有一个名叫无尘老人的天下第一高手,他创有一套天下第一的无尘神功。无尘老人有两个弟子。无尘老人死后,为了争夺无尘神功,两个弟子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各自抢到了无尘神功的一半。白家和无花教各自的武功,就是来源于这两个弟子,是一半的无尘神功。如果能将白家和无花教的武功融合,就能让无尘神功重现江湖。”

    白少波说:“没错,这就是我听到的传说。这传说难道有什么问题?”

    白不平说:“与你相比,我对这个传说知道的更清楚,知道这个传说的由来。当年,江湖中有高手排行榜。这个排行榜热出过不少祸事,江湖中人为了排行榜的名次争斗不休。江湖中人对这个排行榜的感情也是非常复杂,江湖中人虽然都在嘴上说痛恨这个排行榜为江湖带来的纷争,但江湖中人在心里也都喜欢标榜自己在排行榜上的排名,江湖中人在行动上也都在争取排行榜上靠前的位子。江湖中有些人因为在高手排行榜的不能争个好名字,还发明了许多奇奇怪的排行榜,比如说刀法排行榜、内力排行榜、轻功排行榜、年轻高手排行榜。到了后来,甚至细分出什么短刀刀法排行榜、中长刀刀法排行榜、胖子轻功排行榜,这些更奇怪的排行榜。这些奇怪的排行榜的出现,当然都是为了满足一下江湖中人的虚荣心,但同样也是惹出了许多事端。好在后来江湖中真出了一个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高手,并且一下子就在第一个高手这个位子上坐了几十年,这个人力主去除排行榜这种风气,而江湖中其他人也因觉得自己无望在排行榜上爬到第一的宝座,就同意废除了这个排行榜。”

    白少波说:“看来你是不喜欢这个排行榜的,但是我却觉得排行榜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白不平说:“哪里不错了?”

    白少波说:“江湖中人,争强好胜,当然没有错,这反而是江湖中人应有的品质。江湖中人,习武多年,付出不少心血,排行榜上的位置,也是应得的。从那些人人传唱的江湖故事来看,有排行榜的那些年,江湖中的故事精彩,江湖人更有活力。现在许多江湖中的年轻人,不都是在说更希望生活在那个精彩的年代吗?”

    白不平说:“或许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反正我是认为排行榜这件事情,与江湖似乎有些风格冲突。白家与无花教的传说,与这个排行榜也是有着联系的。江湖中有排行榜那段时间,也是白家和无花教在江湖中最风光的一段时间。在那个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高手出现之前,高手排行榜上的第一是崔和尚,第二、第三则是白家的少主人白河,无花教的少教主无常。崔和尚是一个已经快要过了巅峰的老和尚,虽然还站着高手排行榜上第一的位置,但江湖中人都已经把他看做一个快要过气的高手。白河与无常,却是江湖中人人看好的双子新星。白河与无常不负天才之名,分别将白家的武功和无花教的武功练到了极致。当时的江湖中人不仅相信白河和无常早晚会占据高手排行榜上第一、第二的位置,甚至是让高手排行榜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并列第一的情况,江湖中人还相信白河和无常一定会在武学成就上超过崔和尚。崔和尚是少林寺的和尚,即使崔和尚对高手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不怎么在意,少林寺也不会愿意高手排行榜第一的位置被别人占据。就在此时,白家和无花教的这个传说就流传了出来。白河与无常都信了这个传说,想要将白家和无花教的武功融合在一起。他们两人的想法当然遭到了白家和无花教的反对,白家和无花教认为这传说不一定是真的,即使是真的,两家的武功也很难再融合在一起,但若是将自家的武功泄露给了对方,一定会带来危险。白河和无常因此离开了白家和无花教,两人要一起研究出将两家武功融合在一起的办法,但世上再无人见过这两人。后来白家和无花教,又有其他人试着融合两家的武功,但无一例外,都以走火入魔收场。”

    白少波说:“你说的这些事情,虽然没人对我正式说过,但我也是听说过一些。白河和无常只是没了音信,并不能说明他们两个人也失败了,或许他们两个成功了。”

    白不平说:“我之前说的,还不是真正的秘密,真正的秘密还在后面。白河和无常是否成功了,一直不为人所知。到后来,也就是一百多年前,我们白家一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白河和无常的埋骨之地,并找到了他们的遗书。白河与无常原来早就直到这个传说是少林寺故意散布出来的,少林寺散布出这个传说,就是为了让白河和无常在武道修炼上陷入歧途。”

第二百六十四章 牺牲精神

    白少波忍不住问:“既然他们已经知道这是假的,为何还会有这样的结局?”

    白不平说:“因为他们相爱了。”

    白少波说:“什么?”

    白不平说:“我逗你的。因为他们成了知己。在多年的争斗之中,白河和无常两人早已成了知己。白河和无常都不想在背负着两家的仇恨,继续争斗下去。他们两个担心,若是在这样发展下去,两人不得不为了两家的利益,而拼个你死我活。因为有了这个传说,白河与无常看到了让两家和解的机会。若是真能让两家的武功融合在一起,白家和无花教也就不会再是死敌。白河与无常各自向白家和无花教提出了合作的建议,但白家和无花教并未采纳他们俩的建议,并且指责他们两人自私、无知。白家和无花教怀疑两人可能会出现叛变的情况,但又同时命令二人从对方那里套取到对方武道秘密。白河与无常在这个被指责,被怀疑、被命令的过程中,对白家与无花教都心灰意冷了。最终白河与无常结伴离开了江湖,隐居了起来。两人在隐居的时候并没有闲着,同时也在研究了让两家武道融合在一起的方法。对于这个研究,两人最终只留下了非常模糊记录。根据这两人的记录,两家武道融合在一起,是有可能的,但也是基本不可能的,并且过程非常危险,即使融合在一起,效果可能也只是差强人意。”

    白少波问:“既然白家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为何对我们这些普通白家子弟解释清楚。”

    白不平说:“当然是因为担心这消息走露出去,让无花教也知晓了。无花教若是有人因为信了这个传说,强练两家武功,导致走火入魔,那对白家而言是一件好事。”

    白少波说:“可是这许多年里,我们白家也有不少人因为这个传言而走火入魔。”

    白不平说:“白家之中,不知道这个传说真相,会强练两家武功的,只有你们这些普通子弟。我们这些核心子弟是都知道真相的。”

    白少波说:“果然是白家的一贯作风,我们这些一般人,只能是牺牲品。”

    白不平说:“对白家而言,不只是你们这些一般人,白家其中的所有人,都是牺牲品,没有任何差别。”

    白少波说:“这么说来,你认为,你也是白家的牺牲品?”

    白不平说:“当然是。”

    当话说到此处,当白不平说出自己也是牺牲品,只是在说白家的所有人都被安排上了角色,只能根据自己的角色行事,没有任何的自由,虽然有的角色高贵,有的角色低贱,但只是牢笼的外星不同,牢笼的本质都是一致的。然而,当白少波听到白不平说自己也是牺牲品的时候,白少波以为白不平就是被白家安排来到无花教当奸细,白不平现在被抓了,就感叹自己是牺牲品。

    于是乎,白少波就说:“既然你已经意识到自己是牺牲品,该说出真相了吧。”

    于是乎,白不平就说:“真相?真相就是如果我们想要从白家那里得到依靠,想要就背靠着白家做人,那我们就活该成为白家的牺牲品。白家许多人都是有这种意识的,他们知道自己和他人从白家那里得到了什么,知道白家一员的身份能为自己和他人带来什么,他们也就自愿根据白家的需要,成为白家的牺牲品,这同时也是在为他人牺牲。白家许多人都是这种有牺牲精神的人,所以白家才能成为一个显赫的家族。我们两个年轻人,嘴上喊着独立自主,实际上只是自私,不懂牺牲,没看到别人的牺牲,只关注自己的需求。”

    白少波听后大怒:“你连自己为何来到白家的真相都不告诉我,居然还想着劝我为白家效力。我看你真是蠢到家了。你以为自己一定能活着走出去吗?你是不是以为白家一定回来救你?你是不是认为自己是白家最优秀年轻人,是白家当然的继承人,所以白家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救你?你当然可以这样想,我却没办法像你一样乐观了。我要从这里走出去,只能靠我自己了。既然如此,无论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你也就就不要怪我了。”

    白不平说:“你要做什么呢?”

    白少波说:“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我只能把我推测的真相告诉无花教,让无花教来对付你。”

    白不平说:“你推测的真相是什么呢?”

    白少波说:“多亏你对我说那么多,我已经大致知道了真相。对我说那么多,就是你犯下的一个错误。你这种人,在白家平日里都不愿多看我一眼,在这里却对我说那么多,一定是在掩饰什么。你一直试图说服我你是因为愚蠢才来到无花教,而不是被白家派来的。这也就说明,你一定是被白家派来的。当我猜测你来白家是因为那个传说之后,你对我说了更多的话,还对我讲了一个那样的故事。且不说你那故事漏洞百出,你在讲这故事之前居然还跟我扯了许多关于排行榜的事情。你会跟我扯那么多关于排行榜的无关话题,一定是因为你还没有编好故事,就用排行榜的话题来拖延时间。虽然排行榜的话题帮你拖延了时间,但你依然没能编出一个好故事。你这故事根本就是无耻借来的。《笑傲江湖》我也是看过的,你编的白河和无常的故事根本就是曲洋和刘正风故事的改编。白河和无常这两个人我是听过的,是白家和无花教的英雄,这两个年轻天才为了白家和无花教而决斗,最后双双陨落。你可真是无耻,居然编排起他们两个的故事,还把他们两个人编排成关系暧昧不清的人。”

    白不平说:“我可没有编排他们两人的故事,白河和无常在决斗中陨落,才是编出来骗人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暧昧不清,就是知己的关系,两个人虽然结伴隐居,但两个人都带着妻子的。你现在不信我,我也没办法,你想怎么猜就怎么猜吧。”

第二百六十五章 白少波的推测

    白少波说:“你不用再掩饰了,你越是掩饰,我越是清楚,你来无花教的原因就是那个传说。白家一定是知道了融合两家武道的关键,现在所需的就只是无花教的机密武道传承。虽然这么多年争斗过程中,白家已经掌握不少无花教的武道,但无花教的核心武道心法传承,白家还是一无所知。白家担心若让白家别的子弟掌握了融合两家武道的关键,又得到了无花教的核心武道心法,就会取代你成为白家的继承人,也就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派你过来。”

    白不平说:“你的这些分析在逻辑上倒也是非常通顺,我也想不出怎么反驳你。既然如此,你想如何就如何吧。”

    白少波说:“并非我想如何就如何,现在你要是愿意配合我,我们还能一起想办法,你若是不配合,我只能与无花教配合,到时候就是无花教想如何就如何。”

    白不平说:“那就让我看看无花教的手段吧。”

    白少波说:“你可不要后悔。无花教可不会只是与你谈话,他们会对你用手段的,你这个没吃过苦的大公子,一定会感到求死不能的痛苦。”

    白不平说:“或许我需要经历这些痛苦。”

    白少波说:“你知道你会经历的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吗?”

    白不平说:“你说呢?”

    白少波说:“当然是这些痛苦不会停下来,除非你向无花教说出一切,可你一旦说出一切,你也就再没有活的价值了。你不要以为白家会救你,白家若是知道你被抓了,会比无花教更希望你尽快死去。白家只会派人来把你暗杀掉,同时寻找你的替代品。你好好想想清楚吧,与我合作,才是你唯一的机会。”

    白不平说:“看来我只有拒绝这唯一的机会了。”

    白少波说:“冥顽不灵。”

    说到此,不染剑客对那个女人说:“我当时确实冥顽不灵。在当时,我虽然已经知道为自己的错误寻找原因是愚蠢的。但愚蠢并不会因为被意识到,就停止工作。我不停地想着愚蠢的原因,开始的时候我还只是想着是我的错,是白家的错,然后又想到这是我们身处的天下的错。天下每一个人都有错,又都同时是受害者。因为有了这些想法,我开始痛恨一切,无法解脱。虽然我们经历不同,但我那时对一切的痛恨之情,与你一直以来的感受,应该是类似的。因为有了这些痛恨之情,并且深陷在不能逃脱的牢笼之中,我那时开始自暴自弃。我放弃了任何自救的可能,只想经受痛苦,并在痛苦中结束自己的一生。”

    那个女人说:“你既然知道这种痛苦的感觉,你为何还不理解我的所作所为呢?”

    不染剑客说:“因为到了后来,我很幸运地学会了原谅自己。当我原谅了我自己之后,我也就能不再被这些痛苦左右。你且听我对你讲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白少波大致又思考了一下之后,就让看守去喊曹副教主来。

    曹副教主见了白少波就问:“这么快就有了消息?莫不是那白不平给了你假消息吧。”

    白少波说:“白不平虽然还不愿意相信我,不对我说出实话,但我还是从蛛丝马迹之中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曹副教主说:“你说说看你得到什么消息,就让你这么慌慌张张地让人喊我过来?”

    白少波说:“白家已经掌握了让白家和无花教武道融合在一起的关键,白不平来到无花教的目的是取到无花教的核心武道心法传承。”

    曹副教主摇了摇头说:“哪有这种可能,你是被白不平骗了吧。”

    白少波说:“白不平是想骗我,但他没有骗到我。这就是白不平来到无花教的真正原因。请曹副教主想一下,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白家可还会因为别的任何原因,派出自己家最有天赋的年轻人,最正统的继承人,来你们无花教做一个奸细?只有是这个原因,白家才会愿意派出白不平这样一个重要人物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并且白家主也只愿意派出白不平来做这种事情,他不想让继承人的位子落到自己儿子之外的任何人手里。”

    曹副教主听了白少波的推理,一时也找不出不合逻辑的地方,就不再质问白少波所给的消息的真假,而是问他:“就先假设你说的是真的,你认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白少波说:“当然是想办法让白不平说出融合两家武功的关键。”

    曹副教主又问:“你说用什么办法才能让白不平说呢?”

    白少波说:“我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对白不平用手段。白不平一直都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公子,只要对他用手段,他就会感到求死不得的痛苦,就会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曹副教主说:“难道就只有这种粗鲁的法子了吗?你难道不能再想办法从他那里打探到这个关键?”

    白少波说:“怕是不能了,白不平不可能把这个关键告诉我,就算是他非常信任我,也是不可能,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那么信任我。”

    曹副教主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又问白少波:“若是让你对白不平用手段,你愿意吗?”

    白少波说:“当然愿意。恳请曹副教主允许我亲自对白不平用手段,我一定让他求死不得,只能把这关键说出来,只求能死个痛快。”

    曹副教主说:“先不慌,此事重大,我现在也不能答应你。你且先回到牢里,继续在白不平身边,看还能问出什么。我向何教主汇报了,再做定夺。”

    白少波又被带回了监牢。

    回到监牢,白少波狠狠地对白不平说:“当你被抓的时候,你或许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但接下来,你才知道,现在蹲监牢的日子其实也是好日子。你的好日子真的要到头了。”

    白不平只是淡淡地问:“怎么?”

    白少波说:“我已经把我的推断都告诉了无花教,无花教接下来就要对你用手段了。”

    白不平仍然只是淡淡地说:“我等着。”

第二百六十六章 无花教开会很啰嗦

    曹副教主把白少波所说的一切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何教主。

    何教主也是觉得此事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费脑子,一时难以拿定主意,就又召集了教中所有的高层,一起来讨论现在的事情。

    无花教中有人说:“白少波虽然在他是白家派来的奸细这件事情上骗了我们,但白少波在白不平来无花教目的这件事情上,或许没有骗我们。白少波是一个精明的人,非常地明白现状,知道投向我们无花教才是他活着的唯一机会。他见我们无花教还没有与他撕破脸,在表面上还表现出对他的信任,就想抓住机会,向我们展示他的忠心。因此我说,白少波或许在这件事情上并未骗我们。”

    无花教中又有人针对这种观点说:“就算是白少波在这件事情上没有骗我们,他是真的以为白不平来我们无花教的目的就是那个传说。但是也不能保证,这就是白不平的真实目的。白少波也有可能是被白不平骗了。白少波虽然是一个精明人,当精明人往往也会犯错误,精明人最常犯的错误就是把别人也想象成一个精明的人,并因此对别人的真实想法做出错误的判断。白不平是一个大公子,没可能那么精明,或许会有些傻气,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般,那么白少波可能就猜错了白不平的一些话语,得出了这样一个错误的结论。”

    无花教中立刻又有人补充说:“白不平也不见得就一定是一个傻蛋。若白不平真是一个傻蛋,白家也不太可能会派他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白不平有可能实际上是一个比白少波更精明的人,白少波被白不平耍的团团转。”

    无花教中另外又有人说:“白少波看起来是一个精明人,但精明人也有可能办糊涂事。一个精明的人,往往会做出愚蠢的选择。白不平这个精明人,或许还以为能靠着他的精明与我们无花教过过招,就没对我们说实话,而是编了这么一个让人没办法找出破绽的故事给我们听。”

    无花教立刻有人响应:“精明归精明,也不见得在这个时候就会一定选择投向我们无花教。有些人看着是个精明人,但脑子里却有着忠诚这么一根弦,做人也是看起来圆滑,实际却是非常刚烈。白家敢派出白少波,说不定也是因为白少波就是这样一个人。”

    无花教又有一人总结说:“现在可能性还真多,若是考虑白不平与白少波的真实想法,可能性那是数不尽了。不过若是不去从他们真实想法这个角度来考虑,而是从实际效果的角度来考虑,可能性就有限了。大概总结一下,应该是可以分为四种情形。第一种情形,白少波没有骗我们,白少波从白不平那里得到的也是实情。第二种情形,白少波没有骗我们,但白少波从白不平那里得到的消息却是假的。第三种情形,白少波在骗我们,白不平在帮着白少波骗我们。第四种情形,白少波在骗我们,但白不平也在骗白少波。”

    无花教有一人不满这人的总结,就说:“你这一堆废话有什么用。你还分出四种可能,这有什么必要呢?你还不如直接说就两种可能,要么这消息是真的,要么这消息是假的。”

    无花教那总结之人立刻就反对说:“我这种总结怎么能说没用呢?你的思路才是出了问题。”

    刚刚表达不满这人立刻反驳:“你这总结有什么用?我的思路哪里错了?你又是什么思路?”

    无花教总结之人说:“思路的角度非常重要。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可以有两个不同的思考角度,第一个角度是去思考如何应对白少波给我们的这个消息,第二个角度是去思考如何应对给我们这消息的白少波和白不平这两个人。若是我们只是从应对这个消息的角度来思考问题,那就被动了,无论这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都不会有主动应对的可能。若消息是真的,我们也只是知道了白家掌握了融合两家武功的关键,但并不知道这关键究竟是何,只能被白家牵着鼻子走,更不要说这消息可能是假的。我们只能换个思考的角度,找一个能让我们占据主动的角度。一旦我们把思考的角度放在应对白少波和白不平这两个人,我们就能占据主动。这两人已是我们的俘虏,我们对付这两人怎么也不会落了下风。”

    那表达不满之人又问:“你道理说了一堆,可你究竟打算怎么应对现在的局面呢?”

    那总结之人说:“若不是你打断我,我早就说了。”

    那表达不满之人说:“要不是你那么多废话,谁会打断你?”

    终于,无花教中有人不满他们这样的拌嘴,就说:“你们两个不用在我们所有人面前拌嘴了,你们就节省点大家的时间,有话快说吧。”

    那总结之人说:“如我刚才所说,我们的思考问题的角度应从事转变到人,我们从如何应对白少波和白不平这两个人入手,我们的目的应定为把这两个人收拾服帖,不仅让他们说实话,还要让他们两个实心地为我们服务。”

    那表达不满之人说:“你想得美,可方法呢?”

    那总结之人说:“对付白少波和白不平这两人,我们当然应把重点放在白不平身上,白不平的身份在那放着呢,当然更有价值。又如我所说,现在是四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我们都该用同一种方法来对付白不平,那就是折磨他。”

    那不满之人说:“说到底,不还是上手段吗?”

    那总结之人说:“当然是上手段,但也要有讲究,不是一昧瞎打。”

    那不满之人说:“这不用你啰嗦。我们无花教掌刑的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比你这个外行专业的多,什么人到他们手里都是要开口的。”

    那总结之人说:“错了。不是要让白不平开口,是要让他服帖。”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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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史事介绍:
一本江湖现形记,写一些江湖中不光彩的事情。
江湖乱世已过,眼下天下太平,却还有一个聒噪的老家伙在反复诉说着乱世的风光。
江湖史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史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史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