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追星逐月TXT下载追星逐月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追星逐月全文阅读

作者:金日昆仑     追星逐月txt下载     追星逐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三章 惊天一拳

    黄沙漫漫,烈日当头,几百人的商队,上千头的马、骆驼。汇聚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的向沙漠进发。虽然已是初春时分,沙漠中的夜晚依然十分寒冷,必须围着篝火,盖着皮袄才能入眠。而中午时却热的要命,强烈的阳光似乎要将人和动物晒出油来。好在众人有所准备,经过了一天的休息,同时也备足了水囊。

    老马和龙卷风的看法几乎相同,穿过库姆塔格沙漠,快的话也只五天,慢的话最多七天。

    商队不徐不齐的缓缓前进,行进到第三日时,来到一片戈壁高地,但见碎石之间到处可见皑皑白骨。

    有人提议要扎营休息,却被老马拒绝,称此地常有马贼出入,极不安全。

    正说话间,远处黄沙滚滚,一骑飞来。

    桑花桑吉露出害怕的神色,纷纷往蓝月身边靠拢。

    蓝月看了一眼脸色恒定如常的杜志江,安慰二人道:“不用担心,应该是自己人。”

    果不其然,那人来到杜之江身边跳下马来。朝杜之江行了礼道:“前方不远处有马贼来袭,人数在一百左右,一人一马,佩戴武器只是马刀,也有少量弓箭,预计半个时辰到达此地,请将军定夺。”

    那斥候尚未见过蓝月,杜之江做了介绍,那人听后大喜,翻身下拜:“属下朱能拜见侯爷!”

    蓝月将他扶起,见此人二十五六岁,浓眉大眼,面貌英挺,皮肤微微黝黑,一双眼珠灵活之极,蓝月见多识广,心想此人必是胆大心细、智勇双全的人物。

    杜之江呵呵笑道:“也是这帮马贼点子背,管他是千军万马,也叫他来得去不得!小的们快请小侯爷定夺。”

    龙卷风武士闻声齐下拜:“愿听侯爷指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蓝月看了一眼呵呵傻笑的杜之江,知道他倒不是刻意为难自己,一来是为自己树立威信,二来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想看看现在的蓝月是不是和过去一样,值得自己去用生命追随。

    蓝月心想,自己虽然内功仅仅恢复了一部分,但外门功夫更胜从前。对付区区一百多个马贼,单凭一己之力也能做到。

    但要保证一个商家都不受伤,一个敌人都不能逃跑,那确实需要好好计划一下,毕竟龙卷风在此的人数也就二三十人。

    好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彼不知我,我独知彼。

    想到这里微微一笑,立即吩咐众人安营扎寨,由朱能带领八名武士手持弓箭绊马索,埋伏在外围。自己和杜之江带剩下的二十位武士化妆成商客,身藏兵器埋伏在帐篷里。将所有帐篷连接在一块,组成一个月牙型,中间空置。只放一个马凳,两把胡椅。

    安置完毕过后功夫不大,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支马队呼啸着冲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长九尺,面貌凶恶,须发皆乱,披一件虎皮斗篷,身配腰刀,马上横挂一支钉钉狼牙棒。

    出乎众马贼的意料之外,眼前并没有出现他们常常见到的那一幕,没有瑟瑟发抖的商人,也没有跪地求饶的妇孺,在一片帐篷围起来的空地上,只有一个马凳,两把胡椅。

    马凳上摆着一坛酒两只碗。

    两把壶椅上,坐在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满脸胡须,面容沧桑的中年人,看其挺拔的身材,宽阔的肩膀,可

    能懂些武功。

    另外一个却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身穿蒙古袍服,面容冷峻,眉宇之间挂着一丝淡淡的忧愁。二人并不携带兵刃,见到大批人马冲了进来,并不惊慌失措,依然在自顾自的喝酒聊天,仿佛这些马贼并不存在。

    那马贼首领首次遭遇如此诡异情景,先是一愣,本想派人试探一番,但这二人旁若无人态度,却激起了他的凶性。

    原来这帮马贼来自于离此不远的祁连山黑风寨。黑风寨共有四位寨主,并称祁连四虎,此人正是四虎之中的老四_下山虎侯魁。

    侯魁从马上摘下狼牙棒,拿在手中,指向二人道:“尔等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快快报上姓名来!否则我一棒一个打的你二人脑浆碎裂!”

    “这位公子的名字,你连听的资格都没有。”

    杜之江一指蓝月说道,“我的姓名不妨告诉你,等你死后也好找阎王爷告状。”

    说着一字一句的顿道:“在下便是漠北龙卷风!”

    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子,龙卷风三个字轻轻从杜之江口中吐出来,却像打出一个晴天霹雳。自龙卷风出道以来,折在其手下的马贼沙盗不胜其数,严格讲来祁连四虎应该算是山匪,轻易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但也听过龙卷风的大名。

    祁连山匪一阵躁动,下山虎侯魁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自己如果仅被对方三个字就吓跑,下次怎么还带领兄弟、怎么混江湖呢?

    侯魁把心一横,挥舞狼牙棒狂笑道:“各位兄弟听清楚了,他龙卷风也不是三头六臂,咱们先把他剁成肉泥,再把商队给分了!”

    说完一马当先朝蓝月杜之江冲来。

    蓝月转身对杜之江说道:“你去按计划行动,这个使狼牙棒的就交给我了。”

    杜之江走到一旁,见蓝月依然安坐不动,便不敢走远,以防不测。

    数息之间下山虎的马已经到了近前,蓝月突然站起身,一脚踢向马凳。

    马凳带着强劲的风声,呼啸着朝马腿飞去。

    下山虎显然已经算到这招,加之马技高超,一勒马缰,马儿腾空而起,必过马凳,朝蓝月踩去。

    就在马儿腾空的那一刹那,蓝月动了。但他既非退缩,也非躲避,而是出人意料的往前跨出一步,正好站在腾空的马腹之下,大吼一声:“动手!”同时挥动铁拳,朝马儿腹部最柔软处做出致命一击。

    “轰隆”一声,马儿载着下山虎如同山一般倒了下来。

    下山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摔的七荤八素,还没反应过来时,蓝月已一个箭步上前,伸出左手五指,如钢爪一般牢牢扣住下山虎的大椎穴,下山虎顿时浑身酸软无力,如同小鸡一般被蓝月提了起来。

    与此同时,杜之江发出了攻击的信号。

    埋伏在外围的朱能带领八名龙卷风武士,异常轻松的收拾掉了在外面望风的山匪。

    守候在里面的武士,突然同时掀开帐篷,二十把强攻同时射箭,三轮箭雨过后,对方死伤过半。

    这些山匪群龙无首,又见陷入埋伏,且不知道有多少伏兵,根本无心恋战,骑着马儿便往外冲去。

    谁知刚逃出去不远,前排的马儿便被绊马索绊倒,后面的马儿收势不住,又被

    前排马儿绊倒,顿时人仰马翻。

    此时内外的龙卷风舞是两面夹击,提刀一阵猛砍,如砍瓜切菜一般,一盏茶的功夫,将山匪杀的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这一仗已不到三十龙卷风武士,全歼对方百名山匪,更难得的是无一死亡,只有几个武士负了一点轻伤。

    这一仗不但让蓝月在指挥上建立了威信,同时,他的勇武形象也在众武士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杜之江喜滋滋地将战绩告诉蓝月时,蓝月问起这些马贼来自何方以及其他问题时,杜之江却无法回答,只是嘿嘿笑道:“弟兄们杀的过瘾没留住手。不过这些马贼沙盗作恶累累,死有余辜,多留一个在世,人间就多一个祸害。”

    蓝月微微一笑,心想,这杜之江虽然沦为沙盗,但在其心目中,仍然以官军自居,并不认为自己是贼。

    “老杜,在这里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们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个世上。”蓝月正色说道。

    回头一转,有笑道,“但在这之前,咱们只能暂时为盗为贼,否则咱们这些弟兄只能喝西北风,我知道你不愿打劫百姓,因此变向做些保镖生意,有没有更好的想法呢?”

    见杜之江一脸发懵,蓝月启发道:“比如黑吃黑?”

    杜之江听了一拍大腿道:“对呀!大凡马贼土匪,都积攒了大量不义之财,咱把它取来也是替天行道啊!”

    又叹气道:“只不过这一次……”

    蓝月将尚在昏迷的下山虎交给老杜,“这个没死,只是被我治住穴道拍晕了而已。别把他当人,好好用点刑,他会告诉你一切。”蓝月冷冷的说道。

    “小侯爷你就放心吧!在我老杜的严刑逼供之下,保证他会连小时候偷看别人洗澡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你就等着瞧吧。”说着都之江,一面命人打扫战场,一面带着几个人将下山虎提到远处。

    不一会儿远处隐隐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蓝月见一切安排妥当,便告知老马一切已经恢复正常,自己走到里面去安慰刚刚躲起来的桑花姐弟。

    一见蓝月过来,桑吉兴奋的跳了起来,他拉着蓝月的手:“蓝大哥,你果然是火神转世呢!刚才你一拳,只是一拳,连人带马都被你打翻!”说吧,一面兴奋的模仿蓝月那一拳的动作。

    原来刚才马贼进来时,充满好奇地桑吉掀开一角帐篷,在一旁偷偷观看。桑花虽然也害怕到不行,但因为关心蓝月,便和弟弟一起偷看了整个过程。蓝月那惊天动地的一拳,在二人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桑吉吵着要跟蓝月学习,却被姐姐拉到一旁,“你先让蓝大哥歇一会儿不行吗?”

    蓝月正被吵的不行,闻言便对姐姐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正想说句什么,桑花却突然红了脸,低下头去。

    老马带着几个商人过来,手中提了一包金银钱财,说是众商家的一点心意,请蓝月转交给龙卷风。

    蓝月笑着给拒绝了,“老杜说了,这趟免费就是免费,不会再收大家一分钱。”又看了一眼心兴冲冲走过来的老杜,“再说了,他这一次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果然老杜过来后拒绝了商家的钱包,神神秘秘的将蓝月拖到了一个角落。

第二百九十四章 海市蜃楼

    老杜把蓝月拉到一角,露出神秘的笑容。

    蓝月白了他一眼,“我上次见到你这个样子,是你从天香楼出来的时候。这次又是捡到了什么宝?该不是这帮马贼恰好守着什么宝藏吧?”

    “严格讲这帮贼人,不叫马贼也不叫沙盗,应该叫做山匪,来自祁连山的山匪。”老杜一本正经的讲道。

    “做买卖有行商坐贾之分,强盗也有类似的划分方法。”老杜充作内行,得意洋洋地讲给蓝月听,“所谓沙盗马贼,有点类似于行商,独行道有点类似于挑担子的货郎。”

    “山贼又不一样,有点类似于坐贾,就是有门市的那种买卖人。”

    蓝月点点头说道:“明白你的意思了,一个有门市的山贼不好好守家待业,却跑到这几百里之外客串起马贼来,为什么?”

    老杜不失时机的夸赞道:“小侯爷毕竟是小侯爷,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的根本所在,不过这帮山贼准备客串的不是马贼,而是商人,去往哈密城中的商队。”

    “ 哈密?”蓝月心想怎么这么巧?

    “百十来个山贼对于哈密来说成不了气候,一定还有强大的外援,里应外合才能成事。”蓝月冷静的分析道。

    “果然被你说中了,你猜这个外援是谁?”

    蓝月眼睛一瞪,“你是不是因为长期没人和你说话,嘴巴闲的难受,有话快说。”

    “因为和咱没什么太大关系,所以就当笑话讲了。”杜之江嘿嘿笑道,“这个外援就是瓦剌的绰罗斯部落。”

    蓝月眼中金光一闪,想起那日昆仑山谷中,瓦剌人脱欢追击哈密安柔之事来,要不是自己当时以金丹之体进入白虎及时相救,哈密公主安柔早已落入魔爪。

    看来这个绰罗斯的脱欢,不但想得到美人,同时还想通过美人得到哈密的实际控制权。蓝月心中想的这些,却不和老杜提起,只是皱眉问道:“你说瓦剌人为什么要和祁连山的山贼勾结在一起?”

    “臭味相投呗!”

    “不!”蓝月摇头道,“祁连山既靠近辽西走廊又靠近嘉峪关,瓦剌人的用心已昭然若揭!”

    “你说他们是想由此入关,再次入侵中原?”

    蓝月点点头,“只要他们统一了瓦剌各部落,定会南下,由嘉峪关入侵中原。而我蓝月有生之年不能让他们得逞,所以我改变了主意,这一趟,将有你们陪我同去哈密。”

    “小侯爷恕我直言,大明天子如此对待蓝家,而你却关心大明天下……”

    蓝月一摆手,阻住杜志江继续说下去,目光炯炯:“你不是也一样,被逼为贼,却从来不干盗贼之事。大明天下是父兄辈流血流汗拼命打下来的,中原汉人都留着同样的血脉,所以我永远不会背叛大明,更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汉人。我和朱元璋的仇恨只是个人私仇,这个仇我一定会报!但绝对不会因私而废公,做出对不起大明天下百姓的事情。”

    “我明白了,小侯爷!”蓝月一番话,让杜之江彻底拜服,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跟错人。

    “以咱们这样微薄的力量,如何去对待草原上众多的部落呢?”

    蓝月傲然笑道:“挑

    起矛盾,不使一家独大。”蓝月继续解释道:“只要对方始终保持分裂的状态,他们就会窝里斗,没有精力来入侵中原。”

    “万一对方一家独大胜出后统一各部落呢?”

    “到那时极有可能中原会再次沦陷,受到异族统治。”说到这里时蓝月长叹一声,仿佛看到了遥远的将来。

    三天过后相对走出了沙漠,终于来到了敦煌,多半的商人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只有少部分商人继续北行去往哈密。

    分别之前,那些受到保护的商人。依次来到龙卷风以及蓝月面前,鞠躬致谢,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各位的仁爱侠义之名将随着商队四处传播,高高飘荡于腾格里上空,愿神保佑你们!”一位来自藏族的牧民真诚的赞美道。

    由于龙卷风以蓝月依然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因此不能进入敦煌境内休整,龙卷风便带领整个队伍以及商队及时出发,向导老马留在了敦煌。

    五天后商队来到了疏勒河畔,修整补水后,立即向北进发。

    越往北走,蓝月越是沉默不语。如果到了哈密约定的地点,见不到商韵儿怎么办?一想到极有可能商韵儿依然躺在寒冷的昆仑雪谷之中,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机的躯体,而自己却离他越来越远,蓝月的心里就不寒而栗。

    是否自己真的是一个不祥之人呢?导致自己身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自己而去。

    是否真的有命中注定这一回事呢?如果有,那人的努力是否还有意义呢?

    蓝月抬起头看着湛蓝深邃的天空,一阵茫然。金色的阳光照在天边的一朵白云上,仿佛给一朵洁白的雪莲镶上了金边。

    “快看天上有人!神仙,神仙!”忽然身边的桑吉激动的叫了起来。

    蓝月看了桑吉一眼,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往半空看去,果然在东北方向的空中,一群骑士在极速飞驰,一辆豪华马车在其间飞奔。

    蓝月心中一震,他虽久在北疆战场,但如此景象也是首次得见,知道这就是古书中记载的海市蜃楼,忙仔细观看。

    天空中的景象时明时暗,时隐时现。

    蓝月瞪大眼睛,发现马上之人皆侧对着自己,看不清面貌,但似乎又有些眼熟。

    忽然马车的车窗打开,窗口露出一张满脸忧郁却有秀美绝伦的脸庞。海市蜃楼的景象一闪而过,天空又恢复了原先的神秘的蔚蓝。但那熟悉的脸庞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蓝月的心里。

    商韵儿!商子羽!她还活着!

    一股暖流冲进蓝月冰冷的心间。这时他已经猜到了韵儿身边武士的身份。

    哼!不管他是谁,不管用尽什么方法,我都会让韵儿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哪怕对手是齐日德泽。蓝月心中暗暗想到。身体的全面恢复已经给他极大的信心,金丹**的全面恢复也是指日可待。

    杜之江显然也看到了刚才的景象,他一脸惊异的策马来到蓝月身边。

    “老杜你这一带比较熟悉,刚才那景象中似乎有一个山包,你觉得可能是哪里?”

    “嘿嘿,刚才只顾着看美女了,忘了看什么山头背景。”老杜挠头笑道。

    “那女子

    便是商子羽商姑娘,所以拜托你好好再回想一下那个背景山头可能在哪里。”

    杜之江摸着脑袋陷入沉思之中,试图努力回忆起刚才的画面。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唯一能想起的只是那张秀美绝伦的面庞,顿时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就在这尴尬的时分,身旁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禀侯爷,远处的那个山包应该是马鬃毛山。那个地方我去过,所以认得。”

    蓝月回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自己夸赞过的斥候朱能。作为一个斥候来说,熟悉了解地形正是其所长。

    蓝月 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根据刚才那个画面,你能猜出他们大致的方向吗?是向南还是向北?是向东还是向西?”

    “他们正驶往北方。”朱能肯定到。

    “是往东北方向还是西北方向?”蓝月再次提出了难题。

    朱能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根据山包的形状以及当时的光线,我确定他们是驶往西北方向。”

    对于这个回答,蓝月十分满意。

    “假以时日,你必定成为一代名将。”蓝月忍不住夸赞道。

    朱能脸上顿时容光焕发,能被蓝月如此夸奖和肯定,那是无尚的光荣,甚至忘记了自己现在落草为寇的身份。

    “东北和西北方向有什么区别吗?”老杜听了有点摸不着头脑。

    “如果我对地形没有记错的话,马鬃山的西北方向正是哈密,而东北方向是草原腹地,那里极有可能是魔教的总坛所在。”

    为了得到龙卷风的竭力配合,蓝月做了详细的解释:“如果马队的方向是东北,那就是魔教中人将商姑娘掳回了总坛,咱们也就应该改变方向,往东北而去深入草原腹地,寻找魔教踪迹。”

    “那如果是往西北方向,那就是去了哈密,其日德则一定是从商姑娘处得知了,咱们汇合的地点就是在哈密,所以才星夜兼程赶向那里,设好埋伏,等待咱们上钩。”

    “魔教要拿小侯爷做什么?难道他们暗地里替朝廷做事吗?”杜之江不解的问道。

    “齐日德泽此人眼高于顶,志向远大,他所追求的东西是权力,绝对的权力,所以绝对不会屈居人下,更不会成为朝廷鹰犬。蓝月虽然只见过齐日德泽一面,但对他的了解已远胜他人。

    “此人出身低微,并非来自黄金家族,生来便失去了统治草原的机会。所以此人便另辟蹊径,建立万魔教,试图以精神和思想控制他人,最后达到他夺取权利的最终目的。历史上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汉末的黄巾,东晋年间的五斗米教,唐时的黄巢皆是如此。”

    “齐日德泽目前是思想之争,教派之争,所以他现在最想杀的人是拜火教的圣女辛丽雅,最大的阻碍却是没门的徐默然。然而这两人已是各自门派的顶尖高手,现在又连起手来,最后的胜负实在是难以预料!”

    “如果商姑娘能竟免于雪崩,活在人世,那么徐默然和辛丽雅也可能还活着,只是不知道此刻他二人身在何处,能不能及时赶到哈密。”

    蓝月再次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看得那样仔细,没有人知道他是想从那里再次看到商姑娘的影子还是徐默然的形象。

第二百九十五章 雪中情缘

    昆仑山雪谷。大雪崩过后第三天。

    辛丽雅猛地从最深层的睡眠中苏醒过来,觉得浑身温暖舒畅,揉一揉迷蒙的眼睛,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生出一个浅浅的山洞中,外面北风呼啸,洞口被大雪封住,阳光透过积雪送来一丝明亮。

    虽然脑袋还在嗡嗡作响,但她还是慢慢回忆起了最后的场景,自己和徐默然联手在和魔教做生死之博时,白虎的吼叫声引发了雪崩,自己在雪浪的冲击下失去了知觉。

    徐漠然去了哪里?

    辛丽雅这才觉得自己身上的“厚被”沉重不堪,伸手准备揭开,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厚被”,而是一个人~徐默然。

    辛丽雅推了一把徐默然,见他纹丝不动,见他身体冰凉,鼻息全无,顿时吃了一惊。

    将他翻转来,却发现其胸口处依然微微发热。

    略一思索,便明白其中原因,止不住掉下眼泪来。

    原来雪崩时,二人被巨浪冲进一个浅浅的山洞。辛丽雅由于功力耗尽,体温急速下降,片刻便陷入昏迷状态。徐默然见状,便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将自己仅存的一点功力,由胸口膻中穴一点一点注入辛丽雅体内。

    徐默然本身也是强弩之末,以他的功力,如果立即盘腿静坐两三个时辰便能恢复。但他知道辛丽雅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辛丽雅的体温随着徐默然公历的收入,一点一点回到正常,进入深层次的自我休眠状态。

    而徐默然随着功力一点一点耗尽,浑身开始变冷,逐渐昏迷过去。但就在他人事不醒的状态中,他的身体依然没有忘记给辛丽雅输入功力。因为如此,他身体的的其他部位都以冰冷僵硬,唯独胸口却微微发热。

    由于在雪崩前二人联手大战魔教时,辛丽雅施展《万物同源圣典》上的“心灵相通”之术,二人心意相通,无需语言传达,便可为何无间联手退敌,徐默然心中所想,辛丽雅了然于胸。

    辛丽雅回忆起了一切。现在徐默然死了,为她而死。

    或许,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救他,也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救的。那就是《万物同源圣典》所记载的“灵欲互渡之术”,将灵魂和**互相奉献,结合为一体。

    这个法子虽然记载在圣典之上,辛丽雅之前的二十二代圣女却从未施展过。因为一旦施展此法,圣女因失去纯真而损失大半功力,更重要的是再也不能接受到神谕。

    而辛丽雅面临的情况更加特殊,拜火教目前只剩她一人存活于世上,一旦他失去圣女的地位以及功力,拜火教便立即灭亡,永远的消失在人世间。

    抚摸着徐默然已经僵冷的躯体,慢慢变凉的胸膛,辛丽雅感受到徐默然心中那无私的爱,看着她那朴实的面貌,宽厚的肩膀,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在她心底生起,如同野火一般迅速燃烧起来。

    这团野火让她忘记了死亡,忘记了恐惧也忘记了自己的使命,野火使她有了不顾一切勇气,心中只念着他对自己的好。

    辛丽雅低下头去,轻轻吻了吻徐默然那冰冷的嘴唇,默默的褪去了自己的衣裳……在秘法的施展之下,徐默然慢慢的恢复了知觉,一点一点的壮大起来,渐渐的变成了势不可挡的擎天一柱,傲然挺立。

    天地相合,风云激荡,如流星坠入远古海洋,激起滔天巨浪…

    良久良久……

    雨收云散,天地间恢复平衡。

    徐默然慢慢睁开眼睛,轻轻的抚摸着辛丽雅雪白的玉臂,原先那一颗血红的守宫砂却已经消失不见。

    徐默然柔声道:“你这么对我值得吗?”

    怀中的辛丽雅慢慢的抽泣起来。

    “拜火教既然消亡了,那也是神的旨意,你就跟我回到中原,有墨门护着,天下间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得到你。”

    辛丽雅从徐默然怀里抬起头来,露出宜喜宜嗔的笑容:“拜火教不但没有消亡,反而浴火重生了!一切都如神喻一般,我能感觉到圣人已经开始孕育,十月后将会降临人间!这一切都拜徐大哥所赐。”说着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知道商子羽尚在人间,蓝月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如果人的运气有好坏周期的话,蓝月心想,此刻自己已经度过了厄运气,正慢慢走向好运,自己和商韵儿经历那样一场雪崩,还能活在人世,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老杜建议立即抛弃商队,快马去往哈密,但此提议却被蓝月否决,甚至都没有催促商队加快行进速度,一任棋按原速行进。

    该来的总归要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着这只真正相对的掩护,蓝月进入哈密便如同隐身了一般,再者,蓝月不但对商家姐弟心生感激,同时也真心想帮助他们一把,找到桑花的亲生父亲。

    只是这个难度并不比救回商韵儿更小,想到这里蓝月苦笑一声,策马走到桑花身边,低声问道:“关于你父亲的身份,除了那个牌子,你母亲还有别的交代吗?比如姓名或者地点什么的?”

    桑花见蓝月刚才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也不敢打扰,此刻见他主动来和自己说话,很是高兴,露出纯正的笑容,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我母亲只留下这一块牌子,别的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我们。”说着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那一块牌子,亲手递给蓝月。

    蓝月伸手接过时,两人之间微微触碰,一股纯真少女独有的淡淡体香随之而来,蓝月感觉体内金丹随之一动,身体产生燥热的感觉,一种类似于野兽的**在心底升腾。

    蓝月吓了一跳,因为在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身子不属于他自己。好在这个时间极其短暂。

    那是一个圆形的牌子,颜色黝黑发亮,材质非金非铁,比南岳的见多识广,也看不出是何材料,能有半个手掌大小,中间有一个小小圆孔,一根红绳从中间穿过,想必是桑花以此穿挂在胸前。

    蓝月仔细观看,发现两面各有字迹花纹。再一细看发现端倪出来,一面的花纹古朴高雅,显然是成牌之时就有,显然很有年头。

    另一面的字迹却明显是今人所刻,却只有八个字:“齐日光辉,德泽天下”,笔力遒劲不凡,有君临天下之势。

    蓝月心中一动,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桑花竟是齐日德泽的女儿?

    蓝月仔细端详桑花,白皙的皮肤,秀美的轮廓,高耸的鼻梁,以及发出淡淡蓝色的眼珠,果然和齐日德泽有七八分相似。

    桑花见蓝月入神的盯着自己观看,先是脸一红,但随即昂起头,挺起胸膛,毫不畏惧的回看蓝月,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蓝月体内金丹再次躁动,吓得他赶紧收回目

    光,盯着那古怪牌子的另一面观看起来。

    和刚才有字的那一面不同,这一面并无文字,只有一种古怪的花纹。

    这种花纹古怪之极,蓝月从未见过,非花非草,非鱼非鸟,更不是一种古代文字。

    蓝月去过茅山道教上清祖庭,发现这些花纹道和道教的符咒有些相似,但是更加诡秘。

    蓝月心中一动,暗运起金丹**,顿时眼中闪现一道淡淡的金光,直射圆牌。

    奇怪的感觉在蓝月脑中闪现,那圆盘上的花纹似乎在他的眼中转动起来,且转动的方式非圆非方,而是一种奇怪的方式来回萦绕,甚至于前进后出,仿佛活了起来。

    此时蓝月体内的金丹活动加剧,越来越快。

    蓝月道声不好,准备停止金丹**运行,那花纹突然变得巨大无比,充斥于天地之间,金丹再也控制不住,嗖的一声被吸了进去。

    只见那空间内云雾弥漫,天地上下左右皆分不清楚,似乎上下左右前后皆可行走。

    忽然间远处有光线传来,此时的蓝月已经分不清是自己还是金丹,只是不由自主的为了光线吸引往前走去。

    再往前走,发现光线由一面圆形湖泊中射出。

    湖泊之中,巨型白浪黑浪交替,翻滚缠绕。

    蓝月本能的想跳入其间看个究竟,忽然感觉身子震动,似乎被外力推了一下。

    只是这一下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南越又回到沙漠之中,手里拿着那块圆牌,此时花纹不再转动。

    但就在蓝月离开那空间的一瞬间,四个大字清清楚楚的映入南越脑海中—“道心种魔”。

    这是蓝月听到自己左后方有人发出哎哟一声,忙勒住马匹回头观看,却是老杜翻滚在地,口中不断呻吟。

    蓝月忙下马将老杜扶起,见他整个右臂耷拉下来,应该是脱了臼,右手手掌肿的比馒头还大,好像刚刚被雷劈过。

    蓝月忙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老杜疼的厉害,嘴里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倒是桑吉口齿伶俐,将刚才的事情复述给蓝月听。

    “蓝大哥,你刚才的脸色好吓人,一会儿发黑,一会儿发白,眼中还不时冒出金光。我和姐姐怎么喊你,你也不应,好像中了魔一般。无奈之下只能找杜大哥来帮忙。”

    “杜大哥见喊你不听,便上来推了你一把。谁知他这轻轻一推不要紧,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横飞出去。”

    蓝月心里明白,定是自己体内的金丹不受控制,进入了魔牌中的世界,好在有老杜这一推,不然真的后果难料,心中不禁对自己的金丹**产生一丝忧虑,急忙运功内视,发现此刻金丹已归于平静,这才松了一口气,忙运功将老杜脱臼部位推上,同时运气按摩,慢慢地老杜的手掌恢复了正常。

    蓝月拿着那块圆牌,走到桑花面前,低声说道:“你这块牌子乃非常之物,应该好好收藏,不要再给人看,否则会招来不测之祸。”

    说着将圆牌交还给桑花手中。

    想了一想又忍不住对她说道:“相见争如不见,或许你此刻带着弟弟回到昆仑,重新过起平静的日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桑花听完后美目连闪,半晌才道:“蓝大哥,你已经知道了我亲生父亲是谁,对吗?”

第二百九十六章 龙卷风沙

    蓝月没有立即作答,只是深深凝视着那双淡蓝色的双眸,似乎想把此女看通看透。

    桑花的双眸如蔚蓝深邃的天空一般令人遐想,在这天空的尽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同时又如清澈的泉水一样,让人一目见底,直视无碍。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同时涌上蓝月心头,让他吃惊不已。蓝月因其出生及其家世阅人无数,加之少年时相貌俊美,气质冷傲,乃无数京师女子闺中暗慕偶像,更是阅女无数。即使如商子羽名列江湖四大才女的女子,他也能一眼看通看透,但此女却不能。

    桑花看上去毫无心机,纯洁透明到一尘不染,然而给蓝月的感觉却是具有极高智慧的人。

    虽然不能看通看透,但有一点蓝月绝对可以肯定,桑花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绝对是不谙武功。

    桑花见蓝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并不害羞躲避,而是迎接上去,直视蓝月双眼道:“此牌暂且请南大哥替我保存,直至找到我父亲为止,我相信大哥和我们相识,和圆牌相遇,都是神灵的安排。既然命中注定,何不坦然承受?”说完嫣然一笑,去寻桑吉去了。

    看着桑花侧马远去的背影,老杜鬼头鬼脑的来到蓝月身边,附耳问道:“小侯爷,你这是把人家姑娘怎么着了?竟逼着人家强行给你下了聘礼?”

    蓝月眼中金光一闪,瞪了一眼,杜之江不禁浑身一冷打了一个寒战,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去。蓝月见自己无心之举令老杜噤若寒蝉,心中有些不忍,拍着老杜的肩膀道:“要是路涛也在这儿,能听你俩说段相声就好了!”

    谁知这简单的一句玩笑话,却令杜之江落下泪来。

    蓝月看了一愣,但马上明白过来:武略将军路涛的家眷离京师不远,定是那日放走自己后,返回家中救人不及,连同自己及家人都丢了性命。

    二人顿时都失去了谈笑的兴趣,闷闷的随着马队往前进发。

    再往前走,皆是一望无垠的沙漠,除了顽强的胡杨树外,几乎看不见任何生物。好在商队备足了食物和水囊。十天过后,石块渐渐多了起来,沙漠慢慢变成戈壁。

    又过了两天,远处隐隐看见一个山包。

    蓝月心中一动,指着那个山包对杜志江说:“前面应该就是马鬃毛山吧?”

    杜之江点点头。

    再往前走,发现那个山包的形状和看到的海市蜃楼景色一模一样,这让蓝月坚信自己看到的并不是幻觉,商韵儿真的还活在人世间,顿时心情大好。

    “前面山坡怪石嶙峋,道路曲折,要是我当强盗,一定会埋伏在这里。”蓝月笑着对老杜说道。

    “真给您说对了,据我所知,这一带经常有沙盗马贼出入,但长期盘踞却不可能,因为此处方圆百里没有水源,不适合长期居住。守株待兔虽然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但兔子还没来,守着的人却渴死了,那就不划算了。”

    “你能设身处地的替马贼考虑,看来骨子里你就有当马贼的潜质啊!有没有马贼马上就能知道了。”说着蓝月用手只能指前方,斥候朱能正骑着马从山坡上下来。

    功夫不大,朱能飞身下马,来到面前。老杜拿出自己水囊递给朱能,“喝口水缓缓气,再说,前方到底什么情况?究竟有没有马贼?”

    “嗯……有!”朱能嘴里裹着水含混的说道。

    “有多少?”

    老杜关切的问道。

    朱能又喝了一大口水,将水囊还给老杜这才说道:“大概一百多吧……”

    老杜听了刚想安排手下戒备,却被朱能制止:“杜哥,我还没说完呢,马贼确实有一百多,但全部死在当场无一活口。”

    老杜奇怪道:“还有抢生意的,难道咱们遇到了同行?最近沙漠戈壁里流行黑吃黑吗?”

    “去看一下就知道了。”蓝月淡淡的说道,看他笃定的模样,似乎心中已有定论。

    老杜命令商队停止前进,安排手下戒备,朱能便带的蓝月老杜三人往马鬃毛山方向行进。

    不大功夫,三人骑马上了山坡。

    没走多远,在两侧的岩石背后便发现了几具尸体。

    再往里走,尸体越来越多,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且死法各异。

    蓝月跳下马来,大致的看了一些死者的伤口,了解这些人致死的原因。

    老杜绕全场一周,一共发现一百二十八具尸体,无一活口,不禁乍舌道:“这一百多人都在差不多的时间内死去,几乎都是一招毙命,这得需要多少人手才能做到?而且每一个都必须是高手,这片沙漠何时出现一股如此强大的力量呢?”

    蓝月冷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在极短的时间里同时杀死这一百多人的,只有四人,你能信吗?”

    “不,我更改一下,是四个人和一只鸟。”

    老杜和朱能同时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

    蓝月用脚踢了一下,一句头被砸得粉碎的尸体道:“此人连刀带头被人砸的粉碎,应该是挥刀劈向对方时,对方不必不让直接用重器砸出,刀被砸的粉碎,头也不能幸免。杀人者身高一丈,手使一件一百多斤重的铁锤,人名叫熊霸,乃魔门熊字辈的顶尖高手,力大无穷,外门功夫已达一流境界。”

    随后蓝月如数家珍的报出哪些尸体是被鹰神所杀,哪些尸体是被黑狼所砍,又指着一个眼珠和脑浆被人啄的稀烂的尸体说:“此人被一只罕见的金雕啄死。就是我说的那只鸟儿。”

    看蓝月说的如此笃定,老杜露出不服气的神色,他走到远处找来几具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伤口的尸体道:“小侯爷,你能说出这几个人是如何死的,被何人所杀我才算是服了你!”

    蓝月蹲下来摸了摸了几具尸体,站起身来,暗暗用功于掌,朝一丈开外的一块巨石隔空拍去。

    那块巨石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动作,微微晃动一下,便再无其他变化。

    老杜睁大眼睛盯在那剧时,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回头看向蓝月:“小侯爷您这是……”一时间竟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表达。

    “看当然看不出,你过去用手摸一摸。”蓝月没好气的说道。

    老杜不服气的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抚摸石块,却摸不出什么变化,来正想说句话,突然间刚刚摸过的一块地方发出噗噗的响声,紧接着一些石粉掉了下来,露出一个一寸多深的手掌印来。

    杜之江好奇的将自己的手掌放入,回头再看看蓝月手掌:“隔着一丈远,你是怎么做到的?”

    “武功达到一定境界时,就能使出那样的掌法,这在武林中唤做劈空掌。”

    “由于我的内功只恢复了三四层,所以只能打出一丈多远,那人却在实战开外发出了劈空章掌。”蓝月继续解释

    道,“能有这样功力的江湖中也就三五人而已,其中一个便是魔教教主,齐日德泽,这也是我不愿意让你们面对他的原因之一,你们这三十多人在此地如果遭遇他,能够挺住的时间不会比这些人更长。”

    蓝月见老杜露出不信的眼神,回头对朱能说道:“你用刀去抛开那几具尸体的胸口部位看一看。”

    “我来!”朱能还未有任何动作,老杜就提刀抢了上去。

    抛开一个尸体,老杜顿时傻了眼:那尸体的心肝脾胃已经变成一堆肉酱,再也看不出什么。老杜不服气,又接着刨开几个,结果全部一样。

    “我的娘哎!难怪人常说江湖险恶,遇上这样的对头谁能活得过去?”杜之江不禁感慨道。

    蓝月笑了:“天下间能有如此武功的根本就没有几个,再说了,这样的人你不去惹他,他根本不会去找你。”

    老杜听了抚胸道:“那就好,那就好。”后来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嬉皮笑脸的对蓝月说:“你既然也会这一手,能不能教我一点?将来我走在大街上,看谁不顺眼就给他来这么一下,他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蓝月一听也被他逗乐笑起来。二人正在说笑间,突然听见朱能喊道:“快看,龙卷风!”

    老杜一听笑了:“没事喊什么自己的名字……”

    话还没说完,便被远处的景象惊呆了,不远处在沙漠中不知何时起升起一股龙卷风来,正快速的朝商队的营地卷去。

    蓝月大喊一声不好,忙策马往营地飞奔而去,老杜二人紧随其后。

    三人到达商队驻地时,龙卷风已近在咫尺,老杜吩咐大家就地卧倒,蓝月快速的找到了桑花。

    桑花见到蓝月刚想说些什么,龙卷风已经夹着沙尘暴呼啸而来。

    蓝月忙把桑花搂在怀里,压在身下。整个营地迅速笼罩在一片黄沙之中,什么也看不见。

    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龙卷风才离去。大家起来一看,脚下的沙子堆出了一两尺深。

    众人清点财物人口,财务有些损失,但是并不严重。人员并无伤亡,但是丢了一个人。

    桑吉不见了。

    桑花急的哭了起来,在蓝月的一顿安慰下才说出了原因。

    原来商队停下来之后,桑吉闲得无聊,见不远处有一个斜坡沙漠,突发奇想,找来一块木板从上滑下,再从谷底走上来,来回滑动,乐此不疲。由于龙卷风时突然到来,因此并没有及时回到营地。现在在寻他时,已不在原处。

    大家来到那块坡地,很快变从浅层发现出那块木板,桑花拼了命地要去挖黄沙,却被蓝月制止:“此处在黄沙并没有增高,反而降低了一两尺,所以桑吉并没有埋在沙中,而是被龙卷风吹到了别的地方。”

    “我要去找他!”桑花哭着要冲出去,却被蓝月一把抓住。

    “你去哪里寻找?往哪个方向走?”蓝月问道。

    “我安排手下兄弟往不同方向走,或许能够找到。”老杜接口说道。

    蓝月摇头:“这也不行,太阳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落山,到时候这些出去寻找的人也会迷路丢失。”

    “难道就不管他的死活吗?他可是我的亲弟弟啊!”桑花绝望的看着蓝月。

    蓝月嘴里念叨着:“让我想想办法,让我再想想办法……”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三清元祥

    蓝月如此一说,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的看着他,等着他拿出一个最佳方案。

    蓝月来回在原地踱着步,一圈两圈三圈,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蓝月的大脑高速运转,思考出各种方案,旋即又被自己否决。

    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山,救出小桑吉的可能性又降低了许多,大家都焦急万分时,突然一声刺耳的鸟鸣在远处响起,蓝月抬头一看,原来在那个山坡上,不知何时聚集了几只专吃死尸的秃鹫。

    蓝月脑中灵光一闪,由秃鹫想起了那些被金雕啄死的尸体,再由金雕联想到鹰神,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自己的金丹可以进入白虎体内,为什么不试试进入秃鹫体内呢?

    蓝月盘腿坐下,吩咐老杜替自己护法,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叫醒自己。

    老杜虽然完全摸不着头脑,但蓝月刚才那一纪劈向巨石的劈空掌却给了他强大的信心,他相信眼前的小侯爷已经脱胎换骨,有着自己不能理解的能力,能人所不能。

    蓝月就地而坐,暗暗运起金丹**。

    功夫不大,便进入入定状态。众人似乎觉得眼前有一道金光闪过,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再看蓝月如木雕泥塑一般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口鼻也同时断绝了呼吸。

    众人皆惊异不已,桑花顿时害怕起来。老杜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是极力安慰众人不必惊慌,等待就是。

    再说蓝月虽然内力只恢复了三四成,但身体的肌肉不但完全恢复,反而彻底重造,更胜从前。而金丹又自不同,经过了昆仑山的雷电火击,金丹日趋强大,逐渐开始走向成熟,如同一个人一样,已经由少年逐渐往青年过渡。

    一般的武林高手,或修行内功,或练其外功,一般的一流高手都会内外兼修。沈追星在此基础之上,修炼的是心灵的力量。而蓝月又不相同。他在内功外功的基础之上,修炼出独特的金丹。

    金丹虽起源于**和内气,但其自身的目的却是脱离**和内心的束缚,获得绝对的自由。这是一个异物,连席应真都不能完全理解的异物,金丹最终会走向何方,没有人知道。

    再说蓝月微闭双眼,将自己的意念集中在金丹之上。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在山坡之上,周围是一堆尸体以及几只秃鹫,原来自己已经连同金丹附体在那只秃鹫之上。

    蓝月心中大喜,刚开始他还担心自己能够附体在白虎体内,是因为白虎和自己有着同样的金丹之故,而事实证明金丹成熟后的能力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蓝月扫视了一下自己周围的“同类”,见它们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尸体中肚肠一类的物件,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同时也感到欣慰:自己虽然附体秃鹫,但并未变成异类,反之,如果自己也对那些东西感兴趣,那就很尴尬了。

    蓝月离开秃鹫群,紧走几步,往空中滑行飞去。周围的几个秃鹫抬起头来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大概在想这个秃鹫是不是傻,放下如此美味,不吃却飞到天上去。也就看了这一眼,秃鹫们又低下头去继续享受自己的饕餮盛宴。

    蓝月努力的煽动着翅膀,同时竭力捕捉空中的风力,盘旋着往高空飞去。天空越来越蓝,他感受到了自由飞翔的快乐。

    感觉到自己的高度

    ,足够俯瞰广袤大地时,蓝月便欲低头寻找桑吉。

    刚才努力攀高时,蓝月并没有多想,可是此刻猛然间低头俯瞰大地的时候,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觉迅速涌上了他的心头。

    蓝月也曾攀登过高山,并且从悬崖高处往下看过大地,但从未有过此刻那无依无靠的悬在半空中的感觉,顿时心中一慌,双手本能的想抱住自己的头来保护自己,只是他已经忘记了,此刻他已经是一只秃鹫了。

    秃鹫因此而收起了翅膀,翻着跟斗从空中快速落向地面。

    也就几下呼吸的时间,眼看着就要坠地时,蓝月突然冷静起来,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只秃鹫,立即张开双臂,展开了翅膀。秃鹫以一个优美的弧形掠过地面,再次飞向高空。

    这次从高空俯瞰大地,蓝月心中充满了自信,已经能够完全操控秃鹫的躯体,再无一丝恐惧。

    在空中盘旋几圈后,并无所获,蓝月便往更远处飞去。

    再次搜索几圈后,发现飞行的高度在逐渐降低,速度也在不断下降。蓝月明白,是因为这只秃鹫过于肥胖,本身就不适合做这种远距离和超高度的飞行,顿时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正在寻思对策时,忽然高空有一个黑点在盘旋。仔细一看,那是一只雄鹰在更高处飞翔。

    蓝月心中大喜,奋力煽动翅膀,努力往高空攀去。耗尽了秃鹫所有的力气,翅膀再也扇不动时,蓝月施展金丹**。

    一道金光闪过,蓝月附在雄鹰体内。

    而那只秃鹫虽然获得了自由,但已经油尽灯枯,连张开翅膀的力气都没有,整个身子翻滚着落向地面,摔成了一张肉饼。

    这次附体的雄鹰和那只秃鹫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无论在飞行高度速度以及眼力上都高出了好几个层次,蓝月因此而扩大了搜索范围。

    半个时辰过后,太阳将落未落之时,蓝月发现不远处的沙漠中有一个黑点,忙滑翔过去。

    在靠近一点时,发现那个黑点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躺在那里,而另一个人跪在旁边,不知在做些什么。

    在靠近时,蓝月发现仰面躺着的那个人,正是自己寻找不见的桑吉,而跪着的那个人身背双剑,因背对着自己而看不清面貌,此刻正抱着桑吉的一条腿往口中送去。

    蓝月见此状况,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只是附体在雄鹰的身子上,伸出利爪,猛的朝那人扑去。

    那人似乎听见背后风声,也不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身子,拔出一剑朝后面挥去。

    雄鹰乃是滑翔而至,那人侧身拔剑的时机把握的极好,正是雄鹰避无可避之时。

    “噗”的一声,血光飞溅,雄鹰被劈成两半。

    一道金光一闪而过,与此同时远处的蓝月醒了过来。

    蓝月睁开眼睛也不打话,从身旁武士腰间抽出一把弯刀握在手中,跳上一匹快马,朝记忆中桑吉所在的方向飞奔而去。

    老杜见状,连忙安排朱能留守营地,自己只带两名心腹武士跟随蓝月方向而去。

    蓝月快马加鞭,功夫不大,已经来到刚才发现桑吉的所在之处。

    此时太阳刚刚落山

    ,月亮尚未升起,沙漠陷入黑暗之中。

    蓝月远远看去,只见一个黑影躺在沙地上,另外一个黑影盘腿坐在一旁,似乎在打坐练功。

    再近一些时,蓝月看着那人似乎是一个道士打扮,又见桑吉依然一动不动,心想这个道士不知使了什么邪法,竟然用活人来练功,此人不除,定是人间祸害,想到这里杀心顿起。

    只是那人剑劈雄鹰的手法,在蓝月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单论剑法,此人已经达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何况此人还可能身具其他邪恶功法。

    若是自己功力未失,当然不惧此人,但现在的内力只恢复了三四成,要想除掉此人,必须用些手段。

    想到这里蓝月双腿使劲一夹,马儿朝那人冲去,自己则跳下马来,施展轻功悄悄绕向那人后方。

    那道人虽在盘腿打坐,却被马蹄声惊醒,起身观看,见识一批无主空马,正在疑惑间,蓝月已经到了他的身后,二话不说,一刀猛劈过去。

    那人被前面马批吸引,听到声后刀风时,才抽剑迎敌,但已经失了先手。

    蓝月知道自己内力不足以支持长时间和对方缠斗,现在占了先机,便一刀快似一刀的纯用臂力朝对方猛砍过去。

    那人挥剑招架,刚想变招蓝月的第二刀又砍了过来,只得再次招架,甚至连转身的时间都没有。

    蓝月刀快,但那人功夫也是了得,居然背对着蓝月一口气接了一十八刀。

    十八刀过后,蓝月内力不济,呼吸不畅,两刀之间略微出现一个停顿,那道人抓住机会转过身来,刚要拔剑再刺,突然“咦”的一声,跳出圈外,只是怔怔的看着蓝月。

    蓝月回过气来,正要挥刀砍去,忽听那人道:“且慢动手!你可是本教金丹护法蓝月?”

    蓝月见那人居然能喊出自己的名字,同时还知道自己在道教中的身份,显然没有恶意,便停下刀来,仔细打量起对方。

    只见那人三十多岁年纪,头戴逍遥巾,脚踏十方鞋,身穿蓝色道袍。身材高大,面目俊俏,正是自己那日在茅山三清观前见过的张元祥。

    当时由于误会,他和张云祥交过一次手,破了对方的蛇阵,后来才从他师傅云鼎真人那里知道张元祥被其兄长张元吉给冤枉了。

    “不错,在下正是蓝月,”蓝月冷冷的说道,“张元祥,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又坐下这等恶行,乖乖的受死吧!”

    张元祥奇道:“那日在三清观前,你我二人动手本是一场误会,我师傅云鼎真人没有告诉你吗?”

    “那日或许是一场误会,但今天肯定就不是了,”蓝月一直躺在地上的桑吉说道,“你躲在这荒郊野地,吸食童子精血,练习邪门外道,难道也是云鼎真人教你的吗?”

    “我?吸食童子精血?”张元祥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后来似乎想通了什么便大笑起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被自己劈死的雄鹰尸体,露出羡慕的眼神:“想不到你居然练成了金丹附体之术,此乃道教中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你说我伤害这个童子,不如咱们把他叫醒,问个究竟,你看如何?”说完低下身子,将内力输入桑吉体内,不大功夫,桑吉睁开了眼睛。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上清大洞

    桑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站起身来。由于光线太暗,看不清前面站的是谁,便往前走了两步,看清楚其中一人是蓝月时高兴的跳了起来,一把扑进蓝月怀中,哭道:“蓝大哥你可来救我了,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蹭了蓝月一身。

    蓝月仔细的看了看桑吉,从外表看似乎看不出什么受伤的地方。

    “哼,被吸走精血当然从外面看不出来了。”一个声音在蓝月脑中响起。

    这时候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是老杜带着两位武士赶了上来。

    老杜上来见此地,还有一个陌生道士在旁,见蓝月并未招呼自己,底有部分,情况未明,便纵马成品字形将道士团团围住,只待蓝月一声令下。

    蓝月安慰桑吉道:“不哭了,有蓝大哥在这里替你做主,你别害怕,从头到尾说,告诉我那个道士怎么欺负你了?”

    桑吉听了,便抽抽噎噎的说道:“那会儿你去了山坡,本来我也想跟去,姐姐不让,我觉得无聊便找了一块板子,滑起沙来,本来玩的挺开心,突然腿上一疼,一只大虫子(其实是沙漠中的一种有毒的蝎子,桑吉年纪小,没有见过便统一称为虫子)不知何时,钻进了我的裤腿,我正想脱了裤子,找出虫子时,突然一阵怪风带着黄沙把我卷上了天……”

    “我在上面吓得哇哇大叫,不知过了多久来到这里,眼看要从天上摔下来时,被这位道士出手救助,他看我脸色漆黑,知道我中了毒,便帮我杀死了怪虫子,又用嘴替我吸出了毒液,还敷上了药,后来……我太困了,便睡着了……醒来时就看到了蓝大哥你来了。”

    桑吉虽然颠三倒四,说的啰哩啰唆,但却把事情的真相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蓝月随即检查了桑吉的大腿,上面确实被药膏敷住,便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心想:“人常说眼见为实,但按照今天的事情看来,眼见未必是事实,难怪刘基曾经说过,死亡只是一个幻像。”

    “推而广之,众生皆沉溺在幻像之中,不能自拔,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看破幻像。这样的人虽然极少,但又分成两种类,一种如刘基或者席应真,看破看空看透,或隐于朝堂,或超然于物外。还有一种便如朱元璋之流,利用幻像,制造幻象,引领众生,以此获得权力。”

    “我蒙老天垂怜获得金丹,本该看破一切,携商韵儿笑傲江湖,但家族血仇怎能不报?或许就该如朱元璋一般制造幻象,愚弄众生才能获得权力。”

    老杜看蓝月愣在当场,哪里想到他一瞬间想出了那么多事情,便岔开话头道:“如此说来桑吉应该好好的拜谢这位道爷!请他来我们商队去喝你家酿的青稞酒才是。”

    同时一皱眉又问道:“不知道爷来这荒无人烟的沙漠作甚?又怎能那么凑巧的在龙卷风下救出桑吉?”

    蓝月见老杜居然问出了一个如此无赖的问题,心中暗乐,哪知张元祥却一本正经的说道:“说来惭愧,贫道正是见此地,荒无人烟,因此

    在此演习本教秘传的旋风咒,谁知竟出了一点岔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沙漠的原因,本身应该是一阵小小的旋风,却变成了一股不受控制的龙卷风,好在没有弄出人命,罪过罪过!”

    老杜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珠子:“原来龙卷风是你弄出来的,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妖道!”

    说完身不由己的往后躲了两步。

    蓝月见老杜胡说八道,瞪了老杜一眼,回头对张元祥道:“人说他乡遇故知,你我二人不打不相识,此处也不是说话之地,何不随我去商队营地小酌两杯?”

    张元祥也是洒脱之人,欣然同意。

    老杜便空出自己马来,让给张元祥,自己和一名武士同骑一匹马。蓝月将桑吉抱在自己马上,重回营地。

    桑花见蓝月带回来自己的弟弟,心中对蓝月无比的感激,拿出自己酿的青稞酒,在营帐中,款待众人。

    酒过三巡,张元祥便说起自己的事情来。

    原来张元吉死后,云鼎真人伤心不已,又见三清观已无掌教,便令手下弟子四处找寻张元祥。

    张元祥回归茅山之后,云鼎真人不但令其担任掌教,还将三清观的震教之宝《上清大洞真经》传授于他。

    张元祥这些年来浪迹江湖,已经对长教之位不再感兴趣,但《上清大洞真经》记载的各种法术咒语却令他沉迷其间。

    怎奈掌教之职有许多教务需处理,张元祥不能安心修炼,常常为此心烦不已。

    与此同时,云鼎真人也安排门人弟子在江湖中寻找张元吉失散的儿子。这一日,忽然有门下弟子传来信息,有人在西域一带,发现了张元吉儿子的踪迹。

    张元祥因此辞去掌教之职,只身来到西域,一面寻找自己的侄儿,一面抓紧修炼《上清大洞真经》所记载的各种咒语法术。想来沙漠中无人正好修炼,谁知道差点伤了人。

    蓝月见他如此人才,怎能轻易放过,便跟他说起其兄长张元吉的死因,正是觉得报仇无望才自尽身亡,而自己也和他兄弟二人一样,都和朱元璋有着解不开的血海深仇,因此希望她能和自己联手,共同去对付朱元璋。

    谁知张元祥却说出另外一番道理来:“我兄长之死实在是因为他看不破仇恨,我不会重蹈覆辙。再说除了仇恨,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专心研习咒语法术已经能够让我非常满足,不在他求。”

    蓝月心想,时机尚未成熟,自己急于求成了,便不再相劝,只是和他谈一些道门中事,说起自己金丹护法的身份,感叹江湖之大,无奇不有,自己有心维护道门利益,但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有时也力不从心。

    张元祥听了说道:“蓝兄弟不必多虑,若是为了维护道教利益,本人义不容辞。”

    蓝月听了微笑道:“得张兄之助,乃道门之幸。”随即又皱眉道:“只是张兄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真的有事,我却如何寻你?”

    “席应真也是正一教高师,难道没有传授你

    一些法术咒语吗?”元祥问道。

    见蓝月摇头,张元祥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来,交给蓝月:“你若有急事寻我,便将此符咒贴在室内房柱之上,若在室外,寻找一棵大树或者一旗杆也可,念动咒语,我便可以帮你。”

    说完,附在蓝月耳边将咒语传授给他。

    蓝月熟记咒语后又问道:“你若离我很远,也能及时赶到吗?”

    张元祥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就那么去了。

    老杜在一旁笑道:“这妖道果然有些妖气,招呼都不打一声,说走就走。”

    蓝月却暗叹一声:“自己何尝不愿意像他一般放下一切呢?但蓝家现在只剩自己一人,报仇的重任就必须由自己承担。”

    休息一天后,商队继续往哈密进发,一路之上,再也没有遭受到怪风袭击。

    一路之上,蓝月都在思考如何能从齐日德泽手中救出商韵儿,如果单凭武功,自己根本不是其对手,同时还会白搭上老杜以及龙卷风武士的性命,同时还有心怀叵测的绰罗斯部落,在一旁虎视眈眈,因此不能力敌,只可智取。

    一日蓝月将老杜叫来,详细问了祁连山马贼和绰罗斯部落的合作方式。

    这次老杜留了心眼儿,仍然留着那活口,遇到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时,便审讯一番,一会儿便有了结果。

    蓝月听了也不表态,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计划。

    自从蓝月将桑吉找回来后,桑花对待蓝月的态度便大不相同,原来总是远远的保持一定距离,有时看一眼蓝月也害羞不已,现在却不同,常常故意找借口来到蓝月身边,看蓝月的眼神也变得大胆而热烈。

    蓝月早年也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如何能不明白对方眼神中的意思,只是一来担心商允儿的命运,二来心中也是充满了仇恨,便对桑花的热情视而不见。

    但心中却也是奇怪不已,每次桑花来到自己身边,体内的金丹都有激烈的反应。

    那种感觉让蓝月感到害怕,担心哪天自己控制不住金丹,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来。因此每次桑花到来他都故意避开。

    但越是如此,金丹的反应就越加强烈,现在隔着老远,蓝月的鼻中也能闻到桑花的体香。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蓝月快失控的时候,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

    那天自己看着齐日得泽留给桑花的圆牌时,自己的金丹曾无意进入其中,出来的一瞬间脑中留下四个字——道心种魔,心想,自己的金丹是否就是道心,那么种魔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将金丹送入魔种体内吗?

    如此看来,自己体内的金丹情不自禁的被桑花吸引是有原因的。

    人常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句话的本意是说魔道相克,但有相克,必有相生,自己体内的道是否也和桑花体内的魔相生吗?

    魔道结合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呢?

第二百九十九章 高昌哈密

    一个月后,蓝月随着商队,来到了哈密城。
    哈密古称西默、昆莫、古戎地,汉朝时称为伊吾,唐朝时称为伊州,元朝时称为哈密力,明朝称为哈密。
    哈密自古就是丝绸之路的咽喉,有西域襟喉、中华拱卫之称。西靠高昌回鹘,东接酒泉,南北皆是蒙古族瓦剌部落地盘。
    元朝末年,兀纳失里占据哈密,为威武王。洪武二十六年,兀纳病逝,其弟安克铁木尔继位。
    哈密主要民族是畏吾尔族,哈萨克族以及回族,但由于其地处丝绸之路的要害,城中有各民族人,随处可见波斯人,印度人,藏人,蒙古人,还有汉人,甚至还有西洋人。
    这些来自各地各种族的人,为了生意方便合在一起,开启了各种商社,波斯商社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所谓商社就是贸易市场和旅店的合体,波斯商社,就是在哈密的波斯人合起来包下一条街区,来自其他各族交易的人会住进波斯人的旅店,挨个挑选来自波斯的货物,如果生意成交,当然能大赚特赚,即使不成交,也能挣到旅客的店钱,反正不管怎样都有钱赚,绝对不会吃亏,波斯人的精明可见一斑。
    进入哈密城后,商队便各自散开。蓝月让桑花桑吉二人换上汉服后,带领老杜以及其他三十个龙卷风武士,以关中富豪的身份住进了波斯商社。
    蓝月只知道汇合的地点是波斯商社,具体是哪一家找哪一位联系并不知道。
    好在知道商韵儿尚在人世,所以蓝月也不着急,他知道齐日德泽一定有方法从商韵儿处知道此地,此刻正隐藏在某处,等待鱼儿上钩。
    所以蓝月在等,很有耐心的的等,他在等一个机会,他相信机会一定会出现,因为他和张运兰都不是齐日德泽的目标。
    齐日德泽的目标是拜火教的辛丽雅和和她中的《万物有缘圣典》。
    与此同时,杜之江和朱能二人骑马出城,来到城南五十里外的草原,和驻扎在那里的五千瓦剌骑兵会面,领头的正是绰罗斯部落的脱欢,当然他二人用乃是祁连山马贼的身份。
    作为脱欢打入哈密的内应,老杜和朱能受到了热情的欢迎,双方商定了里应外合的方法和信号。
    当问及下山虎为何不亲自过来时,老杜挤眉弄眼道:“长途旅行寂寞无比,好不容易来到哈密城中,咱家四爷不得……哈哈,你懂的……”
    脱欢一听哈哈大笑,“果然是同道中人,只是你家四爷太小看了我们,这样今晚你二人就留在我们营地,让你见识见识我们草原美色,不输哈密佳丽,回去告诉你们四爷,让她后悔不来!”说着一拍巴掌,两个年轻俊美的蒙古美女走入帐中,陪在二人左右。
    老杜一见,脸上乐开了花,他见朱能有些扭扭捏捏,便悄悄附耳道:“这叫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为了扮好山贼,就得做出牺牲。”说着便以身作则,努力的牺牲起自己来。
    哈密王宫后花园。
    哈密王安克铁木尔正陪着妹妹安柔铁木耳散步。
    自从安柔从昆仑回来后,始终闷闷不乐,三个月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足不出户。安客心疼妹妹,今日便
    特地抽出时间来陪她。
    此刻安克正说些今日上朝的有趣事情,来逗安柔一笑时,突然有人来报城南五十里处,发现五千瓦剌骑兵,为首之人正是绰罗斯部落的脱欢。
    安客一听大怒:“脱欢小贼欺人太甚,那日在昆仑欺负我王妹,是安柔再三劝说我才不再追究,今日他反倒找上门来,是欺负我哈密无人吗?”说罢便想亲自领齐军马,打上前去。
    安柔苦劝无果,正在僵持时,又有人来报:城西五十里处发现一支来自高昌回鹘的万人劲旅,领头者乃是高昌回鹘的名将龙风。
    安客听了大吃一惊。
    安柔因最近足不出户,不知所以忙追问原因。原来高昌回鹘和哈密同处丝绸之路上,本来都可以大发其财。但人就怕比较国与国之间也是如此。
    哈密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正处在中土和西域的交界之处,来自西域波斯和中土的商人都喜欢将此地作为中转站,时间一久哈密变得越来越兴旺富庶,俨然是丝绸之路上最胆量的一颗明珠,而一旁的高昌只是客商经过的路线而已,和哈密比起来差了好几个等级,这让高昌王格尔翰嫉妒不已,三番五次派使者来,嘴上说是要谈合作,其实是要哈密王安克臣服于他。
    哈密王安克断然拒绝,格尔翰顿时起了吞并哈密之心。
    龙风此人有西域第一名将之称,此人最善攻城,一对子母流星锤,马上马下打遍西域无对手。而瓦剌人身在草原,最擅长马战。如此两个劲敌一南一西同时出现,绝非偶然,定是商量好的联合行动。
    安柔见哥哥愁眉不展,顿时出言安慰道:“围城攻打,需有五到十倍的兵力才能必胜,现在我哈密城中自有五万兵马,粮食充裕,足够城中所有人马吃喝三年,因此我们只要紧闭城门,一两个月后,当粮草不济必然退去,哥哥又何必忧虑呢?”
    安客点头称是立即安排人马守住四门。
    安柔又献计道:“守城最怕里应外合,他们应该将城中所有瓦剌商人和高昌商人集中在一起,或集中看管,或者干脆赶出城去,免得对方作为奸细暗中打开城门。”
    安客立即照办,将城中的瓦剌人和高昌人皆由东门赶出,其财物皆由官府代为保管,一旦围城退去,可回来要回自己财物,继续经商。
    这些被赶出城外的瓦剌商人和高昌商人,知道安客一向以仁爱治国,为人宽厚,买卖公平,此次作为实非得以,充分表示理解,只怨自己的族人起了贪婪之心。
    如此哈密便被封闭起来,暂时得到了安全。
    波斯商社东街的一间豪华客栈,商韵儿站在窗前,俯瞰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时候敲门声响起,但商韵儿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毫无反应。
    半晌,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齐日德泽缓步走了进来,用低沉的嗓音歉声道:“请商小姐恕在下不请自来之罪。”
    商子羽转过身来,冷冷说道:“此时此地,我一个阶下之囚,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齐日德泽面露微笑,用手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说道:“据我所知站着说话最容易造成矛盾和误会,所以无论喝茶还是喝酒,都必须坐着,使方可增加感情和沟通
    。小姐何不坐下,一边品茶一边听我解释呢?”说着倒了两杯红茶,亲手将一杯送到商韵儿身边的茶几上。
    齐日德泽平凡的话语中似乎有一种令人心甘情愿又不可抗拒的力量,商韵儿坐了下来,但双手下垂,绝不触碰茶杯。
    齐日德泽先缓缓地品了一口茶,赞了一声好茶,才微笑着对商韵儿说道:“此茶产自天竺,虽入口微苦,再回味时,便余味无穷,令人难以忘怀。”
    “小姐名列江南四大才女之一,鄙人慕名已久,只是老天最爱开玩笑,虽然让你我相遇,又安排了那样一个糟糕的环境,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但中原有一句话说的最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这人最珍惜美好的人和事物,绝对不会伤害小姐,这一点你日后自知。”
    见商韵儿仍不搭话,齐日德泽尴尬地耸了耸肩,“小姐对我的误会有一大一小两个方面,能否听我解释一下呢?”
    “大的方面便是对我魔教魔字的误解,中原人认为魔就是神的对立面,是邪恶的。而在我们漠北草原,魔即是神,神也是魔,魔神一体,并无好坏善恶之分。这种理念有点和中原的道家思想相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是这个意思。”
    不知不觉间,桑允儿被齐日德泽平和充满磁性的话语渐渐打动,露出了倾听的神色。
    齐日德泽继续解释说:“至于小的方面就是商姑娘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囚徒,是我把你抓到此处来的,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说到这里,齐日德泽脸上微微露出了委屈的神色:“那日在昆仑山遭遇雪崩后,我找了一天才碰巧找到了姑娘。后来姑娘在昏迷之中说出了哈密,我又擅自做主用马车将姑娘带到此地,希望能帮上姑娘一点忙,仅此而已,姑娘不是囚犯,乃是我魔教的贵宾。是如果你觉得委屈随时可以离开,我齐日德泽以及手下绝对不会阻拦。”
    见商韵儿露出动心的神色,齐日德泽继续说道:“当然了,小姐如果愿意留下,我魔教愿以贵宾待你。”
    商韵儿见他语气真诚,便继续问道:“我如果离开这里,你们是不是还会待在这来对付我的同伴吗?”
    齐日德泽摇头道:“那日我早已说过,魔教和墨门的恩怨已经两清,所以我不会去对付徐默然。我和蓝月也无恩怨,为什么要去对付她呢?甚至于拜火教的辛丽雅,我都不想去伤害她。我要的只是她手中的那一本《万物同源圣典》,拜火教事实上已经灭亡,我去杀掉那个弱女子对我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商姑娘既然在此地,没有别的去处,何不就暂住此地,一同等待你的朋友伙伴到来呢?我保证我的手下一定会以礼相待。”
    看着齐日德泽真诚的眼神,商韵儿想起这些天来,魔教中人从来没有冒犯自己,对自己总是客客气气,真的没有限制过自己的自由,自己没有离开这里,那是因为自己以为成了囚犯。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离开这儿呢?即使自己离开,魔教也还会待在这里等候徐默然和蓝月,自己不走或许还能帮上他们。
    想到这里,商韵儿主意已定,伸手把茶杯捧在了手里,浅浅的品了一口,果然微微有些苦涩,再品第二口时,便回味无穷。

第三百章 初战告负

    哈密王宫。朝堂武威殿议事厅。
    哈密王安客端坐中央,由于近来事态紧张,从来不问正事的王妹,安柔公主也来到了朝堂之上,坐在哈密王安客右侧。
    一众哈密王朝文武大臣以及贵族们,分立于堂下。
    “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数日前,瓦剌绰罗斯部落首领脱欢率五千骑兵,进住我哈密城南五十里处。与此同时,西昌回鹘大将龙风率领一万精兵进驻我城西五十里处。”
    “我立即采纳王妹的意见,封闭城门,并将这两族的商人逐出城外,以防止对方里应外合。同时派出使者与两方交涉,探听对方诉求。”
    “他们究竟想要什么?”瑞奇关切的问道。瑞奇铁木耳四五十岁年纪,乃哈密城首富,官拜大司空,同时还是安克安柔的表哥。由于封闭城门,瑞奇的生意遭受了重大损失。
    瑞奇不问还好,这一问安克脸黑了起来,慢慢现起怒火:“瓦剌小贼脱欢,数月前曾在昆仑山欺负王妹,幸亏神虎相救。此事前来,旧事重提,居然大言不惭的要求将王妹下嫁于他。而高昌回鹘格尔翰的要求更加离谱,要求我哈密臣服于它,以儿臣自居。”
    说到此处,安客气愤的站起身来,用手一拍扶手:“这两个狗贼一个要当我便宜妹夫,一个要当我爹,你们说这口气我能忍的下去吗?难道我哈密当真无人吗?”
    瑞奇听了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也露出愤怒的神色说道:“对方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五千人马,我哈密城中却有五万精兵,难道还怕他不成,直接派兵剿灭就是,为何至今还按兵不动?”
    堂下一位老者言道:“如果只有一处兵马,直接派兵剿灭就是。但现在情况复杂,城南瓦剌人最擅长的是马贼打法,一旦我方以重兵出击,他便逃之夭夭,反而造成我方空虚,给西城人造成可乘之机。”
    说话之人,乃哈密司马大将军阿拉善,此人来军方老人,稳稳持重,一直与瑞奇不和。
    阿拉善继续说道:“高昌派出兵马后,我立即派出几路斥候进行侦查,发现除龙风带领的这一万大军外,高昌暗地里已经在城内集结五万军马,一旦龙风在和我方的交战中取得胜利,或者战事陷入胶着,高昌后援五万军马必会全力以赴,携带攻城工具进攻哈密城墙。”
    “所以我赞同安柔公主的观点,只要我们稳守城墙,以逸待劳,对方一万五千人马无法进行攻城战,时间一久必会因为粮草不济而退军,是不战而胜人之策也!”
    “可是哈密城本是丝绸之路的要冲之地贸易中心,封城久了,那些客商就会跑到高昌,在那里进行交易,哈密便会失去贸易中心的地位渐渐衰落下去。”瑞奇在商言商,说出这番话来,堂下不少人都暗暗点头。
    “还有一点,我担心的是,哈密城墙虽高可以挡住对方军卒,却无法挡住那些武林高手。假如对方以武林高手来偷袭城门,里应外合,那该如何?”哈密王安客说出了此刻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一直在一旁倾听的安柔说道:“王兄有此担心,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我等只有安排军马,和城西高昌人决战,速战速决。否则一旦战事
    陷入焦灼,对我方不利。”
    安柔又对阿拉善说道:“龙风树有西域第一高手之称,将军手下有能够匹敌的高手吗?”
    阿拉善苦笑道:“如果有这样的高手,咱们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动防守,好在两军交战不同于武林决斗,在下副将李博,也是一员猛将,明日由他做先锋,带领,一万军马打头阵,我在领一万军马押后,可保万无一失。”
    安柔点头称是:“莫忘了,在南城也安排一万军马,看住瓦剌人。此事还请王兄定夺。”
    安客刚想表态拍板,瑞奇笑道:“李博有甚能耐,能当先锋?我子阿奎,有万夫不当之友,李博乃其手下败将,我推荐阿奎充当先锋,定能一战成功,将那龙风生擒活捉,献给殿下。”
    安客看向阿拉善:“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拉善尴尬的说道,“不过两军交战不同于两人的单打独斗……”
    “不必再说了,”安客摆手道,“明日城西之战,由阿奎担任先锋,大司马阿拉善率军殿后。李博率一万军马驻守城南,看住瓦剌人,一旦城西获胜,城南兵马全力出击,攻打瓦剌人。”
    安客的这个人事安排也是不得已为之,瑞奇作为王室近亲,哈密首富,早就对哈密王位有觊觎之心,为使从先王一直到现在的安客,从来不让瑞奇一族掌握军权,以防发生变故。
    第二日辰时,李博率一万军马出南城,单等西城大胜的信号发来,便对瓦剌人发起攻击。
    阿奎阿拉善各带万军马,共计两万兵出了西城。
    阿拉善对阿奎这位先锋定的作战计划是,以一万军马呈锥形,凿穿对方阵营,打乱对方阵型后,阿拉善在将后军封三路,中路固守,左右二路从两翼包抄。如此作战,当立于不败之地。
    谁知阿奎根本不按原定计划作战,他摆下阵型后出面单挑龙风。
    此战如果能够获胜,阿奎不但能够获得西域第一勇士的称号,同时还会成为哈密人心目中的英雄,自然可以取代阿拉善获得哈密的军权,为其父亲窃取王位奠定基础。
    也难怪阿奎,如此自信,此人身高一丈,手持一杆一丈五尺长的五股托天叉,净重八十八斤。那日在校场和李博对打,在第十招上,将李博手中钢枪打飞在地,单论马上功夫而言,绝对在李博之上。
    在如山呼海啸般的呼声中,龙风策马缓缓从高昌军中走出,战马的德胜扣上挂着那一队赫赫有名的子母流星锤。
    龙风大概三十多岁,身材并不高大,也就七尺左右,面貌瘦削,但双眼有神。
    阿奎也是首次见到龙风,见他相貌平平,心中暗想:什么西域第一武士,一定是高昌人自己胡乱吹牛的,今天正好拿他立威。
    想到这里,阿葵将手中五股托天叉往空中一震,发出“ 仓啷啷”的响声,打马朝龙风冲来。
    龙风从马上摘下子母流星锤,左手握住四十九斤重的大锤,右手握住铁链,上面连着一个七斤重的小锤,双腿微微夹马,迎了上去。
    二马相对冲来,约有两三丈距离时,阿奎
    大吼一声,将手中五股托天叉朝龙风平胸刺去,这一刺有千斤之力,势不可挡。
    龙风并不慌张,左手抬起大锤迎了上去,“铛”一声巨响,正好抵住钢叉,右手甩动三丈长的钢链,将小锤打出。
    再说阿奎本来以为一叉就能将龙风挑翻在地,哪知道刚一接触,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如洪水般从对方大锤中传来。
    阿奎身子一麻,双臂酸软无力,就在这时小锤到了。
    那小锤并没有直接击打阿奎,而是带着钢链在他身上绕了三圈以后,才击中他督脉。
    龙风轻轻一拽,将阿奎拖在马下。
    二人交手只一个回合,龙风活捉阿奎。
    龙将手中铁锤往空中一举,霎时间,身后一万军马冲向哈密阵营。
    哈密前军的一万军马,因为失去了主将而不知所措,四处逃散。
    往回逃跑的军马甚至冲散了阿拉善指挥的后军。
    高昌军来回冲杀, 哈密军败势已成。
    双方激战一个多时辰,龙风见好就收,才鸣金回营。
    这一仗,高昌军损失有限,而哈密军折了五六千人,先锋阿奎被擒。
    从此哈密军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哈密王安客忧心忡忡。
    公主安柔,则每日向神灵祈祷,希望白虎之神降临,拯救哈密。
    这天深夜,守在东城的巡逻士兵刚刚经过,两道黑影便轻轻从城墙上跳落,迅速消失在城中。
    清晨,波斯商社中一家专卖波斯地毯的店铺刚刚开业,门前便迎来了一男一女两位客人。
    那男子四十多岁,身穿一件普普通通的灰色长袍,宽肩厚背,气度沉稳。那女子身穿波斯女子常穿的长裙,头带面纱,看不出模样,从身材上却可以看出来,应该很年轻。
    伙计很热情的迎上去,用波斯语和畏吾尔语问候,那女子并不搭腔,只是用波斯语说道:“我要见你们老板古力。”说完用双手打了一个火焰形状的奇怪手势。
    伙计一看顿时吃了一惊,便请二人稍坐,自己到后面找老板去了。
    功夫不大,老板古力后面走了进来,虽然那女子戴着面纱,但古力还是通过双眼一下子把她认了出来。
    古力见到那女子,显得很激动,双手微微颤抖,将二人请到后堂。
    来到后堂,古力见四下无人,关好门窗,然后翻身朝那女子下拜,口中说到:“拜火教属下弟子古力,恭迎圣女光临!”
    原来这一男一女便是徐默然和圣女辛丽雅。
    辛丽雅将古力扶起:“不必多礼!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原来此地是拜火教早年安排的一个秘密据点,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启用。
    古力初到这个据点时还是一个少年,是由三十一任圣女安排至此,现在已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不但在此成家立业,甚至还有了孙子,本以为就此度过一生再也不会被启用。
    这说明拜火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第三百零一章 匹配之敌

    古力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双手不在颤抖时给二人端上了茶水。
    辛丽雅向他说明了蓝月和商韵儿的外貌以及形象和年龄,着他立刻安排人去打听。古力立刻吩咐手下去办。
    由于古力是上两代圣女安排下来的棋子,辛丽雅也是首次见到,便和他聊起了一些过去的情况。
    说着说着古力的眼泪流了出来:“我神教多灾多难,即使我等都死绝了,但是只要圣女在,圣典在,神教就不会消亡。”
    辛丽雅听了安慰道:“放心吧,两部圣典我都安排在妥当之处,当圣人降临后,必将凭借这两部圣典重振我叫辉煌。”
    古力闻言,欲说还休时,一旁沉默不语的徐默然突然说到:“我们因为等人可能还会在你这里打搅一两天,可否让我和圣女拜会你的家人?”
    徐默然突兀的语言让圣女辛丽雅一愣。
    古力却说道:“客套的话就免了,都是自己人,再说他们前几天去了亲戚家串门,至今未归。”
    “嗯”,徐默然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声,忽然又问道:“圣女从进屋到现在,始终未提起拜火教目前的状况,你俩也从未见过面,你是从哪里得知拜火教已经濒临灭亡?只剩下圣女和经书的呢?”
    辛丽雅闻言,眼中神光一闪就要发作,却被徐默然一手拉住。
    “不必和他计较,我想他也是身不由己。极早离开此地才是上策。”
    说着,拉着辛丽雅推门走入院内。刚走一步,徐默然便站立不动。
    “怎么了?”辛丽雅问道。
    “主人盛情留客你,我也应该打个招呼再走!”徐默然淡淡的说道,同时暗运功力,辛丽雅马上有所感觉,立即全神戒备起来。
    “哈哈哈哈哈!”一阵清朗的笑声,从小院西侧传来,月门之中走进来二人,其中之一,正是魔教教主,齐日德泽,另外一人左肩皮靠上站立一只金雕,正是魔教鹰神。
    屋顶瓦片微动,辛丽雅抬头看去只见东西两头分别站立二人,却是魔教的黑狼和熊霸。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此地虽非江南,但一样有着美好的风景,同样也是落花时节,能够再次遇见徐兄实乃某家之幸运也!”齐日德泽洋洋洒洒道。
    “遇到我是不是齐日兄的幸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写完这首诗的杜甫,不久后就病死在湘江孤舟之上,而他遇到了李龟年从一个出入王宫之人,已然沦落到街头卖艺。齐日兄还认为这两人的相遇是幸运的吗?”
    高手相争,无所不用其极,这二人乃同级数的顶级高手,气势上的细微变化都会影响二人决斗的结局,微妙至极。
    “徐兄能否猜到我何以能够在此恭候大驾呢?”齐日德泽抛出问题,希望徐默然由于担心蓝月和商韵儿的生死,而不能保持心平气和,天人合一的状态。
    “蓝月一生命运多舛,却不是短命之相,”徐默然平静说道,“齐日兄应当从商姑娘那里得知我等在此相会。这样一来我便放心了,最起码我知道商姑娘还活在人间。”
    “商韵儿在我手中,你不担心吗?”齐日德泽奇怪道。
    “神相袁拱看过我的命相,曾经断言,我一生中会遇到两个最强大的敌人,一个就是你齐日德泽。能够配做我徐默然敌人的人怎么可能
    是卑鄙小人呢?”
    齐日德泽一听哈哈大笑:“好一个匹配之敌!这是我齐日德泽一生中听过的对我最高评价。冲这句话,我也要履行对商韵儿的诺言。”
    回头吩咐鹰神,将商韵儿请到此间和徐默然相会。
    此间主人古力从内屋走出来到院中,脸色惨淡的对齐日德泽说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一切做到,求你放了我的家人。”
    “好!”齐日德泽点头答应。
    古力转过身来,来到圣女星丽雅身边,苦笑道:“我知道说什么都不能赎清我叛教的罪孽,但是为了我的家人,我别无选择。我祈求圣女的原谅!”
    辛丽雅毫不理睬,转过头去。突然间听见扑通一声,再回头时古力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手中拿着一柄弯刀,脖颈处鲜血直流。
    在一瞬间,古力拔刀自尽。
    辛丽雅见了身子一颤,双手做出火焰图腾,口中默念拜火教经文。
    现场一片沉默。
    这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齐日德则转身,亲自接来商韵儿:“商姑娘,现在你可以回到你自己人身边去了。”
    商韵儿猛然和徐默然星丽雅见面,顿时悲喜交加,喜的是能见到自己人,悲的则是担心蓝月的生死。
    徐默然则安慰道:“蓝月不是短命之相,一定不会有事。”
    齐日德泽上前一步道:“在世俗之人看来生好过死,团圆好,过别离。我曾经答应过商小姐,只要辛丽雅交出经书,即可宣布拜火教灭亡,我绝对不会伤害她性命。此事乃宗教争端,非个人恩怨,还望徐兄理解。”
    辛丽雅打开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裹,将两卷经书捧在手中。经书古老泛黄,正是拜火教的震教之宝《万物同源圣典》和《万物有法圣典》。
    其中,《万物有法圣典》早年被齐日德泽所盗,这本是后来复制。但《同源》却是原本。
    齐日德泽一见,面露喜色,刚想走上前去伸手接来,突然间辛丽雅手心微微一晃,一道火焰出现在双手之间。
    那道火焰极其强烈,呈现出刺眼的白光,刹那间两本经书灰飞烟灭。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甚至连徐默然的脸上都露出了愕然的神色。显然他事先也不知道辛丽雅会有如此动作。
    辛丽雅双手一晃,手中火焰熄灭,一团灰烬,飘散在风中。
    “现在拜火教经书被毁,教徒也死伤殆尽,我现在宣布拜火教就此灭亡,齐日德泽,你满意了吗?”辛丽雅语带讽刺的说道。
    辛丽雅这一招确实厉害,按照齐日德泽自己的说法,只要拜火教就要灭亡,就不再追究。
    而实际上拜火教已经是日落西山,灭不灭亡都是迟早之事,齐日德泽内心最想要的是那一本经书,自己好话说尽,却被辛丽雅钻了空子,这让他心中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愤怒之情,从来只有她去利用和戏弄别人,今日却被辛丽雅戏弄,这让他难以忍受。
    齐日德泽一阵狂笑:“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拜火教圣女,有胆有识!只不过死的经书被毁,活的经书还存在着与这个世上,现在拜火教已亡,经书唯有德者可以取之。”说完大喊一声:“动手!”五指成勾朝辛丽雅面门抓来。
    与此同时,黑狼熊霸鹰神同时加入战
    团,将徐默然三人围在当中,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徐默然一方三人中,以徐默然的武功最高,但齐日德则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其次便是圣女辛丽雅,其武功和黑狼熊霸鹰神三人中一人相当。商韵儿的武功最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此一来,高下立判。好在商韵儿虽然武功最弱,但对方是人却不愿意伤她,所以三人中最安全的反而是她。
    徐默然遭受了最大的攻击,因为魔教的策略是活捉辛丽雅,才能从她身上套出经文,而徐默然的存在成了最大障碍。
    虽然徐默然和辛丽雅联手屡出奇技,令人眼花缭乱,但终究败势已成,三人所在的空间越来越小,徐默然的胸前中了齐日德泽两掌,背部中了熊霸一锤,腿上鲜血淋漓,显然是被黑狼的马刀砍伤。
    眼看着徐默然支撑不了多久,辛丽雅大喊一声:“住手!”同时双手一晃,一道刺眼的白色火焰出现在双手之间。
    此时,辛丽雅的面纱早已在激战中脱落,露出秀美却坚毅的面庞:“齐日德泽你听着,我能烧掉死的经书,当然也能烧掉活的经书。”
    又转身徐默然喊道:“徐郎,你快带着商家妹子离开此地。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我不愿意死后升天成神,只愿来世轮回,和你再续前缘!”说话间那手中火苗风飞舞变得巨大起来,霎时间将辛丽雅笼罩其间,隔着熊熊大火仍然看见辛丽雅淡然处在其中,口诵经文。
    辛丽雅这一举动,再一次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齐日德泽愣在当场,而徐默然正试图扑上前去,不顾一切的将辛丽雅救出。
    就在这最要命的时刻,不然眼前似乎闪过一道金光,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此人身穿蒙古袍服,手中拿着一枚非金非铁的黑色圆牌。
    虽然只是一枚手掌大小的黑色圆牌,但众人的感觉却是那圆牌之中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黑白相间浪花组成的河流。
    浪花不断翻滚咆哮,似乎要冲出圆牌。
    说也奇怪,包围辛丽雅的火焰似乎被圆牌中的河流以及浪花吸引,突然间冲进圆牌,消失不见。
    辛丽雅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蒙古青年转过身来,对商韵儿露齿一笑,商韵儿这才看清来人,一头扑进对方怀里,哭喊道:“蓝月,你没死!”
    蓝月安慰的拍了拍商韵儿:“快和徐大哥离开此地,要以我为鉴念,我自有脱身的办法。”
    说着蓝月缓步走到齐日德泽面前:“教主大人还请你网开一面,放他三人离去。”
    雄霸扭动巨大身躯,走到蓝月面前:“凭什么?”
    蓝月笑道:“凭什么?你且问问你家教主再说。”说着朝齐日德泽晃了晃手中的圆牌,“如果他们三个人中,有一个不能安全离开此地,我的人必会杀了这圆牌主人。”
    齐日德则眼露凶光,随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神逐渐变得温柔,他一挥手对熊霸说道:“放他们三人离去不得阻拦!”
    徐默然将疑问的眼光看向蓝月,蓝月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人离去后,齐日德泽吩咐手下退到一旁,厉声对蓝月说道:“此刻她人在哪里?你又是如何能够驱动这道心种魔令的?”

第三百零二章 蒙古厨子

    蓝月又是如何能够适逢其会呢?此事说来也巧。
    由于确信齐日德泽已经率领魔教高手提前抵达,此刻正与某处守株待兔,因此便安排龙卷风及其手下出门查看,自己每日待在房中和桑花姐弟说笑。
    哪知如此这般,查了几天并无线索,蓝月便知道对方已经在自己来之前完成了所有布置,此刻正猫在某处静待猎物,除非有突发事件发生,或者发现徐默然行踪,对方绝对不会露出行藏。
    于是蓝月便静下心来,一面等候,一面潜心研究那枚令牌。
    对于桑花桑吉来说,自己此行寻找的父亲并不熟悉,只是一个陌生的亲人。反倒是眼前的蓝月更加亲切,值得托付,因此并不着急催促蓝月寻找自己家人。
    这几天蓝月虽然每日钻研令牌,但那一日的情形再也没有发生过,自己无法“进入”其间。
    这一日见事情毫无进展,令牌也不得再入,心里顿时有些烦躁起来。
    就在这时,蓝月觉得怀中令牌微微震动一次,似乎对什么事物有所感应。
    蓝月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交代下去吩咐大家不得轻举妄动,自己匆匆换了袍服走出客栈。
    蓝月一心只想隐藏身份,穿的依旧是那身蒙古袍服,但他忘了此刻,哈密全城正在搜查蒙古人和高昌人。
    没走几步便被路上巡逻的士兵拦截。
    蓝月不想节外生枝,便匆匆离去,哪知这些士兵见他走的极快,便更加怀疑他是蒙古奸细,于是调来了大批的军兵对他进行追捕。
    蓝月大白天不愿意施展轻功,在屋顶飞来飞去,更不愿意伤害那些与自己毫无仇怨的哈密士兵,便只在胡同小巷里兜来兜去。
    转到这所院外时,突然体内金丹一动,蓝月不由自主的被金丹带入院内,与此同时,体内令牌剧烈震动起来,蓝月急忙将之掏出。
    直到此刻他才有时间看看周围情况,眼前的一幕令他又惊又喜。
    喜的是能够见到久别重逢的商韵儿和徐默然,当然见到穷追不舍的齐日德泽及其手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见到辛丽雅置身熊熊大火之中,还是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手中的令牌做出了反应。
    原来这道心中魔令牌,乃上古相传的魔门秘宝,天生与正道之物相生相克。
    辛丽雅手掌发出的火焰,正是由其内力催发而生成的拜火教“至善之火”。
    “至善之火”是记载于《万物同源圣典》上的秘法,此法纯以内力和意念生成,但如果内力强过自己的敌手,则有可能被其反噬,所以辛丽雅不敢以此法去对付齐日德泽,蓝月从令牌中看见的那条黑白相间的河流,则是魔门传说中的“至阴之水”,此水和至善之水,天生相克,所以能在接触的一瞬间,将至善之火的能量吸得干干净净,连一滴多余的都没有,以至于辛丽雅浑身上下一点都没有受到火的损害,但由于能量被吸,再无力气作战。
    好在蓝月及时以道心重魔令牌及其主人的生死相逼,放走三人。
    齐日德泽看着相隔十五年的令牌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心情复杂,十五年前的往事又出现在脑海之中。
    年轻时的齐日德泽未练成绝世武功,想方设法盗取魔门秘宝道心种魔令牌,传说这个令牌中隐藏着通天彻地的秘密以及傲视寰宇的武功,但令牌的拥有者从未练成过。
    齐日德泽练习,数年毫无进展,那一年携带令牌
    途经昆仑去西藏金顶寺,寻密宗大智上人求教。
    哪知道密中大智上人动了贪念,暗藏杀机,被齐日德泽看破。
    齐日德泽看破对方圈套,一怒之下杀了大智上人,火烧金顶寺,自己则身负重伤逃走。
    逃至昆仑时,重伤不支,昏迷过去,被桑花母亲所救。
    二人相互吸引,互生情愫。欢好之时突然令牌震动,其日德则仿佛进入一个奇异世界,那是十五年后,一女孩手持令牌和他相认,地点正在哈密。
    梦醒之后,齐日德泽留下令牌和一封书信,上写:“十五年后,哈密相见。”飘然而去。
    现在陡然见到蓝月,手持道心种魔令牌,前程往事一起涌上心头,再看蓝月身上所穿蒙古袍,正是当年自己留下之物。
    齐日德泽喝退手下,沉声喝到:“留下令牌,现在带我去见她。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蓝月见齐日德泽眼中闪过凶光,心想真令牌奥妙无穷,对方能否把未见过面的女儿的性命当回事,有待考证,但一定担心我会毁了这张令牌。既然如此,这张令牌我更不能还给他,最少也要等到商韵儿、徐默然三人远远离开哈密再说。
    想到这里蓝月将手中令牌一晃,在收到怀中:“三日之后,此时此地,我会把这张令牌连同你从未见过面的女儿一起交给你。”
    说完,昂然往院外走去。
    齐日德泽冷哼一声,一个垫步,飞身到蓝月身后,伸出右爪直抓蓝月后心。
    蓝月转身一掌劈向对方手腕,左掌横扫,刚好将对方一脚挡住。
    齐日德泽说声:“身手不错,还能接住我一招半式,再看看这套掌法,你能接住我直接放你走。”
    说完身法一变,使出一套气势磅礴的“龙象掌法”来。
    这套掌法是齐日德泽早年时偷学来的密宗黄教掌法,大开大合,共有一十六招,每一招都有龙象之力。
    蓝月的武功都以实战为主,并未接触如此精妙掌法,加之身体刚刚复原不久,内力只是恢复了三四成,勉强接招,到第六招时,被齐日德泽一掌斩在左臂,一掌击在右胸,整个人横飞出去,直接撞在院墙上,将院墙撞出一个大洞来。
    齐日德泽不想取他性命,因此只使出一半内力。以他的功力,本以为如此蓝月定会骨断筋折,倒地不起。
    然而蓝月的筋骨肌肉被寸寸打断后,再以雷电交加之术恢复,更胜从前十倍,胸前那一掌也只是让道感到一时气闷而已,再也没有其他伤害,蓝月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灰尘,直接从洞口溜了出去。
    齐日德泽没有想到蓝月的外门功夫已经超越极限,在如此重击之下,居然毫发无伤。心想此子果然有些门道,在动手时需加些内力方可。与此同时脚尖点地,带领手下追了出去。
    蓝月穿过小巷,转身来到一条大街时,忽见一大队军马,往这方向搜索而来,忙站立大呼:“有奸细,有蒙古奸细!”
    他这一喊叫,顿时吸引了大批军兵,持刀带剑奔他过来。
    蓝月用蒙古语手指身后对那领头将领说道:“我乃正经蒙古商人,后面那四人是蒙古奸细,正在商量里应外合偷袭城门,被我发现,现在正想杀人灭口。”
    那将军一看他身后果然有四名身穿蒙古族服装的汉子,手持兵器面貌凶恶,正尾随追来,先命人把蓝月看押起来,再把手一挥,带领数百名军士,挥刀弄枪冲向齐日德泽四人。
    齐日德泽顿时
    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蓝月确实诡计多端,无奈之下只在下狠手杀开一条路来,希望这些士兵被吓住,不敢再来阻拦自己。
    哪知道这些军士因前日吃了败仗,折损了好几千手足,此刻竟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不惧生死的拼命杀来,一时间竟将他们四人拦住。
    蓝月趁着战乱跑了出来。
    跑过几条街道胡同之后,蓝月心想,此刻仍不能回到住处,必须找个地方躲上几天,这样一来便给徐默然他们争取时间,只要抓不到我,他们都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便四处寻找起适合躲藏的地方来。
    再转过几条胡同和街道,忽然发现一处深宅大院,高墙林立,门口有军士来回巡逻把守。
    仔细一看,原来到了哈密王宫附近。
    蓝月心中一乐,此时此地,哪里有比王宫更适合躲藏更安全的地方呢?
    想到这里,围着王宫转了一圈,找到一个守卫不严之处,飞身跳了进去。
    对于王宫这种地方,没有人比蓝月更熟悉了。哈密的王宫对比京师的皇宫,虽然小了不少,但大体格局基本一致,前半部为议政议事以及祭祀之处,后半部则为王爷公主居住之地。
    蓝月心想:这青天白日的,前面议事议政厅一带人来人往,品质没有可以遮挡的树木,真正的一目了然。而王公的后半部,不但有堆放杂物的空房间,应该还有一个可以躲藏的花园。自己白天可以躲进王宫后面,甚至到御膳房偷些食物,晚上退潮后再溜到前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躲上几天再说,讲到这里便沿着墙角往后面窜去。
    进入后院不久,眼前出现一个花园,繁花似锦,香气扑鼻。
    此时已是盛夏,哈密的夜晚虽然还是有些寒冷,但中午在太阳下行走,却也热的不行。蓝月见前面有一个极大的葡萄架,心中一喜,便窜到里面躲避烈日照射,顺便摘下一些葡萄解渴。
    那葡萄甘甜爽口,吃上一口,回味无穷,微风吹来,惬意之极,蓝月一边吃一边心中赞叹:“就算在京师,也吃不到如此美味可口的葡萄。”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细细的脚步声,蓝月回头一看,却原来是一个宫装打扮的女子朝这边走来。
    蓝月本想躲闪,又怕她已经看见发出惊叫声,便坐立不动,只是吃着葡萄,心想等她靠近直接打晕就是。
    那女子离蓝月不远时,便轻声斥骂道:“那个新来的蒙古厨子,大厨阿旺送他老婆出城,推荐你来顶替他做蒙古烤全羊,你却在这里躲懒,看我不告诉赖总管扣你工钱。”
    蓝月心中好笑,心想这女子定是认错了人,要不就是从来没见过新来的这个厨子,转过头来,准备等她靠近些再将他打晕。
    那女子乃是一个十**岁年纪的宫中使女,面容姣好,体态丰满。陡然见蓝月转过头来的面貌,原来这般俊俏,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便红了脸,走上前来柔声说道:“我带你去厨房,今天安柔公主要招待重要客人,你可要好好表现哟。如果客人和公主满意,那你可以长期留在这里,不比你那乡下强多了?”
    见蓝月仍然沉默不语,以为他是生疏胆怯,便上前拉着他的胳膊道:“有姐姐罩着你,你不用害怕,只要一切听我的安排就是。”说完顺手轻轻捏了一下蓝月的胳膊,不禁媚笑道:“想不到你外表文弱,骨子里却很健壮呢!”
    蓝月正犹豫是否将她一拳打晕,忽然间,花园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侍卫长阿米尔带领一队羽林军卫士冲了进来。

第三百零三章 金丹魔化

    哈密王宫侍卫长阿米尔带领一队羽林军武士冲进后花园,见身穿蒙古长袍的蓝月大剌剌地坐在葡萄架下,手中还拿着一串葡萄,“哗啦”一声,纷纷抽出弯刀将他围在当中。
    蓝月尚未说话,那宫装女子却眉头一皱,怒斥道:“阿米尔,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哈密男子在出生后便立即举行割礼,所以哈密人认为男子 已经被割了一刀,不能再被割第二刀变成太监,那是极不人道的行为,也不符合神谕,所以哈密王宫和中原王朝在后宫管理上有所不同,全部由女子管理后宫。
    这宫装女子名叫伊莲娜,本身具有王族血统,她不但是安柔公主的贴身使女,同时还是王室后宫的副总管,颇有权势。阿米尔虽然地位和她接近,但若论起血统和家族背景,阿米尔则被甩出去几条街远。
    阿米尔让军事收起兵刃,装作刚看见伊莲娜在此吃惊的样子说道:“原来竟是伊莲娜姐姐的人,我想应该是一场误会。刚才巡街守卫的军兵发现一伙蒙古奸细,有人看见其中一人逃向王宫方向,所以我等才进来搜查。”
    话虽这么说,阿米尔还是仔细的打量的蓝月,见他若无其事,手中又无兵器,这才放了心。
    伊莲娜见阿米尔给自己面子也很开心,便解释了一下:“你没见过他也很正常,他是新进宫的蒙古厨子,安柔公主今天要宴请蒙古族贵族,其中一道烤全羊必须由他来做。”
    阿米尔顿时释然,便吩咐手下离开去别处搜查。
    谁知蓝月却站起身来说道:“等一下,烦劳侍卫长大人安排士兵采摘一百斤斤葡萄送到厨房,我已经想到了最新的配方,一会儿得用这个葡萄。”阿米尔立即照办。
    蓝月说完又朝伊莲娜露出迷人的微笑:“我这个人有些怪癖,只有在风景优美的地方才能思索出最新的配方,”同时眼光在伊莲娜高挺的胸脯和柔软的腰肢上来回巡视几遍后,又道:“若得美人相伴,做出来的菜更会锦上添花。因此劳烦姐姐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随,姐姐款款动人的身姿,必然带给我创作的灵感。”
    伊莲娜回抛一个媚眼笑道:“听你这样说话,仿佛厨子也变得高雅起来,倒成了艺术家。看在你嘴甜的份上,姐姐前面给你带路。”
    说吧,扭动腰胯,真的在前面给蓝月带起路来。
    看着她如同柳叶在风中摇摆的腰肢,体内金丹不由的一阵躁动,随之而来的一阵电流在奇经八脉里迅速流动,蓝月顿时觉得耳聪目明,精神振奋,内力也似乎有少许恢复。
    不由得心中奇怪:此刻强敌在外,商韵儿等尚未脱离险境,自己却如此“性趣盎然”?
    想到这里蓝月不禁思念起商韵儿而来,想起昆仑山锁神崖一起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想起她柔情似水的眼神,洁白无瑕的躯体在自己不停征伐下的颤抖,想起她吐气若兰般的喘息和混合着痛苦和欢愉的声音,不由得心中一荡,内力加速运转起来。
    道家内功本来不像佛家内功一样禁欲,他的金丹本身又从毒中产生,如果长时间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必然使体内毒素无法排除,反而会影响内力,所以在昆仑山时,商韵儿对于它部分内力的恢复功不可没。
    这些是蓝月自己不知道的。
    他更不知道的是,当他的金丹进入道心种魔令牌的那一刻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没有那一块令牌,蓝月也能放弃他的仇恨,金丹继续修炼的结果就是飞升。至于飞升到哪里,没有人知道。
    但是蓝月的金丹偏偏进入了道心种魔令牌。因此金丹会走向另一条路径,
    不再飞升超脱,而是沉沦堕落,盼望能够与魔结合。更何况魔种就在附近。
    这是谁也料不到的事情,连席应真也不会想到,蓝月的金丹,会遇到命中的夙缘——魔种。
    蓝月强忍着金丹在体内的冲动,看着伊莲娜一扭一扭的转了几个弯,走了一段路程,渐渐的鼻子闻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蓝月略一思考便笑了起来,来那些正是来自于厨房的各种佐料以及食物的味道,那些东西自己虽然没有看见,可却清清楚楚的出现在蓝月的脑海里,浮现在眼前。
    蓝月不知道他的金丹**已经开始质的改变。此刻在他的右侧花坛中一朵淡黄色的小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朵小花长在一个老树的树枝背后,很不起眼,如果不是闻到它的气味,蓝月都不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蓝月不禁对这好奇起来,使劲用鼻子闻了闻,不可思议的是,他从香味中闻到了许多事情。
    蓝月从来没有过这种身体的体验,不禁停下脚步,细细品味起来。
    走在前面的伊莲娜听到声后没了动静,便停下脚步,看蓝月正蹲在一个古老的树枝旁,就走上前来刚想说些什么,却见蓝月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那朵花儿。
    伊莲娜顿时也起了好奇心,蹲在蓝月身旁,此时四周一片安静,唯独花前传来一点嗡嗡的声音,那是一只黄黑相间的蜜蜂,落在那朵黄花上采花,那轻盈的动作胜过人间最美的舞姿。
    一会儿蜜蜂飞走了。
    蓝月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伊莲娜笑道:“想不到你个子挺大却和小孩一样,喜欢看蜜蜂采蜜。”
    蓝月停下脚步,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场景,又似乎是说给自己听:“我不知道那棵树的名字,当然也不知道那朵花的名字,但我知道那个蜜蜂今天已经采了七十九朵花,一十四种不同的花型才来到这里,这是它今天采的第十五种花型,第八十朵花,或许你以为这很平常,蜜蜂自己也会以为很平常。但我知道不是那样。”
    “那棵不知名的老树已经有了九百多年的历史,人们认为它不会开花。其实它是每30年开一次,每一次只开三朵极小极细的花。你今天看到的那朵黄花,是今年的最后一朵。它刚刚盛开,会在午夜时凋落。”
    不知怎的蓝月这平淡无奇的语调,反而激起了伊莲娜内心的冲动,忽然间她脸色泛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蓝月的鼻中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麝香的味道,再看看伊莲娜泛红的脸色,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笑道:“来日方长,有时间我再细细的给姐姐讲别的花儿的故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今天的烤全羊做好,还请姐姐带路。”
    伊莲娜白了蓝月一眼,低声骂道:“真是命中的冤家!”
    二人终于来到御膳房,伊莲娜向众人宣布,这是新来的代替阿旺的大厨,突然想起并不知道蓝月的名字,看向蓝月,蓝月想起自己字逸仙,便随口说道:“在下逸仙。”
    伊莲娜点点头,露出暧昧的眼神:“果然有些仙气!”
    蓝月虽然没有当过大厨,但毕竟是领过千军万马的人物,再加上早年长期在蒙古作战,常在军中以烤全羊为乐,此刻自身正处于金丹魔化状态,脑中自是浮想联翩,创意不断。
    由于有伊莲娜的大力支持,蓝月可以调动所有厨子为其服务,索性大干一场。
    蓝月先把原先的配料做了改进和调整,使烤全羊原有的蒙古味儿变得更有西域风情,又将刚刚送来的一百斤葡萄令人捣碎
    ,取其汁液,再往其中加入一些蜂蜜,配好后放置一边。
    最重要的是蓝月在火上做了重大改变,在烤火时,蓝月不断施加出自己的内力,改变火的大小及方向,那火焰在蓝月的操控下,不断的改变着颜色,一会儿红色,一会儿黄色,一会儿又是淡蓝色,温度最高时变成一道白光,温度完全掌控在蓝月的手中。
    蓝月本人出自公侯之家,钟鸣鼎食珍,吃惯羞美味,此刻便凭着自己的记忆和想象调节着味道。
    烤全羊的时间足足经过了两个半时辰,由日在中天一直烤到了日落西山。
    在这半天的时间里,蓝月浑然忘我,忘记了魔教中人正在追杀自己,也忘记了商韵儿和徐默然,甚至有那么一刻,他忘记了家族的仇恨。
    当太阳落下西边地平线的最后一刻时,蓝月刚好完成了他的工作,但他自己不知道的是,那一刻金丹完成了魔化。
    偌大的御膳房居然鸦雀无声,所有的厨子宫女都迷失在奇异的香味中。
    当前面负责宴席的宫女前来催菜时,众人才醒悟过来,忙在伊莲娜的带领下,将这道耗时最长的主菜搬进宴会大殿。
    按照常理,蓝月这个主厨自然也跟了过去。
    宴会大厅的主人自然是哈密王族,其中以安柔公主为尊。宾客却是清一色的蒙古人,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
    进来之前南蓝月心中还存在着一个疑问,既然现在哈密和蒙古处于战争状态,为什么会宴请蒙古贵族呢?
    等他进来后仔细一看蒙古族人的服饰,心中马上便有了答案。
    蒙古高原地域广阔,种族众多,是按照东西来划分,大致可以分为两部,西部就是瓦剌,东部则是鞑靼,具体细分便有察哈尔,土默特科尔沁,鄂尔多斯,阿素等部落。
    对于蒙古事务蓝月异常熟悉,一眼看出那些蒙古人乃是科尔沁贵族,蓝月心中马上明白过来,哈密现在和瓦剌交恶,所以自然会和瓦剌的对头鞑靼交好,此乃国之常情,也是人之常情。
    主菜烤全羊上桌后,主人安柔公主便请科尔沁贵族中的那位中年妇女先品尝第一口。
    那中年贵妇轻轻夹了一块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后半天没有说话。
    安柔公主顿时紧张起来,因为她也闻出了和以前不同的香味。
    但最紧张的还是站在堂前的伊莲娜,直到此时,他才想起来,鬼使神差的,自己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做出来的从未品尝过的食物直接送到了贵客面前,而这群客人是否帮助哈密渡过危机,直接决定了哈密是否亡国。
    想到这里伊莲娜看了潇洒自如的蓝月一眼,止不住汗如雨下。
    那中年贵妇嚼完第一口以后,便停了下来,似乎在回味着什么,突然又夹起一大块塞入嘴中,丝毫不顾风度的大嚼起来,嘴里还吱吱呜呜的说道:“没想到人间居然有如此美味,这个大厨在哪里?我要重重赏他,并且向他学习。”
    安柔公主和伊莲娜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安柔也好奇地夹起一口放入口中,顿时一种从未感受过的美妙,感觉充斥着整个身体。
    这时她才想起贵宾要重赏大厨之事,忙宣大厨上前。
    那日蓝月身附白虎体内救了安柔,当时曾经见过她一面,但蓝月知道安柔肯定没有见过自己的真面目,因此毫不顾忌的走上前去。
    安柔正和蒙古贵妇说着话儿,忽听伊莲娜说,大厨已经带到,便抬头看去,当他看清楚蓝月的面貌时,突然“啊”的一声,手中的金杯随着惊叫声落在地上。

第三百零四章 紧急军情

    安柔公主的酒杯将落未落之时,蓝月身子微晃,将酒杯稳稳的抄在手中,再以极快的手法放回桌上,酒水未曾洒落一滴。所有的动作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众人只看见他身子晃了一晃,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好像那只酒杯原本就一直待在那里。

    只有安柔公主和蓝月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现在连蓝月自己都感到吃惊,先是自己对味道的敏感度大大加强,单从味道就能闻出许多隐藏在深处的秘密,现在连身法也快了好几倍。

    蓝月没有时间想自己会有如此之变化,因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安柔公主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装作淡然的说道:“你做的烤全羊果然有些门道,居然能够获得科尔沁贵客的赞赏,有什么秘方你且献上来,本公主赏你黄金百两。”

    蓝月洒然一笑道:“任何事物只要落了套路模式、秘方,便是俗物。唐代张旭醉后草书酣畅淋漓,写下不朽神作,醒来后不可复制。中原武功讲究无招胜有招便是此理。所以我做任何事物,哪怕是一只烤全羊,也是信手拈来,沉浸其中,完全没有什么招式套路或者秘方,再下次便做不出这等味道来了。”

    一指身旁的伊莲娜说道:“公主如果真想赏赐点什么,不如赏赐给这位总管大人以及御膳房的其他大厨们,真正辛苦的是他们,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安柔一听便趁机说道:“先生真乃世外高人,不知能否赏脸,多待几日,以便安柔,随时请教?”

    蓝月一听心想,正合我意,如此名正言顺的躲在王宫,要比偷偷摸摸的来的好,遂欣然允诺。

    安柔便吩咐伊莲娜安排住处好好招待。伊莲娜听了也是满心欢喜,正要带着蓝月退下时,却听那蒙古科尔沁贵妇说道:“且慢!”

    二人只得停下脚步,那贵妇慢悠悠的说道:“先生谈吐不俗,气度高雅,又精通蒙古美食,想必出生于蒙古贵族,不知祖上是哪一只血脉,可否赐告,或许你我还有血亲关系呢?”

    安柔知道蓝月的真正身份,怕他说错,忙抢着提醒道:“这位是蒙古鞑靼科尔沁部落首领的夫人金珠王妃,不知你和她是否能攀上关系?”

    蓝月看了一眼,安柔心想这公主并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却如此帮我,一定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极力维护,看来当日救她,还是救对了人。

    想到这里便不再瞎编,长叹一声说道:“往事不堪回首,现在我只是一个无国、无族也无家的荒野之人罢了,不值一提,有劳王妃费心了!”

    如果换了别人如此回答,轻则挨来一顿痛打,重则可能因此丢了性命。但蓝月只有一种潇洒不群傲然独立的气质,反而使人觉得如此回答才合情合理。

    科尔沁王妃听完只是神秘的一笑,便不再多言。安柔见状,连忙接口道:“如此便不再打扰先生,还请下去好好休息。”

    蓝月便按蒙古族的礼节行了一个礼,告辞出来。

    伊莲娜将蓝月安排到一个优雅清静之地,安排好茶水果品后,便支走使唤宫女,正想找个理由留下,谁知蓝月却说道:“今日消耗功力甚剧,此地甚是安静,我正好打坐清修,恢复功力。如此便不再打搅总管姐姐。”

    说完盘腿而坐,眼观鼻鼻观心地打起坐来。

    “哼,假正经!”伊莲娜气的嘴一撅脚一跺走了。

    蓝 月见脚步声,渐渐远去,心里暗暗好笑。那想要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王妃为

    什么来打探自己,他却不明所以,自己早年领兵深入蒙古腹地,也和科尔沁蒙古人打过仗,莫非被他认出自己这仇家来?还有安柔公主为什么处处帮着自己?自己当时附体白虎身体,她不可能看见自己的真面目。

    对于自己身体的恢复以及最近各种能力的加强,蓝月非常满意,剩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恢复自己的内力,然后秘密潜回京城,杀了朱元璋,替自己的家族报仇。

    想到这里,眼前又浮现起大兄死后被朱元璋剥下的人皮,大嫂被称作官妓后受辱的样子,蓝月内心一阵绞痛,突然间匍匐在桌上,浑身抽搐。

    蓝月心中一惊,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先兆,只恨此刻身体已不能动弹。

    蓝月张嘴想呼唤来人,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想要调动金丹,这才发现金丹在体内狂躁不已,根本失去控制。

    蓝月眼珠一转,线就在桌上,离自己手大约一尺远的地方,有一把剪烛花的铁剪。

    南越努力的放松着自己的情绪,将手臂到手指一点一点放松。

    渐渐的手指有了一点点力量,便运用意念,将自己的手臂伸直,手指慢慢的朝铁剪伸去。

    终于蓝月的手掌握住了那把铁剪,他积蓄全身的力量,将那把铁剪后撤到桌子边缘,然后一剪子朝自己扎去。

    “扑哧”一声,那剪刀正扎在蓝月大腿根部,顿时鲜血直流,但剧烈的**疼痛抵消了内心的痛苦,蓝月的身子慢慢的缓了过来,金丹也渐渐平静。

    也就在这时候,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直到蓝月的房门口,便停止不前。似乎那人正在犹豫该不该推门进来。

    蓝月此时灵性皆无,也不知道那人是友是敌,情急之下为了尽快恢复身体,抓住剪刀又朝自己大腿狠狠一扎。

    强烈的疼痛不禁使他哼了一声。

    屋外之人闻听吓了一跳,急忙推门走了进来。进来一看,蓝月大腿上血流如注,本想出去喊人,又想起自己偷偷来到此处,不能让别人知晓,一咬牙将受伤的蓝月抱到床榻之上,用剪刀剪开蓝月的裤腿,找来干净的纱布,低下头来,替他包扎大腿受伤之处。

    那蓝月正处在半梦半醒半癫狂的状态,忽然间鼻中闻到一股似兰似麝的体香,一只柔软的玉手轻轻的抚弄自己,以及不经意垂落秀发的触碰,蓝月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那是自己爱人商韵儿的笑容,顿时有了反应……

    那人刚刚替蓝月包扎时,没有想到别的,此刻包扎完毕才发现蓝月起了“巨大”变化。

    那人何曾见过此物,顿时满脸通红,心跳加快,刚想逃离时,却被蓝月一下按住……

    挣扎无果时,那人脑中暗想:“原来这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神的安排……白虎之神的女人……”双目却流下了眼泪。

    ……

    良久良久,风烟俱净,雨收云散。

    仿佛天地初分,蓝月从混沌中醒来,内心和**的疼痛皆已消失,略一运功,感知自己的内力,又恢复了少许。

    蓝月突然想起刚才似乎是商韵儿回到自己身边,回头一看见床上被褥中果真侧躺一人,正在轻轻啜泣,蓝月揭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那人不是商韵儿,而是哈密国的安柔公主。再看四周有落红片片。

    正不知所措时,安柔坐了起来,二人四目相对。

    蓝月正想说些什么时,

    安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摁住蓝月嘴唇:“什么也别说,是我自愿的。”

    又轻轻的抚摸蓝月的伤口说道:“现在还疼吗?”

    这时蓝月完全回忆了起来,自己当时用剪刀扎伤了自己,只不过此刻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摘下包扎伤口的纱布,奇怪的是伤口不但已经完全愈合,甚至看不出受伤痕迹,蓝月心中也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受了伤,怎么愈合的这么快?

    蓝月不知道,自己身体的这些变化,皆是因为金丹魔化的结果,金丹魔化是由于魔种一直在金丹附近,这也直接导致蓝月可以进入道心种魔的初级境界。

    此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拍门声,安柔穿好衣服站了起来,见自己已经穿戴整齐,再无破绽,这才说:“进来”。

    伊莲娜走进屋来,似笑非笑的看了蓝月一眼,这才对安柔公主道:“时候不早了,还请公主回宫就寝。”

    安柔轻轻嗯了一声,回头对蓝月道:“侯爷也请早早休息,安柔明日再来请教。”谁知刚跨一步,身子一软,差点栽倒,一旁的伊莲娜赶忙将她搀扶住,安柔这才慢慢的踱了出去。

    看着安柔渐渐远去的身影,蓝月知道此女已经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否则不会说出侯爷二字,不过凭感觉来说,蓝月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对自己不利,便关上门窗,继续练起功来。

    第二天,蓝月早早起床,吃完宫女送来的早膳后,便盘腿练功,同时等待安柔的到来。

    他知道安柔一定有求于自己,自己也责无旁贷。

    谁知道等了一天也不见安柔的踪影,期间只有伊莲娜来过一次,但一见她那不冷不热、似笑非笑、例行公事来问候的样子,蓝月也不好细问。

    第三天,安柔才在伊莲娜的搀扶下,姗姗而来。

    安柔安排伊莲娜把手在门外后,才说出来意:哈密城现在外有强敌而内无大将,所以现在虽有五万精兵却无法取胜,蓝月的威名早已威震草原沙漠,安柔想讨教破敌之策。

    城外的形势,蓝月原本就知道一些,现在听安柔详细解说更是了然于胸,心中马上有了对策,是看安柔患得患失的紧张模样,便故意打岔问道:“如此紧急的军情,你昨日为何不来告诉我?”

    谁知安柔听了这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都是你不好,害得人家昨天一天也起不来床……”

    蓝月一听多少有些尴尬,转移话题说道:“破敌之策,讲究因地制宜,也讲究因人制宜。现在高昌的一万军马面对哈密的万军队毫并不畏惧,一是因为主将龙丰武功盖世,二是因为南城有瓦剌人策应。因此我的策略就是各个击破。”

    “具体的顺序是先击破南城的瓦剌人,在江龙风击败,则困局可解。否则长期下去哈密会失去丝绸之路重要中转门户的作用,一天一天衰落下去。”

    安柔听听点点头,随即又叹一口气道:“瓦剌人简直是狼和狐狸的混合体,以重兵出击,他们便会跑得无影无踪,以少量兵马对敌时,却又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样的敌人真的很麻烦,如何击破呢?”

    蓝月笑道:“上兵伐谋,我脑中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你将王兄请到这里来,我需要他的绝对配合,还有我在这里的消息要绝对隐藏,否则戏法便会不灵。”

    “你是担心朝中有对方的奸细?”安柔若有所悟的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蓝月淡淡的说道,同时心中在想,一旦让齐日德泽,知道自己在这里,那就更麻烦了。

第三百零五章 哈密夜战

    三日后。哈密城。子夜时分。风高无月。

    城南五里处,黑压压的一片骑兵静悄悄的来到此地,马上铃铛已经全部摘去,马蹄上也用软布包起,以免发出声音。

    五千精骑,分成五队,陆续来到,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脱欢骑在自己的黑龙马上,远远的看着哈密城墙上那无精打采的灯火,心中却一片炽热。

    这是一个双赢的计划,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化妆成中原商人的祁连四虎,带领一百多位武林高手早早潜入城中,昨日派人送来消息,在今夜子时夺下南城门的控制权,并在哈密王宫放火引起混乱。

    脱欢则带领自己本部五千轻骑直捣敌人心脏——王宫,斩杀哈密王安克铁木尔,抢走哈密公主安柔。

    与此同时,高昌回鹘名将龙风将带领一万军马,攻打哈密西城,由于天黑守城的将领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城中有人厮杀,便会以为城已破,而不再去守城,使原本艰难的攻城战也会变得轻而易举。

    事成之后哈密会变成高昌的一个城邦,而这个城邦的实际管理者将是安柔公主的夫婿,驸马爷脱欢。

    想起安柔公主那绝世的容颜,雪白的肌肤,曼妙的身材,脱欢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

    过了今晚,眼前的一切,连城带人,实际上都会属于我。

    脱欢裂开了嘴,差点笑出声来,口水再也控制不住掉在前襟衣服上,打湿一片。

    脱欢满脸期待的注视着哈密城头。突然见城头上灯影晃动,紧接着隐隐约约传来几声惨叫,几个黑影被从城墙上抛了出去。

    接下来便是城门打开,吊桥落下,城门的门洞里有火把晃动。

    那是脱欢欢和祁连山马贼约定好的信号。

    脱欢把手一挥,第一个千人队如幽灵般冲了进去。

    很快,一队千夫长发出了没有埋伏的信号。

    脱欢大喜,亲自带领第二队冲进城去。

    几乎没有遭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哈密军民乱作一团。

    脱欢亲自放出信号,通知后三队加紧进入,西城的龙风看到信号后便会明白一切顺利,按计划攻打西城。

    脱欢辨明方向,找到哈密王宫所在,只见那一处火光冲天,猜测自己的第一个千人队已经攻打王宫,见率部朝那方向冲去。

    脱欢城外的三千人马,接到信号后,一起冲向南城城门。

    且料尚未到达城下,远远看见吊桥被收起,城门关闭。这三千人顿时傻了眼,因为他们都是骑兵,没有工程的工具。而此时他们的首领脱欢远在城内,不可能只是他们如何行动。

    就在他们进退两难之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阵异样的声音。瓦剌人抬头东看,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大批密密麻麻的黑点,正高速向他们飞来。

    “箭雨!”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在一看,原来在东面平原上不知何时,哈密人布下一个弓箭方阵。

    瓦剌人顿时大乱。

    要知道瓦剌人为了保持轻骑兵的速度

    ,并不携带盾牌,因为盾牌不但沉重,而且也不能保护战马。同时只在胸前有部分甲胄,后背和头部都没有盔甲的保护。

    瓦剌骑兵四处逃窜,但是由于战马皆列队挤在一起,许多战马根本无法移动,能够移动的战马也是自相踩踏。

    只有第三千人队的千夫长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大声发布命令,带领能够带领的几百骑兵往东冲了过去。

    眼看着还有三十丈的距离就要冲进弓箭手方阵,突然间对方一声令下,变换阵型,从弓箭手的后生闪出一排长矛手,每人手持一只二丈八尺长的长矛,并且缩紧队形,整个队伍变得如同一只刺猬一般。

    千夫长忙下令从左右两侧包抄,但最前排的二百多匹战马已然收势不住,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扎在了长长的铁矛之上,其状惨不忍睹。

    剩下的左右各二百多骑兵包抄过去,准备从两侧血洗步兵。

    哪知道对方有所防备,在左右两侧各埋伏了两千的骑兵,指挥者正是龙卷风武士朱能。

    元朝时,蒙古骑兵纵横天下,无人可以匹敌。但是到了元末明初年间,明朝骑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屡屡将不可一世的蒙古骑兵打得落花流水,躲藏到沙漠草原之中。

    西城的龙风到了在约定的时间看到了脱欢发出的信号,马上下令架起器械攻城。

    本以为对方没有防备,哪知道起来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对方准备充足火油,火煅弹,滚木雷石,弓箭,应有尽有。

    龙风有些后悔,本来以他的一万兵力不足以攻城,只适合平原作战。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双方陷入焦灼状态。

    龙峰只能苦等脱欢答应他定会出现的机会。

    机会没有等来,等来的却是哈密从北城绕过来的两万军马,领头者不是别人,正是原大明朝五军营都统武毅将军杜之江。

    原来那一日哈密王安客发现妹妹安柔向他推荐的人竟然是“靖海侯”蓝月,顿时大喜过望。

    哈密国已经多年没有战争,而且有兵无将,现在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捕鱼海战役中的功臣,安客认为这是神明护佑,便立即将所有的指挥权交给了蓝月,这才有了城外这两场战役斗。

    南城之战已经毫无悬念,瓦剌人群龙无首,先是被箭雨射得死伤过半,剩下部分骑兵本想包抄哈密步兵,却被朱能指挥的骑兵杀的落花流水,朱能更是力斩那名千夫斩于马下。

    西城的战斗同样结束的快,龙风不但在守城方面做了准备,甚至还在城外埋伏了军马,顿时知道自己轻信了脱欢的话,中了哈密人的埋伏。

    龙风不是鲁莽好战之人,见事不妙,一方面自己带领部队阻挡杜志江的冲击,另一方面下令攻城士兵撤军。

    由于蓝月担心杜之江不是农风对手,因此在战前,严令杜江不可轻敌,更不可追敌,只要达到退敌的目的即可。

    所以杜之江一出现,龙风即下令退兵,杜之江虽然没有过足上阵杀敌的瘾,心中却颇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成就感。

    再说冲入城中的脱欢,带领自己的两千军马一路朝王宫方向杀去,几乎没

    有遭到多少抵抗。

    脱欢不由得有点担心起来,他担心的倒不是会有埋伏,而是哈密王安克和他的美貌妹妹,安柔是否已经逃之夭夭,如果那样自己恐怕。只能勉强抢一些金银珠宝和哈密美女回去了,意义不是很大。

    正在患得患失之间,忽然四周的屋顶围墙上传来哗啦哗啦的异响。

    脱欢抬头一看不由的叫了一声:不好!

    原来四周的墙头屋顶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手持弓箭强弩的武士,黑漆漆的箭头正对着自己以及自己的手下。

    与此同时,前后街头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手持三丈长矛的武士将前后出路堵住。

    这是手持长矛的武士,让开一条出路,两匹战马当先迎了上来。

    火光之下,只见一人手,身穿银盔银甲,手持一杆银枪,英姿飒爽,正是哈密国公主安柔铁木耳,另一匹黄彪马上,一人身穿一身蒙古长袍,头戴一顶蒙古帽,帽檐压得很低,在昏暗的火光下根本看不清面容。

    脱欢也算是一号人物,见自己被围陷入绝境,要想定是祁连四虎出卖了自己,狂笑道:“本以为只有我这样的草莽才会去勾结马贼,没想到堂堂的哈密公主也和马贼交易,不知你出的什么价钱,让他们背叛于我,莫非是你答应陪他一夜吗?”

    此话一出,公主身边的武士纷纷出言斥骂,有的直接请求公主下令,直接让脱欢尝一尝箭雨的滋味。

    安柔公主并不生气,只是笃定的看着脱欢,一言不发。

    倒是她身边那身穿蒙古袍的神秘人,手提包袱,策马缓缓走了出来。

    只见他轻轻一扬,手中的包袱飞向了脱欢,对方一把接住。

    “打开看看,”那人用蒙古语轻轻说道,单听声音觉得此人非常年轻。

    脱欢疑惑不解的打开包袱,里面原来包着一个人头。

    “你说的马贼是他吗?”那人冷冷的说道,“此人被我的手下整整折磨了三十天,最后连小时候偷看女人洗澡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你说对于这样的人,还值得我们花银子去收买吗?在我眼中你和他一样一文钱都不值。”

    “你究竟是什么人?”脱欢厉声喝道,“如此藏头盖脸,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你和老子单打独斗!看爷不撕了你!”

    那人闻言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一排箭雨射向脱欢手下,顿时有几十个瓦剌武士送了性命。

    脱欢本想冲上前去和那人拼命,但一想到那随时而至的箭雨便再也不敢动弹,立在原处嘶声力竭的吼道:“我父亲是瓦剌绰罗斯部落首领马哈木,我是他的儿子部落继承人,你胆敢伤害我,我父亲饶不了你!”

    那人见状还是一声不吭,只是再次抬着手轻轻一挥。又是一排剑雨射向瓦剌武士,顿时再一次传来一片惨叫。

    “你敢……”脱欢刚说出两个字,那人再次轻轻挥手,又有几十名瓦剌武士倒在血泊之中。

    脱欢再也不敢说话。

    那人似乎很满意,从马上跳了下来,空手走到脱欢面前,淡然说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和我单打独斗了。”

第三百零六章 捉放脱欢

    见对方允许他公平决斗,脱欢的心中生出了一点点希望。他跳下马来,嗡声嗡气的说道:“好样的,敢真刀真枪的和我决斗,这才是英雄好汉的行迹!不过,我如果失手伤了你怎么办?”

    听到从来都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多欢也学会了拍马屁,一旁观战的安柔公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了鼻的神色,心想,原来这小子也不傻,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服软。

    虽然安柔笑的花枝乱颤,但脱欢再也不敢稍起色心,刚才那人冷酷无情的手段,早已吓破了他的胆。只是见安柔嘲笑于他,也想挽回一点面子,强行解释道:“我这是英雄惜英雄,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没什么好笑的!”

    安柔轻轻呸了一声:“你也算英雄!”这一次脱欢只好装作没有看见。

    “你可以使用任何兵器以及任何招式,只要你胜了我一招半式,你和你的手下可以活着离开哈密城。”那神秘人开出了他的条件,“但是如果你输了,你将任我处置。”

    脱欢听到如此优厚的条件,反而犹豫起来,他的内心并不像它的表面那样看起来鲁莽,同样一个部落的继承人,也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鲁莽之徒。

    脱欢相信便宜莫贪的道理。

    让人见脱欢,犹犹豫豫,便不再说话,只是再一次轻轻的将手举了起来。

    “别别别!反正我已经是个死人,瓦剌勇士哪有怯战之理?”说着脱欢大步向前,“我以空手讨教英雄绝技!”

    脱欢不用兵器这一招确实是用了一些小心思,他最擅长的便是蒙古人的摔跤绝技。

    那人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站立中央,将手一招:“来吧!让我领教领教瓦纳人的摔跤绝技。”

    脱欢不再犹豫,伸手将袍袖束紧,双腿蹬地,“嗷”的一声的声朝那人扑去。

    那人站立不动,略略挺拔身姿,顿时气如山岳,浑身上下肌肉骨骼发出一阵嘎嘣嘎嘣的爆响,宛如突然间放出一连串的爆竹一般,煞是吓人。显然,此人的外门功夫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境地。

    脱欢扑将上来见那人,不躲不闪,心中暗喜,“就怕你躲闪游斗,或者使些擒拿打穴的功夫,你这不躲不闪正好被我拿住先摔你一个半死。”

    说着一把抓住那人双肩,左脚朝前,别到那人双脚之后,裤脚在后使劲一蹬,使出一招“搬倒牛”。

    这一招“搬倒牛”乃是脱欢的成名绝技,早年他曾经使出这一招,将一只真正的公牛扳倒。

    脱欢这一抓一别一扳,看似三个动作,其实这三个动作在同一时间爆发,威力更是惊人。

    哼了一声,脱欢猛然发力。

    哪知道他的手臂以及腰腿胯刚一发力,突然感觉对方浑身一松,那种感觉就像你使出全身的力气准备抱起一块巨石,到手却是一团棉花一般,平生的力量突然使在了空处,脱欢差一点一口血喷将出来。

    就在他准备收式变招、将变未变之时,对方浑身上下的肌肉又突然绷紧,瞬时间产生一股强大的弹力,脱欢的力量刚刚被卸去,正在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根本经不住这一弹之力,整个人如同被搭在弓弦上的箭,一般射了出去,脱欢摔出三丈开外,吧唧一声,重重的掉在地上,扬起一股灰尘。

    这一摔摔出了脱欢骨子里的野性,他不管自己浑身上下灰头土脸,猛然再次扑向那位神秘人士。

    那人依然站立不动,如渊停岳峙。

    脱欢一把将那人拦腰抱住,双腿一使劲力达双手,使出一招“霸王扛鼎”来,试图将对方举起。脱欢臂力惊人,双臂一晃能有两千斤之力,是名副其实的大力士。

    脱欢拦腰抱那人时,胸前空门大开。换做一般武功高强人士,必趁此机会或单掌或双掌重击对方前胸,迟来武林中常见招式。

    但那人只是双手微微张开,并非出掌,而是有意让脱欢抱住自己,好像非如此不能领教对方摔跤绝技一般。

    脱欢双手环搭对方腰部,猛一使劲儿。一般来说只要中了这一招,轻者浑身酸软无力,被对手顺势举起,重则会被折断腰肢,当时残废或丢了性命。

    对付这一招,对方再也不能够像上次那样一松一紧,这一点脱欢早已想到。

    果然这一次那人没有像上次那样,放松全身,再将他弹出,而是紧绷身体,如山峰一般伫立在那里。

    脱欢的感觉,像抱住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石柱,拔不起,摇不动。

    有那么一刹那脱欢,甚至怀疑自己抱错了对相,当他确认自己抱的是一个**凡胎的活人时,便使出吃奶的劲儿,试图再一次扛起对方。

    同样是纹丝不动,如同落地生根。

    那人见脱欢再也没有新鲜招式,似乎有些不耐烦,双臂缠绕解脱了脱欢的双手,顺势左手抓住对方的背心,右手抓住对方腰带,将脱欢高高举了起来。

    脱欢本想在空中挣扎,顺势在空中拧腰,以双脚踢向对方面门。

    哪知他双脚刚一使力,尚未踢出,已被对方感应。

    那人左右手同时发出一道内力,脱欢就觉得自己背心和腰间一麻,浑身酸软无力,如同一个巨大的婴儿一般被那人举在空中,再扔向远处。

    这一次的脱欢可没有上一次被人那样幸运,只是掉在地上而已,他被那人重重的撇在一座石狮子上面。

    不知是那人力大还是脱欢身体坚硬,那石狮子竟然被撞成两截,脱欢却安然无恙。

    见此情景那人也觉得不可思议,微微摇了一下头。

    脱欢再一次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灰尘。

    “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那人冷冷的说道。

    脱欢摇了摇头,一脸的生无可恋:“你以真实本领赢了我,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输的心服口服,无话可说。现在我愿赌服输,要杀要剐,悉听君便。”说着缓缓走回自己族人身边,等待死亡降临。

    那人深深的看了脱欢一眼,人的感觉这一眼已经将他看通看透。转头走到安柔公主身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些什么。

    安柔公主先是露出微微吃惊的神色,然后又点点头,轻轻说道:“任凭处置,一切由侯爷安排。”

    那人走到脱欢身边,低声道:“你此刻立下永不与哈密人为敌的誓言,我便放你以及你的这些手下活着回去。”

    脱欢闻言,先是一呆,然后疑惑道:“我差点对哈密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你不会骗到我们开开心心时再

    下令放箭射杀吧?”

    那人一听哈哈一笑:“悉听君便,想死还不容易吗?”

    脱欢这才相信,当众对天发誓,永不与哈密人为敌。完毕对那人道:“我已对天发誓,现在可以离开哈密了吗?”

    “留下你们的兵器,弓箭,以及马鞍马蹬,就可以走了。”脱欢一听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此人真的对骑兵很是了解,方游牧民族几百年来能够纵横沙漠草原,靠的其实就是弓箭和马蹬。转身对那人下拜道:“脱欢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输得心服口服,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知道先生的尊姓大名!”

    那人低声在脱欢耳边轻轻的说了些什么。

    脱欢先是露出不能置信的眼神,然后又喜道:“败在您的手中,一点都不冤。从今往后若有差遣,脱欢一定追随左右。”

    这个结果,那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不禁问道:“捕鱼儿海那一仗,我们全歼了北元势力,你们难道不恨我吗?”

    脱欢笑道:“草原人崇拜的是强者,你以真实的本领打败了我们,我们崇拜还来不及了,为什么要恨呢?”

    说完带领剩余的几百人,骑着光秃秃的战马,井井有条的从东门离开了哈密城。

    身穿蒙古袍服那人自然便是蓝月。

    蓝月以武力征服脱欢,再将其放走,对于这个决定,安柔公主不但没有埋怨,反而是心存感激,感谢自己情郎的用心良苦。

    要知道杀死脱欢或许容易,但带来的后果却是整个哈密城不能承受的。

    原因很简单,如果纯粹从武力方面而言,哈密不用担心瓦剌一个部落,甚至于明刀明枪的打上一仗,可能还会略胜一筹。

    但是如果对方不与哈密正面交锋,只是不断派出骑兵骚扰通往哈密的商客,长期以来丝绸之路便会改道,不再经过哈密。哈密必会因此而逐渐衰落,甚至于灭亡,这也是脱欢一开始对待哈密肆无忌惮的原因。

    但是蓝月改变了这一切,他以今天的行动告诉瓦剌人,蓝月不但是一个武功高超的强者,一个精通兵法的智者,更重要的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只要需要他会眼睛不眨的杀掉他的每一个敌人。

    当然蓝月还有别的想法,那是他心中更深层次的想法:世界上他只有一个真正的仇敌,就是朱元璋。所以如非必要,蓝月绝对不会再去树立别的敌人。

    剩下的事情变得简单起来,打扫战场,恢复秩序,自然有人举办。蓝月毫不张扬的躲回王宫,对付千军万马,他可以成竹在胸,智珠在握。但是一想到齐日德泽就在附近,蓝月唯一能做的便是,有多远躲多远。

    好在躲进王宫倒也不寂寞,蓝月甚至找到了提高自己内力的原因和方法,所以此刻脱欢一去,蓝月便觉得自己体内金丹作祟,便急急忙忙的拉着安柔公主回宫,想趁着天光尚未大亮的那一点点时光“好好练功”……

    然而当安柔公主明白蓝月的要求后,脸一红道:“人家的伤还没有完全养好呢……”

    蓝月这才想起安柔是新承受恩泽、不堪重负,可是体内金丹似乎已经不再受自己意识控制,有些肆无忌惮,如果再次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犯愁间,忽见伊莲娜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第三百零七章 魔门教主

    伊莲娜笑盈盈的吩咐其他使女摆上酒菜,自己则亲自给公主和蓝月斟满酒。

    “奴婢贺喜公主,亲临战场,则大获全胜,同时感谢侯爷的运筹帷幄,这才有了公主的稳操胜券,请公主和侯爷满饮此杯!”一年了没有能够上战场,所以只是知道蓝月策划了整个战斗,并没有见过蓝月大战神威。

    “伊莲姐姐,你少来了,此处也无外人,别说如此客套话,再说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做奴婢了?”安柔公主从小和伊莲娜一起长大,故有此说。

    说着将自己手中酒杯放到伊莲娜面前,令其坐下:“虽然不是我指挥的战斗,但从头到尾我都跟着,实在是累了,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股精力,姐姐你就替我好好陪侯爷喝几杯,感谢哈密城的大救星!”说到最后一句时意味深长的将“替我”两个字拉了长音。

    安柔站起身来,拍了拍伊莲娜的肩膀:“明日早朝要有一大堆事情和王兄探讨,我赶紧去睡一会儿,不必送我,有她们陪我就行。”说着站起身来拧着腰,在宫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

    目送着安柔远去的背影,伊莲娜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说出来分享分享。”许久没有指挥大规模的战斗,今日一战,见一切仍然都在掌控之中,蓝月的心情大好,那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蓝月仿佛再次置身军营,和自己的同袍战友谈笑风生。

    伊莲娜并没有立即回答蓝月的问题,而是对屋里仅剩的两个宫女说道:“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那两名宫女早已眼皮打架撑不下去,见伊莲娜这一说,忙告退下去。

    伊琳娜站起身来,提起酒壶,俯下身子给蓝月添酒。

    其时已是盛夏季节,虽然哈密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凉,所以有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说法,但在王室招待蓝月的客房里,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所以只剩下二人时,伊莲娜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一件贴身的低领纱裙。

    蓝月座前的茶几有三尺多宽,伊莲娜提着的酒壶,似乎有点够不着酒杯,便在俯下身子的同时,以左手撑住茶几,支撑住身子,右手提起酒壶,给蓝添酒。

    此时从蓝月的角度来看,正好可以欣赏伊莲娜丰腴的身材。不知道是否由于过于丰满的缘故,那沉甸甸的重量,竟然撑破了最上面一个扣子,白花花晃人双眼。

    蓝月出生贵族豪门,又长相俊美,因此,虽然年纪不大,却识女无数,大多数都是一些中原汉人女子,讲究的是知书达理,保守含蓄。如此异域风情也不多见,再加上犹豫一年那低头倒酒,微微卷曲的秀发在他面颊上蹭来蹭去,蓝月不由得心神一荡,体内金丹开始躁动起来。

    “刚才你因何事发笑?”蓝月笑着问道,“说出来也让我乐一乐。”

    “我是看到公主一瘸一拐的样子,感到好笑。公主从小练武,也曾上过战场打过仗,但从未受过如此之重的伤,过了好几天,走起路来还是那样。究竟是谁这么狠心将她伤成这样呢?”

    伊莲娜说完,吃吃的看着蓝月,似笑非笑,眼波流转。

    蓝月不动声色的将安柔留下的那杯酒递给伊莲娜,“你想知道答案吗?公主让你替她,你喝了这杯酒,我便告诉你。”

    伊莲娜接过酒杯来,和蓝月的酒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顿时脸上一片绯红,更增媚态。

    “酒我已经替她喝了,我这人求知欲很强的,就想知道答案……

    “嗯……”伊莲娜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堵上,与此同时,蓝月隔空劈出两掌,将屋内两只胳膊粗的蜡烛打灭,屋内顿时一片黑暗,只在窗前有一片明亮月光……

    一时间风起云涌,又好似惊涛拍岸……

    不知过了多久,蓝月仿佛从深沉的海底黑暗中醒来,屋内虽然还是一片漆黑,但周围的一切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对于这种怪异反常的表现,蓝月反而感到很满意,那说明自己的金丹**又恢复了一层。

    伊莲娜仍在昏迷之中,对待他蓝月没有像对待安柔那样克制。

    蓝月再一次朝蜡烛劈空飞去一掌。

    那支蜡烛居然着了起来。南岳很满意,许多人都能用劈空掌熄灭蜡烛,但隔空用掌来点燃蜡烛的,一定不会很多,他知道自己的金丹**已经恢复了六成。

    蓝月用了一下气,见浑身无碍,已经能够与人动手,便站起身来说道:“没想到堂堂教主竟然如有如此癖好,喜欢看人**,如果传出去会不会有人会觉得教主也有不行的地方呢?”

    “呵呵。”一声轻笑,齐日德泽从里间走了出来,仪态依然是那样的从容潇洒:“为什么你不问我是如何寻找到你的呢?”齐日德泽像一个在捉迷藏中获胜的小孩子,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这个问题很简单,”蓝月一指躺在一旁,昏迷不醒的伊莲娜说道,“她是你的人,身上有种……”似乎想不出什么恰当的词,想了一想才到说:“身上有一种魔教的味道。”

    没想到齐日德泽似乎是能够理解蓝月的这种说法,“不错,看来你已经达到魔功中——寻味辨理的境界。你的金丹**已经魔化了。”

    说完不理蓝月的一脸惊愕表情,径直走到伊莲娜身旁,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伊莲娜身上的衣服已经在“战斗”中被蓝月撕的粉碎。

    与此同时,齐日德泽隔空朝伊莲娜身上缓缓输入一道真气。

    蓝月看了,暗暗乍舌。

    伊莲娜从昏迷中醒来,见到身边站立之人,吓了一跳,忙请罪道:“教主恕罪,属下办事不力……”

    齐日德泽将手一挥,制止住她再说下去,“不是你的错,你的魔功远不是金丹的对手,下去吧。”伊莲娜如释重负,急忙告退。

    齐日德泽见伊莲娜远去,附近再无其他人影,将双手缓缓抬起,合在一处。是相对应的是,各房的所有门窗同时缓缓关闭。

    一股强大的内气,无形却有实的朝蓝月缓缓挤压过来。

    “哦,我刚才说错了,原来你不是那里不行,而根本就是………”蓝月本想用语言激起齐日德泽心中的愤怒,以此来寻找突破的出口,然而出言讥讽的话还没有说完,胸口感觉一闷便再也说不出去,齐日德泽发出的气场已经如同一面墙壁一样,推到了身边,堵的蓝月说不出话来。

    此时蓝月在强大的压力下,不但不能说话,体内真气是否也变得慢了起来,蓝月心想如此被动挨打撑不了多久,心念一动浑身放松,内气散至四肢不用,纯以金丹带动躯体,挥掌朝齐日德泽劈去。

    没想到这一招果然奏效,齐日德泽本身的内力强过南岳体内真气,所以才压制得他不能动弹,然而金丹在超出人体范畴之物,不受此限制,可以来去自如,强如齐日德泽无法可施。

    齐日德泽微微一笑,双掌朝对方双掌推去,顿时四掌相交。

    出乎蓝月的意料之

    外,自己并没有被其日德者的掌力震飞,反而被他牢牢吸住。

    蓝月心中一惊,他知道武林之中有一种专吸他人内力的武功,类似于吸星**之类,能将人吸成肉干,恶毒之极,魔教中人应该更擅长此类功法。

    哪知道过了片刻,除了双手,因为用力有一些内气被吸住之外,体内金丹安然无恙,才想起自己刚才根本未曾使用内力,将如何吸得?

    想到这里哪里犹豫,左脚踩地,右脚抬起,朝对方裆部狠狠踢去。这一招如果能够命中对方,齐日德泽可能就会像蓝月适才说的那样,某方面会不行了。

    齐日德泽也是吃了一惊,本来他安排伊莲娜出手,便是为了蓝月体内金丹。

    结果伊莲娜根本不是蓝月对手,只得他亲自出马,使出魔教的绝技“吸星**”。

    然而金丹再一次证明了,自己不是人间凡物,无论是强大的气场,还是吸星**都对金丹毫无办法。

    虽然知道金丹不好对付,但是齐日德泽并不气馁,因为他知道金丹虽然不是人世间的俗物,但蓝月还是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是人就好对付。

    齐日德泽并不躲避蓝月飞来一脚,只见他双手一拧,轻轻搭住蓝月手腕,往侧面一带,蓝月顿时重心不稳,往右面倒去,那一脚便再也踢不起来。

    蓝月即将倒地之时,伸出右掌往地面一撑,顺势将自己弹向右面窗户,“砰”的一声,窜出窗外而去。

    蓝月飞出窗户,滚翻落地后再站起来时,发现齐日德泽已经站在他的面前,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欣赏。

    这暧昧的笑容落在蓝月眼中,顿时令他汗毛倒竖。

    蓝月想也不想,转身便跑。

    哪知道无论他跑往哪个方向,无论他跑多快,齐日德泽都会露出那种微笑挡在他面前。

    此时天已微微发白,蓝月再也跑不动便停下脚步,喘口气的同时,心想一会儿有人路过自己便可趁乱逃走。

    “你有没有想过,我通过伊莲娜早知道你的所在,为什么却迟迟不动手?”齐日德泽提出了一个本该由蓝月提出的问题。

    “大概是你脑瓜迟钝吧。”蓝月也想不到答案,故意刺激对方好借机逃走。

    齐日德泽收起那副讨厌的笑容,冷哼一声道:“我如果提前动手杀了你,那么哈密国必败,后果不堪设想。顺便说一句,高昌回鹘的龙风也是我魔教信徒。”

    “不向着自己的弟子却来向着哈密国?魔教果然很魔性啊!”

    “你说出这种话来,只能说明蓝月还是一个俗人。心中还有着国家种族的概念,你要知道宗教和思想是超越国家种族的,我魔教理论便是天理,所以魔教中人从来都是顺天行事,比如由于你的出现拯救了哈密,那也是一种天意,我去干涉便是违背了天理。”

    齐日德泽的这一番话语,蓝月听在耳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无可辩驳,只得无力地反击道:“魔者疯狂也,怎可能是天理呢?”

    齐日德泽哈哈一笑:“你又着相了,人常说佛本是道,其实在我看来魔也是佛,佛也是道,道也是魔,只是一个名号而已!况且这一切都是相通的,到了最后阶段,殊途同归。”

    这一番话语,蓝月根本无法反驳,正在苦思对策之时,齐日德泽又加了一句:“你以为我不知道桑花桑吉以及龙卷风藏身在哪里吗?波斯商社也不算很大嘛!”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8064/ 第一时间欣赏追星逐月最新章节! 作者:金日昆仑所写的《追星逐月》为转载作品,追星逐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追星逐月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追星逐月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追星逐月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追星逐月介绍:
明朝洪武年间,吴王后人沈追星以及靖海侯蓝月为朝廷和江湖所不容,二人不甘心接受命运安排,奋起抗争,借助宝藏以及神秘门派的力量战胜敌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同时也左右了天下大势,成为那个时代的风云人物,上演了一幕幕爱恨情仇的大戏!追星逐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追星逐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追星逐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