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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日昆仑     追星逐月txt下载     追星逐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八章 洞若观火

    蓝月一听此言大惊,心神顿时失守,心想以杜之江几人的能力,怎可能是魔教高人的对手,恐怕现在已危在旦夕,聚起金丹之力,身子一闪,朝齐日德泽扑去。

    齐日德泽冷笑一声,抬起右臂,运起魔功,蓝月本是直扑而去的身躯没来由的拐了一个弧线,不但一掌扑空,左侧漏出空门来。

    齐日德泽左掌横扫蓝月腰部,蓝月也不回头,抬起右手直击齐日德泽面门。

    齐日德泽叫一声“好”,身子已然晃到蓝月身后,右手一掌直接印在蓝月后背上,“嘭”的一声,应声飞出丈外。

    蓝月身在空中,顿觉背后一阵剧痛,忙抖擞肌肉化解,一个空翻落地时,后背疼痛已经全部消失,蓝月不禁感叹自己肌肉经过电击火疗之后,抗击打能力已经相当强大。

    转过身来准备再战时,却发现齐日德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蓝月感到莫名其妙,到现在为止,这位魔教教主所有的语言行动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能看通看透,感到自己绝对落到了下风。

    此时院外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王宫守卫,闻讯赶来,领头的正是侍卫长阿米尔。

    阿米尔见蓝月安然无恙,这才松下一口气来,自从他知道蓝月的真正身份之后,便把他看成了哈密城的救星。

    阿米尔正要安排侍卫搜查刺客时却被蓝月阻止,“相信我,刺客已经离开而且不会再来。”蓝月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帮我告知公主一声,我去办点私事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走到王宫大门处,为了节省脚力抓紧时间,蓝月向守卫统领借来一匹马。

    那年轻统领昨夜有幸和蓝月一同作战过,便将自己心爱的座骑借给蓝月。

    蓝月道谢后,夹马而去。

    功夫不大,便回到住处。远远便看到杜之江和朱能在附近安排的暗哨顿时放下心来。但当蓝月来到桑吉桑花的住处时,却发现二人不见踪迹。

    此时杜之江和朱能尚未回归,蓝月便找留守此地的一名武士询问。

    那人回答道,就在昨天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文士,寻到此处,自称是桑花姑娘的亲生父亲。

    二人相见后,那人不但将桑花母亲的面貌模样说得一分不差,还拿出信物,便是一枚圆圆的令牌。

    蓝月闻听此言,忙摸了摸怀中。果然那枚道心种魔令牌已经不见。蓝月苦笑一声,心想定是伊莲娜在他身边蹭来蹭去时偷了过去,可笑的是自己当时还觉得挺享受。

    蓝月又问了那人的模样,武士做了详细的描述,果然正是齐日德泽本人。

    那名龙卷风武士见蓝月听后沉默不语,便担心的问道:“那人肯定是桑姑娘的父亲吗?”

    蓝月点点头:“如假包换。只是有一件事情有待商榷,你说那人面目和善,我不敢认同。”

    蓝月独自一人看着空荡荡的房,心中不禁产生一丝惆怅。

    相处一段时间以来,二人说过的话语虽然有限,但桑花对于蓝月却始终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同于商韵儿对于蓝月的痴情,也有别于安柔对于蓝月的崇拜,更和伊莲娜带来的完全的**刺激不同。

    一开始桑花对于蓝月来说,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藏族少女,甚至看着她的脸时,都会觉得是模模糊糊的,好像从她的身后会发出光来,朦朦胧胧,映照着看不清楚。

    现在离开了,

    或许以后再也不能相见,桑花的形象反而在蓝月脑海中清晰起来,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雪白的牙齿,以及脸上细微的几个不明显的雀斑,所有的这一切又幻化成一朵柔弱的小花,开在寒风呼啸的高原上,柔弱无助,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坚强。

    蓝月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直到龙卷风武士来报,哈密王安克派人相请,商议大事,蓝月才关上房门,起身离去。

    蓝月以客卿的身份被请进了哈密的朝堂之上,令他觉得惊奇的是,朱能和杜之江也在列其中,心中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如果龙卷风的武士能够在此地安家落户,或许对哈密对龙卷风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朝堂上商量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昨天晚上的大胜令所有哈密人都欣喜不已,以至于完全没有准备。

    现在大家已经商议着重开城门,好做生意,恢复往日的兴旺发达。

    但是有一件事还没有解决,高昌回鹘昨天晚上虽然折了将近一半人马,但是并没有退兵,同时他们的手中还握着人质—哈密首富大司空瑞奇的儿子阿奎。

    现在朝堂上有两种意见。

    一种意见认为对方只有区区几千人马,直接派出大兵碾压就是。还有一种意见,认为必须进行谈判,取回人质再说,这当然是大司空瑞奇的意见。

    安柔将这两种说法都对蓝月重新陈述一遍,便问蓝月的看法。

    蓝月并没有立即表达自己的意见,而是先深深的看了安柔公主一眼,关心的问道:“公主伤势好些了没有?为何不卧床休息几日呢?”

    他这一说,众人都以为安柔公主在昨晚的战斗中受了伤,纷纷安慰起来,有的还询问伤势,问伤在何处等等。

    安柔公主顿时红了脸,偏又不能发作,干咳一身挺了挺胸脯傲然道:“不老侯爷费心,我哈密女子没有中原小姐那么娇贵,长两天自能痊愈。”说到这儿白了蓝月一眼又补充道:“我实在是战事紧迫,我也可以带伤作战。”

    听着他毫不示弱的最后一句话,蓝月差点笑出声来,同时也深深的感受到和中原女子不同的那种刚健和爽朗,尤其是带伤作战四字实在是可圈可点,可敬可佩。

    蓝月转移话题,一本正经的说道:“两种观点我认为都正确,仗也要打,人也要救。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龙风带着区区几千人马,还敢驻扎此地,赖着不走呢?”

    蓝月提出这个问题,众人面面相觑,因为这看上去根本不是一个问题,所以根本没有人去想。

    见无人回答,蓝月分析道:“各位是否有人认为西昌回鹘此次出兵,纯粹是因为瓦剌绰罗斯部落脱欢的鼓动,以为有机可乘,是想来捡便宜的?”

    此话一出,场上有一半人在点头。

    “那么按照这个理论来看,现在既然没有便宜可捡,对方就应该撤军才是呀?”

    “我认为对方不撤兵的原因是因为有人质在手,想通过谈判敲走一笔钱财,胜过空手而归。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派人进行谈判。”

    说话之人当然是哈密首富瑞奇。

    蓝月并没有接下瑞奇的话语,而是转头对大司马阿拉善说道:“大司马,你认为对方出兵以及现在不撤兵的理由是这样的吗?”

    大司马阿拉善,虽然平日里老气横秋,但在战绩彪炳的蓝月面前,也不敢狂妄自大,毕竟他是真正领过兵打过仗的人,到南越所取得

    的战绩是如何的辉煌以及来之不易。

    “中原兵书孙子兵法上说,兵者,国之大事也。我认同侯爷刚才提出的问题,西昌国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机会就悍然出兵,必定是谋定而后动,因此我相信对方一定有一个自己的整体作战计划。”阿拉善毕竟是大司马,在蓝月的引导下,说出的话语非常专业。

    “哦,大司马既然如此明白,我想问问西昌回鹘的整体计划究竟是什么?”瑞奇担心双方再次争斗可能会伤及自己儿子的性命,因此才如此毫不客气的反问阿拉善。

    阿拉善的能力到达这里已经是极限,他尴尬地笑了笑,双眼无助地看着蓝月。

    “我听安柔公主讲起,阿拉善大人的探子已经探测到,西昌城内的军马有所异动,但是并未出城,对吗?”蓝月缓缓的问道。

    “确实如此,”阿拉善回答道,“刚开始时,西昌城内的几万军马有些动静,但过了几天便消息全无了,除了龙风的这一万人马,再也没有发现西昌国有援军出城。”

    蓝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询问阿拉善,却走到瑞奇身边问道:“发生战事之后,是否生意全部中断了呢?”

    “可不是嘛!”一提到做生意便问到了瑞奇的强项,“我哈密城不但是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大型的交易中转站,而且是进入中原内地的门户所在,事发生之后,哈密城的东西两侧挤满了商人。损失很大呀!”

    “短短的这十几天,东西两侧的商人数量大概有多少你知道吗?”蓝月似乎很感兴趣的问道。

    安客见蓝月不关心军事,反而谈论起生意来,觉得有些意外,便将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妹子安柔公主。

    安柔点点头,对他露出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然后从容的对蓝月说道:“大司空因为爱子被擒后一直心急如焚,所以未必知道具体的数字,反而我倒是知道一些,堵在东路的商旅大概有三四千人,而堵在西路的商旅人数更多,大概接近四万。”

    安柔说完这话自己都吃了一惊,“侯爷,你的意思是说,来自西路的这将近四万人,多半可能是西昌的军队乔装打扮?”

    “现在我只是一个猜测,如果能够标上地图,会看得更准确一些。”

    阿拉善急命手下取来地图,安柔亲自把西。路所在商旅驻扎的营地,标示在地图上,同时也把龙风目前所在的位置标上。

    看着自己所标示的那些位置,安柔吃了一惊。如果龙风的人马详装退却到附近的一个叫做巴拉木盆地中,负责追击的军队正好陷入对方的包围之中。

    “当然了,战士不能只靠主观臆断,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和第一手情报,老杜朱能,你俩再辛苦一趟,化妆成商旅前去观察,我要最准确的情报。”二人施礼告退,领命而去。

    蓝月先对哈密王安客告了一个礼,回头对安柔说道:“宫主请尽快养伤,后面还有生死存亡的战斗等着你。累了一夜,也告辞休息。”

    安柔闻言,顿时俏脸通红。

    蓝月并没有回到波斯客栈,而是回到了王宫中自己的客房。

    房间已经收拾干净,昨天被自己撞碎的窗户也已经修好。

    蓝月盘腿坐在床上,正准备打坐修炼,忽然金丹一动,紧接着耳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凭着脚步落地的轻重以及步伐的长短,蓝月脑中浮现出伊莲娜的形象,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是既想见她又不想见她,对伊莲娜他是又爱又恨。

第三百零九章 彻底征服

    伊莲娜进入客房,回头关上房门,见蓝月正盘腿而坐,一双眼睛似睁似闭,偶尔闪现一抹金光,面无表情的冷冷的看着她。

    伊莲娜来前曾经做了精心的准备,沐浴更衣,打扮的妖娆性感,非常具有诱惑力,除此之外还准备了一套说辞,希望能够得到蓝月的谅解。

    然而在蓝月那双偶露金光的魔眼的注视之下,心中顿时一慌,所有的准备都被抛在了脑后,结结巴巴地,正不知说什么好,蓝月突然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伊莲娜此刻最需要的充满温暖的笑容。

    “既来之则安之,”蓝月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这儿有一把这间屋子里最舒服的椅子,你来坐不?”

    蓝月这忽冷忽热的态度,彻底击碎了伊莲娜心里的防线,她一下子扑进了蓝月的怀里,坐在了蓝月的大腿上,轻轻的哭了起来。

    “谢谢侯爷,能够原谅我,并且没有把我害你的事告诉公主,否则我现在可能已经深陷大牢。”

    蓝月一边摸着它柔软的腰肢和富有弹性的大腿,一边淡淡的说道:“你加入魔教本来也无可厚非,每一个人都有信仰某一种宗教或者思想的自由。你使用魔教的功法,想来害我,吸取我体内金丹,结果反而使我的功力大增,所以我不会怪你,更不会到公主面前说三道四。”

    说到这里,蓝月突然收回他到处搜寻的魔爪,用手捏着伊莲娜的下巴,转过身来面对面的说道:“那些都无所谓,你真正要感谢我的,是我没有把你勾结瑞奇的事情告诉公主和哈密王安客。”

    蓝月突然说出这番话来,让伊莲娜措手不及,顿时愣在当场。一双会说话的桃花速转动,身体却变得僵硬。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伊莲娜的眼中现出不能相信的眼神。

    要知道伊莲娜作为后宫的副总管是为内臣,勾结大司空这样的外臣在任何国家和王朝都是最犯忌讳的事情,这是意图谋反的前奏。

    伊莲娜以魔教功法,试图伤害蓝月最多也就革职或者下大牢,但蓝月现在所指控的这项罪名,哪怕有一点点影子,伊莲娜也是死路一条。

    伊莲娜的眼珠不再转动,很显然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借口辩驳,彻底放弃了幻想:“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晚在你走之后,我和贵教主齐日德泽有过一番亲切而友好的谈话。你觉得以齐日德泽那样的个性,不会去监视自己手下的一举一动吗?”

    蓝月的这一番话合情合理,伊莲娜顿时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

    现在无论是哈密王安客还是魔教教主齐日德泽,则都有可能令她生不如死,而眼前这位忽冷忽热,令人捉摸不透的侯爷,才是自己唯一的救星和希望,伊莲娜彻底的服了。

    “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求你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里,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伊莲娜趴在蓝月怀里痛哭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次她

    是彻底的放弃了抵抗,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完完全全的被蓝月征服,再也不敢动一点心思。

    蓝月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暗乐,彻底折服一个魔教“狐”字辈的高手,对他来说很有成就感,心想:“你就慢慢去猜测齐日德泽和我的关系吧,反正你也不敢去求证。还有我真正知道的原因绝对不会告诉你,告诉了你也不会相信。。”

    原来金丹魔化之后,蓝月的鼻子近来灵敏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伊莲娜由于沐浴更衣后才来到这里,蓝月只能从他身上闻到**的香味和花香,但今早上朝时,蓝月却从瑞奇身上闻到了伊莲娜的味道,顿时猜想到竟然是昨天晚上,齐日德泽命她离去之后,那便匆匆跑去找瑞齐商量对策,所以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和齐日德泽之间发生了什么。

    蓝月知道自己已经从心理上彻底的征服了伊莲娜,便拍拍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只要你以魔门血咒发誓,永远忠于我,变成了我的人,我自然会帮你保护你。”

    宛若一个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伊莲娜的脸上又恢复了生机……

    经过血咒发誓后的伊莲娜,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变得柔顺起来,重新洗漱打扮之后,伊莲娜重新回到蓝月怀中,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偎来偎去,浑身发烫。

    蓝月体内金丹一动,正想再一次从身体上征服对方时,忽然外面的有人来报,安柔公主驾到。

    二人连忙整理衣服,正襟危坐。

    安柔进来后,蓝月让公主的使女退下,才神神秘秘的说道:“公主你来的正好,伊莲娜正在向我汇报一件大事,要不我二人正想去寻你商量。”

    伊莲娜便不再隐瞒全盘说出瑞奇的计划。

    原来瑞奇因为儿子被擒,便私下找人和龙风沟通,试图赎回儿子阿奎。

    龙风并不要钱,他的条件很简单,在双方交战之时,立即从内部策应,一举拿下王宫以及哈密的控制权。事成之后,高昌极力支持瑞奇成为哈密之王。

    瑞奇本就对王位虎视眈眈,在压力和动力的驱使之下便答应了对方。双方定下理应外合之计。

    安柔公主听完之后柳眉倒竖,现象立即派人去捉拿瑞奇,却被蓝月劝住:“何不将计就计呢?”接着,说出了自己的大概计划。

    安柔公主听完之后,这才安心下来,她先是夸奖了伊莲娜的忠心耿耿,再对蓝月来玩笑说:“我看你打起仗来如狼似虎,现在谋划起计划来,却有狡猾的像一头狐狸,我真想知道你前生是什么变的?”

    伊莲娜更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蓝月,心里暗想自己这个新主人没有跟错。

    蓝月谦虚一句:“具体的计划还要等那俩小子回来。”

    这话没说多久,杜之江和朱能便回到了蓝月所在之地。

    二人进来后,先是简单的和公主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一屁股坐在塌前,每人咕噜咕噜

    灌了一壶酒,杜之江这才发话:“侯爷,我说你前世一定是狐狸变的,而且是千年的狐狸精!”

    他这话一说,引得二女咯咯直乐。

    说着便把自己二人化妆成当地牧民前去侦查到的情况说了一遍,他二人皆懂得蒙古语和突厥语,朱能更是懂得当地的畏兀尔语。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商户皆是西昌军士化妆而成,看样子这几天就要有行动。

    “说实话,当时侯爷判定那些人是西昌人时,我还有些怀疑,”朱能接着说道,“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便更懂这个道理。我当时就想,这些人的粮草是如何供应的,如果只带干粮,对方已经驻扎有十多天多天,应该早已没有粮草,为何还能稳稳当当的撑住呢?”

    “因此我二人没有直接靠近打探,而是先询问了附近的牧民。据那些牧民说,早在一年前,他们经常养马放牧的那片盆地来了,一群奇怪的马贼,这群马贼并不抢劫附近的牧民,只是禁止牧民在此放牧。事后有牧民看到大批的车马驶往那处。”

    蓝月听到这里冷冷的笑道:“果然是谋定而后动,早有计划。”

    伊莲娜忙问究竟,蓝月解释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对方定是将粮草提前藏在了那里,此地天气寒冷干燥,粮食不会变坏,易储藏。”

    杜之江一拍大腿,伸起了大拇指。 接着杜之江又把探听到的情况以及对方的人数做了详细的介绍,推测对方会在三日后行动,这和伊莲娜所说的情况完全吻合起来。

    听完整体情况,蓝月喃喃自语道:“三天!三天时间足够了。”

    接下来便是几人关起门来商议整体作战计划。蓝月制定住大体方向,杜、朱二人补充作战细节。二女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

    这期间,杜之江自不必说,朱能显示出卓越的军事才能,蓝月对他过目相看,心想找个机会一定让他发挥。

    五人从白天一直商量到黑夜,到午夜时分才将全部计划敲定,杜志江,朱能二人告辞离去。

    蓝月又对公主说道:“时间紧急,你连夜将此计划告诉你王兄,除了咱们几个人之外,计划千万不能外泄。”

    公主起身告辞,伊莲娜也要离开时,却被蓝月叫住:“你先别走,要对付瑞奇,你是最重要的一环,将考察你的功力,才知道到时候你能不能一举将瑞奇拿下。”

    公主站起身来,笑盈盈的看了他二人一眼:“你俩慢慢切磋,别假公济私就好!”说完,拧着身子款款离去。

    伊莲娜目送公主离去后,反手关上房门,靠在门上,眼波流转,嘴角含笑道:“侯爷,你将从哪里开始考察人家呢?”

    蓝月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中原汉人武术讲究内外兼修,所以就有所谓的内三合与外三合之说……”

    话还没说完,蓝月就被一张温暖湿润的嘴唇堵住……

    一时间满室皆春……

第三百一十章 伏龙藏风

    三日后。哈密城西城。

    卯时三刻,一串连珠炮响之后,哈密城西城吊桥放下,城门大开,哈密城军兵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此次出战非同凡响,哈密国国王安客铁木耳御驾亲征,亲率两万精兵,大司马大将军阿拉善亲为先锋,一路杀戮而来,誓要和龙风决一死战。

    本来龙风也定在今日午时攻打哈密,没想到却被哈密占了先锋,忙率兵迎战。

    由于哈密地处西域,此时正是太阳初升之时,阳光由东向西直照过去,晃人双目,高昌军列队未稳时,只听得金鼓齐鸣、喊杀声震天,哈密军骑兵开道,步兵紧随已经冲入阵营。

    本来高昌人的计划是,龙风带兵挑战 ,双方交战后,假装不敌,佯败而走。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哈密似乎改变了打法,没有派出将领进行挑战,而是抢占了先机,直接发起冲击,这一下子冲进了营地。

    要在平时此等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军营都有各种器材障碍保护,偏偏今日高昌军队制定了先攻击后撤退的计划,辕门前的车辆以及各种障碍全部提前撤离,有的士兵还在拆除营帐,这时哈密人冲了进来。

    高昌人仓促迎战,结果佯败变成了真败,好在龙风武功超绝,亲自断后,在斩杀几个哈密大将之后,堪堪抵住攻击,高昌军队才得以撤往会合地点。

    哈密人虽然人数占优,但由于龙风武功太高,阿拉善也不敢追的过紧,因此只是一路尾随。

    虽然哈密人的主动出击,出乎了龙风的意料之外,但龙风乃久经沙场的将领,艺高人胆大,见后面追击之军,不敢追的太近,顿时心想:虽然开局不利,但是现在也算是歪打正着,一切还是按着计划在进行。想到这里心中暗乐。

    眼看着再走不远便到了预先商量好的埋伏之地,突然前方大乱,前进受阻,有小校来报龙风:“前方突然出现几千伏兵,为首一人武功超群,已经连续斩杀我方几个偏将。”

    龙风一听大怒,不再押后,策马往前冲去。

    果然,前进之路被一群哈密军挡住,为首一人,并未顶盔挂甲,只是身穿一件蒙古袍服,腰系丝绦,两腿绑紧。马鞍尖上挂着一张拓木工,一壶雕翎箭。

    此人面貌英俊,神情冷酷而疏离,看样子不到二十,偏偏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和他绝美的容貌并不匹配。手提一根长一丈六尺左右的榴木棍,棍面并不光滑,好像只是被人随意削制而成,坑坑洼洼,偏偏握在他的手中,却给人以一种和谐的感觉。

    双方将士拼死厮杀之时,此人只是手提长棍端坐马上,冷冷地立于中央,长棍范围之内,伏尸处处。偶见己方将士不敌之时,他便策马而至,只是随手一棍,并无二招,高昌武士必然丧命。

    龙风再朝远处看了看地形,发现此地乃是一不长的山谷,离商量好的埋伏之处已经不远,山谷的石壁上有几个突厥文字,虽然年代久远,但依稀可辨写的是——伏龙藏风四字。

    龙风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但眼看着只要杀了眼前阻挡之人,带领手下将哈密王极其大军引进自己的埋伏圈,便可大获全胜,便不再多想,吩咐手下压住阵脚,自己策马挥锤

    迎了上去。

    离那人还有二十多丈之时,龙风见那人,依然不躲不避,便不敢轻敌,放缓马蹄,来到距离对方只有几丈远时,勒住缰绳。

    “蓝月?”

    “看来瑞奇没少告诉你事情!”蓝月这突然袭来的一句话如同一只冷箭击中了龙风的要害。

    龙风知道瑞奇完了,原来制定的理应外合计划,现在就剩下外合了。

    好在自己还有三万伏兵埋伏在不远处的山坡之上,只要自己击败蓝月……

    “人说败军之将不足以言勇,况且你只是一个亡命天涯的囚犯呢?”龙风一晃手中的子母流星谁说道,“捕鱼儿海成就了你靖海侯的威名,让你达到人生的巅峰,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让我替朱元璋杀了你这条丧家之犬!”

    蓝月一声冷笑,单手扬起榴木棍棍,指着远处石壁上的四个字说道:“你错了!伏龙藏风,来到此地你便犯了名讳,命中注定你将死在此处!”

    龙风一听此言,心神激荡,一种对于不可知的未来的恐惧涌上心头、蔓延全身。

    再抬头时,蓝月已如一只怪鸟般手提木棍当空劈来。

    原来蓝月趁龙风分神之时,左手一按马背,右手提棍飞上半空,悄无声息的往龙风头顶方向落去。

    龙风抬头观看,蓝月木棍在空中由小而大,碗口粗细的棍子变得如同巨石一般,朝自己当头压降下来。

    龙风冷哼一声,看破这只是蓝月棍法中的一种幻象,端坐马背不动,左手仰起母锤迎接上去,右手子锤随后而至,击往蓝月下方空处。

    龙峰此招极是高明,左锤挡住蓝月攻势之后,身体下降的蓝月必然会主动撞向自己的子锤,果然是料敌先机的妙手。

    “铛”的一声,锤棍交击,溜木棍弯成一个弧度,蓝月不但没有下沉,身子反而被榴木棍再次弹向高空,子锤顿时击空。

    走空的子锤带着龙风及其坐下马儿往前走了几步,身在空中的蓝月正好飘到了龙风的背后。

    蓝月将身子一沉,力达棍梢,连人带棍化作一杆巨枪,从空中往龙风后背刺去。

    龙风欲调转马头来正面迎敌,却已经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只得挥动笨重的母锤招架,右手灵动的子锤根本来不及使用,十成武功,最多发挥出了五成。

    锤棍相交,这次反倒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只见龙风坐下的马腾腾腾往后倒退了几步,摇晃几下,再也支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原来在锤棍相交之时,蓝月将自己的内力由棍梢传出,透过大锤,直接冲击龙风经脉。

    单从内力而言,蓝月如果内力完全没有受伤损,应该和龙风不相上下。

    但现在龙风的内力,明显高过蓝月,因此龙风可以毫不费力地调动自己浑身内力进行反击。

    蓝月虽然内力只有对方一半,但胜在人在高空,再加上他现在的外功已达化境,两下相加,正好和龙风内力打个平手。

    只是可怜了龙风的那匹马儿,如何承受得住二人这股巨大的力量?

    龙风见此刻坐骑已经成了自己的累赘,便急于下马。

    蓝月如何肯放过如此机会,虽然棍长来不及抽回,便借着身子仍在半空将落未落之时,一腿扫向龙风面门。

    龙风来不及挥锤招架,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功运用肩头,耸肩抵挡。

    蓝月的外门功夫已经独步天下,只凭一点内力,又如何抵挡得住,只听到咔嚓一声,龙风左肩碎裂。

    龙风终于跳下马来,由于左臂不能动弹,大吼一声,将右手子锤着蓝月胸前飞去。

    蓝月双手横棍,将子锤朝一旁弹开。

    龙风怒吼一声,跃上半空,右手手掌变得漆黑庞大,宛如巨灵神掌,一般朝蓝月面门扣去。

    蓝月不偏不闪,双眼冷静如常的看着龙风。

    巨掌离蓝月面门还有三尺之时,忽然间,啊,刚被蓝月弹出的子锤带着锁链弹了回来,正好将漆黑的巨掌紧紧绕住。

    蓝月嫌弃棍子太长,索性扔掉长棍,飞升而起,手抓住龙风长发,右手按住龙风下颌,使出一招分筋错骨手。

    “咔嚓”一声,龙风颈骨折断,身子顿时软软的垂了下来,蓝月飞起一脚,将龙风的尸体踢出丈外。

    高昌人一见主将已死,哪有心事再战,此时哈密主力已经追上,足有两万军马,高昌武士,纷纷弃械投降。

    蓝月从怀里掏出一只烟花,扔向空中。

    一声巨响,半空中显现出一朵血红色的花来。

    早已埋伏在半山坡的三万哈密军马,见到信号后,越过山顶,居高临下,朝山另一侧的敌人发动猛攻。

    化装成商人的高昌军队,虽然人数也有三万之众,但突然背后受敌,对方又是居高临下,慌乱之中便往下方盆地溃逃,一时间包围者反被敌人包围,高昌人陷入绝对的劣势,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

    战事足足进行了三四个时辰,从清晨一直战斗到了日落。高昌人死伤过半,另有大约人万人被俘。

    面对满地的尸体和如此的战绩,哈密王安克铁木尔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由于多年没有战事,阿拉善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战俘。押回城里怕产生叛乱,全部放回又心有不甘,无奈之下安客以及阿拉善,只得来询问蓝月。

    蓝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问了年轻的哈密国王安客一个问题:“如果这场仗没有打胜,而是按照对方的预计发生了,请你想一想,现在的这一万战俘此刻正在干什么?”

    安客铁木尔也是黄金家族的后人,成吉思汗的后代,早年西域小国,城破亡国之时,那些屠城的惨烈传说全部涌上安客心头。

    换位思考,安客心想:“如果此刻败的是自己……”安客心中不寒而栗,再也不敢想象下去,他的双眼变得冷酷无情,抬起右手朝阿拉善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便转身离去。

    ……一时间喊哭声震天!一万战俘就这样被坑杀在那片盆地之中。高昌国从此和哈密国结下了解不开的深仇。

    许多年以后,那边盆地虽然水草丰盛,但是再也没有牧民敢进入其间,因为每到太阳落山之后,夜降临之时,便远远的听到那里传来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一万个冤魂的哭声。

第三百一十一章 今当远行

    城外激战的同时,哈密城内也是暗流汹涌。
    大司空府前,一匹战马匆匆而至,一黑纱遮面的女子跳下马来,朝守卫晃了晃手中信物,便直接进入府内。
    大司空府书房内,大司空瑞奇正和手下叛将一起商量确定今天的最终行动计划。
    这时书房门口守卫来到近前,在瑞奇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
    瑞奇忙挥手让手下叛将从后门撤出,在偏厅等候自己,同时吩咐守卫放那位蒙面女子进来。
    书房守卫尽心尽责的对那位蒙面女子进行了全面搜身,将其随身携带的配刀和匕首卸了下来放到一旁,当然面对这样一个宽袍大袖也遮挡不住美好身材的女子,所谓顺手揩点油也是很正常的。
    那女子对此毫不在意,甚至似乎还很享受。
    进入书房蒙面女子摘去了面纱,露出了真容——正是王室后宫副总管伊莲娜。
    “都什么时候了,你为什么还来到这里?为什么不按计划行事?”对于伊莲娜不按既定计划突然造访此地,瑞奇表现的有些生气,但他同时也相信,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伊莲娜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计划有变,安柔公主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同时在四地设了埋伏,具体地点……”
    一年了仔细的想了一下,似乎一时也说不清,便着急的说道:“这里应该有地图,把地图找来我指给你看。”
    瑞奇一听忙转过身子去取地图,就在这时,伊莲娜取出了插在发髻上的金钗,顿时一头棕褐色的秀发瀑布一般散落下来……
    半尺长的金钗全部扎进了瑞奇的太阳穴中,瑞奇刚要发声,却被一双柔软的手儿紧紧捂住。
    瑞奇的双脚努力的在地上蹬踏了两下,显示了人生最后的力量,这才慢慢的倒下,躺在了自己曾经栖息过,欣赏过,玩弄过的柔软而温暖怀抱之中。
    见他不再动弹,伊莲娜缓缓的将瑞奇的尸体放在地上,暗红色的血液从瑞齐的头部流了出来,在一瞬间又被名贵的波斯地毯吸的一干二净。
    伊莲娜再次将那支金钗拔了出来,随即在瑞奇名贵的丝绸袍服上擦拭几下,见再无污血,便又重新盘上头发,插入发髻。
    伊莲娜早来铜镜,不慌不忙的将脸上几滴血擦去后,才蒙上面纱,走出书房。
    “由于突发事件,大司空正在思索最新计划,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去打扰他,以免影响他的思路,坏了大事。大司空吩咐,半个时辰之后,召集所有人在议事大厅集合,他将宣布最新计划。”说完伊莲娜婀娜多姿的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公主安柔亲自带领两千羽林军、侍卫长阿米尔以及王宫副总管伊莲娜,杀进大师空府,由于群龙无首,叛将很快就被杀得干净,瑞齐的全部家人被拘禁起来,交给哈密王安客处理。
    一场足以亡国叛乱以最小的伤亡平息了。
    夜晚时分,御驾亲征的哈密王安客率领众人回到了自己的王宫。
    安柔简单的向
    其兄长汇报了平定瑞奇叛乱的经过,并询问如何处理瑞奇已经被拘禁起来的家人。
    哈密王室和王宫大臣之间一向沾亲带故,安柔希望兄长能够赦免瑞齐家那些无辜之人,更不适合向中土汉人那样诛三族诛九族,否则连安克安柔都得算进去。
    哈密王安克并没有立即答复,而是转身询问阿拉善:“阿奎找到没有?如何处置的?”
    “已经混同那一万战俘之中处理了。”
    安客听闻满意的点了点头,“立刻押出城去,让他们一家团聚吧。”安客手指了指阿拉善,一字一句道,“你亲自去办,立刻就办。”
    阿拉善领命而去。
    安客令众手下退出,此时大殿之内只剩下安客安柔和蓝月三人。
    安客笑容满面的对蓝月说道:“经此一战可保哈密二十年太平,侯爷居功至伟!你看我该如何赏赐于你?朝中大小官职,你可以任意挑选,尤其大司空一职,由于瑞奇一死,正好是个空缺,该考虑考虑。”
    安客说到这里,又暧昧的看了自己妹妹安柔一眼,“当然了,听说侯爷至今尚未正式取亲,因此哈密城中女子只要你看上的,我都可以下旨将她许配与你。”
    听哥哥如此一说,安柔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低下头去,心中满怀期待。
    “感谢哈密王的赏赐和看重,但请恕蓝某不能接受。”
    蓝月的拒绝话语像一盆凉水,从头到尾浇到了安柔身上。她抬起头来,满脸嗔怨的问道:“为什么?”
    “蓝某乃不祥之人,同时又是大明朝通缉的要犯,如果在此地任职,甚至于娶亲,必然会将对方拖入危险的境地,只会惹来朱元璋派兵讨伐。”
    蓝月如此一说,安客却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是这个原因,你大可不必担心,据我所知,朱元璋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驾崩,他哪里有时间和精力来攻打我这个西域小国?”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蓝月的眼中冒出仇恨的火花,咬牙切齿的说道,“朱元璋他不能死!我还没有来杀他,他怎么能够去死?!”
    看着蓝月扭曲的面孔,歇斯底里的语气,安柔心中一阵心疼,一阵伤感。
    她心疼的是蓝月,伤感的却是自己。
    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对他的依恋以及世人所追求的财富地位,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因为这个男人的心中已经再也放不下别的东西,除了仇恨!
    离开大殿后,安柔公主亲自送回到客房,一路上默然无语。
    半晌蓝月才说道:“抱歉!明天我会离开哈密。”
    安柔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但依然心有不甘:“留下来吧,就算为了我!”
    蓝月苦笑着摇了摇头。
    “难道你想凭借三十名龙卷风武士,就能杀到京城杀死朱元璋吗?”
    “不报仇是我自己个人的事情,只会有我一个人会到京城,这也是我想
    跟你商量的事情,这些人因为我而无家可归,在沙漠中几乎沦为盗贼,我希望哈密国能够收留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好在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有他们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一些。”
    “那你也和他们一起留下来吧,如果你大哥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你留下来过安稳的日子。你孤身一人上京师报仇,试图杀死那个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人,这无疑于自杀。”
    “你不懂仇恨,你更不懂我心中的仇恨。这些刻骨的仇恨让我活到了现在,如果我不能去报仇,我还不如去死!”
    听到蓝月说这些,安柔几乎有些绝望了,她略带哭腔的问道:“咱俩欢好之时,你有过一丝真心吗?”
    蓝月轻轻地抚摸着安柔秀美的面庞,用手指擦去她脸上落下的一颗晶莹泪水,“你象征着这片土地上的最美好事物,我不配拥有,我拥有一段和你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对我来说已经满足。”
    安柔不能理解南岳为何在她最接近幸福的时候,突然提出离开,但看到他决绝的样子,安柔之道再也无法挽回,过了今夜,她将永远失去这个男人。
    安柔突然紧紧抱住蓝月,“那就让我再陪你一晚,再做一次你的女人。”
    蓝月轻轻的推开了她的手臂,冲门口宫女说道:“夜色不早,送公主回宫。”
    看着公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突然间,蓝月心中一疼,他知道他自己失去了什么,他也知道再纠缠在此地,他心中的仇恨可能就会被消磨在温柔乡中,融化在安柔公主那浓浓的爱意里。
    如果没有仇恨,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蓝月默默的对自己说道。
    现在自己的身体不但恢复,外门功夫,更胜从前,虽然内力只剩下五成,但如果一路上勤加苦练,到达京师时也应该恢复的差不多,另外自己虽然是孤身一人,但我有一件你也想不到的秘密武器。蓝月脑中暗暗寻思,有了吴王宝藏中的那份京师秘密地图,不可能的事将会变成可能。
    想到这里蓝月的心变得火热起来。
    由于过于兴奋,蓝月已经无法入眠,索性盘腿坐在床上,修炼起金丹**来。
    哪知道修炼了半个时辰,自己也无法入定,更别提进入金丹**需要的那种境界。
    原来蓝月自己不知道,他体内金丹魔化后,再也不是原来的金丹,早期那颗金丹乃是纯道家之金丹,由于蓝月误打误撞,进入道心种魔境界后,金丹必须有魔功配合才能修行精进,这就是他最近这两天功力大进的原因,因为每次配合他修炼的伊莲娜,本身就具有魔教功法。
    蓝月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金丹的本能提醒他应该去找伊莲娜。
    一想到伊莲娜妙曼迷人的身躯,热情如火的双眼,蓝月体内金丹不由的一阵躁动。
    蓝月此刻也想不了太多,他跳下床来推开房门,走出院中,便欲去寻伊莲娜。
    哪知道他刚到院中,便突然收住脚步。
    原来院中早已有一人,背对自己,负手而立。

第三百一十二章 清晨绿洲

    蓝月吃了一惊,知道刚才因为金丹躁动而导致心神失守,来人进入院中,自己却不得而知。
    虽然如此,依然装作早已知晓的样子说道:“虽是盛夏时节,但深夜寒凉,教主不如进屋喝杯酒,暖暖身子,届时再舞刀弄枪拼个你死我活如何?”
    齐日德泽转过身来,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说道:“舞刀弄枪?拼个你死我活?你我二人好歹也算是当世高手,你嘴中说来却像两个泼皮无赖,当街厮打一般。我很担心!”
    “教主有何顾虑?”蓝月睁大了眼睛,以他现在的武功,对付齐日德泽毫无胜算,索性便将生死放在一边。
    “我担心你这里没有什么好酒。”说完齐日德泽施施然走了进去。
    二人像一对老友,一般对席而坐。
    蓝月斟满酒,齐日德泽举起酒杯道:“借花献佛这杯酒给你送行!”说完,一饮而尽。
    见蓝月手捧酒杯,一脸发愣的样子,齐日德泽道:“为何不喝?难道你在这酒里下了毒?”
    “这不是身赴黄泉之前的断头酒吧?”
    齐日德泽笑了:“刚才不是有人搂着公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生离死别,什么要去京师报仇来着?难道又改了主意明日不走了吗?”
    蓝月叹口气道:“我们中原汉人有一句老话叫做非礼勿视,说实话,教主你屡次出现在我关键的时刻……我的内心已经落下阴影!”
    “放心,死人的内心就不会有阴影了。”齐日德泽淡淡的说道,同时又给自己和蓝月各斟了一杯酒,“葡萄美酒夜光杯,酒虽不错,但是没有好杯来配,所以依然算不得好酒。”
    蓝月将酒杯拿在手中不停的转动,好像是在欣赏酒的颜色,内心其实在不停的计算的各种可能。
    算到最后,心中终于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此刻无论怎样计算,自己都不是齐日德泽的对手,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
    蓝月把心一横,放下酒杯,对齐日德泽说道:“教主,你我这一战能否延后呢?可否容我上京师,报完仇之后再来寻你?”
    齐日德泽闻言站起身来踱了两步,回头对蓝说道:“你为什么认定我一定要杀了你?”
    “嗨,我今天刚刚斩杀了龙风,他好像也是贵教的弟子吧?还有就是墨门和拜火教的事……”
    “我曾经说过,我和墨门的恩怨已经两清,拜火教事实上已经灭亡,再说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并非拜火教门徒,我为何要动手杀你?还有我早说过,我并不介入国家之间的纷争,你杀了龙风乃是例行公事,再说对我万魔教来说少一个龙凤,但多了一个蓝月,且非得大于失?”
    说完眼光灼灼的看着蓝月,等着他表态。
    齐日德泽对自己露出招揽之心,完全出乎蓝月的意料之外。
    “多谢教主赏识,但是蓝月大仇未报,恕难从命。”
    蓝月如此回答,或许在齐日德泽的意料之内,因此他的脸上毫无不愉之色:“那你就是个死人。”
    齐日德泽继
    续解释道:“以你一个人的力量去刺杀朱元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或许你没有见到他时,你已经死在他的手下。虽然剑神此刻还在万里之外,否则你甚至到不了京师。”
    “相反,如果你加入我教,我会动用我在京师暗藏的力量替你报仇。只有那样你才有可能近得了朱元璋的身。”
    蓝月闻言心中一动,他猜测魔教一定在朱元璋的身边安排了人手,而且此人离朱元璋应该特别的靠近,尽到能够安排蓝月接近朱元璋。
    蓝月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
    他知道,只要此刻他答应加入魔教,齐日德泽必能助他报仇血恨。
    要在几天之前,蓝月一定会迫不及待的答应,为了能够报仇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然而就在今天,就在刚才不久,他听安克铁木耳收到的情报说,朱元璋身体已经每况逾下,或许时日无多。蓝月之所以急着回京师,就是不想让朱元璋死在老天爷的手里。
    如果假手他人,这和朱元璋病重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我必须亲手杀了他!不能假手他人。”
    蓝月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齐日德泽听言,一言不发,将杯中酒喝尽,往门外走去。
    快到门口时,忽然转身说道:“你不要别人的帮助,或许此物你能派上用场。”
    说完一挥手,一物缓缓飞来。
    蓝月稳稳接在手中,细一看,正是道心种魔令牌,顿时心中不解,正欲抬头问时,却发现房中只剩下自己一人,齐日德泽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去。
    眼见着既无睡意,也无心练功,蓝月便找到朱能和杜之江,将自己的意图和计划告诉二位。
    两人均表示愿一同前往京师,助他报仇雪恨。
    蓝月断然拒绝。至于二人的去处,杜之江愿意留在哈密,而朱能愿意重回沙漠。
    蓝月不禁好奇,忙问究竟。
    原来朱能从小便立志要建功立业,认为马革裹尸,决胜沙场,才是男儿志向,因此他宁愿在沙漠和草原上当马贼,不愿意窝在哈密城中享福,因为前者可以帮他找回战场上的感觉。
    蓝月理解那种感觉,不禁对朱能肃然起敬,是他的肩膀说道:“相信我,你会如愿以偿的。”
    凌晨时分,天还没亮,城门早已经打开。
    蓝月跟随早起的商旅走出城门,往东而去。他走得如此匆忙,是因为他不想见到前来送行的安柔公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西域地带多沙漠戈壁,但哈密城却在一片绿洲之中。蓝月骑着马儿一路东行,此时天尚未大亮,四周一片宁静,偶见稀疏的林中草丛中有宿鸟飞起,清脆的鸣叫声传出很远。
    道路两旁翠绿的嫩草挂着露珠,胯下的马儿似乎非常享受青草的香气,走两步便低下头来,啃上两口嫩草。
    蓝月也不催促,任其慢慢前行,自己也放空大脑,让所有的思绪都随着清晨的凉风飞散。
    蓝月甚至闭上眼睛,只是用鼻子去感受美好的绿洲早晨,老树、青草、露珠以及米粒大小的不知名野花,混合而成一种无限美好的清新气味,在蓝月的脑中形成一幅绝美的图案。
    那是一幅超越人间世俗的画面,蓝月心想,天堂大概也就是那个样子吧。
    走着走着,忽然间蓝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猛然间睁开双眼,往前面不远处看去,有一面浅浅的沙湖,湖边有两只马儿吃着水草,另有两人正在湖中取水。
    蓝月心中一怔,怎么会这么巧?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几下,驱马往那边走去。
    那两位取水之人,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便急忙站起身来回头观看,一人看见蓝月后,挥起手中水壶,朝他摆手招呼,同时大声的对他的同伴说:“姐!是蓝月大哥。”
    另外一人也直起身子朝蓝月方向看去,这二人正是桑花桑吉姐弟。
    蓝月先是一阵兴奋,随即便是疑惑,他走到近前跳下马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桑花,你没有见到你父亲吗?”
    “那人……我爹……说的真准,他说在这里能遇到你。”桑花显然还没有习惯称呼,齐日德泽为父亲,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父女已然相见过。
    看到蓝月疑惑不解的样子,桑花解释道:“我不想跟随父亲回草原,说江南风景如画,乃人间天堂,我想到那里去看看。”
    “你们父女刚刚团圆,他竟然就放你走?”蓝月一脸的不可思议,心想,真不愧是魔教的教主啊,其言行简直让人不能理解,更别说看破看透了。
    桑花并没有告诉蓝月真实的情况:父女二人相见后,齐日德泽非常高兴,桑花一开始也是。但两天一过,齐日德泽发现自己的女儿越来越不开心,就好像一朵打蔫儿的花儿一般。
    齐日德泽问桑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找来给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桑花摇摇头,“我什么也不想要,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他的影子。”
    “蓝月?”
    桑花点点头。
    齐日德泽叹气道:“这不是你的错,这也是天意呀,道心和魔种相遇,便是这样。”
    昨天深夜时分,齐日德泽将姐弟二人叫醒,告诉二人明早出发,定能遇到蓝月,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行李和马匹。
    蓝月手拉着二人的马儿说道:“你二人快上马来,我将你们送到哈密,老杜他们已经定居在那儿,和他在一起我才放心。”
    桑花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我此去凶险无比,九死一生,要命的是会带给你们杀生之祸的!”
    “蓝大哥,我们只是同路去中原而已,并不是一定要跟着你。如果你不愿意,前面便是一条岔道,一条往南是我们来时的路,那里可以去敦煌到嘉峪关。还有一条路是往东而去的,你选哪条路,我们边走另外一条路就是!”
    桑花气的俏脸煞白,急忙催促弟弟桑吉上马,赌气的要离蓝月越远越好。

第三百一十三章 金环再现

    桑花气呼呼地催着弟弟上马前行,桑吉无奈只能摇着马儿,慢悠悠的跟在身后,只是不停的回头看向蓝月招手让他也跟上。
    蓝月在原地停了半天,寻思半天,眼看着前面的二人都已经快看不见了,这才叹了一口气催马跟了上来。
    桑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便头也不回地勒住马缰,站立在道旁等候蓝月通过,大有再也不愿见到蓝月的样子。
    蓝月策马赶上也停下脚步,“也罢,便一路同行,到了中原再分手,如何?”
    桑花还没有回答,桑吉已经欢呼起来:“我就说蓝大哥人最好了,我要拜你为师。”
    “我不许你拜他为师,否则以后我便再也不理你了。”桑花终于再一次开口说话。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许我拜蓝大哥为师,你是怕……”桑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桑花提着马鞭打断了话语,笑闹着策马跑到前面去了。
    蓝月桑花二人并马而行。“齐日德泽……你父亲,竟然放心让你两个丝毫不按武功的人出来闯荡江湖,实话说,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按理说人世间的险恶江湖的风险他是最明白的!”
    “为什么呢?是因为我爹常走江湖吗?”桑花不计前嫌的睁大眼睛问道。
    “不,是因为这个江湖的险恶,有一半是由你爹制造出来的。”蓝月调侃道。
    “我爹是个很坏的人吗?”桑花追问道,有一半是因为好奇。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爹是魔教教主吗?”蓝月虽然如此问她,但是从她纯真的眼神中早已看出来,桑花是真的不知道齐日德泽的身份。
    “魔教?是崇拜神魔的地方吗?我们那里的山上也有许多这样的地方,那你的喇嘛庙里崇拜的也除了神也有魔呢。我看那些和尚喇嘛也都挺和善的。”
    “是否在你的眼中所有人都很和善呢?”蓝月此刻似乎很享受和桑花聊天儿。
    “我接触的人不多,但都很和善,这几天和父亲在一起,他的几个伙伴都很有趣呢!”
    “尤其那个大个子和那个放老鹰的人最有意思了!”桑吉也挤过来说话凑热闹。
    “那个大个子的大铁锤有这么大,”桑吉用手比划道,“那把锤子应该有一百多斤吧,应该比我还重,把个子拿在手里,抛在空中玩耍,好像是拿着一根柴火棍似的。还有那只金雕,昆仑山上也有许多黑色的大雕,但都没有那只金雕好看……”
    桑吉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蓝月知道他说的是魔教的熊霸和鹰神,他曾经和这二人做过生死之战,当然知道这二人的厉害,现在听桑吉如此评论二人,顿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甚至产生了一种荒唐可笑的感觉。
    蓝月见桑吉说话间眼神灵动,偶尔会闪现出微弱的光芒,那是内功小有所成的现象,又见他在马上马下窜来窜去,身手敏捷,以和初见时的淳朴木讷,形象大不相同,心中不禁一动,开口问道:“我刚才和你姐姐说,江湖险恶,有
    许多坏人,假如有一天我和你们失散了,你该怎么办呢?”
    “蓝大哥,你现在可以教我呀,父亲说我有学武的天赋,这几天天天喂我吃一种很难闻的药,先帮我按摩身体,说是帮我打下根基。从这里到中原京师要走三个月,蓝大哥你就收下我这个徒儿吧!”
    说完桑吉像一个小猴儿般跳下马来,拜倒在蓝月马前。
    蓝月纵身下马,一手托起桑吉手腕。
    这一搭手蓝月,吓了一跳,桑吉的身体几乎毫无重量一般随着他抬起的手飘了起来,不但如此桑吉依然保持着跪拜的姿势。
    桑花笑道:“这孩子原先牧马放羊时就喜欢窜来窜去,如同一个小猴子一样,如今被父亲一调教,更加了不得了,我看他简直要飞上天去。”
    蓝月暗暗点头,心想这齐日德泽果然是一代宗师,能根据桑吉的特点尽其所长。
    “你在串上蹦下的最多也就能保护你自己跑得快一些,却如何去保护你姐姐呢?”蓝月故意调侃道。
    桑吉闻言从马背上拿出一个皮囊来,递给蓝月:“我从小放牧时套马套羊套的最准,因此父亲说我用这个最合适。”
    蓝月接过皮囊尚未打开,一股森寒的杀气已然透了出来。
    那是一件明晃晃、蓝旺旺的圆型兵器,足有井口大小,一大一小分为子母两块,以六丈长精细钢索连接,内外刀口皆锋利之极,内设把手,附近皆有暗扣,以蓝月眼光看来,应该可以锁架各种兵器。
    蓝月将它取在手中掂量一下,发现此兵器颇为沉重,估计兵器中应该有玄铁成分。
    他将这兵器在空中轻轻一晃,寒光闪过,母环如同一个在空中旋转的盘子一般转了一圈又回到蓝月手中。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咔嚓一声,道边的一棵碗口粗细的胡杨木从中折断。
    桑吉见了拍手叫好,“父亲说的果然没错,蓝大哥你会使用这个。”
    “我只是昨天见人使过一个类似的兵器,那是一对子母流星锤,只是没有这件兵器精巧,长度也只有这件的一半长。”
    “哦,那人现在在哪里?我想看看他的兵器。”
    蓝月不愿回答他这个问题,便岔开问:“这件兵器有名字吗?我看杀气很重,不知道最后一任使用者是谁。”
    “名字很长,叫做上天入地追魂锁魄夺命金环,父亲说这件兵器的最后拥有者,和你还有一点点缘分呢。那人名字叫沈恒,夺命环沈恒,也被称为血盗。”
    蓝月听了,顿时浑身一震,心想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夺命环沈恒正是沈追星的义父。
    “你父亲已经给你打下足够深厚的根基,我只是教你一些临敌之策以及这件兵器的使用方法罢了。”桑吉一听大喜忙,跪下给蓝月磕了九个响头,口称师父。
    蓝月将他扶起,伸手抚摸着桑吉的头顶,顿时产生血肉相连的感觉。
    蓝月拿起做师父的样子说道:“前面有一处空旷之地,一会儿我
    教你一些简单的使用方法,你可以在行进休息时多加练习,至于那些锁架兵器的暗扣,需要找来真正兵器喂招才行。”
    想了一下就说道:“这件兵器杀气太重,偏偏你又打下魔教根基,我怕你将来杀孽过重,一会儿我再传你一些道家玄门心法,你要多加练习,免得心中魔气太盛。”
    桑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切都听师父的。”
    三人继续东行,一路来走走停停,蓝月不停指点桑吉。
    桑吉本来天资淳朴聪明,加上从小在羊群马群中钻来钻去,一直使用套马索,使用起几丈长的夺命环来也得心应手。这件兵器倒像为他量身定制一般。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原来应该五六天走完的路程,一直走了十一二天。
    一路上蓝月始终和桑花保持一定距离,或许这样才能拒绝桑花对他的吸引力。
    有一天蓝月正在指点桑吉武功,桑花也在一旁观看。
    蓝月问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看不出来三花身上有一点武功,齐日德泽为什么那么放心呢?”
    “父亲说我身具魔门中人,可望而不可求的魔种。因此身在魔门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件最危险的事情,因为所有能够感受到我体内魔种存在的人都想得之而后快。”
    “只是魔教中人或者修炼魔法之人,才能被某种吸引吗?”蓝月不解的问道。
    “只要是修炼玄门功法之人皆会被魔种吸引,然后想尽各种办法得到。”
    蓝月现在多少有点明白为什么齐日德泽会让刚刚相认不久的女儿离开,或许他能克制住自己,但是他不能保证他的手上不去伤害他的女儿。
    “有解决的办法吗?”
    “有,待在昆仑山与世隔绝,永不出山。”
    蓝月眉头一皱,既然已经出山,便再也回不去了。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桑花用手指能指蓝月。
    蓝月的心砰砰砰不由的加快跳动起来,“我?!”
    “不是你,”桑花笑了,“是你身上佩戴的那块玉佩,也就是道心种魔令牌呀。”
    蓝月从怀中拿出令牌,交给桑花,桑花轻轻地抚摸着令牌上的花纹,还给蓝月说:“父亲他年轻时就无法参透这块令牌,这次还是不能参透,他说自己可能和指令牌无缘,因为他无道心。他说你曾经进入过令牌的空间,应该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怎么解决?”蓝月一脸茫然的问道。
    “那就要看我在你心中有多重要,你是不是真心愿意帮我了。具体怎么做没有人能够知道。”桑花淡淡的说,语气中透着无比的落寞。
    这一日走到了往南往东的岔路口,蓝月征求了二人的意见,决定往东前行,大体方向是绕过马鬃山,到达蒙古的额济纳旗,再往东南方向前进,翻过阿拉善高原,穿过巴丹吉林沙漠和腾格里沙漠,越过黑山峡关隘,到达兰州,再进入中原。

第三百一十四章 牧场疑案

    蓝月一行三人往东南方向行走,来回在沙漠戈壁草原之间穿行。
    这些地区对于蓝月来说并非十分陌生,因为早年间他曾经在此追随蓝玉与北元蒙古作战,尽管当年的他只是一个少年。
    因此在蓝月的带领下,三人总能找到一些有绿洲的地方行走和休息,即使需要穿越沙漠。也总能提前备好水分和干粮。
    不过迷路和找不到原来存在过的绿洲的事情也常常发生,有些沙漠中的湖泊,几年过后便再也见不到了,再加上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总是逐水草而居,因此物是人非是最能形容这些蓝月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了。
    因此如果时隔几年,再来曾经走过上的草原和沙漠上行走,你绝对不用担心,在这里会没有惊喜等着你。
    由于有桑花和桑吉的陪伴,蓝月一方面要指点桑吉武功以及夺命金环的使用,同时还要思考道心种魔令牌和魔种的关系,这样暂时将复仇的怒火和对前景的担忧压了下来,金丹的躁动也被蓝月的意念给压了下来。暂时趋于平静。
    这一日过了额济纳旗,不几日,来到了阿拉善高原。但见绿草成荫,牛羊成群,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夹杂期间,争奇斗艳,相隔不远处,便有几个小型湖泊,如珍珠般点缀在这绿丝绒毯上。
    南岳山人站在高原之上,举目四看,赞叹不已,好像是周围的沙漠黄沙,将此番天地间的精华挤压到这里,堆积而成,形成了这块高原。
    “来到这儿,我忽然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桑花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叹道。
    忽然间她又睁开眼睛惊喜的说道:“我听到了寺院的钟声。”
    蓝月功聚集双耳,仔细倾听,耳中只能听到远处牛羊的叫声和近处的风声,再增加功力,便能听到蝴蝶振动翅膀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听到寺庙的钟声,正在好奇时,又听桑花说道:“离家这么久,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庙中和神对话,如今我感到那钟声在召唤我。”
    说着桑花用手指了指西南的方向。
    蓝月早年也曾在附近的沙漠中领兵作战,却唯独没有来过这个高原,因此并不能判定桑花听到的那个钟声是不是真实的,虽然桑花所说的那个方向和自己制定的路线并不一致,但他也不想让桑花失望,便笑道:“这里有牛群羊群,必有牧民在附近,我们去找一个蒙古包,问明方向便陪你一起去,如何?”
    桑花点头微笑,一旁的桑吉却说道:“姐姐最是古怪,每隔一段时间必然去一趟庙里。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闷也闷死了,一点都不好玩。”
    “我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些内心烦闷,然而一到庙中,便可静下心来,在那里我仿佛可以和天上的神灵说话。”
    桑吉闻言,便做了一个古怪的表情,表示不信。
    蓝月却心中一动,桑花可能在寺庙中找到了压制体内魔种冲动的方法。
    桑吉桑花本来便在昆仑高原放牧放羊,知道从哪里能够找到蒙古包,便寻着牛羊的足迹,寻去,果然在十多里外找到了一个户牧民。
    远远的看见蒙古包时,蓝月心细,怕发生意外,便抢先走了进去。
    出乎蓝月意料之外的是,这户的牧民完全没有草原蒙古民族的一贯的热情好客,反而对他这个陌生人非常冷淡,男主人还隐隐对他藏着敌意。
    直到桑花和桑吉也走进蒙古包后,这家人的态度才缓和了一些。
    桑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果然不错,这家牧民说往西北方向翻过两个山头之后,确实有一座喇嘛庙,只是离此甚远,骑马也要有一天的路程。
    那女主人看了三花眼,忽然眼圈一红说到:“虽然此刻是天光大亮,但等你们到了那里的时候,应该已是黑夜时分,你三人不如在此暂住一夜,清晨出发,马快的话,明天下午就能抵达喇嘛庙。”
    见桑花有些犹犹豫豫,男主人便说道:“今晚还是留下吧,这是为你们好呢。”
    蓝月见男主人似乎话中有话,心中好奇也想探个究竟,便欣然答应,留住一宿。同时拿出银两赠予主人,却被男女主人断然拒绝。
    太阳落山之后,男主人圈好牛羊,回到帐篷。桑花取出自带的青稞酒来,赠送给主人,主人十分高兴,也取来自制的马奶酒和奶酪和三人一同分享。
    几杯马奶酒下肚,气氛顿时融洽起来,不待蓝月寻问,男主人自己便说出了那件令人伤心的事情。
    原来,这原本安详和谐的草原牧场,最近一年来却发生了几件离奇事件,每隔一两个月,便有一家的牛羊在半夜里被不知名的猛兽撕咬的粉碎,与其同时还有几家的女孩子离奇失踪,牧民们寻遍了附近高原,但仍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家主人也有一个女孩,年方十六,因为有些女孩子是在放牧时失踪,所以这家主人便把他家女儿藏在蒙古包内,不让出门放牧。
    哪知道上月十五的那个夜晚还是出了事情,夫妇二人醒来时,发现女儿已经失踪不见。同样一只牛,两只马儿,不知道被什么怪物撕成粉碎。
    然而最奇怪的事情是,这家主人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有人认为是恶魔出现在这片高原,便去寺庙中求问。喇嘛庙中,便有三位高僧,一位名叫力如山,一位名叫智如海,还有一位大师名叫法如天。
    三位喇嘛大师,各有所长。
    力如山大师身材高大,武功高强,如再世金刚一般。
    智如海大师精通佛法,通晓一切。
    最厉害的还是法如天大师,据说这位大师精通法术能够呼风唤雨,和神对话。
    智如海大喇嘛对这件事的解释是:如今高原北部地区的一些牧民信奉万魔教,此举招来了夜魔,也被撕碎的牛羊马便是夜魔所为,否则这些动物为何是被撕碎而不是被吃掉呢?
    至于失踪的女孩子,智如海大喇嘛认为,可能是被路过的汉人拐子给拐跑了。至于这些女孩子现在的去向,大师说可能被卖到关里的一种叫做“青楼”的地方去了。
    蓝月一听心想难怪自己刚进来时受到如此冷遇,更加庆幸自己没有穿汉人服饰。
    桑吉听了忙问道:“我们三个正要去关里,你家小姐姐叫什么名字?入了关后我会到青楼里面去帮着找她。”
    蓝月本想制止桑吉,但看到其他几人根本不知道青楼是何意义,便不再多说。
    “我女儿的名字叫做乌兰。”主人家对桑吉的热心感激不尽,但说出了女儿的名字,还说出了女儿的相貌。
    “蓝大哥,不,师傅你见多识广,去过许多地方,应该去过青楼吧?”桑吉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青楼在什么地方。
    “ 没,我没有去过。”蓝月头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明日我们反正要去喇嘛庙,到时候问问智如海大师便知道了。我想他或许是去过的。”
    蓝月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不管其他女孩子是不是被拐子拐跑的,这家的女孩乌兰肯定不是,因为她是在半夜失踪的。”
    男女主人顿时对他们千恩万谢,仿佛桑吉已经替他们找回的女儿一般。
    入夜时分,蓝月被低低的哭泣声惊醒,紧接着便传来男主人安慰女主人的声音:“别哭了,我看这几个人或许是菩萨派来帮助我们找回女儿的……”
    蓝月闻言只的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在他看来,那个叫乌兰的女孩无论死活都再也回不来了。
    清晨时分,三人早早的起来洗漱完毕,准备出发。
    男女主人不但给他们准备了丰富的早餐,还给他们送了大量路上吃的食物。桑吉除了表示感激之外,更是信誓旦旦地向主人表示自己一定要去青楼,替他们找回女儿。
    三人骑上马儿往西南方向而去。
    在路上蓝月忍不住对身边的桑吉说道:“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去承诺。那家人的女孩极有可能已经死了,就算没有死,也有可能在坏人手里,你又何必去答应人家,让那家主人空欢喜一场呢?”
    “师父你放心,我答应人家的事就一定去帮他找,他们说喇嘛庙里面的智如海大师智深如海,通晓一切,肯定能知道青楼在哪里,我再去寻找接她回来就是。”
    “可是如果她真的在坏人手里怎么办?”桑花虽然问的是自己的弟弟桑吉,眼睛却看的是蓝月。
    蓝月尚未搭话,却见桑吉从背囊中取出夺命环,手握把手轻轻一晃,噌的一声将它打开,顿时寒光四射,“哼!那些坏人有一个算一个,会让他们全都死在我的金环之下。”
    蓝月微微吃惊,此时的桑吉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哪里还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分明是杀神附体,似乎整个人已经和这把夺命金环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桑花见了有些不悦道:“你才多大年纪,便想着胡乱杀人?”
    “姐姐你有所不知,大家人说起她家的小姐姐丢失时,我便想到了你,假如哪一天你被坏人抢走了,我该怎么办?我和师父学武功又为了啥?”
    说着将手中金环往空中一晃,蓝光闪烁:“我定要用这把金环杀尽天下恶人!”
    说完桑吉突然跳下马来,朝一边的草丛中极速追去,十多丈过后,桑吉忽然将手中金环飞出。“咔嚓”一声,尽管似乎卡住了什么东西,再往怀里一带,金环便飞了回来轻轻握在手中。
    蓝月桑花一看,桑吉一手抓着金环,一只手抓着的是一只血淋淋的狼头。

第三百一十五章 众生殿堂

    漠北,阿拉善高原。
    下午,未时刚过,申牌时分,蓝月三人在草原上策马飞驰,桑花忽然喊道:“我又听到钟声了。”
    这一次不但桑花听到了钟声,连蓝月和桑吉都同时听到,悠扬的钟声从山前飘来。
    蓝月用马鞭一指前面山峰,“我等此刻在山峰北面,想那庙宇定在山坡南侧,需绕到前面便能看到。”
    三人策马从北向南绕了过去,半个时辰过后,蓝月等人来到了山坡南面,此时日已在西方,三人勒住马缰,手搭凉棚往前看去,好一座壮观的庙宇!
    但见蓝天绿草之间,一座白墙金顶庙宇矗立在半山坡上,午后的阳光照耀下尤显得金碧辉煌,随着山坡的上升房舍层层叠叠,殿宇重重,让人数也数不清。一条长长的时间,由下而上,直达庙门,若通天阶梯一般。
    蓝月鼻子灵敏,老远就闻到一阵阵檀木的香味从远处飘来。
    三人骑马来到山脚下, 将马儿拴在大树之上,背起随身行李,拾阶而上。
    走得几步便有信徒一步一拜地往上爬行。
    走进庙门,便是一个宽大的广场,巨石铺地,足足能够容纳两三千人,此时已匍匐跪拜着许多信众,身穿黄袍的密宗喇嘛来回川流不息。
    蓝月当先,桑花桑吉随后,三人走进一条回廊。但见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迎面过来几个喇嘛,其中一人似是领头之人,三十多岁,上前施礼后问道:“三位施主可是走错的地方,如是听经**,请到传道堂,这里是僧人修行打坐的地方。”
    “修行打坐的地方,那肯定没错!我们来寻找智如海大师……”桑吉小脑袋一晃抢着回答道。
    那生人眉头一皱,露出警觉的神色:“你们寻找智大师,所谓何事?”
    “想问……”桑吉刚说了一半,却被蓝月一把拽住。
    蓝面带笑容地从怀中掏出一定金子交给那僧人,“此行一来是拜托贵院做一场法事,二来是最近得了一件古物,却参悟不透,听说智如海大师,智深如海,学究天人,想请大师给看看,此物究竟为何物。”说着南岳,从怀里掏出那枚道心种魔令牌在那僧人面前晃了一晃。
    那僧人虽然没有见过道心种魔令牌,这枚令牌特有的气场,也让他觉得此物绝不简单,加上又有黄金在手,掂量一下足有五十两之多,忙露出笑容:“既然如此,三位菩萨请随我来。”
    说完吩咐其他几位喇嘛自行离去,自己却领着三人往内堂而来。
    一路之上见墙壁屋顶之上,皆有彩绘,画有各种祥云飞天造型,美轮美奂,给人一种如临仙境的错觉。
    桑花桑吉,一边观看一边赞叹不已。
    那喇嘛骄傲的说道:“这些绘画乃是本院弟子,在智大师的指点之下亲手所为,并不假手他人。”
    蓝月一路走来也是在不停的观看,只是有一点不同,他观看的并不是绘画或者美
    景,而是此地的格局和道路。这是他多年领兵作战养成的习惯,每到一处必仔细观察当地地形记在脑中,以便可以应付突发事件。
    自从得了刘伯温的奇门遁甲之后,蓝月在看地形道路的基础之上,又多了一个看所在建筑有无密道暗室或者阵法机关的习惯。
    穿过一条游廊,刚刚转弯,突然前面传了一声巨响,三人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顿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原来那个声音并不是来自什么物件发出,而只是一个人吼了一声。
    “啊哈!”
    眼前不远处站立一个巨人,足足有一丈多身高,手脚长大,头颅犹如一个长裂的西瓜,一般,光着头,额头上后脑上布满了肉瘤。
    再看脸上,双眼中并没有普通人的光彩而是白眼仁多黑眼仁少,鼻子扭曲。
    此时正用骨节肿大的手指指着蓝月三人。
    “哈!”那人嗡声嗡气的,又发出了一声巨响。
    那带领蓝月前来的喇嘛赶紧解释道:“这三位菩萨不是坏人,是到庙中来做法事同时来见智大师的。”说着拿出那枚金锭晃了晃作为凭证。
    突然间那巨人跨前一步便来到那位僧人身旁抢手夺过金锭,先是用牙咬了咬,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双手一搓,将那枚金锭开成一个圆饼,放入怀中。被抢金子的那么露出敢露不敢言的神色。
    “ 啊……”那巨人发出一阵欢快的长音,昂起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整个游廊都传来他咚咚的足音。
    见蓝月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那僧人似乎有些羞愧:“刚才那位便是本院的力如山大师,小僧的师叔,”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小僧智灵,我师傅便是智如海大师,忘了请教几位姓名。”
    蓝月三人便毫不在意的将真名相告,果然那喇嘛听完并不在意。
    智灵带着蓝月三人,穿过一个院落,又进入一个大殿,牌匾上用蒙古文和藏文写着“众生殿”三字。
    一进大殿桑吉便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原来这众生殿中塑着几百个雕像,从罗汉到普罗众生再到恶鬼妖魔,应有尽有,一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三人看着叹为观止,智灵喇叭介绍说这些都是他师傅智大师的杰作。
    几人来到大殿旁的一个侧殿,又是另一番景象,殿中塑着一些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群仙女畅游其间,或采花或扑蝶,或吟诗读书,或下棋对弈,或翩翩起舞,其神态风情,宛如真人一般惟妙惟肖,令人叹为观止。
    “姐姐你看,这些就和真人一样,其中一个长得还和你有几分相似呢!”桑吉说着,便想伸手去抚摸塑像。
    忽然一声冷哼从塑像背后传来,紧接着转出一个身穿黄袍的僧人来。那僧人中等身材,四五十岁年纪,面貌姣好,皮肤白里透红,双目灵动含情,嘴角似笑非笑。
    只见那僧人对智灵喝道:“孽徒,一点不懂规矩,怎么把外人带到了这里?”
    智灵赶紧上去解释道:“师傅莫怪这几位菩萨出了重金,想请您做一场法事,同时还带来一件古物,请您鉴赏。”
    智如海大师站立不动,双眼却将三人扫了一回,当他看到桑花时,眼睛突然一亮,嘴角含笑道:“相逢即是有缘,若无前世的约定,怎有今日的回眸?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叫花落空折枝!”
    忽然间眼前一晃,原来是蓝月跨步站到了前面,正好挡住了智大师和桑花之间视线。
    智如海原来笑眯眯的眼睛突然变得森冷起来:“施主何人?”
    原来智如海将注意力放到蓝月身上时,这才发现了他的与众不同,故有此问。
    蓝月洒然一笑道:“在下蓝月,听说智大师,智深如海,学究天人,今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自如海哼了一声,未置可否。
    蓝月也不理他,继续说到:“早年我在京师之时,认识一画牛的大家,其画牛的技艺当世一绝,所画之牛,神形兼备,甚至可以听到话中牛儿发出的叫声。”
    “我很好奇便问他如何能达到他这种境界,他将我带到他的宅中,让我看了他的卧室我才明白。原来他的卧室就在牛棚之中,这位画师除了作画每天便和牛一起吃卧坐行,如此方才达到这般境界!”
    蓝月手一指那台上所塑仙女,“智大师所述,仙女惟妙惟肖,宛若真人,并且具有少女的独有风情,跟大师每日在这庙中和青灯古佛作伴,如何才能塑造出这样和真人一般塑像呢?”
    智如海脸色渐渐由红白转青黑,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蓝月的问题,只是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如刀一般看着蓝月。
    蓝月似乎没有看见这些继续,洋洋洒洒的说道:“我看了大师的这些泥塑作品,台上仙女,无论扑蝶采花,还是吟诗作对,皆是两两成对,偏偏是下棋对弈的仙女,却只有一人,为什么会有这个失误呢?是没有准备好吗?”
    “还有我等三人昨天从牧场方向而来,听说一年来牧民所丢女子总共有一十四人,我数了一下你台上泥塑的仙女数量,不多不少,刚刚是一十三人,现在我的问题来了,”
    蓝月一字一句的问道:“那第十四个女孩,也就是唯一活着的名叫乌兰的那个女孩现在哪里?”
    蓝月说完使出劈空掌法朝远处台上的仙女劈去。
    “ 咔嚓”声响起,泥塑剥落,露出里面的真人尸体。
    蓝月再劈一掌,结果同样如此!
    智如海大师哈哈大笑:“一个明朝的逃犯也敢来这里放肆,我虽从不用男子做泥塑,不过对你我可以破例。”用手一指桑花说道:“此女生聚魔种,乃人间极品,待贫僧享用过后,再将她做成花神,可供我日夜欣赏。”说完一转身消失在泥塑后面。
    蓝月急忙追了过去,看见智如海钻进一个暗道,铁门缓缓关闭。
    蓝月试图寻找机关按钮,忽然听到墙壁间机关发动的嘎吱嘎吱声音,心说不好,急忙返回来寻桑花桑吉。

第三百一十六章 如山如海

    蓝月听见机关之声吱吱嘎嘎的响起,担心被困在当地连忙转了出来。
    桑花虽然楞在当场,桑吉却已经将智灵擒住。
    蓝月大喝一声:“很快离开这座小殿,迟恐不及。”说着便往大殿方向冲去。
    三人刚冲出小殿进入大殿的那当儿,由于桑吉尚未学会穴道的运用,被擒住的智灵和尚突然跑了回去。
    桑吉刚想回去再抓,却被蓝月一把拉住。
    只听得嗖嗖声不绝,小殿中的机关打开露出无数个箭孔,弩箭如箭雨般洒了下来。
    那以为侥幸逃脱的智灵和尚,顿时被剑雨射成了刺猬。
    桑吉武功初成,却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被杀,指着已经死去的智灵对蓝月说道:“我拿住他只想问他一些事情,没想到……”
    “不干你事,”蓝月沉声说道,“刚才你已经看到泥塑像中藏着的尸体,那智如海邪恶无比,竟将活人做成塑像,如此罪恶滔天之人,早就罪该万死,看那做的如此熟练,受害人数之多,应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是中其他僧人,怎能不知?既然知晓便是同谋!”
    说在蓝月亲自将桑吉背上背着的夺命金环取了出来,郑重其事地交到桑吉手中说道:“这里已经有十三个女孩的尸体被做成了泥塑,咱们借宿的那家女孩乌兰将会是第十四个,如果咱俩不能战胜对方活着出去,接下来你的姐姐会变成第十五个。”
    说到这里,蓝月眼中含光一闪紧紧的盯着桑吉道:“别忘了你手拿金环时说的豪言壮语——发誓要杀尽天下恶人!”
    说完蓝月一手拉着桑花,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去。
    桑吉咀嚼蓝月的话语,微微一愣,接着也跟在蓝月往前冲去。
    “铛铛铛铛铛!”寺院的钟声急迫的响了起来,蓝月知道,这是寺庙有强敌来犯的信号,等待自己三人的将是满寺院几百号僧人喇嘛。
    蓝月心中怡然无惧,推开大殿之门,来到广场之上。
    果不其然,广场上黄呼呼的一片,已经挤满了身披黄色袈裟的喇嘛,个个手持戒刀,杀气腾腾。
    居中却有两个和尚,一个相貌丑陋,身材高大如巨灵神一般手持一把巨大的禅杖,正是力如山。
    另外一人皮肤白皙,面有春色,双眼灵动,小口薄唇,手持一把铁扇子,正是那罪魁祸首智如海。
    只见那智如海将打开的铁扇子合起,指着蓝月说道:“你无故找上门来,毁我寺庙,污我清白,本该将你乱刀砍死,拿去天葬,念你可能是受到魔种蛊惑,现在给你一条生路。”
    又一指桑花说道:“此女乃魔种化身,本是邪魔妖孽,好在贫僧精通除魔降妖之法,尔等被吾神引来正合天意!你二人只要放下此女,便可自行离去,本院对你二人之过失,既往不咎。”
    蓝月尚未出声,一旁的桑吉见有人称她姐姐为妖女,气的骂道:“死秃驴你不安好心,小爷今天先杀了你!”说着手持夺命环,脚尖点地,朝智如海冲去。
    智如海微微一笑,将手一挥,一群喇叭手持戒刀,拦住桑吉。
    桑吉此刻显示出这两天被蓝月训练的成就,只见他身体轻晃,手持母环,将子环抢先甩出。
    那子环甩出一道弧线横着割向敌人,几声惨叫几乎是同时响起,五名喇嘛的咽喉被金环割断,鲜血喷的满地都是。
    桑吉收回子环,将母环持在手中,朝敌人贴地冲去,一阵挥舞,又有几名喇嘛的腿被砍断。
    桑吉杀的兴起,仗着身材灵活,左手子环,右手母环,来回飞舞,时而贴身割杀,时而远程投射,功夫不大,广场上的喇嘛倒了一地,半死半残。
    桑花头一次见弟弟杀了这么多人,也是吓得脸色惨白,又担心弟弟的安危,自己却无能为力,只得紧紧的抓住蓝月的手,手心都捏出了汗。
    蓝月见桑吉金环使得逐渐成熟,也放下心来。
    这时只听到“ 啊哈”一声巨响,却原来是力如山大吼一声,见他单手推开身边的喇叭,另一只手持着那巨型禅杖朝桑吉扑去。
    桑吉正杀得痛快,力如山的一声巨吼也叫他吃了一惊,身法略微一停,那力如山的禅杖已经如排山倒海一般铲来。
    桑吉从开始到现在能占优势的原因就是他身手灵活,再加上金环的设计巧妙、锋利无比,此刻身法一停再躲闪时已然来不及,便只得举起手中金环来挡架禅杖。
    那力如山本来力大无穷,加上这禅杖就有一百多斤重,桑吉如何抵挡得住,眼见着就要受到极重的伤害,却见金光一闪,身边出现一人双手紧紧抓住禅杖的另外一头,顿时那禅杖连同力如山,便再也上前不得。
    所有喇嘛都吃了一惊,原来这力如山原本就身材高大,力大无比,后来修炼密宗“龙象神功”时出了岔子,身子渐渐膨胀,骨头拉长变粗,但是力量更胜从前,只是口不能言,常常发狂,有一次竟然将山门口的一只几千斤重的石狮子举起,扔到山下,可想而知其力量已经非人力可敌,而今居然被一个看似并无特意处的年轻人制住,实在是难以想象。
    蓝月回头对桑吉说道:“快回去护着你姐姐这里有我顶着。”
    桑吉听罢,极速回到姐姐桑花身边,一边安慰姐姐,一边替蓝月观敌料战。
    再看蓝月因为手无兵刃,便伸手过去,要夺禅杖,哪知道那力如山发了狂性,使劲往回拉去。二人互不相让,碗口粗细的禅杖被拉的细长。
    蓝月不敢恋战,将手一松,纵身一跃扑进人群之中,拳起掌落,打倒数人片刻间夺来两把双刀,片刻间又砍死数人。
    智如海见他武功高强,从手中铁扇一挥,指挥众僧人围攻蓝月,自己则直奔桑花而来。
    桑吉一看,手持金环便来护住姐姐。
    二人一交手,这一次桑吉毫占不了上风。
    原来先前他仗着身手灵活,金环设计巧妙,因而不惧群战。
    但是智如海眼光毒辣,早已看出桑吉武功的优劣之处,避其长处,以快打快,专门贴身作战。
    这样一来,桑吉军金环可以击远的优势便荡然无存,加之又要保护姐姐,也不敢远去,好像被拴住一样,渐渐的陷入被动挨打的状态,一连吃了智如海,好几铁扇。好在智如海也惧怕金环的锋利,手上劲力不感使足,桑吉这才得以支撑,否则若是被智如海的铁扇全力一击,最少也会骨断惊折,甚至丢了性命。
    饶是如此,桑吉的败落也是迟早之事。
    此时,蓝月的双刀已经砍死砍伤近百名喇嘛,广场之上到处都是尸体。
    虽然如此,这些喇嘛并不畏惧,反而激起斗志,一起大声念着蓝月根本听不懂的经文,毫不招架的朝蓝月砍去,如此一来,蓝月虽然也能砍倒几人,但是自己身上必然中上一刀两刀,顿时成了一个血葫芦一般。
    蓝月见手中双刀都砍得卷刃,这些喇嘛却毫不畏惧,根本没有退缩之意,那力如山更是发了狂性,扔掉变形的禅杖,伸出喉结突起的双手,口中发出呼呼的声音,到蓝月扑去,似乎要将他撕的粉碎。
    蓝月看他张牙舞爪,一副要撕人吃人的样子,心中便确信无疑:撕碎牧民牛马的怪物便是此人,其原因是力如山跟随着智如海下山偷盗少女时,不知为何便发了狂性,智如海便领着他去撕咬牛马,如非这样,力如山到最后有可能会手撕智如海本人。
    想到这里蓝月不禁看了远处的智如海一眼,见桑吉已然抵挡不住,再过几招,便极有可能丢了性命,别说桑花将会落在智如海的手中。
    但此刻自己也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无法脱身去营救姐弟二人,正在为难之时,突然急中生智。
    蓝月扔掉手中已经卷刃的双刀,使出擒拿手法,抓住一个喇嘛将他高高举起,嘴里发出和力如山一样的哈哈怪叫,再朝力如山做出咬人撕人的样子,将那名喇嘛扔向力如山。
    那喇嘛被蓝月抓住时,已经被他闭住经脉,浑身动弹不得,力如山一把接住,想也不想照着蓝月刚才的示范,朝这名喇嘛咬上一口,将喇嘛撕的粉碎,顿时血肉四溅,喷了力如山一头一脸。
    那力如山张开大嘴,舔了舔身上的血肉,浓重的血腥味激起了他的狂性,他便转身扑向身边的喇嘛,不停的撕咬起来。
    这些喇嘛本来将蓝月等人视作邪魔外道,自己除魔降妖,如果死在蓝月手中,是护教而死,死后能升天堂,从此这群喇嘛才能不避蓝月刀剑,奋不顾身,死而后已。但此刻情形发生变化,如果稀里糊涂的死在一个自己人的疯子手里,还是被对方吃掉的,估计无论如何都入不了天堂。
    想到这里便纷纷逃离散开,是远远的躲在一旁,不让那三个邪魔外道逃跑而已。
    蓝月这才得开空来,抽身去救桑吉桑花。
    蓝月三人又重新聚在一处,但面对几百名不惧生死的喇嘛、发了狂性的力如山,以及诡计多端武功不弱的智如海,蓝月判断此刻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再加上那个叫乌兰的女孩子,极有可能还活着,正被关在寺庙的某个地窖里,蓝月于是灵机一动,拉着桑花带着桑吉又回到了众生殿中。

第三百一十七章 金光寺院

    阿拉善高原。金光寺。
    蓝天白云,阳光普照大地。小金顶之外,绿草鲜花环绕,鸟语蜂鸣,一片祥和景象。
    寺内众生殿前,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但见黄云翻滚,光头闪闪,好几百名身穿黄色袈裟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的喇嘛,手持刀枪棍棒,将众生殿团团围住。
    领头之人正是本院的两位主持大师,面如处子,一派仙风道骨的智如海大师,再一位就是身高如巨灵、怒火比金刚的力如山大师。
    在智大师的指挥之下,众生殿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众喇嘛都眼看着两位大师,只等着一声令下,便冲将进去,将三位邪魔歪道捉拿捆绑,然后将之水淹火烧,就地正法。
    金光寺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热闹,喇嘛们沉寂已久,心中的火焰再次被点燃。
    虽然身边已经躺了无数同伴的尸体,但依然压抑不住他们心中的兴奋激动,是的,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比杀人或者被杀更加刺激呢?
    “师叔,你快下令吧,”一位力如山大师的弟子朝智如海大师喊道,“这几位邪魔外道已经自投罗网,钻进了众生殿,咱这就来一个瓮中捉鳖。”
    见智如海仍在沉思对策没有立即下令,如海的一位徒弟对那僧人道:“师兄你有所不知啊,这众生殿中的泥塑都是师傅这几年呕心沥血所作,我师傅这是投鼠忌器呢!”
    “那还不简单,”力如山的弟子洒然道,“咱们现有的的几百号人排着队进去,每人搬出一尊塑像出来,等塑像全部搬空,那三人也无处躲藏,岂不两全其美?”
    那力如山的弟子见智大师未置可否,又献计道:“或者咱们在四门处点上火,生上烟,将浓烟灌入大殿,将他们熏出来。上次我和师弟们在山上的狐狸洞抓狐狸就是这么干的。”
    智如海大师正在担心自己的那些泥塑被打坏,听他唠唠叨叨,顿时心头火起一把抓住那僧人的脖颈处大椎穴,提起来扑通一声扔进了众生殿中,“你既然能说会道,且进去替我探一探,看个究竟!”
    那人刚进去落在地上,户外便听到几声惨叫,接着便没了声息。
    智如海冷笑一声:“哼!和你师傅一样傻!”
    回头对师弟力如山笑道:“师弟还是由你来打头阵,去帮我把那三个贼人抓来,只不过你千万不要打坏了我的那些心肝宝贝,否则我便不带你下山玩耍。”
    “啊哈!”力如山看着师哥,傻笑一声,领头便闯了进去。
    与此同时,几百号喇叭依次进入大殿,搜索蓝月三人。
    “啊……”一声惨叫,从大厅东边传来,众喇叭急着向东边寻去,尚未到达东侧,西边又传来同样的惨叫声,当众人以为蓝月等人在西侧时,东北角又传来喇嘛的惨叫声。
    原来蓝月和桑吉将桑花藏好后,仗着塑像的掩护,不断偷袭前来寻找的喇嘛,蓝月对桑吉的吩咐是:每出一环,必杀一人。每杀一人,必换一处。
    如此一来他二人在暗处,喇嘛们虽然人多,但在明处,又要担心泥塑损坏,再加上蓝月早已和桑吉披上了喇嘛的黄袍,令
    他们根本无法分辨,因此人多一方的反而落在了下风。
    一时间在众生殿堂的四面八方,不时的传来喇叭的惨叫声,偏要寻不得蓝月几人,如此一来力如山被激起狂性,只见他无论见人见物,一阵狂撕乱打,这样一来,虽然众喇嘛躲着他,但同时也清出一块空地来,渐渐的蓝月三人的身影露了出来,众喇嘛一拥而上,将三人围在当中。
    智如海大师一阵心疼,他心疼的不是躺在地上的那些喇嘛,而是心疼他的雕像和泥塑,“但是如果能够抓住身具有魔种的女子,这一切损失也是值得的……魔种我是得不着了,但是她这身子一定是我的……”智如海贪婪的看着桑花纯美的面庞和含苞待放的身体,心里打着如意的算盘。
    眼看着在中喇嘛围攻时,桑花也屡处险境,差点受伤,智如海忙大喝一声,吩咐喇叭们退到一旁,守住门户,自己和力如山二人冲上前去,双战蓝月和桑吉。
    此番打斗又不同于之前的围攻,智如海和力如山因为没有自己人挡路,反而能够发挥出各自的功力。
    场中四人,桑吉手持夺命金环,智如海的兵器乃是一柄铁扇,蓝月和力如山皆空着一双手,只不过这二人的双手胜过一般兵刃,一时间打斗声、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四人大战一处。
    蓝月虽然身体已经完全复原,但是内力只恢复了一半,因此其功力也就和智如海力如山其中一人不相上下,同时对付两人便有些吃力,虽然有桑吉在一旁相助,但他功力尚浅,无法和两位密宗大师对抗,时间稍长,蓝月一方渐渐落在下风。
    蓝月身经百战,最懂策略,看清楚形势后,便对桑吉喊道:“我从内部抵住二人,你不可和对方缠斗,只在外围游走。”
    桑吉身体本来轻巧灵活,齐日德泽前几日为其筑基之时,便重点传授其轻功身法以及魔门步法,至于其他实战的策略方法皆交给蓝月这个大行家。
    果不其然,如此一来,形势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四人形成了三层,蓝月站在核心之处,中间一层便是智如海和力如山,外围便是行走如风,手持利器的桑吉。
    蓝月咬牙顶住二位大喇嘛的进攻,桑吉不断在外围远距离发出金环。
    时间不大功夫,蓝月的身上虽然中了一扇两掌,但仗着一身铁打横练的肌肉也能硬挺住,而两位喇叭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循环本身极其锋利,加上其本身独特的圆形刀刃,每挨上一环,身上必出现一个深深的伤口,里面的肉都被翻转出来,短时间根本无法愈合,不但疼痛无比,而且流血不止。
    力如山本身皮糙肉厚,加上大脑迟钝,似乎并不在意,还在一味狂攻乱打。但智如海却吃不消了,知道时间一长必然会送了性命,此刻也管不了许多,大喝一声招呼所有喇嘛一起围攻过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里面混战,几个大门前反而没人看守。
    蓝月一看时机已然成熟,便对桑吉大喊一声:“动手!”
    原来蓝月三人退回大殿之后,就商量了进退之道。
    只见桑吉将手中金环往远处房梁飞去,同时摁动
    暗扣机关,金环的一头便牢牢的扎在了远处房梁上,桑花连忙紧紧抱住弟弟的腰身,穿越运起全身之力,将他二人往远处荡去。
    那金环的锁链足有六丈长,这一荡将桑吉桑花姐弟二人直接送到了大殿门口。
    一众喇嘛都惊呆了,眼看着这二人飞了出去却毫无办法,再看地上的蓝月时也不见了踪影。
    原来蓝月早先得到刘伯温授予的奇门遁甲时,便对其中的五行八卦阵的用法做了特别的研究,了然于胸后,在此基础上又独创出一种步法来,尤其适用于对方人多混乱之时,只要施展出这种步法,三晃两晃便可到达任意处。
    如果只是蓝月只身一人陷在此地,他早已凭此步伐突围,而现在桑吉桑花已经提前脱困,蓝月再无后顾之忧,使出这套步法三转两转,转到门口,和姐弟二人一同闯了出去。
    蓝月这一招的灵感完全是由夺命环想到了沈恒,再有沈恒想到了自己的兄弟沈追星,想到了沈追星手中的银翼飞爪。
    三人来到殿外广场,由桑吉领先带着桑花,蓝月断后,往寺庙外狂奔而去。
    蓝月早已打定主意,只待将二人藏好后,自己在偷偷返回,藏在暗处,寻找机会杀死智如海和力如山,然后再找出可能还活着的牧民家女儿乌兰。
    眼看着金光寺院的院墙离三人越来越近,蓝月心中一阵暗喜,只要三人出得寺院,便可由明转暗,由被动化为主动,落实的一切便全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蓝月非常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过去在战场上,纵使敌人是自己的好几倍,只要自己保持好这种掌控的感觉,便可以将对方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对于蓝月来说,要方法策略得当,时机把握准确,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便只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来到院墙之下,蓝月回头观看,虽然对方全都追了出来,按最静的喇叭,离自己也足足有三十丈的距离,而且对方没有弓箭在手。
    蓝月先让桑吉跳上墙头,自己则叉桑花的细腰,轻轻一发力,便将它扔给了桑吉,二人随即翻墙而去。
    蓝月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喇叭,见对方虽然张牙舞爪,但离自己足足还有二十丈的距离,便冷笑一声,飞身跃墙而去。
    此时已经到了太阳落山时分,蓝月三人朝山下的树林间奔去,三人的马匹拴在那里。
    蓝月心想:“只要上得马儿,一会儿天黑之后,三人便如同消失了一般,是神仙也无法寻得自己。”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得意。
    三人一路狂奔,来到山下,居然看见自己的三匹马儿仍在林间悠闲自在的吃着草儿。
    只是多了一人。
    一名看不出多大年纪的喇嘛正站立在树下,一手轻轻的抚摸着马儿的鬃毛,神态悠然的看着远处落日的余晖,远远的看来便如一幅优美的风景画一般。
    蓝月心中顿时一紧,眼前喇嘛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又在自己必经之处等待着,其武功修为远超自己,便担心起桑花来。
    如此一来,心神失守,蓝月再也没有了刚才那掌控一切的感觉。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大智上人

    蓝月心中一紧,目光灼灼的盯向那人。
    那人似乎受到感应,虽然并未转身,只是露出侧面,但是嘴角微扬,现出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在桑花桑吉眼中看来如同是看见了久别的亲人,慈祥而温馨。
    但他的笑容在蓝月眼中看来,他那笑容如同邪恶的魔鬼看到了纯洁的羔羊。
    夕阳终于西沉,那喇嘛似乎带着无尽的惆怅慢慢转过脸来。
    如果说蓝月三人刚刚看到的一半侧脸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温润如玉,庭阁饱满,眉目如画,使人观之如沐春风。
    现在他们看到的另外一半。
    仿佛白天的另一半是黑夜,善良的另一半是邪恶,那人的另一半脸……,不,那不是属于人类的一张脸:半张脸仿佛被放在火上细细的烤过,只一张薄薄的皱巴巴的皮革包裹着凸起的颧骨,一支黑洞洞的鼻孔竖立在裸露的牙齿上面。
    一只眼似乎还在,因为只能看到那森然的眼白,没有黑色瞳孔。
    桑吉吓了一跳,本能的缩进姐姐的怀里。
    那人将白色的眼珠转向桑吉,咧了咧嘴,似乎是做出一个抱歉的表情,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把小点心,招手对桑吉说道:“乖孩子,别害怕,过来,波拉这里有好吃的。”
    说着那人完好的眼珠里闪现出妖异的光芒。
    桑吉浑身一颤,推开姐姐,迷迷糊糊的就往那人身边走去。
    “大智上人!”蓝月似乎是轻描淡写的从嘴里说出了这四个字。
    那人收回朝向桑吉的眼光,往蓝月看来。
    桑吉停下脚步,额头上出现冷汗,显然他现在意识到,你中了喇嘛的妖术,是蓝月帮他渡过一劫。
    “你和齐日德泽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弟子吗?”喇嘛一改刚才的平淡柔和,语带杀机的说道。
    “果然是魔教手下的亡魂余孽,十五年前你被齐日德泽打成重伤几乎死去,又被烧了金顶寺,苟延残喘躲到这里,你见魔教势力日益强大,不敢报仇,却对一些普通牧民的弱女子下手,真是可笑之极,可耻之极!”
    蓝月这犀利的语言,虽然只以平淡的语气说出,却如同一只利剑般射中了对方。
    但见得对方一手营造的气场稍稍变弱,此消彼长,蓝月的气场变强,再也不是由对方随意摆布的模样。
    再看桑吉也直起腰杆,挺起胸膛,将手中金环举在胸前,双眼紧盯着喇嘛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做出致命一击。
    “十五年前,齐日德泽只是一无名小卒,不知从哪里偷盗出一枚圣门至宝道心种魔令牌,偏偏他自身愚辱,又和令牌无缘,只得求教于我。”
    “那枚令牌的修炼方法在我密宗经典《大藏经》也有所记载,修炼之人必须身具魔种、道心或者佛缘,其日德者空具一身魔功,却无魔种,怎能修炼?于是我提出一个折中解决的办法,由我传授密宗《大藏经》于他,使其修得佛法,十五年后佛缘来临之时,再行修炼道心种魔功法,作为交换,他将道心中魔令牌暂放于我寺内,十五年后再来取回。”
    “我本是一番好意,那枚令牌如在他身上,齐日德泽定然会忍不住去强行修炼,其结果定是走火入魔。”
    “哪知道这其日德则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诬陷我想贪
    图谋取他的令牌,突然暴起发难,以魔攻偷袭于我。后有杀我弟子,烧我寺庙,这才扬长而去。我这半边脸的模样便是拜他所赐。”
    “原来如此,”蓝月冷冷的出言讥讽道,“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按照你们佛家自己的理论,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俗家也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你招此报应折磨,只因为你天生邪恶。老天既然让你不死,给你第二次机会,就应该诚心反悔,就算是要报仇,你也应该去找了齐日德泽,却为何祸害那良家女孩?我看你是罪该万死,现在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妖孽。”说着,朝桑吉使了一个眼色,暗暗聚集功力。
    谁知道喇嘛听了却哈哈大笑:“那些女孩儿本是平凡低贱之人,命如蝼蚁,却因为曾经作为我的鼎炉而存在,帮助我修炼过神功,生前虽然痛苦,死后却能往生极乐,她们应该感谢我才是。如今我神功初成,只差一个魔种,想不到你却亲自送上门来,我真的非常感激!一会儿死的时候一定让你死的痛快些。”
    说完身子一晃,张开五指,如同一朵乌云朝桑花飘去。
    此时天边的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地平线上,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桑吉知道对方的武功高强,所以没有蓝月的指令,不敢主动出击,但此刻对方冲着自己姐姐而来,他当然不会示弱,左手持住子环,右手将母环甩向大智上人面门。
    夺命金环的母环高速旋转,发出滋滋的破空声响朝大智飞去。
    大智上人,不躲不藏,咧开露牙的嘴笑道:“真是不错的兵刃,就是太过锋利,不适合小孩子玩耍。”突然伸出左手中指朝金环下方顶去,右手不变,依然抓向桑花。
    说也奇怪,那夺命金环的母环被他轻轻一顶,突然改变的方向朝桑吉咽喉割去。
    桑吉猝不及防,只能伸出子环抵挡。两环相交,发出铛的一声,霎时间冒出火星,那夺命环的母环被大智顶住时,已经加上了他的内力,相当于合二人之力冲向桑吉。
    桑吉感觉一股大力如洪水一般冲了过来,抵挡不住,整个人飞出三丈开外,落地之时踉跄着勉强站稳脚跟,刚想再冲回来,嗓子一甜,嘴一张,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就这一下已然受了不轻的伤。
    眼看着大智上人的魔爪,就要抓住桑花的手腕,突然眼前金光一闪,一人挡在面前,伸出一指戳向大智上人硕果仅存的一只独眼,同时蓝月飞起一脚直踢对方下阴,招式刚猛而狠毒。
    “嗯?”大智上人奇怪的哼了一声,很显然蓝月的速度超过了他的预料,随即不慌不忙的张开大嘴,朝蓝月的手指咬去。与此同时身体却不闪不避。
    蓝月虽然外门功夫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境地,但人常说,十指连心,因此蓝月也不敢任其咬住自己手指,将之抽回,下面一脚却实实在在的踢了过去。
    武林谚语道:“起脚半边空”,因此,这一脚蓝月只使出了五成功力。
    饶是如此,这一脚就算是踢中水牛也能将之踢翻。
    哪知蓝月这一脚刚刚由对方双腿下踢过,尚未踢到对方裆部时,大智上人突然双腿一夹,竟然硬生生将蓝月这一脚夹住。
    如此匪夷所思的招数,蓝月也是没有料到。但他乃是身经百战之人,本身并无固定招式,战场上讲
    究的是随机应变,一招杀敌,因此蓝月的武功全无花招。
    此刻蓝月的前一脚被对方夹住,若是换做旁人,后一脚便会落地,再也使不出第二招来。
    好个蓝月想也不想,后一脚不但没有落地,而是身子上蹿,直接一脚踢向对方咽喉。
    一脚下去蓝月使出了九成功力,重逾千斤,没有人敢拿咽喉这种脆弱部位去接这一脚。
    大智上人也不敢硬接,只得松开被夹住那一只脚,一掌横着拨开蓝月这必杀的一招。
    蓝月见一招占了先手,便毫不留情,身不落地连环使出一十八腿,一腿快似一腿的踢向对方面门、咽喉以及胸口要害。
    大智上人左拨右挡,但由于蓝月腿法实在太快,招招重逾千斤,大智在阻挡之时,竟然连退了一十八步。
    这套腿法有个名目叫做“登天十八盘”,乃席应真所留秘籍中的武功,属纯外门武功,正适合此刻蓝月使用,如果让使腿之人占了先机,一般来说接不了几招。
    蓝月见一十八腿使出来后,对方虽然退了几步,但都能轻易化解,也吃了一惊,身子落地站稳后,便再想使出一套掌法来。
    蓝月吃惊,大智上人更加吃惊,本以为可以轻松的打发两人抓住桑花,蓝月的武功和打斗时一往无前的气概超出了他的想象。
    大智上人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见他双手合十,口中念着咒语。
    那咒语之声初时细不可闻,偶尔便渐渐高亢起来,刺人耳鼓。
    与此同时狂风陡起,吹起黄呼呼一片沙尘,迷人双眼,四周树枝摇动,如同发了疯的人一样,发出沙沙的响声。
    此时本已天黑,加上黄沙满天,虽然桑吉已经重新站立起来,但是蓝月和他一样,眼中几乎失去了大智上人的位置,本来还可以听风辨位,狂风大作,树枝摇动,更加听不到大智所在。
    蓝月心道:不好!曾对刚刚站立的桑吉说道:“快,靠在一起,将桑花护在当中,当心喇叭来偷袭”。
    刚说完一道狂风刮来,隐约中看见一道人影随风而至,蓝月抬手便是一掌,却打在空处。
    正在寻找对方人影时,身旁传来桑吉一声惨叫,见桑吉右手手臂上血肉模糊,中了对方一爪。
    蓝月急忙转过身来,人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眼看不清,耳听不见,不知如何是好时,蓝月感到后背一疼,想也不想一掌后撩,劈了过去,却还是打在空处。
    这时一旁的桑吉又被偷袭受伤,万般无奈,只得挥动双环乱砍乱划。
    突然间,耳边又传来一声惊叫。
    那是桑花的声音。蓝月伸出手来,想抓住桑花的手臂,哪知道还是抓了一个空。
    焦急之中,只听得桑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时风停沙歇,蓝月往桑花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大智上人劫持着桑花往寺庙方向奔去。
    但见寺庙方向,火光闪闪,人头攒动,大批的喇嘛持刀带棒的冲了过来。
    蓝月一咬牙,带着桑吉义无反顾地迎了上去,如果桑花被擒受辱,最终也被做成泥塑雕像,二人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吗?此时蓝月心中转过一个念头:不得已时,便一刀杀了桑花。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

第三百一十九章 四道暗格

    阿拉善高原。金光寺。夜晚降临时分。
    蓝月和桑吉如同两头受伤的猛虎一般,出掌舞环打死几名阻挡在门口的喇嘛,蓝月夺走两把戒刀,杀进了院内。
    大殿的广场之上,几百名喇嘛手持火把,照耀得四周光亮如昼。
    蓝月桑吉怡然不惧,昂首走进广场中心,几百名喇嘛如潮水一般将二人围了起来,智如海力如山分列在左右,居于中心位置的正是那面貌半枯半荣,曾经化名法如天的大智上人。
    只见法如天左手搂着娇弱的桑花,故意将她贴近自己那被烧焦的脸庞。看着桑花露出恐惧、难受、恶心等复杂的表情,不停的扭动着柔嫩的躯体,试图挣扎却有不能离开的样子,法如天的心理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他俯下身来,将嘴凑到桑花的耳边,轻轻的咬了一下她那圆白细嫩的耳垂,低声说道:“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会让你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到最后你会心甘情愿的向我奉献出你的魔种。”
    桑花痛苦的将脸转了过去。
    法如天回过头来,将右手在空中一挥,对众喇嘛喝道:“除魔卫道,就在今天,杀了这两个魔鬼的使者,你们的来生将永登极乐……”
    “铛”的一声,蓝月双刀交击,冒出闪亮的火星来,同时发出震慑灵魂的清响,打断了法如天的蛊惑之言。
    “大智上人,你这个胆小懦弱、只知道让别人替你去送死的鼠辈,为了躲避魔教教主齐日德泽对你的追杀,竟然改名法如天,如天?就你那点妖法也配?你敢下来和我单打独斗吗?还是怕我当着你徒子徒孙的面砍下你那丑恶的狗头?”
    蓝月看到了法如天对桑花猥亵的动作,不得心头火起动了浓浓的杀机,心想拼着一死,也要捅你几刀透明窟窿。
    大智上人哈哈大笑,得意的说道:“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这个手下败将,还用得着我亲自出手吗?”说着又伸出左手,使劲在桑花身上捏了一把,桑花疼的不由得叫出声来。
    大智上人从台上看到下面的蓝月和桑吉眼中要冒出火来,得意之极,正要下令手下一拥而上,突然间,广场上响起了一个声音,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清清楚楚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手下败将!”但见人影一闪,广场之上突然间多出一人来,只见此人身穿一套藏青色蒙古长袍,腰缠玉带,一条油亮乌黑的长辫挂在脑后,四十多岁年纪,满脸傲然之色,背负双手悠然的走了过来。
    那人抬头扫了一眼台阶上的法如天,仔细看了一看其左右不同的面孔,哑然失笑:“要不是老天给你还留了半边人的脸,单凭你那半张鬼脸,我还真认不出来眼前这半人,半鬼模样之人,竟然是我十五年前的手下败将大智上人!”
    “齐日德泽!”大智上人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来,饱含了无限的恨意,“十五年了,今日你竟敢单枪匹马送上门来?!”
    “当然不是,”齐日德泽鄙夷的一笑,随口吹了一声胡哨,一队骑马武士冲了进来,将众喇叭又围在中间,那些武士接身披软甲,背挎弯弓,手持马刀,正是纵横草原的蒙古鞑靼黑狼军骑兵,足有一千人马,领头之
    人正是魔教座下高手,黑狼军统帅鬼力赤,右面一人身材巨大,手持铁锤,观之有万夫不挡之勇,乃魔教座下另一高手熊霸。
    一声凄厉的尖啸之声,从空中传来,一支金雕盘旋飞舞,稳稳的落在屋顶一高廋之人的肩上,此人正是魔教鹰神。
    一旁蓝月看到魔教高手进出定是有备而来,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猜想,无论是调动黑狼军,还是追踪自己,定然都是鹰神的杰作。
    想到这里蓝月眼光不由自主的朝鹰神看去,心想,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要对付魔教,必先除掉此人,气机感应之下,鹰神毫不畏惧地回看蓝月一眼,二人均感到对方眼中深藏杀机,只是此刻尚未到时候而已。
    齐日德泽跨前一步,用手一指大智上人说道:“现在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如果你能胜了,我依然让你再活十五年。否则让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大智上人狂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种话?还不是因为你梦寐以求的魔种陷在我手中,”说着,大智上人将手指捏住桑花咽喉,“现在只要我轻轻一捏,魔种便会香消玉陨,随着这个女孩的死亡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敢赌一赌吗?”
    齐日德泽摇头道:“你错了,真的错了!魔种并不是我梦寐以求的果,而是我十五年前种下的因。你懂吗?”
    大智上人闻言一怔,转脸再看桑花时,忽然心有所悟,脸上露出惊异神色。
    也就在此时,齐日德泽默念咒语,双手交叉摆动,做出莲花造型,再朝大智上人胸口猛然一指,大喝一声:“咄!”
    说也奇怪,本来被大至上人擒在手中,柔弱如绵羊的桑花突然间暴起,双手手指如莲花般急速抖动,连续点住大智上人胸口多处穴道。
    大智上人大叫一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以密宗“血解术”破了齐日德泽的魔教功法,但还是受了极重的伤,再也顾不得伤害眼前的桑花,更加顾不了自己的徒子徒孙们,急忙忙练起密宗咒语,大殿广场上顿时再起风沙,遮天蔽日,迷人双眼,齐日德泽却不慌不忙地朝空中某处,连劈三掌。
    第一掌第二掌明显落在空处,到第三掌时却听见“啪”的一声,风沙里传来一声闷哼,显然,这一掌劈中了大智上人的要害,但是依然看不到人影,却见屋顶上的金雕尖啸一声,朝远处追了去。
    齐日德泽怕伤了金雕,不再让它追赶,忙命令屋顶的鹰神叫唤了金雕。
    金雕飞回来时,口中已经叼着一块血淋淋的人肉。
    此时,但见金光一闪,蓝月已经来到台阶之上将已经摇摇欲倒的桑搂在怀里。
    齐日德泽快步走上前来,将右手搭入桑花脉门,一股真气透入体内,对蓝月说道:“无妨,他只是中了我的魔教移魂催眠之术,马上就能醒来。”
    这时黑狼鬼力赤走上前来:“教主大喇叭跑了,这些小喇叭们怎么办?”
    齐日德泽看了一眼正要苏醒过来的桑花回头对蓝月说道:“这孩子也受了一点惊吓,需要休息,你带他找个地方休息片刻的。”又摸了摸桑吉脑袋问道:“夺命环好用吗?”
    桑吉兴奋
    的点点头。
    “跟着你蓝大哥陪你姐姐找地休息片刻。”
    蓝月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索性背着桑花带着桑吉往里面走去。
    再往里走,但见伏尸处处,也不见有活人。
    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喇叭,问明法如天原来的禅室所在,便往里走去。
    跨过一个殿堂,走过一座游廊,三人来到一个装饰华丽的方丈室,中间一间客厅,东西左右各有一间华丽卧房。
    蓝月用手中火把点燃蜡烛,将桑花放在床上吩咐桑吉,好好看护姐姐,自己便在房间里摸索起来。此间卧房,并无特别之处,蓝月猜想这间可能作为客房之用。本来到另外一间卧房。
    那间卧房中有一个宽约两丈高有八尺的木柜,蓝月上前拉开木门,但见木柜中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裳。
    蓝月仔细查看,除了有各式各样的华丽袈裟之外,有许多俗人服装头饰等,此外还发现四个小暗格。
    蓝月一一打开,第一暗格中放了一叠银票数额巨大,加起来共有四五百万两,还有一袋子珠宝,全是金刚钻夜明珠之类的值钱宝石。
    蓝月毫不客气地将这些收入囊中。
    第二暗格中只有两张特制皮面具和一面镶嵌宝石的铜镜。
    蓝月试着将一张面具戴在脸上,拿起铜镜,现镜中出现的是一个三四十岁面貌清秀的中年文士。
    也心想这两张面具的价值当超过前一暗格,同样收入怀中,贴身藏好。
    第三个暗格只有一本小册子,封面上写着“欢喜禅法”四字,便翻阅一番,却吓了一跳。
    原来这“欢喜禅法”乃是秘密修炼的一种功法,共有一十五幅图案,同时配有文字说明。
    上面记载的皆是男女双修,以女子作为鼎炉使用的练功方法,邪恶古怪,匪夷所思,残忍之极,因为到最后这些女子的结局都是鼎破炉灭,耗尽精血而亡。
    蓝月马上联想到那些丢失的一十四位女子,定是被秘密绑架来此练功,心想如此邪恶的东西,留在世上只能害人,一气之下便将之靠在火把之上,试图将它点燃烧毁。
    纸张干燥,遇火便着,这十几张纸随着火势而翻动起来。
    那上面的图案姿势便如活了起来一般,在蓝月面前快速闪动,他本不想看,但此刻这些图案却如真人般在他眼前快速上演一遍,有些姿势太过异想天开,比如第十四张图上外,除了两人之外还有一只豹子也在其中。
    蓝月实在是好奇,便急忙灭了火来细看。
    哪知道等到火灭后,第十四张图有的只剩下一张边儿了。
    蓝月刚想扔去,却又被第十五张图所吸引。
    这张图上吸引他的不光是图画,而是一段文字:此以佛道之体遇魔种而修炼之法也,道心种魔,不过如此。
    蓝月心想,这定是密宗破解道心重魔令的方法,到这里便又将第十五张图收了起来,藏在怀中。
    蓝月见前三暗格皆是一些出乎意料的东西,便对第四个暗格充满了好奇。

第三百二十章 河套风云

    蓝月满怀好奇的打开了第四暗格,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蓝月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便重重的合上暗格。就在暗格合上的那一刻,突然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哭泣声音,那声音居然来自暗格之中。

    蓝月再次打开第四暗格,功聚双耳,仔细倾听。

    果然那声音来自不大的暗格之中。

    暗格不大也就一两尺长,不可能藏着一个人在其中,借着火光蓝月伸手在暗格内四处摸索,果然发现了一块微微活动的木块,蓝月蓝轻轻推动,木块滑开后,露出一支把手来。

    对于这种机关设计,蓝月已经是行家里手,只见他先用手往下使劲压了一下把手,再慢慢提起。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整个木柜移动开来,露出地下的一个暗道。

    这时桑花已经苏醒过来,便和桑吉一起过来找蓝月,眼前一幕也让他们吃了一惊。

    蓝月对桑花一笑道:“你们在此休息片刻,我下去看看。”

    桑花桑吉既是担心蓝月,也是不愿和他分开,便坚持着要一同下去。

    蓝月拗不过他们,便让桑吉另外点燃一支火把,拿出兵刃护着姐姐,跟在身后。

    一条窄窄的石阶螺旋着,通往地下深处。

    走了几圈后,石阶变得宽阔起来,此时三人同时听到了那低低的哭泣声音。

    石阶终于走尽,眼前出现一间宽阔的石室,这间石屋似乎很长,尽头处黑咕隆咚,但在不远的中间位置,却点着一盏油灯。

    油灯的光线昏暗,但照出来的景象却令三人,吃惊不已:一个巨大的铁笼中间,铺设着一张豪华舒适的大床,床上卷曲着躺着一个人。

    那人由于衣不敝体或者根本无衣可穿,裸露出细白的皮肤和瘦弱的身材,漆黑的长发覆盖在脸上,使人看不到她的面容,但从她微微抽动的双肩看来,回荡在石屋中的哭泣声便来源于她。

    桑花桑吉都被这诡异的情况吓了一跳,蓝月却似乎早有预料,轻轻地喊了一声:“乌兰?”

    那床上之人听了浑身一震,双肩停止了抽动,缓慢地抬起头,朝向了蓝月三人。

    那是一张年轻而稚嫩的脸庞,虽然由于一个多月的羁押和折磨而显得微微扭曲变形,但是蓝月还是一眼看出了这个女孩和牧民夫妇的相像之处。

    不错,这个女孩就是失踪的第十四个女孩。

    当女孩看到这进来的三人,无论如何也不是折磨自己那人时,眼中的恐惧消失了,渐渐的恢复了人的眼神,或许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衣不蔽体,忙用双手捂住了胸前。

    桑花桑吉这时候已经意识到,这个女孩便是失踪的女孩时,便立即走上前去,希望当即将她从铁笼中救出。

    就在他二人刚靠近铁笼的一瞬间,走廊尽头的黑暗中闪起一对绿光,一个黑影从暗处猛的朝桑花扑了过来。

    桑吉此时正站在桑花的左侧寻找打开铁笼的方法,根本没有留意来自右边的威胁。

    就在这黑影正要无声无息的扑住桑花时,昏暗的石屋里金光一闪,蓝月突然出现在桑花右侧,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那黑影嗷一声,滚翻在地,桑吉这才意识到危险已经发生,举起火把来看,黑暗中一只体型巨大金钱豹子正恶狠狠的看着几人,不断喘息的同时正准备发出第二次攻击。

    桑吉举起金环,正准备做出致命一击,却被蓝月伸手拦住。

    只见他空着双手,穿的一步一步的走到金钱豹面前一丈之处便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只以双眼紧紧盯住那豹子的双眼。

    说也奇怪,那豹子起先只是呲牙低吼,渐渐的只是咕噜两声,翻滚在地,露出了柔软的腹部。

    蓝月慢慢走上前去,用手轻轻地揉了揉金钱豹的肚子,用手拍了一下豹子的脑袋,那豹子站起身来,宛如一只大猫一般朝黑暗的尽头走去。

    三人再次走到铁笼前,桑吉看到一把铜锁,便挥起夺命金环砍了过去。

    “咔嚓”一声,锁头落地,桑吉打开笼门。

    蓝月吩咐桑吉回到衣柜处取来一套衣裙,桑花帮着换上。

    那女孩到现在为止才真正相信,自己已然获救,便搂着桑花哭了起来。

    一会儿问起姓名时果然是失踪的乌兰,在问起失踪的细节时,乌兰姑娘仍然吓得发抖,桑花柔声安慰,并希望大家此刻就离开这里,送她回家。

    见蓝月答应自己的要求,桑花非常高兴,正欲走回去时,蓝月却指了指地道的尽头说:“如果我没有料错,那个地方应该有进出的通道。”

    三人便带着乌兰举着火把朝黑暗尽头走去,果然拐了几个弯以后,不但发现了等候在那里的豹子,还发现了一个石门。

    蓝月找到了石门的开关,将门打了开来。

    原来这密道的出口便设在山下的一个石洞里。

    几人走出洞来,发现已经来到山脚下,天色微微发亮。

    走了几里地之后找到了他们马,乌兰和桑花并乘一骑。

    此时,山坡上的寺院里远远传来喊杀声和惨叫声,蓝月明白那里正发生的事情,那是一场屠杀。

    蓝月不愿意让桑花亲眼看到这样的惨剧,便领着几人,策马往来时的路走去。

    一天后的中午,蓝月三人将乌兰姑娘送回了自己的家。

    看到一家三人因再次团圆而抱头痛哭,喜极而泣的样子,桑花和桑吉都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蓝月站在一旁,一脸漠然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却在滴血:如果老天能够让他也如此和家人团聚……蓝月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尽管一家人再三挽留,蓝月还是再次踏上了回程。

    他知道自己早一点离去,乌兰便会早一点忘记那段痛苦的无法言说的经历。

    临走前,蓝月给那一家人留下了一张银票:“离开这里吧,有多远走多远。”

    蓝月心里说了:因为恶魔尚在人间。

    走出蒙古包后,蓝月眼神

    一瞥,发现草场。附近隐现一只金黄的身影,是洞中的那只豹子。

    由于《欢喜禅法》的前十四张图已经烧毁,蓝月无法想象在那洞中豹子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这只金钱豹恋恋不舍的追到此处。

    由于蓝月不愿意再和魔教交集相遇,因此上马后三人决定改变方向,由南下而去,改为继续东行。

    两天后三人进入乌兰布和沙漠,这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小的沙漠,三人又带足了水和粮食,所以只用了五天时间便穿过了这一沙漠。

    穿过这一沙漠后,便来到了这一带最富饶的地区,河套平原。

    河套平原是黄河沿岸的冲积平原,河套平原又分为西套和东套,西套指的是宁夏的青铜峡到石嘴山之间的银川平原,东套则有蒙古的狼山大青山以南的平原组成。,

    河套地区土地肥沃,南北朝时是北朝多个政权的争夺重地被称为敕勒川。

    由于黄河水的灌溉这里变得富饶无比,素有黄河百害,唯富一套之说。

    这里蒙古人和汉人混杂却又相安无事,皆因此地物产丰富,人民富裕的原因,都有钱挣,谁又愿意打仗呢?

    这一天蓝月带着桑花桑吉进入一间普通市镇之中。

    在蓝月看来,你只是一个极普通的地方,但在桑花桑吉看来却是不同。

    他二人虽然也去过富饶的哈密,但当时因为被蓝月刻意藏了起来,所以二人并未见过真正的繁华,此刻经过一个多月的沙漠行走,突然来到这种人烟稠密的繁华之地,姐弟二人便想好好游玩一番,蓝月虽然着急赶路,但经不住二人,软磨硬泡,无奈之下,便答应二人停留两日以作休整。

    三人走到大街寻到一华丽酒楼,但见高朋满座,人来人往,蓝月上楼后,见已满座,便掏出银两贿赂店小二,谋得临街的一雅间,三人坐下。

    蓝月出身公侯世家,极会点菜,很快便点了一桌子丰盛的酒宴上来,姐弟二人何曾见过这些美食,桑花还好,只吃了一点清淡的饮食,桑吉却完全不顾形象,风卷残云一半的大吃起来。

    蓝月也暂时放下心事,和二人谈谈笑笑,其乐融融。

    就在这时,楼下大街上突然一阵喧闹,但见大街上的行人以及摆摊设点的小贩纷纷逃避。

    紧接着喊杀声响起,大街的东西两头冲出两队人马,将二人团团围在大街中心。

    只见二人,乃是一男一女,岁数都在二十左右,男的身材高大,头扎红色额巾,国字方脸,虽算不上好看,但双目如电有神,背插一柄长臂弯刀,极具男子气概。和他一起的女子,身材匀称细腰丰胸,腰缠长鞭,手里拿着一柄短剑。

    二人虽被围困,中间但却泰然自若,那女子挽住那男子手臂,宛若逛街一般悠闲自得,似乎再多的敌人也不是那男子对手。

    蓝月三人酒饭也吃了一半,见到街头有人打斗,便放下杯快,从楼上低头往下观看。

    蓝月这一看不禁“咦”了一声,桑花顿时关切的问道:“蓝大哥,难道这二人是你的旧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敌友难分

    蓝月点头说道:“不错,这二人正是和我一起分享过毒液的旧识。”

    蓝月的脑海中不禁浮起了自己逃离京师的那个夜晚,在钟山的破庙中和二人相遇,围着篝火共饮美酒的场景,心中不禁一暖。

    见二人睁大眼睛诧异的看着自己,蓝月解释了毒液其实是草原的一种美酒的名字。

    桑花这才释然,又着急说道:“既然是南大哥的朋友,他们现在被人围攻,大哥你应该下去救他才是。”

    蓝月摇头道:“不急,我想以他俩的能力应该没有问题,据我所知这两人不是怕麻烦的人,而是惹麻烦的人,我能帮他俩的是一会儿请他们喝酒。还有这俩人应该是你父亲的手下。”

    原来楼下的二人正是魔教的红狼蒙里赤和银狐叶媚。

    二人对话期间,楼下大街上已经动起手来。

    大街上,手拿各式兵器的大汉在一个看似头领的指挥下,从两边合围攻向二人。

    蓝月丝毫不担心红狼和银狐的安危,便仔细观察起红狼的对头来,这些人既有汉人也有胡人,手中的兵器也很驳杂,武功更是千差万别,但衣着却很统一。蓝月猜测这些人应该是当地新晋崛起的帮派势力。

    只见红狼银狐二人配合无间,银狐的一条长鞭指东打西,守住二人外围,两丈之内,无人可以进入,偶尔有武功较强的靠近者,则躲不过红狼的弯刀。

    双方激战呢,有一盏茶的功夫,红狼盟里赤似乎失去了耐心,突然从长鞭的缝隙中闪了出去,鬼魅一般的扑向这群武士的领头者。

    那首领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手持长剑,正在指挥作战,见红狼突然冲到了马前,便将手中长剑举起,朝红狼顶门劈去。

    红狼右手挥刀格挡,身子却丝毫不停,眨眼间窜到那人身后,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对方腰带,将那人拉下马来。

    那人从马上跌倒在地,顿时乱了方寸,只知道挥剑乱舞,被红狼一脚踢中手腕,将手中宝剑踢飞,红狼再想补上一刀时,却被手下死命护住。

    那首领似乎被红狼这种简单实用,完全没有套路的打法吓破了胆,不敢再战,抢先逃之夭夭了。

    众手下见没了首领,便也一哄而散。刚才还热热闹闹喊打喊杀的街头顿时清静下来,只剩下红狼和银狐二人,还有地上的斑斑血迹,以及扔的到处都是的各种兵刃。

    红狼和银狐相视一笑,像两个没事儿人似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收起兵刃,正要离去,忽听楼上有人喊道:“山中故人,能饮一杯否?”

    红狼银狐抬头一看,见楼上喊话之人,正是此前在钟山偶遇之人,红狼大声回应道:“当然不能!”见蓝月露出愕然的神色,红狼接着又笑道:“只喝一杯怎么能够?会须一饮三百杯!”

    说着挽着银狐的手臂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蓝月桑花桑吉三人起身相迎,红狼紧紧的盯着蓝月看了一眼,惊讶到:“山中一别,兄弟到底经历了什么?竟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见蓝月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叶媚忙岔开说道:“上次我们请你喝酒,这一次你要请我们,作为主人,应该告诉我们姓名吧?否则这酒喝的不明不白的!”又把眼光一扫桑花桑吉,“看这两个弟弟妹妹现在年岁尚小,但是我敢打赌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呢!”

    叶媚以她特有的娇媚慵懒的嗓音说出来,让人听着有一种要融化在她的声音中的感觉,令人亲切又非常舒服。

    “贱名蓝月,表字逸仙。”蓝月淡淡的说道。

    叶媚听闻,浑身一震,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红狼却大笑道:“原来如此,那日我看到兄台时,就觉得你器宇不凡,原来是捕鱼儿海一战成名的靖海侯!今天这酒一定要好好喝一顿!”

    蓝月见他提起自己过往事迹时,竟然毫无敌对仇视的

    情绪,不解的问道:“红狼兄为何听闻我名却对我毫无敌意呢?捕鱼儿海一战,我大破蒙古元军,照理说你我应该是敌人才对。”

    红狼笑道:“看来不把这个问题说清楚,你是不会请我喝酒的。我蒙古草原英雄辈,出自古崇尚武力,你凭真实本事真刀真枪地打败了我们,为什么我们要视你为敌呢?”

    “便是蒙古草原,也分许多部落,彼此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就算是曾经统领整个蒙古草原的黄金家族,各个分支之间彼此也存在矛盾,蓝兄弟你有如此想法,只能说明你对我们草原还不是真正的了解。”

    说完便把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蓝月吩咐酒保上酒,这时却见酒店的老板哆哆嗦嗦的走了过来,深施一礼后抱歉说道:“各位好汉爷,能否换个地方去饮酒?”

    “哦,为什么?”蓝月眉头一皱,问道。

    “刚才这两位英雄打伤的是黄河帮的人,河套这一带是黄河帮的天下,小人怕接待了几位后得罪了黄河帮,在这里混不下去。”

    蓝月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扔给老板:“这一定金子足够赔偿你的损失,你且多上些酒菜来,如果你实在害怕黄河帮找你麻烦,便对他们说是我蓝月逼你如何?”

    “靖海侯蓝月?”让老板听完后张大的嘴巴,旋即露出崇拜的眼神,将那锭金子恭恭敬敬地放在桌面上,“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侯爷降临!您是我们汉人的英雄,正因为有您的战绩,我们汉人才能在这里扎根生存,不受欺负。今天这一顿酒席算小人奉胜!”说完喜滋滋的下去,吩咐伙计上酒上菜。

    叶媚很感兴趣的看着看看老板肥乎乎的身材1一颠一颠的走下去,对红狼笑道:“想不到凭蓝月的字号,竟然可以混吃混喝,下次咱俩出门囊中羞涩时,便使出这一招来,你看如何?”

    见叶媚说的如此有趣,桑花桑吉忍不住笑出声来。

    红狼这才仔细的观察了二人,当他看到桑吉背后的皮囊时,突然一阵,然后对蓝月道:“这位兄弟的兵刃是……”

    “正是夺命金环。”蓝月点头道,“此金环正是令师亲手所赠。”蓝月不想就此多做解释便岔开话题问道:“你二位怎么到了这里,又如何与黄河帮动起手来?”

    红狼从楼上看了一眼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回头对蓝月说:“你我一见如故,这两位能够得到家师传法,应该也不是外人,我便告诉你也无妨。”

    捧起酒杯饮了一大口才继续说:“几天前我们二人收到师傅的金雕传书,说这两日会有几人由此通过,令我俩杀了他们。我们来到此地时,黄河帮的一个头目竟然敢对师妹出言调戏,被我一刀砍了脑袋,所以黄河帮那帮人才对我们喊杀喊打。”

    蓝月对杀死一两个黄河帮的人毫无兴趣,但对于他们专门要杀的人却注意起来,便出言问道:“什么样的高手需要红狼和银狐两位一起出动呢?”

    “说实话,我只知道他们的穿着打扮和模样,至于他们的名字,师尊并没有告诉我。”红狼摇头说道,一边紧盯着窗外的大街。

    此时的大街上又恢复了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景象。

    突然间蓝月看见红狼眉毛一扬,眼中放出金光,仔细的盯着大街上的几个行人,头也不回地对叶媚说道:“师妹,快看这几个人像不像师傅传来画像中的那几个?”

    “一男二女,做就是他们,虽然其中一个以黑纱蒙面,但她的身材和师傅的书信中描写的一模一样,还不下去截住他们?”

    “不着急,看他们的样子正要上楼来,到时正好咱们可以出其不意的下手。”红狼冷冷的说道,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

    蓝月斜着眼睛朝窗口往楼下看去,看见正要走上来的三人时,蓝月心中一震!

    缓步往楼行走的三人正是徐默然、辛丽雅和商韵

    儿。

    蓝月暗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控制住急促的心跳,暗暗提升起金丹**的内功,同时暗暗责备自己太过天真,居然相信齐日德泽的话,对方出于某种目的来招揽自己,可能是真的,但说什么放过徐默然和辛丽娅完全是骗自己的谎言。

    看徐默然走步间虽然还是挺拔的样子,但是蓝月能看出徐默然已经受了伤,而且是不轻的伤,辛丽雅本身就有伤在身,反倒是商韵儿,完全看不出有伤的样子,猜想可能是其日德泽仍然想招揽自己,故不愿意伤害商韵儿结下不可解的深仇。

    蓝月暗暗计算时间,如果是正常行走,他们三人此刻应该早已回到中原,现在反而走的比自己还慢,只能说明这一路上这三人一直遭到魔教的截杀。

    蓝月看向桑花和桑吉,二人从未见过徐默然几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再看看红狼和银狐,二人此刻表面上轻松自如,骨子里已经将功力慢慢提升到可以出手一击的状态。

    蓝月暗叹一声,在自己刚从京师逃出时,这二人与自己,虽然素昧平生,但却对自己一见如故,不但请自己共饮美酒,走时还默默的留下食物,赠送盘缠,现在又对自己推心置腹,毫不隐瞒,实在是值得自己结交相处的好友。

    但是造化弄人,身不由己!

    “咚、咚、咚”沉重的竹音在楼梯上回荡,徐默然三人慢慢的走了上来。

    三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四处搜寻一遍,突然间看到了蓝月!

    徐默然瞳孔一缩,但是依然没有表情。

    辛丽雅蒙在黑纱之中也看不出表情。

    只有商韵儿,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突然一回头,看见了蓝月。

    当她正要惊喜交加的扑向蓝月时,蓝月身边的一男一女突然拔出了兵刃,朝自己这边扑来。

    商韵儿看到蓝月时,是先惊后喜,此刻又由喜变惊。

    也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蓝月也突然站了起来,提起右掌,重重的拍在了红狼的后背大穴上,红狼顿时如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旁边的一张餐桌上,将桌椅以及餐桌上的餐具撞的粉碎,手中的弯刀也落到了一边。

    此时除了徐默然,所有人包括桑花和桑吉都吃了一惊,大惑不解的看着蓝月。

    银狐更是用手指着蓝月,惊诧道:“蓝月!你……”

    蓝月并不搭腔,只是快步上前,捡起红狼掉在地上的弯刀,将锋利的刀锋放在红狼咽喉上,对银狐冷冷的说道:“把你的兵刃收起来,坐到一边去,你有任何轻举妄动,我现在就杀了红狼。”

    看着毫无动静生死不知的红狼蒙里赤,银狐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把红狼怎么了?”

    “他只是被我击中穴道昏了过去,可能也受了一点重伤,但绝对没有死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把你当成朋友,对你推心置腹,你却背后下此黑手?”银狐叶媚愤怒的喊道。

    此时桑花桑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蒙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桑韵儿这时一把扑在蓝月怀中,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蓝月轻轻的理了理她的秀发,柔声说道:“这一路辛苦了你了!你赶紧和徐大哥回中原,只要我不死,咱们总能在一起。”

    韵儿不解的看着蓝月,“月哥,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也没有对他解释,对走上来的徐默然说道:“徐大哥你们快走,魔教的人知道你们经过这里,红狼和银狐只是负责再次拦截,我相信奇瑞德泽带领高手很快就会赶到,快走迟恐不及!”

    徐默然刚想问一句话,然一声尖啸声从窗外传来。

    蓝月回头往窗户一看,只见一只金雕在窗外盘旋,一双金光四射的眼睛正冷冷的看着众人。

第三百二十二章 墨门堡垒

    阴山之南,祁连山之北,奔腾汹涌的黄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儿后,脾气变得慢慢温和起来,大河缓缓流淌,默默的孕育出一个富饶的地区——河套平原。

    中午时分,河套古镇上最大的酒楼——河套酒楼前,并排站立着四匹骏马,天空中一只金雕来回盘旋尖啸。

    四名骑士中为首一人四十多岁,身长八尺左右,宽肩细腰四肢修长,俊朗的面容中常含着看透一切的微笑,额头高耸发亮,一条油光锃亮的,长辫子梳理的一丝不苟拖在脑后,此人正是魔教教主齐日德泽。

    左边一人,腰挎双刀,不露自威,是鞑靼黑狼军的统帅,红狼蒙里赤的兄长黑狼鬼力赤。

    另外两人中一人体型巨大,手持巨型铁锤的正是魔教高手熊霸。还有一人身材瘦靴,阴沟鼻梁,双目如电,左右肩部各有两个皮质护垫,乃是魔教中的鹰神。此次齐日德则能够随时掌握到徐默然等人的行踪,并且派魔教高手阻击,主要是因为此人以及其换养的金雕。

    也许是四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太重,最热闹的时间里,最热闹的街头居然无人敢过。

    烈日当空下,马上的齐日德泽微微闭上了双眼,他在等待,很有耐耐心的等待。他知道自己的猎物身体已经多处受伤,再也无路可逃。河套古镇将是他们逃亡的最后一站。

    河套楼的楼梯“咚咚”响起,一袭灰袍的徐默然缓缓走了过来。

    齐日德泽蓦地睁开双眼:“徐兄休怪,在下全力以赴,从这里跨越长城后,便是墨门的势力范围之内,到时候我再想留客,也是力有未逮,束手无策。还是那句话,我要的只是辛丽雅,你和商姑娘自可离去。”

    “你苦口婆心的劝我,该不是怕了我的临死一击吧!若不然你我二人就在此地,做个了断如何?”虽然是直接挑战魔教教主,但是徐默然的语气依然是一贯的平静。

    “你我皆是一教之主,一门之首,徐兄如何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你现在身受真伤,又是强弩之末,我占尽优势之时,为何要和你单打独斗?你要找死还不简单?”说着齐日德泽就要指挥手下围攻,杀了徐默然。

    这时楼梯声再次响起,首先下楼的是神色黯然的银狐,后面跟着的居然是手持利刃压着红狼的蓝月。

    显然此刻红狼浑身穴道被制,只有腿能走动。蓝月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袍。

    黑狼鬼力赤兄弟情深,见红狼受伤,拔出双刀暴喝道:“蓝月!你敢伤我弟弟我将你乱刀分尸!”

    蓝月哂笑道:“黑狼,你是第一天出来混吗?难道我是吓大的吗?”拖着又把刀往脖子上紧了紧。

    齐日德泽见到如此状况,把眉头一皱,心中升起疑虑,他不问蓝月却对银狐问道:“据我所知,红狼武功应该在蓝月之上,为何反被他擒住?”

    银狐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讲了一遍。

    齐日德泽听完冷笑道:“蓝月你听着,别以为我对你有招揽之意,便不会杀你,更别想着治住我的手下,便可以要挟到我,入我魔门者,便将生死交给了魔教,只有看淡生死,才可超越生死。”说完对身边的黑狼做了一个手势。

    黑狼吹起胡哨,一声响起,黑压压的黑狼军涌了过来,将河套酒楼以及徐默然蓝月团团围住。蓝月见势不妙,只得护着徐默然,押着红狼往后退去。

    来到楼梯口蓝月低低说了一声:“得罪了!红狼兄!”一掌拍向红狼后心,将他打飞出去,直跌落到齐日德泽马前。

    黑狼急忙下马,将自己兄弟扶起。

    齐日德泽也跳下马来,将手搭住红狼脉门,一道真气输入体内,先是检查了红狼的伤势,见他果然伤的较重,看来应该不是和蓝月串通一气,这才疑虑稍减,以真气替他疗伤。

    再说蓝月和徐默然从楼梯退回楼上,守住楼口。

    徐默然点了点头,对蓝月赞道:“此事的分寸你拿捏的极好,难为你了。”

    蓝月苦笑道:“恐怕以后得落得一个以怨报德,不讲义气的江湖骂名了!”

    徐默

    然摇头说道:“未必如此,你把红狼和银狐看低了,如果你知道红狼和银狐截杀的对象是我们后对他实情相告,将这个难题交给红狼选择,只能有两个结果,要么你们翻脸动手,背上不讲义气骂名的将是红狼。要么红狼真的放过我们,但如果那样红狼银狐他们便犯了叛教之罪,后果不堪设想,魔教对于判教之徒的处罚是相当严厉的。”

    “你虽然下手打伤了红狼,但是轻重拿捏的正好,太轻则会引起怀疑,重了又有可能弄伤弄残了红狼,所以我说难为你了。”

    等了片刻,徐默然见外面尚未有动静,便奇怪道:“其日德泽为何还不动手?”

    蓝月忽然想起桑花桑吉来,便将二人的真实身份告诉徐默然,徐默然顿时明白,原来是对方投鼠忌器,怕伤了她二人,蓝月带着这俩人在这里出现,确实出乎了齐日德泽的计划之外。

    徐默然听到蓝月的叙述也吃了一惊,便请二人过来相见。

    从蓝月偷袭红狼到齐日德泽的出现,姐弟二人先是吃惊不已,后来又不知所措,是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看蓝月,再看看商韵儿和辛丽雅。

    桑花虽然涉世未深,但由于少女的敏感,马上也看出了商韵儿和蓝月的关系,顿时在吃惊不知所措外又增添了一丝丝伤感。

    “两位年纪轻轻本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应该卷入江湖中事,此地大战一触即发,还请两位速速离去。”徐默然尽量以温柔的语气下了逐客令。

    蓝月心中不禁对徐默然,肃然起敬,换做其他江湖中人,定会拿二人作为人质,勒索齐日德泽。

    桑吉眼睛红红的手,拉着蓝月道:“师父,为什么会这样啊?”

    蓝月抚摸着桑吉的头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以后再大一些便会明白这个道理。去吧,只要师父不死,便会再去寻你。”

    听到蓝月语带不祥,桑吉终于忍不住哇地哭了出来。

    桑花紧咬嘴唇,俏脸煞白,她看了看蓝月和商韵儿,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拉着弟弟离开了河套酒楼。

    蓝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离去,始终一言不发。

    “呜呜呜呜……”一声号角之后,黑狼军对河套酒楼终于发动了攻击,鞑靼人手持弯刀,如潮水般冲来。

    再看徐默然朝那胖胖的店老板一挥手,那店老板一改臃肿迟钝的样子,身手顿时灵活起来,从柜台下面找到一个扳手使劲一拉,顿时墙外响起吱吱嘎嘎的声音来。

    蓝月听到这声音顿时精神一振,这是熟悉的机关发动的声音,原来徐默然将这里作为落脚点不是没有原因的。

    再看原本窗户的所在处,一排排铁栅栏从地上缓缓升起,将窗户护的严严实实。

    更让蓝月感到吃惊的是,那些原本吃饭的食客以及酒楼的伙计们,纷纷脱掉外面的衣服,露出里面的劲装,从柜台下厨房后面搬出一排排弩箭以及长短兵器来。

    原来这座酒楼中的所有人都是墨门中人,难怪蓝月刚上来时找不到位置,皆因所有真正的客人都被伙计以客满的理由拒之门外,之所以能够找到吃饭位置是因为酒楼老板手中有蓝月的画像,并且知道他已经来到了塞北。

    徐默然看到这一些布置满意的笑了,“齐日德则泽以为墨门的势力只在关内,他错了。”

    徐默然炯炯有神地注视着蓝月道:“天下间只要有汉人的地方,就有墨门中人。”

    酒楼外围突如其来的变化并未延缓鞑靼黑狼军的进攻,黑狼君如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

    徐墨然安坐不动,酒楼老板一声令下,一排排弩箭发射出去。

    屋外的黑狼军以为只是来对付几个江湖中人,哪里想到突然从里面射出箭雨来,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徐默然看了笑道:“我墨门最擅长机关建筑之术,此地胡汉混杂,对付一般的武林高手,只要武功强悍便成,但如果要对付草原的部落,甚至于是军队,光凭武功根本不是人家对手,武功再高的人面对千军万马一样活不成,最多能多杀几个人而已。所以我便建了这墨

    门堡垒,应付突发事件,也算是发挥了墨门的长处。”

    徐默然的话让蓝月深以为然,他是久在军中之人,当然明白战场厮杀和武林打斗的区别。所谓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如果没有己方人马的支持,只凭单打独斗,那就只是一个笑话。

    “呜呜呜……”屋外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这是暂时撤退的信号,第一番攻势以黑狼军彻底失败而结束。

    蓝月明白黑狼军的优势在于草原上的马上冲击,而如今在城镇中的道路上,再加上有墨门堡垒的掩护,对方横扫草原的骑兵的优势便荡然无存。

    不过对方人多的优势仍在,再加上有魔教教主以及魔教高手坐镇,胜负难料。

    看着徐默然一脸笃定的神态,蓝月稍稍放下心来,趁着对方的第二轮攻势尚未展开时,蓝月找到商韵儿,二人互诉离情。

    看着商韵儿儿疲惫的眼神和消瘦的面庞,蓝月心疼不已,这个生在江南长在水乡的女子,因为自己才来到塞外漠北这苦寒之地,经历这里的沙尘风暴,自己却无以为报,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歉疚不已。

    商韵儿却毫不介意,对她来说,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再苦再累又算得了什么呢?哪怕在此刻这种险峻的环境中,她的心也是甜的。

    很快黑狼军组织的第二次进攻。

    这一次进攻和第一次不同,黑狼军并没有冲将过来,而是站成几排,点燃火箭拉满弓,朝这边发射过来,酒楼的墙壁上以及屋顶处,顿时有几处起火。

    这次是徐默然亲自打开一个机关,拉开扳手之后,隐藏在外墙四周的一个个水龙升了起来,酒楼的胖老板亲自带领人在厨房之中挤压一排木杠。

    随着木杠一上一下的被不断挤压,水龙中不停地喷出水来,整座酒楼从外看来,便如成了一座水晶宫一般,火势顿时熄灭。

    简单休息之后,黑狼军发动了第三次进攻。

    这一次的进攻,黑狼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由于蒙古骑兵在马上有着极大的优势,因此蒙古骑兵几乎不会携带笨重的盾牌。

    在一阵一阵的箭雨攻击之下,黑狼军丢下了许多的尸体,才真正靠近了酒楼。

    然而这些人刚一靠近,便从窗户里和隐藏的暗孔中伸出许多带勾的长枪来,顿时又有一排黑狼军被刺死。

    见黑狼军损失惨重,齐日德泽让黑狼下令暂时撤回。

    此时天色已经黑暗,齐日德泽带着几个首领,准备亲自打头阵来攻破这个墨门堡垒。

    蓝月徐默然以及其他墨门子弟纷纷拔出兵刃,准备做最后一战。

    就在这时,盘旋于空中的金雕突然间发出尖啸,接着在空中来回起舞,做出奇怪的造型。

    鹰神顿时吃了一惊,忙给齐日德泽做了一个手势。

    齐日德泽顿时露出凝重的眼神,并下令暂缓进攻。

    只见鹰神盘坐在地上,双手合在胸前,先是使劲的摇晃的脑袋,半盏茶的功夫之后,鹰神停止了摇动,原来紧闭的双眼突然翻开,露出没有黑色瞳孔的眼白,恐怖至极。

    与此同时,原本站立在他肩上如雕像般纹丝不动的金雕却怪叫一声,飞上了天空。

    那金雕先是在天空盘旋三圈后,才一振翅膀往东南方向飞去。

    也就一顿饭的功夫过后,金雕急急忙忙的飞了回来,再次落在了鹰神的肩上,然后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与此同时鹰神睁开了双眼,站立起来,对着齐日德泽打了一堆手势。

    齐日德则见到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问道:“你确定这是你亲眼看到的吗?”

    鹰神肯定的点了点头,并且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部,好像是在发誓,自己看到的绝对是真实的。

    齐日德泽狠狠的再朝酒楼方向看了一眼,这才极其不愿意的下达撤军的命令。

    时间不大,魔教人马以及黑狼军走得干干净净,连地上的尸体也被带走,留下满地的兵刃和血迹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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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8064/ 第一时间欣赏追星逐月最新章节! 作者:金日昆仑所写的《追星逐月》为转载作品,追星逐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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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星逐月介绍:
明朝洪武年间,吴王后人沈追星以及靖海侯蓝月为朝廷和江湖所不容,二人不甘心接受命运安排,奋起抗争,借助宝藏以及神秘门派的力量战胜敌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同时也左右了天下大势,成为那个时代的风云人物,上演了一幕幕爱恨情仇的大戏!追星逐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追星逐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追星逐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