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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每天都要吃肉肉     梦回现场txt下载     梦回现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章 残酷游戏

    从头部隐隐传来的痛楚,加上空气中弥漫飘散的浓郁血腥气味,顾霖梦在刚恢复神智清醒的瞬间,有种想要呕吐的不适感,然而嘴里被塞了一团东西,让她吐不出,也咽不下的难受。

    “顾队长,你醒了正好,我刚好有空,可以陪你好好地玩玩。”

    耳边传来了一道经由变声器发出的声音,她硬撑着抬头朝声音的源头处望去。

    看见前方站着个浑身上下皆穿着黑色卫衣长裤,脸上戴着塑料软胶面具,连头发也被卫衣帽子遮挡得严严实实,体态削瘦,辩识不出到底是男是女的身影。

    “哦,请原谅,我忘记向你介绍下,今天玩游戏的人不光我们呢,还有位同伴。”

    没等她再看多一眼,对方便桀桀怪笑着从不远处的地板上拖拽过一个像她这般全身四肢被粗尼龙绳结实地五花大绑,口堵布团,泪流满面的妙龄少女:

    “来来来,你们俩位先彼此认识下,晓曼,这是和你同住一个小区的市警察局大红人顾队长,顾队长,她是王晓曼,或许你不认识她,但她的妈妈,你一定不陌生,是吧。”

    王晓曼,王晓曼…

    记忆里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很耳熟,是在哪里听过的呢?

    混乱如一团乱麻的思绪中,尚未及回忆起自己究竟是怎样落到这个杀人狂手里,又看到与自己一样处境的那名可怜人。

    因杀人狂颇为意味深长的一番言词,而无暇理会它事,开始反复思索着少女与自身存在着什么样的关联,以至于同遭毒手,奈何不管她怎么猜度,也记不起自己是否真的认识王晓曼或其母亲。

    “怎么,还是没想起来吗,不打紧,顾队长贵人事忙,自然是没有闲功夫理会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啦,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准保你能马上想起来!”

    话音刚落,就见其像对待没有生命的死物那般,硬生生将少女拽到了她面前,抬起少女头部;

    “据说晓曼和她妈妈长得非常像,顾队长你好好看看,相信一定会很快就记起晓曼妈妈究竟是谁的!”

    红肿着仍流着眼泪,鼻尖唇角皆沾上脏灰的少女面容,确实令她觉得眼熟,渐渐和脑海深处的某张脸重合,顾霖梦蹙眉,痛苦地合上双眼的瞬间,有晶莹泪珠自腮边滚落。

    竟会是那位阿姨,眼前这名唤王晓曼的花季女孩居然是当年牺牲了性命,只为救下自己的恩人之女!

    而王晓曼之所以会落入连环杀手的魔掌,将会遭到侮辱、残忍杀害的命运,也是受她连累之故。

    直到此时,顾霖梦才真正体会到,付晴和那几名和他熟识的受害者接连被害后,深受自我内心负罪感折磨多年的陈锋,曾经历过的那种痛苦滋味。

    “看来顾队长是记起来了,王晓曼就是在你十六岁那年,为了从绑匪手里救你而死掉的女老师亲生女儿呢 ,理论上你欠她一条命!”

    似是对顾霖梦弄清王晓曼身世的那一刻,骤变得灰白的气色感到极满意,对方毫不掩饰其恶毒居心地,用挑衅质问的语气道;

    “啧啧啧,事情发生当时王晓曼才多大,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因为你,永远地失去了母亲,十二年后,又由于你的连累,将要在花样年华的时候丢掉性命,顾霖梦队长,你难道就不心虚?”

    在如此咄咄逼人的词锋下,本该像其所以为的那般崩溃,情绪失控的顾霖梦,倒迅速地恢复了冷静、理智。

    是为了麻住对方,尽量拖延时间,保全自己和王晓曼,等待陈锋及组员们救援,而不得不顺着对方的意图,佯装出一副被其话语打击得不轻的模样。

    “你想让我饶你恩人的女儿一命,倒也未尝不可,我最近杀人都杀得有点厌倦了,所以不想亲自出手,你们俩个人中,能有一个活着离开,不过究竟你们两个是谁死谁活,就得中你们自己决定咯!”

    就在顾霖梦在暗中思索脱身之计的时侯,竟猛觉浑身一松,和王晓曼身上绳结全被解开。

    旋即凶手退开了几步,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掏出手枪,又在两人面前丢下一把长十多厘米的锋利尖刀:“你们可别想耍花样,不想挨枪子的话就必须要按照,我订的游戏规则来玩哦!”

    辩认出其手里拿着,用来威胁两人的手枪,就是自己身上携带的单位佩枪时,顾霖梦不禁心里一沉。

    弹匣经过改良的国产警用六四式手枪,可有着足足八发子弹,一发未少全是她自己装上去的,原本是为了以防万一的举措,现在反倒成为凶手利用的工具。

    “怎么样,顾队长,你们只有两个选样,要么一起死,要么只死一个人,然后活的那个人离开。”

    接近半分钟的寂静中,见王晓曼和顾霖梦都没有如其所预想那般,采取行动,凶手忍不住催促。

    毫无疑问,连环杀手的心理,与顾霖梦此前的侧写所分析得出的结论一致,是个享乐型罪犯,在其以自我为中心构成的世界中没有任何良知可言,唯有支配操控欲来主导。

    其具有非常强大的反侦查手段的同时,又很擅于利用人性的弱点来达到伤害别人,并从受害者的惶恐不安情绪,以及不断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过程中汲取快感。

    但作为一名精通犯罪行为心理学的侧写师,顾霖梦却很清楚,如果她和王晓曼,真如了眼前这个连环杀手的意,为了活命而不惜彼此互相残杀,两败俱伤,最终结局只会是全部都逃不了。

    也就是说在他面前表现得越听话,越是顺从像羔羊那般,反而会令他觉得索然无味,更快下杀手。

    既心然无论反抗,结局都是死,何妨放手拼博,权衡过利弊,又瞥了一眼兀自畏缩成团的王晓曼,顾霖梦把心一横,就着当前跪趴在地上的姿势往前爬,假意装出要去拿起那柄刀模样。

    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凶手,有否松懈的同时,暗中悄然挪动,微不可察地慢慢朝其逼近。

第77章 真面目

    “顾队长果然是位聪明人,总是会以最快速度想出办法来摆脱受制于人的局面,只可惜…”

    在顾霖梦离凶手很近,近得几乎一抬手就能触碰到其裤腿的距离,她准备一跃而起,发动偷袭。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就在她才伸出右手,以掌为刃用最大力气劈去凶手小腿,满心以为会成功把对方打得站立不稳,从而夺回枪,反转局势的前秒。

    对方竟识破她的计谋,直接枪口朝下,毫不犹豫地向她的右手腕开了一枪。

    子弹穿骨而过的剧痛,令顾霖梦不得不停下了动作,与此同时她却意外地瞧见,在她与凶手彼此提防、交手之时,王晓曼一反刚刚显现出来的怯懦,捡起了地上的刀。

    看穿王晓曼趁凶手把注意力皆放在她身上的空隙,飞快扎向其后背的打算,顾霖梦立刻予以配合,强忍下腕间贯穿伤口的巨痛,就势死死拉扯住仍热烫的枪管,不使其有直起腰身。

    直至刀尖入肉,感觉到刺痛的瞬间,凶手才惊觉,当即以脚踹得顾霖梦跌落在地,打滚到两米外,肘后借自身的重量,发力顶开身材纤小的王晓曼,扭头便想开枪。

    几乎在其连续扣动板机数下,都毫无反应,只得低咒了声‘什么破玩意’的第一时间,就意会到凶手由于不懂操弄枪械,在开枪打中自己后无意间竟误把保险关上了的顾霖梦暗自松了口气。

    将枪插放回腰间的裤兜,拔出被王晓曼插在其侧腰上的刀,凶手没有给王晓曼逃跑的机会,狠狠用刀刺入那赢弱的细瘦身躯,但刻意躲开致命处,仅向四肢关节插刺,只令王晓曼感受到巨大的痛楚,却又不会马上死去,神智保持着清醒。

    一边刺,一边恶毒骂声不断:“贱人,竟敢伤我,我要把你身上的肉都一片片地剐下来!”

    顾霖梦试图硬撑着站起来,阻挠凶手对王晓曼的折磨,承受着其这般残忍对待的王晓曼咬牙,没有求饶一声,还瞅准机会,突然撕下凶手脸上的胶面具。

    随着面具滑落,清楚出现于顾霖梦眼中的脸庞,没有满脸横肉、凶神恶煞,也未若许多人所臆测幻想的那样,眉眼丑陋,不堪入目。

    事实上,这是张她已很熟悉,极清美夺目的面容,只是短暂地怔忡几秒,顾霖梦苦笑着开口揭破了其身份:“凤姐,真是意想不到,竟然会是你!”

    “身为海城市大名鼎鼎的女神探,顾队又怎么会看走眼呢,从我在小锋面前和你第一次见面时开始,你就没有停止过怀疑我不是么。”

    仍旧是温婉从容的神态,随手扯下用透明大胶布粘贴在脖子上的变声器,己经在顾霖梦面前彻底暴露的凤姐眉梢轻扬, 未见半分慌乱。

    连被其紧握在手里,才从王晓曼肩膀处抽出,尚滴着血,便转朝她捅来的刀亦没有丝毫迟疑。

    咬牙忍着手脚上伤处传来的剧痛,侧身堪堪躲闪掉行将插入自己身体要害的锐利刃口。

    因失血而渐感头晕目眩的顾霖梦喘息说:“之前我虽明白你对我怀有敌意,也大致推敲出你身上有不能见光的秘密,却没把你和我们在追查的连环杀手联想成同一人。”

    说来也算一叶障目,由于受其和陈锋之间亲近的关系影响,原本应该早就觉察到凤姐身上有不对劲地方的自己,却先入为主地在下意识中排除了其嫌疑。

    而今回想起来,顿觉可笑,多么明晃晃的一个破绽,就摆在了自己的眼前,却疏忽大意,视而不见!

    若果凶手真的是对陈锋心存报复戏弄,缘何从四年前由付晴开始,数名和他有私人来往的女性皆无一例外地接连受害,却独独放过了凤姐这个被陈锋当成姐姐那样亲近的女子,不对其采取任何行动如此不合理?

    再将自己与陈锋在其眼皮子底下,每当稍微有些容易引人误会的举止出现,被其发现之时,总表现得极具敌意的情景加以对比,其犯下累累血案的行凶动机,亦不言而喻地明确了起来。

    或许含付晴在内所有与陈锋有关系的女子,才是其视为欲除之而后快的心腹大患,要下手杀掉的人,像夏薇薇这样的失足女,恐怕就只是其用来发泄愤怒的替代品,其用来借以练习谋杀技巧的对像而己。

    她真正感到疑惑的是,凤姐是一个女人,或许可以借助辅具或器械假造出受害死者被侵犯的表面假象,却根本无法伪造出带着dna细胞核的男性体液。

    那么其身边该是有个男性同伙或是帮凶才对,然而从自己醒来,再到被松绑又与王晓曼一同拼死反抗的全部过程中,这个人始终都未曾现身过,着实蹊跷。

    “怎么,你是在想我只是个女人,你的那些受害者临死前,都被谁侵犯过,觉得我肯后还有个没露面的帮凶,可笑这些案子全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没有任何同伙,不过是使个小把戏,就顺利令所有警察都迷惑了四年多。”

    似乎完全洞悉了她的想法,凤姐白阴柔的脸上,突然平白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意,挑着眉缓缓说道。

    “真是受够你们这些警察的愚钝了,我原还以为小锋待你不同,你也确实有些意思,或许能看透我的真身呢,想不到你也并没有比付晴强到哪里去!”

    听明白其话外音,再从和其刚才一番打斗中,拿自己和王晓曼的表现与对方相较。

    顾霖梦若有所悟地道:“原来,你是个男人,根据受害者的尸检报告来看,行凶者分明是男性,处理尸体及施暴的手法又像是女性,如此自相茅盾的现象,一直让我很迷茫…”

    千算万算,她未曾猜测到,绵延作案四年有余,杀害十余人的连环杀手居然会是个外披美女皮,实为男儿身的人。

    这样说来,关于行凶步骤及凶手性别等一切,原本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团,便都解释得通了。

第78章 爱而不得的疯狂

    嗤笑一声,凤姐满脸讥讽不屑地望向顾霖梦,口吻轻篾不己:“所谓海城第一女神探,果然也不过如此,脓包似你,竟然还被吹捧成什么破案高手,压过小锋一头,抢了重案组队长的位子!”

    “陈副队是位杰出优秀的老刑警,经验丰富,确实能够胜任重案队长一位,然而调任我做队长的决定,是市局领导下达的指令,不是我本人或他可以左右的。”

    对其话里话外皆人身直接攻击自己的行径,并不以为意的顾霖梦如是说道,故意在凤姐

    见其杀心似乎有所和缓,在撕开身上衬衣衣角,捂住右手腕的贯穿伤口止血后,蹒跚着爬到王晓曼身边,为之粗略地检查遍身上,被凤姐以刀捅出来的伤。

    发现看着虽然可怕,血量并不太多,且主要集中在四肢,没有真正伤及要害后,松了口气,扯了衣角,逐一分别进行简单的包扎。

    对顾霖梦所做的这些动作,凤姐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冷眼看着,既不上前阻拦,亦不提醒她,此时她与王晓曼的性命,仍处于其一念之间的掌控中。

    在这般生死皆由不得她们自己的情况下,顾霖梦所做这些事,无异于是在做无用功而己。

    “反正你们己经快要死在我手里了,又何必再让你们俩到死还做个糊涂鬼,我可和许多人不一样,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同时拥有了男女两个性别器官,我自己就能搞定,哪里需要再找别的男人来替我呢。”

    说着,似唯恐顾霖梦不相信,凤姐拉开上衣的拉链,露出背部仍清晰可辩的牙印,说道;

    “之前小锋曾说漏了嘴,讲起你们又发现了什么可以锁定我身份的新线索,应该就是指李美仪咬的这个印子,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彻底暴露身份是迟早的事,不得不把对你下手的计划提前了。”

    看看顾霖梦和王晓曼两人震惊错愕的神态,凤姐表情颠狂而又邪肆地哈哈大笑:“怎么样,你们是不是和我父母一样,觉得我是个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的怪物啊?”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己间接透露出其心里,从小就如烙印般深刻埋下的脆弱自卑。

    其笑了笑,接看往下叙述:“连十月怀胎,把我生下来的亲妈都认为我是个怪物,造成她一生不幸的怪物,从来没爱过我,最起初被蒙在鼓里的父亲,又总是一口一个赔钱货的打骂。”

    这就是其童年生活的全部,及至上了学,进入青春期,对男女间生理上的不同有了懵懂认知后,才终于明白,身为生母的那个女人,为何会从来就视其为怪物,没有爱怜过半分的原因。

    回想起在双亲的日常打骂中日渐长大,连本人心里也一度觉得,其果真是不该降生到这个世上来的怪物,那段暗无天日的时日里,正是极具正义感的陈锋出现,才令其摆脱自怨自艾的状态,迎来了一丝光明。

    至此,其努力地改变自己,逼着自己适应并融入到有他存在的这个看似美好,实则污浊不堪的世界,隐藏着真实自我,披着一层虚伪的面具想方设法地去接近他。

    “像你这样出类拔萃,不乏人众星捧月地宠爱追求的天之骄女,根本不可能明白我的心情,了解小锋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望着凤姐几近疯魔的脸,顾霖梦叹息:“我懂,你在陈锋的身上得到的,是包括你父母双亲都没给予过的温情,是你自觉灰暗无望的人生中仅有且唯一的救赎,是吗?”

    对陈锋来说,不过是一次寻常的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从没有求得回报的心思,于从未得到过别人善待,又因自身存在的那种特殊先天生理缺陷,心里极度自卑,孤单、缺乏安全感的凤姐而言,却无异于黑暗人生里的一根救命稻草。

    因此其像是明知扑上去便是死,仍旧勇往直前,为灯火吞噬亦无悔的飞蛾,沉沦于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爱情里,未能自拔。

    或许正是抱持着一厢情愿的浓烈偏执情愫,纵使明知绝不会有与陈锋在一起的可能,亦未曾控制得住内心渴盼,暗暗对陈锋生出一种扭曲畸型的占有欲。

    当他身边出现有进一步感情发展机会的女子时,其才放任了以嫉妒为温床滋养而成的恶念,下手夺取了一条又一条无辜的人命吧。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思及此点,顾霖梦在既觉得为一己私心所欲,就不惜连杀多人的凤姐,实在残忍可恨之时,又不禁打心底怜悯其痴心错付,泯灭天良,依然执迷不悟的可悲可怜。

    “自从第一回看到你和小锋私下相处的模样,我就知道他待你的态度很不一样,明明是你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位子和荣誉功劳,他居然还能喜欢上你,在乎你的程度远超过当年的付晴,所以你不能再活着!”

    边说边走到顾霖梦身前,凤姐猛地恣无忌惮伸出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眸中显示出掺杂着怨毒嫉恨的不甘,另一只手紧握着刀住她修长的脖颈,满脸杀意毕露,直直注视着她,大有她敢反抗之势,冰冷的刀锋就会亳不留情地割断她的颈部动脉。

    受这样残佞嗜血的目光紧迫盯视,顾霖梦未曾表现出丝毫怯懦之色,对上凤姐,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其实在你心里,该再清楚不过,无论你杀掉多少个陈锋喜欢的女人,陈锋也不会爱上你,相反你的行为只会给他带来痛苦,凤姐,你又何苦如此?”

    如此作为不仅其自身不快乐,亦令所爱活在害怕不断失去珍视之人的阴影里,惶惶不可终日,折磨至这般田地,若尚能称之为爱,实在太牵强。

    “小锋可以不爱我,但也绝对不能爱上别的女人,你也不要试图用什么大道理来游说我,我得不到的东西,是宁肯毁灭掉,也不会放手的,不如我们一起瞧瞧,小锋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你吧!”

    被刺中心底痛处的话,所彻底激怒的凤姐失去了理智,猛地一把将顾霖梦狠狠推倒在地,拿出了她的手机。

第79章 陈锋的营救

    正当顾霖梦用尽千方百计想要拖延,保全她和王晓曼的性命,以求支撑到后援来营救的紧要关头,整个海城市公安局也自上而下地被重案组所闹腾出来的动静所搅乱。

    原来,发现顾霖梦并没有回到她的住处,拔打手机又提示关机,当即隐约猜到,她失踪与连环谋杀案凶手有关的陈锋,心急如焚,生怕她会步付晴后尘,遭遇不测。

    除了动用他副队长的权限,做好勒令重案组全体组员马上都进入24小时待命状态,以便在找寻到顾霖梦所在之处的第一时间,奔赴至现场展开营救的布置,还亲自向俩人的顶头上司局长汇报了此事。

    在陈锋说出他关于顾霖梦,此刻很可能己经落入连环谋杀案凶手魔掌的揣测以后,局长不禁为凶手的胆大妄为之举,感到震惊之余,又勃然大怒,认为凶手如此行事,是在公然挑战警方,蔑视司法部门权威。

    除了当即下令让陈锋暂代重案组队长职务,专门负责寻找、营救顾霖梦的工作,更授予他在情况紧急时无须请示,便可以直接调用连同特警组在内的全市警方系统资源,便宜行事的权利。

    自局长办公室里出来后,陈锋就当机立断地决定要同时兵分两路,让手头当前能动用的人手,各自发挥所长,双管齐下。

    一方面要求以李法医为首的法医鉴证技术人员们,凭借刚掌握的物证及所有线索,尽快排查出凶手身份,一方面亲自率全体重案组队员到顾霖梦之前下车与他分开,独行归家的路段附近明查暗访,看是否能找到她下落。

    盘距在海城连续作案十多起,绵延四年有余,始终未能找到嫌疑对像的杀人凶犯,在最新犯下某件案子的受害者遗体里,留下了非常重要的痕迹证据,李法医对于找出其真实身份有信心,只是担忧届时已经太晚,顾霖梦遭逢毒手,再也回不来。

    陈锋亦有着同样的顾虑,但深知此时顾霖梦所处局势危急,正急待他救援,所以他愈加不能自乱阵脚,必须得冷静下来,才能找出凶手如今所在,尽快救她脱离险境,且顺利将凶手捉拿归案。

    交代妥当所有人员该分头,各自去干什么事,才勉强压下焦虑,亲自带着顶替了顾霖梦,临时划分成他拍档的常国,几番来回在那段直通至顾霖梦所居住的小区,在白天都显得有些偏僻的郊区公路穿梭,皆一无所获。

    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同一处游,却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线索,不仅是本就心情糟糕的陈锋,就连出发前,仍信心满满地认为,即使顾霖梦真的身陷危局,也绝对能留下一些提示,可以让大家及早追踪到囚禁她的地方,从中进行营救的常国也颇为失望,甚至渐生不妙之感。

    偷偷地打量了面色不佳,神态浮躁的陈锋一眼,往返多次己开始出现疲态,想要向他建议先去休息的常国硬生生地,又将己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默地配合着他,继续寻觅公路两旁是否有什么与顾霖梦失踪有所关联的蛛丝马迹。

    一阵手机铃声响令陈锋的眉头皱得更紧,在听到的一瞬间,常国下意识便把手伸到裤兜内,想要掏出自己的手机后,方蓦然想起,在参与搜寻行动,离开市局前夕,自己的手机己经和其他组员的一起统一上交了,没有带在身边。

    整个重案组,也唯有暂代队长职务,需要及时向上级汇报情况的陈锋,才得以携带着手机,那么显而易见,现在在响铃的手机是…

    不理会常国望向他身上的视线,此时也恰好反应过来的陈锋拿起他的个人手机,瞥见屏幕上来电联络人的名字,赫然是顾霖梦后,不由得面容凛肃。

    发现他神色间不太自然的骤忽转变,疑惑地低头看清来电人姓名,心下经历短暂的诧异过后,很快就猜到这个真正的来电之人,该是眼见真正身份即将要败露,想要把顾霖梦掳走作为其人质,与警方谈判的目的。

    当即乖觉地自动噤声,以免在陈锋接听电话,对其劝说的时候,不合时宜地发出些会破坏掉正在进行对话的动静来,从而令谈判破裂,危及到自家队长的性命安全。

    “陈锋,你想要保住你的好上司顾霖梦性命的话,就务必一个人,单独在二十分钟内赶到海安区东和路的二十七号,可千万别迟到哦,迟一分钟,我就在她脸上划一刀,迟两分钟,切断她一根手指,以此类推,我不是在开玩笑,你自求多福吧!”

    刚按下免提接听的键,陈锋便听到一个乍听上去非常耳熟,但很明显是在刻意压低了音量的声音,从手机连接的另一端,用顾霖梦的性命及人身安全为要胁说出教他无法拒绝,笃定他只能听从其要求。

    抢在对方讲罢,正准备挂断通话的前一秒,陈锋说:“先别忙,你说顾队长,现在在你的手上,未免空口无凭,总要拿出些像即时拍摄的照片,或什么令人信服的真凭实据来,证实你没有骗我吧。”

    “嘿嘿,你大可以不相信我,只是说不定明天,你们就会在发现夏薇薇的那个老地万里,看到你们漂亮的顾队长咯。”

    闻言,陈锋直觉,非但对方的声线令他莫名熟悉,还似是于他了解甚深,早己提前想好了应对他的说辞那般,再度以顾霖梦的性命要胁,逼自己务必要保持冷静,尽量与对方多周旋,以便得以自彼此对话中套取到更多情况。

    暗自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流露出软弱,让对方牵着鼻子走的陈锋没办法得到,能弄清顾霖梦此时置身环境周边情况的照片。

    唯有选择退而求其次,设法为顾霖梦,也为他制定营救计划,再多争取些时间:“我现在距离你所说的那个地址很遥远,二十分钟赶到,并不现实,四十五分钟吧!”

第80章 三个月

    四十五分钟后,陈锋到达他约定的地点,一处废弃的老旧车场。

    门口的一滩血迹如此的触目惊心,同时里面发出不断地哭声,陈锋赶紧拿着枪往门口冲去。

    里面居然躺着两个女人,一个是王晓曼另外一个赫然便是顾霖梦。

    王晓曼身上没有伤痕,但是顾霖梦腿上中了一枪,地上躺着一人,脑门上中了一枪,赫然便是凤姐,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恨意,嫉妒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陈锋头脑巨震,连忙将顾霖梦和王晓曼抱了出去,另外叫人过来。

    三个月后,陈锋以及请长休息一段时间,他请假参加了一次马拉松跑步,逃脱内心的惩罚。

    签到顺利。然后是训练组组织的集体训练,立定跳远、单双杠、仰卧起坐,都是常规动作,老花样,从小学就已经开始做起了。他们就像一群老鹰抓小鸡游戏中的幼儿园小朋友,穿着统一的服装,听着统一的口令,老老实实地排着队,做着重复的动作。

    接着,是十公里越野跑,每个人手里有一台跑步记速表,有一条规定的路线,但你要另跑路线也行,只要表上的里程数一致就可以。

    成群结队地跑出操场,跑出院门,慢慢地每个人找到了自己的节奏,人群渐渐分散,有的还在同一条街上,有的选择了沿河风光带,有的选择往郊外跑。

    沿河风光带锻炼群众多,是御定路线,意在向百姓宣示警威。陈锋感觉体力跟不上,步姿形象不佳,便往郊外跑。郊外人少,空气清新,路面平整,不太费力。

    但是,跑着跑着,还在市中心,他就落到了队伍尾巴上。

    路途上,陈锋想起顾霖梦三个月前告诉他的话。

    “你知道凤姐是双性人,而且喜欢你吗?”

    陈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凤姐是双性人他早就知道,但是她喜欢自己?

    那么多年的人都是凤姐所杀的吗?付倩还有差点死掉了的顾霖梦和王晓曼,陈锋沉默了。

    如果不是顾霖梦警惕和机警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吧,还有王晓曼,无疑是最无辜的。

    他把自己关了足足两个月,现在才准备出来,参加了市中心的马拉松。

    他注意到今天的体力反常地虚弱,两个月的紧闭让他近乎毁了自己的身体,不仅肌肉筋腱疼得厉害,似乎伤及了内脏,肝肾部位由隐隐作痛变成尖痛,出现典型的气痛症状。他低头看着脚下的沥青路面,数着步子,用意志力逼迫自己一步步地往前迈。

    一边挣扎着追上去,一边发出艰难的喘息声。

    真的非常难受,眼前的世界反常地倾斜着。有那么一阵子,他真的要晕过去了。他歪到路边,扶住一棵行道树,摇摇晃晃地撑住自己。

    左侧身体从肩胛到臀部到小腿,真疼啊,肌肉绷得紧紧的,好像是这边的肌腱被人剪短,迫使手和脚一齐往左腰部萎缩。该死的氧气似乎稀薄了些,无论怎么呼吸总嫌不够,他只得大口大口地喘息。

    穿过湖口井,他向桔树林走去,希望那边的空气清新些,让他增强些活力。突然,他感到从背脊冒起一股冷气,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周围的树木一下竖立,一下倒转,灰色的大地罩在头顶,耳边传来微弱的呼啸。

    恐怕是感冒了,或者身体已经根本承受不住了。

    他无力地想,你要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

    陈锋在一块台石上坐下来。应该已是黎明,鲜亮的朝霞张布东方,可他的眼前星星闪烁。有一种浪漫的说法: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哪一颗是父亲,哪一颗是母亲呢?是他们在照亮我吗?

    还有付倩的星星,在哪里?

    陈锋感到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身子又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四处张望,星星消失了,桔林沉默不语,又仿佛不怀好意。

    身体依然绷得紧紧的,胸腔里吸入了略带凉意的新鲜空气。他站起来,逼迫自己往前面走。穿过桔树林便是郊外的大道,可一堆古怪的想法涌进他的脑海里。

    陈锋紧盯着前方,晦暗的桔林里隐藏着什么呢?他不敢左右看,那一株株葱郁普通的桔树在这个早晨似乎化作了精灵,偷笑着目送这个战栗的独行者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命运。它们其中的某一株随时会跳起来,拉着他奔向致命的歧途。

    鼻子里突然有股血腥的味道。

    陈锋几乎要叫出声来,过道两侧的桔树突然沾满了鲜血。他仿佛听见子弹的呼啸,每一声呼啸起一片腥涩的血花。陈锋把手伸向腰部,一边狂奔,一边胡乱地摸索着手枪。可是枪已入库,只掏出一把匕首,心里更加紧张。

    跑,得继续跑。陈锋在桔树林里艰难跋涉着,完全没有心思理会不停划着自己面颊、挂着自己衣服的树枝。此刻,他只想克服锻炼的瓶颈,突破身体的极限,成就一个超人。

    你要坚强,你要勇敢,你是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

    什么对你而言都无所畏惧。

    他蹒跚着走到一块空地上,挺直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往前方望去……太阳出来了,视野宽阔了,陈锋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林中的光线:桔林里不只他一个人。

    前方十多米就是一座废弃的庭院,庭院与桔林间有一块小坪。坪的正中央躺着一个身体卷屈,呈干虾样的男人,花白的头发,破烂的靴子。身上穿着黑色毛衣和灰黑的卫生裤,脸色跟他衣服的颜色差不多。

    陈锋向前走了几步,看清了男人的脸,然后什么都明白了。背脊再次升起一股冷气,一阵颤栗掠过身体。他惶惑地四处张望,双手在身上到处摸索,才发现手里还捏着匕首。

    手机?对讲?

    他从肩带上取下对讲机,调整到呼叫救援频道。

    “小峰!”

    局长拍拍他的肩膀,推心置腹地说:“我当了一辈子局长,再也上不了台阶啦。但你不一样,年轻,有冲劲、有知识、有能力,必须好好拼一把。

    警营跟官场一样,时时处处必须谨慎小心。你要把本职工作做好,为领导分忧;你不能插手别人的事,搞好搞砸要能别清关系;没有暗功夫,也当不到大官的。”

第81章 我是陈锋

    “那件事我也听说了,错不在你,哪怕那个变态真的喜欢你,那又怎么样?难道你真的要和她结婚?是她害了你,而不是你害了她!”

    “有些事不一定要理清楚,你好好想想吧,以后你要接我的班的。”这是局长的原话。

    陈锋抵抗的情绪一下子消失了。他呆呆地望着地板。

    局长的话语发自内心,简直就是父亲般的教诲。

    事实上,他想管想问,也没有用,他目前还在休长假。

    陈锋盯着局长的眼睛。“他们要做笔录,我如实回答就是,其他的,我暂时也插不上手。”

    “让你插手也不要插,就说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我会帮着打掩护的。”

    “这是暴力死亡案件,可不是摆出来的模型。”他的语气愈发强硬,“你以后有的是案件需要办理,资历也不需要从这起案件里积累。请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你现在的状态办这种案子,很有可能死在里面。”

    徐放的脸黑得吓人。

    陈锋从没有听他这么严厉地对他说过话,这已经是**裸的斥责。“陈锋,你觉得在局里工作的几年,我对你怎么样?”

    “很好,有父亲般的关怀。”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有了。”他说,说话时心跳得厉害。他不想再跟局长对抗下去,那样对他没有好处。而且,如果让局长觉得他没有被说服。

    “既然你把话说开了,那我再多说几句。”局长的嗓音柔和下来,直视着陈锋的眼睛。“你是个工作狂,交办的事情让我没得话说,但是你如果以这种身体和状态去办案,今年的烈士可能就会有你一个。”

    陈锋知道他的紧闭关的太久了,身体有些荒废,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局长的语气进一步轻软。“海边有谚语‘如果你跟鲨鱼一起游泳时流了血,那你最好赶快从水里爬起来。’我想你是明白的。”

    陈锋仍然没答腔,硬生生地咽下了一个苦笑。这谚语他以前就听过,意义不言自明。

    如果爬不起来,和鲨鱼呆在一块,必死无疑。

    “这段时间的训练太辛苦了,再过一个月你再会刑侦科吧,你先回家休息吧,有事打电话给你。”

    他没有回家里去。虽然刑侦大队大概率会找他做笔录,

    刑侦大队副队长居然要被警员做笔录,真是笑破大牙。

    但肯定要等到下午甚至晚餐之后。也就是说,他至少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顾霖梦闯过路口的红灯向东行驶。雅马哈摩托车头上的小警灯耀眼地闪烁,无线电里传来沙沙声。

    顾霖梦眼前出现那个男人蜷缩在桔林的虾子模样,也没有当初看到凤姐死的时候懊悔的眼神。

    他记得他脸上的表情像浮云一样难以揣测,眼睛大张着,里面没有透露出任何秘密。

    他突然感觉喘不过气来,心脏狂跳着像是要蹦出喉咙。

    死者是谁?他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凶手的动机是什么?太多的谜团。

    “你说你认识死者。”陈锋问。

    “你之前给我打的电话,从你介绍的情况看,可能是我认识的那个人。”顾霖梦点头说道。

    “常国他昨天找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但他有些紧张,好像有事让他烦心。”

    “什么事?会不会……”

    “别乱猜。”顾霖梦武断地堵住他的嘴,脑海里没有浮现出任何具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她心里烦躁,驾驶摩托的双手有些颤抖。她心里有个令人震撼的怀疑,可令她沮丧的是没人相信。

    接到常国电话时,她想说出来,可她明白常国也不会相信。这些话她不能对陈锋说,只有知道细节,参与案子的人才能讨论。

    陈锋现在还在外面晃悠,只能一个月后才能回刑侦科。

    前面就是湖口井。陈锋瞥向这一侧的后视镜,看见后面跟着一辆警车,车顶上的灯闪着红和蓝色的光。转过弯,窄窄的胡同巷里排满了巡逻车和刑警的民牌车,一辆救护车挡住了一条巷子的入口,一台电视台的采访车停在稍后的地方。记者被拦在警戒线外,扰扰嚷嚷地走来走去,看到停下一台警车,纷纷围了过去。

    顾霖梦和陈锋绕过救护车,从黄色胶带底下钻过。两侧逼仄的砖墙挡住了斜照的太阳。桔林坪里一大群警察在拍照、交谈、四处张望。远近的灌木丛开着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馥郁的香气漂浮在潮湿躁动的空气中。

    提着对讲机正在讲话的齐胜注视着两人过来,咕哝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有人围着尸体。从顾霖梦站的地方,只能看见左大腿和一条手臂。

    黑色毛衣,破开的洞和发开的线,还有脏得只剩灰色的牛仔裤。

    “顾队,没有证件,也没有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常国对顾霖梦说,“不过,看起来以前应该吸过毒,堕入了流浪者行列。你认得出他吗?”

    男警察全部退开,顾霖梦俯身向前看个清楚。“嗯,他就是在戒毒管理中心挂过号的刘志文,外号志佬,以前上过电视,戒毒很成功,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霖梦后退几步,看着拥簇的野花。“通知家属了吗?”

    “还没有,顾队,确认尸源之前,我们不能凭猜测找人。”常国慎重地说。

    “嗯,我会让你们确认死者身份的”

    “死因是……”顾霖梦问话,年轻侦查员记录。

    “很明显,锐器捅破内脏所致。没有皮下出血,排除了被勒死的可能性;耳内没有出血,说明没有脑部创伤。但刀口很多,凶手似乎抱着深仇大恨。脸部有一块瘀青,可能是倒地碰撞所致,左臂大片瘀青,是死亡前形成的。”法医又仔细地看了看尸体,然后摇了摇头。“更多情况,必须解剖尸体才能了解。”

    “什么时候能解剖尸体?”顾霖梦问。

    “明天吧。”

    顾霖梦一言不发地盯着法医。

    “那就早点,早晨六点就开始。”

    顾霖梦的目光没有放松的意思,仍然紧盯着。

第82章 第二次小丑

    “下午吧,我尽快准备一下。”

    顾霖梦点点头。法医让一个穿着白大褂,却拿着相机的年轻助手过来。他随着法医的指点,不停地对着尸体的创伤部位进行近距离拍照。太阳慢慢炽热起来,桔叶挡不住阳光,空气变得潮湿而闷热,侦查员们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轮廊分明的脸上挂着一串串的汗珠,长袖衬衫大都湿透。

    顾霖梦带着年轻侦查员绕现场走着圈内的脚印、痕迹检验已经完成。“看不到挣扎搏斗痕迹,看不到任何拖拽的痕迹。”他说。

    侦查员点点头,走到遇害人脚边。尸体穿着破旧的靴子,他拉起一只脚,仔细看了看鞋跟。“这里也没有桔树林的泥土和腐叶,一定是被人抬或扛过来的。”

    “这人身体一定很强壮。”法医插话说。

    顾霖梦看了他们俩一眼,说:“这个地方很偏僻,距离废屋很近,也不需要太壮的身体。”他又朝尸体示意了一下,问:“把搜身情况记录下来。”

    “身上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上衣没有兜,牛仔裤的口袋是缝死的。腿部一个破洞里塞着十元纸币,没有身份证,没有驾照,没有信用卡,任何能显示身份的证件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凶手不想让我们了解死者的身份。”侦查员急切地说。

    “对,他应该不是日夜露宿街头的流浪者。”法医皱着眉头,“他身上挂着两枚钥匙,看起来像大门钥匙,还有保险门。”

    “凭他的穿着,是个地道的流浪者。”话虽这么说,顾霖梦紧蹙起眉头,盯着两枚亮晃晃的金属钥匙,陷入沉思。

    陈锋站在原地。法医检验时,其他人员不准靠近,即便是他,没有回到刑侦科也不能靠近。

    但他的位置相当不错,可以看清发生的一切,他明白顾霖梦的疑惑。

    这时,法医开了口:“我去准备担架。”

    顾霖梦点点头,显然他也有事离开。

    法医把他的手从大一号的医疗手套里松出来,手套就以自己的原型摆在尸体旁铺开的一张薄膜上。他们向泥土路走去,留下两名年轻刑警看守躺在地上的尸体。

    看着欧阳伟的身影从转角处消失,陈锋深深吸了口气,从桔树下走出来。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薄膜面前,伸出手套进医疗手套里。

    “你想干什么?”一个年轻刑警喝道。

    “我想检查一下尸体?”他故作轻松地说。

    “没有顾队长和我们警员的指示,严禁乱动尸体。”年轻刑警生硬地说,眼神落在陈锋脸上。

    “我知道,但齐大会允许我这样做的。”他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继续把手伸向手套。

    年轻刑警谨慎地往前迈出一步,毫不费力地挡住陈锋,警棍按住了手套。

    “我想你搞错了。”陈锋的态度听起来很坚决,“这个现场是我发现的,我在尸体旁守了半个多小时。我想起尸体有个疑点。”

    “而且我是你的副队长,陈锋。”

    年轻刑警顿时大惊,他虽然刚刚入队,但是也听说过陈锋的名头,听说休假几个月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但是陈锋的名头,又有谁敢于假冒呢?

    正当年轻刑警愣神的时候,陈锋已经走了过去,他戴上手套搜索死者的身躯。

    法医在一旁看了一眼,一愣神转了过去,又扭头看了一眼,惊喜交加道:“陈队,您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陈锋点头道。

    他伸手摸了摸死者封死了的口袋,扁平无比,里面看样子没东西,刚想去摸其他地方。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陈锋忽然伸出两只手,在死者的大腿两边口袋,摸索了起来。

    瞬间,他眉头皱起,手指用力一撕,口袋便被撕了下来。

    “陈警官,不能随便乱碰死者遗体!”法医刚要制止,只见死者口袋的背面缝着一张明信片,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小丑,仿佛显示了无情的罪恶,上面表情似笑非笑,狰狞恐怖。

    他刹那间便愣住了。

    三天后,案件无解,正在侦查。

    一家福利院门口。

    刘老汉从光明福利院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八点了,天色不再是前时的鲜艳,暗淡了些许,天边也起了淡淡的云霞,看的是很分明。刘老汉向着西边望了望那淡淡的云霞,可躲藏在高楼大厦间的云霞好似和他闹了小脾气,非躲着不出来。

    刘老汉斜斜的靠在自己黑色的教练车旁边,慢慢的点燃了一支烟。

    他的耳朵里传来福利院的孩子嬉笑的声音,那声音悦耳动听,清澈动人,在刘老汉心里那声音比什么所谓的天籁之音都强几百倍。

    他将目光收了回来,向着院里瞅瞅。他明明才从那里面出来,怎么又想立刻回那里去?

    他今年五十有三,什么都不爱,却只爱小孩。

    “那是纯真,是干净,是洁白。”刘老汉经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这是他的人生信条,亦是他这一生的所爱。

    “哎呦,小桃子,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快点。”刘老汉一低头,看着穿了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端了个杯子慢慢朝他来。

    那是他的小桃子,马上就要过七岁生日的小桃子。

    “爷爷,喝水,阿姨说现在天热,要多喝水,爷爷喝了水,就要赶紧回去,要不一会天就黑了。”小女孩踮起脚,高举杯子递给刘老汉。

    “哟,真是小可爱,好,爷爷喝水。”刘老汉笑着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好了,快点回去吧,爷爷明天再来看你啊。”刘老汉四下里张望了一番,见并无人迹,做贼似的亲了亲那小孩小小的巴,哄着那小孩回去了。

    他的心情蓦地变得极好,苍老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好似一张绽放开来的橘子皮。

    天边的那抹云霞还是扭着腰显出了靓丽的身影,刘老汉喷出一口烟雾由衷的赞叹道:“真美。”

    “是啊,好美。”一个陌生的声音自他身后想起。

    他扭头看了看,那人长得很俊俏,望着他笑了笑。

第83章 干一件大事

    那人慢慢的走了过来,将刘老汉打量了一眼说道:“我想干一件大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刘老汉疑惑的笑了笑,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

    那人笑了笑,随后淡淡道:“我要为民除害,杀了你。”

    “啊?”刘老汉望着那人,吃惊的张开了嘴巴。

    “你?”刘老汉抬起那支夹着香烟的手,犹豫着要不要问点什么。

    “你性侵幼童,难道不该死吗?”那人讥笑的问道。

    “你!”刘老汉一下子变了语调。

    “打个赌如何,我赌你活不过今晚。”那人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又看着刘老汉郑重其事道:“还有,现在的云霞的很美,但是,你可知,像你这样的人是不配欣赏这么美的云霞的。”

    “你...你有病吧。”刘老汉厌恶的看了看那人,他对成年人永远没有好感。

    “嗯,我的确有病,这个病,要是不杀你,我就要死,你说我是选择杀你好来,还是选择自己被杀?”那人大笑了一下再也不看他,转身便走。

    刘老汉望着那人消失的背影,狠狠的将即将熄灭的烟头扔到地下,脚尖一转,星火便化为灰烬,他啐了口唾沫,拉开车坐进车去。

    “老子信了你的邪!”刘老汉不屑的咒骂一声,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咋地就这么热来?”刘老汉嘟囔一声,立刻将车里的空调开到最大,飞快行驶的车辆自黄昏的云霞之间穿插走动。刘旺便到达了“亿加元”a市数一数二的大型购物娱乐中心。

    再过几日便是小桃子生日了,今晚就把她的礼物买了吧。刘老汉挠挠头,这小妮子也不知道买什么好,裙子也买过了,娃也买过了。

    刘老汉还是走了进来,并且在进门的时候特地将衣服整理了一下,现在这个点的亿加元人流着实有些大。

    刘老汉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是成年人多的地方。他不耐烦的皱皱眉,快步便往饰品区域行去。

    小女孩应该都喜欢很闪亮的东西。刘老汉走马观花的看着玻璃柜里闪耀着的饰品,眉头皱的更厉害。

    每一年,给小孩子选礼物往往是他最快乐又最痛苦的时候,他的痛苦不仅在于要焦头烂额的给小孩子选礼物,还在于这孩子又长大了一岁,又往成年人的区域靠近了一步。但小孩在得到礼物时展开的大大的笑脸又引得他不由自主开怀起来。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小孩子的笑脸更好看的事物吗?没有,在刘老汉心里是真真的没有。

    “嗯?”刘老汉一挑眉,他的眼睛瞥到了一个娃娃,那是一个用干净靓丽的玻璃打造而成的娃娃,身着一身粉色的蓬裙,头发扎了双马尾,直直的站在黄色的圆台上。

    全玻璃的工艺,使这个娃娃看起来干净透彻又绚丽多彩,真如降落人间的仙子天使一般。

    刘老汉指了指那娃娃:“先将这个打包,我上去看看,一会下来结账。”

    热,不知为何,刘老汉总觉的很热,是这里的空调开的不够大的缘故吗?

    他没有坐电梯,步行着一层层往上走。其实他也没什么要买的,他只是从未将亿加元看一遍,今天他恰好想将亿加元整大楼看一遍。

    但今天好像尤其不是时候,到达四楼的时候,他只觉得一阵阵的眩晕,身体里热的不行。难不成是中暑了?这里是健身啊,前面还有个椅子?刘老汉慢吞吞的走了过去,他想在椅子上坐下歇一会,但......

    他还是晕倒了,从椅子上跌落了下来,在一群惊慌失措的声音中,他被驾到了一个房间里。

    有人给他脱了衣服,嗯,凉快了一点,他想谢谢他。可下一秒他只觉得疼痛,那种疼痛使他想尖叫,他努力的张张嘴却

    不出任何声音。

    眩晕,他感觉到天地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混沌状态,看不清人脸,听不清声音,只有吵杂声在他耳边响起。

    是有人在笑?他在笑些什么?

    刘老汉的意识迟钝的厉害,他好像真的晕了过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又慢慢的苏醒。这一次是真的有人在他耳边话,他听见那人说:“糟了,药效要过了,别上了,用工具吧。”

    接着他果然听见了一阵嗡嗡的声音。

    “啊”刘老汉蓦地瞪大了眼睛,疼痛使他一下子清醒,他一下子明白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好了,大功告成,走吧,领钱去了。”又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后便是一阵细细索索的穿衣声,噼噼啪啪的系皮带以及砰的关门声。

    他的目光呆滞,一时之间好像除了顶棚上耀眼的灯光他什么都看不清。

    不行,我要走,过几天是小桃子的生日,我还给她买了礼物来。

    “吱”刚刚关上不久的门又在度被开启,他几乎是惊恐的朝着来人望去。

    成年男子。刘老汉咬着牙,双目通红的瞪着那人。

    男子却没有看他,只是缓慢的将背在身后的双手拿了出来。

    他的手里是一个漂亮的玻璃娃娃:“这个娃娃是你调的?很可惜,这个款式的娃娃没有存货,只剩下这一个了,你倒是有眼光,不过......”

    “啪”玻璃制作的娃娃被男子从高处摔下,立时摔得粉碎,四溅的玻璃在房间里迸开,亮眼的聚光灯将那玻璃照

    的闪闪放光。刘老汉抿着嘴,眼睁睁的看着那娃娃被摔得粉碎,内心除了恨再无其他。

    “就像你不配欣赏这城市黄昏时绚烂的晚霞一样,你也不配拥有这般干净的娃娃。”男子淡淡说。

    说完后,男子转过身,朝着门口的方向离去,走到门口时,男子还是站住了,他又扭过头,以一种疑惑的不能再疑惑的光看着刘老汉,缓慢问道:“刘老汉,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像你这样的人,做的那样的事,你,你就不觉得自很恶心吗?”

    没有等刘老汉回答,男子叹息着摇摇头,走了出去。

    “恶心?恶心吗?”刘老汉眼角滴了两滴泪,迷迷糊糊的他似睡非睡的合上了眼。

第84章 小丑是恶魔吗

    六岁那年他偷偷吃了一个果子,被他父亲发现了,用竹条将他打的皮开肉绽,他哭的时候有个三岁的小女孩给了他一个抱。

    十二岁那年,他在课堂上顶撞了老师,大雪天的,直接被罚脱了棉袄站在雪地里,他冷的时候是个五岁的小女孩给他的手哈了气。

    十八岁的时候,他第一次在工地干活,砸伤了脚,老板连工资都不给就让他滚蛋,他伤的时候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摸了他的头说“不疼不疼。”

    二十四岁,他给人合伙做生意失败,落得流落街头,他饿的不行的时候,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给了他一个热腾腾的馒头

    ..............

    刘老汉扑通一下从床上滚了下来,他流着泪将被摔的破碎的娃娃聚到一起。也不管锋利的玻璃,是否伤了他的手指,他是落泪,望着那破碎了却依然干净透彻的娃娃。

    “只道我恶心,可你们这些人怎么知道小孩子是我一生所爱啊。”

    他这一辈子爱极了小孩子,恨极了成年人。

    可他却不知,小孩子之所以会那么做并不是因为小孩本身有这善意而是因为小孩子身后的成年父母教的好罢了。

    七月十八日,距离那个吸毒流浪汉的案子已经过去几天了,地球在照常的转,日子在照常的过。

    明信片上没有任何指纹,所有的案件都在指向两个字他杀。

    但是就是照不出来凶手。

    小丑是谁?他又为什么会杀那个吸毒的流浪汉?

    常国已经不再问陈锋那个明信片是怎么来的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的沉淀才能想的通的。

    不过鉴于这种沉淀来的太慢,常国想了想,还是觉得那句话说的真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肯放弃”。

    有些案件确实找不到凶手,比如之前的凤姐,要不是嫉妒心起来了,见好就收,估计一辈子都想不到她居然是凶手。

    “喂,陈哥,你在警局?哎呀,我今天起晚了,没,没打游戏到通宵,不是,你,你赶紧帮我编个理由将顾队糊弄过去我就在去的路上了。”

    柳岸路,常国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一家早餐店旁边等着自己的油条。

    “小伙子,这眼瞅着都十一点了,你看这天热的,这个点的油条你得等一会,这油还没热。”胖乎乎的老板娘炸着油条道。

    常国接了个信息,一看,忽然猛地跑出门,第二具尸体出现了。

    “陈队,这具尸体上面也有明信片吗?”

    一边站着的陈锋脸色沉默,看着眼前的一具老人尸体,之前的流浪汉案件已经动用了大批警力,但是根本找不出那个小丑的踪迹,反而是那个吸毒者,有一些诡异的秘密被发现了,但是具体还不知道,正在调查当中。

    他伸出手,看着那张画的更加丑陋狰狞的小丑明信片,似乎预示着这个死者也有些秘密。

    “这算什么?”

    “独立于刑侦外的执法者吗?小丑可是个恶魔。”陈锋缓缓地出了口气。

    警车上,陈锋特地陪着那发现刘老汉尸体的大妈坐在后座。

    “大妈,你说这刘老汉平时人怎么样?另外您是怎么发现他的?”陈锋问道。

    “之前我特意溜达了一圈,给他送点饺子,可一进屋就看到他被人分尸了,肯定活不了了,他是个驾校教练,平常工作也不太忙。”

    “哎,那老刘子人可好了,虽说搬来十个月,但人是真热心,先不说他每个月都定期的往福利院跑,跟那没爹娘的小孩带一大堆吃的喝的,花费他一半的工资呢,就是平时,他见人也亲切的很,要是别家有什么事,他也热心帮忙,一个老头子平时时间还挺多的,小区里要是有忙着上班的年轻人还会把小孩留给老刘子照看一下。”

    “老刘子,自己没小孩,所以看见小孩就分外的开心,小区里的小孩也喜欢他,要什么买什么,哪个小孩不喜欢。”

    “他每个月都去福利院啊,那还真是好心肠啊。”坐在前座的顾霖梦淡淡道。

    “谁说不是呢”大妈继续道:“老刘子总会和我这些上了年纪的妇女说,多羡慕我们,有个孙子孙女什么的,不像他,家寡人的,又说,福利院的孩子真是可怜,那么小就被父母给抛弃了,真惹人心疼,因此要是福利院的孩子上他家玩他总会买一大堆吃的,对那些孩子真是好极了。”

    “哦,是这样啊。”陈锋点点头,继续问:“那老刘子经常去的是哪家福利院?”

    “就市里那家顶大的喽,光明福利院。”

    “光明福利院?”陈锋重复道。

    “万暖暖也是那家福利院出来的,陈哥。”顾霖梦也同样吃惊的扭头看着陈锋。

    “是啊,看来这家福利院里还另有隐情。”

    “我们要不要改天也去调查一下这个福利院?”顾霖梦问。

    陈锋习惯性的皱眉:“没有上面的证明,我们不好调查,更何况这是市福利院是属于公共组织,身后是市里挺着的。”

    顾霖梦扭过头去,不再说话。这个警察做的,真的是处处受压制啊。

    “老刘子平常都做些什么?有没有什么朋友啊。”陈锋再度问。

    “朋友?”大妈沉思了一下:“他倒不往家里带朋友,只是有时会回来的晚点,说是驾校的聚聚怎么的,平时他就上啊,现在暑假到了,学车的人立马就多了,一到寒暑假基本上老刘子都忙的不行,你看现在着大太阳,老刘子下午三点上班那叫一个苦啊。”

    “也是,挣钱都不容易,当个教练就要熬得住晒啊。”陈锋回应道。

    车辆缓慢的驶进了银色小区,大妈引着陈锋问业务要了钥匙便直接上了老刘子所在的四楼。

    一百多平米的房子,一个人倒还宽阔。房子打理的也挺不错,干净整洁,看来这老刘子倒是个爱干净的人。

    厨房,卧室,卫生间,都是整齐的摆放着生活物品。唯有一间房,花花绿绿的,墙壁上尽是各种各样的图画,以及歪歪曲的字迹。地板上铺了海绵垫子,还是个可爱的动漫垫子。

第86章 第六感

    “兴许不是凶手吧。”顾霖梦淡淡道:“说实话,要是这个案子和吸毒流浪者那个是同一个人,我们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智商高的凶手,那么这个凶手应该理智,敏锐,身手矫捷,不应该是个会性侵五十多岁老头的变态,我看应该是凶手找人性侵的不是凶手。”

    “嗯”陈锋表示同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什么意思?”刘法医不解道。

    “你个老法医,不去解剖你的尸体,在这儿问什么?”陈锋笑道。

    “那不是好奇嘛,做了这么多年的法医第一次遇见个让我好奇的案子我可不得上心点。”刘法医顺手在陈锋的办公桌上下,摆弄着那第二张更加丑陋的小丑明信片

    “陈哥,我回来了,可累死我了。”正说着,常国风一样的将办公室的门推开,喘着粗气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咕咚咚”便将桌上的水喝的精光。

    “可热死我了,哎呦,真是同情那些还在练车的苦娃子们,考个驾照真是不容易,我就想啊,要是晚生五十年,那时候人驾驶......”

    “咳咳。”常国看着几人鄙夷的眼光立刻转换话题道:“对不住啊,刚刚是情不自禁,那个,我去调查了,人家驾校还学员对于刘老汉的评价都是挺不错的。”

    “怎么个不错法?”顾霖梦问道。

    常国挠挠头:“驾校评价很高,什么爱岗敬业的,学员的评价就比较奇怪了,两极分化吧,妇女,就是有小孩的,都说头挺好的,还允许他们带孩子来练车,那教练对小孩也好,但是年轻一点,就是学生嘛,现在暑假学生练车还是挺多的,有个女生的想法就很奇怪了。”

    “奇怪?”刘法医摸摸自己的小胡子:“难不成那老头在车上摸了女学员的大腿?这种新闻可多来。”

    常国摇摇头:“不是,她们说并没有对她们做什么,但是她们就觉得那刘老汉很假,很假,还说总感觉色眯眯的,很变的那种色,我问她们原因证据,她们也不说,对了,她们说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常国又很和适宜的望望顾霖梦。

    “看我干嘛?你们别不信女人的第六感,是有过科学证明的,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很准的,哎,陈哥你说我们在那老头家现的事情,听完后你就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准不准了。”顾霖梦推推陈锋。

    陈锋笑了笑,喝了一杯水,尽数将他们的收获复述殆尽。

    “我去,我去。”常国叫了起来:“劲爆,这老头真丫变态。”

    “变态不变态还是有待考证的,虽说证据很多,但也只是可能,疑似。”顾霖梦分辨道。

    陈锋摆摆手:“不,考证只是需要时间,准确的说,考证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无需考证,这就是事实,别问我为什么,和我说的。”陈锋指指桌子上那张明信片。

    是的,这么兜兜转转不过是在凶手的安排中做事罢了。凶手放置了一张小丑明信片,那么这个人就是罪大恶极。凶手没拿走受害者的手机名片,所以我们会在去受害者的房间里去发现那么多不该有的情趣用品。凶手安排了人将受害者性侵则暗了受害人对于孩童的性侵。

    无需理由,无需考证,甚至有时候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因为这个狡猾的凶手已经帮你把你的思维串联了起来。他使你一见留下是东西便想到那些罪行。

    他在操纵你的意识,你的思维,让你按着他的进度条走。像一个玩偶一样**纵又谈什么抓住凶手?

    这般引火上身就不怕玩火**?陈锋按按太阳穴,是的,顺藤摸瓜的确不能找到种瓜人。但拿了所有的瓜还怕问不住种人?

    这一切都是时间问题。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陈锋点燃了一支烟,静静的思考着。他以前不吸烟的,后来不知怎地他便爱上了吸烟,那种烟雾绕的感觉总是很有利于他思考。

    他喜欢仰着脸吐出烟圈,让那层烟雾慢慢的爬到自己的双眼上,这样入目的景物都带来一层模模糊糊的朦胧感。可就是朦胧感让他如履薄冰,倍加小心。他总会在这烟雾中瞪大了眼睛,或者不停的幻想自己能有孙行者一般的火眼金睛,将那层迷雾,重重烟霭看的清清楚楚,透透彻彻。

    可陈锋有时候也会想,那有火眼金睛的齐天大圣可辨妖魔识鬼怪,可是否看得清藏在灵魂深处,埋在心脏里面,复杂到怕的人性?

    怕是不见得喽。怕是火眼金睛也不见得看得清人性喽。

    “陈哥,你干嘛去?”眼瞅着陈锋似做梦一般的站起身来,常国慌张的问。

    陈锋将手腕抬起来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两点钟,还没午休,可以午休一下。”

    “对了,下午和头儿请个假,就说我出去调查案子去了,你们嘛,整理资料吧。”陈锋又加了一句,吸着那只剩了一半香烟,慢慢的走出了办公室。

    光明福利院,李清如穿了一身社工的衣服提着水桶刷子,蹲在大门旁边一心一意的清理这大门的边边角角。

    阳光着实毒辣,毒辣到李清如总觉得那束束阳光直透过她的草帽钻进了她的头皮里。

    热得不行,李清如不停的擦着汗,可还是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她今年二十三岁在这家福利院帮工已经五年了

    今年她考取了外省的研究生,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外省念学了。她要离开她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土地,也要离开她工作了五的福利院了。她的家庭很富裕,可富裕的家庭从来只有她一个人。父母忙于挣钱,独生女的她自小守着的只有那所空空的房与大堆零花钱。

    可从十八那年她随同学来到福利院后,望着那一双双清澈的眼睛,听着那一声声“姐姐”李清如突然喜欢上了那种被赖,被需要的感觉。

    今天福利院的小桃子要过七岁生日了。这小桃子自两岁起便是李清如一手带着长大的。就算平日里再忙,李清如都会花两个小时往福利院跑一趟,看看她的小桃子。今晚李清如请了很多人来庆祝小桃子的生日,所以啊,这大门也要弄得漂漂亮,张灯结彩才好看哩。

第87章 李清如

    不过现在李清如有些不能集中精神的清理大门了,她身后站了一个男子,那男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都在这大门口转好几圈了。

    “笛笃”男子又走了,男子走后很长时间李清如才回头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

    疑惑的皱皱眉。可一会儿令人疑惑的是那个男子又来了,这一次手里掂着一大堆小孩们喜欢的零食。

    李清如也笑了笑,停下了手中的活,站起身来:“你要去远里看谁啊?我看你转了老半天了。”

    男子笑笑,走上来自我介绍道:“你好,陈锋,也没想看谁,就是想来看看孩子们。”

    “哦,李清如,院里的帮工。”李清如又指指陈锋手里的零食袋:“能来看小孩就不错了,没必要非带点什么。”

    “小孩喜欢。”陈锋回道,又和李清如攀谈起来:“那个,小姑娘你在这院里帮工几年了?”

    “五年了。”李清如引着陈锋向福利院里走,又道:“现在这个点小孩子还在午休来,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嘿,就,就突然想看看呗。对了,你知不知道刘老汉啊?他经常来院里看孩子们的。”陈锋开门见山的问。

    果然,李清如点点头:“知道,他经常来看小桃子的,对院里的孩子也很好,孩子们也经常去他家里玩。”

    看李清如的神色,她好像还不知那刘老汉已经遇害了。

    “小桃子?”陈锋挑眉问。

    “对,就一七岁女孩,对了,今晚小桃子要过七岁生日你要不要留下来参加一下生日宴会?”

    陈锋的神色顿了顿,兀自说了句:“今天是她生日啊。

    “嗯,姐姐。”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走近了李清如,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蓬蓬裙,梳着两个冲天辫,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睛又大又漂亮。只是应该是刚睡醒,睡眼朦胧的,连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站不稳脚。

    “哎呦。”李清如带这笑急忙将那小桃子抱起来,揉了揉那小脸蛋:“睡醒了?小寿星?”

    小桃子看了一眼陈锋又甜甜的道:“姐姐,这位叔叔是谁?”

    “叔叔是来看你的,要不要让叔叔抱?”李清如将小桃子往陈锋怀里送,按说那小孩已经七岁,过了随时随地让人抱的纪,可还是很高兴的朝陈锋展开了细细的胳膊。

    陈锋笑了笑,将小桃子抱在怀里。

    “小桃子乖哦,先和叔叔玩,姐姐马上就把大门清理完了,清理完就回来陪你。李青汝朝陈锋笑笑,又拍了拍小桃子的蛋,便提着小水桶走了出去。

    李清如走了出去,陈锋抱着小桃子坐在铺了海绵垫的地上。

    然后他闭着眼,后脑勺抵着医院同样冰冷的白色瓷砖。他一直觉得安静的环境有助于思考,现在他的四周安静的厉害,他的大脑却无论如何思考不成。

    他的大脑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不断浮现小桃子那双清澈无邪的大眼睛,以及李青汝听闻消息后,暗淡无色,细汗层出脸庞。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身为警察本应以保护人民安危为己任,可自己让他们很惶恐,让他们很不安。

    一阵脚步声夹杂着一群孩童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陈锋脑子里进行的自我反思。陈锋慢慢睁开眼,用嘴叼着那根没有点燃的烟,李青汝又来了,身后跟着很多很多的孩子,但愿那些孩子没有和刘老汉走的很近。陈锋如是想。头皮传来白色瓷砖的凉,陈锋活动了筋骨,从长椅上站起来,刚站起来便打了一个寒颤。

    为什么医院从来都是寒冷?他想。

    看着孩子一个个的进了检查室,李青汝双目空洞的坐在了陈锋刚刚坐过的长椅上,将脸颊埋进细白的手掌里,低声呜咽来。

    陈锋静静的看着李青汝,安慰女人,他并不是不擅长。他只是觉得,有时候还是不要安慰的好,哭一哭也许会好些吧。

    “刘老汉已经死了。”陈锋又重复道。

    “难道他还不该死吗?”李青汝抬起脸来,眼皮红肿着,直勾勾的盯着陈锋。

    “难道他不该死吗?他该死,该死,死一千次,一万次,都赎不回他的罪过。”

    “他死了,我只感谢凶手,我感谢这样一位英雄将这披着羊皮的狼,丧心病狂的变态杀死了。”

    “我恨,我只恨我没早点发现他的变态,要是我早一点发现了这个变态,我,我李青汝绝对要将他碎尸万段,更恨他刘旺没有家人,要是有我也定将他的家人碎尸万段,不,我要将他绑起来,我要当着他的面,一刀刀的将他的家人切碎,我要他...让他明白...明白现在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李青汝不再呜咽,她放声大哭起来,本来静悄悄的走廊,现在只留有她一个人大声哭喊的声音。她哭的那么痛,好似要生将她的心肺脏肝哭出来一样。

    “小桃子两岁就跟着我了,这五年,我几乎是看着她成长的,她长高一厘米我都欢喜的不行,她懂事一点我就高兴的行,人家都说,我看着是她姐,实则都是她‘妈妈’了,我也承认,在我心里,小桃子就真的像我的孩子一样,你懂吗?你吗?不,你不懂,你是个男子,你永远理解不了一个母亲的心情。”

    “刘老汉死前也遭到了性侵,肛裂的那种。”陈锋还是递给了李青汝几张纸巾,安慰似的说道。

    李青汝摇了摇头:“不,他弥补不了了,就是真将他碎尸万段他也弥补不了,他毁掉的是什么?也许是几十个孩子的人啊。”

    陈锋沉默了。

    “不对,”李青汝胡乱的擦了擦泪,望着陈锋道:“不对,孩子们都还小,只要我们不说他们就不知道,这样,这样好好,你们要是调查案子,把这件事压到最小好不好?不要,不要让小孩子知道,我不去上研究生了,以后我会留在院里给他讲生理安全,让他们保护好自己,你...你们警察能不能将事情压到最小,不要让社会的舆论伤害他们?”

    “这样正是我今天为何只身前来的原因。”陈锋淡淡道。

第88章 第三张明信片

    他太知道这些事情传出去会对小孩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们的确还小还不知道,可他们大多数都已经四五岁了,还是到记事的年龄。他们也总会长大,总有那么一天或者某一刻他们会想起自己小时的遭遇,那时候他们会是怎样的心境?

    小时被性侵长大后患抑郁症的人群很多,陈锋不希望他们也是那样,在某一刻就患了抑郁症。更何况,比起这些,社会舆论才是最厉害的一把刀,没有人能陈右社会的舆论,发生了这样的事,光明福利院首先逃不了责任,那时候这些孩子又该何处寻求庇护?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又将是何样?

    就算这一千一万道目光都是同情的目光,可谁又愿一直活在被人同情的情况下。

    城南安和路与永安路交叉口,五十五号,三层,302。

    陈锋面色凝重的看着地上躺着的,身材瘦小,脸色惨白的叶柔。

    “死的很安详。”陈锋淡淡的开口。他已经将这个房间观察了好几遍,素白,淡雅,整洁,的确是一个单身的女性居所

    房间里关于刘老汉的东西一件都没有,简单的总让人觉得这女人是自小独居到现在的一个孤僻怪。

    女人脚旁边放置了一张明信片小丑没有三头六臂,甚至没那么丑陋不堪,还好,没那么多罪恶。

    “应该是在午休的时候煤气中毒而死,要是我们早来一个小时估计还有救,哎,抱歉,陈哥,我们来的有些晚。”常国气低沉道。

    陈锋淡笑着摆摆手:“不,是我的错,与那个凶手比我实在是太慢,太蠢了。”

    这个时候不应该笑的,可陈锋还是带着一抹笑意。总有一天,他要带着这抹笑,将那个玩弄自己的凶手狠狠撂倒在自己面前,的确,活着看敌人一个个的倒下是一种极大的乐趣。

    “陈哥,那个刘老汉,哎,他竟然有三个户口,分别是刘老汉,刘长岁,刘长年,刘长年这个他几乎没有用,只在几年在城南买了一所房子,刘长岁是他与叶柔结婚的户口,真是狡兔三窟,他也厉害了竟然能钻户口的空子。”常国恨恨道。

    “他今年五十四,你想想五十四年我们的户口制度是什么样子的?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说说这个叶柔吧。”陈锋拿了叶柔脚边的明信片,久放在这个带着空调的屋子里,明信片与冰凉的地板长期接触,竟有了丝丝的凉意。陈锋用手托着这张明信片,感受这那凉意一点点侵入他的掌心。

    “这个叶柔家底很干净,父母都是农民,现在还在农村居住来,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公务员,没犯过什么事,她呢,是初中老师,教语文,在学校什么的,评价都还不错。”

    “看来她和刘老汉结婚时并不知道刘老汉变态的性癖好。”陈锋道。

    旁边沉默的顾霖梦这时也点点头:“是的,她好像自二十岁时生了什么病,没了**,不能怀孕,导致她三十六岁还没婚,可就是那一年她爸爸也得了病需要动手术,她哥哥本来工资就不怎么样,还有两个小孩要养,这个担子自然就撂给了柔,我们调查了她的账户,那一年她收到了二十万的款子,这笔钱就是刘老汉给的。”

    “他们之前就认识?”陈锋问。

    “邻居,查了当时他们的通讯地址都在银河小区五栋六楼居住。”常国道。

    陈锋点了点头,“也是,当时的情况与叶柔自身的情况,答应嫁给刘老汉的确是很好的一个选择,嫁过去后,再去福利领养一个小孩,一家三口便齐活了。”

    “叶柔与刘老汉结婚了一年便离婚了,整整一年,是在周年纪念日时办的离婚手续,从此之后叶柔的通讯地址便一直是个地方,她在这儿居住了四年了,刚刚又问了邻居,说这四年只见过叶柔一个人,并没见什么男子。”顾霖梦道。

    “那也不排除,她与刘老汉在外面见面的可能性。”常国辩解道。

    “可,我觉得她叶柔是一个人民教师,要是发现了刘老汉那么变态的事,没有揭发就是不可思议,怎么会还在私底下与见面?”顾霖梦疑惑的皱眉,又看了看陈锋。

    “带着资料,先回去吧。”陈锋转身下楼了,他需要思考。而且现在思考的重点已经不在刘老汉,叶柔与刘志文之间有紧密的关系。

    现在思考的重点应该放在,凶手作案的动机上面。连环凶手的动机不好猜,可现在被害的三个人基本上有那么一点联系便是性侵幼童,那么有没有可能凶手是为了某个孩子报仇?

    陈锋摇摇头,某个孩子?只是福利院便有那么多孩子,而刘老汉对外的形象从来都是老好人,连上班都鼓励有孩子的学员

    孩子去练车,那得有多少孩子经历了他的魔爪?这么多孩子又要从何察起?

    更重要的是,陈锋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还会有下一张明信片的出现。三个人具体怎么死的重吗?的确重要,可死去的已经死去了,灾难已经发生了,该怎么预防下一场灾难,保护下一个受害人才是关键。

    而这关键,便是搜寻到凶手作案的动机,知道了动机,也许,陈锋只敢说是也许,也许还能提前猜到下一个受害人是谁

    “陈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说出来我们帮你一起想呗?”车上,常国戳戳陈锋的胳膊,小声的问。

    “我在想下一张明信片会不会出现?出现的话又会放在谁身边。”

    “额......这要考虑凶手是不是复仇吧,不过我觉得这要是为了复仇,那自然是为了复小孩被性侵的仇,那不止这三人啊就拿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来说吧,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小孩被性侵,还对着刘老汉笑脸相迎,这是不是也有罪?”常国疑惑道

    “可,可谁能每天扒开孩子们的裤子看呢,更何况刘老汉好人招牌打的那么响亮,工作人员没有发现也实属正常。”顾霖梦道。

第89章 禽兽不如

    “那凶手到底是不是为了复仇?要是不是为了复仇又怎么会杀了三个有关联的人?这其中刘老汉的那张明信片是最丑的,可凶手的主要杀害对象就是刘老汉,那两人应该是与刘老汉有那么点关系才被杀害。”常国皱皱眉,他拿眼睛往了往窗外,不为何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做警察才两年,还没遇见过这样的案子,他也听前辈们说过,有些案子真的很难,十几年都不一定破的出来,只能装档案袋里,经年累月落一层灰。

    哎,警察也是人啊。不是福尔摩斯再世,也没千里眼顺风耳,还不能根据感觉什么的猜,要人证物证才能说话。这世上警察聪明的人多了,就像这高智商连环凶手,可怎么个捉拿法?

    “哎,陈哥,我觉得好烦啊。”常国变得更不耐烦了,将领子扯了扯大声埋怨道:“你说这凶手,速度也太快了吧,一子三个人,还丫都是独居的,基本上都是孤家寡人,没个朋友没个亲人,只能知道个基本信息,想要深入了解一下根本就行,作案方式也奇怪,密室啊,密车啊,真丫厉害了,你说猜不出作案方式也罢了,这作案动机也整不出来啊,到了现在我什么都没收获,只是知道了三个人而已,三个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的人,仅此而已。”

    常国喘着粗气,“陈哥,你说话啊,你看看我们收获了什么?我们做的这么多不过是一直在分析这三个人的信息而已,的什么都没有。”

    “谁说没有?我们不是发现了刘老汉性侵孩童吗?这样那些孩子不是幸免于难了?”顾霖梦道。

    常国不屑了“切”了一声:“话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其实凶手的功劳是最大的,是他发现了刘老汉性侵孩童的事,还杀刘老汉,严格的说,是因为他孩童们从此之后才幸免于难。”

    “这......”顾霖梦撇撇嘴:“话是这么说,可难道我们要为此感谢凶手吗?”

    “凶手就是凶手,不论他杀掉的人有多罪恶多端,他杀人之后多令人大快人心,他还是凶手,法律就是法律,天网恢恢而不漏,自有制裁,轮不到他动手。”陈锋淡淡道。

    “我们的确没收获,但不能急,常国,你还年轻,性子急一点我也明白,但你要知道,破案,尤其是这种案子,千万不急,一定要一步一步走,现在的信息看似没什么用,是因为它是碎片化的,但等某一天这些碎片拼成了一个拼图时,所有的情便都明了了。”陈锋拍拍常国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烦躁。

    “这便是凶手的厉害之处吧,他不仅那么快的杀害了受害人,还站在了大众方的天平上,就那刘老汉这事,报道出去话,绝对有一大部分群众是支持凶手的,哎,诛心,他做到了啊,看看你的样子吧,常国,他不仅杀了人还诛了我们的啊。”陈锋长叹一声,将身子深深的陷在后座的棉垫座椅上。

    警车驶回了局里,陈锋他们面色凝重的下了车。

    “陈哥,关于刘老汉遇害那天的行踪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这是资料。”顾霖梦从自己的办公桌下拿出一沓整理好的资料给陈锋。

    陈锋点点头,将自己口袋里沉重的孩童检查报告,以及刘志文的领养证明拿了出来。

    常国伸手将那检查报告打开,白纸黑字,赫然写着一流串十二个孩童的名字,五男七女。

    “**,简直禽兽不如,看看这些孩子,五岁,六岁,最大的不过七岁!”常国一拍桌子将那证明狠狠的掷在办公桌上

    “还有一件事,”陈锋抬头看了看两个:“今天我去了那个福利院,里面的员工说,希望这件事可以从轻处理,就是不让社会的舆论对准小孩子,怕给小孩子留下阴影。”

    “嗯,那也是,但是,刘老汉这事不揭露怎么行?这般滔天大罪难道我们要瞒着大众吗?”常国问。

    “而且,我们去调查时那大妈说经常有邻居会把小孩留给刘老汉照看,要是刘老汉不披露那些同样被刘老汉猥亵的小孩么办?”顾霖梦也提出了疑问。

    陈锋摇摇头:“披露肯定是要披露,但是,哎,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孩童遭受了性侵后我们大人到底是告诉们好还是瞒着好?”

    “纸包不住火。”顾霖梦淡淡道。

    “我也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真相,可我就是不忍心这么早去伤害他们,能让他们晚知道一天,高兴一天也是好啊。”陈锋又叹了口气,他发现自从接手这个案子后他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不停的像个老年人一样叹气,最近的头发也掉的害,难道说真的老了?

    “伤害已经造成了,早晚已经没有意义了,伤害已经造成了。”顾霖梦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再次淡淡的讲。

    她的语气很冷,有那么一瞬间陈锋觉得眼前这人,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人都有一点不像自己认识的顾霖梦。

    “陈哥,这个我们还是先别讨论这么多吧,你还是先解刘老汉这密车被杀案吧,福利院那个怎么整那是我们说的算的吗头儿不同意你不是白费?”常国喝了口水,极其中肯道。

    “刘老汉是晚上十一点陈右死的,也就是说,从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早上十一点他一直在车里,这期间有么有人靠近过辆?”陈锋问。

    常国摆摆手:“陈哥,你说这凶手是不是有隐身术?”

    “嗯?”

    “你看刘志文那个案子,我们从监控里清清楚楚的看着刘志文从宿舍里进出过两次,两次都没有带任何东西,可那张明信片就是在桌子上放着,同样,亿加元附近的停车场那监控真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可就是这样也没照见凶手,可那张明信片就出现在了车上。”常国吐槽道。

    “抱歉,我是唯物主义者。”陈锋白了他一眼继续翻着顾霖梦递给他的资料。

    “也许那张明信片一早就在车上了也不一定。”顾霖梦思考道:“刘志文那个案子就有一段很奇怪的空白期,同样,这一我们调查刘老汉,在九点到十点多之间也有一段空白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第90章 指纹

    “七点下班,七点到八点先去了超市买了东西,又去了福利院,在福利院吃了饭,从福利院回来后,路过亿加元,九点了亿加元,之后...嗯?十点半从亿加元出来上了车?”陈锋疑惑的看看常国与顾霖梦。

    “资料没错,真是这样,摄像头显示的,十点半刘老汉从亿加元出来的。”顾霖梦确认道。

    “也就是说他在亿加元待了一个半小时,那这一个半小时他都干了什么?购物?”陈锋笑问道。

    “不知道啊,亿加元整整有六层,晚上的时候客流量大的惊人,虽然也有摄像头,但人流太大,我们俩连同搜查科看了天也没看见刘老汉,又去亿加元里问了工作人员,也是不行,人流量太大根本记不得。”常国苦恼道。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其实啊,我觉得,刘老汉被性侵应该是发生在亿加元,我估计他一进亿加元便被凶手盯上了对其实行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捆绑性侵,这才导致他肛裂,手腕脚踝处都出现了捆绑的痕迹。”

    “我也赞同。”顾霖梦继续道:“我注意到在刘老汉进亿加元时,从停车场到大门他应该是走了三分钟,可刘老汉在出时整整走了五分钟,虽然当时天色有点暗,可录像上还是能看出他行走时姿势很奇怪。”

    “刘老汉在亿加元被性侵?”陈锋笑了笑:“亿加元六层分别是金银首饰,男装,女装,餐厅购物,健身房以及电影院并没有客房,这样说,刘老汉被性侵的案发地点在哪?厕所?厕所的单间勉强能容纳凶手与刘老汉两人,也就是说凶手一个便要对刘老汉进行捆绑性侵,最后导致他肛裂,这凶手是不是太强大了?”

    “我不喜欢男人,但要性侵一人到肛裂的地步,我可不觉得是一件简单的事。”陈锋淡淡的笑道。

    凶手不可能性侵刘老汉,虽然没有证据,可陈锋就是觉得那般厉害的凶手绝对不会去触碰刘老汉,甚至连刘老汉**的体都不会愿意去看,一定是凶手找了人,亦或者找了人使用了某些工具才导致的刘老汉肛裂。

    那么凶手找了谁?找了几个人?人流量那么大的地方,就是两个人对刘老汉实行性侵也很难掩人耳目,凶手是怎样掩人目的?真如常国说的在厕所?厕所的隔间应该真的只能进一个人。排着队轮着来?那也是一群人,既然是一群人那就一定会漏洞。

    “你们去亿加元每一个楼层都问了?”陈锋问。

    “都问了,还放了照片,只不过亿加元员工都是轮班的,有的还见不到呢,我们还留了电话,希望会有人会打过吧。”常国回应道。

    “氰酸钾?”陈锋翻着资料,问道。

    “是啊,就是顾警官发现的那个一次性杯子里检查出来的,这种气体有毒,刘法医已经检出来了,刘老汉就是呼进了这体才死的。”常国道。

    正说着,一身白大褂的刘狂,一脚踹开了陈锋办公室门,开口便喊道:“陈锋,又一个大发现啊。”

    陈锋挑挑眉:“什么大发现?不会那个叶柔也被.......”

    “哪有?”刘狂笑笑:“这次叶柔脚旁边的那杯明信片可有指纹。”

    “有指纹?”陈锋震了震。

    “谁的?”陈锋问。

    “你猜。”刘狂一个华丽的转身坐在了陈锋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陈锋:“小子,你是不是破不了案?我跟你说手是谁吧。”

    “你知道?你一个法医你知道?”常国将凳子移到刘狂面前不屑的用脚尖踢踢刘狂的脚后跟。

    “我当然知道,别小瞧法医。”

    “那你说。”陈锋看着刘狂,示意他说下去。

    “凶手就是,就是...”刘狂拖长了声线,一脸神秘兮兮的看着办公室里的三个人,等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他一人时,刘狂才得意的笑笑,大声道:“凶手是叶柔,没错,就是叶柔!”

    “我在明信片上发现了她的指纹,也就是说这张明信片很可能是她自己亲自放的,放在自己的脚旁边,刚刚我又去了叶柔里,从煤气罐上提取的指纹也只有叶柔一个人,我又向叶柔的邻居打听了一下,人家说叶柔自上午十点从学校里回来后根本没出家门,也就是说这叶柔是自杀。”刘狂看着众人不说话,又继续解释道。

    “你想想,叶柔,她领养过刘志文,那么她要是叫刘志文出来,那刘志文也不一定会拒绝,她又是刘老汉的前妻要见刘旺,刘老汉也一定不会拒绝,更重要的是,在来之前我又去了信息部,惊天大发现,刘老汉与刘志文出事的那两天晚上,叶恰好不在家!”

    “等会,然我继续说。”眼看着顾霖梦要说话,刘狂抬手示意了一下,继续道:“我知道你们要问作案动机,动机很简啊,赎罪,对,就是赎罪,你想想她一个人民教师知道了自己丈夫与女儿的事情是怎样的心情?如果说前几年她一直在隐瞒那么最近一定是有什么事让她隐瞒不下去了,她要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她开始了赎罪之旅。”

    “那是什么事情让叶柔开始了赎罪之旅?哈哈,前两天交通局送来了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正好是叶柔哥哥的孩子,叶的侄子,所以我猜是侄子的死让叶柔感觉到为人父母的悲哀,因此开始了赎罪之旅。”

    “对不对?我刘狂是不是很厉害?实话和你们说,当年我爸妈都说了我绝对是做刑警的料,结果啊,谁让我舅舅是个法来,受他影响我只好做了法医。”刘狂长叹一声,满脸可惜又满脸骄傲的看着坐着听的三人。

    “怎么?你们怎么不说话?我讲的不对吗?”眼见着三人还是不说话,刘狂不悦的发声问道。

    ............

    “额,好像是有点道理。”陈锋挠挠头道。

    “什么是有点道理?是很有道理。”刘狂辩解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常国附和了一句。

    “当然很有可能。”看着三人有点不信的样子,刘狂彻底生气了,一下子从桌上跳了下来。

第91章 刘国正

    “证据,推理谁都能推,关键是要证据。”陈锋朝着刘狂解释道:“明信片上有叶柔的指纹,也许可以推测为叶柔是杀,自己放了一张明信片,刘老汉与刘志文遇害的那晚叶柔正巧不在家,也可以说叶柔有嫌疑,但也只是有嫌疑而已,有谁见叶柔去找了刘志文与刘老汉吗?更何况,刘老汉与刘志文死去时那明信片叶柔是怎么放在他们身边的?这些疑惑是必须要证据能说的清的。”

    “至于我们信不信其实无所谓,关键是你把这说词拿出去后民众信不信?”陈锋缓缓道。刘狂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不服输道:“你错了,陈锋,关于民众,他们只相信自己以为对的东西,他们觉得刘老汉杀,那刘老汉的死就算再蹊跷他们也不关心,他们只会觉得大快人心。”

    “好了,刘老头,你说的这个我会去调查的啊。”常国站起身来,拍了拍刘狂的肩膀,又对陈锋道:“我觉得刘狂说的某些方面的确是有道理的,就拿叶柔自杀来说吧,其实和刘志文是一样的,刘志文不可能自杀,叶柔原本的生活已经远离了长旺,她还有父母健在,怎么会突然自杀?其中一定是凶手在作祟。”

    “他们两个,不,我觉得是被害者,他们一定都见过凶手。”常国分析道。

    “嗯,那好,你去调查叶柔,我去调查刘老汉,顾警官?”陈锋笑了笑,望望顾霖梦。

    “自然是整理资料。”顾霖梦叹了口气,看着自己面前成堆的文件:“都说刑警是为破案的,谁知这破案后整理资料文才是头等大事,真是令人头疼。”

    “辛苦辛苦,赶明啊,让陈哥请你吃饭。”常国笑嘻嘻道。

    “臭小子,为什么是我请?不是你请?”

    “哎,我请就我请嘛,能请顾警官吃饭我荣幸,你看,顾警官你看陈哥那样子,怪不得单身三十多年来。”常国笑道。

    “这叫做享受单身生活,你懂个什么?还有,不就是请顾警官吃饭吗,请就是喽。”陈锋回道。

    “享受单身生活?”常国重复了一遍,往办公室的门口走了一走,朝着陈锋嘿嘿一笑问道:“那陈哥在晚上也享受单身活?哇,细思极恐啊。”

    “臭小子,你在给我说一遍?”陈锋一皱眉,朝着常国一卷卫生纸扔了过去,常国大笑着一溜烟便跑走了。

    “不是我说你陈锋,你也的确老大不小了,也紧该结婚了,就你这年纪,有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还单着,你说你爸就不着急?”刘狂坐在了常国的位置上,语重心长的问道。陈锋皱皱眉,皮笑肉不笑道:“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要是说抱孙子的话...他们身边已经围了三四个孙儿,所以我,行行,我不孝顺,他们管不了我喽。”

    “他们管不了,你自己也不着急?哎,你是不是那里有什么问题?要是不好意思说,我给你看看也行,虽说我是法医,天下医术一家通。”刘狂戳戳陈锋的肩膀问道。

    “噗”顾霖梦抿着嘴不好意思的笑笑。

    “刘老头,我健康得很,一点毛病都没有,我不想结婚是因为我享受单身,好了,我要去查案了,再见。”陈锋瞪刘狂眼,将椅子一拉,站起身来,径直往外面去了。

    “嘿,这小子,幸亏不是我儿子,要不还非得把我气死。”刘狂嘟囔道。

    “刘法医也莫生气,陈哥不想结婚就不结呗,他一个人看着过得也挺不错的。”顾霖梦道。

    刘狂胡子一吹,又压低了声音对着顾霖梦悄悄道:“那你知不知道陈锋为什么不结婚啊?”

    “我哪里知道,不过好像听说啊,陈哥是心里有人。”顾霖梦回道。

    “心里有人?”刘狂疑惑道:“他心里有人?那是谁家的女子这么厉害,竟然能让他心心念念几十年。”

    顾霖梦笑着摇摇头。

    “不行,叶柔的案子我不调查了,从今之后我刘狂除了解剖尸体外,只做一件事情,那边是,调查陈锋心里的人是谁!

    “你等着吧,顾警官,总有一天我刘狂要将陈锋那小子心里的人调查出来,哈哈。”刘狂笑了笑,也不再因刚刚自己的测被否定而生气,双手背后,大跨步的出了去。

    亿加元,六楼,刘国正打开了某间豪华套房的门。他轻轻的走了进去,整理了一下衣物,翘着二郎腿坐在柔软的不得了沙发上。

    “你来了?”屋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刘国正眼睛一亮,立即站起身来,语气激动的几乎不能自己:“嗯,你,你还好吗?”

    “哼,我有什么好不好?不都那样吗?”声音嗤笑道。

    “我,我是说,那个警察有没有怀疑你?”刘国正断断续续的问道。

    “没有,他们还没有那个能耐,不过根据我的猜测估计有警察要来亿加元调查刘老汉被性侵的情况了。”

    刘国正急忙摆摆手道:“无事,我已经安排了人,他们要找证据我将证据造出来给他就是了。”

    “嗯,谢谢。”声音淡淡的回道。

    刘国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好半晌才道:“对于我,你永远不需要说谢谢。”

    “你见我还是那么紧张。”

    刘国正笑了笑,挠挠头略带着羞涩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你的情谊是怎样的。”

    “日后,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刘国正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

    亿加元三楼。

    陈锋深深叹了口气,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他刚刚拿着手机里刘老汉的照片生生问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呢?

    陈锋抱着半放弃的态度,一层层的往上爬。五楼,健身房。

    算了,累了一天了在健身房里歇一歇也行。陈锋想。

    “哎,张哥,今天你怎么会来健身啊?”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拍了拍陈锋的肩膀。

    陈锋尴尬的扭过头,不好意思道:“抱歉,我是陈锋。”

    “哟,不好意思,认错人了,你和我张哥实在太像了,连衣服都穿的一样,抱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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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现场介绍:
当耶鲁大学刑侦犯罪心理系博士,遇上干练务实,足智多谋的——副队长。
“什么?你们竟然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来当队长?!”
累积多年经验才好不容易有上升的机会,现在又被一个照本宣科的小姑娘抢了位置,这让陈副队长颜面何存!
不过......
“没错,这里应该不是案发现场。”
小小年纪,却这么沉着冷静,还是个女孩子。
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她能够坐上大队长的位置了......
哼,可即便如此,我相信我的实力也绝对凌驾她之上!
梦回现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梦回现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梦回现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