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癖好
男子也尴尬的笑笑，随后自我介道：“顾海，这里的常客了，你是第一次来吗？”
陈锋点点头：“平时都只是来逛街，不来这儿健身。”
“嘿，最近的生面孔真多，你什么属性啊？”顾海问。
“属性？我属马。”陈锋挑挑眉回道。
“不是，我是问你什么属性，你不懂？”顾海随意的坐在陈锋身旁，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锋，随后道：“不错嘛，感觉你材保养的很不错，不像现在有的油腻中年男一样，你倒是给人一种，很成熟，很有味道的感觉。”
第一次被男生这样夸赞，陈锋尴尬的笑笑，一时之间竟有点不知怎么办才好。
“谢谢，我还行。”陈锋淡淡道。
“哎，你还没和我说你什么属性？你是1还是0？或者是0.5？”
“1，0，0.5？你说的这是视力吗？”陈锋疑惑的问。
“你不知道？”顾海震惊的站起来，看着陈锋又道：“你不是gay？那你进这健身房干嘛？”
“我...”陈锋深吸气一口道：“这是gay才能进的健身房？这外面也没标啊。”
“是没标，但这是冥冥之中公认的，算了，你不知道就算了，白让我高兴一下。”顾海颇有些失望的说道。
陈锋皱皱眉，自己现在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呢？
“最近也真是，莫名其妙的就有新面孔进来，昨晚来了个，今天又来个。”顾海自言自语道。
“昨晚来了个？”陈锋眉毛一挑，一瞬间好像想起了什么：“那个，兄弟，你说昨晚那个长什么样啊，叫什么？”
“没长什么样，都丫五十多岁了，不过就是挺嫩的，当然我不是指长相，皮肤，是...你懂得。”顾海笑了笑。
“那你看是不是他？”陈锋又将手机掏出来将刘老汉的照递给顾海。
“你丫怎么有他的照片，你不是说你不是gay吗？这种人的照片你也有啊。”顾海看了看那照片，又将手机递了过去。
“这种人是什么意思？”陈锋好奇的问道。
“也没什么意思。”顾海耸耸肩道：“不过那把个年纪磕了药来这儿约炮的倒是少见。”
“嗑药，约炮？”陈锋瞪大了眼睛，难道刘老汉的癖好除了小孩子还有这个？
“怎么？你不信？真的，昨夜我就在这儿，你看，这个健身房看起来只是个健身房，但那边，对，是有隔间的。”顾海了指健身房的东面，那是个放了精致桌椅的休息区，淡绿的墙壁给人清新的感觉。
“墙壁后面？”陈锋问：“那我能去那隔间看看吗？”
顾海笑了笑：“你又不是gay你去那隔间干嘛？想看你就去看呗，现在估计没什么人。”
陈锋道了声谢，便往东面去了，墙壁是空心的，陈锋敲了敲隔间的门，并未有声响，他将门推开进了去，果然是隔间，小，但也很整齐。简简单单的放着一张素白的床，床旁边是个小桌子放了些饮料。陈锋将那房间看了一遍，回头看顾海也走了进来便道：“就是在这个隔间里那个五十岁的老头被你们...嗯哼？”
顾海皱了皱眉，不悦道：“什么叫被我们？是他自己哭着求着硬要我们来的，恭敬不如从命喽。”
“那你们也厉害啊，你知不知道他肛裂了？”
“我去。”顾海瞪大了眼睛：“怎么劲爆？不知道啊，那也许是有人用了器具吧，的确是有人好这口。”
“谁？”陈锋下意识的问。
“我怎么知道？我是0，我昨晚就看了看他我可没碰他。”顾海道。
“若是查查在这健身房里的登记记录也许还能查到。”陈锋自言自语道。“你查这个干嘛？你谁啊？那老头是你相好？”顾海疑惑的看看陈锋，随后又道：“你查不到的，这健身房又不是独的，只有办了健身卡的才会有证明，平时来玩的人，就像你一样，你登记了吗？这是隐秘gay吧，很多人都不会登记，因为们在这里是gay但一出去很有可能是某个公司的高管，某个企业的懂事，甚至结了婚的也有可能，这种事情，哎。”顾海深
叹了口气。
“本就是见不得人的事，见不得人的人，你还想查什么？”顾海低声道。
“我今年二十有三，是家里的独子，我爸妈一直盼着让我早点结婚，早点生子，他们想抱孙子，可他们从来不知道我对女人根本提不起性趣，我一直在想要是有一天他们知道了他们唯一的儿子经常躺在别的男人的身下**，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应？那老头真是你相好？放弃吧，你查不到的，这种事情是见不到光的，以后你还是将你家那老头管的严一点吧，别让他磕药来这儿了。”顾海坐在那张素白的床上，呆呆的望着陈锋道。
“我，”陈锋看着顾海，才是二十三岁啊，多么好的年龄：“那老头与我没那种关系，我，我不是......”
“我也没结婚。”陈锋突然说：“我是说，不管你喜欢谁，不畏他人眼光的追求爱情便是很伟大的事。”
顾海苦笑了一下。
“那，你能不能和我说说老头昨晚在这里的情况，具体一点，他几时到的这里，怎样约得炮之类的。”陈锋并着顾海在边坐下，问道。
“嗯，你真的很奇怪哎，你又不是那老头相好，你干嘛要那么关心他？”
“因为我认识他，可以和我说说他吗？”
顾海仍旧是疑惑的看他一眼，随后道：“他大概是九点多来这儿的吧，他来的时候人还不是特别多，因为这里真正人多时候是在十一点之后，那晚也有几个生面孔，很壮那种，我记得很清楚，他一来站在健身房中间那个地方，就那块黄色海绵间，他就开始脱衣服，整个人是一种癫狂的状态，两只眼睛也很红，又蹦又跳的，根本就不像那个年纪的人，我就知道他肯是嗑药了。”
“当时我们就只是看着，并没有离他，他就开始上来去脱别人的衣服，哎呀，反正他当时嗑药了就跟个发情的狗一样，后就进隔间了，大约十点多的时候他从隔间出来了，听别人说是他自己出来的，就是好像他那个药效过了，他一下子清醒了他也没看我们就走了。”顾海淡淡道。
第93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陈锋点点头，刘老汉基本的路线也差不多清楚了，可......
就像刘志文那个案子一样，总是差了最关键的一步，刘志文那晚踪迹全无，不知道何时自己吞下了安眠药，刘老汉这一踪迹不定，不知道在何时被迫吞下了药物。刘志文宿舍里凭空出现了明信片，刘老汉车上凭空出现了明信片。
一样的手法，一样的谜点，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陈锋突然觉得这次的凶手，比起杀人凶手来说更像一个幕后玩家。不论是刘老汉还是刘志文亦或者叶柔，他都没有亲自手，被害者总给人一种自取灭亡的错觉。好像这冥冥之中所有杀害受害者的准备都是又旁人来完成的，凶手并未出手就已经获全胜。
不战而屈人之兵？陈锋笑了笑，这手法倒是高明的厉害。
“喂，你在想什么？发呆吗？”顾海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没事，没事，刚刚跑神了，谢谢啊，我没事了，先走了。”陈锋打着哈哈，给顾海道了别便从隔间里走了出来，坐着电梯出了亿加元。
在他走后的五分钟，有一个男人，进了那间隔间。
顾海站起身来将隔间的门紧紧的关上，声线颤抖道：“我在家已经洗了澡了，你看...”
男子笑了笑：“很好，衣服脱了爬床上。”
“这一次，你做的不错，说的话我都要信了。”男子淡淡道。
“嗯~我说的本就是实话嘛，你不是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男子微微笑了一笑，赞同的点了点头。
在允礼路有一家咖啡厅，开咖啡厅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但这个男人从来不自己制作咖啡，他永远会坐在咖啡厅右侧，近马路的那边，手持一杯黑咖啡，眼神穿过厚厚的透明玻璃往大街上望。
也不知道他在望些什么，只知道他经常这样一坐便是一整天。
他好像很有钱，总是穿的西装革履的，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像极了在职场赢得一份事业的职场精英。但好像也没什么钱，因为他永远只喝那一种黑咖啡，不加糖，没有花纹，苦涩的要死，他的手机也很旧，虽说屏幕还没有碎，看的出来，机号都是几年前的款了。
他长得也挺不错的，大眼高鼻梁薄嘴唇，来喝咖啡的女人眼神总是会忍不住往他脸上瞟两下，她们总会说他长了一张典的小说里的霸道总裁的脸。
他总会笑笑，礼貌而又优雅的道一声“谢谢。”
他的咖啡厅也很奇怪，说，只要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来喝咖啡都可以免费，当时很多人都笑他是傻子，人家是不是相爱怎么看的出来？
他淡淡的笑了笑，看的出来的，真的，看得出来的。
有一次，一对时髦的青年男女来这里喝咖啡，青年男女说“我们真心相爱，你要不要给我送个咖啡？”
他还是笑了笑，然后说：“可现在只有一杯免费的咖啡，你们两个人我不知道要送给谁。”
青年男女互相望了望，然后男子说道：“给她吧。”
他摇了摇头，慢慢的走开了。
后来有一天那个女子一个人来了咖啡厅，女子说她与那个男子已经分手了三个月了。
他听了，也没什么，他不喜欢说话，因为很多事情，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他好像在等一个人，具体是谁也没人知道。好像已经等了很久，具体多久也没人说。
哦，对了，他的咖啡厅，名字叫做“第一次。”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钟了。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去了，他自小便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准时在十一点前睡觉，不夜。
员工已经全走了，因为他的咖啡厅外面清楚的写着一行字，“十点关门”。
“哼。”他听见门外面传来了一声冷笑，明明是冷笑，可他的身体却不可思议的抖了一下。
“还是这么准时啊。”身后的声音不屑的说道。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有一个身穿破洞牛仔衣的男子站在他面前。
“我回来了，对，如你所说，没钱了，你看怎么办吧。”男子比他低了一点，一张脸带了点婴儿肥，头发随意的染成了虹色。
“薛海洋，你装什么啊，怎么，不想养我了？你不是说要养我一辈子吗？”男子往前走了几步，拉开了一把椅子，将满灰尘的鞋子跷在了洁白的桌布上。
“我等你很久了，每天我都坐在那里等你，每天我都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周野，我很想你的。”薛海洋直勾勾的盯着野，眼神炽热，又深情。
可这份炽热的深情还是引来了周野的嗤笑：“你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想我？还是想我这俱身体？你不就是想压我吗，啊，去你家，给你压不就行了？”
薛海洋低了头，有一层阴影落在他的眼睑下：“周野，我只是很想你，真的。”
“是吗？那你怎么不去找我？只会在这里等我？我的驾驶证是假的这件事，明明就你一个人知道，怎么我好端端的在路开着车，就有警察来查我驾照？怎么他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假的？扣了车不说，还将我带到了警局，薛海洋，有本事你和我说
不知道这件事！”周野双目圆瞪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目光中是说不尽的怒气。
“薛海洋，我知道你家里厉害的不像话，但为了我你不惜去动你家的人情，我还真是消瘦不起。”周野轻蔑的笑道。
薛海洋苦笑了一下，走过来，温柔的将手掌，抚在周野五彩斑斓的头发上：“我已经与他们不联系了，你知道，为了你我.....”
“滚开，”周野恶狠狠的将自己头上的那个手掌拍掉：“为了我，为了我，是我周野逼你那样做的吗？你要是想回家就去啊，我周野什么时候拦过你回去，你感觉自己很伟大是不是？恰恰相反，我周野生平最恨签别人东西了。”
第94章 强迫
你看他以前多么的好啊，不过你也都是以前了，随风消散的以前，只能追忆又不愿追忆的以前，这种以前太过美好，想根漂亮的鱼刺扎在他心里，不断的提醒他现在的他有多么的不堪。
周野从浴室里出来了，没有披盖浴巾，浑身湿漉漉的，任着薛海洋叹着气帮他擦拭干净。
一夜无梦，疲劳之后周野睡得很沉，虽然他不断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触碰，但他还是睡的挺不错的。
因了他已经习惯了，以前他不信的，现在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那么多艰苦，只要习惯了，将自己变得行尸走一般的习惯了，很多事情，很多事情都可以将就的过去的。
最近人们发现允礼路那家咖啡厅再也没有一个帅气的男子坐在橱窗边慢慢的喝着一杯咖啡了。他好像已经不再等待了，者说他等的人已经归来了，他开始自己侍弄起咖啡，各式各样的咖啡都有，费尽心机的在咖啡上描绘出各色各样的图案，甚还摆出公告说，这几天店里的咖啡全部七折。
搞得店员们，老大不解，又不是什么节日，怎地就要做活动？他也只是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任着他们猜疑自己内心甜蜜蜜。
周野的生活习惯现在已经完全颠倒了，早上他定要睡到十一点钟才起床，夜晚却要凌晨三四点再睡觉。所以等他醒来的候整个小别墅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赤着脊背，套上一条长裤，光着脚便走出了卧室。厨房里薛海洋给他留下了早餐，还有一张便贴，细细的写着一些别墅的物品摆放所在。
“哼。”周野依旧是不屑的将餐桌上的便利贴揉成一团扔在地上，随意的将早餐啃了两口便打算出去转转。
要是他记得没错，离这里两里远便有个环山赛车道，薛海洋这里没有专业赛车，只有一辆很普通的轿车，不过也无所谓要他周野愿意，再普通的轿车在他手里也能变身赛车。
周野换了身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顺利的从车库中开出了薛海洋的轿车。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在郊区行驶还是有一定的便的，例如不会遇上交警，不会再发生那种调查驾驶证的事情。
周野，啐了口唾沫，朝着窗外狠狠的吐去。他没有驾驶证，但已经开车好几年了，其实他曾经有去考过驾驶证，但某一薛海洋不知为何要和他一起去，恰好那天薛海洋看见了那肥头大耳的教练骂自己的凶恶样子。
当天晚上回来后，薛海洋便不让他去考驾驶证了，周野记得很清楚，那时候薛海洋和他说：“周野，别去考驾照了，以你就坐副驾驶便可以了，听见那胖子那样说你，我的心都碎了。”
那时候周野年龄还挺小，他与薛海洋还只是普通的兄弟，周野并没有将薛海洋的话放在心上，可后来他不知怎地便听说己报考的那所驾校莫名其妙的倒闭了，好几个教练都进了局子。周野并没有去打听那时候骂自己的那个胖子怎么样了，有没也进局子，他只是皱了皱眉，总觉得有点不得劲。
驶进环山赛车道后，周野只觉得整个身心都舒适的不行，他将窗子全部摇了下来，任着灼热的阳光与滚烫的风钻进车里动起他的衣衫。
他今天穿了件黑衬衫，曾经他很喜欢穿白衬衫。曾经他的白衬衫真如小说中所写的一样带着一股香甜的肥皂味与阳光的道，每当他骑着单车从街道里经过时总能引得一阵惊呼，那种惊呼是少年才能享有的，一去不复返的惊呼。
周野将油门踩得更厉害，方向盘像一条蛇一样在他手里扭动旋转。
他嘴角咧开扯出一抹大大的笑，一会到达了顶端，便开始往下行驶。
急转的弯道，飞驰的速度，刺激，每一根神经都是刺激。
“嗯？”周野挑挑眉。
“怎么回事？那辆车是怎么搞得，丫的，靠右行驶不懂吗？还给爷来个逆向行驶。”周野愤怒的开口骂道，喇叭也按得
“是聋子吗？”周野恶狠狠的骂一句，不得已，只好踩上了刹车。
“啊？怎么会？”周野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没有反应？怎么可能？自己明明记得这辆车在几个月前，自己离去时还好的！薛海洋将车开坏了？不，依他的个性别说是刹车坏了，就是碰掉了一块皮他也会当天就去补好的。更何况，开这车，他只开那辆几乎成破烂的普桑，因为那辆车是自己送给他的。
周野一下子觉得事情很不对劲，无法刹车，这可是环山赛道，山啊！下面尽是乱石不说，光着高度就有十层楼高！
周野急打这方向盘，试图往里面去一点，可在他打方向盘的时候他猛地看见，又一辆车行驶了过来，重装越野车，高速驶，要是与这辆车相撞估计自己......
周野胡乱的将方向回正。
不！
“嘭”还是晚了点。周野撞上了护栏，长期缺乏维修的护栏，被他这一撞立刻崩碎，他连人带车几个翻滚跌下了崖。
模糊中，周野感觉到黏糊糊的血液沾染了他的身体，不舒服极了，他的眼皮实在沉重。他努力的睁了睁眼，看见一只素的手在他附近放置了一张画着小丑的明信片，一会，他感觉到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边，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那个人隔着完全破碎的玻璃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这张小丑为什么没那么丑吗？因为你曾经是个好人。”那人顿了一又继续道：“不过你现在真的很该死，该死，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一直等你完全死去为止。”
周野笑了笑，眼睛终于闭的紧紧的。
我曾经是个好人，曾经是个好人，他脑子里不住的回荡着这一句话，慢慢的落下了一滴泪，泪水从他眼睛流出，带着血向下颌划去。硬生生在他脏兮兮的脸上划开一道清澈的痕迹，那痕迹就像他曾经少年时穿着白衬衫，一头乌黑的发，笑起来灿烂，干净，又清澈的样子。
第95章 很厉害的人
“咳咳，我整理了一下资料，关于刘老汉，刘志文与叶柔的案子，大概做了一个分析。”顾霖梦将自己制作的ppt投射办公室宽大的荧幕上，她拿着小巧的指点笔站在旁边，一身警装潇洒又大气。
“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被害人之间是有一定的亲属关系，且就目前看来，三人被杀是围绕着刘老汉性侵幼童这起主要事件由此我们也可以推断，当然倘若是凶手不再作案，那么便可以肯定凶手多半是为了复仇.......”
“叮铃铃”顾霖梦皱了皱眉，看着不合时宜响起的电话声，只能摇摇头，走过去，将办公室里的电话接了起来。
“嗯，好的。”顾霖梦对着电话应道。
“怎么了，顾警官？”常国好奇的问道。
“郊区的一个环山赛车道上发生了车祸......”
“嘿，现在也真是，这种事情不应该归交通大队管吗？这也能打到我们刑侦科？”常国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像对目前警的管理越来越不满意的似得。
“不是，是小刘打来的，他说，在那辆翻倒山崖下的车旁边看见了，一张小丑明信片。”顾霖梦沉着声音道：“明信片又出现了，这个资料估计是白费了。”
“什么？明信片又出现了？”常国吃惊的提高的音调，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陈锋，后者沉着脸并未说话，该说什么呢？我早预料到了？
“案发地点。”陈锋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
“小刘说已经发到你们手机上了。”
陈锋点了点头，立时强打着精神，快步走了出去。
中午十二点，薛海洋开着车从咖啡厅赶回了郊区的别墅里。他很兴奋，在他的副驾驶的位置放了一瓶包裹的极其漂亮的酒。
整个盒子都是用祖母绿一般的丝绸缠绕而成，盒子中间又旋了一朵硕大的玫瑰，玫瑰用色泽耀眼的金丝线缠织形成，金与深绿，富贵与典雅的深层组合，他的周野曾经在维也纳进修大提琴时便爱极了这种搭配。
薛海洋看了一下手表，喏，十二点多了，也不知周野起床没，要是起床了他现在在家干嘛？打游戏？吃零食？吃着零食游戏？
薛海洋微微的笑了笑，紧踩了油门，加快了速度。
“周野？”薛海洋几乎是跳出车来，奔向了自家的房门。
空荡荡的屋子一下子将薛海洋本来欢呼雀跃的心情打的支离破碎，他赶去厨房看了看，早上为他做的早餐还放在桌子上面包上有几个胡乱啃咬的牙印，他还是吃了点的，薛海洋想。
车库里的车不见了，他是闲不住的，想来是开着车到处跑去玩了。
他应该不会再走了吧？前几天才回来，怎么会呢？薛海洋长叹一声，颓废的倒在沙发上，不会走，他现在还没钱，他要哪里走？他也说了最近他不会离去的。
薛海洋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周野的电话号码。没有人接？那就再拨啊。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我去，陈哥，这电话到底接不接啊？这一会儿都打了十来个电话了，吵死了。”常国提着保险袋里碎了屏幕的手机向陈锋道。
“现在还没弄清楚被害人的身份来，先不要接，哎，随你，接了也行，先不要说被害者遇难了就行。”陈锋道。
常国实在受不了的将那电话拿出来，按了接听键对着电话狠狠道：“打什么电话啊，烦不烦？还一直打个不停，好了，在睡觉，我是谁？他朋友。”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薛海洋握着电话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在睡觉？在一个男人身边？不，不可能。
“你把他叫醒，让他接电话，我有急事和他说。”薛海洋对着电话道。
常国不悦的皱皱眉：“你是他的谁啊？怎么感觉管的比他老婆还多来？他刚睡，我叫个屁啊，你谁？”
“我，我不是他老婆，我是他老公。”薛海洋几乎是双目通红的对着电话喊道：“你让他接电话，听见没有？”
“我去，你一个男的，你说你是他......”不对啊，常国一想，随即按灭了电话。
这个人是同性恋？那自己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打电话过去？我去，误会了，误会了。
“陈哥，先回警局吧，这里也调查不出什么了，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常国抬头望望这片孤寂的要死的天空，闷声道。
陈锋沉默着，再次将附近转悠了一圈。
没有摄像头，环山路下去后是满是尘土的乡村小路，自然也没有摄像头。乡村路与城市交接处？听交通队的人说，交界只不过是一条岔道，进入岔道后往前行驶个一公里才有个摄像头，而那个摄像头基本上是大多数环城的车辆都要经过的。
通往这个环山赛道的路，带上小路，一共有五条，其中只有一条主路两旁住的有人，其余的皆是树林密丛。
假设受害者开车掉下山崖是因为凶手开车与其相撞，或者逼迫之类的，那么这样的条件便完美的隐瞒了作案车辆的信息
又是一个没有什么信息的案子，陈锋摇摇头。
“叮铃铃”常国提着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这是被害者的什么人？这一会都打几个电话了？”顾霖梦奇怪的嘟囔一句。常国尴尬的笑了笑：“这出事的哥们是个gay，刚刚应该让顾警官接电话的，我接了，说受害者在睡觉，结果呢，我去好像误会什么了。”
“噗”顾霖梦忍着笑意道：“那你再接啊，就说你和受害者只是兄弟，这样不接电话，别说我们听着烦，打电话人既然与受害者有那样一层关系也算是间接受害者吧，多心累啊。”
“不是。”常国烦恼的挑挑眉，无奈的摊开双手道：“他一直要求我叫醒受害者，让受害者接电话，算了，打就打吧。
常国一狠心将不断响着的手机按灭。
“陈哥，顾警官，你们知道这个薛海洋吗？”常国看着消灭了光度的手机问道，他挠了挠头：“我怎么总觉得这个名字些熟悉来？好像在哪里听过。”
顾霖梦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听说过。”
第96章 有后台的没后台的
“既然你觉得熟悉，那不妨可以先查一下薛海洋，反正现在受害人身上除了一个手机别的什么证件都没，要确定身份还一件难事。”
“对啊，陈哥，你说凶手这一次是不是把受害者的手机动了手脚？这手机怎么就能干净到这个地步？没有微信，没有q没有支付宝，你说这些现今最基本的软件都没有，哎，说实话，一个手机没这些软件，那要这个手机是干嘛啊？”常国皱着简直感觉手机上没有这些软件的人像是外星人。
“其实，”顾霖梦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们怎么看被害者，我反倒觉得被害者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嗯？”陈锋嘴角轻挑的笑了一下，示意顾霖梦继续说下去。
“他的手机里没有那些软件，我觉得大概是有两种原因，一种是他自身不喜欢，这些软件，什么样的人会不喜欢这些件？志向清高，一心妄想回归本土自然田园生活之类的人，他们为了标榜自己往往会删掉手机中这些软件，有时候甚至不要机，第二种便是不需要这些软件的人，就像，举个例子，像李嘉诚，他会需要成天带着手机，用着那些软件吗？”顾霖梦疑道。
“不是，顾警官，你为什么要这样分析？你怎么就不觉得这手机上的软件是凶手删掉的？”常国打断了顾霖梦的分析大问道。
“第一，凶手很自负，他喜欢将我们玩弄与鼓掌之中，这从他一直以来给我们留的种种极其明显的线索便能看出来，他次删掉手机上的软件不符和他一贯以来的作风，其次，软件是删不掉的，这个常国你应该最清楚，只要手机安装过，用过一时间，哪怕一天，上面也会残留大量的信息，只要稍加手段那些信息顷刻就会浮出水面，凶手肯定也懂这个道理因此他不会此一举。”
“啊，也是啊，我倒忘了这个了”常国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继续道：“那顾警官继续说，你说这被害者怎么厉害了？”
“这个，”顾霖梦将那手机从袋子里取出来，打开手机山仅存的一个音乐播放器递给陈锋道：“一个人喜欢听什么歌大能推测出他的怎样的个性，虽说不能百分百那也能**不离十。”
“你们看他听得歌，英文，粤语，日语，德语，法语，还有一点葡萄牙语与意大利语，这么多语种，再看他平时听得纯乐，小提琴，大提琴，钢琴，还有一部分架子鼓，当然，我们也可以说他只是喜欢随便的听听，但就在刚刚我在他的这个音播放器的私信里看见了他给一支大提琴曲的评论，你们可以将他的评论看一看，无一不是切中要点。”
常国凑了过来，看着陈锋不断的滑动着屏幕。
要么是对于某支曲子做了极其明白的注解，要不就是切中要害的评点。
“我去，他在维也纳进修过大提琴。”常国指着某个评论惊呼道：“想不到啊，果然人不可相貌，那头发染得像个彩虹样，我还以为是什么小混混呢，这竟然.......”
“的确厉害，”陈锋将手机递给了常国，赞叹道：“看样子，被害人在外进修过音乐还颇有成就，不仅如此对于异国文也极有了解，很有可能会好几种语言，这样的人，应该算是很成功的海归了，怎么会一个人在郊区的环山赛道上出事？”
“陈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海归与刘长旺性侵幼童的案子无关，那么我们基于三个案子所做出的推理很有可能要盘否定，要是凶手不是为了复仇，那么他会有更大更恐怖的目的。”顾霖梦压着声音，沉沉道。
陈锋笑了笑，摆摆手道：“无事，反正，反正我们对于凶手也没得到多少信息，一直以来我们在做的都是推测，都是推而已，不要急，慢慢来。”
顾霖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警车马上就要抵达警局，等一会刘狂会送来尸检报告，等一会交通队也会送来关于车辆具体信息，一会，一会.......对，不要急，慢慢来，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电话声又一次想起了，常国这一次没有立刻将它按灭，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那电话。
“啊！”常国一拍脑子道：“我想起来了，陈哥我想起来薛海洋是谁了！。”
“谁？”陈锋扭过头来看着常国问道，可就在那一瞬间他看见常国本来欢呼的神情渐渐消失，整个脸耷拉下来，好像他巴上坠了一颗巨大的石头恶狠狠的将他的脸拉了下来。
“两年前我有去c市的警察厅学习过一段时间，你可知当时的局长叫什么？我只和你说局长也姓薛，是薛海洋叔叔，然市长，嗯，他老爸。”常国苦笑了一下，接着道：“我不认识他，但是在警局听说他很多事，陈哥，他还有个舅舅听说是北的某个大官，还有个姐姐也是......”
常国不再说了，长叹了一声，呆呆的望着陈锋道：“陈哥，不好办。”
陈锋也苦笑了一下，拍了拍常国的肩膀不再言语。
当然不好办。陈锋知道的，从他做警察的第一天起他便知道了，不论是小偷小摸的偷窃欺诈案，还是惊动社会的谋杀强案，都不好办。
小偷小摸的案子需要大量的时间去钓鱼，去来个人赃并获；震惊社会的大案有压力不说，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和凶手斗斗。
最主要的是.......
《西游记》里妖怪分为几种？两种，有后台的，没后台的。
陈锋想起了这个后又忍不住笑了笑，嗯，中国是个人情社会啊。
十二点钟了，薛海洋呆呆的坐在沙发里，右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机，墙壁上古老的英国石英钟滴滴答答不停的响着，一秒钟好似都敲打在他的心里。
手机的温度传进了他的手心，热热的，在夏季并不是让人舒服的触感。但他还是握的紧紧的，好似要将那本来款式就不新的手机生生捏碎。
第97章 天才
没有声响，没有回应，打过的电话再也没有人接听。薛海洋将脸庞深深的埋在臂膀里，无声的抽泣起来。他的周野再也不见了，而且很有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不能容忍，绝对不能容忍，薛海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要去找他的周野，就算没有目的，他也要出去找。
薛海洋又坐进了他那辆老旧的普桑车里，踩了油门，便漫无目的驶去。
就在他离去不久，一辆闪着灯光的警车停在了他的别墅前。
陈锋从副驾驶上下来，用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看了看眼前这栋小小的米色别墅。
“那样的家室，就住这么小的别墅？薛海洋还是很低调的吗？”陈锋笑道。
“我可不这么觉得。”顾霖梦笑着打断了陈锋的话，解释道：“我倒觉得他住这么小的别墅，一方面可能是因为他低调另一方面我倒觉得是他的经济受到了限制。”
顾霖梦笑着拍拍抱在怀里的资料：“陈哥，从这几年薛海洋的行迹来看，您就没发现，他已经三年没回过c市了？而且听说他那家咖啡厅里的咖啡豆是从沿海那边进过来的，按理说从c市经过的话会省一大笔油费，可薛海洋却偏偏要绕个大圈绕过c市来进货，我看他与家里的关系着实够呛。”
“哇，顾警官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常国赞叹的摇摇头。
“你们不知道？允礼路那家咖啡厅就是薛海洋开的啊，我经常去喝的，一来二去和里面的服务员都熟了，不过我以前还不知道那个每天在角落里坐着的不说话的男人就是薛海洋，还是刚看了他的照片才知道的。”顾霖梦笑笑。
常国望了望那扇古木色的门，走上前去，按响了门铃。
“没人？”耳听着门铃一声声空荡荡的响起，就是没有声响，常国有些奇怪道：“现在这个点能去干嘛？吃饭？我看他我打电话，不，给周野打电话的着急紧也不像能吃下去饭的感觉啊。”
“或许就是因为着急，所以去找周野了吧。”陈锋道。
常国不悦的皱皱眉，一把将警帽摘下来愤恨道：“真是的，白来了，这大热天的，看来这是真爱啊，这么热的天，也没线索就去乱找。”
“周野的电话薄里没有联系人，不代表薛海洋就不认识和周野很熟的人，也许周野还真有几个好友，几个不需要保存联电话的还算了解周野的好友。”陈锋往前走了几步，这般热的天气是真的要人的命，但既然来了，那,,,,,,,
“嗯？那是个摄像头吗？”陈锋指指别墅右侧的一个玄色铁门上角。
“这是车库吧，在车库出口装个摄像头也是很正常的。”顾霖梦淡淡道。
“那......”陈锋笑了笑，眼睛眯到一起望向常国。
常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道：“陈哥，要侵入别人的监控系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对于我这种技术一般的菜鸟的话还是略困难的。”
“没关系，我们进车里，把空调开开，你不是带了电脑吗？走，顾警官，进车了凉快一下。”陈锋笑笑，招呼着顾霖梦常国钻进了警车里。
常国打开电脑，深吸一口气，随后指尖真如沾染了魔法一样在键盘上飞速的飞舞着。
陈锋也再度翻开了周野的资料，那是一份怎样的资料啊？陈锋赞叹的摇摇头。
七岁参加少儿小提琴曲，获得全市冠军。
十二岁参加青少年钢琴比赛，全市亚军。
十五岁参加青少年大提琴比赛，全国冠军。
十六岁赴法国求学，十七岁进击维也纳。
十八岁再度留学美国，选修政治与法律专业，第二年获得博士学位。
.............
真的是天才一样的存在嘛。陈锋挑挑眉，又想起常国在办公厅里说的那句话：“这般的音乐天才不应该是气质高贵吗？么就变成了彩虹一样的非主流少年了？”
对啊，这个周野明明拥有那般光明又远大的前途，若是按照他的人生履历走，不应该是出任ceo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峰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致使一个音乐天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谁改变了他？
薛海洋？陈锋的脑海里下意识的跳出了这个名字。
继续往下看，在张资料的下脚处有一个很值得玩味的地方，那便是，在国外学成归来的音乐天才周野并没有再继续从事乐方面的事业，而是跑到了c市当了个市长秘书！
然而薛海洋的老爹又恰恰是c市市长。所以这也就解释了常国说的，薛海洋与周野后来发展为恋人的事情。
不过这也解释不了，周野为何要放弃音乐去做一个市长秘书，难不成是周野在国外就认识了薛海洋，是因为薛海洋才这做的？那这爱情也着实太伟大了啊！
陈锋再度将周野的资料翻了个遍，更奇怪的来了，资料上并没有记载周野父母的信息，特地去问了技术部，结果调查结还是没有？周野是独户，一个人一个户口，在户口的资料中无法调取其父母资料。
我去！那周野小时候是谁养活的？陈锋对着手中的这份资料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内心只觉得万分的苦涩。
“好嘞。”常国愉快的打了一个响指：“成功进入，嗯，陈哥，你看吧。”
陈锋一挑眉，朝着常国笑了笑，夸赞道：“行啊，你小子。”
常国将电脑往中间移动一下，离陈锋与顾霖梦更近一点，随后道：“这是今天的，哦，我们仨啊，哎，周野。”常国赶按下停止键，指着电脑屏幕道。
画面上显示的时间是十一点三十分，周野开着一辆黑色轿车从车库中出来了。
“再往前。”陈锋道。
常国滑动着触屏键盘，不停往前切。
“都没人，只薛海洋一个人开着普桑出来哎，真是想不通，薛海洋明明有好车怎么就每天开着那么一辆破烂的普桑去上来？当然，普桑也很酷，要是款式很新颖的话，但一看那辆车就是五六年前的，还不舍得换掉啊。”顾霖梦叹了口气，好像其不了解薛海洋这样做的意义。
第98章 不可思议
“或许那辆很破烂的普桑对于薛海洋有比较特殊的意义吧。”陈锋道。
“那怎么不是周野开的那辆车出问题了？陈哥，我真是很奇怪哎，你说交通大队递过来的资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刹车灵，有人为剪断的痕迹，那凶手得有多猖狂，敢跑到薛海洋的车库里将刹车剪坏？”顾霖梦继续疑惑的问道。
“这个.......”陈锋笑笑，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或许凶手就那么猖狂。”常国接道：“没有了，只有七天的录像，这七天里也只有薛海洋进进出出过。”
陈锋一时呆滞，静静的看着画面，黑白的画面中真的只有薛海洋一个人穿着那身几乎不变的西装，走进走出。
就像凭空出现的小丑一样，这一次凶手又是怎样凭空进了薛海洋的车库将一辆车的刹车剪断？
真像神话一般不可思议吗？很有趣哦。
“给薛海洋打电话。”陈锋淡淡道，他继续看着那黑白的摄像，怎么感觉越看越奇怪？说不出来的奇怪？
顾霖梦拨通了号码，手机里立时传来好听的女声：“您拨打的号码已经关机......”
“关机了。”顾霖梦抬起头看看陈锋又问道：“怎么办？”
“回去。”陈锋简单道。
车里的气氛立时变得和沉重，常国发动起车子，调了个头无可奈何的往警局行驶。
陈锋不停的按压着太阳穴，他摸摸索索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犹豫了一下又将烟塞进了口袋里。
“没事陈哥，你要抽烟就抽吧，我也没那么讨厌烟味。”顾霖梦体贴的笑了笑。
听见顾霖梦这般说，陈锋略微不好意思的再次将那包烟掏出来，点上一支嗪在嘴边。
“有时候啊，真的，烟能解决很多问题，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就是觉得这个烟是真的能给我安慰，有助于思考。”陈锋缓的吐出白色的烟雾，笑着解释道。
“陈哥，别说了啊，别为自己找借口，我看你丫就是对烟又依赖症了，烟一刻不在你身边你就着急，就丫像薛海洋对周一样。”常国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嗯？”陈锋皱皱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就像薛海洋对周野一样？周野才消失那么一会薛海洋就要发了疯一般去寻找。这是爱吗？不，这是对周野极度的不信任又带着极度的依赖感。薛海洋三年都没有回过c市，他与家里闹翻了，闹翻的很厉害。什么事情能让他与家里闹翻？出柜？一个市长在很大程上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出柜的，而且薛海洋上面有一个姐姐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
陈锋将吐着白雾的香烟夹在手指中间，继续着自己的思考。薛海洋为了周野与家人决裂了。之后的几年便一直带着周野处走？他们两个之间应该是争吵更多一点吧。陈锋想，倘若他们之间真的相爱的很深的话，那么这种相爱是以一方抛弃了家一方抛弃了事业为代价的。
爱情再好，有些地方终究要亲情来弥补；爱情再美，有时候也弥补不了自己不能做自身喜欢的工作而带来的沮丧。
不对，陈锋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周野已经从c市出来了，为何不再继续自己的音乐梦？那般傲人的天赋就是又一段时间有练习专供一段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吧。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陈锋忽地想到了这句话。
周野变成了那个样子应该是由自己放任的吧，他与薛海洋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出乎了他的预料，致使他完全走上自暴自弃，混沌度日的路。
“陈哥，你说怎样才能让薛海洋开口呢？”开着车的常国莫名其妙的问道。
“啊？”陈锋反问道：“什么让他开口？”
“常国的意思就是说怎么从他嘴里套话，现在我们又不能审问他，就算审问他他说的是不是实话我们还要考据一番，相要是能从他嘴里套话，那么有极大地可能性他说的是真话。”顾霖梦解释道，随后又补充说：“我还觉得，现在我们不能将野已经死亡的消息透露给薛海洋，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特别，薛海洋很容易悲伤过度，无法进入我们的调查，另方面薛海洋也疑点重重，我们还是应该留一手。”
“留一手？怎样留一手啊顾警官。”陈锋笑道，他好像对这“留一手”三个字很感兴趣。
“就是隐瞒身份啊，毕竟常国有和薛海洋通过话，你们可以说自己是周野的朋友，然后很自然的去套薛海洋的话。”顾霖梦道。
常国跟着点点头：“我也这样觉得，陈哥，依我看，一会我们去警局换身衣服，然后开着你的车出来，我们就去他在允路开的咖啡厅坐坐，约他在那里见面，他的手机要是还关机，我们就等一会，等的时候还能与店员勾搭几句。”
陈锋笑了笑，望了望顾霖梦，开玩笑道：“这一次又是我们两个去？哎呀，每一次都将这么漂亮的顾警官撇下去，知道明白我陈锋在办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傻子来，成天撇下顾警官和你小子跑。”
常国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顾警官只能委屈一下，薛海洋是gay我个人觉得此次调查不适合顾警官出场。”
顾霖梦恬然一笑，挥挥手道：“你们去呗，这么热的天我还不想去来，不过，记得回来时给我带杯咖啡，随便的卡布奇就好。”
两人笑笑，到达警局后换了衣服便直奔允礼路的咖啡厅了。
“第一次。”陈锋将咖啡厅的牌子轻声念了次随后笑道：“为什么是这个名字？第一次开咖啡厅？”
常国摇摇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咖啡厅，随意的点了饮品后，陈锋便开始观察着这家咖啡厅。
整个咖啡厅不算很大，但是干净明亮，布置的极其整齐，不论是窗边放着的淡白色的带着**的花朵，还有轻轻而起的音乐声，都给人一种安逸的享受。
常国懒懒的将身体靠在椅子上，望了望透明玻璃外行色匆匆的人，笑道：“现在我可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喜欢坐在临近窗的位置喝咖啡了，哈哈，自己这样悠闲的喝着咖啡看别人走来走去，忙的不像样子倒着实是一种很奇怪的享受”
第99章 从小一个人
因为现在才下午两点钟，咖啡厅里的人实在少的可怜，陈锋便招招手，示意一个服务员过来问道：“你们这家咖啡厅开多长时间了？老板在哪里？”
那个服务员像是刚高中毕业来兼职的样子，脸庞很是青涩，说话也小心翼翼的：“才开半年，老板我不知道，今天上午在，估计等五六点人多的时候就来了，先生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事，就是和你们老板是老相识，想着今天来喝咖啡见见他。”陈锋信口胡诌道。
“那你们老板自己会做咖啡吗？他平时在店里都做什么？”陈锋继续问道。
“当然会了，我们老板的咖啡做的还挺不错的，虽然也有专门做咖啡的员工，但对于我们老板来说做咖啡好像是一种趣，至于他平时在店里嘛，嗯，这几天倒是一直在做咖啡，平时他都是坐在那个位置的，很安静的坐着，也不说话，给人一很冷酷的感觉。”服务员指了指东面的那个近乎角落里的座位。
“你们老板都是一个人吗？就没有别人来找过你们老板？”陈锋点头问道。
服务员好似有些不懂陈锋的话，疑惑的皱皱眉：“就是一个人啊，要谁来找？”
“女朋友啊，你们老板那么帅就没女朋友吗？”常国接道，脸上故意露出震惊的神情。
服务员笑了笑：“帅倒是帅，但是真没女朋友，不过我们老板一定有喜欢的人，因为他总会坐在那里好像在等人一样，且他做咖啡只做一种黑咖啡，一边做一边还和我们唠叨，什么每杯咖啡都要融有自己的情绪，都要充满爱啊，巴拉巴拉的。
“哈哈，很受不了这样说吧，是不是觉得他很唠叨，其实他也不是很唠叨的人，只是有时候那个样子而已。”陈锋笑笑那服务员的话接下去，装出一派与薛海洋极其熟的样子。
“他这几天心情怎样？心情应该很不错吧。”陈锋又道。
小服务员眼睛一睁，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老板这几天心情不错？”
“因为我和他是旧识啊。”陈锋挑挑眉。
“哦，是啊，这几天我们老板真的是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莫名其妙的还说要请我们吃饭来。”
“从前天开始很高兴的？”
“对，我估计是他等的人回来了，从前天开始他都没往那地方坐了，一直在做咖啡。”小服务员点点头一脸确定道。
说完后，小服务员往柜台那边看了一眼，又对陈锋礼貌道：“先生要是暂且没别的事，我要先去忙了。”
陈锋点了点头：“常国，给薛海洋打电话，十分钟一个，打到他接为止，哎，我们也是傻，就应该把周野的手机带着，用打一个，直接等着他回过来就是了。”
常国也苦笑一下：“没事，多打几次估计他看见也回了。”
陈锋轻饮了一口咖啡，热热的苦涩味顷刻间袭击了他的味蕾。
他们之间的情爱果然出现了极大的裂痕。两个人已经频临分开的地步了吗？薛海洋半年前在此地定居开了这家咖啡厅，周野却选择不停的在各个城市之间漂泊，两人终是分离开来了。
前天周野回到了薛海洋这里，为什么回来？因为想念薛海洋吗？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陈锋忽地想到顾霖梦当时在办公室念资料的时候说的一句话：“真是奇怪，这么厉害一个音乐天才怎么银行的账户上永只有那么点钱？”
因为周野的不用微信支付宝等软件，那么他极有可能是直接刷银行卡，像他这样的人银行卡却只有一张，钱有时候也少可怜。但不定时的周野也会收到一笔款子，这笔款子恰好就是薛海洋打来的。
回来要钱？在电话里要也可以啊。
最令陈锋耿耿于怀的是，技术部竟然找不到周野小时候的一点信息。怎么可能没有人养他呢？
“连他小时候就读的小学都差了，学校里也没有他父母的联系方式，相反还有的老师说，那孩子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一人上下学不需要人接送，曾经也有老师问过他，但他就是说自己一个人住，没有别人。”技术部小周的话深深的印在他的脑里。
从小便一个人？鬼才相信，一个孩子能报那么多补习班？能买的起那么多乐器？极其重要的问题，一个孩子，他是哪里的经济收入来支撑他不断买乐器，参加培训班，甚至出国留学？
从周野整个成长来看，他背后一定是有人的，那人应该很有钱，为了周野愿意去-投入大量的金钱供他学习，出国，有成就。而那人应该也有很大的权势，或许大到能将周野完完全全的隐藏起来使别人不知道周野身后是有人的。
到底是谁？那人是自愿培训周野的吗？若是自愿那一定带有亲属学员关系，若不是自愿，要求回报，那么周野学成后应回国为他效力。
“十八岁进哈佛修习政治与法律，学成归国后任c市市长秘书。”
............
“轰”的一声，陈锋感觉有一颗**在自己脑子里爆炸开来。
提前便主修了政治与法律吗？是专门为了c市市长而进修的？一个才毕业的年轻人怎么能直接得到市长秘书的位置？为这么多市却偏偏要选中c市？
有钱，有权，薛海洋的父亲......
冥冥之中，陈锋好像看到几颗粒子连成了一条线，那条线很合理，但是却极其危险，好像线上充满了**，一触碰便要可爆炸。
c市的市长啊，这趟水自己敢不敢趟？
“喂？顾警官，麻烦你去调查一下周野与c市市长之间的关系，不论从什么途径，快去调查一下，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比寻常的关系，我的意思是，你最好从血缘入手。”陈锋拿着电话，急忙对着顾霖梦道。
“嗯？怎么了陈哥？周野和薛海洋的父亲有什么关系？”常国疑惑的问道。
陈锋顿了顿，并没有仔细说自己想法，只是道：“他们之间很有可能是父子，他与薛海洋之间很有可能是兄弟，大概这是为什么薛海洋会与家庭完全决裂的原因，也是周野与薛海洋之间矛盾多多的原因，哎，这般的爱恨纠缠啊。”
第100章 薛海洋来了
“薛海洋打过来了。”常国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慌张的按了接机。
“喂，你，你先别急，我在你的咖啡厅，你过来，我和你谈谈周野，别急，挂了。”常国简单的说了一句，立时将手机灭，对着陈锋缓慢道：“他好像哭了一样，声音里带着哭腔。”
陈锋点点头，并未说话，他也在想一个大男人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时间继续滴滴答答的走着，陈锋望了望窗外，他看见一个身形修长，穿着合身的灰色条纹西服的男子大踏步的而来，那人走到很快很快，头发被刮来的风吹得乱七八糟也不是很在意，领带也被扯开了，本来直挺的西服不知为何有些皱褶，还有处虽说看不清灰渍但总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
“薛海洋来了。”陈锋道。
薛海洋果然来了，带着一脸的疲惫与红红的眼眶。
“是你吗？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薛海洋开门见山的问。
“我，常国，这是我陈哥，陈锋，不要急，周野还在睡觉，你先坐。”常国急急的说道，他努力的安稳着薛海洋的情绪薛海洋看了一眼常国又看一眼陈锋，两人今天都穿着蓝色的短袖，薛海洋好像一时明白了什么，也就安心的坐在旁边。
“首先要和你解释，我和周野之间绝对没什么，只是朋友，很纯碎的朋友，仅此而已。”常国率先解释道。
薛海洋无声的点点头，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额，也不久，半年前吧。”常国信口胡诌道。
常国望一眼陈锋，内心是无限的忐忑，自己竟然忘了看周野亦或者薛海洋这几年的行迹了，丫的，万一说漏嘴，撞枪口了怎么办？
万幸的是，薛海洋这一次并没有再询问认识的地点以及怎么认识之类。
“他为什么去你那里？”薛海洋呆呆的问，其实他还想问下一句，为什么去你那里？我对你不好吗？
“因为他想啊，我怎么知道，你以前对他怎样你心里没点数吗？有些事情是很难以忘怀的。”常国继续忽悠道。
薛海洋将头低的更低：“以前的事吗？他还是恨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很恨我，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一人的求。”
“你既然知道，你就不觉得对不起他吗？”陈锋继续道。
“我当然觉得我对不起他啊。”薛海洋惨淡的笑了笑。
“那件事你为什么还要做啊。”陈锋胡乱的问道，他不知道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只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那么件事。“因为我爱他，我不得不那样做。”
“可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你就不管了？”陈锋厉声道。
薛海洋微微一愣，随即莫名的笑笑：“他连这个都和你说了？你知道吗，我也不想他是我弟弟啊，当我那天知道他原来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时，我真想，真想，我恨死了我父亲，他怎么能那么多情。”
常国眼睛一瞪，看了陈锋一样，眼眸里是说不出的震惊。
“出柜，乱，伦，你怎么不想想的父亲作何感受？”陈锋淡淡道。
“那我什么感受？没了他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我犯了什么错？我只是爱上了他，仅此而已。”薛海洋沉沉道。
常国的一脸复杂轻抿一口苦涩的咖啡试图用那苦涩使自己清醒一下。
“你......”常国说了一半的话又生生咽回咽喉里，他看了看薛海洋，慢慢的将自己的咖啡推过去道：“先喝点咖啡，冷一下。”
“你也喜欢黑咖啡吗？他也喜欢，因为他喜欢我特意去学了制作黑咖啡，专门为他学的。”薛海洋握着那奶白色的把柄淡道。
“他后来为什么不弹琴了？上一次让他演奏他也不肯，还不说。”顺着这个话题，常国继续问。
“他放弃了他自己，或者说他是因为要变成我不喜欢的样子放纵了他自己。”薛海洋道。他想起那日他第一次看周野演小提琴时的情景，那天的周野真如降落人间的天使，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静静的站着拉了一曲极其普通的《祝》可就是那样从来没有了解过乐器以及纯音乐的薛海洋竟然因为那支曲子感动的想哭。
然而薛海洋也记得那一天，自己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小提琴大师那里买了一把小提琴，讨好似的献给他，结果他淡淡的道：“薛海洋你是不是很喜欢听我拉小提琴？”
薛海洋记着自己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还心怀幻想的以为他那样问自己是要天天给拉琴给自己听。
然而他的周野笑了笑，啪的一声将新买的小提琴摔在地上，一字一句对他道：“薛海洋，从此之后我都不会再碰小提琴下，原因你知道吧，因为你喜欢，因为你喜欢我便觉得肮脏的不行。”
因为自己喜欢便觉得肮脏的不行？薛海洋像哭一样咧了咧嘴，内心中满是苦涩。
“他...你父亲与他关系怎样？”陈锋试探着问。
薛海洋好似有一点呆，呆到随便别人问什么也不会起疑心只会一板一眼的回答：“父亲？因为那年要竞选市长他不惜花价钱雇菲律宾的女佣将周野秘密养起来，五年前周野在国外修小提琴明明那么成功，他又为了自己的职位要求周野半路去哈读政治专业回国后来他身边。”
“哼，他很自私。”薛海洋不无讽刺的说。
“为什么他要周野回来？为什么不是你为他的事业做贡献？”常国装出一副愤懑的样子狠狠道。
“因为他很聪明，我很笨。”
“什么？”常国露出一副难以捉摸的样子。
“他真的很聪明，这种聪明不仅表现在他在音乐方面的才华，他的记忆力也很厉害，不论在什么事情上他都比我强太多他用一年多的时间便拿到了哈佛的博士学位，而我，哼，从小到大的升学都是我父亲托关系进去的。”在提起周野的时候薛洋的眼中总是会有一闪而过的光，那是一种很明亮闪耀而美好的光。
第101章 单身
“你们在一起后，也不是很幸福...我是说，哎，总之周野很痛苦，你也很痛苦。”常国断断续续道。
薛海洋还是苦笑：“那能怎么办？我每天哭着跪着求着他陪着我，就算我知道他一开始完全是同情我，我也很开心，因可以和他在一起，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他的心地很善良，我总是拿死来威胁他，开始的时候他一直迁就我，因为他总是得只要再等等我们还能回到家里去，正常的做一对兄弟。”
“而且，他一直觉得很亏欠我父亲，我的意思是说，他一直不承认我父亲是他父亲，他一直觉得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投被投资的关系，他想着为我父亲卖命几年然后给我父亲一笔钱，从此后就再也两不相欠了，后来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就把这亏欠转移到了我身上，任着我胡作非为，他以为这样他就不欠我父亲，不欠这个家什么了，他真傻，真的。”
陈锋深深叹了口气，继续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道：“可你，你还是不应该......”他望望薛海洋，他在等，等着他将那件说出来。
“不应该怎样？爱上他？囚禁他？强要他？”
“我也没有办法，我得不到他，他不喜欢我，他要走，我能怎么办？我只能那样，他要走啊！他走了我会死的。”薛海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是在他的咖啡厅里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将自己的情绪泄露给太多的人。
可他的眼角还是滑落下两滴泪来像折了翅膀的美丽蝴蝶，倏忽一下似荡秋千一样从他的腮旁落下。
陈锋往后面的椅子上一躺。现在大概的思路已经了解清楚了。
周野与薛海洋之间的确是带着血缘的亲属关系，周野回来只是因为要自己的生身父亲而已，放弃音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因为与薛海洋不和放弃了自己。
那凶手是为了什么杀害的周野？
“那个，好吧，现在我们要去你的车库一趟，周野说他有东西掉了，在车库开的车也许就是掉车库里了。”陈锋道。“什么东西？”薛海洋下意识的问道。
“也没什么，好像就是一个他的耳钉。”陈锋想起周野耳朵上的蓝色耳钉，一只耳朵就戴了三个，薛海洋应该不会怀吧。
“成，我带你们去，那你们回去后要让他赶紧回来。”薛海洋道。
“他找我们完全就是吃个饭，吃了饭他就睡了，结果你一直打电话，我们也就只好出来约你一下，谁知你电话又打不通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来。”常国带着颇似埋怨的口吻说道。
薛海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他不在我只是很担心，就踩着油门乱找他去了，我也知道找不到，结果一半路，手又没电关机了。”
常国宽慰似的点点头，便站起身来，要薛海洋带着去车库。
“你们一定很幸福吧。”走到门口时薛海洋望着陈锋与常国道。
“嗯？”常国一挑眉，脸上似笑非笑的。
“还行，重要是懂得多包容。”陈锋猛地一楼常国，将常国结结实实的拥在怀里笑道。
薛海洋点点头，继续道：“一会儿我走前面，你们开车在后面跟着我。”
常国与陈锋讪笑着上了自己的车，有意的与薛海洋的车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装作一副自己从来没来过的样子。
“陈哥，我常国活了二十六年，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搂，你说你幸福不幸福啊？”常国嘿嘿的笑道：“今天也巧，怎么我俩就都穿了蓝色的衣服来？看着还真像情侣装，而且喝咖啡这种事，就是应该一男一女去，我们穿成这样，还两个人去喝咖真容易让人误会。”
“放心，我对你平板一样的身材提不起兴趣，就是要薛海洋信任我们，有认同感才好，误会就误会吧，不就是让你占占的便宜嘛，没事，哥大度的很。”陈锋一边笑着回道，一边歪着头使劲向窗户右前方薛海洋的车张望。
常国不屑的哼唧一声，随后又八卦一样的问：“不喜欢平板的身材，陈哥，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身材？我帮你物物色。”
“你？”陈锋讽刺似的看了常国一眼：“省了吧，先把你自己这单身生活结束了再说。”
“哎，”像是提到了让人难过的事，常国深深的叹口气道：“我也想啊，结果人家女孩的家里一听是干刑警的，不仅觉这工作危险，忙碌，还说工资少，怎么怎么的，不能姑娘安全感，一下子就吹了，真是没办法。”
“那也不能怪人家姑娘的父母，就那一个宝贝姑娘谁愿意找个工资不高，又忙不能配人家女儿，又具有危险性的女婿？择了这一行你就要做好长期单身的准备。”陈锋深有体会道。
“但是有的刑警还是很好找对象的。”陈锋又道。
“什么样的？高？帅？”常国问。
陈锋淡笑着摇摇头：“高帅不顶用，没有钱顶用啊，哈哈，常国，好好干，早日挣下钱，就能娶媳妇了。”
“我去，扎心了。”常国皱皱眉，又疑惑道：“话说到这里了，陈哥，你说顾警官怎么还单身啊？其实我个人觉得要是生做刑警那肯定更不好找对象，但，你瞧顾警官那长相，那身材，别说是个刑警，就是个警察局局子我也义无反顾的上。”
陈锋一个栗子敲在常国头上：“上？你上哪去啊？好好开你的车，关心那么多，在顾警官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你这说个什么屁话。”
常国不悦的哼唧几句：“得不到还不能说说吗？其实，陈哥，我一直觉得你和顾警官挺配的。”
“闭嘴”陈锋猛地出声，吓了常国一跳。兴许是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严厉，陈锋又缓缓道：“以后不要说这个，都是事，被听见了，不好。”
常国撇撇嘴不再言语，怎么刚刚陈哥那么敏感，虽说的确都是同事，被听见了不好。但是依顾警官的性格应该会微微一当做一个玩笑吧。况且这本来就是玩笑嘛，常国摸摸鼻子，怎么感觉好像自己说的笑话踩了陈哥的尾巴一样。
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的驶至薛海洋米黄色的别墅，薛海洋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朝着陈锋常国招招手，引着两人走进墅里。
第102章 纸包不住火
“要喝点什么吗？还是直接带你们去车库找？”薛海洋站在冰箱旁边单手支着冰箱问道。
“虽然才喝了咖啡，但我现在还真有点渴，不客气了，有什么喝的？”常国笑问道。
薛海洋将冰箱打开，看了看道：“咖啡本来就不是解渴的，不过我这冰箱里还真没什么，牛奶？要不？或者普通的苏水？”
一听见“牛奶”这两个字，常国的脸色立时变了变。要是以前他还真的挺喜欢喝牛奶，酸奶之类的，可自从出了这乱七糟的案子，常国看见牛奶就觉得脊背发凉。
“还是苏打水吧，解渴。”常国道。
薛海洋笑笑，取出两瓶苏打水递给常国道：“以前我也不喜欢喝牛奶的，总觉得这是小孩子玩意，但你不得不承认，牛里面是有营养的，而且与咖啡比起来，对身体好太多。”
“也是这个理。”陈锋点头认同道。
陈锋有一个习惯，是多年从事刑警工作养成的一个癖好一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便喜欢眼珠乱转，还特别喜欢在边边角的旮旯里转。
按理说这样眼珠乱转是很惹人厌烦的，但是陈锋的特色便是他眼珠乱转的时候别人都是发现不了的，只因为他的眼睛小的很方便窥测物体。
客厅简约，明朗，干净又整齐，几乎没有多余物件。唯一有的不过是背景墙上弯曲的储物架中放满了书籍。冰箱里只放牛奶与苏打水，以及一些蔬菜，水果。没有红酒与琐碎零食。日常看书，做饭，打扫卫生，不去参加聚会更不邀请朋友到来或者说根本没有朋友，一个人独立生活。
“那，我们去车库吧？”常国望望陈锋问道。
“行，这边，从这里直接去就是。”薛海洋引着路，穿过别墅右后侧便是一扇带着花的白色门，推开门便是车库。
“不是很大，我也没怎么整这个车库，本来买房子的时候有建议我把这车库也修饰一下，我比较懒，直接买了彩漆，在泥墙壁上涂鸦，这样不仅省事，而且，还挺好看。”薛海洋笑笑，好似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常国看着墙壁上绚烂多彩的涂鸦，赞叹道：“真的不错啊，你这画的是《灌篮高手》？经典啊。”
“童年嘛，不都是这样，我一直觉得这部动漫很真实的，有些事情不是努力了就可以成功，就像樱木花道，就算打比赛的球鞋都破了，那么努力，还是要输给别人，我追周野也是如此，我那么努力的喜欢他，爱他，他还是不理我。”薛海洋苦的笑一下。
常国无声的拍了拍薛海洋的肩膀，他其实也很想给薛海洋安慰，但人与人的痛苦是不同的，根本不存在感同身受这种法，他不了解薛海洋有多痛，痛的有多深，只能这般给出一点苍白又无力的安慰。
陈锋已经将四四方方的车库观察了一遍，他的眉头紧皱着。一把很大的剪刀静静的躺在右边的地上，按理说车库里不应有这把大剪刀的，这把剪刀一看便极有可能是剪断刹车的那把剪刀。
一目了然，根本无需多大的思考。但是陈锋的眉毛皱的更厉害。越是这般自然的东西越是令他心惊胆战。凶手用这把剪剪断了刹车，竟然还把剪刀留在了这里？将作案工具留在作案现场，这不就是等于凶手明目张胆的向警方提出来挑战吗？
“这把剪刀是你的吗？”陈锋问。
“嗯？”薛海洋闻声走过去，看看那把大剪刀，摇摇头：“不是，我又不从事什么机械，电子行业，也不用这种剪刀。
“不是你的？你确定？那为什么在你的车库里？”常国疑惑的问。
这一问，薛海洋也奇怪了：“不知道啊，但真不是我的，也是啊，怎么我车库里会有一把剪刀？”
“哈，因为这是我的剪刀。”陈锋笑道。
“什么？”薛海洋看看陈锋，好像有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陈锋大跨步的走上前，将那把剪刀拿起：“上一次周野去我们那里，我们一起修了车，然后当时就不知道这把剪刀放哪了，现在竟然在这里，我看大概是上一次周野随手将它放在了你那个黑车里，今天他又开车的时候看见了，也忘了是谁的，它扔在这里了，你平时也不动周野那辆车也不知道。”
薛海洋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拿去吧，我说怎么多了一把剪刀来。”
陈锋笑笑，继续和常国，装模作样的在车库寻找了一番。“找不到了，不找了吧，回去和周野说下找不到了。”两人商道。
“那我们回去吧，这个时候周野也该醒了，要是他还没睡醒我们就把他叫醒让他回来啊，我们回去了。”常国朝薛海道。
“算了，他要是想在你们那里玩，多逗留几天也罢，掉了的耳钉我会给他再买的，你们回去吧。”薛海洋在半年前就已想通了，想通不再强求他，想通在这里无论风雨的等着他，他要出去玩便玩吧，记着回来就好啦。
薛海洋礼貌的将陈锋和常国送上车，眼看着两人走出一段后，才关了房门，独自回到那个单人沙发里，蜷缩在里面，抱一盒牛奶，滋滋有味的饮着。
“陈哥，这种骗人的滋味真丫不好受，哎，你说薛海洋那么爱周野，现在要是我们告诉他周野是真的睡着了，永远都不再醒了，他会怎么办啊。”常国埋怨道。
“他会怎么办，他不是说了吗？”陈锋反问道。
“没了他，我会死的。”薛海洋一脸痛苦的神情立时浮现在常国的脑海里。这世上真的有人会离不开一个人吗？入骨相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一刹那，常国竟有点羡慕薛海洋，虽然爱的很痛苦，可是他爱了啊。
“因为这世间充满苦涩与痛楚，所以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能与我们同苦楚，共欢乐的伴侣，以此来减轻活在这世上的独痛楚，可大多数人在后来都渐渐放弃了寻找，用习惯与将就将自己变得麻木而感不到痛楚，另一部分人何其幸运的找到了己的伴侣，但是，为何找到伴侣后痛苦的仍旧是多数？”常国呆愣愣的念出一段话。
第103章 父子
“因为遇见你的伴侣已经花光一生运气。”陈锋同样淡淡的接道。
“哈哈，”常国忽地笑了笑：“哎，陈哥，有没有搞错，我们明明是刑警哎，怎么突然就......”
陈锋也笑了笑：“那样骗薛海洋，我心里也不好受，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不能再让薛海洋自寻短见了。”
“纸包不住火，今天可以瞒，那么明天，后天呢？”常国皱皱眉，又道：“而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们是为了案子才隐着他，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案子，并不是因为他薛海洋，这样想，我会觉得自己好自私。”
“的确自私。”陈锋点头，直白的承认道。
“烟给我一支。”常国深深叹口气，摸摸索索的从陈锋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点上一支。
“话又说回来了，你那这个大剪子干嘛？就是凶手的，按照凶手的智商他会在上面留下指纹吗？”
“不会，但是还是带回去检查一下吧，万一检验出点什么来。”陈锋道。
到了警局，陈锋便自己提着大剪刀送到了技术部，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常国已经将大概的事情和顾霖梦说了遍。
听得顾霖梦惊叹连连，又道：“是的，我这边也调查出来了，c市市长前几年有过公开献血，当时上了新闻，当地的医还将那袋血一直留着，我和刘法医说了，他好像在那家医院认识的有人，竟然顺利的拿到了那个血液，和周野的血液做dna匹配度高度吻合，真的是父子。”
陈锋也不去插话，他在自己的办公桌旁边坐下，看着桌上上并排放着的四张画着小丑的明信片。
陈锋继续皱着眉，顾霖梦在他地面，忍不住的笑道：“陈哥，别皱眉了，在皱眉，你那额头都一头皱纹了。”
随后又自言自语道：“这案子很奇怪吗？我看不是很奇怪，倒是很坑人，这一桩案子，就把我们之前推断的，凶手是为复仇的杀人动机给打乱了，周野薛海洋与刘老汉之间并没有关系，可是周野还是被凶手杀死了，要说刘老汉他们三人的死都有原因的，那么周野的死是为何？”
“是啊，我也在想周野的死是为何，他以前是个好人，回国后也没做什么坏事，虽说变成了那个样子，但并没犯啊。”陈锋摇无奈的摊开手，又嘟囔道：“他到底是哪里惹了凶手？”
“有时候凶手杀人是不需要动机的，想杀就杀了。”顾霖梦纠正道。
“可这个凶手不一样，他聪明，睿智，胆大，细腻，自傲，他不是随便乱杀的暴怒狂，在每一个案子后他都会留一张小丑明信片，用光明去代表罪恶，证明凶手本身是有正义感的，只不过他的这种正义感的发出方式是错误的，犯法的而已。”陈说道，说完后，他自己也大吃一惊，怎么觉得自己对于凶手这么有好感？
正说着，常国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陈哥，不得了了，我去，指纹啊，陈哥，薛海洋的指纹！”
顾霖梦看常国累成那样，急忙给他递了杯水：“慢点，急什么啊。”
“你是说，剪刀上发现了指纹是薛海洋的吗？”陈锋问。
常国摇摇头，喝了口水道：“不止是剪刀上，小丑的明信片上也有薛海洋的指纹。”
“什么？”顾霖梦瞪大了眼睛：“小丑明信片上怎么可能有他的指纹，案发的时候他又不在那里，他连接近杯子的机会没！不是吧，难道说明信片是他放那里的？”
兴许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顾霖梦拍拍胸脯，没有再说话。
常国也沉默着，好似刚才的信息量太大一不小心冲昏了他的头脑一样。
“两种可能，第一种，薛海洋杀害了周野要嫁祸给凶手，第二种凶手杀了周野要嫁祸给薛海洋。”陈锋低声道。
常国挑挑眉，露出一种对这互相嫁祸的戏码无语的态度道：“那为什么不是薛海洋就是整个小丑案的始作俑者？”
“半年前搬入c市，同性恋，独居，无朋友，二十多岁，你告诉我他杀刘老汉是为了什么小孩报仇？”陈锋白一眼常国续道：“而且这一次又是小丑明信片。”
常国嗤笑道：“那要是薛海洋杀的周野，那也太矛盾了，他都要嫁祸凶手了，怎么就会在杯子上以及剪刀上留下自己的纹？更何况怎么就把剪刀放在车库里由着我们带走，对了，他还说没见过剪刀来。”
“因为我们在薛海洋家里时并不是警察...不对，薛海洋说他没见过这把剪刀，可剪刀上有他的指纹，证明他说了慌，要他见过这把剪刀，他就是凶手的话，那么我在薛海洋家里说这把剪刀是我们的，他肯定知道我们在说谎，一定会极力将这剪留在自己家里，但他还是让我们带出来了......”陈锋皱皱眉，怎么就这么乱？
“这个案子真的很奇怪，薛海洋就是第一次犯案，没有经验，那也不会蠢到在明信片上留下指纹吧，就算他知道我们后来于小丑明信片已经不提取指纹了，那作案的剪刀上留有指纹，怎么还敢让我们带回来？”常国一拍桌子道。
思考了一会儿，常国又愤懑的一拍桌子道：“这案子，凶手也很奇怪，按理说，依凶手的智商要是他想嫁祸薛海洋，我计可以完美嫁祸，怎么就整的这般漏洞百出？难道说凶手也智商下线了？智商下线他不嫁祸不就好了？凶手的手段不嫁祸也厉害，怎么就非得要整成这么low的嫁祸？”
听他们两个不停的辩驳，顾霖梦终于开口道：“要不把薛海洋叫来吧，看看他到底说谎没有，要是真不是他，那就是凶要嫁祸薛海洋，我们只需调查凶手为什么要嫁祸薛海洋就可以了。”
常国看了看陈锋，等着他点头同意。
其实他真的很不想现在就调查薛海洋，明明一个小时前还向他保证了，周野一会儿就会回到他的身边。现在却要残忍的诉他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他的周野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
第104章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人真的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明明知道纸包不住火，却还总想着做一下挣扎，明明知道说谎不好，却还是不断地撒谎，明知道欺骗的都是自己，却还是想活在谎言中不醒过来。
陈锋点了头，顾霖梦拨通了薛海洋的号码，两人说了几句，常国故意坐的远远的，不愿听见内容是什么。
刑警是一个很残酷的职业，大多数时候你要有很坚硬的心肠，每一个罪犯都很可怜，因为那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真的说的很对，但身为一个刑警是不能因为一个罪犯可怜便去同情他的，在面对罪犯时你要用坚硬的心肠装自己，他的确怜可是他是罪犯，害了无数人，被害家属要比他可怜多了。
这一次，常国也在努力的武装自己。不断的说服自己薛海洋也许是个罪犯，自己不应该那样。
“没了他，我会死的。”薛海洋的话又在常国的脑海中响起，连带着薛海洋说这话时一脸痛楚的神情都清清楚楚出现在琢的脑子里，好像有一把尖锐的美工刀，将薛海洋的痛楚一笔一划的刻在了常国的脑子里一样，致使他怎样努力都忘不掉。
对周野爱的那么深沉的人，怎么会杀害他？破案最忌讳先入为主，最忌讳主观情感。但常国却想失了心智一般，就是为，凶手不可能是薛海洋，除非薛海洋有精神分裂！
对啊，常国打了个响指，要是薛海洋真的有精神分裂的话，那么他可能真的杀了周野而不知道，剪了刹车留在带着剪刀指纹而不自知。这样好像就说的通了！
薛海洋驶往警局的时候他的心里是一团乱麻。打电话的警察说是他的周野出了问题。怎么回事？不应该是在常国他们那里吗？是离开了那里又出事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又渴望什么都知道，他只能将油门踩的更加厉害一点，飞速的开往警察局。
“我真的不想面对他。”警局里，常国盘腿坐在椅子上呆呆的说。
“我相信凶手不是他，要是真的是他的话，那他就是有精神分裂，反正绝对不是正常的薛海洋杀的周野。”常国又道。
“等会他来了，我们要怎么和他说啊。”常国长叹一声，直直的望着陈锋。
“直说，直接说他杀了周野，这样他会急于辩解不是他，急于找到凶手，那么相对于周野的死亡的伤痛会减少一点，对凶手的仇恨会多一点。”顾霖梦道。
陈锋认同的点点头，又朝常国安慰道：“一会，你不用说话，我来说就是了。”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顾霖梦打开办公室的门，看着门开一脸疲惫的薛海洋确认的问：“你是薛海洋吗？”
薛海洋点点头，又急急的问：“周野呢？他怎么了？”
“你先进来。”顾霖梦不答话，将薛海洋请了进来。
“哎，你们怎么在这儿？”薛海洋愣愣的看着陈锋与常国。
陈锋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沉重的走到薛海洋面前道：“今天中午十二点陈右，我们接到报案，郊区环山赛道发生了祸，周野连人带车翻下山崖，经过检查，发现周野开的车是你的，而这辆车刹车被剪断，在你的别墅里发现了这把剪刀，上有你的指纹，薛海洋，你杀了周野。”
薛海洋睁大了双眼，一脸迷茫的看着陈锋：“你到底在说什么？周野不是去你们家了吗？”
“不要再说了，我是警察，他常国也是警察，周野死了，你杀了他！”陈锋大吼道。
“什么？”薛海洋往后退两步，好似要晕倒一样，他摇了摇头继续疑惑的看着陈锋：“你到底在说什么？周野怎么可能死？我怎么可能杀了他？我怎么会杀了他？”
陈锋快步上前几步，一把抓着薛海洋的衣领道：“你不信？那好啊，我现在带你去停尸房看看！”
两人步履踉跄的往外面走，常国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几分钟后，他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随后是大喊大叫的痛哭声。
从办公室到停尸房是有一段距离的，停尸房的隔音效果很好的，可常国还是听见了。撕心裂肺，好像那个人要生生将自的内脏喊叫呕出来一样。
常国只觉得全身发凉，他眯着眼睛，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脑海中薛海洋痛苦的神情像连环画一样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里现。
悲惨凄冽的哭喊声硬生生的钻进常国的耳朵里。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薛海洋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态。一个一米八的大人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我有数行泪，不落十余年，今日为君尽，并撒秋风前。”儿时学过的诗句从常国的脑子里蹦出来，他应该为周野哭完这二十多年的泪吧。
常国叹了口气，眼神呆呆的看着办公室的墙壁，在办公室的墙壁上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裂痕，很细，很细，要是不认真看真发觉不了。但现在常国看着那条裂痕，不知怎地，他总觉得那是一条女蜗补天也不补了的裂痕。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陈锋与薛海洋在停尸房里到底在谈些什么。
“凶手真的不是他，我信他。”常国低低的道。
可此刻他面前一个人也没有，顾霖梦在那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之后便奔赴停尸房了。
他的面前只有四杯小丑明信片，丑陋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子欢笑的样子。
其实薛海洋长得挺好看的，牙齿很白，他要笑起来应该也和小孩子一样可爱吧。常国想。
时间好像又溜走了一点，顾霖梦推开门走了进来。
“怎么样？”常国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要问什么。
顾霖梦摇摇头：“他现在情况很不好，在崩溃边缘吧，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在喊叫周野的名字。”
常国点点头，半晌又道：“情况肯定不会好啊，他的心脏碎了，怎么会好啦？”
停尸房内，薛海洋跪坐在周野冰冷的尸体旁边，任着眼泪扑打扑打的落，他斜着头，将脑袋靠在周野身侧，目光涣散的坐着。
第105章 精神分裂
良久后，陈锋轻叹口气，走过去，在他对面盘腿坐下：“你杀了周野，是不是？”
“我怎么会杀了他？我怎么舍的杀了他？他是我的命啊，我会杀了我自己的命吗？”薛海洋苦涩的弯着嘴角，慢吞吞道“他开的车是你的，车里的刹车被剪断了，剪刀在你的车库里发现了，你说你没见过剪刀，为什么上面有你的指纹？”
伊盯着他问道。
薛海洋摇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没有骗你，那把剪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从来都没有。”
“在周野的死亡现场发现了一张明信片，不，又画着小丑，上面又有你的指纹。”陈锋淡淡道。薛海洋看了他一样，继续摇头道：“不知道，我没去过那边的环山赛道，我都不知道在哪里，我没杀死周野，他是我命，我怎么会杀死他？”
“哎，或许真像常国说的你有精神分裂，薛海洋你去做个检查吧。”陈锋站起身来，看着他道。
薛海洋还是一如既往的摇摇头：“不，我不去，我没精神分裂，我也没杀周野，我要在这里陪着他，陪着他。”
“陪着他？可是他是被人杀死的，难道你就不想找到杀害他的凶手替他报仇？要是周野活着他希望看到的是什么？你坐这儿哭吗？还是手刃杀害他的凶手？”陈锋一把将薛海洋抓起来厉声道。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他自己都有点不相信，真的和他在这个地方待了一个多小时，真的在这个地方看着他哭了一多小时。
薛海洋低着头，也不知在思考什么，由着陈锋把他大力的抓回了办公室。
“常国，带他去医院，看是不是真有精神分裂，哎，顾警官来？”陈锋看看空荡荡的办公室问道。
常国脸色凝重的看了看薛海洋，心不在焉的回道：“中午她都没休息，现在本来就快下班了，你那么长时间又不出来，就先走了。”
陈锋点点头，将薛海洋交到了常国的手里。
常国搀扶着薛海洋，慢慢的走出办公室。五点时分，外面的闷热还未消除彻底，但天边还是有那么几抹靓丽的晚霞。朝晚五的上班族，此刻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一个个带着笑容意气风发的往各自的目的地驶去，在他们身后是万丈温情的阳光。
市医院就在警察局旁边，常国并未开车，选择了和薛海洋一起走过去，走一走或许心情会好一点，常国想。
“我第一次见周野的时候就是在这个点，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在c市某条林荫大道上，那条道路种满了银杏树，因为时晚了一点的缘故，那条道路是上的银杏树都有着金黄与橘色掺杂的颜色好看极了，那天他没有带小提琴，而是背着一个大琴，黑色的琴包配着他一身白色的衬衫，身后万道绚烂多彩的霞光，你知道吗，他朝我笑了笑，然后带着笑朝我走来，那一我真的感觉满街的脚步都静了，我的眼里真的只剩下他了。”薛海洋停下了走路，在一颗法国梧桐下面坐下，这棵梧桐下并有放椅子，薛海洋坐在路牙上，呆呆的望着西方油墨画一般的天空。
“我的文学素养很差，准确的说，在遇见周野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文学素养，不知道我说的你能不能想象出来。”薛海看看常国，拍拍自己旁边还算干净的路牙，示意常国坐下来。
“我经常这样坐着看街上的车，人，过来过去的，在我的咖啡厅里的时候也是这样，每一次我看见他们走的很匆忙我都得他们好幸福哦，他们有家，有家可回，有宴可赴，有知心朋友可谈，不论他们的前方是什么，他们都是有目的的，只有我只有我，我没有目的，我没有家，我只有周野，只有他，还是我强求的。”薛海洋又道。
常国和他坐的近近的，他不去看他，他也不回头看他，常国知道薛海洋只是想说说话，自己去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就了。
“我的父亲，他是c市市长，可他今年也是六十多岁了，半年前我在这里定居的时候，我母亲打电话给我，他说我父亲院了，但是只是得了个感冒而已，他以前身体很好的，感冒什么的都不吃药，自己就好了，我母亲又说，他们两个都是半截子埋在泥土里的人了，什么也不求，只求我服个软，认个错，回去看看他们就好了。”
“我怎么会服软，认错？当时我就把电话挂了，我恨他们，他们不让我和周野在一起，我恨他们，可是，可是，他们是截身子都埋在土里的人了，周野死了，只剩下我这一个儿子了。”
薛海洋不停的吸着气，眼泪混着鼻涕顺着下巴往下流。
“我真的好失败啊，从小到大，我就知道，我爸爸是市长，别人要努力，要奋斗的东西我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成绩再差也不影响我坐班级里最好的位置，也不影响我当升旗手，升旗手哎，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全班第一名抢着要当，被老师拒绝了，可我这个倒数第一就是每次都稳稳当当的去做升旗手。”像是回忆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薛海洋的嘴角涌现了抹淡淡的笑，但那抹笑就如雨中袅袅升起的炊烟一样，转瞬就散。
“逃学，打架，稳坐班级倒数第一，十六岁便搞大了女生的肚子...几十年来，你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吗？我没有坐任一件值得我父母骄傲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只是给他们添麻烦，添无穷无尽的麻烦，我很抱歉的，我真的很抱歉的，我......”薛海洋似又想到了什么一样，朝着常国道：“要是我真的有人格分裂，杀害周野真的是我，那么你能不能不要和我母说，到时候你只说我和周野都坠崖身亡了，好不好？让他忘了我这个不孝顺的儿子吧，我不配做他们的儿子。”
常国点点头表示同意。
薛海洋欣慰的笑笑：“你人真好，陈锋真是好运气。”
第106章 我不是gay
常国挑挑眉：“我不是gay，他也不是，你误会了。”
薛海洋呆愣一下，用衣袖擦掉了自己眼泪与鼻涕道：“其实我也不是，我有女朋友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周了，好像他自身带着一种超能力在吸引着我让我奋不顾身的靠近，就像飞蛾扑火一般。”
“其实我们也有快乐的时光，那时候我们还自称为兄弟，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真的是我弟弟，我们只是年龄相仿那样的弟，他很喜欢林夕，你知道吗？就是那个作词人，所以我们有去日本一趟，专门在二丁目坐坐，听着街上传来杨千的“满的脚步都静了...原来我非不快乐...”还专门去富士山转了转，在富士山下漫游嘛，之后又去了香港，在香港的巷子里走了走在某个咖啡店坐了下来，喝了咖啡，听着音乐，聊着天。”
薛海洋真的笑了，笑容里满是甜。
“哦，我忘了和你说了，第一次见周野的时候，他背着大提琴朝我走来的时候，竟然跌了一脚，平地上绊了一下，哈哈他绊了一下的时候真的很搞笑哎，后来我发现我爱上他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想了很久很久，才想起，应该就是从他跌了一脚开始的吧，因为他跌了一下的时候，一瞬间，我竟然会觉得他跌进了彩虹里，哈哈，一定是那个时候开始的。”“其实我也很羡慕你的。”沉默了半晌的常国突然说道：“不论结果如何，你最起码有过真正的爱人，你体验过为一个不顾身的付出是什么感受，你爱过，可我，可怜哎，未曾爱过。”
“真的吗？你真的羡慕我吗？”薛海洋勾起笑，像是不确定一样道：“从小到大，我只被人羡慕过有个当市长的父亲。
常国用力的点点头：“真的，真的羡慕，尤其像我这样，或许一辈子都遇见爱情的人。”
“可爱情也不好啊，我和周野从家庭里出来之后，我每天都要用死去胁迫他不要离开我，后来的我们撕破了最初的美好只剩下无休止的争吵与眼泪。”薛海洋道。
“那也好，那也爱过。”常国道：“他说他结婚了，是因为家里的催促；她说她结婚了，是因为他有车有房；他说他结了，是因为年纪到了；她说她结婚了，是因为家里介绍；他说他结婚了，是因为有了孩子；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我只希望-那是因为爱情。”
“这是《因为爱情》歌下面的某个评论，你知道吗？看见这条评论我就哭了，我好像已经预料到了，我以后结婚，是因年龄大了，父母催了，他们介绍对象了，我去相亲了。”常国自嘲道。
“我应该早点认识你的。”薛海洋拍拍常国的肩膀道。
“现在也不晚。”常国朝着薛海洋笑笑：“走吧，先去检查下身体吧，如果杀害周野的另有凶手，我们一定会为周野报的，人说，对死者最大的安慰便是死者逝后，你要过得很好，周野已经走了，你的父母怎么办？你的父亲还是养了他那么年，他也不是一直想回报你父亲吗？你要真的爱他，就回家吧，养好你的父母。”
薛海洋被常国拉起来，两人脚踉跄的继续往医院走，黄昏的剪影将他们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一如他们少年时的模样
“哎，常国，你怎么来了？”在医院的大门口，顾霖梦一身青色连衣裙迎面与常国撞了个面。
“顾警官？你来医院干嘛？我来带他检查身体。”常国拍拍薛海洋，示意他站在旁边等一会。
“我刚刚回家了，烧个水，结果一下整我手上了，烫伤了，来包扎一下。”顾霖梦将背在身后陈手抬了一下，包扎好的布赫然可见。
“天哪，可疼了吧，要不你等一会，我一会给你送到家。”常国道。
顾霖梦笑着摇摇头：“只是陈手受伤了而已，没多大事，你带薛海洋来检查？刚刚在警局，我看他哭的那么痛，我也觉不大像是他。”
“但是我就不知道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可刚刚和回家的时候，是和小刘一起的，他说了一句话我觉得特别对，‘人在于诛心’我们知道凶手不是他，可周野呢？在周野坠下山崖的那一刻他在想什么？他会想刹车为什么会失灵？谁减掉了车？车一直放在车库里谁能将刹车减掉？是薛海洋吗？我想他是想这样害薛海洋来......”顾霖梦絮絮叨叨的分析道。
常国皱皱眉，好像有些不太理解顾霖梦的分析：“什么‘杀人在于诛心’？”
“就是凶手已经狡猾到一定程度了，他已经不要主动的杀薛海洋了，他要努力让薛海洋痛苦一辈子，凶手诛了薛海洋心，你懂吗？问题就是周野，周野死之前他会想是谁杀了自己？他会怎么想？”顾霖梦努力解释道。
看常国还是有些呆愣，顾霖梦叹了口气：“算了，我倒觉得这个分析不错，明天我和陈哥说，到时候让他讲给你听，这天你应该看好薛海洋别让他想不开。”
“嘿，放心，他已经想开了。”常国道。
“那我走了，煲的汤还在厨房里来。”顾霖梦朝常国点点头，用右手托着自己的陈手往外面走。
“走吧。”看着好端端又发呆的薛海洋，常国拍拍他的肩膀，扯着他往医院里面去。
检查的结束后，常国问道：“我们现在去吃饭不？刚和陈哥打了电话，他已经回家了，检查结果要过一会才能拿来，我你去吃饭吧，有一家小龙虾很不错。”
薛海洋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本来话不是挺多的？”常国挑挑眉，问道。
薛海洋眼神空洞的望了望常国，随后一字一句道：“她说的很对，周野会以为是我杀了他。”
“你？”常国望一望他，神色里是说不出的紧张。
“我都听见了，那么些距离，我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见？”薛海洋有气无力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