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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日昆仑     追星逐月txt下载     追星逐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五章 慕容娇儿

    沈追星手托那支牛毛细针,仔细观看,只见那牛毛细针细到极致,如不是特意观察,根本注意不到。捏在指尖,迎着阳光一照,细针发出妖异的彩色光芒,微风吹动下,摇摆不定,直如真的牛毛一般。

    沈追星心中一动,此物做工精细,似乎不是中土之物,倒是和自己体内的神芒也共同之处,难道?

    这时,门帘掀动,前院店房算帐的先生抢步走了进来。

    适才院内少女惊呼,沈追星随手击退自己手下壮汉,如一阵风般飘进里院,都被他看在眼里。那壮汉名叫哲奴,双臂一晃有千斤之力,尤其擅长摔跤相扑等近身角力,许多武功在其上的高手因为不小心被他欺到近前,而为其所擒,近身肉搏,威震漠北草原,为此,壮汉主人认为其独特的手法可以和中土鹰爪门的擒拿手相媲美,并戏称他为“手到擒来”,其武功可见一斑。哪知和沈追星单手交击,被发出丈外,而沈追星似乎还只是随手一挥,并未尽力,怎能不叫人吃惊?

    而那人更关心的是院里少女的安危,一看那壮汉似乎并未受伤,掌拍柜台,跃将出来,随及也来到院里。

    那先生由店面来到里院,并未耽搁多久,本是极短的时间,可是就是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沈追星已经完成了一切,收服了惊马,取出了牛毛针,顺便救下了少女。最近沈追星的大无相功又有新的突破,当他意念高度集中时,个人感觉时间似乎缓慢起来,而他可以从容不迫地完成许多高难动作,这在他来说并无特殊的地方,但是旁人看他却是快到匪夷所思。

    因此,那人进院看到的是宝马嘴里冒着白气一路沿着院子小跑,马上少女安然无恙,只是惊魂未定,同时双颊通红。而刚刚闯进来的少年却站在马场中央,静静看着手中之物,若有所思。

    那先生虽然没有见到事情的全貌,但一打眼也能猜个大概,只是没想到事情曲折紧张,心想以少女的骑术本不应该出现意外的。

    虽然奇怪,但见她无恙也就放下心来,这时早有伙计抢上前去勒住马缰绳,丫鬟上前搀扶下马。那先生来到沈追星背后,尚未说话,沈追星已经回过头来。

    那先生一见沈追星虽然眉目清秀,四肢修长看似柔弱,但双眼闭合之间精光含而不漏,又如大海一样深不见底,顿时吃了一惊,心想这寻仙岛上本来就汇聚了五湖四海的天下英雄,但如此年纪就有这样武功的却是生平仅见,心想此子如此年纪,内功修为似乎已经登峰造极,那种眼神自己只在家兄眼中见道过,心想此子难道在娘胎里已经开始练功不成?心中暗暗称奇又心生敬佩之心,笑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在下漠北荒人慕容连山有礼了!敢问公子贵姓大名,如何称呼?”

    沈追星一听慕容连山之名也未在意,只是面色平静地以“盛庸”之名作答。

    慕容连山见沈追星耳闻“慕容”之名脸色不变,又是搜肠刮肚没从脑中寻出江湖中有这么个“盛庸”之名,心想“难道此子并非江

    湖中人?”

    也难怪他有此猜测,当时征战不断,骑兵因为其最强的机动性成为那个时代最强的兵种,而无论是重骑兵还是轻骑兵都首先要有一匹上好的战马,因此养马之风盛行,但无论如何,关内的战马总是不如关外战马,而在关外上百的大大小小的养马场中,最为著名的却只有两家,说这两家养马场“名扬天下”毫不为过,一家地处东北,名为“万马堂”,另外一家地处漠北偏西之地,阿尔泰山脚下,阴山一带,就是这“慕容”一族。

    这两家各有特点,若论规模之大,养马数量之多,当属“万马堂”。但论养马之精,出名马,甚至于神马,天下没有人能够超过“慕容”族。

    和“万马堂”不同的是,慕容一族并无固定马场,而是遵循古训“逐水草而居”,这么做的好处一是可以让自家战马可以和野生“神马”配种,同时还可以不定期从西域地区引进良种宝马,历史上著名的汗血宝马就是来自西域。

    历史上的慕容族乃是鲜卑贵族,曾经有过辉煌经历,在南北朝时期曾经开疆立国,但时过境迁,此起彼落,鲜卑族也像曾经的匈奴突厥柔然一样,不但失去了草原霸主的地位,还被人赶尽杀绝,许多鲜卑族姓不是被人灭族,就是依附到别的新兴民族之下,失去民族的称号和独立性,慕容族似乎也不能例外。慕容族原来有八大分支,而如今只剩下现在这一支, 这里有许多原因,但有两点最重要,一是这一族人武功强悍无比,这一任族主“慕容横山”更是以一把精钢重槊纵横漠北沙漠草原,无人能挡。另外,也是因为其养马的独到之处,频出神马,因而有些部落虽然强悍,也不敢贸然对慕容一族下手,既怕“怀璧其罪”,也怕就此再也没有了神马。慕容横山坚持谁也不靠,只是做生意和养马,一切按照江湖规矩来,谁也不怕但是谁也不得罪,慕容一族因此得以在强敌林立的漠北生存发展。

    早在几年前,慕容横山采纳其弟连山的建议在寻仙岛设立货栈,将族中的生意做到了海外,大赚黄金,积累了巨额财富。

    那马上遇险少女乃是慕容横山小女,名叫慕容娇,此次专程护送几匹新培养的战马样品前来,前来体验异域风情的同时,也是为了甩掉身后的一大堆追求者,没想到居然出现意外。

    慕容娇平时骄傲自负,眼高于顶,偶像是慕容横山,心目中能配得上她的人必须是她父亲那样的人,因此对待追求者的做法就是鞭打,用她那细细的马鞭抽打,也不管对方是部落首领还是一族王子。

    对此,慕容横山也不管不问,甚为溺爱。但奇怪的是,越是这样,追求者却越是喜欢。而慕容娇更加鄙夷,以至于除了她父亲和叔叔,任何男子都不放在眼里。平时男子只要多看一眼也会被她鞭打,但今天却被沈追星又搂又抱,虽然是救人,也是无心之举,却让她不能释怀,因此下得马来便怒气冲冲地朝沈追星走来。

    沈追星此刻一边应付慕容连山的寒暄,一边观察周围地形,同时暗运

    大无相功,搜索那鼠脸长相之人。虽然如此,慕容娇气冲冲的脚步声任然被沈追星听在耳中。

    慕容连山见到慕容娇走来,连忙招呼道:“娇儿,刚才是这位公子相助的吧?还不过来谢谢人家!”

    哪知道尚有一丈五尺距离时,慕容娇突然解开腰间长鞭,朝沈追星后背抽去。

    慕容连山一见,心想不妥,本想制止,以他的武功当然可以轻易做到,但又一转念,“盛庸”此子如此可疑,看他似乎还身居上乘武功,何不借机试他一试?反正娇儿的皮鞭也打过不少人,也没见打死过谁。

    于是慕容连山装作来不及阻挡任由慕容娇的细鞭朝沈追星后背抽去。

    沈追星虽然头也不回,但慕容娇的一举一动却被自身气场感应,如在眼前,以他之能既可轻易避开,也能一招反击。

    但就在此时,沈追星的心灵意念突然搜索到了鼠脸人的存在,心中一动,心中暗想,此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自己可不能因小失大,为躲避这一鞭子儿惊动那人,遂装作发现已晚,胡乱躲避,却正好送上门去,硬挨一鞭。

    “啪”!沈追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子,顿时衣服破裂,露出后背,一条猩红的鞭痕清晰可见。

    这一下到把慕容娇吓了一跳,本来自己这一鞭的角度来看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道,但由于“那小子”惊慌失措,胡乱移动反而结结实实挨了一鞭,顿时有些后悔。

    而一旁的慕容连山也尴尬无比,没想到“盛庸”居然躲不过这一鞭!连连道歉之余,正要亲自带领沈追星到后院换件衣服,这时前面店铺的哲奴匆匆走了过来,低声在慕容连山耳边低语了几句。

    慕容连山对哲奴道:“你把这位盛公子带到我的房间,替他换件衣服,奉上茶水糕点好生侍候,我去前边领人后就来。”说罢,朝沈追星抱歉一笑,朝前院走去。

    慕容娇见沈追星挨了自己一鞭,怒气全消,一跺脚,朝自己闺房走去。沈追星则乐得跟在哲奴来到后院慕容连山房中,凭借意念,感觉到鼠脸人就在自己屋子后面不远处的一间偏房里。

    哲奴虽然在沈追星手下吃点小亏,但对沈追星却佩服的紧,替他换好衣服后,又是端茶倒水,甚是亲近。

    沈追星一边和他闲聊,一边暗自运用意念搜索周围动静。不一会,从前面游廊传来脚步声,沈追星侧耳一听,前面一人步履稳健却不失敏捷,当是慕容连山。后面那人的足音虽然比慕容轻了很多,但在沈追星听来还是轻重不一。

    沈追星断定此人要么就是练就怪异武功,要么就是心怀鬼胎,不可捉摸之人。

    让沈追星感到奇怪的是,这个足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要知道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足音,不由得动了好奇之心,走到窗口,朝游廊看去。

    当沈追星的目光落到那人脸上时,不由得心中一震,心想怎么这么巧,居然是他?!

第二百二十六章 单传马医

    沈追星一见远处游廊中走在慕容连山身后之人既惊且喜,心想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不由得在那人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谁知那人似乎生出感应,也抬头朝沈追星的方向看来,吓得沈追星连忙收回目光,低头品茶,但意念却毫不松懈,将对方牢牢锁住。

    来人三十左右,长瓜脸,细长眼,嘴角似笑非笑,不是别人,正是苏州叶茂林的侄孙,那日从含山镇逃走的“叶繁枝”——假如这是真名的话,此刻的沈追星也不敢确定这个“叶繁枝”本来就是对方组织的人还是被倭国的“杜鹃计划”给替换的,但有一点沈追星可以肯定,叶繁枝一定自己要追查的人,因为沈追星知道叶繁枝和已经死去的蒋环以及宫先生是同一个组织的,只不过暂时还不知道他和鼠脸人以及慕容是什么关系。

    叶繁枝跟在慕容连山身后渐渐走进,来到沈追星所在客厅时,叶繁枝突然离开游廊朝沈追星这里走来。

    沈追星虽不再从窗前观察。但心有所动,暗道,这个叶繁枝看来魔功又有长进,原来已经和宫先生不相上下,现在更是厉害,我只是多看一眼,居然被他看破了行藏,顿时不敢小觑,暗聚功力。

    慕容见叶繁枝朝客厅方向走去,不悦道:“叶兄,由尊者在后面厢房等候。”

    叶繁枝笑道:“慕容兄这间客厅看上去很是雅致,叶某想顺道参观参观。”

    慕容冷冷道:“由厘达来到这里落脚,那是有家兄的书信吩咐,我自当遵从接待,把他当做我的客人,叶兄想见他,本也无妨,只是其他地方就不要乱闯了,毕竟你并非我的客人,再说本院还有女眷,叶兄自重。”

    正说着,哲奴从里面出来,提着水壶添水去了。

    叶繁枝一见,心中疑惑顿解,坏笑道:“慕容老板真小气,看一眼还能让你家丢点什么吗?”

    慕容见叶繁枝一脸无赖相,自己偏偏拿他没有办法,只得冷哼一声。

    叶繁枝却哈哈一笑,自己朝里走去。

    他们二人的对话一句不落地听在沈追星耳里,沈追星大致明白了一点慕容族和叶繁枝的关系,心

    想这个由厘达本来自己就能和叶繁枝直接见面,偏偏要来到慕容的地头,应该是对叶繁枝有所忌惮,然而利益所在,便找到了慕容横山。而慕容连山似乎不喜欢这个由厘达,只不过兄长有信,不敢违背罢了。看来这叶繁枝和鼠脸人由厘达谋划的事情也不简单,由厘达生怕在叶繁枝的地头地头上被坑了,因此来到此处,由此可见,寻仙岛上一定有叶繁枝的组织处所,心想,此时不跟踪过去,看个究竟,更待何时?正好哲奴尚未回来,沈追星一闪身,便出了客厅。

    虽在白天,但院中却也无人,沈追星见院门分东西,各有游廊通往后院,刚才叶繁枝慕容连山由东边游廊进入后院,自己何不从西边游廊进入,这样可以避过叶繁枝的多疑的警觉系统。

    沈追星从西门走出小院,来到游廊,再往后走进入一个小院,但见繁花似锦,香气扑鼻,而廊边的栏杆竟然栓了一匹马,通体漆黑,只在鼻子和四蹄上雪白,极为神骏,正是自己刚才制住的那匹宝马。

    见到这匹马,沈追星心想这里应该是那个刁蛮少女居住之地,自己见到她可不是什么好事,耽误正事不说,还解释不清,忙想施展轻功快速离开,哪知道怕什么来什么,只听脚步微响,香风飘过,欧阳娇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眼看见了正要快速离开的沈追星。

    沈追星顿时尴尬无比,总不能当着她的面施展轻功,潜伏到后院吧?!沈追星瞪着慕容娇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想说自己想找茅房,不巧找到这里,可是这也太不雅了,吱吱呜呜不知说什么好。

    慕容娇突然再次见到沈追星也是有些意外,再而俏脸一红,随即恢复往日刁蛮模样,对沈追星娇叱道:“你为何偷偷来到这里,此处不是你随便进入的!”说着,玉手又往腰间皮鞭摸去。

    沈追星见了,心中苦笑一声,正想掉头离开,突然间耳边传来一声马嘶,原来是那匹宝马居然认出了沈追星,正兴奋地昂首奋蹄,似乎要来到沈追星身边撒欢,感谢沈追星帮助它解除身上毒针。

    沈追星顿时有了借口,对慕容娇说道:“我和这马一见投缘,现在过来就是

    想看看它的病好了没有。”说着,大大方方地朝那匹宝马走去。

    那马果然极为通灵,见沈追星过来兴奋得鼻子直冒白气,同时将自己的马头不断在沈追星的身上磨蹭。

    慕容娇见了也大感奇怪,但却放下了戒心,款步来到马前,对沈追星道:“这马真的和你有缘。要知道这匹马名叫‘夜雪’,今年刚刚三岁,从出生就跟着我,也只任我,别人碰都不让碰。几天居然对你这么亲热,真是奇怪了!你刚才说她有病,你会看马的病吗?”

    沈追星心想我何尝会看马病呢?可怜我的追踪大计已经毁在这丫头手上了,但现在将那支毒芒亮出似乎也不合适,搞不好又来一个误会,只得顺口胡说道:“我家祖传兽医,到我这一辈已经是第十三代了。给马看病只是小事一桩了。”

    慕容娇半信半疑道:“难怪今天夜雪突然发疯似的,你说她得了什么病呢?”

    沈追星此刻更不能将那支毒芒取出,只得接着胡说道:“据我所知,此马乃是水土不服,导致虚火上升,阴阳失调所致。刚才我在马上时,已经给它搭过脉,并用我家传真气暂时控制了病情。”

    “暂时?”慕容娇听沈追星如此一说便面有忧色道:“也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给她治病呢?比如开点药什么的?我在漠北,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饲养的马儿得如此怪病。”

    沈追星听她如此说,便灵机一动道:“后院是否有些树木野草什么的呢?我去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两中草药来。”

    慕容娇奇怪道:“到药房抓些药岂不是更加妥当?”

    沈追星只是想到后院施展天耳通偷听叶繁枝和鼠脸人说话,便再次胡说道:“那是给人吃的,给马吃有什么用?要是哪里都能够买到药材,又叫什么独门秘方,十五代单传呢?”

    慕容娇道:“你刚才还说十三代单传,现在怎么又说是十五代单传呢?”

    沈追星道:“这个自有原因,回头再说。现在找药救马最重要。”说着再不和慕容娇纠缠,直接往后院走去。慕容娇只得跟在后面。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初现端倪

    沈追星不再和慕容娇纠缠,以一代“单传马医”的姿态似慢实快地闪进后院,慕容娇既是关心自己爱马,更是好奇,忙紧随其后也走了进去。

    后院面积不小,但显然因为缺少足够的人手打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显得有些荒凉,除了几株不知名的怪异灌木外,长满了杂草,不过这倒是符合了“盛庸”大夫的选材要求。

    沈追星一进后院,立马找到了鼠脸人和叶繁枝的所在,除了超人的直觉,沈追星的天耳通也让他断断续续地听到了叶繁枝忽高忽低的声音,唯一麻烦的是慕容连山也站在院中。

    原来这鼠脸人由厘达,乃是漠北“万魔教”中之人,位列“鼠尊”之位。

    对于“万魔教”这样的组织,慕容连山的态度是敬而远之,最好离得远远的。但其兄长却和魔教的关系暧昧,慕容连山多次劝说慕容横山远离魔教,但横山总是不置可否。横山贵为族长,连山也无可奈何。

    其实,慕容横山岂是愿意屈居人下之辈,但险恶的江湖环境和草原上虎视眈眈的“不友好”邻居逼着慕容横山秘密加入魔教,且位居“马神”之位。

    慕容连山当然不知道其兄长的苦衷,因此,他现在就站在后院,单等叶繁枝出来就立即送客,最好也能把那长相邪恶的鼠脸家伙一起送走才更合心意。

    沈追星进来看见慕容连山站在院中,虽然出乎其意料之外,但他并不慌张,而是朝慕容连山微微一笑,便弯下腰来,似乎在寻找什么,同时功聚双耳,朝叶繁枝所在厢房踱步而去。

    慕容连山诧异之时,其侄女慕容娇已经跟了进来,见慕容连山也在,便愉快地来到叔叔身边,同时解释了“单传马医”来到后院的原因,声调比平时

    低了很多,似乎害拍打扰了“神医”工作,慕容连山见了心中诧异的同时又觉得好笑,自己这位侄女平时的“嚣张气焰”和“不近人情”他是见识过的,何时变得这么善解人意的呢?

    沈追星从小生活在湘西深山,见过各式各样的植物,可谓见多识广,但这里的花草倒有一多半不识,好在他这“神医”采药也是装装样子,因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时还点点头,好像心有所得,再摘些自己也不识的野草揣进怀里,实际却在偷听叶繁枝二人说话。

    只听鼠脸人怒道:“江湖中人讲究的是一诺千金,咱们事先说好的条件这么说变就变呢?当真应了那句话,上杆子不是好买卖!”

    叶繁枝却阴恻恻地道:“鼠尊息怒,江湖中人确实应该讲究说一不二、一诺千金,但你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江湖门派,而是足利将军的幕府,甚至是整个日本国的力量!”

    鼠脸人由厘达一听这话,不怒反笑道:“叶兄这是拿日本国来吓唬我吗?万魔教何时怕过人?日本国又怎样?强如大明,甚至是朱元璋,还不是被我们耍得团团转?”

    “所以呀,我们知道贵教在大明朝廷有一步重要棋子,要借来一用。此事尊者先不要回绝,再仔细考虑考虑,如果同意,我方必有优厚回报。如果相通了,随时可以到旭日会社来找我。”

    “不送。”由厘达可有可无说道。

    “鼠尊者果然名不虚传,现在可以收起藏在我衣服里面的七彩神鼠了吧?”叶繁枝笑道,“我可不能带着尊者的宝贝离开呀!”

    沈追星听到一声极轻的口哨声,应该是鼠脸人将什么物件从叶繁枝身上召回,再听木椅移动,足音轻响,叶繁枝缓步走了出来。

    慕容连山一见丢下慕容娇和沈追星二人,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地将叶繁枝送出院去。

    沈追星暗叫可惜,自己刚才被慕容娇阻挡片刻,耽误时机,不能听到叶繁枝和鼠脸人的全部对话,不过也有收获,现在可以肯定叶繁枝的身份,同时还知道其落脚之处,还怕他跑了?

    沈追星天性开朗,见本来无处下手的事情有了头绪,便高兴起来,便着急回去。走到慕容娇所在小院时仍然脚步不停,继续向前,慕容娇奇道:“你不给马儿吃草药吗?”

    沈追星这才想起自己此刻的专治马病的“神医”身份来,尴尬笑道:“我这草药,需要工具配置为成药,效果才好。此刻我的工具都在客栈,所以我得配了药再来。”

    谁知慕容娇笑道:“我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配药的工具,现成的这里就有,我叔叔本人也是蒙医高手,各式配药工具齐全,待会儿等他送客回来,让他帮你好了。”

    沈追星一听这话,心想:“乖乖不得了,我这假大夫在真大夫面前岂非原形毕露?那就不好玩了!”忙道:“我又一寻思,这马病也不是太重,如果再吃些新鲜的药草或许效果更佳呢?”

    沈追星说完装模作样得来到“夜雪”宝马身边,掏出怀中药草,喂起马来。

    沈追星小时生在深山,见过不少草药,虽然不懂药理,但凭感觉能找些有用的药材,因而虽然此间花草大部分并不认识,但凭借超人的直觉,到也不会误将毒草采来,反而真的采了些有益马儿的花草来,令“夜雪”吃的津津有味。沈追星见马儿吃得开心,不时还用脖子来蹭自己身体,也很高兴,心情愉快,便不再着急回去,有一搭无一搭地和慕容娇闲聊起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活的暗器

    沈追星一边看着马儿吃草,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和慕容娇闲聊,他从小生活在湘西山区,后来浪迹江湖也只是在江南一带闯荡,对北方地区很是陌生,因而对于慕容娇所描述的那个“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风光极是羡慕,更想亲眼去看看那戈壁中“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

    二人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居然聊得很是投缘。慕容娇没有朱允真的贵气逼人,高不可攀,也没有玲珑儿的精灵古怪,玲珑剔透,还没有欧阳倩的婉约可爱,小鸟依人,但自有一番北国佳丽的豪迈纯真,天然无邪。

    而慕容娇往日所见男子,要么就是张牙舞爪以显示其孔武有力、男儿血性,要么就是穿金挂银、一身铜臭,以显示其富甲一方、家中多金,要么就是开口闭口纵论天下大势,一副“当今天下,舍我其谁”的良好自我感觉。这些男子多半是一些部落首领或者蒙古王公贵族,追求慕容娇的方法无非是死缠烂打或大言不惭,而一般普通男子一见慕容娇的花容月貌又自惭形秽,唯唯诺诺,因而渐渐让慕容娇除了她父亲和叔叔,对天下男子产生鄙夷之心。

    但今日一见沈追星风趣幽默中隐含智慧,充满灵性又不失天真,更没有曲意讨好或者故作道学模样,不时还有令人捧腹的金句用一本正经语气胡说出来,令人耳目一新,不觉芳心暗动,心想此人虽然文秀瘦弱,武功平平,但偏偏给人一种既俾睨天下却又看破一切的怪异感觉。

    从慕容娇的口中,沈追星了解到她来到此处也时间不长,同样是因为“诛仙会”来到此岛,沈追星装傻问道:“从你们漠北草原到这海外之岛不下好几万里,其间山川纵横,恐怕你骑马骑到这儿也要三两年吧?”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咂舌道:“乖乖了不得呢!这么算来你且不是在你那宝马‘夜雪’刚出生不久才能走路就骑着它出来?”

    慕容娇一听乐得前仰后合,酥胸乱颤,喘着气笑道:“你怎么想的!有马就得骑马来,难道不能从海上坐船来吗?你来自关内,据我所知也应该是乘坐海船而来,更有可能是川帮的”

    “鱼凫号!”沈追星接口道,“我今天还看到川帮的另外一艘船蚕丛号也来了,嗯??刚才还看到有人从船上下来进了你们院子呢!”沈追星借机试探一下慕容娇,查看鼠脸人的来历以及和慕容家的关系,毕竟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形下,沈追星要假设这个岛上的任何势力都有可能是敌人,而且他刚才亲耳听到鼠脸人和叶繁枝有交易,现在肯定的是叶繁枝一定是倭国安插在大明内的奸细,鼠脸人恐怕也非善类,就是不知道慕容家是否是自己的敌人。抛开此行重任不说,为了朱允真和玲珑儿的安全,纵然纯真豪迈如慕容娇,如果是敌人,沈追星一样会下决心对付,必要时也会痛下杀手。

    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得失,沈追星本会抱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态,但是为了自己的朋友,亲人(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的话),沈追星会不择手段,必要时也更会痛下杀手,欧阳倩的失踪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沈追星如果能够早点杀掉宫先生,恐怕也不会痛失伊人。因此,沈追星的刻意逗弄慕容娇其实已经是暗含了心机,毕竟,慕容家已经和自己的对头有了瓜葛。

    “你说的是那只油耗子吗?”果然,面对让人心生好感、如沐春风的“盛庸”,慕容娇当然毫无防备,“那家伙最讨厌了,每次看人家那种眼光总是”

    说道这

    里,慕容娇忽然红着脸止住话语,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来。

    沈追星先前已经从慕容娇口中得知了慕容族的大致情况,于是好奇问道:“这个油耗子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大胆呢?令尊武功盖世,难道他不惧怕其精钢槊吗?”

    “此人名叫由厘达,虽然相貌丑陋,招人讨厌,但却本领高强,深不可测,更不巧的是,他还是父亲的朋友!二叔最是讨厌他,甚至厌恶整个魔门,但他手持父亲书信而来,也奈何不了他,只能让他住在这里。”

    沈追星心中暗暗点头,却又故意皱眉问道:“你是说那家伙是你父亲朋友,居然对你有非分之想?”

    慕容娇一听沈追星问得如此露骨,多少有些恼怒,想要举手去打(那是她的习惯动作),但一看沈追星深邃的双眸中充满了真诚,便改变心意,叹了口气,轻轻道:“魔门中人哪里会去管世俗的人伦礼仪呢?”说完,低下头,似乎满怀心事。

    沈追星为了从慕容娇口中了解情况,暗中施展了大无相功中的“他心通”,   ,便不忍心在问下去,便岔开说道:“魔门中也不都是那样的,我见过的红狼就很不错呢?”

    “你不但知道魔门?居然还认识红狼?!”果然,慕容娇不再伤怀,满眼放光,却又是一脸不信地看着沈追星。

    沈追星心中一动,似有所悟,随即仔细地描述了红狼的样子,嘻嘻笑道:“那小子虽然不算很俊,但天生一股英雄气概,让人折服,难怪身边不缺女孩。”说罢,偷偷看了一眼慕容娇,果然见慕容娇脸色一变,跺脚道:“一定是银狐那妖女!魔门狐字辈女子,最擅长狐媚男人,真不明白红狼英雄盖世,看上她哪一点?!”言语中充满幽怨和不服。

    回头又对沈追星问道:“你又是如何认识红狼的?”

    “是这样的,”沈追星慢慢说道,“一开始是他们俩追杀我,后来我们又和好了,还一起喝了一顿酒”

    沈追星如此一说,顿时逗得慕容娇笑地喘不过起来,好半天才道:“你这身武功,也配红狼追杀你么?!”

    沈追星面露尴尬之色,举起手道:“好了,我承认,我虽然认识红狼,但他不认识我罢了!唉!这次牛皮吹破啦,怎料到会遇到你这最了解魔门的老江湖呢?”

    沈追星随即从慕容娇口中借机探问一些魔门情况,慕容娇虽然不是魔门中人,但对魔门的了解已经远超他人,沈追星听得津津有味,暗暗记在心中,最后,沈追星还是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出了最想问的关键问题,由厘达在魔门中身居何位?此次来岛又是干什么来了?

    慕容娇刚要回答,沈追星后背气场突然感应到一股阴森邪气,沈追星心中一动,并未提气抗衡,反而收回背后真气,只留下意念感知。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沈追星的脑海中立时出现鼠脸人由厘达的形象。

    一般的高手最多也就能做到凭借强大气场感知身后一切,如果撤掉气场,便如睁眼瞎一般,处于被动挨打恶位置。但强大的气场也会被对方感知,从而看出其武功深浅。

    沈追星的大无相功现在已经渐渐练到从**和意念分离过度到真气和意念的分离。

    上乘武功,讲究“意到气到”,“气随意转”,这已经是极高的境界了,但如沈追星这般能将气和意随心所欲地分离还是极少。佛门玄功练到最后,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理解。

    沈追星见慕容娇眉头一

    皱,停止说话,便知道她也看见了由厘达的出现,并且知道由厘达此刻正展开似缓实快的身手向这边走来。

    沈追星当然装作一无所知,同时将全身真气也收敛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一点与自己年龄相配的粗浅功力做做门面。

    沈追星气虽收起,意念却锁定背后的由厘达,其一举一动犹如眼见般在心中浮现。只“见”由厘达单手轻扬,一物从其袍袖中弹出落在地上,随即以不可思议的高速向沈追星扑来。

    慕容娇没有想到由厘达二话不说居然就对素不相识的沈追星出手,顿时花容失色,她知道鼠尊者释放之物的厉害,想出言阻止依然来不及了,便急中生智,使劲推了一把沈追星,希望他能就此避过此物,虽然慕容娇也知道对待由厘达释放之物,一般来说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与此同时,慕容娇对沈追星喝道:“快跑!”

    沈追星当然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再加上他是“艺高人胆大”,由厘达如果背后偷袭,发出一掌甚至打出什么暗器来,他都会硬受一招。

    但刚才偷听叶繁枝和由厘达对话时,叶繁枝曾经提到由厘达用什么“七彩神鼠”去对付他。连叶繁枝那样精通毒药的都对由厘达的这样宝贝有所忌惮、心生惧意,其厉害可想而知。再说了就是不被“神鼠”咬一口,就是让那玩意待在身上,那个味道可就让人受不了,如果回去被玲珑儿和朱允真闻到那就尴尬了,以后还怎么相处?

    沈追星不担心那神鼠的剧毒,却担心神鼠发出难闻的怪味,这个真实的想法如果被鼠尊者知道,估计要把他气个半死。

    沈追星灵机一动,顺水推舟地被慕容娇推出几步,身子歪歪扭扭,似乎站立不稳,慌乱的脚步在地上连续几步,最后一步正好踩到一个活物。

    那物件正是鼠尊者由厘达的宝贝——活的暗器——七彩神鼠。

    和一般暗器想比,七彩神鼠不但怀有剧毒,而且会连续攻击主人指定目标,或是藏在对手衣服内,听候主人命令再发动偷袭,或致残,或致命,阴毒无比。那些被神鼠咬中的人如果没有由厘达的解药,会以各种痛苦的方式死去,有的全身一点点溃烂发臭,死前只剩下一堆骨头,但始终还神志清醒。有的从外边看不出什么毛病,但内脏却一点点化为脓水,排出体外,想死却连动手的力气都没有,由于没有人知道由厘达身上有多少只神鼠,所以也没有人知道有多少种毒性。

    鼠尊者是除了教主齐日德泽外,魔教中最可怕的人。所以,慕容娇虽然极度厌恶由厘达,也不敢太过得罪他,今日冒险营救沈追星已经是异数了!

    再说沈追星乱七八糟的脚步居然“凑巧”踩住了那只神鼠。

    由于沈追星已经收起绝大部分功力,因此这一脚踩下去,“嘎吱”一下,没有将神鼠踩死,却也踩个半死。

    顿时,沈追星脚下那只神鼠受了极重的伤,却死不去、动不得,急得“它”发出一声怪异无比、也难听无比的嘶叫声,如用铁勺在铁锅内轻轻剐蹭一般,只听得人浑身寒毛直竖、恶心欲吐。

    不知道这只神鼠发出的是痛苦的惨叫还是在向伙伴求救,因为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只见由厘达的宽袍大袖一阵不自然的抖动,紧接着从他身上同时发出了不知道多少只神鼠的齐声嘶叫!

    现在沈追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热的天,由厘达还穿这么多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要负责任

    沈追星见过不少大阵仗,恐怖的场景也见识过不少,但是还是头一次亲耳听见一群耗子的“合唱”,那种声音不可描述,听了能让人发狂。

    沈追星眼光轻扫慕容娇,只见她除了面露恐惧厌恶之色外,手捧心口,似乎想吐却吐不出来,显然也是首次听到这样的怪叫。

    沈追星眼光一冷,心想那怪物的叫声已是如此骇人,如果全都发出来发起攻击将不可收拾,自己或许能够逃离,但慕容娇一定会遭受“池鱼之殃”,同时自己处在暗中的优势也会丧失殆尽,说不得,只得放手一搏了,看看这魔教高人究竟厉害到什么地步。

    想到这里,表面上不露声色,但暗地里已经起了杀心。

    沈追星的武功以经无须提起功力,体内真气已达“随心所欲”境界,任何时刻都可以作出惊天一击。

    鼠尊者由厘达也面露惊愕之色,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种“七彩神鼠”乃是他近年精心培育的异种,不但奇毒无比,而且因体型只有一般耗子的一般大小,行动却更加迅速,简直是来去似电,几乎无人能够抵挡,一般高手别说踩住神鼠,有时看都看不清时已经着了它的道儿,如今竟然被眼前这个看起来文秀瘦弱的少年误打误撞地踩伤一只,惹得“群鼠激愤”,他自己更是怒不可遏,在加上今天和叶繁枝谈妥的生意却发生意外,对方提出的条件并非自己所能够拍板的,还必须飞鸽传书,向齐日德泽请示,但据他所知,齐日德泽正带领手下悍将去了西域昆仑,追杀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何时能够收到消息回复自己,实在未知,因而心情大坏。

    鼠尊者怪笑一声,喝住身上躁动不安的鼠群,此刻他只想亲手擒住沈追星,再见他押解到秘密之处慢慢折磨,方能称心如意,最后再交给自己的“神鼠们”细细品尝。

    想到这里,施展缩地成寸的绝世功夫,似乎只跨一步便来到沈追星近前,伸出鼠爪朝沈追星俊脸抓去。

    慕容娇一见吓的花容失色,眼见惨剧即将发生,偏又无计可施。

    “缩地成寸”只是在普通人对这种武功的一种笼统叫法,其实是融合了步法、身法、轻功、内功以及独门招式甚至于幻术的一招,每个人都不一样。

    沈追星一眼看出鼠尊者这一步其实是由许多极为零碎细腻的步法合成一步,因为速度太快,看上去只是一步,顿时对此人武功有了很高的评价,他见过红狼的武功,心想此人武功只在红狼之上,不由得也小心起来,凝神备战。

    此时鼠尊者张开的右爪已经离沈追星的面门不到一尺距离,沈追星身体未动,但脑中已经有了七八种应对招数,正要欺对方对自己不加防备、一无所知,等对方招式使老,无法变招,再一击命中,务求数招内击毙对方。这等邪恶之人死一个善良之人就安全一分。

    就在这动手前的一刹那,忽听院中有人断喝:“住手!”

    沈追星闻言听出来人,立即停止不动,只是稍稍

    转出惊惧之色。而鼠尊者闻言也只得悻悻收回鼠爪,只是临了时却小指间微扬,弹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烟气,冲向沈追星鼻尖。

    沈追星立时鼻子发痒,打了一个喷嚏,顺势趔趄着退到一旁。

    喝住鼠尊者正是又前面进来的慕容连山。

    慕容连山将叶繁枝送出大门,见他走远不再返回才走进店铺。他来寻仙岛已经有些时日,当然知道叶繁枝所在的旭日社是什么组织,对于日本人,他是深怀戒心的。本来,鼠尊着由厘达的到来已经让他心烦不已,现在居然还找来叶繁枝这样背景的祸害进门这更让他心生愤恨,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在店铺中呆坐片刻,忽然想起刚才进来的那个叫做“盛庸”的小子还在院里,遂进来寻找,正好赶上鼠尊者试图伤害那少年,立即开口喝住。

    鼠尊者当然不把慕容连山放在眼里,不过他也得顾忌慕容横山。

    慕容横山不但武功已至化境,本人也和齐日德泽私交甚厚,同时还有整个慕容族作为后盾,得罪了他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塞外虽然辽阔,也将无容身之地。所以,由厘达一直觊觎慕容娇除了贪念其美貌外,更加在意的是慕容族的势力。

    只不过鼠尊者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对自己的猎物防守,因而表面上停下手脚,暗地里却向沈追星偷偷施毒。

    慕容连山快步走上几步,来到几人面前,怒道:“尊者这是何意?我好意将你留在府中,当你是客,谁知道你非但不领情道谢,反而出手伤人,这是何道理?难道慕容族人都是吃素的吗?”说罢大有立即动手驱赶由厘达的意思。

    由厘达当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过此刻自己使命尚未完成,也不愿就此得罪慕容连山,再说自己已经给这小子下了毒,很快他就会全身溃烂,死的极惨,因而何必与连山计较,便笑着狡辩道:“我出来散步,本想给娇小姐请安,不料发现此子鬼鬼祟祟,从未见过,以为是贼,便想出手将他擒住,以报答连山兄收留之德,现在知道这是一场误会。”

    然后,由厘达眼珠一转,又问道:“不知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慕容族人我也见过许多,这少年我却从来没见过,看他模样应该是个汉人?”

    老奸巨猾的由厘达先肯定沈追星不是慕容族人,然后再反客为主,反问起连山来。

    慕容连眼光一扫沈追星,见他身穿的正是自己族人衣服,又手持草药,便道:“马儿初来此地,不服水土,这是我新近聘请的兽医。怎么,我请什么人还要向你尊者请示吗?”

    说完,不再搭理由厘达,转身对慕容娇道:“娇儿,你不是约了人今天出去遛马吗?还不带着这大夫一起出去,顺便观察马儿病情。”

    慕容娇面对由厘达早已浑身不自在,听了叔叔这话便不再犹豫,带着沈追星牵着“夜雪”走出院落。

    走出院落,沈追星动作夸张地抚平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长长舒口气道:“太吓人了,居然还有

    这样可怕的东西、这样可怕的人!不知道你是怎么能够忍受和他共处一室的!”

    说完,沈追星拍拍身边的“夜雪”,眼看慕容娇道:“好了,就此别过啦,好好照顾夜雪,别让生人靠近她,免得再受伤害,她可是个好孩子呢!”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脚刚伸出,还没落地,衣袖就被人一把抓住。

    慕容娇嗔道:“哪里去?不许走!”

    此时,已经时尽中午,大街上人来人往,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但慕容娇这一娇声呵斥后,刹那间鸦雀无声,人们纷纷驻足观看。

    沈追星苦笑道:“大姐啊,我虽然穿的是你家衣服,又不曾卖给你家,我还是有人生自由的吧?!我要回去啦!”

    慕容娇一听沈追星如此说,顿时也发了小姐脾气,怒道:“这世界上除了你一个(马医!慕容娇本想说的是这世界不止你一个马医,但马医这个词也太过拗口、别扭,一时竟然说不出来)难道没有别的?只是你刚才说她是你的好孩子,你就要把话说清楚,对她负责任”

    慕容娇似乎还有话说,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大街上热心人群的议论声打断,更有人不断起哄,还有人摇头叹息道:“都说男儿薄情,果真如此啊!”

    有个小伙子激动地对沈追星道:“她既然有了你的孩子,你就要对他负责任到底!这是男儿的职责,你别饱汉不知饿汉饥了,我都二十八啦,至今还没有老婆,你要珍惜呢!”

    慕容娇一听大街上人群误会了她的意思,把他们两人当做了一对闹情绪的小两口,本来有些害羞,不过一看沈追星比她感觉难堪,顿时又得意起来,也不解释,反而笑眯眯地看沈追星狼狈的样子,觉得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了。有人看慕容被负心人如此对待,居然还面带笑容,居然有人夸赞道:“你看人家这个小姐,虽然受尽委屈,但依然面带微笑,真是女德表率啊!”

    这时大街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劝沈追星回心转意??

    更有一个带着少女的大婶子在一旁看了半天,那大婶约么四十多岁,胖乎乎的身材显得很是憨厚,身旁少女皮肤微黑,但身材曲线玲珑,惹人遐思。

    她二人推开人群,走到沈追星近前,大婶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伙子,看你一表人才、斯斯文文的样子,想必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你既然穿上人家衣服,入赘人家,就应该遵守夫德”一句话尚未说完,一旁少女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那大婶怕那女孩失态,推了她一把道:“玲珑儿,注意形象!”

    沈追星早已焦头烂额,哭笑不得,正想钻个缝儿出去,怎奈看热闹的人围得铁通似的,突然听了这话,便朝那大婶瞧去。只见那大婶不但甚是眼熟,此刻还对着沈追星挤眉弄眼,沈追星心中一愣,忽然想起一人来,心道:“好家伙,我道是谁,原来竟然是??”

第二百三十章 龙马大赛

    沈追星看着那少女笑得肆无忌惮的样子,再加上刚才那“大婶”的一声“玲珑儿”立即认出了,这个身穿仆人衣服的少女正是玲珑儿,而那大婶唉!沈追星叹了口气,“偷骗双绝”宋人玉扮成女人的样子好丑!

    知道了是宋人玉,沈追星不忍心再看“大婶”那张丑脸,朝还在挤眉弄眼、滔滔不绝的宋人玉道:“大婶,别说了,我错了”

    回头对慕容娇道:“大小姐,你厉害,我陪你遛‘孩子’去!”

    转身对周围人群抱拳笑道:“多谢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妹妹关心,小可一定改邪归正、痛改前非,做好份内之事,当好这个赘婿,现在小可一家三口要”

    沈追星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群众的掌声打断,人们纷纷议论道“真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小伙呢”,并且让出一条路来,沈追星牵马施施然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对玲珑儿使个眼色,慕容娇则笑嘻嘻地跟在身后。

    走出人群一段距离后,沈追星问道:“你是真的约了人遛马还是连山叔叔的一个托辞?”

    慕容娇道:“今日倒真是有约,前几天我们也约了一起遛马的。”

    “我们?”沈追星心中一动,如果不是内鬼作祟,那就是前几天遛马时有人给‘夜雪’施放了这枚毒针,看此针的模样,和自己身中神芒有几分相似,所以不是当时发作,而是潜伏几天,由此看来,定是前几天的事了。

    “一般和谁约了遛马?还有,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你要万里迢迢地把自己的马儿运来。”沈追星装作无意间问道。

    “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为什么带自己的马儿来,”慕容娇说道,“你知道诛仙会吧?”

    沈追星点点头,心想“不是这个我还不来呢”。

    “诛仙会其间会有许多的活动,其中之一就是‘龙马赛’,也就是赛马,拔得头筹的马儿将会被封为‘龙马’,养马的人都知道,那是无尚的光荣。”

    沈追星点点头,心想,而拥有龙马称号的将会成为寻仙岛战马交易中最大的赢家,难道是这个原因有人施放毒针暗害‘夜雪’吗?

    “至于还有什么人一起,你到了我再给你一一介绍,”说道这里,慕容娇停下脚步,将马缰绳递给沈追星,道:“还不上马,难道你想走这去吗?”

    沈追星一愣,想起跟在自己身后不远的玲珑儿以及宋人玉,自己刚才使眼色让他二人跟在后面,便为难道:“我刚想起来,一早没吃,眼看中午,不如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吧!”

    “我们去的地方应有尽有,到了自然有人招待。”见沈追星还在犹豫,笑道:“还不上马不会是害羞吧?你也不是第一次和我共乘一骑了!”慕容娇此刻显是出有别于中土女子豪迈大方的一面。

    沈追星心想“老子才不怕呢,就是被玲珑儿看到回去恐怕要被她笑话?

    ??”,脑中虽然这么想,身体还是很自然地飞身上马,落在慕容娇身后。

    慕容轻声呵斥,两腿夹马,夜雪顿时心领神会,加速起来,两人一马,绝尘而去。

    若论骑术,沈追星见过的人中没有比慕容娇更好的了。只见她遇轿过轿,遇马超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毫不停留减速却碰不到任何一人,比其他人的全速行进还迅速,但自始至终都是保持潇洒自如的姿态,如闲庭信步一般。

    虽然夜雪只有一副马鞍,但由于夜雪具有西域大宛汗血宝马的血统,身材比一般马儿长出一些,再加上慕容娇精湛的骑术,沈追星坐在后面毫无不适的感觉。

    沈追星心中暗叹,慕容娇已经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或许由于夜雪从小就和她在一起的缘故吧,沈追星甚至觉得慕容娇有时无须给予马儿指令,那马儿也能按照她的意思行动一般,心想:“或许这是马术中的他心通吧!”

    在路人的惊呼声中,夜雪载着二人朝主岛的北部疾驰而去。

    再往北走,阵阵海浪声穿入沈追星耳中,沈追星暗自纳闷:“眼看已近大海边缘,尚未见到马场,不知何故?看来如果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带领,还真看不透此中玄虚呢!”

    沈追星还在寻思,夜雪已经将二人带到海边。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哪里有什么能跑马的场地。慕容娇面有得色,等着看沈追星的疑惑不解的表情。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沈追星似乎对没有见到想象中的马场毫不在意,反而轻轻松松地跳下马来,脱掉鞋袜,光着脚踩在火热的沙滩上,神态轻松,似乎惬意之极。

    其实在沈追星来到海边的时候,已经暗运大无相功,施展天眼通的功法极目远眺,只见远处隐隐约约有一点黑影漂浮于海中,正往此处而来。

    由于离得很远,旁人根本无法看见,沈追星却看出那是一艘平地大船,但行驶到这儿还得一段时间,索性脱掉鞋袜,在沙滩上散步。寻仙岛海边的细沙洁白细腻,仿佛细细海盐一般,沈追星索性随意坐下,看着远处大海,默然不语,似乎发起呆来。

    慕容娇来到沈追星身边,也学他的样子脱掉鞋袜,席地坐下。

    看着沈追星似呆非呆、若有所思的样子,慕容娇用肘轻轻推了推沈追星,好奇道:“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看着一望无际、风平浪静的大海,沈追星的内心却波涛汹涌,无法平静。

    以前不管是和蓝月还是玲珑儿一起出生入死,沈追星从不担心,因为,在他心中,蓝月、玲珑儿是和他一类的人,生生死死的,早看得淡了,真有什么意外,那也是天意。

    但这次不同,这次有朱允真。

    在沈追星内心深处,朱允真代表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可望而不可及。此次随他来到寻仙岛,沈追星心中很是纠结,总的来说是担心大于兴奋。如果朱允真有什么闪失,沈追星将无法原

    谅自己。

    随着对这岛的逐渐了解,沈追星发现此岛暗藏不少玄机,然而明天就要正面接触“天下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己方在明,对方在暗,如果只是一味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或许将陷入被动局面。

    该如何破局呢?

    对于慕容的问话,沈追星并未回答,良久,才淡淡道:“看,你等的船来了。”

    果然,一艘三桅平底船朝他们驶来。说是平底,其实是相对于其他远海船而言,对比内河行驶船只,此船更能经受风浪。

    由于和陈天定相熟,沈追星对船还是有些了解,看到此船,沈追星第一感觉就是此船只是在岛屿附近行驶,所去的马场离此应该不算太远。

    再靠近些,只见此船极为宽大,远比一般航海船只打出将近一倍,与那些船只不同的是,此船船舱所占比例极小,且只有两层,船的大部分都是平整的甲板,四周布满了木桩,有不少马匹栓在上面。

    沈追星心想此船倒像一个移动的马场,只不过从马场的角度来看,却小了些。

    此时,船头附近有几个人朝这边摆手、欢呼。

    虽然听不清对方的声音,但慕容娇也站了起来,兴奋地朝对方挥手。

    船越来越近,沈追星见慕容娇毫无动身的意思,便问道:“这艘船是来接咱们的?”又转身看看四周海滩,奇怪道:“附近没有码头,如何上船?”

    慕容娇见沈追星终于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来,得意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啦。”

    只见那艘船不似普通船只那样靠岸,而是将船头直冲过来。沈追星吃了一惊,心想如此停靠倒是罕见。

    那平底船冲了上来,船头的一般搁在海滩上,沈追星仔细一看,原来那艘船的船头极为扁平,正好能够平平地停在沙滩上。沈追星暗想,看来此船专门设计以停靠海滩,想必要去的地方也是从海滩上岸。

    几个壮汉跳下船来,再将几组木板由船头向海滩延伸出去,如此一来,一条适合马匹登岸的马道便出现了。

    沈追星暗暗称奇,心想,这些设计虽属小道,但却非常实用,也算独具匠心了。

    船一靠岸,慕容娇便如欢乐的小鸟般奔上船去,和船上的几个年轻男女亲热地打着招呼,“夜雪”鼻子哼了一声,冒出一股白气,沈追星抚摸这它的脖子道:“你主人重色轻友,现在只好我来陪你了!”说着,牵着马儿走上船来。

    早有人走过来要替沈追星牵马,沈追星道声“我自己来”,将马牵到一个木桩出拴住,拿起船上备好的燕麦喂起马来。

    沈追星一边喂马,一边四处观察,周围人说话的声音顿时全部收入耳中。

    慕容娇正和几个同样年纪的美貌少女叽叽喳喳聊得开心,只听其中一个调慕容娇道:“几天不见,你倒是学会了金屋藏娇,这不,从哪里找来这么俊秀的马童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昆仑白虎

    黑暗之中,虎啸之声不绝于耳,兼有兵器落地和众人发出的闷哼声,显然在和巨型白虎的搏斗中没有人是一招之敌,什么绝世武功、神兵利器在白虎的绝对力量前都是一个笑话。

    最厉害的不是白虎的力量,而是它的啸声。其声音此刻已经不能用“震耳欲聋”来形容,在如波涛汹涌的声浪下,众人不但迷失了方向,并且发现自己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随着白虎的啸声不停地震动,心就像要跳出来一般,众人已无力抵抗白虎,只得扔掉手中兵器,就地盘腿打坐,以精深内功对抗白虎那可怕至极的啸声。

    原本熊熊的篝火也被啸声压迫成一豆随时熄灭的小火苗。白虎的两只巨大的虎眼红光四射,摄人魂魄。

    就在众人已无力抵抗白虎的啸声时,黑暗里一道金光闪起。如果说刚才由于虎啸导致篝火被压制到小如蚕豆,众人无法看清四周,那是因为黑。那么这道金光的亮度在短时间内足以使人目不能视。好在强烈的金光闪现只在一刹那间,如果长时间的存在,当真能“亮瞎了双眼”。

    金光一闪而没,随之而来的是虎啸声的降低,直至于无,最后变成白虎的轻轻喘息声,好像一只喜欢睡在你枕边、肚子里不停“咕噜咕噜”的猫儿一般。

    没有了啸声的压制,篝火从小蚕豆又便回了熊熊大火,重新照亮了山洞。

    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又惊又喜:一只巨大的白虎蹲在蓝月前面不远处,肚子了咕噜咕噜作想,嘴里还呼呼冒着白汽。

    隔着老虎和蓝月的是商子羽的身体,在最危险时候,商子羽放弃了兵器,也放弃了自己。她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蓝月的身前。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或者家人,许多女人在关键时刻本能的选择了使用自己的身子,而放弃了武器。可是她们忘了,人世间的“豺狼虎豹”和森林中的一样,他们不会满足于此的,对于这些猛兽来说,只是多了一道菜而已,可怜了她们的付出。饶是如此,这些女子依然是可歌可泣。

    但此洞中的白虎却真的停止了对蓝月的攻击。

    由于黑暗,徐默然以及墨门四剑士都没有看见当时的场景,商子羽紧紧地抱着蓝月,也看不见身后的景象,所以,只有蓝月知道当时的情况。

    由于当时蓝月是端坐在软轿(小车)内无法动弹,所以,接着微弱的火光,蓝月反而最能把握当时的情况,首先反应最快也是第一个冲上前去的是徐默然。徐默然见白虎袭来,丝毫没有犹豫,拔出宝剑的同时,脚尖轻点地面,人剑合一,飞向五丈开外的白虎面门,宛如一张离弦的弓箭一般,速度奇快,直插白虎右眼。如果被插中,凭借徐默然的速度和内力,可直接深入白虎脑部,当场就能将此虎刺死。

    蓝月从没有见过徐默然动手过招,因此留心观看,徐默然这一剑反应之快、力道之足都已经超越当时许多的一流高手,和他平时稳打稳扎的做事风格不同的是,这一剑大有一往无前、一去不复返的惨烈意味。

    这让蓝月对徐默然有了新的认识,徐默然一定有着双重的

    性格,作为墨门领袖,他小心翼翼、循规蹈矩、稳扎稳打,充满了理性。可是他自己其实是一个激昂飞扬、为了某个理想或者某件事情可以不顾一切的感性人物。如此矛盾的性格从正面来说可以将墨门发扬光大,从负面说遇到心怀不轨之人,徐默然可能会送了自己的性命。

    对于自己这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冷静的分析徐默然的性格,蓝月丝毫都不吃惊。无论在身体上还是心理上,蓝月都已经承受过这世上最深的痛,除了对朱元璋的仇恨,他心中已经空空如也,再也没有其他,更何况,此时他的身体毫无反应,只有脑子能动,所以也只能想这些和眼前事情毫无关系的事情。

    显然,徐默然这种不留后手、孤注一掷的打法赢得快、输得也快。遇到这几百年不遇的白虎也只能是后者。白虎挥动巨灵掌,一掌将离自己尚有丈远的徐默然凌空打飞,本来气势如虹的徐默然遇上白虎也只能变成断线的风筝。

    “啪”的一声,徐默然的后背重重地拍在山洞的石壁上,然后再顺着光滑的石壁掉了下来。一时间,不能呼吸,差点背过气去。好半天,才站了起来。

    对于白虎来说徐默然的小插曲丝毫改变不了它的速度,它毫不减速地朝蓝月冲去。此时左二右二四名墨门剑客挥剑同时朝白虎刺去,且角度时间都有稍稍不同,显然是一招极厉害的联手剑法。

    墨门训练剑手最注重实效,对于套路反而并不要求,常常将各门各派的精妙招式拆解开来练习,对于每一剑刺出的角度、力度、速度都有精确的计算,没有名气,却非常实用。

    同时墨门对于联手作战却有很高的要求,无论是两人、三人、还是多人,当然最多是九人,超过九人就已经不是联手剑法、而是剑阵的范畴。此时白虎袭来,四名墨门剑手心照不宣地在同一时间施展联手剑法,以目标为中心,根据每人在中心四周八卦的位置定出每人使出招式,无须有人喊口号却能够各负其责、各使其招。

    站在前面的左右两支长剑刺向白虎左右双眼,后面两剑朝白虎柔软的腹部刺去。

    前两剑本为虚招,在于干扰白虎注意力,后面两剑才是真正的杀招,只要有一剑刺入白虎腹中,不用费力,白虎自身的冲力将会给它自己开膛破肚。

    果然,面对刺向眼睛的两剑,白虎不可能不闻不问。它在空中左右摆动前爪不但将两剑挡去,同时还顺势推上了二人的双肩,顿时两人和徐默然得到了一样的下场,撞到石壁上后再摔倒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但后面两剑当真刺中了白虎的腹部!

    两人正高兴间就觉得剑尖触处,坚韧无比,根本扎不进去,眨眼间,白虎的身子已经离开长剑范围。二人还没有来得及遗憾,只觉得肩部一阵剧痛,白虎的尾巴左右快速摇摆,已经将二人的肩骨打碎。

    眼见白虎朝蓝月奔来,商子羽扔掉手中短剑,转身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蓝月。

    蓝月眼见徐默然和墨门四剑士都没有能够挡住白虎,心中知道自己大限

    已到,自己将葬身此物口中。

    不知为何,蓝月冰冷的心中忽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甚至有一点点小小的欣喜。原来,满腔的仇恨如山一样压在心上,也会让人觉得很累。

    就在这时,商子羽紧紧地抱着自己,用她那柔软的血肉之躯护着自己,虽然这样无济于事,甚至很蠢,但韵儿想也没想,就那么做了,做得那么义无反顾、理所当然。

    蓝月心中一热,一种巨、久违的冲动又出现在心中:“不!谁也不能再伤害我的家人!”蓝月心中狂呼。

    体内金丹一动,金光炸起,蓝月以金丹的形式走出了残废的躯体,挡在商韵儿和白虎之间,同时右手撮成剑指,点向白虎两眼之间。这些看似缓慢的动作其实只在一念之间完成。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白虎突然愣住,接着停止了呼啸,摇尾向后退了两步,露出温和的样子。蓝月同时又“跌”回了自己体内。

    不过蓝月丝毫不奇怪,算上这次,自己已经有三次金丹出窍的体验了。第一次是在朱柏将蓝月接走后,蓝月生不如死时,金丹出窍。

    第二次是在墨门的秘密山庄,蓝月昏迷了十几天后醒来时。

    再有就是这次了。蓝月不会将这些告诉别人,因为说了也没人信,尽管是最亲近的人。他们只会觉得你伤势太重,或者太累了,出现了幻觉,但蓝月知道那是真实不虚的。再加上这种金丹出窍也不是自己所能控制,最起码现在自己无法控制。

    火光重然,光明再现。众人惊异于白虎的前后差别,看到现在温顺得像一只大猫一样,没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商子羽见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惨剧发生,也觉得奇怪,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蓝月。蓝月笑道:“肌肉没有感觉也有好处,不然被你这么压住,早压麻木了。”

    商子羽仍不敢回头,或者说是看着蓝月,不愿回头,却又好奇地问:“那只巨虎了?去了哪里?”

    蓝月笑道:“你回头看看不就知道了,偏来问我。”语气之中不觉得比过去又亲近了许多。

    商子羽赧然回头,见到白虎这样,又惊又喜又怕,那白虎朝她轻轻低吼两声,语气温和,似乎在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此时徐默然一瘸一拐地走来,对众人说:“好了,没事了,以后这只白虎就是我们的朋友啦!”

    众人知道徐默然偶尔会开玩笑,却从来不说谎,忙兴奋地问他原因。

    徐默然暂且不搭理他们的问题,而是用事实说话,他将那只烤熟的肥羊拿在手中,递到白虎嘴边喂食,那白虎居然大口吃了起来。

    徐默然道:“野兽从来不吃人手中喂食的东西,除非它对你信任。”

    一武士一边捂着被打碎的肩部,一边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将它收服的?为什么它会信任你呢?”

    徐默然缓缓道:“严格将,此白虎信任的是蓝月,对于我们是爱屋及乌了。”

    众人再问其详,徐默然缓缓讲出了这只白虎的来历。

第一百八十章 舔犊之情

    徐默然缓缓道来,原来,早年博览群书,精通儒释道三教经典,曾经在北宋“紫阳真人”张伯端所著《悟真篇-序》中看到过一篇描写张伯端云游西域途经昆仑修炼时的记载。

    张伯端遍寻天下洞天福地,奇山异水,见昆仑玉虚峰、日月岭锁神崖与周边山峰大不相同,惊异之余,心想,如此不合常理之处必定生有不寻常的异物,便在此地寻些当地特有的草药、矿石来炼制金丹。

    这一日,张伯端正在洞内炼制金丹,忽然洞内狂风大作,吼声如雷,张伯端暗自奇怪,便走出丹房,发现洞口处一巨大无比的白虎傲然而立,身旁却跟随者一只肉嘟嘟的小小白虎。

    那白虎见张伯端出来,再不发出高亢虎啸,只是低下头来,低吼两声,其音甚哀。

    张伯端走遍天下山水,见过无数奇异事物,对此毫不惊异,而且,因其心地纯洁如婴儿,毫无世俗之人的贪婪**,因此所遇动物皆对他非常友善。

    张伯端走到那巨型白虎身边,伸手搭在白虎柔软腹部,输入一道至纯无比的道家先天真气,遍走白虎内脏,发现其生机已绝,再查看白虎身子四周围,发现其头颈见有一道黑色伤痕,皮毛皆焦黑,断定此白虎定是不下心被锁神崖上的雷电击中要害,已无法生还。

    要知道张伯端的医术、道术、武术被称为三绝,张伯端真气走遍白虎体内后,发现此白虎早已在前日死去,不知为何能在此刻出现在自己洞里。

    再见那巨型白虎伸出虎爪轻轻抚弄身边幼崽,顿时明白了那白虎心意,白虎已然身死,但不忍见自己年幼虎崽冻饿而死,故“身虽死,其心不死”,逆天而行,强挺着已死的躯体,将那幼崽托孤自己。

    张伯端明白白虎心意后对白虎言道:“放心吧,我一定把小白虎护养长大后再离开此山。”

    那白虎竟似明白的张伯端的话语般,趴伏在地,低吼一声,同时伸出虎爪将那幼崽揽入怀里喂奶。

    见自己幼崽已经吃饱,便强撑着身子,微微颤颤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外面走去。那小白虎自然是摆动小爪,跟在身后。白虎回头低吼一声,张伯端走上前去,将白虎幼崽抱在怀里。那白虎这才放心离去,走到前面万丈深渊出,回头再看一眼,纵身跳了下去。

    写到这里时,那早已斩断世俗情缘的张伯端也不禁感慨万分,他在书中写到:“舔犊之情,母亲之爱,一至于此,可令生者死,死者生。太上忘情,何其难也!”

    张伯端写此故事的初衷是本想说明修道需要忘情,而忘情真的很难,“禽兽尚且如此,人何以堪”?但徐默然的叙述,却深深打动了众人,勾起大家隐藏已久的心事,众人皆沉默不语,而商子羽早已是泪流满面。

    洞中一阵沉默,还是商子羽打破沉默,她抹了一把腮边的香泪,问道:“徐大哥,说了半天你还没有交代为什么这只

    白虎它会和月哥亲近呢?”

    徐默然解释道:“张伯端在书中记载,此后,他就把这只白虎幼崽带在洞中抚养。那小白虎极通灵性,张伯端炼丹时它待在一旁,有时见张伯端服食金丹,它居然也低声吼叫不止,张伯端虽不懂兽语但从小将它养大,无须语言,一人一虎也能沟通,见他如此吵闹,猜测它见自己服食,也想服食金丹,便将自己所练的金丹分一半给它服食,同时也好奇,想看看白虎服食金丹和人又有何不同。”

    “一晃三年过去了,或许是那金丹的功效吧,那白虎长得异常高大,比那只老的白虎还高了将近一倍,一身皮肉如钢筋铁骨,其一声怒吼震彻山谷,穿山越岭,如履平地。”

    “一日,那只白虎来到前面悬崖边,突然纵身跳了下去。”

    “张伯端大吃一惊,心想难道白虎突然发疯,自寻短见?便站在悬崖边上往下观看,只见那只白虎并未掉落山谷,而是在悬崖绝壁之间飞速行走,好像一个绝世高手在地面上施展轻功一般,只不过白虎是在几乎竖直的石壁上施展轻功,更是难上百倍。再往下,烟雾缭绕,也看不见了。”

    “张伯端回到洞中等候,一会儿,那白虎回到山洞,像一个淘气的小孩一样在张伯端面前撒娇,同时张开嘴,吐出两个色泽金黄圆圆的鸡蛋大小的珠子。”

    “张伯端接过珠子,仔细一想,便明白事情的始末,这两颗珠子是那只跳下悬崖的白虎和另外一只白虎腹中所结,可能那时有一雄一雌两只白虎被隐居昆仑的高人所养,同时还经常服食丹药,后来那位前辈高人不知所踪后,两只白虎不知何故被电闪雷击身亡,这才有白虎忍死托孤的事情,那时,两只白虎体内已经结下金丹,可惜,或许因为此事过于逆天,而招来雷击身亡的命运。”

    “张伯端事后将这两颗白虎结成的内丹,加上其他材料重新回炉修炼,终于练得四枚金丹。他自己服食一枚,又给小白虎服食一枚金丹,剩下两粒金丹保存起来。留待后世有缘者。”

    徐默然说道这里停顿一下,解释道:“刚才所说都是来自于张伯端的书中记载,剩下的我猜测应该是那两粒金丹一枚被席应真服食,另一粒被蓝月所得,所以,白虎认出了蓝月。在它的眼中,蓝月和它是同门同源。”

    蓝月暗地里真心佩服徐默然,除了自己金丹出窍的细节,其他应该如此,自己金丹出窍应该不可能有人能够看见,所以自己也就不多做解释,只是笑道:“北宋到现在也有三百年了,看来这只白虎不但是‘得道高虎’,而且是一只三百岁的‘老’虎。”

    众人哈哈一笑,顿时冲淡了紧张、忧郁的气氛。徐默然忙着去给受伤的剑士治伤,蓝月和商韵儿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白虎,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接下来的日子里,蓝月每天都在不停被电击治疗,全身的肌肉和皮肤被烫的发黑发紫,但蓝月似乎并没有多少感

    觉。

    眼看着一个月就要到了,众人心里都盼着能出奇迹,这时候,如果蓝月被电击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那是大家最大的安慰了。

    第二十九天晚上,已经治疗了一天的人们已经早早休息,对于明天出现奇迹的可能性也没人抱有希望。徐默然已经在考虑新的治疗方案,可是,他自己都知道已经没有其他方案可选了。

    蓝月和商子羽的山洞里火光熊熊,温暖如春。但商子羽的内心却和外面的寒冬一样,她不是在为自己难受,她是在替蓝月难受。这几天,商子羽经常一个人悄悄躲到无人的山洞中,跪地祈祷,她乞求上苍再给蓝月一个身体痊愈的机会,让他重新做“人”,如果需要交还,自己愿意承担一切痛苦的后果,抹完眼泪后,她再悄悄走出。

    今晚,她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忽听身旁的蓝月说道:“那天来的路上,你说想要唱一首曲儿来的,不如现在唱来听听。”

    商子羽轻声道:“怕把他们吵醒了”

    “那你就轻轻哼,来我耳边轻轻哼一小曲儿,也可。”

    商韵儿果然挤到蓝月身边,在他耳边低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歌声婉转悠扬,却又充满了无奈。

    蓝月笑道:“好歌,就是有点说教的意思。还有,我保证身体一恢复,就摘了那朵花儿,绝对不让你失望,现在,再换一首情歌如何呢?”

    商韵儿听罢用“噗呲”一笑,用媚眼横一下蓝月,直把蓝月的魂儿给勾去,这才用低沉慵懒的嗓音唱到:“佳景留心惯。况少年彼此,风情非浅。有笙歌巷陌,绮罗庭院。倾城巧笑如花面。恣雅态、明眸回美盼。同心绾。算国艳仙材,翻恨相逢晚。

    昨夜缱绻,洞房悄悄,绣被重重,夜永欢余,共有海约山盟,记得翠云偷翦。和鸣彩凤于飞燕。间柳径花阴携手遍。情眷恋。向其间、密约轻怜事何限。忍聚散。况已结深深愿。愿人间天上,暮云朝雨长相见。”

    蓝月笑道:“你这首词儿可是唱的极妙,是柳永的词吗?柳三变的词本来就很鲜艳,在从你的嘴里唱出,简直能把死人唱活,残废听了都能有反应。”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商韵儿。

    商韵儿先前没有听明白“残废有反应”是什么意思,恍然间想起一事,先是脸一红,接着一咬银牙,含羞揭开盖在蓝月身上的被子,只见一座“小山”高高耸起。

    韵儿又惊又喜,羞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得低声道:“月哥你好坏!”

    蓝月笑道:“费了一个月的力,天天治疗,总算有了一点点成果。”

    商子羽低笑道:“我看成果可不只是一点点哟!”说着,熄灭了灯火。

    山洞里顿时春意融融。有道是苦尽甘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叶家丧事

    沈追星、玲珑儿和叶茂林三人继续东行,这一日来到一个叫做“含山”的古镇,此地离京师的距离已经不远,快马加鞭一天多的时间应该可以到达。但沈追星不忍心让玲珑儿过于疲劳,忙说自己累了,需要觅地休息。

    此时,天已接近黄昏,沈追星本想寻觅一家客栈休息,但叶茂林突然想起叶氏家族中有远房亲戚居住此地。

    叶茂林笑着对沈追星喝玲珑儿道:“我叶家最近几代从我这辈开始,起名字按照茂盛繁荣四字来排,这房远亲叫做叶盛堂,按理说还是我侄子呢,不过岁数却比我大了不少,今年大概也有五十多岁了。我还是小的时候见过他,要不是上次,‘兰花盗’指名要我叶家族谱,我有机会看了几眼,否则我早忘记还有这门亲戚了。”

    玲珑儿笑道:“人说贵人多忘事,你又是叶家嫡传的长房长孙,自然不把那些穷亲戚放在眼里,或许是怕沾染了贫穷之气,故意装作不认识罢了。”

    叶茂林虽然知道玲珑儿是在打趣他,也不介意,但还是解释道:“说实话,叶家有钱不假,但不代表我有钱。再说,我这个远房侄子你可不知道,可不是个穷人,比我有钱多了!据说这含山镇有一半都是他家产业,如果咱们真去投宿客栈,说不定也是他家的呢!”

    “好啊,跟着叶大哥混,我们也长了一辈。咱这就去过过当叔叔婶婶的瘾,混吃混喝去!”沈追星也跟着起哄道。

    哪知道叶茂林自从跟了司马剑东,也养成了对可疑事物刨根问底的性格,他假装疑惑地问玲珑儿:“几日不见,不知道二位何时成的亲?要不怎么就成了叔叔、婶婶了?”

    羞得玲珑儿踢了叶茂林一脚,再看沈追星,却在一旁偷偷傻笑,这使得玲珑儿心中怀疑沈追星是故意“口误”,顿时心中一半酸楚,一半甜蜜。

    叶茂林向人打听叶家大宅,果然毫不费力,镇上所有人都知道叶家所在:“前面最大的街上,那个占了半条街的最大的宅子就是。”说完之后,都急急忙忙离去,好像不愿沾惹什么不好的“晦气”似的。这令叶茂林有点尴尬,玲珑儿替他打个圆场:“如果有钱也是一种晦气的话,那我情愿沾点晦气!”

    说着,玲珑儿从怀里摸出一点碎银子,随便叫下一个路人,问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答得我满意,这碎银子就给你。”

    那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油腻微胖男,见有美女招呼自己,已是一喜,再又听说还有银子,又是一喜,忙道:“大姐不、不大婶不,大闺女大侠!有事您说话!”他一连换了四种称谓,可见玲珑儿加银子的魅力有多大了!

    玲珑儿脸上露出傻白甜的笑容,道:“为什么一提叶家大家都避之如瘟疫呢?”

    那中年男子回答道:“因为他家死人了?”众人一听,皆一愣,叶茂林更是面露焦急颜色。

    玲珑儿奇怪道:“死人是常有的事,至于这么避之不及吗?”

    中年男子把手一伸,“银子。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沈追星一看此人面似忠厚,其实有些狡猾,叶茂林虽然内心焦急,但也知道自己此刻乱了方寸,还是由玲珑儿问得详细更好些。

    玲珑儿终于明白,中年大叔刚才兴奋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长得美,而是自己手里的银子美,便不再装出傻傻的笑容,回击道:“是啊!我刚才是说只问一个问题,但是我还说了,要回答道我满意哟!现在,我尚未满意。”

    “也就是说,不管我怎么回答,你都可能以不满意作为借口,不给我银子?”显然,这个中年油腻男很有些逻辑。

    谁知道玲珑儿更有逻辑:“错!我不会以不满意作为借口,只要满意,银子我有的是!”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大叠张银票晃了晃,最小的也是千两的银票。

    中年油腻男一见顿时两眼放光,露出贪婪的眼神,道:“大侠尽管下问,不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证令大侠满意。”

    果然,那人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原来三天前,不知何故,叶家大小满门八十九口全部死亡,且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伤口,也没有下毒的痕迹。好在叶家有一儿子常年在外,幸免于难。他得知消息回到家中后,见无法查明原因,便找来通灵之人做法,原来是叶家老宅有一口被封闭的千年枯井,突然间被打开,被一直关在里面的厉鬼跑了出来,害死了叶家老小。

    听了他详尽的叙述,玲珑儿将一开始许诺的碎银子赏了他,那人接过道谢,却不愿去,只在远远地看着三人,似乎和那一叠银票距离近一些会让他好受。

    此时众人心里已经有底,但是又充满疑问。当真有厉鬼害人吗?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原因呢?叶茂林更是着急,虽然是远亲,但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啊,何况在多年前叶茂林和叶盛堂父子还见过面,没有想到再见面已是天人永隔,好在叶盛堂的儿子叶繁枝还在,这多少给他这位“叔爷”一点心理安慰。

    众人急匆匆来到叶家,见大门口果然挂素戴孝,只是一点与众不同,此刻大门紧闭。按理说应该中门打开,迎接吊唁来客才是。

    玲珑儿不解时,沈追星低声道:“听了那个厉鬼的故事,谁还敢来?关上大门也好,省的邻居害怕。”

    这时叶茂林已经抢上前去敲门。

    过了好久,才有一个管家没模样的瘦削汉子慢悠悠的打开小门,用警惕的眼神查看三人,这才问道:“各位找谁?有何贵干?”

    叶茂林一愣,心想这个管家也太无礼,这种丧事来人吊唁乃是常理,居然还有此问,真是荒唐。故语气不满道:“告诉你家主人,苏州叶家前来吊唁。”

    那人一听,楞在当场,回过神来,挤出笑容道:“敢问阁下大名,我好禀报主人。”

    “在下叶茂林。”叶茂林颇为不耐道。

    “叶茂林叶茂林”那人一边重复两句,一边关闭大门,回去禀报,也可能是着急,他竟然没有将叶茂林三人请进去后再关门,而是直接把他们三人关在了门外。

    叶茂林气的正要去砸门招呼,却被沈追星拦住,

    “叶兄,你一听贵亲遭遇不幸,着急上火,也乱了方寸,更何况人家有切肤之痛呢?耐心等待吧。”说罢,气定神闲地立在一旁。

    又过了好久,远处才出来轻轻的脚步声,沈追星功聚双耳,倾听来人说话,只听一人低声道:“这事真是奇怪,我并没有往苏州叶家报丧,他们是如何得知派人前来的?”

    说话间,来人已经到了门口,刚才说话那人见大门紧闭,便高声喝骂道:“混账奴才,为何将客人锁在门外等候,当真是没有了一点规矩!”那刚才管家模样之人连连说是,赶紧打开大门。

    大门一开,眼前出现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长瓜脸,长鼻梁,一双细长眼睛露出精光。中等身材,并不魁梧,但看出来肌肉结实,步履稳健。走路咚咚作响,显然有不凡的功夫。身披白色孝袍,双眼通红,似乎没少哭过。

    那人一见门口站立三人,便沉声问道:“敢问哪一位是苏州来的?”

    叶茂林接话回答道:“我是叶茂林,繁枝,苦了你啦!”

    叶繁枝此时一听叶茂林如此只说,顿时跪下磕头:“侄孙叶繁枝给叔爷请安了!”说罢,“当当当”就是三个响头。

    叶茂林连忙将他搀扶。叶繁枝用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站起身来,已是满面泪痕。叶繁枝又要询问沈追星和玲珑儿姓名,叶茂林尚未作答,沈追星抢着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再有什么礼数啦,我们进去到灵堂祭奠了再说,如何?”说着一拉玲珑儿,首先进入叶家大院。

    叶家大院,果然气派不凡。左右不算,沈追星在叶繁枝的带领下往里走了三进,这才走到中间灵堂。感情这大院最少也是五进的院子,在加上左右偏房,估计大小堂屋、房间、偏房、抱厦最少也有一百来间。但此时几乎空无一人,夕阳西下后,更是冷清的吓人。

    主灵堂里只有两具棺木,应该是叶盛堂夫妇。其他家人的尸体棺木应该在左右其他屋内停放。

    叶茂林本想瞻仰遗容,但看见叶繁枝已经将棺盖合上,也不敢勉强,只得在灵前上香烧纸,痛哭了一回,玲珑儿也陪着掉了许多眼泪。

    祭奠完毕,叶繁枝找到一个空置的没有棺木停放的房间,请叶茂林三人喝茶叙话。

    叶繁枝先是苦笑一声道:“死人太多,因此只能在此陋室招待三位了。”接着,话题一转,颇有些不解地问叶茂林:“说实话,我常年在外,得到信后匆匆赶回,因有不得已的苦衷,并没有往苏州报丧,不知为何您老能得到消息,前来吊唁?”

    叶茂林解释自己三人也是办事经过此地,偶然遇上此事,叶繁枝听后,果然释怀不少,解释道:“我久在军中服役,得到消息连夜带人回来处理丧事,你看到的那些都是我借用的军中同仁,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叔爷见谅。因不日即将开赴前线,故匆匆盖上棺木,三日过后,也就是明天,立即下葬。”

    沈追星此刻在一旁插嘴问道:“坊间流传贵府悉数被厉鬼所害,可有此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半夜尸检

    听闻沈追星提前厉鬼之事,叶繁枝脸色一变,由哀伤之情变成了疑惑和恐惧。低声道:“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相信这个厉鬼的说法,毕竟久在军中,死人见得多了,倒是没有见过厉鬼的样子。不过,若不是厉鬼所害,又怎么可能全家八十九口同时遇害,且丝毫查验不到伤痕呢?”

    “不知查验伤痕的是哪里的仵作?”叶茂林问道。

    “含山镇见兹事体大,不敢擅做定论,便请了芜湖府的捕头和仵作共同查验,但也没有查到任何伤痕和中毒迹象。”叶繁枝回答道,似乎自己也对此结论很不满意。

    “不知芜湖府前来含山的是哪位捕头?”沈追星继续追问道,见叶繁枝略有不愉之色又解释道:“你可能不知道,你叔爷乃是司马剑东的弟子,因此也算是捕头呢,说不定不说的捕头他还认识!”

    叶茂林虽然满心疑惑,但见叶繁枝家中巨变,本来已经伤心难过,因此不愿再追根问底地查下去,但沈追星既然已经问了,他也不能再作反对,毕竟是一起来的,因此只得顺着沈追星的意思道:“却有此事,不过现在只是在刑部挂了个候补,但司马说变成正式的刑部捕头只是迟早的事。”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纸候补的公文,递给叶繁枝看,以免让人觉得他在怀疑叶繁枝。

    叶繁枝一听倒是没有介意,反而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既然叔爷是司马剑东的弟子,那就肯定差不了。本地的仵作也就罢了,不太有名,芜湖来到可是芜湖府捕头中的老大吉士德,此人颇有些名气,不知叔爷与他相熟吗?连他都查不出什么原因,我心中所有疑惑,但也无可奈何。要不还请叔爷再查验一番,看看能有什么收获?”

    叶茂林一听忙道:“我跟着司马时间还短,吉士德的大名倒是有所耳闻,但并未见过其人。我跟司马也没有学到司什么,查验尸体更死不在行。再说了,死者已矣,又何必去开馆打扰了?”

    叶繁枝虽然微微有些失望,但叶不能勉强叶茂林,只得作罢。

    沈追星对此不知可否,毕竟的这是叶家的私事,心中虽然好奇,但也不能由自己提出去查看尸体。只能再问道:“那传说的千年古井可有此物呢?”

    叶繁枝笑道:“我也听说此事,我带你们去看看。”说罢,起身带路。

    沈追星兴致勃勃地跟了上去,玲珑儿紧随其后。叶茂林无奈,也只得前去。

    转过几条游廊,叶繁枝带领三人来到一个庭院,此时已是冬季,园中花草凋落,一派肃杀景象。墙角处残雪尚未消融,显示此院已久无人来打扫。

    院中果有一口古井,众人点燃火把照耀,却见里面什么也没有,早已干涸。

    叶繁枝解释道:“这口井乃是早年祖上定居此地时所挖,确实有些历史,大概二三百年吧,千年肯定没有。什么千年古井出老妖、厉鬼都是外界无端猜测、胡说八道的。”

    最后的话似乎有讽刺沈追星疑神疑鬼的嫌疑,玲珑儿听了,多少有些讪讪的,沈追星却安之若素,似乎完全听不懂别人的话外之音。

    看来一切正常,除了无法查明叶家上下死亡的原因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去怀疑的,再说了,叶繁枝也就报官,如今官府也无法查明死因,那也就无可奈何了,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找到答案。

    见再无其他,众人草草吃了点酒饭,便在叶繁枝安排的院中休息去了。

    叶茂林独自睡在一间房里,叶繁枝看沈追星和玲珑儿是情侣关系,在征求意见后,将两人安排在一间房里。两人早已习惯,也不以为意,只是此房只有一张床,便各抱一条被子,呼呼睡去。

    深夜,子时过后不久,一条黑影窜到院中,先在叶茂林窗外偷偷观察,后又来到沈追星房外驻足,良久见几人都以熟睡,这才悄悄离去。

    沈追星轻轻推了推玲珑儿,玲珑儿掀开被子,露出里面夜行衣服,低声道:“刚才窗外站立的是什么人?”

    沈追星摇头道:“此人武功精深,几乎是以内呼吸的方式站在窗外,令我无法分辨。”

    “有没有可能是叶繁枝?只是白天听他脚步声沉重稳健,刚才那人却悄无声息。”玲珑儿问道。

    “这个说不好,他在我们偷窥我们,当然要轻手轻脚,收拾身形的。”沈追星哂道,“今晚注定热闹,我们出去转转,如何?”

    玲珑儿朝自己早已穿好的夜行衣比划一下,道:“不然?你以为呢!”

    沈追星惊讶道:“我一直在你旁边,怎么没有看到你换了这身衣服呢?”

    “沈大侠,是不是每个女孩子在换衣服的时候都要通知你一声:大哥,我要换衣服呢,你要看看吗?”玲珑儿装作天真烂漫的样子反问道。

    “怪不到刚才见你的被窝里翻天覆地呢,原来是在换衣服。一开始我还以为”沈追星自言自语道。

    “以为什么?”玲珑儿对沈追星的“以为”十分敏感,立即问道。

    “大姐,**苦短,光阴似箭,我们何苦站在这里浪费这宝贵的时间了?小弟这就开道前行!”说罢,抢先走了出去,玲珑儿紧随其后,终于成功地忘掉了刚才的话题。

    二人来到叶茂林窗外,见他呼噜打得山响,玲珑儿正要轻弹窗棂,好叫醒熟睡的叶茂林。沈追星却轻轻地捏了捏玲珑儿的手臂,玲珑儿会意,二人离开叶茂林窗外,走到一边。

    “你不是说今晚很热闹吗?为什么不叫醒叶大哥一起行动?

    沈追星一本正经道:“你没有听见叶茂林的呼噜声啊,他那么累,应该让他多休息。再说了,”沈追星坏笑道:“他这么大的呼噜声,正好替我们打掩护,也算是参加了今晚的活动,只是分工不同吧。”

    “万一他在睡梦中被人害了怎么办?”玲珑儿还是有些不放心。

    “谁敢害他?这里可是叶家,叶茂林是叶家嫡宗的长房长孙,再说了,这个院子里有几十个死鬼在暗中看护他呢”玲珑儿的回答是狠狠的掐了他一把,沈追星这次终于闭嘴,往前领道去了,玲珑儿赶紧跟上,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

    被沈追星一说,总觉得四周的空中,漂浮着无数黑暗的眼睛在盯着自己,顿时浑身汗毛竖起,脖子发凉,心里暗骂沈追星,最会吓人,脚下却不停步,生怕离他太远。

    此时,偌大的叶家大院悄无声息,静悄悄的,沈追星带领玲珑儿走进其中几个关着的房间,关上门,接着屋外的月色,发现这些屋里果然摆放的都是棺材,每间屋里都有好几个。

    沈追星发动内力,将其中一具棺木悄无声息的推开,发现里面躺着是一具中年妇女的尸体,脸已微微脱相,面色白的瘆人,从外表确实看不出什么伤来,便又轻轻合上。

    沈追星连续推开几具棺木,却又立刻合上。玲珑儿不解其意,沈追星也不解释,领她来到别的房间,这次他又推开其中一具棺木,看上一眼后,立即招呼玲珑儿帮忙。

    玲珑儿来到棺木前,见是一个年轻男子尸体,已经闻到一些尸臭,便捂住鼻子闻到:“你这是要干什么?”

    沈追星低声道:“快帮我把尸体抬出来。”

    玲珑儿道:“都臭了,刚才那屋有好的你不要,偏要这个臭的!看,都化汤流水了!”

    沈追星低声道:“化汤流水、变臭就对了,说明这人死了不止三天,叶繁枝说谎了,另外,死得早的更能查出死因。再说了,刚才那一屋子都是女的,我也不好意思对她们进行尸体检查!”

    “啊,你还要脱了他的衣服检查?我可不帮你!”玲珑儿说着就躲到一边。

    沈追星解释道:“我不是要你帮我脱他衣服,我是要你帮我把他抬出来。要不我自己只能报他出来啦!”说罢,弯下腰就要去抱那具尸体。

    玲珑儿本不想伸手,但见沈追星真要去抱尸体,心想:“他去抱尸体多恶心,哪天再来抱想想太恶心了!”想到这将来这种种弊端,便伸手、闭气帮沈追星把那尸体抬了出来。

    沈追星将尸体的衣服除掉检查,发现全身确实没有硬伤的痕迹,在再仔细检查,也没有使用内家掌力震碎内脏的痕迹,似乎就是正常的死亡。

    正常死亡?就像岁数到了正常老死一样,但这看相貌却是一个年轻人,沈追星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沈追星发现这个尸体的脚踝处有磨破皮的痕迹!

    这个发现让他很兴奋,此人一定被囚禁过。接着,他有推开其他棺材,一一查看,发现其他尸体大同小异,有的在脚踝上,有的在手腕处,皆有破损,应该是被囚禁过。刚才那屋全是女性尸体,沈追星没有仔细查看,现在想起便带玲珑儿回去查看。

    刚刚出来,忽见墙头黑影一闪,一个蒙面黑衣人轻轻跃进院中。

    只见此人进院后,便挨个房间查看,也不知在搜寻什么,当他看见满屋子全是棺材时,也吃了一惊。

    沈追星和玲珑儿远远的跟在后面,沈追星使出传音入密的功夫,将声音只传到玲珑儿的耳中:“此人不知是谁,虽然鬼鬼祟祟,但看样子不是和院里的人一路,我们悄悄跟上,看能发现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偷骗双绝

    那道黑影虽然身材看上去不是特别瘦小,但是却灵活异常,只是看来也不熟悉院里道路和布置,因此只能到处乱看,见所前院所看屋里皆是棺木,也不吃惊,似乎在其意料之中,便依次往后院中、后院查去。

    兜兜转转,不一会那黑影来到刚才沈追星、玲珑儿居住的小院,似乎听到了叶茂林的呼噜声,便朝他屋子摸去。

    站在窗外观察良久,见只有叶茂林一人呼呼大睡,便在其左右房间寻找一番后,又往后院而去。

    看那黑影忙来忙去,沈追星嘴角上扬,暗自冷笑,似乎是猜到了那人是谁。

    那人往后潜行,来到后面的一个院子,趴伏在房脊之后。院中静悄悄,似乎无人,玲珑儿刚想贴在沈追星耳边说话却被他挥手制止,使出传音入密的功夫道:“你先别说话,这院子有暗哨监视,咱们在这儿看热闹。”

    玲珑儿一听,便喜滋滋地在一旁等着。虽知道那夜行人似乎也感觉不妥,从兜中摸出一颗石子,轻轻弹在远处。

    “叮”,发出一声轻响。

    随着这声响,“呼”地从暗处窜出两条暗影,身穿灰色劲服,身材并不高大魁梧,但给人一种勇猛彪悍的感觉,每人手持一把弯刀,眼神凶狠,四处张望。

    玲珑儿再看那先前黑衣人,只见他不慌不忙,早有准备,从兜中掏出一只猫来,扔在院中花坛后面。

    那猫儿虽然落地无声,但穿过花坛旁草丛时,身子与枯草摩擦,还是发出“沙沙”的声音。

    玲珑儿尚未反应过来,暗哨中其中一人左手一扬,“噌”,一道寒光闪过,那猫儿来不及发声,已经死在当场。与此同时,另一人已经纵向花坛。这二人反应之快捷、配合之默契看得玲珑儿直乍舌,心想,得亏不是自己单独前来,否则,被发现那是一定的,说不定会死在这儿。再一回头,先前那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玲珑儿心中暗叹,黑衣人竟然出乎意料的高明,看来,今晚估计不会太平了。心里同时寻思,黑衣人施展“投石问路”、“声东击西”的手法躲过暗哨,钻了进去,不知沈追星那坏小子又有什么招数能混过去,不知怎的,沈追星这小子似乎是越来越“坏”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扭头看了沈追星一眼,正好沈追星也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只不过,这笑容有点“坏坏的”。

    只见他期期艾艾、笑嘻嘻地来将手伸到玲珑儿后腰处。如被突然点中某处穴道般,玲珑儿感到浑身一阵酥麻,这是沈追星首次主动“亲近”自己,虽然来得突然,也来的不是时候,但,这事就这么突然发生了。

    玲珑儿心中一甜,整个人感觉都晕晕乎乎的,好像“飞”起来一般。

    “噢!”玲珑儿睁开陶醉的眼睛,自己真的飞起来了,飞在空中,朝那两个暗哨飞去。

    玲珑儿忙收拾情怀,调顺体内真气,稳稳落下,一边心中暗骂沈追星,一定是现学现卖,也来一招“投石问路”加“声东击西”,只是把自己当成那只猫了。想起那只猫的悲惨下场,玲珑儿暗暗做好准备。

    不偏不倚,玲珑儿落在那

    两人前面一丈处,香风过处,天降大活人,倒是把那两个暗哨吓了一大跳,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子、就这么大喇喇地站在自己面前?这么一想,暂且不发暗器,倒要好好看看。只见眼前这位虽然笑容僵硬、来得古怪,但面容俏丽、凹凸有致,倒是一个美人,只见她张嘴说了一句什么,但非常奇怪,两人完全没有听见声音,这时,那个女孩又笑嘻嘻的说了一句什么,二人顿时聚神倾听。就在这时,眼前一黑,头部被人从后面击中,倒了下去。原来玲珑儿急中生智,只是张嘴做了几个说话的口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从而吸引两人注意力。

    沈追星这才优哉游哉地从后面走出。玲珑儿刚要骂,却见沈追星做出噤声的手势,想到此刻尚在险中,便又把话憋了回去,心想,等过了今天,一定要找回来。

    放倒暗哨后,两人继续跟在黑衣夜行人身后。由于前有黑衣人探路,因此,虽然黑衣人先行一步,沈追星、玲珑儿仍然能够毫不费力地跟在身后。

    此时黑衣人已经来到最后面一片院子中,一排房舍中,微微透出光亮,似乎仍有不眠之人。

    黑衣人观察良久,见院中并没发现暗哨,便偷偷趴到窗前往里偷窥。

    也不知他发现了什么,只见他突然吃了一惊,连忙转身,准备快速离开,但回头时,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一人,正冷冷的地看着他。

    沈追星、玲珑儿卡也看见黑暗里突然冒出一人,如夜中幽灵一般。叶繁枝!

    黑衣人大惊!自己本身就以轻功著称,现在虽然年纪偏大,但居然有人不但瞒过自己耳目,而且站到自己身后都不自知。只见那人(叶繁枝)看自己转头过来,狞笑一声:“看够了吗?看够了就留下吧!”说罢,伸手抓向黑衣人面门。

    黑衣人一见此招,后退半步,右手拂向叶繁枝手臂,左掌同时托向叶繁枝肘底,乃是“分筋错骨手”的妙招,同时嘴里惊异道:“鹰爪门?”

    原来叶繁枝这一招竟然是“鹰爪门”的招式。

    叶繁枝一听,笑道:“再看这招。”右爪旋转,指形变化,锁向黑衣人咽喉,同时左爪扣向黑衣人腋下穴道,狠辣至极。

    “武当恶虎绝命爪?”叶繁枝再变招式,黑衣人认出那是“少林龙爪手”。

    天下武功众多,五花八门,如果但说爪法,亦是层出不穷,但从手指形状上区分,大概可以分为龙爪、虎爪、鹰爪三大类。而少林龙爪手、武当恶虎绝命爪和鹰爪门的鹰爪功,为这三种爪法的代表,当然,并不是是说这几个门派就只有这种招法,比如少林就还有“少林大力鹰爪功”,只是没有鹰爪门的鹰爪功出名。

    一旁暗暗观战的沈追星对于叶繁枝使出什么武功不感兴趣,但对于黑衣人能认出这些功夫确实觉得有趣,心想,此人必是江湖老人,否则不可能如此见多识广,心中暗想,有机会还是救他一救,自己毕竟对江湖掌故了解太少,有机会可以学习学习的。

    两个人的打斗声惊动了屋里人,只见里面出来几人,其中一人瓮声瓮气道:“需要帮忙吗?赶紧拿

    下得了!”宫先生!

    宫先生居然在这里,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现在看来这个叶繁枝也是秘密组织一员了。沈追星顿时兴奋起来,玲珑儿却有些害怕,似乎天生对宫先生有种畏惧感。

    黑衣人武功不俗,本来和叶繁枝打得旗鼓相当,但见对方帮手在一旁,且模样吓人,他也是老江湖了,一见宫先生如此异相,知道此人一定身具魔功,顿时心生惧意,再也无心恋战,一心只想凭借自己过人的轻功逃走。

    哪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越害拍就越会输。他现在心中害怕,只想着逃走,已无多少进手招式,因此叶繁枝更无须防守,不留余地,招招进攻,招招狠毒。

    那人败迹已现,本想拼着挨上一击,也要立时逃走,哪只由屋里出来观战几人,嘴上答应叶繁枝不出手相助,可是移动身形,却将黑衣人所有逃走路线封死。

    那黑衣人见此,更是焦急,又想起刚刚看到屋里画面,心中不寒而栗,招式顿时变慢,手脚也开始变软,一个疏忽,被叶繁枝扣住肩井穴,顿时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叶繁枝得理不饶人,又一指点中其胸口膻中穴,黑衣人顿时倒地,差点闭过气去。

    宫先生抢上一步,托住黑衣人,埋怨道:“小心点,别把他打死了,现在需要一个活人做引子,你难道不知道吗?此人武功不俗,正好拿来做实验,总比那些普通人强些。”

    叶繁枝笑道:“我下手自有分寸。只是此人确实武功不俗,而且见多识广,我倒好奇,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刷”的一声,宫先生伸手一把抓下那人的面巾,道:“这不就知道了!婆婆妈妈的。”

    叶繁枝叹了口气道:“粗人就是粗人,你刚刚剥夺了我揭开他面巾,寻找到答案那一刻喜悦。真没劲!”

    “哦,现在知道答案了,那人是谁?”宫先生反问道。

    借着月光,玲珑儿惊异的方向,眼前这个黑衣人居然是自己白日间从大街上花钱问问题的那个“油腻中年男”!此人武功高强,却极擅隐藏武功,想想都觉得可怕。再看沈追星,毫无惊讶表情,心中暗恨,这个沈追星早已看出此人,甚至在大街上就看出此人武功深浅,偏偏不告诉自己,看自己出丑,这小子现在变了!

    这时叶繁枝道:“这人在中土江湖大大有名,但是见过他真面目的却不多。我要不是仔细研究过组织上留下的江湖人物档案,也想不出此人是谁?”

    “噢?什么样的人既出名又没有多少人认识呢?”宫先生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人咯!”叶繁枝笑道,“此人二十年前大大有名,号称‘偷骗双绝赛潘安’宋如玉。”

    “赛潘安?现在怎么这样一副德行了?”宫先生讥笑道。

    “人都有老的时候!你不也一样,过去还有个人形,现在却没有了人样!”说着,叶繁枝呵呵笑了起来。

    宫先生恨恨道:“我真不明白,明明沈追星就在眼前,现在上头却不让我碰他了?送到嘴边的肥肉不吃,气死我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宋人如玉

    只听叶繁枝回答道:“上头的话我已经转达给你,你若去碰沈追星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更别指望我会出手帮你。到目前为止,你和他还只是私人恩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也未必就是他的对手。上次在鬼见愁,组织上已经试着动手一次,没有成功,再加上上头对咱们的任务催的紧,万一被他逃脱了,咱们这个基地不保,就亏大了。”

    “被他他看穿不就更完了?难道你明天真的准备将这些尸体下葬?”宫先生问道。

    “当然了!这些尸体虽然刚死三四天,可是由于中了尸毒,有的已经开始腐烂了,再不下葬,反而惹人怀疑。再说,试验已经接近尾声,最后只差一个**来做试验,最好是身具武功的武林中人,这不,老天爷给送来了!”说完,用手派来派宋如玉是脸颊,将他从昏迷中打醒,几人回到屋里,关上大门。

    沈追星心中暗叹一声,玲珑儿露出疑惑的眼神,沈追星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告诉她:“这帮人简直太奸诈了,我居然都被骗了去。原来这些尸体确实中了毒——一种特制的尸毒。”

    见玲珑儿仍不明白,沈追星继续解释道:“这种尸毒应该不传染,所以检查的人接触后安然无恙,也就不会怀疑。同时,其毒素和尸体腐烂产生的毒素相近,因此,无论如何检出,都查不出其他中毒的迹象,体内的尸毒只能以为是死后自然产生。其实,在活着的时候已经有了,可是,检查尸体却分辨不出来,甚至也想不到。这完全利用了人的心里误区,绝对可以杀人于无形,只是有一个弱点,就是被害人的尸体会腐烂的快些。不过今天这个**试验可能就是改变这一现状的。”

    玲珑儿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沈追星,接下来怎么办?

    沈追星笑了,似乎成竹在胸。

    宋如玉被带进了一个大厅中,他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上半身衣服已经被扒掉,躺在一张长条桌上,上面铺着白色的床单。

    宋如玉忙检查全身,发现并无穴道被制住,忙试图提起真气,却发现自己经脉被一种奇怪手法封住,饶是自己见多识广,却未曾见过此等手法,更是无从解起,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用眼角扫视周围,这才发现这个大厅的与众不同。四周围有不少奇怪的大缸,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只有一个大缸的盖子没有盖严,被里面露出的一节人腿给顶开,露出一点。

    宋如玉马上联系到其他缸里的东西,心里一阵恶心。

    叶繁枝显然注意到了自己“客人”的不适,赶忙过去把那条人腿硬塞回大缸里,且料不管他怎么努力,还是露出一点在外。

    叶繁枝只得苦笑一声,抱歉地朝宋如玉说道:“抱歉,让你看着不舒服了。”接着他又一指刚才那个大缸道:“也难怪,这条腿原来是属于一个高达九尺的大个子的,所以,其他人的腿都能塞进去,就他麻烦,下次一定准备一个大一点的缸来,免得发生这样尴尬的事情。不过,”叶繁枝安慰似的对宋如玉笑笑道:“不用担心,你的个子装进去应该没有问题。你虽然有点发福,但基本体型还没有走样,到你这个年龄,保养得算

    是不错了!”

    说着,叶繁枝居然伸手摸了摸宋如玉的肚子,然后低声道:“其实胖点也好,待会儿你就能看见一刀下去,有许多油水冒出来,是不是很过瘾?我想,每个胖子都有过这样的梦想,那天能把肚子上的肥油切掉才好。你别急,他们准备器材去了,一会就来”

    说道这里,叶繁枝回头一看,果然,两个人推着一个小车过来,里面出来瓶瓶罐罐,还有大小不一的各式刀子,叮当作响,发出寒光。

    “你看,这不来了!”叶繁枝兴奋地笑道,好像是在替宋如玉高兴呢。

    谁实话,刚开始,宋如玉是真的害怕恐惧来的,可是叶繁枝一番“安慰”的话语真的让他不再害怕,只是心里产生了极端的“荒谬”感觉!

    自己的一生就是一个荒诞可笑的梦!出身书香门第的他本来有着大好的前途,可是,也许是读了太多传奇志怪小说的原因,他居然生出获得秘籍,修炼武功的想法,这个想法居然被他实现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书,自己半夜不睡偷偷练习,居然练成了轻功!

    这也罢了,有轻功也不是坏事,也不耽误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是他又不满足,想着自己飞檐走壁、闯荡江湖。于是留书出走,称外出游学,好在宋老爹也认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也就罢了。

    走进江湖,宋如玉才发现“银子”其实比“武功”更重要,没办法,现实让他低头,他只能凭借过人的轻功去换取“银子”。

    哪知道,一次不成功的“偷盗”行为却给他带来了人生的“第一次”,宋如玉陷入爱河。

    本来,宋如玉也可以从此开始过上稳定的生活,夫妻恩爱,共享天伦,哪知道,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和他生活在一起的衣食无忧的女子,竟然是“某某寺”方丈暗中养在外面的其中一房。对方乃白道大佬,上三门之一,宋如玉立即被“忠义联盟”宣布为武林公敌,同时,大佬还偷偷利用黑道对他发出“悬赏追杀令”。

    再次流落江湖的宋如玉打打逃逃,虽然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伤,倒也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功,只是他就此破罐子破摔,今朝有酒今朝醉,有钱立即花个精光,这些年来,毫无积蓄,前几日,突然醒悟,想最后再找点钱,回老家养老,虽然他才四十多岁,但已经打不动,跑不快了。

    今日走在大街上,本来来到叶家大院“踩盘子”的他忽然看到玲珑儿手中一叠巨额银票,顿时动了心,暗中查看仨人武功,发现那个少女武功最强,三十多岁的那个公子武功次之,还有一个少年,似乎全无武功。

    宋如玉暗自寻思,自己武功应该在那个女孩之上,再说了夜间偷盗凭借的也不是武功,想到这里暗下决心,今晚如果成功,将是自己退隐江湖前的最后一次作案。

    然后??然后自己没有找到那个女孩,也没有发现那个男孩,只有那个公子模样的睡得跟猪似的。无法,贼不走空,自己只能到后面碰碰运气,结果遇到了比“鬼”更可怕的“人”。

    此刻的宋如玉的脑中,快速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清清楚楚,浮现在自己眼前。他突然意识

    到,自己要死了,因为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说,人在死前会快速地回顾自己一生

    推着刀具的小车停在宋如玉躺着的桌旁,由于推得有点急,不小心还撞了一下条桌,叶繁枝不满道:“小心点,没看他躺着了,别吓着他。”那两人找来干净手绢,沾上烈酒,在宋如玉胸膛来回擦拭,宋如玉感到一阵冰凉。

    那两个推车人一个也是人到中年,另外一个却很年轻。

    那中年人拿出一把小刀递到年轻人手中,道:“今天这个**由你来做,你也看了这些回了,今天可以单独做了。”

    那年轻人接过小刀,手有些微微颤抖。那中年人冷冷道:“看清楚再下刀,不然一刀切死就麻烦了,要保持**。”然后又说了几句宋如玉完全听不懂的方言。

    宋如玉突然如梦初醒,不对,自己不是一刀就死,自己会活着看到

    他想喊叫,可是叫不出声,宋如玉心中默念:不管是谁,只要就了我,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全都做牛做马报答神啊

    年轻人朝他抱歉地一笑,缓缓举起了锋利的小刀,朝他胸膛切去

    恍然间,四周出现了红红的火光,同时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接着有人喊道:“不好,着火了!有敌人!”

    那年轻人收起脸上紧张表情,拿起几把小刀,和那中年人快速冲向大门,反应速度之快表情之冷静,和刚才紧张的样子判若两人。

    宋如玉转眼看去,不知何时,大厅几扇窗户处露出火光,似乎有人将大厅围住防火,却独独留下大门处。

    那中年人和年轻人速度最快,第一个冲到大门前,正要推门出去,“嘭”的一声巨响,两扇大门被人打飞,直奔两人而来。

    两人互看一眼,一左一右,沉腰松胯,脚踩马步,功聚双臂,将左右飞来的两扇大门稳稳接住!

    一旁的叶繁枝看了,刚喊一个“好”字,那二人手中大门突然飞起,直撞上两人胸膛,似乎那门中暗含这第二重力量,只是待对方接住之后才发作出来,简直匪夷所思,叫人防不胜防。

    中年人躲闪不及,加之个子不高,直接被门板撞在咽喉部位,门板上爆裂的木刺正好扎在其间,顿时鲜血喷射而出,那中年人扔掉大门,试图用手去捂住自己气嗓咽喉,但却怎么也捂不住,从他被扎漏的气管中不停地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年轻人仗着身体灵活,感觉手中门板突然又发力时自己运功相抗。“咔嚓”手骨断裂,“咔嚓、咔嚓”手臂折断、胸骨接连折断,年轻人滚到一旁,手中的几把小刀洒了一地,也没来的极用上,好在当时不成死去,只是躺在一边无法动弹。

    这大门两震之威似乎有着天崩地裂的感觉,宋如玉同时心头一震,难道天神显灵,真的下凡来搭救自己?

    抬眼望去,只见大门洞开,黑色的背景中火光熊熊,一个少年如神魔一般傲立门前,眼神倨傲,不可一世!正是自己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不暗武功”的少年。

第一百八十五章 强弓飞石

    宫先生见沈追星立在大门口,转头对叶繁枝笑道:“你看,还是被人家发现了,这可是他找上门来的,可怨不得我!”

    叶繁枝淡然道:“无妨,你尽管出手。不过,我也说过,我不会帮你。”说着,退到一边,似乎满不在乎地看起热闹来。

    宫先生运起魔功,顿时全身变得紫黑肿胀,尸毒布满全身,且刀枪不入,大踏步朝沈追星走来,狞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要送死,我成全你!”

    沈追星淡然道:“不要吓唬我,你的斤两我知道。还有,你现在运不运功都一样,丑!”说罢,不等宫先生近身,两道劈空掌一前一后依次朝宫先生胸膛和脸庞劈去。

    宫先生见沈追星离他五丈开外,居然发掌,哪里把他放在心上,仗着自己刀枪不入的硬功,也不招架,不闪不避地朝前冲来。“嘭、嘭”两响,宫先生胸部和脸部先后中掌。

    要在平时,宫先生此功运起时不畏刀剑,哪知道今日不同,这两掌那是沈追星精心为他准备的。

    沈追星知他魔功了得,不畏刀剑,自己龙渊剑也伤他有限,如果完全近身,又会沾上尸毒,虽然自己能够解毒,但那会花去自己不少的时间和内力,非常不合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付宫先生,何不扬长避短?

    短距离的近身短打自己不占便宜,便使用自己的“长”处!

    劈空掌这类功夫虽然听起来好听,之所以没有多少人练,那是因为第一不好练,第二即使练成了,一掌隔空去的威力只有实实在在掌力的一半,同时,使不了几招就会耗尽全身内力。

    可是对于沈追星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沈追星体内九道真气如果全部发动,纯以内力而论,当世已经没有几个超过他了。沈追星的内力不但充足悠长,而且每道真气不尽相同,刚柔相继,阴阳和合,忽冷湖热,变化无穷。其他人究其一生,不过练成一道先天真气,最多的顶尖高手,最多是一刚一柔、一冷一热、一阴一阳,已经是相当了不得了。沈追星却身具九种不同样真气,这在别人来说已经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况且沈追星如果将体内几种不同真气进行搭配,又会产生自己都不知道的效果。

    沈追星两记劈空掌打中宫先生,只觉得的脸部奇痛无比,胸口那一掌让他当时呼吸困难,几乎闭过气去,忙深吸几口,才缓过劲来,谁知道眼睛看东西的范围又缩小了许多,原来那打在脸上的一掌让宫先生当时脸就肿了起来,堆在眼眶周围,可见这两掌之威完全出乎意料。

    宫先生见一照面就吃了沈追星一个暗亏,心里这才明白上头不让碰沈追星不是没有原因的,对于这样一个难缠的麻烦最好是不招惹,可是现在他欺负到头上,也不能听之任之啊!

    宫先生一挥手,身后几个同伴同时向沈追星攻去。只有叶繁枝不往前冲,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叶繁枝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所以。此地被发现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了。

    沈追星见对方人多势众,忙抽出背后“龙渊剑”,希望凭借宝剑的锋利来个速战速决,哪知道对方早有准备,每人取出一个藤制盾牌,挡住沈追星宝剑之

    锋,另一手却手持短刃贴身进攻,更有甚着,一手持盾,一手朝沈追星发送暗器,显然也明白“扬长补短”的道理,顿时令沈追星招架困难,渐渐后退。

    打斗中,沈追星也曾试过利用龙渊剑的无坚不摧去砍断对方藤制盾牌,但效果不佳,心中也诧异无比。

    原来此地主事人叶繁枝对于沈追星早有耳闻,知道他的“龙渊剑”能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无坚不摧”,因此事先找来深山中的千年老藤,放在桐油之中浸泡七日,再爆嗮七日,如此往复浸泡、爆嗮七次,再由能工巧匠制成几副盾牌,不畏刀剑,不畏火攻,端的是一件厉害的防守武器,如果以之联手强攻,效果极佳。沈追星的龙渊剑在特制藤牌上砍过,不过是多了一道白色划痕而已,“无坚不摧”龙渊剑遇上对方的“举之不坚”老藤牌,其乃他何?

    沈追星见宝剑功效不大,也不气馁,将手中长剑交到左手,右手一掌劈向其中一面盾牌。

    “嘭”,盾牌柔软化去不少掌力,但沈追星的掌力雄浑一样将对方震出丈外,心中得意,再想乘胜追击时,其他盾牌有补了上来。

    沈追星如法炮制,接连掌震对方盾牌,虽然初见成效,但对方人多势众,迅速补充,渐渐的,沈追星不好抵挡,身上被对方划了几刀,好在对方也靠的不近,因此伤势不重,但也鲜血直流。而宫先生索性躲在后面,伺机偷袭两招,这让沈追星有点难以应付,本想堵住大门,来一个杀一个,现在只能慢慢后退,直到退出大门口,来到庭院之中。

    一出大门,叶繁枝先指挥几人去灭火,宫先生则率领手下将沈追星团团围住。

    看着被围困在藤牌阵之中的沈追星,宫先生狞笑道:“这回我看你还往哪里跑,一会儿擒住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沈追星双手一摊,微微耸肩道:“看来我低估了你们,能不能在我死前告诉我,握的朋友欧阳倩倩现在哪里?你只要说出真话,我也就放弃抵抗!如何?”

    宫先生先是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沈追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珠一转,狂笑道:“能在哪里?那丫头当时就被我折磨致死,足足嘶喊了一个时辰了。”

    沈追星不为所动,脸色如常道:“尸体在哪里?”

    宫先生狞笑道:“尸体还能在哪里?当然是被我仍在久经的山谷里了,现在去找,一个还能找到,只不过,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突然间,沈追星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一直看到宫先生心底。

    宫先生不由自主地心中一慌,暗地里打了一个冷颤,浑身凉飕飕的,好像赤身**被人看透一般。心想,这是什么武功?

    沈追星收回那古怪的眼神,冷然道:“你撒谎。那片山我整整搜寻了三个月,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根本没有尸体。”慢慢拔出宝剑,“套用你刚才的话,一会儿你落到我手中,生不如死时,你一定会实话实说的。”说着,把手中长剑一挥,指向其中一人。

    那些将沈追星围在当中之人都感到好笑,自己的千年老藤制成的盾牌正是沈追星龙渊剑的克星,刚才已经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此刻他又抽出宝剑,无非是想

    做困兽之斗。众人举起盾牌,摆好阵型。

    只见沈追星将手中宝剑朝其中某人一点,大喊一声:“咄”!内力浑厚,声音响亮,直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一时间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说也奇怪,那人居然应声倒下!

    众人大惊失色!那人手持盾牌,防守严密,因见沈追星使出过劈空掌,还特意用盾牌遮挡,难道沈追星的龙渊剑也能发出剑气不成?

    沈追星一脸的色,又举起宝剑,朝向另一人缓缓点去。那人心中慌乱,不但用盾牌护住自己前胸,更朝左右同伴求助道:“保护我!”

    左右同伴颇讲义气,不顾自身安危,伸出藤牌护住那人。

    沈追星见了,微一点头,道:“不错,你二人如此仗义,就留到最后再杀。”说罢,又朝中间那人大喊一声:“咄”!那人轰然倒地,后脑上血肉模糊。

    众人心中大惊,难道沈追星不但练成了剑气,而且他的剑气还能拐弯杀人不成?一时间人心惶惶,不知道如何是好,都将头转向宫先生,看他如何指挥。

    原来秘密组织在此地的人员当中,有两个首领,一个就是叶繁枝,他主要潜伏这里带领人研制一种不易察觉杀人于无形的尸毒。还有一个就是宫先生,他的主要工作是临时老保护这个秘密基地。

    所以,对于叶繁枝来说,尸毒已经研制成功,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而基地被沈追星捣毁那是负责保卫的宫先生的责任,和自己无关,因此,他毫不慌乱。加之,此人天性凉薄,根本不在乎宫先生的死活,所以,不管沈追星杀多少自己人,他都无动于衷。

    这时宫先生一看,凶性大发,排开众人朝沈追星攻去,伸出魔鬼一样的巨爪,抓向沈追星面门,沈追星一剑撩向宫先生眼睛,宫先生抬手挡住时,一样挡住自己视线,沈追星趁机脚踩奇步,略一转身,和宫先生换了一个方向,同时大喝一声:“留活口”一记劈空掌劈向宫先生左臂。

    宫先生左臂被沈追星一掌击中,同时感到右肩一阵剧痛,虽然有魔功护体,但也暂时抬不起来。

    正疑惑不解时,叶繁枝走了过来,道:“蠢材,他们在上面屋顶出埋伏了人,使用强弓飞石伤人,你在这里顶住,我上屋顶去。”说罢,背起一个小包奔屋顶方向而去。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原来沈追星早在屋顶上安排玲珑儿使用“裂石弓”远距离弹射出飞石伤人。

    在大别山的三个月里,两人一边寻找欧阳倩倩,一边打猎充饥。有一次,沈追星见制作的羽箭不够用,便磨了几个石子代替,居然功效相同,且携带起来更是方便,因此二人晚间没事时,就打磨石子,以便白天使用。

    玲珑儿的力量虽然不是很足,不能完全拉开“裂石弓”,但也能拉到一多半。“裂石弓”满弓时可达千步之远,玲珑儿也能将石子射出五六百步的距离,而正常弓箭的射程不过一两百步而已,因此,已经足够使用。尤其在今晚,玲珑儿埋伏在距离百步的距离,更是百发百中,沈追星指哪儿、玲珑儿就能打哪儿,两人配合无间,倒像沈追星的剑气能够拐弯伤人似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魔功散尽

    叶繁枝展开轻功,高伏低窜朝屋顶玲珑儿埋伏处进发,刚走几步,“呜”一枚飞石以急快的速度射向叶繁枝面门。由于在黎明时分,天色黑暗,飞石颜色应该又是灰黑色,在黑暗中飞来根本无法发现,只有到了近前听见风声才有感觉,可是为时已晚。刚才那两个被飞石击碎后脑毙命的叶繁枝手下就是吃了这个亏,再加上沈追星故意发声掩盖飞石的声音,飞石顿时成了隐形杀手。

    现在叶繁枝虽然早有准备,但由于“裂石弓”设计巧妙,弓力极强,飞石的速度因此比别的弓弹射出的快了一倍。听到风声时,一般人已经躲闪不极,叶繁枝虽然武功高强,但也看不到飞石来路,听到风声只能下意识地躲闪。

    “呜”!叶繁枝盲目地一闪头,一枚飞石擦着脸庞飞过,虽然没有伤害到身体,但由飞石高速行驶带起的风却刺得叶繁枝的脸颊生疼。

    叶繁枝心道好险,自己如果当时躲闪不及,死不死不一定,一定的是会被打得面目全非。显然,居高临下的玲珑儿已经发现了自己,这才放弃攻击宫先生及其同伴,转而攻击自己。再往前去会非常危险,但如果靠近玲珑儿贴身打斗,对方将失去强弓优势。单对单,自己一定能够制服玲珑儿,从而以此牵制沈追星。

    叶繁枝为人狡猾之极,从不冒险,今天被人欺上门来,多少有些恼羞成怒,又欺负玲珑儿是单身一人,沈追星无法援救,即使被沈追星发现自己举动,正可分了他的心,一举两得,便咬牙冒险靠近。

    “呜”,又是一块飞石以极高速飞来,叶繁枝往左横移一步,去发现飞石从右边五六尺处飞过。叶繁枝心中暗自发笑,对方一定是见自己逼近慌了手脚,居然如此没有准头,看来自己难得的冒险还是正确的。

    想到这里,又潜行几步,忽听飞石风声,本能左闪一步“啪”!一枚飞石击中自己右肩,靠近胸部。叶繁枝感觉浑身一震,然后被高速而来的飞石、仰面朝天地打翻在地,想伸出右手抚摸,却发现右手、右肩以及整个右半部已经失去知觉,忙用左手却按伤处,却发现伸手触处,已经陷了下去此时,刚才麻木的地方开始一点一点地钻心疼痛起来。

    叶繁枝从未吃过这样的亏,气得咬牙切齿,刚起身想上前报仇,另一块飞石从右边不远处飞过,心里顿时明白,原来对方知道自己凭借风声左右闪避,便随机往自己左右发射飞石,自己躲过了第一次,还以为对方准头不行,这才有了第二次的被击中。忙伏在地上,偷偷朝屋顶观看,这才放现屋顶有两个人头,一个肯定是发射飞石的玲珑儿,另一个似乎在帮助玲珑儿做观察,指挥玲珑儿射击方向,自己刚才被击中,当拜此人之功。

    再一细看,那人正是自己的“叔爷”叶茂林,心想这个睡得像死猪似的偏偏在现在来此,以一敌二,自己全无把握能够生擒玲珑儿,加之现在受伤严重,搞不好还会命丧于此,看来此地气数已尽,自己再也不必为此赔上一条性命,一切后果就由宫先生承担吧,好在自己早有准备,那东西已提前收入行囊。

    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转头就走,不管不顾而去。

    原来,沈追星怕

    玲珑儿一个人有危险,便将熟睡的叶茂林找来,守在玲珑儿一旁,充当守卫的同时,负责指挥飞石的走向。刚才见叶繁枝看见叶繁枝左右躲避,便指挥玲珑儿故意往左右射偏两三尺,终于成功击中叶繁枝这个大敌。此刻,见他已经离去,便指挥玲珑儿将飞石不停地射向围攻沈追星的众人,却单单留下宫先生,交给沈追星处理,好追问欧阳倩倩的下落。

    这边沈追星先是装神弄鬼一番,和玲珑儿的飞石演出一出双簧,顿时心情大畅。此刻见把戏戳穿,虽然叶繁枝去对付玲珑儿,但沈追星毫不担心,早已安排叶茂林接应,便放开手脚,左掌右剑,猛砍猛杀,试图最终孤立宫先生,将其生擒活捉。

    且知围攻沈追星的这一班人皆是亡命之徒,悍不畏死,使出不要命的招数,朝沈追星疯狂扑去,要不是有玲珑儿的飞石相助,对方有千年古藤盾牌,胜败还真难说。

    沈追星左掌击在一面藤牌上,暗暗使出旋转内力,那人见一股大力冲来,毫不畏惧,使出刚力回击,哪只沈追星看似刚猛无比的力量一触盾牌,突然变成旋转之力,那人用力过猛,已经来不及改变,顿时握紧藤牌的手腕被瞬间扭断,不但如此,藤牌绞住对方的手掌继续旋转,同时将那人的手臂拧断。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真气被沈追星使得出神入化。

    那人大叫一声,不由自主的扬起盾牌,顿时中门打开,沈追星正想补上一剑,结果其性命,左右各有两刀砍来。沈追星放开那人,微一侧身,右手长剑轻轻贴在对方刀身处,使出“粘”字诀,将对方弯刀粘住。此时身后宫先生伸开魔爪,抓向沈追星背心督脉穴道,如被抓住,沈追星将瘫痪当场,任其宰割。

    沈追星虽未转身,但强大的气场犹如一个巨大的气球将他裹住,任何进入其间的人、物皆在其感觉之中,甚至比眼睛看到还快。

    沈追星将右侧粘住的弯刀顺势下转再上扬,转了一圈后连同自己手中之剑一起劈向左方弯刀。

    左面敌人相当于同时受到沈追星和同伴两人联手,顿时吃不住劲,手中弯刀被荡飞,正在魂飞魄散以为沈追星会补上一剑时,沈追星往右前方踏出一步,不但避开身后宫先生的魔爪,一转身,手中长剑轻轻从右方敌人腰间划过后,变成正面对着宫先生。此时,左方敌人露出恐怖至极的表情,原来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同伴慢慢变成两段,像一堆死肉,瘫倒在地上鲜血狂喷。

    这些人在残杀其他无辜之人制作尸毒时,从来没有感觉,因为他们没有将那些人当成人看。可是,亲眼看到自己同伴的惨死却是另外一回事,顿时感同身受,正在发愣时,却被沈追星一个旋风腿踢在腰眼处,倒在同伴的血泊之中,狂吐起来。

    此时又有人从宫先生的右侧出现,朝沈追星包抄过来,且知尚未近身,后脑被一块飞石击中,当时脑浆迸裂,死在当场。

    除了宫先生,剩下两人一看这种情况,哪有再战勇气,两人对视一眼,各奔左右东西而去。这两人也是打的如意算盘,此刻沈追星有宫先生绊住,威胁最大的强弓飞石也只能打中一人,他二人之中最少有一人能够活命逃走。

    果然,走不多远,往西那人突然被

    一记飞石击中头部,踉跄几步,倒地身亡。

    往东逃走那人听见飞石呼啸声,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片刻之后,见自己性命尚在,心中狂喜,知道自己成为了上天眷顾的那个幸运儿,欢欢喜喜地往前奔去,心里想着以后要将自己这段惊险刺激的逃生经历讲给自己的后代子孙听突然间,后心一凉,脚下不停的同时,低头一看,发现胸口“长出”了一截长剑,龙渊剑!

    沈追星死死盯住前面的宫先生,生怕他逃走,对各奔东西逃窜的两名敌人似乎不闻不问。

    “嘭”!飞石过处,逃往西边敌人头骨被击碎,伏尸当场。沈追星微微一笑,看也不看,左手一扬,龙渊剑宛如一条蛟龙向东飞去,正中那向东逃窜敌人,由后心刺穿,从前胸露出剑尖。或许龙渊剑太过锋利,或许那人跑得太快(也可能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已死),这人跑了十几步远,才忽然伏倒在地,气绝身亡。

    玲珑儿现在对于“裂石弓”的使用已经愈来愈得心应手,一开始生怕飞石威力不够,因此每一击必对准对方的头部,不但是一击毙命,同时也是,脑浆迸裂,惨不忍睹。此刻见威胁已经消除,又不能将宫先生杀死,便开始练习起“裂石弓”来,将强弓调到各种强度,对准宫先生的身体各关节、四肢不停地发射飞石。

    宫先生虽有魔功护体,但对此也是不胜其烦,且对自己的敌人又无可奈何,气的哇哇乱叫。这时候沈追星还在火上浇油,不停地在宫先生身旁游走不定,不时以劈空掌招呼。

    宫先生每中一掌、一石,护体魔功都在消耗之中,长期下去,终有护体魔功消失的时候,可是对于远在屋顶的玲珑儿,当然是无能为力,对于近在眼前的沈追星也是无计可施,沈追星就像一条只能观赏却始终抓不住的鱼儿,在眼前晃动。

    这不是说宫先生的武功在沈追星之下,相反,如果此刻两人狭路相逢,做殊死搏斗,则胜负难料,或许宫先生的赢面会更高一些。

    这正是沈追星的策略高明之处,策略正确时,弱可胜强,何况功力相差无几的沈追星呢?

    沈追星见宫先生已经被戏弄得差不多,便朝玲珑儿处一摆手,玲珑儿便停止了飞石的攻击。

    沈追星停下手来,对宫先生笑道:“只要你告诉我欧阳倩倩的下落,并带我找到她,我可以保证你今天活着离去。”

    宫先生一听,先楞了半晌,然后狂笑不已,对沈追星道:“想从我嘴里套出那丫头的下落?好,我给你答案!”说罢,一运功,浑身上下像变戏法一样恢复正常,只有头部在不断变大,似乎正在将全身的魔功散去,聚集到头部。只见宫先生嘴里一顿乱嚼,发出恶心之极的嚼东西声音,沈追星看了,心叫不好,这家伙为了不从自己嘴里说出欧阳倩倩的下落,居然嚼碎了自己的舌头。

    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听远处玲珑儿传来喊声:“快躲开,这是散功**!”

    沈追星听了,正在犹豫间,一口“血剑”从宫先生口中喷出,直奔沈追星面门而来。而沈追星由于刚才的短暂犹豫,已经失去了躲避的机会!

第一百八十七 血魔咒语

    沈追星犹豫间失去了躲避的机会,只得运功于全身,以双臂护住面部,准备硬接宫先生这最后一击。

    且知宫先生这散功**确实非同小可,而且与众不同,全身精血化作一道血剑以内力逼出,刺向沈追星面门。

    “嘭”的一声,宫先生喷出的血剑和沈追星的真气发生碰撞,发出剧烈的爆炸之声,将沈追星震出三丈开外才落地。沈追星只觉得短时间内全身内气突然间停顿,对方血剑表面的力量似乎随着爆炸的消失而消失,但骨子里血剑中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沈追星真气停顿的那一刹那钻入沈追星体内,沈追星知道不妥,回过气来时,也不管对方如何,立即盘腿运功,展开内视之术,希望找出钻入体内的不明物质,再以内力逼出。

    此时的宫先生面目、身体已经恢复正常,肿胀的肌肉消失,皮肤也由紫黑色转为原来的白色,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潇洒、清瘦的中年书生形象,只是整个人像喝醉酒似的站立不稳,摇摇晃晃,面部微微发红,眼中露出奇异的光芒。

    此时,不放心的玲珑儿和叶茂林已经来到现场,见沈追星盘腿打坐,也不去打扰他,看宫先生的样子知道他已命不久矣。

    宫先生余光扫到玲珑儿,忽然微笑道:“你知道吗?沈追星现在已经中了我的血魔咒。这个咒语将伴随他的一生,至死方休!”转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已经站立不住,便坐在地上,对玲珑儿招手道:“来,你想知道我对沈追星施展的咒语是什么吗?”

    由于精血已经耗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玲珑儿向中了邪似的听从宫先生的话语,站在他身边。

    宫先生断断续续道:“我知道沈追星的命硬轻易不会死去,除非是他自己不愿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我不会诅咒他早死我诅咒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全都没有好结局我诅咒他的爱人一个一个地离他而去!只有沈追星的死亡可以解开咒语”

    说完这些,宫先生似乎已经费尽全身力气,慢慢倒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血魔咒血魔之咒”声音越来越低,渐不可闻,终于,眼中失去光彩,全身再也不动,就此死去。

    不知道是因为天生的怜悯之心,还是对于血魔咒的恐惧,还是别的什么,一旁的玲珑儿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沈追星慢慢站起身来,一脸的迷茫之色,刚才由于专心内视,整个人完全自我封闭,于外界隔绝,因此不知道宫先生最后所说的言语。

    玲珑儿见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便走上前去,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他伤到你了吗?”

    沈追星摇摇头,仍是不解道:“我用内视之术,查便全身,没有发现什么异物或者中毒之相,气血也很通畅。但心里一直有一种直觉,有什么?

    ??说不清的东西附着在我身上!”

    玲珑儿心头一震,她一直希望所谓的“血魔咒”只是一个传说,希望那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但沈追星有着超人的灵觉,如果他说有什么那就一定是有什么了!

    一时无法向沈追星解释,顿时冷汗直冒,沈追星见状,反而安慰道:“不必担心我,也可能是我和宫先生动手时,消耗功力过多,导致心神不宁所致。”又走到宫先生的尸体旁,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对叶茂林道:“咱们现在进屋检查,这些尸体,包括宫先生及其手下的尸体,明天一起火化了吧,我担心又尸毒流出。”

    叶茂林点头称是。沈追星见玲珑儿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没见过死人吗?我知道你一直害怕这个宫先生,现在他终于死了,你也可以安心了。想不到他恢复本来面目倒是挺帅的!”

    玲珑儿鼓起勇气,对沈追星说:“我听他临死前念念叨叨什么血魔咒语,害拍他诅咒你,对你不利呢!”

    沈追星笑道:“原来你一直担心这个啊,我修炼的是佛家功法,讲究因果报应,轮回转世。所以说,人的命,天注定,岂能被他的咒语所改变?”

    “可是”玲珑儿还想说什么,却被沈追星打断道:“我相信,由于因果的存在,现在的因,导致将来的果,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其实已经伴随着现在的因而发生了,我们看到那个果,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见玲珑儿依然一脸的疑惑,沈追星继续解释道:“我们普通人,由于受到时间的限制,只能在此刻看到现在的因,随着时间的流动,过一段时间再看到那个果。其实,因果是一起存在的,相伴相生的。所以,有些世外高人才会看到你现在看不到的将来。对于普通人来讲,这很神奇,对于他来讲,只是看破了时间而已,但是,他不会跟你讲这些,因为说了你也不能理解,于是假托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之语。”

    沈追星一番言语,成功转移了玲珑儿的注意力,但是,她还是不放心,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即使他对你施展什么咒语,对你也没用?”

    沈追星笑道:“所以那些高人常说天机不可泄露,很有道理,怎么和你也讲不明白。好吧,我就再说一遍,我和宫先生的相遇、以及他使用什么咒语,都是有一个因存在,所以,即使他的咒语真的对我产生不好的影响,那也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受到他的控制,所以,既不必担心,也可以说担心也没用。”

    沈追星说道这里,随口问道:“我刚才听到你提醒我他的散功**,你怎么能知道呢?”

    玲珑儿笑道:“我们琉球国,经常有过往的水手船员,我最爱听他们讲故事。有人就见过如此的散功**,只不过我还是说错了,听他临死前说什么血魔咒之类的。”

    玲珑儿显然还对刚才问题没有搞明白,刨根问底地说:“追星大

    师,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说人的命,天注定,是不是我们就不应该努力呢?”

    “你这是给自己不努力找借口!那是一个误解,所谓天注定是指命运一定会依照因果定律发生,有因必有果,所以,如果你努力改变了因,果也会随之改变!”沈大师解释道。

    玲珑儿一听,哂道:“你这话前后矛盾,完全是自说自话而已,而且没有一点证据,果然有所谓的高人风范”

    沈追星无所谓得耸耸肩道:“现在你当然不信,再过几十年,当你白发苍苍、儿孙满堂时,你再想想我今天说的话,你就明白了!”

    “白发苍苍、儿孙满堂,我能活到那一天吗?如果能,身旁那个人是沈追星吗?还是假如不是沈追星,那是因为他不爱我还是我不爱他了?那时他过得好吗?如果没有我,他是幸福还是痛苦?”

    玲珑儿听了沈追星一番话,仔细咀嚼,不由得痴了!忽然间,她理解了沈追星所说的有关因果的事,因为,在那一刻,她看到了果!

    沈追星喊了好几声,玲珑儿才回过神来,随着沈追星往大殿里面而去。

    叶茂林早已来到里间,先把躺在条桌上的宋如玉给扶了下来。但却解不开他所受的禁制,便安慰他等沈追星到来。

    宋如玉一听那个少年居然是大名鼎鼎如日中天的沈追星,惊呆得合不拢嘴,心里暗赞自己时来运转,居然能被沈追星搭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追随沈追星左右,报答救命之恩。

    沈追星携玲珑儿进来后先是输入真气,给宋如玉解开禁制,宋如玉磕头谢恩时却被沈追星扶起身来:“宋兄不必多礼,相逢就是有缘,日后还有许多仰仗之处,你我兄弟同心,在有生之年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你说可好?”

    宋如玉见沈追星虽短短几句话,却全部说道自己心里,顿时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却不知说什么,平时的机灵劲全无,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说“是”,一旁的玲珑儿听了愁眉顿展,春花灿烂。

    几人迅速地将整个大厅检查一番,并没发现密道暗柜,再对所剩物品和药物状东西进行检查。

    第二天,几人将所有尸体全部挖坑就地火化,包括那些剩余的药水状物品。

    事后,沈追星不无担心地对众人道:“现在麻烦了,据我所看,对方一共研制了两种尸毒。一种是可以杀人于无形,事后根本查不出中毒的那种。还有就是能够迅速传染的那种。用在人多的地方会造成大规模伤害。还有,如果叶繁枝真的在军中有职位,那就更麻烦,一旦两军对垒,叶繁枝使用这种尸毒,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必须要尽快找到叶繁枝和那两种尸毒,保证将它彻底销毁,懂的研制的人要全部处死方不留后患。”

    沈追星说道全部处死研制之人时,脸上那冷酷的表情让人看到了沈追星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另一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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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星逐月介绍:
明朝洪武年间,吴王后人沈追星以及靖海侯蓝月为朝廷和江湖所不容,二人不甘心接受命运安排,奋起抗争,借助宝藏以及神秘门派的力量战胜敌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同时也左右了天下大势,成为那个时代的风云人物,上演了一幕幕爱恨情仇的大戏!追星逐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追星逐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追星逐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