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信不过
陈锋眼珠一转，又刺激他道：“顾霖梦毁容了，你不会就不喜欢了吧。”
果然，这句话就像匕首一般直直的扎进刘国正的心脏，他波浪鼓似的摇头：“我怎么会不喜欢她，不论她变成什么样，都喜欢她，我都喜欢她。”
“是吗？那好，跟我去医院。”不待刘国正说什么，陈锋拉着刘国正便往楼下去。
“一路要小心点，别忘了凶手对你可是特别关心啊。”电梯里陈锋叮嘱刘国正道。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在楼底的停车场陈锋将自己的车开出来，刘国正系上安全带后，陈锋倒是奇怪的问：“怎么不带着那个小龙？”
刘国正脸色阴沉的厉害。
他叹了口气，“信不过。”
“嗯？”
“以前信得过，现在信不过。”刘国正阴沉着脸缓慢分析道：“我和霖梦几十年都没有联系过，她可能知道我几十年都喜欢她，甚至可能不知道，但不论如何，我们的联系是从刘长旺那件事开始的，也就是几个月前，中间我们就见过三次面，
顶楼别的房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当然，除了小龙。”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刘国正捶了一下座椅，有些埋怨道：“前几日听说安家给他送了东西的时候我就应该长点眼，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真的不敢相信。”
陈锋拍了拍刘国正的肩膀，“这种事情在你们商业界应该很平常吧，放宽心。”
“哼，”刘国正自嘲的笑笑：“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人都不能相信，那谁能相信？谁都不相信以后公司又要怎样运行？
“安家要是真的笼络了小龙，那是真的要把我打垮了。”刘国正低低的说了一句，但转念一想，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的意不是安家与小龙的恩仇而是他的霖梦啊。
像她那样的女子，要是知道自己毁容了，要怎么办？
没事，刘国正安慰一下自己，可以带她去日本等国家做手术，如果她想的话。
两人到达医院后，顾霖梦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也在里面，因此病房的门还关的紧紧的。
“陈哥。”常国一脸沧桑的从医院的长椅上站起来。
“怎么回事？”陈锋问。
常国摇摇头：“我不知道，在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我接到了顾警官的电话，她只说自己毁容了，在微信发了位置让我去她，地点就在火神大道，离她住的小区只有两道街的距离，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晕在她的车子里了。”
“晕在车子里？”陈锋强调道。
“对，”常国点头，补充道：“她的衣衫很整洁并没有出现被**的现象，但是顾警官当时的确倒在座位上，车门也关，脸，脸竟然被抱住了，我也不敢动，只知道顾警官右胳膊的小臂带着手掌，全部被硫酸腐蚀了，有人冲她泼了硫酸。”
“硫酸。”刘国正低念一声，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那个时候她应该是要回家吧，她停车的那边有没有什么店铺之类的？”陈锋努力使自己冷静的问道。
“有个超市，当时走的急，没看街上是不是有被顾警官丢掉的食物，但刚刚和刘狂打了电话有提到那个超市，刘狂说顾官的确经常在那里买东西。”常国回道。
“买完东西，亦或者还没买东西，总之顾警官下了车后便遭到了泼硫酸，她下意识的用手臂遮挡，导致她右手小臂，大积受伤，脸部肯定也有伤，在跑回自己的车上后顾警官一定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自己的伤，坚强如她，自己动手给脸部缠了布，但她的手已经剧烈的疼痛已经不能让她开车，甚至分分钟能让她痛的晕过去，她给你打了电话，在你赶到时也许她已经的晕过去了。”
陈锋叹了口气，将手按在全身颤栗不止的刘国正的肩膀上，“她总是那么要强。”
刘国正近乎有些绝望的摇摇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比起她的脸来，她更爱惜她的手，真的我和她同班三年，永远她的座位上都有一瓶护手霜，永远。”
“等医生出来后再说吧。”陈锋安慰他道，虽然他的内心早已经满是苦水。
白色大褂的医生推开门，后面跟着几个护士走了出来。
三人立刻迎上去，异口同声的问：“医生，怎样，她没事吧。”
出乎三人的预料，白大褂笑了一下，像是开玩笑一般对着身旁的小护士说：“看见没，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
“放心，没事，还是漂亮。”医生说道。
三人舒了一口气，他们害怕的不是顾霖梦毁容，而是顾霖梦毁容后她自己的心情。
“脸部并无大碍，只在左脸有一小快沾染了硫酸，等修复好了，化上妆什么的基本看不出来，就是...”医生犹豫了下：“她应该用手遮挡了泼来的硫酸，因此双手怕是有点...还有就是右胳膊的小臂，大面积烧伤，估计以后都要穿长袖了，没有伤脸，真的还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三人沉默一阵，但还是道了谢，任医生走了。
常国轻悄悄的将病房的门推开，和陈锋与刘国正掂这脚走了进去。
病房里顾霖梦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左脸包扎了一个小方块，看来真的只是沾染了一个小点，但两只胳膊，以及那两双细的真跟青葱一般的手，尽缠了纱布放在床铺两侧。
刘国正没忍住，眼泪便扑朔着落在纱布上。
他呆呆的坐在顾霖梦床边一言不发。
三人都沉默着，各有各的心事。
刘国正的手机还是响了，像一阵夺命的催命符一般在空荡荡的病房中响起。
刘国正看了一眼屏幕，还是握着手机快步而轻声的走到了外面。
陈锋望了他一眼，也跟着他走到外面，他此刻的责任是保护刘国正，他一直没忘。
电话被拨通，刘国正还没询问是什么事情，只听那边哭泣的声音不住的传来。
“董事长，我是小龙，你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错了，我不该和安娜娜说那个女人的信息的，我错了，可不想死，不想死啊，董事长，救救我，救救我。”
第168章 要你的命
刘国正望望陈锋眼神里满是疑惑，他是在骗自己将自己引过去吗？
“董事长，救救我，看在我这几十年为你奔走面子上，救我一次，我不想死，不想死，不要杀我，不要”最后的声叫喊，听得刘国正浑身都出了鸡皮疙瘩。
小龙这个人一直都是个很沉稳的人，在他面前小龙几乎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怎么会这般喊叫。
“应该是真的。”刘国正看看陈锋。
陈锋将电话夺过来：“你在哪里？小龙，你在哪里？”
“呦，陈警官，好久没有听见你的声音了。”磁性的声音笑了一下。
“你要杀小龙？你的目标不是刘国正吗？因为杀不了刘国正便要来解决小龙？”陈锋问。
“哼，”男人笑笑：“杀是都要杀的，不要那么急嘛，陈警官不分昼夜的保护刘老板，我怎么能不给一点面子？”
“在哪？”陈锋固执的问。
男人笑了笑：“想救他？那样的人渣有什么好救的？”
陈锋还没说话，又听男人问：“刘老板也要救他吗？别忘了，他可是刚刚毁了你最爱的女人的容颜，而且还图谋你的资与公司，更有甚者他还在图谋你的性命。”
电话那边呲呲的两声，只听的一个女生的声音响起：“小龙，刘国正已经去看那个贱女人了吧？”
“安娜娜的声音。”刘国正说道。
又听一男子回道：“去了，没有叫我，估计已经怀疑我了。”
“你打电话，就说凶手来了要杀你，他不会不顾你的性命的，等他赶回来我们就动手。”安娜娜再次说道。
“说凶手要杀我？他会信吗？算了，就这样说吧，到时候我装的像一点就是了。”小龙回道。
“可以，尽快给他打电话，事成之后我只要刘国正这个人，公司什么的，我可以尽数给你。”安娜娜说道。
“龙哥，怎么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小虎，我和安娜娜合作了，那个傻女人已经被我搞定了，说什么要给我刘国正的家产，哼，我会稀罕这些家产吗？”龙笑笑。
“龙哥肯定不稀罕，咱稀罕的是刘国正那条贱命啊，地点和时间，我带兄弟过去。”那个被叫做小虎的男生说道。
“是，我要的是刘国正的命，哼，等着，到时候和你联络。”小龙说道。
电话那边又刺啦的一声，刘国正一脸惨白，站在同样白的耀眼的灯光下。
那个磁性的男音再次响起：“怎样，刘老板，刚刚给你听得可是你的心腹，小龙和别人聊天的语音，现在相信了吧，你心腹，要的可是你的命，而我...”
凶手提高了音调：“刚刚看了下，你的心腹找的那帮人，全部是练家子，你觉得就你能逃得过去吗？刘老板，我救了你有没有想好要怎么感谢我？”
“再问一遍，小龙在哪里？”陈锋夺过电话狠狠的问道。他又看看刘国正，后者的脸部几乎看不出有任何表情，他一瞬有些担心，刘国正不救小龙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作为一个警官，怎么能置人命与不顾？凶手笑了笑：“陈警官，要是刘老板不同意来救小龙怎么办？你一个人来？那刘老板的性命？哈哈。”
“给你一个选择，刘国正与小龙，两条命你选哪一个？”
“对了，好心提醒，我，不是一个人。”
陈锋眯起了眼，脸色冷的好似有一层冰霜：“你可能不清楚，从小到大，我最不喜欢选择题。”
“呵，那陈警官可能也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唯一的乐趣便是逼迫别人多一些他不喜欢的事情。”
凶手又笑了笑：“我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抱歉，三分钟之后给我打电话，然后告诉我你的答案。”
电话嘟嘟的被切断。
空气一下子降到冰冷的零度，走廊里空荡荡的，恐怖的厉害。
“如果你和我一起去，我可以保护你们两个。”陈锋犹豫的说道。
刘国正望了他一眼，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诡异的笑：“他要杀我，我为什么要去救他？”
“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他为何要杀你。”陈锋无力的说。
刘国正摇摇头，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或许他死了之后我就能弄明白了。”
陈锋苦笑一下，“真的不去吗？”他深深的望着刘国正，一双眼睛好似能看穿他的内心。
刘国正避开了他的目光：“理由？做慈善吗？去救一个要杀自己的人？”
“若是你不去，我不确定可以护你周全。”陈锋淡淡的说。
刘国正笑笑，反问道：“陈警官什么都好，但就是有时候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一点，陈警官真的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护我全？”
陈锋摇摇头：“不确定，但或许可以一搏。”
“凶手这一次不是一个人，若是你去了，估计我的处境会很危险，你的职责本为保护我，现在却将我放置在危境之中，警官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刘国正不悦道。
“嗯，是过分，而且还没有尽到我该尽的职责，不好。”陈锋大方的承认，随即又紧皱着眉头为难道：“刘老板是故意难我啊，保护你的确是我的职责，可是见死不救你叫我这后半生于心何安？”
刘国正没有说话，坐在了医院冰冷的椅子上，感觉很糟糕。
“今晚很糟糕，一点都不有趣。”刘国正说道。
陈锋走至他身旁，神秘的笑笑：“我可以将今晚变得很有趣。”
“嗯？”
“嘭”刘国正的话还未问完，陈锋一个手掌劈下去正好劈在刘国正脖颈至脑勺的位置，刘国正两眼一翻，应声地。
“现在，可就由不得你了。”陈锋笑笑，将刘国正扶起来。
背着他到了对面的警局。
深夜值班的小周正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的望着电脑。
“啊，陈哥，你，你这是干嘛啊，这谁啊？”见了陈锋背了人进来，小周赶忙起身，搭把手去将刘国正扶了下来。
“一级罪犯，关进监狱去，要是敢出来，你就挂了，一晚上都陪着他，不，一直陪着他，直到我回来。”陈锋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放心，亲自将刘国正扶到监狱一房中锁住，又好好的交代了小周，自己才急急忙忙的动身往全盛大厦赶。
第169章 全盛大厦
陈锋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扒拉着手机，将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调了出来，然后按响。
“陈警官？”对方声音一响就让陈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马上到全盛大厦。”陈锋冷淡的说道。
“嗯？刘老板在你身边？”
“在，我说服了他。”陈锋说道。
“哦？”他好像有些不相信：“真的吗？陈警官有那么好的口才？”
“不是我的口才好，是你低估了刘老板的善良程度。”陈锋轻描淡写道。
“哦，好吧，那就让我看看陈警官有多善良，看看这份善良能不能救了同样善良但是却想要杀了刘老板的小龙。”
“顶楼见。”凶手再次按灭了电话。
陈锋深呼一口气，一脚踩下刹车，往全盛全速驶去。
顶楼上，小龙被绑在一个办公座椅上，口中塞了棉布条，双眼被捂住了，头上也带了麻布套子。
高大威武的男人一身黑色风衣站在距离楼边栏杆不到一米的地方，这一次他没有带什么墨镜口罩之类，略带点西方气息脸庞被橘黄色的灯光照射的尽显柔和。
他微微闭着双眼，臂膀在黑夜中展开，放佛在全身心迎接这黑夜的到来。
他好像很喜欢黑夜，喜欢享受黑夜迷离的有带这犯罪气息的感觉。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微微的笑了笑：“不要妄想偷袭我，你不会成功的。”
“哦。”陈锋将手枪放下，“我来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瞎子。”男人随意的回了一句，又奇怪的问道：“问你个问题，陈警官这次来的目的在哪里？”
“救他，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话顺带着把你逮捕归案。”陈锋说道。
男人笑了笑：“陈警官很喜欢开玩笑。”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怎么？陈警官你真的觉得在我手下你能将他救走？真觉得你能将我逮捕归案？”男人反问道。
“或许可以试试。”陈锋点头说道。
“以卵击石。”
“未尝可知。”
男人再度笑笑，他甚至拍拍手，一副为陈锋叫好的姿态：“我就欣赏陈警官这样的人，大气。”
说着，男人又转变为一副可惜的样子：“只可惜啊，没有早点认识陈警官，真是感觉以前的生活很无聊。”
“反派死于话多。”
“哼，”男人还是笑：“我要不话多点，你现在早就死了。”
“自大狂傲。”
“很中肯。”男人点点头，表示对这个评价很认同。
“陈警官为何要来救他啊？他是要杀人的，若不是我阻止了，现在他手上就已经有一条命案了。”男子问。
陈锋疑惑的看来他一眼：“我是警察怎能见死不救？”
“假若你不是呢？”男子又问。
“不知道。”陈锋摇摇头，回答的很诚实。
“那，为何要做警察？”男子又问。
陈锋忽地一怔，眼光深沉的望了他一眼，沉默了好一会。
随后他深深的叹口气，“因为我父亲。”
“哦？陈警官的父亲也是警察？”
陈锋摇摇头：“不，不是警察，是罪犯。”
“罪犯？”男子笑了下：“和我是一类人，有缘的很。”
陈锋还是摇头：“不，不一样。”
“他以前是混黑帮的，杀人的大案没做过，但是持刀砍人，四处行凶的案子没少做。”陈锋说了一句，然后只看见他右握着左手在沙发上坐下，肘关节放在膝盖上，脸色阴沉的说道：“我恨透了他。”
“他很喜欢穿黑色皮衣，我小时候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黑色的衣服，每一次他回家我还会高高兴兴的朝着他笑，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边，让他抱我，他也会抱着我子啊空中转两圈，可是......”
“直到有一天，他和我大哥吵架，我听见我大哥说，‘怎样，黑色的皮衣穿着舒服吧，溅上了鲜血也看不出来，随便的
几张纸一擦就干干净净的了，是不是？陈光勇，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是我父亲，我看见你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当时我就在口，听得清清楚楚，然后我老爸一个巴掌将我大哥打到在地，拳打脚踢毫不留情，我大哥一点都不怕，也不喊疼，一边被他一边喊着‘你就是这样打小伟的吧？就是这样打别人吧，赶紧打死我，打死我吧’我当时很害怕，看见我大哥被打流血了，都不敢冲出去说什么，只是双腿发软的跑回了我房间。”
陈锋笑笑，低着头，闷声问道：“是不是很胆小，很懦弱？我回房间后什么都没做，只是趴在我的床上哭了半天。”
男子摇摇头，坐在陈锋身边，问道：“然后呢？你大哥怎样了？”
“没怎样，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打断了肋骨，医院躺了个把月，一出院就去我奶奶家住了，基本上不回家，后来我知道那天我大哥之所以和我爸吵，是因为我爸带人砍了他朋友，没错，是拿着刀砍的，具体伤势怎么样倒不知道，只知道我爸砍是因为他在上学的时候不小心将一杯奶茶撒在了一个女人身上，我爸为了显示自己的厉害，直接拿到砍了人家，然后，正好我大哥看见了，那个人还正好是我大哥坐了三年的同桌，标准的好同学一个。”陈锋耸耸肩，不知是对这一切表示很无奈还对自己的老爸失望透顶。
“他还喝酒，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后见我妈就打，我的整个童年都没有阳光，我母亲是我唯一的一道光，而那道光总是他欺负的哭泣。”
男子轻轻的摇摇头：“不知道，没有童年，没有父母，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陈锋才略微诧异的抬头望望他，皮笑肉不笑的问：“这是在搞什么比惨大会吗？”
男子微微的笑，“然后你就想成为一个警察？好像有些牵强。”
“没，那时候只是恨透了他，有时候人真的很贱，要是不知道还好，可一知道了真相...我总会想起他抱我的时候，那时他刚刚砍了人，黑色的皮衣上可能有血迹，双手也有血迹，一身的血腥味。”
“后来，我上了高中，在建江上的，那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女孩，我超级的喜欢她，虽然她不知道，很多次，放学后，我提前的站在她班级门前，然后她走的时候，我就跟在她后面，装作顺路的样子，可是不知道我与她的顺路永远只能顺到校园大门口过去的一个街道里。
第170章 西西死了
每次到了那里她都会很慌张的四处望望，然后一辆车停下来，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人把她拉车，我知道那是她母亲来接她了，可是你知道吗？每一次她蹙着眉四处张望的样子让我有多想保护她，那一双眼睛，真像受的小鹿。”
“嗯？有人在伤害她？”男人好像还听得挺入迷的样子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看她的样子好像就是在害怕什么，我每一次都跟着，直到有一次，刚走到街口，便有一群成年男子喊口哨朝着她走过来，她吓得大喊一声撒腿便跑，我看见她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不住的流出泪水，晶莹剔透的，那时候，她真就像跌落的仙子需要帮助，见她跑远了，那一群男子又笑嘻嘻的回到了原先站着的位置，抽着烟，用他们肮脏的语言在谈论她，然后在那群人中我看见了我的父亲。”
“那一瞬间我忽地想要做一名警察，说不清楚为了什么，是为了保护她亦或者是去铲除那些像我父亲一样的人。”陈锋摇头，他眯了眯眼，仿佛这眼前的世界有些不真实。
“后来我父亲去世了，在一次黑帮厮杀中被人砍了好几刀，送到医院的时候就不行了。”陈锋轻描淡写的加了一句，对自己父亲的死亡不置一词。
“那你是个好警察吗？”男子又问。
陈锋忽地一笑：“怎样个评价标准？”
“你自己觉得呢？要是不是的话，今晚我便在此地了结你，要是是的话......”男子挑挑眉，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望陈锋等着他的答案。
“你都这般说了，我敢说我不是吗？”陈锋咳嗽了两声又正色道：“不过，说实话，我陈锋这几十年自认为已经尽心尽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哦，”男子站了起来，“你对顾霖梦是真心喜欢的是不是？就算她的两只胳膊再也不能恢复原状，亦或者在恢复期间出了点事，两只胳膊都肌肉萎缩再也用不成，你也不会嫌弃她的是不是？”
“你”陈锋迟疑了一下。
“顾霖梦是和你有个孩子是不是？”陈锋问。
男子点点头，却又问：“我刚刚说的你都会那样做是不是？”
“你要干嘛？”陈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男子笑笑：“我能干嘛。”
说着他往楼层的栏杆边走了走，站在茫茫夜色中，男子的语调忽地变得很悲痛，只听他静静的说道：“西西死了。”
男子仰着头，目光在沉沉的夜幕中游荡，“她死的前几个小时吵闹着要喝牛奶，那时候我正在房间里睡觉，很迷糊，她过来说要喝牛奶，我就说那你自己去买吧，将钱包递给了她就继续睡了，没错，我忘了我家的西西是个低能儿，她那时候快七岁，别的小朋友在那个时候基本已经能记住回家的路，但她不能的，她什么都不会，只会简单的爸爸妈妈，喝，吃，之的，可我还是让她自己去了。”
男子闭上了眼睛，英俊的脸颊满是悲伤：“在我睡前她还趴在我身上不住的叫爸爸，我睡醒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知吗？什么都没有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了......”好像有几滴泪顺着他的眼眶流了下来，晶莹剔透的，一如当年陈锋望见顾霖梦惊时那似小鹿般无助的眼泪一样。
男子转过身，背对着陈锋，他深呼吸一下，“那天霖梦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西西的死和我有很大的关系，我是有的，嗯，我的确是有罪的，但她也有罪，现在她已经受到了惩罚，而我，我的惩罚也要来了。”
“霖梦要杀我，”男子直白的说，“我猜到了，刘国正只是一个圈套，她想让我死。”
陈锋疑惑的皱皱眉，虽说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能感觉到事情的发展方向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果然，男子忽地跳上了楼台的栏杆上，一只脚站立着，他仰着头，深深的望着夜幕。
“你是个好警察，好好照顾霖梦，我去赎罪了。”
“不”陈锋大喊一声，飞一般的跑到栏杆旁边，黑色风衣的男子早已经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
陈锋眼前一黑混，他忽地想起那一年，自己第一次外出办案，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一跃从高楼而下，然后“啪”一下身子像个糯米制成的糍粑似的被摔了个稀巴烂。
头颅流出鲜血，那鲜血像个滑腻的花蛇，扭扭拐拐的延伸到陈锋的脚边。
突出的眼球瞪着陈锋，陈锋浑身一颤，跑到旁边止不住的吐了出来。
陈锋脸色惨白的拿出电话，拨响了刑警处的号码，简单的交代了以后，陈锋转过身，他努力的支撑着身体，走到被捆绑小龙身边，应该是那小龙的耳朵也被堵住了，陈锋走近时他还是很安静，陈锋将套着他的布袋拿开，他才好像感受到了，哼哼唧的发出求救的声音。
将眼睛，嘴巴，耳朵处的布条都解了开来，陈锋掏出身上的手铐，刚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又给双手铐上了手铐。
“杀人未遂，其罪应论。”陈锋面目表情的说了一句，按着小龙要往楼下走。
小龙好像被那个凶手吓得不轻，浑身哆哆嗦嗦，不住的摇头晃脑，脸色惨白的嘟囔着不清不楚的句子。
几辆警车在全盛大厦下停下，小刘先从车上下来，将男人的尸体放在随后跟来的医护车上，陈锋在楼下与他碰了面，将龙交给他之后，只关照了一句，先关在监狱里，自己便又急匆匆的赶往了医院。
顾霖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病房里的如白昼一般的灯光照的她眼睛发疼，她只好眯着眼睛，过了一会，她还是觉得刺眼又想伸出手将小臂放在额头上遮挡一下刺眼的灯光。但她轻轻一动，钻心的疼痛立刻从她的小臂上传来，她偏过头，看看自几乎像木乃伊一般的胳膊，她轻轻的勾起嘴角，本欲做一个坚强的微笑，但末了，嘴角一扯，她竟露出一个比苦还要苦涩笑。
第171章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常国正靠在她的床边，支着脑袋睡觉，能看出来，他睡得很不好，两只眼睛下面的黑眼圈看的很分明。真是对不起他了顾霖梦想，自己在那般危机的时刻，只能想到他了，因为她知道陈锋那时在忙，只有常国有时间。
她好像流泪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枕边有些湿，她有些不舒服，轻轻的扭动了头，一不小心将常国惊醒了。
“顾姐醒了？”常国赶紧揉揉眼睛，讨好的说。
顾霖梦点点头：“辛苦你了，常国。”
常国摇摇头，继续讨好的笑笑：“哪有，哪有。”
顾霖梦笑笑，忽地说道：“有镜子吗？”
常国一愣，立马打笑着说：“看镜子干嘛啊，还是那么漂亮，真的，顾姐，我不骗你。”
“既然很漂亮，干嘛还不能让我看？就看一下，放心，我承受的了。”顾霖梦吸了口气说道。
常国嘿嘿的笑笑，将手机拿出来，“没镜子，手机讲究一下吧，真的没事，顾姐。”
黑漆漆的屏幕显示出顾霖梦仍旧俊美的脸蛋，美中不足的只是左边脸颊下有一片白纱。
“看吧，顾姐，还是很漂亮，我怎么会骗你呢？”常国说道。
顾霖梦摇摇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我的手和小臂都毁了吧，医生怎么说？”
常国挠挠头：“无事，现在医学上的技术这么厉害，到时候做个小手术绝对能恢复的。”
顾霖梦呆愣了一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她忽地感觉有人在擦拭自己眼角的眼泪，她望望常国的方向，常国在拿着一个小手绢给她点泪。
“哭了就不好，容易感染伤口。”常国温柔的说道。
顾霖梦含着泪望望常国，好一会，她才开口问道：“常国，我杀了人。”
顾霖梦本以为他给她点泪的手会立马停下，然后责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做，亦或者他的手会颤抖一下，好似她吓到了他。
可常国的手不仅没有抖，也没有停止，他继续轻轻的帮顾霖梦擦拭着眼泪。
“嗯，谁啊？”常国仍旧是温柔的问。
顾霖梦叹口气：“很多人，虽然我没动手，但我是主谋，我有罪。”
常国也学着她叹了口气，静静的问：“谁没罪呢？为何呢？”
顾霖梦望望常国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又透明。
“我二十二岁那年怀孕了，本来要打掉的，但因为我姐姐的关系，我将那个孩子生了下来，那个孩子和我姐姐一样都是能儿，你知道吗？低能儿，我一个人要照顾一群人，好累啊，真的，好累啊，什么都要找我，说了几百遍，几万遍都不懂，的还累，可是却很充实啊，但有一天，我的孩子没有了，那时候她七岁，然后就没有了。”
常国眨眨眼睛，眼中在此刻竟好似真有星星，他轻轻的帮顾霖梦整理了前额的头发，“很抱歉，那时候我不能帮你分担苦。”
“有人杀了她，一群人杀了她，我想要报仇，真的，我也那样做了。”顾霖梦不自觉的又开始流泪，今晚她很糟糕。
“无事，无事。”常国给她沾沾泪，安慰着。
“怎么会无事呢？我犯罪了，是个罪人。”顾霖梦说道，她又抽泣了几声：“当初西西去世的时候，她给我打了将近十电话，我一个都没有接，要是我接住了，也许她，她就不会去世了。”
“谁害了她？”常国坐在她身边，柔声问。
顾霖梦抽泣了几声，将自己用石膏打住的手臂放在常国身边，好似那样能求得一点点的慰藉。
“那天她想要喝牛奶，她的父亲，刚从美国回来，嗯，我与她父亲基本没有联络过，西西要喝牛奶，她父亲正在睡觉，西西摇醒的时候，有些迷糊，迷糊到忘了西西是个低能儿，就给她说，让她自己去买，你听见了没，他让西西自己去买。”
霖梦有些泣不成声。
“西西去神火大道那里的超市买牛奶，就是我经常去的那家，她竟然很顺利的买到了牛奶，虽然买牛奶那个过程我带着有几百遍，买了牛奶之后，她没有回去，莫名其妙的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应该是走了很远很远，总之在一个小区那里她遇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见她痴痴呆呆的，便伸手夺了她一瓶牛奶，她很傻的，看见人家夺，就哭了，一哭那个女人就烦了另一个老头过来了，也拿了一瓶她的牛奶然后将手伸进她的衣服了摸索着，女人又拿了一瓶牛奶，递给了一个妇女，等那个头摸够之后，三人才走开。”
常国的脸色变了变，他好像一瞬间知道那三个人是谁了。
“没错，那个老头就是刘长旺，女人就是万暖暖，妇女便是叶柔，那天万暖暖去医院检查身体，医院确认她刚刚怀孕，子不是那个什么周野的，是刘长旺的，没错，就是那样的，他们三个，每人夺了西西一瓶牛奶，万暖暖因为西西的哭泣，还西西打了一顿，而刘长旺猥亵了西西。”
“西西被打后，便继续走了，也不知道她怎么走的，走到了快到郊区的一条大路上，那条大路上停了一辆车，车上有两男人，一个男人看见西西后，吹了两声口哨，又见西西抱着牛奶，便将牛奶拿来，自己喝了一瓶，给另外一个一瓶，然后，中的一个将西西拉到了旁边的草丛中，进行了强、暴，她才七岁，七岁，而另一个，不仅没有阻止更是丧心病狂的用手机将个过程记录了下来。”
顾霖梦的哭声再也不压抑，她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她哭的几乎不能呼吸。
“是周野和薛海洋，薛海洋是记录的那个人。”常国说道。
顾霖梦点点头。
“之后，他们走了，留下浑身是血的西西从草丛里往外爬，她很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哭都不会，但是她终于知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一个又一个的打，可那天我们在开年终总结会，手机关了机，我一个都没有接到，然后一个老头过了，先是高兴的从地上捡起一瓶牛奶，然后他走到西西的身边，那时候西西已经趴在地上了，那个老人看了看她浑身是血的子，便伸手将西西的电话拿去了，我开完会后便回电话，一个又一个回，但那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就像是惩罚我一般。”
第172章 我累了
“顾三。”常国说道。
“嗯，六个人，拿走了西西的六瓶牛奶，打了西西，猥亵了西西，强\暴了西西，拿走了西西的东西，连救护车都没给叫。”顾霖梦痛苦的摇摇头说道。
“西西才七岁啊，七岁，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我恨，很恨，我也失望了，对很人性中的善良失望了，对社会的温暖失望了，对警察的办案能力也失望了，什么都失了，于是我就想所有的事情自己来。”顾霖梦定定的说。
“就像那一年我父亲，那个做了一辈子的警察因为抓犯人而做卧底被革职一样，那时我便对警察失望了，但我还是当了个警察，我以为通过我的努力，不会再让我少年时期的事情发生，可是，我还是太稚嫩，太幼稚了，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察没有帮上忙，而我恰好是个警察，我失望了，彻底的对我这个职业失望了。”
“所以，”常国深深的看看顾霖梦：“你便想要自己动手，和警察来玩一场游戏。”
“嗯。”顾霖梦含着泪点点头：“是不是觉得很可怕？一直在找的凶手就在自己身边？”
常国忽地一笑：“要是知道是你的话，我就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喝牛奶了，不得不承认，牛奶还是很有营养的。”
顾霖梦也跟着笑笑。
“常国，”顾霖梦轻轻的叫了他一下。
“嗯？”
“你还喜欢我吗？”
常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当然，我对于顾姐会变心吗？”
“可是现在，我的手......”
“不，”常国赶忙摇头：“不会不会，怎么会因为顾姐的手而不喜欢你哪？我在顾姐心里就是那样肤浅的人吗？”
顾霖梦笑笑，“我累了。”顾霖梦说道：“想要一个安定的生活。”
常国点点头，继续等她说下去。
“我们在一起吧，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顾霖梦猛地说道。
“真的？”常国带着笑问。
“真的，我做你女朋友，可以结婚的那种，常国，你对我好点，我也会对你很好。”顾霖梦带着点哭腔，她好似害怕常反悔一般，继续说道：“你不了解女人，女人的世界里是没有什么爱不爱的，只要你对她好，你爱她，她就爱你了，她就会倍的爱你了。”
“好，我们在一起。”常国一字一句说道：“顾姐不要反悔，我爸妈可催我催的厉害来。”
“不会反悔，你对我很好。”顾霖梦说道。
常国高兴的笑笑，提高了音量：“看来我才是人生赢家啊，和这般漂亮的大美人在一起了。”
“常国，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顾霖梦重复的问。
常国再度点点头，颇有耐心的说道：“当然。”
“吻我。”顾霖梦勾起一抹笑。
“真的？”常国搓搓手，带着一脸欣喜。
顾霖梦点点头，顺势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常国的嘴唇慢慢的触到顾霖梦小小的嘴唇，两人接吻的那刻，一个身影在门口出现，只那一瞬间，身影好像忽变成了一个冰块，紧紧的伫立在原地，没有多有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表情。
过了一会，身影像是变成了一个老人，弯着腰，垂着头走掉了。
身影走回了医院的大门口，在那里点燃了一支烟，之后烟便没有断，一根又一根，他站过的地方满是灰烬，但她仍旧在烟，好像这样能减轻一点痛苦。
他不知站了多长时间，天亮的时候他才抬起头，眼神之中是像黑色森林一般的迷惘与忧愁。
“这样也好，他会对她很好的，她很好就行了。”他叹了口气，再也没有说什么，低着头佝偻这腰身，往警局去了。
“刺啦”常国将病房里的窗帘拉开来，外面起了一两道曙光，他懒洋洋的伸展个懒腰，“天亮了。”他说，语气快而有活力，让人听了，只觉得那是属于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天亮了，陈哥还不回来啊。”常国嘟囔了一句，但又怕顾霖梦问什么，便没再说。
“嗯，天亮了。”顾霖梦低低的说，“他不会来了。”她又说了一句。
“啊？”常国有些搞不懂。
“我是说，他那么忙，应该已经去警局了，你也去警局吧，看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我想睡一会。”顾霖梦说道。
“嗯，”常国点点头，走进顾霖梦，调皮的在她的唇上点了一下，“那我去了，一会再过来看你。”
顾霖梦笑笑，“嗯，好。”
常国拿起外衫，走了出去，顾霖梦望着常国出去的背影，满意的笑笑，这一次，她真的想好好的，和一个人在一起，做会真正的需要被宠的女人，而不是一个警官。
但她不懂，不懂爱情的第一步应该是忠诚，她没有告诉常国，昨晚她看见了一个影子，佝偻的像个破旧的报纸。
天亮之后，a城本市的头版头条立刻被两大新闻所占据，第一条安氏集团的小小姐惨遭泼硫酸毁容，网上又不知从哪里了一大堆安娜娜毁容后的照片，闹得满城风云，安家压都压不住。第二条，全盛大厦楼顶坠人事件，刘国正极其公司至今未面回应，引起各大媒体争先猜测是否那人即是刘国正本人。
小龙被关在刘国正的隔壁，他被送到的时候刘国正已经醒了，而且已经被放开了，只是被小周限制了活动只能在警局，的视野范围内活动。
但小龙就比较惨了，杀人未遂的罪名被扣在他身上，带着手铐的他再也不复当初如龙似虎的样子，他眼神颓废的坐在监中地上。
送过来的食物也不吃，只是坐着，好似对一切都丧失了希望。
刘国正看了他两眼，很想说些什么，但每一次话到嘴边他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最后，或许是因为闲着无聊，刘国正还是出声说道：“吃点东西吧。”
小龙看了他一眼，讽刺的笑笑：“怎样，刘国正，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成功？你站在外面我坐在里面，一层栏杆就已经是人之隔。”
第173章 人性
刘国正摇摇头：“我没那个意思。”
“十几年前你吞并龙虎集团，逼的我叔叔自杀，婶婶改嫁，堂姐流落到风尘场地坐陪酒女子的时候也没个意思？”小龙着刘国正，一双眼睛满是恨意。
“哦，你是因为这个事仇恨我啊。”刘国正做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
小龙冷冷的看着他：“怎么？不该仇恨吗？人命关天的事在你刘国正这里是不是不值一提？”
刘国正摇摇头：“当初是你叔叔自己不知死活非要和我比拼，最后是他失败了，家产尽数没了不说，公司也被他搞了去，我要是不吞并，龙虎集团都要没了，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呵。”小龙不屑的笑：“为了我们好，将所有人比如绝路就是为我们好？刘老板的好真是让人接受不得。”
“我以为没了家产你叔叔会重头再来，谁知道他会那样？”刘国正又点评道：“其实你的叔叔性子太急，做事太过果断这种果断可能在创业的时候很有好处，但等公司创立起来后还那么冲动，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处。”
“滚。”小龙狠狠的说道：“那是养我那么些年的叔叔，别对他有所点评。”
刘国正忽地扯起一抹笑：“你叔叔养了你几十年，那我呢？你后来几十年的费用哪一项不是我出的？而你，你也想杀了啊，小龙，我想到过很多人想要杀了我，可我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想杀我，甚至已经动手准备杀我的那个人会是啊。”
刘国正悲痛的摇摇头，脸色又变得很惨白，好像有人用一根针扎进了他的心脏里抽空了他的心头上的鲜血。
“不要在我眼前演戏，你那套手法我看的够多了。”小龙无情的说，“还有，我之后的费用是你出的，那这些年给你当做马还没还清吗？不会吧，人家可都说我是你刘国正身边的一条狗啊。”
“一条连名字都没有的狗，有的只是一个代号，哼，小龙。”小龙弯着嘴角说道。
“常瑞龙，我叫你小龙还是觉得比较省事而已，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认为你是我身边的一条狗，从来没有。”刘国正叫小龙名字，诚恳的说道。
小龙摇摇头：“算了吧，刘国正，你走吧，是我小龙太无用，没有杀了你，现在又被用杀人未遂的罪名逮捕了，是我蠢，我不说什么，从此之后你我各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光路我过我的独木桥，行不？”
刘国正叹了口气，他看着小龙好半天的不说话。有时候他经常会想一件事，那就是做个好人真的很难。当初他根本就没想到吞并龙虎集团，可龙湖集团几千员工都来求他，那般的年岁，几千个人失业可是个大事，于是他答应了，吞并后的龙湖团虽然改了名字，但机制与员工都没有变，那时候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伟大，因为他做了一件好事，挽救了几千个即将失业人
饭碗。
可刘国正没有想到小龙的叔叔会因为家产没有了选择去死，也没有想过小龙的堂姐那个一件年满二十还是名校毕业的孩不会去找一份工作而是选择哭着进入陪酒的行业。
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预料的，虽然他当初的目的真的真的是好的。
可就像人家说的那样，一个坏人他要是不小心做了一件好事便被人歌功颂德赞叹不止，一个好人一生行善但若是不小心念之差做了坏事那便遗臭万年，万人咒骂。
眼前的小龙已经二十三岁了，成熟又干练，英俊又潇洒，刘国正看着他，经常会觉得他真的是一条飞龙，而不在是当年有十五岁，身形瘦小的孩子。
八年了，他简直就是将小龙当做自己的孩子在养。刘国正一直以为自己给够了他金钱，自由，教育，以及所有他的生活需，精神所需他就会感激自己。
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这么的讽刺，你给了那么多换来的是什么？一把隐藏的很锋利对自己的鲜血极其渴望的匕首
做好人真难，刘国正念叨了一句，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见小龙在哭，他皱了皱眉，他这个人最烦别人哭的，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哭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种极其懦弱的表现。
但现在，听见小龙的哭声后，他忽地心头一震，蓦然发现，他一直很讨厌哭，或许不是因为哭是一种懦弱的表现，而是为他极其嫉妒那些哭泣的人。
再也流不出当年泪光。他惨笑了一下，成长的一个标志是会无缘无故的流泪，成熟的一个标志是，不论遇见什么事都会笑代替哭。
问了去陈锋办公室的路，刘国正慢慢的走到办公室中，他进来的时候陈锋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桌子上的烟灰缸盛的灰烬几乎就要漫出来，椅子旁边还扔着几个空空的罐装的啤酒瓶。
“一夜没睡还敢喝这么多酒，吸这么多烟啊，真是想搞死你自己。”刘国正说了一句，见陈锋还没有醒来的样子便走到右侧的一张整齐的不得了的桌子上站了一会。
“嗯？你是？”常国望着站在办公室里的人，一拍脑子想了起来：“你是刘国正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哦，陈哥在睡觉哦，那我还是出去吧。”刚推开门的常国朝刘国正招招手示意他出来说。
“也是，陈哥也累了，早知道就不来了，顾姐还担心他会忙不过来勒。”常国笑嘻嘻的看着刘国正随意说道。
刘国正心弦一动，慢吞吞的问：“那个，顾警官还好吗？昨晚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常国心大的摆摆手：“放心吧，好着来，我会照顾好她的。”
“哦，那真的是有劳常警官了。”刘国正客客气气的说。
“什么啊，什么有劳不有劳的，那是我女朋友，照顾她本来就是我常国的事。”常国嘻嘻哈哈的笑着，一脸的幸福样。
“什么？”刘国正大睁了双眼，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止：“顾警官是你女朋友？”
第174章 你重要
常国一脸傻笑的点点头：“怎么不相信？真的是我女朋友嘛，昨晚才决定在一起的。”
“哦，是这样啊。”刘国正惨淡的笑笑，她四处的张望一下，像是在找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在找，只是内心里空荡无所而已，一如她的双手无措的在裤缝之间动来动去。
“那，祝你幸福。”刘国正呆呆的说道。
常国笑了笑：“谢谢，谢谢，等改明儿结婚的时候请刘老板来喝喜酒啊，对了，刘老板急着回去吗？要是不着急应付外的情况能不能把这几天的事情和我说一下？”
“外面的事情？”刘国正有些疑惑：“什么外面的事情？”
“你不知道吗？一大早头版头条都是这个，说什么安家的小小姐毁容了，什么你全盛大厦上跳下来一个人，那个人就你，之类的。”常国说道。
“有这种事？”刘国正皱皱眉：“那我现在应该赶紧回去一趟，我没车啊，常警官，你方便送我回去吗？事情好像还挺的。”
常国点点头，爽快的答应送刘国正回去，一路上刘国正将尽数所知的大概都喝常国说了，包括自己对于顾霖梦的感情，常国淡淡的点点头，轻描淡写道：“她很优秀，很多人喜欢她也很正常。”
知道了所有的经过后，常国便没再说什么，送了刘国正回去，没有过多停留便又回警局了。但看全盛下面无数的媒体，常国不仅不为刘国正捏了把汗，这媒体的嘴可是很毒的。
常国将手指打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盘算着近期发生的事情。
小丑案也解决了，凶手也明了了，自己也和顾姐在一起了，哎呀，生活真的是很美好啊。
那顾姐？常国摇摇头，那个男人死了将所有的罪责揽了下来。至于所有的过程只不过是凶手和顾姐的一面之词不能作为堂证供，顾姐，应该会没事吧。
常国决定先去医院看看顾霖梦，然后再去警局看陈锋。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帮你陈哥吗？”顾霖梦好笑的问。
“那不是又想你了吗？”常国撒娇一般的说。
她这个样子惹得顾霖梦一笑：“哼，又开始油嘴滑舌。”
“干嘛？顾姐不喜欢我油嘴滑舌？”常国趴在顾霖梦的病床前歪着脑袋问。
顾霖梦笑笑，因为手臂不能动，些许有些不方便。
“那好，既然来了，帮我把头发梳梳，脸擦一下，我可不想蓬头垢面的，让某人看了，又要说我没以前漂亮了。”顾霖梦朝常国笑笑说道。
“我才不会那样说来。”常国站起来，找了把梳子，又动手将顾霖梦支起来，小心翼翼的给她梳起了头发。
你不得不承认一点，一个漂亮的女人不论什么地方都是漂亮的，顾霖梦便是如此，一头瀑布的黑发，又长又直简直就是男杀手。
常国梳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动情的将顾霖梦轻轻搂在怀里，趴在她耳边带着一点苦涩说道：“今天遇见刘国正了，她也欢你啊，还那么喜欢。”
顾霖梦扭过头，“我现在手臂不能动，如果能动我真想打你一顿。”她笑笑，反问道：“她喜欢我怎么了？妨碍到你喜我了吗？还是因为她喜欢我，你就不喜欢我了？”
“不，我只是，”常国撇撇嘴在顾霖梦的脸边噌了两下，喃喃低语道：“她那么喜欢你，陈哥也那么喜欢你，你选择的偏是我，虽然我也很喜欢你，但我还是很怕，很怕，有一天你突然觉得她们比我更爱你，比我更优秀，然后抛下我就走了。
顾霖梦忽地吻了吻常国的脸颊，坚定的摇摇头：“不会的常国，你不了解女人，女人是怎样一种物种？爱一件衣服爱到致，听一首歌反复的听，一部电影反复的看，一个人狠狠的爱，要是你不主动去伤一个女人的心她是不会离你而去的，除非主动抛弃了她，就像那件衣服后来破烂了导致她不能穿了，就像那首歌后来收钱了她才不听了，就像那部电影后来下架了她不看了一样，只要你不主动放弃她，她绝地不会主动放弃你。”
“嗯。”常国将顾霖梦搂的更紧，又心有余悸的问：“那陈哥和刘国正呢？你为什么会选择我而不是她们？她们要比我秀。”
顾霖梦宠溺的笑笑：“瞧你，那常嘉诚，马云等还比你优秀来，难不成我要去选择她们？”
常国不答话，在顾霖梦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湿湿的唇印。
顾霖梦似是叹气，又似是呢喃一般，“常国，以后我要去逛街，你会和我去吗？”
“当然。”常国点头。
“那我和游戏哪一个更重要？”
“当然是你重要。”
“那二十四小时你能随叫随到吗？”
“我就不离开你。”常国眼皮一跳，总觉得顾霖梦立马就要问出那个“我和你妈妈掉河里了你先救谁”这种史诗级的题。
顾霖梦甜甜的一笑，又问道：“常国，你觉得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常国皱皱眉，“最需要的是什么？还是最看重男人什么？”
“一样的道理。”
“嗯，能力。”常国想了想说道。
顾霖梦摇摇头，立马又说道：“可别给我说什么车子，房子之类的东西，我可不缺钱。”
常国嘿嘿一笑。
“她们俩什么都好，可是，怎么就会不明白爱情要从告白开始这个道理？怎么就不知道女人就是很喜欢听见‘我爱你’这
三个字？十几年都藏着不说，真以为一说出来女生就能感动的痛哭流涕吗？这些东西永远没有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重要，常国，你要陪着我，好不好？”顾霖梦轻轻靠在常国的怀里，两只眼睛明媚的好似冬日动人的阳光。
常国点点头，给顾霖梦轻轻的一个吻，无言的继续帮这她梳头发，擦面，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空气中的细小分子不住流动，阳关在窗台上流连忘返，床头的鲜花不住的散出幽香，风尘钻进了鞋柜，蝴蝶在枝桠上停留。顾霖梦轻靠在常国的怀里，她轻轻的闭着双眼，后背能感觉到常国坚强厚实的胸腔以及有律的心跳。
第175章 羡慕你啊
她满意的笑了笑。这种久违的安全感让她一瞬间沉迷的不得了。
“好了，这个点陈哥应该也醒了，我去看看她。”常国在顾霖梦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又将她的被褥整理了一下，交代了值班的女护士几句，这才再次离去。
陈锋还没有醒，宿醉很难受，难受的她整个脑子都感觉要炸了一般。
但是常国走进办公室的声响她还是听见了。
陈锋迷蒙的睁开眼，“常国，”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喉咙干裂。
常国赶紧给她倒了杯水，有些责怪的说道：“陈哥，干嘛喝这么多？喝这么多也应该回家睡，这桌子不硌得慌吗？”
“你小子，”陈锋晕晕乎乎的望着她，好半天忽地说道：“真是羡慕你啊。”
常国尴尬的挠挠头，“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要对她好。”陈锋说着，两行的眼泪便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我喜欢了她十五年，从没有说过，也没有给她示好过，更没有在她需要的时候在她身边，是我的错，这样的喜欢根本就不值得说是喜欢。”陈锋低垂着眼眸，低低的说道，她的心情和她声音一样悲痛。
常国还是觉得很尴尬，她不住的摸摸脑袋，“我会的陈哥，那个，我这个不算是横刀夺爱吧，你们没有约会，我知道这样不好吧，但是，我，我就是.....”
陈锋摇摇头，打断了常国乱七八糟，语无伦次的解释。
“每一个人都有追逐幸福的权利，这不是你的问题。”
陈锋在自己的怀里摸索了半天，这一次并没有找到香烟，她好像有些不耐烦的揉揉头发。
“把我送回家，我要去睡个三天三夜，剩余的事情你处理一下。”陈锋支撑着桌子本想要站起来，但宿醉加上久坐，她刚起身，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常国眼疾手快的将她扶起来，“没事吧。”她问道。
“放心，虽然老了，但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那案发的全部经过你还没和我说来？我怎么处理后来的事情？”常国扶着陈锋问。
陈锋打了个哈欠，“在车上我会和你说。”
车上陈锋强打这精神，絮絮叨叨的将事情所有的经过以及常国需要特别关照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等陈锋躺在自己的床上那一刻，她忽地开心的笑了起来。她想起那天晚上自己问刘国正“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感到快乐了？”
喏，其实快乐很简单的，她突然这样觉得。关于小丑，她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关于刘国正，她护了三天的周全后终于安全了，关于顾霖梦，她默默爱了几十年的人也找到了幸福。
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自己怎么能不感到开心了？
她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两行泪又从她的眼角滑落，一部分令人讨厌的钻进了她的耳朵里，一部分落在枕头上。她也不知道
这眼泪是开怀亦或者是悲痛。她只知道这个时候她想睡觉，睡她娘个三天三夜。听到常国关门的时候她便已经睡着了。常国又跑回警局，处理了陈锋交代的事情，整理了一大堆资料，撤回了早已经提交
上去但迟迟没有批下来的文档。
在夜晚十点钟的时候，常国又去了医院，主治医生已经放了话，顾霖梦的伤没什么事，只需要隔断时间换个药什么的便是了，完全可以回家静养。
于是，常国又来回奔波的将顾霖梦送回了家，并在她家里度过了一个极其绮靡的夜晚。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陈锋便自动的醒了，她有些痛恨她的生物钟，但想了想要健康的生活后。陈锋还是起床洗漱后先绕着小区跑了那么个三四圈出了一身汗。然后她赶到了殡仪馆，常国昨日已经将常楠木的尸体送来火化了，今日她将常楠木的骨灰取了过来，跑到了安陵墓场，紧紧的撒在刻了西西两个字的墓碑前。
安陵墓场已经换了打扫人，不再是顾三了，是那个与顾三相识的老常子。笑起来和蔼又慈祥，从来不去动人家留在墓碑前的东西，若是哪个墓碑长时间没有人来，她还会隔空去给烧个纸钱。
陈锋静静的在西西的墓碑前站了一会。那个无父无母只有一个西西又被她自己弄丢的男人终于和她的西西在一起了。
还是很好的嘛。陈锋宽慰自己想。
“抱歉的很，今早忘了带酒，人家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曾经畅谈那么久，按理说这一次该一醉方休的，但这一次就算了，下次来看你一定会带给你。”陈锋慢慢的说道，说完后，又站了一会便离去了。
离开的时候她慢慢的思索了这几个月的案件，得出的最后结论是，刘长旺这样的害人精按照法律来说就应该判处死刑，万暖暖与叶柔都是自杀，在某种方面来说也是解脱了自己。薛海洋与周野死后也在一起了，顾三在下面靠着常国的那把纸钱应该也做了一次富人吧。
所有在前生没有得到的满足在死后应该都得到了完美吧。
倘若那个世界真的存在的话。
罢了吧，陈锋想，万物有裂缝，光从缝中生，愿诸位幸福美好，无忧无栽。
安陵墓场下面有一条笔直的路，那条路不是很宽，但是却笔直的很。
陈锋沿着那条路慢悠悠的走。
就像这条路一般，一切都步入正轨了，生活淡出了原先的斑驳陆离，又回归了以往的平淡如水。
若此生能的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哪？陈锋想起几十年前自己初次听见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是“我愿意”那时候她年轻气盛，总是像仗剑走天涯。
现在她想了想，是啊，还是幸福安稳更适合她。
慢慢的又踱回了警局，陈锋在办公桌上坐下，刚将电脑打开。
小刘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陈哥，不好了，不好了。”她一脸的惊恐，引得陈锋本来已经放下的心立刻悬了上来。
第176章 她死了
“怎么了？”
“刘国正，刘国正，刘国正她死了。”小刘咽着唾沫，声音颤抖的说道。
“什么？”陈锋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昏。
刘国正死了？她摇摇头，不可能，要杀她的凶手从她的楼顶跳了下来，本欲要伏击她的小龙现在还被关在监狱中，她怎么可能会死啦？
“什么时候的事？”陈锋问。
“一个小时前，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有接，常国哥已经去了，刘法医也去了，你现在赶紧去吧。”小刘说道。
陈锋奔出去，开了车便往全盛大厦走。
到的时候小周就站在楼下接她，一路带着陈锋到了顶层，那是陈锋住过三天的地方，熟悉无比的地方，那地方她们喝酒聊天，互相讲起以前的事情。
那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没有了，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常楠木带着眼泪的脸幽幽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我怎么不知道？陈锋将盖着刘国正的白布轻轻的揭起来。
白布下面是一张毫无血色，惨白的厉害的脸。
衣衫心脏处是一大片已经变得黑红的血迹，有人刺伤了她？
“死亡时间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心脏处受到匕首或者尖刀的刺伤，利器直接进入了心脏，估计几分钟就失去意识不行了。”刘狂在她身边幽幽的说。
陈锋抬起头看她，猛地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刘狂了，这个从来标榜自己天下第一的老头子好像突然老了不少，雪花一样的头发，刺的她眼睛一疼。
“你这老头怎么感觉老了好多？”陈锋故意开玩笑说，还伸出手作势要在刘狂头上抚摸两下。
刘狂瞪了她一眼，一把拍掉了她的手。
“常国和顾美人在一起了，昨晚还是在顾美人家过得夜，这小子今早那个笑几乎都要裂到耳朵边了，看样子是过得极其不错，你懂我意思吧。”刘狂看了她一眼。
陈锋尴尬的笑笑：“顾霖梦是她女朋友，一起过夜也很正常。”
“哼，”刘狂胡子一吹，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拿陈锋怎么办，“事情怎么就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我从顾美人家回来，可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本可以...哎，顾美人还受伤了，还差点毁容，这都是什么事啊。”
陈锋叹口气，指了指地上刘国正的尸体，“现在她才是大事，过去的事，我一会再和你说。”
“常国。”陈锋叫了一声，常国立刻过来。
收起了本来笑嘻嘻的脸，常国正经的叙说着事件发生的经过。
“早上八点的时候接到了报警电话，发现现场的是来送早餐的张温和，张女士，她说她进来的时候客厅并没有人，她以为刘国正出去了，便给刘国正打电话，结果电话在卧室里响起了，本来以为刘国正没有拿手机，但像刘国正这样的忙人怎么可能不带手机，于是张女士便往卧室走，卧室的门并没有关，一推门她便看见刘国正头躺在床上，心脏那里全是血，她就报警了。”
说着，常国又将张温和引了过来。
“张女士，我们又见面了。”陈锋伸出手道。
张温和好像被吓得不轻，面无血色的，两只眼睛还不住的乱转。
“嗯，陈警官。”她也伸出手，象征性的握了手。
“让张女士受吓了。”陈锋说道。
张温和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声音嗡嗡的说：“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死人来。”
陈锋笑了笑，指着刘国正一身的正装，好奇的问：“你见到的刘老板便是一身正装吗？奇了怪，我们的法医说她是凌晨三四点死亡的，凌晨三四点，她穿着正装要干嘛？”
张温和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昨天回来后精神就不是很好，给她准备的饭菜只吃了一两口便不吃了，我好心的提醒了她，但她却直接让我下去了，这在以前是没有的。”
“哦，还有，小龙也不见了。”张温和又说道。
陈锋点点头，表示知道，但她并不打算将所知道的事情告诉她，毕竟她可不觉得张温和那样的心脏可以承受的住。
陈锋静静的观察着这顶楼，这楼层她住过，她晓得这里没有摄像头，哎，没有摄像头可是难办哦。
“常国，没有发现凶器吗？”陈锋问。
常国摇摇头：“不仅没有发现凶器，就是案发现场也奇怪的很，陈哥，你看她的卧室，干净的跟什么似的，哪里像案发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凶器，血迹也只在她的衣衫上，是不是太奇怪了？”
旁边的张温和听了常国的话后，紧咬这的嘴唇更显得惨白。
“你不是说要护刘老板周全吗？现在这怎么解释？”张温和突然盯着陈锋问。
陈锋尴尬的笑笑：“本来要杀她凶手已经死了，现在凶手应该另有她人。”
“凶手已经死了？”张温和瞪大了眼睛，显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陈锋摆摆手，“算了，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张温和迷茫的眨眨眼，忽地说道：“我昨晚睡觉的时候，听见她吩咐女仆去储藏室拿两瓶上好的葡萄酒。”
“什么时候？”陈锋急忙问。
“十一点前，我从来都是十一点睡觉的。”张温和说道。
“那把女仆叫来。”陈锋招呼了一声，一会小周便带着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生过来了。
“昨晚刘老板叫你拿了酒？你进屋没有？有没有看到她是和谁喝的酒？”陈锋问。
那女子也有些胆怯，她静静的摇头：“没有，她没有让我进屋，只是在门口将酒接去了。”
“不过，”女人迟疑了一下，“接酒的又好像不是刘老板，虽然我没看清手臂什么样，但我闻到有香气。”
“香气？你能判断是什么味道的香气吗？”旁边的常国问。
“好像是茉莉味的香水。”女人说道。
茉莉味的香水？常国皱皱眉，无奈的望着陈锋。
“你和顾霖梦在一起的事情刘国正知道吗？”陈锋忽地问道。
第177章 不对
常国点点头，“昨天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我就去找过你，那时候陈哥你还在睡觉，刘国正就站在办公桌前，我们在外面聊了几句，她就让我送她回来，在车上她把她和霖梦的事情都和我说了。”
“她的对于顾霖梦的心死了，她开始找女人了，就在昨晚她找了女人。”陈锋摸摸鼻子说道。
“嗯？可是...”常国直直刘国正一身的正装，“既然她找了女人，那么在凌晨三点为什么会穿着一身正装躺在床上？”
常国低下头，带了手套后，一路沿着刘国正的西服摸摸索索的探下去，领带，袖口，衣摆，皮带......
“不对啊，”常国将刘国正的皮带挑起来，“皮带有点松，能钻下两个手指。”
陈锋也俯这身子往下看，只可惜像刘国正这样的有钱人皮带从来都是新的，不存在用的时间久了有一个印记的情况。
“所以有两种情况喽，一种是刘国正本身就穿了一身正装，另一种是她死后凶手给她患上了正装。”陈锋说道。
“嗯，我觉得第一种的情况很少发生，倒是第二种，给我一种凶手有某种癖好，就像什么制服控之类的。”常国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陈锋笑了笑，最近常国的脑子是越来越好使了啊。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陈锋点点头，继续鼓励常国道：“很不错，继续说说你的想法，你觉得谁会对她的正装感兴趣。”
常国沉吟了一会，“这就比较难办了，这就要从她的感情史入手了，但刘国正这样的人，长得也好，身材也不错，一身正装还真有点行走的荷尔蒙味，一不小心被哪个小萝莉看上了，这可不是我们能整明白的。”
“看上了就看上了，还不用到要把她杀了的地步吧。”旁边的张温和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爱恨交织。”常国说道。
“爱恨交织？”张温和眼皮一挑：“那不就是安娜娜吗？”
“安娜娜？安氏集团的小小姐？她不是被毁容了吗？对了，陈哥你说过她的毁容是因为她想得到刘国正这个人，但因为常楠木的介入她被毁容了，这样分析，安娜娜的嫌弃真的很大啊。”
常国摸摸鼻子，继续思考着说道：“爱刘国正，又因为和刘国正的事件被毁容，那个年纪又无法抵抗刘国正自身的魅力，的确很多条件都符合啊。”
陈锋摇摇头，“还是先将案子理清楚再说吧，安氏集团会让我们去调查吗？安娜娜又刚被毁容，我们想要直接和她说话简直不太可能。”
说罢后，陈锋又绕着房子转了两三圈。
整个案子她只觉得卧室可疑的厉害，明明是发生过凶杀案的卧室，怎么就整洁的好像今晚还会有人来住的样子？
没有血迹？或者说流了很多的血迹但凶手将所有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了？床单被罩，刘国正本来的衣物连带着地面，凶手倒还真是“贤惠”。
陈锋又将刘国正的衣柜打开，因为她不喜欢仆人来打理自己的物品，大部分的物品都是她自己打理的，这无疑也给调查增加了难度。
陈锋半个身子趴在衣柜里，她记得上一次刘国正就是从这里拿出了一套和她自身穿的一模一样的睡衣，要是刘国正在睡觉的时候也穿睡衣，那么那身睡衣应该要被处理掉吧。
于是陈锋便像个老鼠一般在刘国正偌大的衣柜里翻翻找找。
“奇了怪了。”她轻轻嘟囔一声，两套睡衣竟然都还在啊。
不过......凶手也太重口味了吧。
陈锋还有些不信，她继续将刘国正的衣柜，抽屉，连带着所有能装物品的东西都翻找了一遍，越找脸色越是凝重。
常国疑惑的望着陈锋，“陈哥，你在找什么？资料吗？难不成刘国正是被商业谋杀的？”
陈锋摇摇头，又点点头：“都有可能，毕竟当时在屋里的又不一定是只有刘国正和那个女人，也可能还有别人啊。”
常国反驳道：“可当我们进来的时候餐桌上的确只有两个高脚杯。”
陈锋仰仰下巴，“那案发现场还干净的不像话来，你怎么解释？常国，你要记得，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事物本来的面目，很有可能是凶手想要你看到的。”
常国点点头，又转到外面低着头，仔仔细细的搜查刘国正的一系列资料等文件。
顺带着将公司里所有有嫌疑的人带回警局询问。但最后发现，因为刘国正那顶层是她的独自居所，除了极其少的人能进入之外，一大部分人都进不去。
顶楼上没有摄像头，可别的楼层都有摄像头，结果就像以往凭空出现的小丑一般，四十多层楼，将近几百个超清的三百六十度摄像头硬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监控到。
“陈哥，我已经带人将所有的摄像头查了一遍，真的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如果凶手在杀了刘国正后从顶楼下来了，那绝对是能被拍到的。”常国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一天的时间，她除了中午的时候往家里跑了一趟，喂了顾霖梦吃饭，别的时间全部都在为这该死的案子奔波。
当然在喂顾霖梦吃饭时，她自己也没什么时间吃，只不过胡乱的扒拉了几口。
“可是监控就是没有拍下来啊。”陈锋无奈的耸耸肩。
“没有拍到意味着什么？常国。”陈锋眯着眼睛问道。
常国愣了一下，猛地一拍桌子：“那就意味凶手就在顶层没有下来。”
陈锋一笑：“也许还意味着凶手从楼外面爬下去了。”
“切，陈哥，你以为是蝙蝠侠吗？”常国将一大把资料扔过来。
“那现在范围就缩小很少了，不过...”她迟疑了一下。
“不过很恰巧，我们询问的每一个人都那么的有不在场的证明。”常国挠挠头说道。
陈锋先忽略了这个问题，反问道：“安娜娜那边你调查没有？”
常国嘿嘿一笑：“我肯定没去调查了，但我让小刘和小周去调查了。”
“你小子，”陈锋笑笑：“调查结果怎样？”
第178章 撒了谎
“虽然她们两个刚到就被狠狠的骂了一顿，还被赶出来了好多次，但最后经过她们两个厚脸皮的不屑努力，还是搞清了安娜娜现在的所在，安娜娜已经出国了，烧伤面积太大了，昨天上午的机票，也确实了，的确是已经出国了，当时还有人看见了，说包得跟一个木乃伊一样。”
陈锋挑挑眉：“那怎么过的安检？全身都不能动吗？”
常国摇摇头，“不，是安氏集团借的私人飞机，她们不知道怎么打探的，巧的很那个私人飞机的机长，正好是小周以前的高中同学，问过话了，就是安娜娜本人没错。”
“那么安娜娜便排除了，这就证明在顶楼上住的人，有人撒了谎。”陈锋说道，有一个身影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在那一瞬间她好像已经看清那个人是谁了，但是，为什么会是你来？
陈锋朝常国挥挥手，示意她过来。
“干嘛？那么神秘兮兮的。”常国问。
陈锋轻声说道：“在卧室的时候我翻了翻刘国正的衣柜，然后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什么？”常国饶有兴趣的问。
陈锋趴在她耳朵上轻轻低语一句。
“我去，”常国惊得大跳起来：“这么重口味？内裤也拿？还一条不剩？”
陈锋做出一副可以接受的样子，看着常国：“这样一来，可不仅是什么制服控了，这对于刘国正已经到了某种不可言表的地步了。”
常国神色复杂的皱皱眉，好半天，她迟迟的说道：“陈哥，你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到了看的电视剧了，这内裤女生不会拿吧，我咋总觉得只有男生会去拿内裤来？”
陈锋一激灵，然后干干的笑了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叮铃铃”陈锋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看了一眼，并没有急的去接，只是看了常国一下，又看看了手表。
“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你先回去吧。”
常国也不傻，陈锋这电话响的一看就是想要把她支走，有什么自己不能听？感情？算了，不听就不听吧。
“那好，我回去了。”常国说了后，拿着外套走了出去，开着车便往家里去，在经过某个植物店的时候，从来对植物不感兴趣的常国，竟然破天荒的停了下来买了一些看起来绿绿的很有生气的多肉植物。
常国一到家，先是将那些东西放下来，又跑进屋里吻吻顾霖梦，再马不停蹄的跑到厨房用自己别致的做饭方法开始了独属于自己的黑暗料理。
将饭菜端到餐桌上，常国又去将顾霖梦穿好衣服扶着她出来。
“真不好意思啊，霖梦，我做饭很差的，你只能将就吃一点了。”常国一口一口喂着顾霖梦说道。
顾霖梦摇头，“今天跑了一天吧，都跑了一天还让你回来做饭，做饭还要喂我吃饭，才辛苦来，这要让你妈妈知道了该多讨厌我。”
常国轻轻的在顾霖梦的鼻尖点了一下，又转成一个流氓一般的笑，“没事，一条龙服务，做饭，喂饭，擦嘴，脱衣服，擦身体...嘿嘿。”
“哼，”顾霖梦娇嗔的看她一眼：“小流氓。”
常国不答话，只是笑。
“你今天的案子整的怎么样？”顾霖梦问。
常国摇摇头，“就那样，哦，对了，霖梦，关于刘国正的感情史你知道不？”
顾霖梦摇摇头。
常国嘿嘿的笑，然后将陈锋和她说的那件重口味的事情尽数说给了顾霖梦。
顾霖梦眉头一皱：“有这种事？”
“对啊，很奇怪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总觉得这种事情不太像女生干的。”常国再次强调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一口咬定是个男生，或许是看的电视剧太多而形成的某种潜意识吧。
“她是双性恋。”顾霖梦猛地说道。
“嗯？”常国望向她，“双性恋？”
“嗯，在刘长旺那个案子的时候我知道的，她和一个叫周海的男生一起了，那时候陈哥去健身房调查刘长旺的案子，在亿加元的健身房碰见了一个叫周海的人，那个人其实是刘国正安排好的，说的话也是安排好的，陈哥那时候听见的信息虽说是真的，但大部分都是刘国正和我想让她听到的。”顾霖梦说道。
“可是她说她因为怕你嫌弃她，都不吸烟，不喝酒的。”常国想起那天在车里刘国正说的话语。
顾霖梦摇摇头，“她的确没有和我说，但我就是知道了。”
“为什么？”
顾霖梦眼神一暗，“因为那个周海背着她给我发了她和刘国正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视频，你懂，是那样的视频。”
“噗”常国没忍住的笑了出来，“真的吗？还有吗？我也想看。”
顾霖梦眉眼如丝，瞪了常国一眼后，狠狠的问道：“怎么？你也想要一个女朋友？”
“不不不，”常国赶紧摆手，“没没没，只要霖梦。”常国贴着脸往顾霖梦身边靠。
“哎，”常国停下了喂顾霖梦吃饭的动作，搂搂顾霖梦的肩膀，“我得先和陈哥说说这个事，今天有人给她打电话，当着我的面她都没接，还把我支走了，肯定有事瞒着我，现在我要打扰她一下。”
说着，常国便拨通了陈锋的电话，电话嘟嘟的想了几声，可半天就是没人接。
“算了吧，也许陈哥是有别的什么事，没带手机吧。”顾霖梦说道。
“那好吧。”常国摇摇头将手机放到一边继续甜甜蜜蜜的给顾霖梦喂饭。
“你的手机响了为什么不接？”张温和望着陈锋问道。
陈锋笑了笑，“因为她要跟我说的话我基本都能猜到。”
“这么厉害？”张温和笑笑，给陈锋倒了杯酒，“那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今晚会请你吃饭？”
陈锋摇摇头，“没有。”
陈锋停了一下，“我本以为张女士会请我去你家里，吃一些张女士亲手制作的，比较健康而又有营养的食物。”
张温和笑笑，“能给陈警官做饭也很不错。”
第179章 张温和
“那张女士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去？”
“现在？不晚吗？”张温和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还不到九点。”陈锋说道，然后猛地一笑，那笑容很奇怪，好似在传达着什么莫名的信号。
张温和见这那笑，猛地一震，她慢慢的点了点头。
两人便开始往回走，走的时候，陈锋一个趔趄贴在了张温和身上。
从这个趔趄起陈锋的手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张温和的腰，陈锋笑嘻嘻的望着她，那种意味不明的笑直觉的告诉张温和她们是同道中人。
“我还合张女士胃口吧？要是很合胃口的话，第一次见面张女士干嘛要那般看不起我？”陈锋闲来无事的问。
张温和面色不自然的看看她，然后点点头：“我怎么知道陈警官和我一样？”
张温和永远都是那般的温和，白净的脸颊，干净的正装西服，带着金边眼镜。陈锋能感受到她腰肢的纤细，腰肢这么细，那么不知道手腕是不是也这么细。
她们在一家离市中心并不是很近的小别墅前停住了，陈锋从车上下来打探着那个小小的米黄色的别墅，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薛海洋的别墅，也是这般小小的一个，孤独的屹立在这安静的村庄外。
这种人很喜欢独居，但她们也很寂寞。
张温和引着陈锋走了进去，别墅里很是干净，很符合张温和本人的气质。
招呼了陈锋坐下，张温和解了外套的扣子，围上围裙，又捋捋袖子，便打算给陈锋做饭。
在她捋袖子的时候陈锋扭过头来饶有兴味的看她一眼，她轻轻的起身猛地去抓住张温和纤细的手腕，似是开玩笑一般：“张女士这手腕真的是比女人还要纤细啊。”
“别闹，我去给你做饭。”张温和推她一下。
“干嘛啊？还不放手？”张温和瞥了一眼笑嘻嘻的陈锋。陈锋笑着，让张温和与自己紧紧的贴在一起。陈锋用下巴抵在张温和的肩头，似是调笑一般的讲道：“比起吃饭，我更想吃你。”
张温和的脸色噌的一变，本来像小白脸一般白嫩的脸立马染上了几抹妖艳又勾人的粉红。
张温和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还是将陈锋推开，“还是先吃饭的好。”说着她急急忙忙的走到厨房中开始准备一顿还不错的晚餐。
等张温和端了饭菜上来后，她又拿过来一瓶酒，各自倒了一杯。陈锋点点头，颇豪迈的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片刻后，陈锋忽觉得有一股热气从自己的腹中升起。怎么回事？吃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吗？
陈锋皱皱眉，望望张温和。
后者笑了笑，慢慢的靠近陈锋，“我觉得喝点有东西的酒会更有情调，陈警官你觉得呢？”
“你...嗯，是。”陈锋皮笑肉不笑的答道。她紧握了手心，任着指甲狠狠的扎在肉里，真是多年去打鹰，今朝反倒被鹰打了，本来想着入了虎穴套出点自己需要的情报，这下好了，还真把自己套进去了。
陈锋无奈的叹口气，她又看看张温和，要说这货色也还可以啊。不过......
陈锋将张温和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小声嘟囔道：“我一个纯一你给我下什么药啊，像你这样的绝色，还怕我跑了不成？”
张温和点点头，“我可不觉得我在陈警官面前多有吸引里。”
说罢，张温和搀着陈锋往卧室去。丫的，药劲还真大，陈锋能感觉到自己脑目充血，头昏眼花，整个心脏一跳一跳的几乎要蹦出胸膛。
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陈锋眯着眼只晓得自己的视线之中只有一个张温和刚刚脱去了衣服，她咽了口唾沫，肢体的本能早已经超出了意识，她猛地扑上去，就像一个猎人看见了垂死挣扎的猎物那般再也顾不得别的扑了上去。
一股茉莉的香水味一下子涌进她的鼻子里，她笑了笑，好了就是了。
第二天陈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将手机打开，上面清楚的写着“未接来电，常国，呼叫12次”。
“你那个常国还挺关心你的吗？一大早电话就响个不停，都吵到我了。”张温和忽地出现在她面前，浑身山下松松垮垮的穿着个v领的开口大到几乎可以等于没有穿的睡衣，手里端着一碗看起来极其不错的汤。
陈锋望向她，有些难为情的忽略了被自己整的一身的青红的张温和的身子，反问道：“是醒酒汤吗？”
张温和点点头，将醒酒汤放在桌边，又来扶着陈锋起来，给陈锋擦拭了脸，还端着汤一口口的喂她喝。
陈锋讽刺的一笑：“张女士真的是贤良淑德的，要是真能娶到便好了。”
张温和也笑，“不可能的，陈警官是有喜欢的人的，我一个男子陈警官不会喜欢的，要不是我昨晚下了药，恐怕陈警官从我这里得到线索后就要直接把我逮捕了吧。”
“你和刘国正也是这么回事？”陈锋指指自己又指指张温和问道。
张温和点点头，似是叹息一般，“算是吧。”
“多长时间？从你成为她的营养师开始？”陈锋问。
“不，我们在美国见过面，只有一次，只是恰好通过某个软件约到了而已，那时候她一身正装，很迷人，我喜欢上了她，但我没有说，回国后，我只是恰好成为了她的营养师。”张温和毫不保留的说道。
“然后？你发现她其实喜欢女生？”
张温和叹了口气，“不是，她喜欢女生，也喜欢男生，对于女生她有一个女神并且为了那个她心中的女神从不碰别的女人，但她碰男人的，反正我见过。”
陈锋挑挑眉，无奈的一笑：“这她倒是没和我说，那你能接受？”
张温和白了她一眼，将醒酒汤放在了桌子上，“什么接受不接受的？她又没说要和我在一起，我们之间也只是我对她很有好感而已，有钱人嘛，其实，你见的多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嗯？”
“在她之前我给好几个富豪做过营养师，大多数都是那样，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张
温和淡淡的讲。陈锋一笑，“有钱人的世界我还真是不懂啊。”
第180章 判断错误
张温和摇摇头，问陈锋道：“你早就知道是我了，你太过聪明了，我不喜欢像你这样聪明的人？”
“张女士才聪明，那么厉害的猜到了我我已经猜到是你了。”陈锋起身，慢吞吞的穿着衣服说道。
“不过，”张温和将陈锋按下，“我还是想知道你怎么猜到是我的？女仆已经说了是个女人的手臂。”
陈锋好笑的将张温和的手腕举起来，“可不是比女人还纤细吗？”
“当然，还有一点，”陈锋将张温和推开，定定的说道：“顶楼上虽然没有监控录像，但下面的楼层可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要是凶手杀了刘国正，她一定要从楼上下来，但监控录像上却没有，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凶手很可能就在顶层，而案发现场又被打扫的那么干净，假设凶手一直在顶层的话，她是有很充足的时间去做这件事的，最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拿了刘国正的内裤？”
虽然这个问题极其尴尬，但陈锋还是问了出来。
张温和脸色一变，“我是那么变态的人吗？”
“嗯？不是你？”陈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张温和瞪她了一眼，“刘国正本来就不穿那个。”
“哦，这样啊。”陈锋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又感慨道：“那倒是很是舒服啊。”
张温和不去理她，又淡淡的说道，“还有，杀刘国正的不是我。”
“嗯？”陈锋再度挑眉，“我又判断错了？”
“你判断的很对，那晚的确是我和刘国正在房间里，接酒的也是我，但...”张温和停顿一下，“是她自己往她心脏口插的匕首，而我做的也只不过是帮她换了衣服，整理了现场，仅此而已。”
陈锋默然不做声，刘国正自杀了？真的？还是张温和说的谎？
刘国正又为什么要自杀？因为顾霖梦和常国的事情吗？
“是因为顾霖梦吗？”陈锋问。
张温和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阻止她？”
张温和忽地冷笑一下：“我为什么要阻止她？我巴不得她死来。”
陈锋一愣，只听张温和又说道。
“我可以忍受她一个男生一个女人的，但不停的招惹我又是为何？明明没有什么关系却硬要我待在她身边，不能和别的男人说话，不能回家，没有自由，甚至，甚至将我囚禁，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一条又一条的印记，她不是什么刘老板，就是禽兽，连禽兽都不如。”张温和通红着眼睛，狠狠的说。
陈锋看的出来，她的情绪很激动，浑身都不住的颤动，胸膛剧烈的起伏，抓着睡衣的手紧紧的握成一团。
陈锋轻轻的叹口气，抚了抚张温和的肩膀，“你可知你的一面之词救不了你？你可知见死不救也是罪孽一桩？”
“哼，”张温和看了她一眼，冷笑的问：“那陈警官认定凶手是我又有证据吗？紧靠着我的手臂？亦或者身上的茉莉味？
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香水我几个月前就送给了很多个女仆，你要是贴近一点也能闻到那气味，至于我的手腕，抱歉的很，每一个女人都和我差不多。”
陈锋摇摇头，无力的躺在床上，“你们真是的，常楠木都已经死了，干嘛还要这样折磨警察？”
“那你怎么办？”张温和靠在陈锋身上，令人意料的是，这一次陈锋并没有将她推开。
“还能怎么办？”陈锋看看她，“这要和常国她们商量，不是我一个人能说的。”
张温和不说话，只是靠在陈锋的身上好长一会都不动。
陈锋深呼吸了一口气，手指在张温和的头发里摸索了一会，她猛地将张温和扶起来，一脸严肃的说道：“张温和，我们结婚吧。”
“啊？”张温和呆呆的望着陈锋，这个和自己才见了三次面的男人，她是疯了吗？她在说什么？
“怎么？你不敢？”陈锋问。
“敢？婚姻的事你和我说敢？”张温和摸摸陈锋的额头，一时之间以为她发了疯。
“不，我很正常，我在认真的和你说一件事情。”陈锋将张温和的手拉起来。
“你有喜欢的女人。”
“那是过去了，她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陈锋猛地将张温和搂住。
“你”张温和还欲在说些什么，可一双唇忽地堵住了自己要说的话，已经到了口腔的话，硬生生被她咽了回去。
怎么回事？为了逮捕自己这样不择手段？为了让自己说实话竟然要牺牲自己？张温和脑子一片混乱，她还是推开了陈锋，慌乱的说道：“给我几天想想。”
陈锋点点头，看着手机的屏幕再次想起，陈锋穿了衣服，亲吻了张温和的脸颊便往局里去了。
常国在局里已经是等的心急火燎了，要不是四十八小时后才能处理失踪案，她真想现在就调集人马去找一夜未归电话也打不通的陈锋。
“常国，干嘛给我打那么多电话？”陈锋推开门像是没有看见常国一脸担忧的神色一般问道。
“陈哥，你去哪里去了？一宿不接电话，丫的，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常国急忙跑过来将陈锋上下检查一遍才呼出一口气。
“我没事。”陈锋挥挥手，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喝起来。
常国又跑过来，“不是，陈哥，你昨晚去哪里了？哎，还有，你知不知道，霖梦和我说，那个，那个刘国正是双性恋。”常国趴在陈锋身边低低的说。
陈锋猛地一笑，“嗯，”她点点头，“是的，我知道，我还知道那晚在刘国正房间里的不是女人是张温和，一个马上是我女朋友的男人。”
............
常国眨眨眼，又不解的挠挠头，一脸的迷茫，她简直不知道陈锋在说什么。
“不是，陈哥，我没太听清你的意思，你是说那个张温和是你女朋友？”常国咬牙切齿的重复道。
陈锋摇摇头，“不，目前还不是，但，我在追她。”
“什么？”常国这次算是听清楚了，“你在追张温和？你在说梦话吗？陈哥，不是，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张温和吗？贤良淑德，贤妻良母，很附和我的审美。”陈锋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在办公桌前坐下，不顾常国一脸诧异的颜色，又絮絮叨叨的说起了案子的基本经过。
第181章 看不透你
说完之后，她便开始动手整理资料，期间不住的问常国，但常国好像还没有从那个爆照性的新闻中缓过神来，只是僵硬的点点头。
不对，常国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她，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就像那晚陈锋将她支出去一般，她的心里一定有鬼，陈哥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你做的事1情永远那么匪夷所思？为什么我永远看不透你？
接下来这几天陈锋便真的像是对张温和着了迷一般，每天下班一定要开着车从警局行驶个半多小时到达张温和的别墅，就算张温和经常不在那里，陈锋也总是会留下自己买来的礼物并塞一张小纸条告诉她。
在微信上，陈锋更是展开了一波又一波的攻略，每日里光是短信息都能发个将近一百多条，总之在常国看来，几乎从来不玩手机的陈锋这几天简直每日抱着手机不撒手，真成了手机依赖症一般。
每当常国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陈锋一个眼神白过来，语重心长道：“你不懂，万一她回复了我，而我又没第一时间回复她，那她就要怀疑我的真心了，追人，你就要拿出这么个积极性。”
常国扯着嘴角，生硬的笑笑。然后继续看着陈锋，低着头，眯着眼，不住的划拉着手机。
虽说她在好几天前的晚上已经将这个消息告诉顾霖梦了，但等了半天也没见顾霖梦有什么评论要发一下。这都几天了，自己竟然还是没有猜到陈哥要干什么，真是失败，常国叹了口气。
陈哥不会真的要和张温和在一起吧？常国想了想，但还是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但......
像她这样迷茫的可不止她一个人，张温和每日里看着陈锋对自己嘘寒问暖，以及那一脸的笑脸，更是摸不着头脑。
她曾经无数次的告诉陈锋，“你要是想逮捕我就直接抓走就好了，干嘛要说和我结婚啊。”
结果那货，摸着鼻子摇着头，“我的确是想逮捕你，只不过不是进监狱，而是去教堂。”
张温和皱皱眉，赶紧离陈锋远远的。
面对陈锋那样的人，那样的爱情攻势，她怎么会不动心？但她又只能敢动心？就算陈锋问了她几百遍“我真的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她也不敢信以为真。
有些陷阱，陷下去后出的来，有些陷阱，一进去一生都出不来。
她张温和已经过了那个因为爱情而失去理智的年纪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陈锋还在不停歇的追着张温和，顾霖梦还被常国照料的好好的。
有时候陈锋会掐指一算，才会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顾霖梦了，要不是偶尔会从常国口中听见她的名字，也许顾霖梦这个名字连带着这个人真的会慢慢淡出她的世界。
陈锋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就会那般忘记顾霖梦？明明很多年前自己那般在乎她。她想不通，也不想再想了，随她去吧。
毕竟这世界上一大部分的事情都不是靠想能想出个所以然的。
常楠木托给自己的话因为她没有见到顾霖梦的缘故，让常国带去了，也不知顾霖梦听后会是怎样一个反应。虽然她的前半生很苦，但之后的日子常国会好好待她的，她看人的眼光一向很不错，常国这个小子她信得过。
正因为信的过，某些事情她才要瞒着她做，陈锋想。
前几天上面将小丑案的所有资料都批了下来，案子算是基本完结了。
虽说顾霖梦是有罪，但谁能证明她有罪？常楠木死了，死之前将所有的罪责抗到了自己身上。
最重要的是，她们有的仅仅是常楠木的证词，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她们没有办法找到凭空出现的小丑杯上有常楠木的指纹，也没有办法证实每一桩杀人案常楠木都参与其中。
因了这个原因，陈锋没事的时候经常回去安陵墓场走动一下，坐在常楠木与西西共同的墓碑前静静的思考一会。
以前她倒不觉得墓地是什么好地方，但现在她觉得那里真是个有利于思考的好地方。环境清净，廖无人迹，风挂到这里都是清新凉爽的，而且地势平坦，林木茂密，趁着无人的时候爬到大树上，可以看见这个城市红彤彤的落日和灿烂至极的云霞。
陈锋爬过树，但被扫墓的老大爷叫住了，也就不爬了，她便开始和那常老头子，坐在大树下的岩石上看落日，红灿灿的映照在人脸上，只觉得暖和的不像话。
常老头子有时候还会捎带上一两壶叫不上名字的老酒。陈锋没喝过烧刀子，只在古龙的武侠小说中看见过，那时候陈锋笑，总觉得那些江湖侠客很奇怪，干嘛动不动就是一壶烧刀子，两斤生牛肉，再说了生牛肉，那能吃下去吗？
但现在陈锋一口老酒入喉，只觉得整个嗓子连带着胸腔，胃部，都是火辣辣的热的厉害。
“真是像火烧了一般啊，这大概就是烧刀子吧。”在某一次喝完酒后，陈锋闷闷的说。
常老头子，笑笑，使劲的摆摆手，指着那壶老酒，“这玩意能跟烧刀子比？真正的烧刀子那才烈来。”
然后陈锋也跟着笑，笑着笑着晚霞便起来了，落日一点一旦的往西去了。
“东方有琉璃世界，西方有极乐世界，老爷子，你说这两个世界，哪一个好？要是搁你面前你会选择哪一个世界？”在晚霞将落的时候，陈锋没有看常老爷子，脸部柔和的线条藏在阴影里，问道。
常老头子还是挥手，然后发笑，操着一口不知名地方的方言道：“不知道你在说啥子，什么极乐不极乐的，这要是要是修行就有好报，那我做了恶后可劲修行好不好？不是那个理，人啦，别求太多，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就像我，老爷子哪里都不想去，就在这儿，看看落日，喝喝小酒，打扫打扫墓碑，还能和你聊聊天，多好。”
“这地方还是太小了。”陈锋笑了笑，“那要是有更大的地方，那地方也有落日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