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向现实妥协
“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带点，随便就可以了，我主要是手还受了伤使不上力气。”
看着顾霖梦发过来的简短的信息，陈锋回复后，立刻将碰都没碰的电脑关闭了，收拾着东西往超市跑。
灯光灿灿的客厅里，顾霖梦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自己刚刚发过去的短信，那人只回了“嗯嗯”两个字，是些不耐烦？不，应该不会的，应该是不好意思拒绝吧，要不怎么会只说这般敷衍的字？
就像个第一次谈恋爱的小女孩一样，顾霖梦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他会不会嫌弃自己事情很多？让带水就好了，要带大米，是不是很麻烦别人？而且还偏偏是拥抱过后就让人干着干那的，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这是在支使他？
顾霖梦皱皱眉，可看看真的已经空荡荡的饮水机与冰箱下层放大米的盒子，她决定还是向现实妥协吧。要是今天不发生件事她也会找陈锋帮忙的，毕竟都在一个小区。要是她的手好好的这两件事她自己也能做，不过累了点而已，可现在她另一手使不上劲，虽说有电梯但从停车场到电梯门口再到自己家门，她可不觉得自己一只手能做这么多事。
嗯，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是真的需要帮助，不需要想那么多。顾霖梦点点头，不住的给自己的行为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叮咚”陈锋按着顾霖梦发过来的楼层门号按响了门铃，惊得顾霖梦赶忙起身，冲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好好的整理仪容仪表像极了要去相亲的大姑娘，让陈锋稍稍等了一会儿才去将门打开来。
“陈哥，”顾霖梦笑笑，看着地上的水以及大米还有一兜子不知道什么玩意立刻将门开的圆圆的：“谢谢陈哥了，进吧。”
“哎，别别别，我拿就好，你手上有伤还是不要动。”一看顾霖梦要去拿那袋颇沉重的大米陈锋赶忙阻止她，自己两只一边提着大米一边抱着水走了进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顾霖梦家，就像她的办公桌一样，干净，整洁，飘散这若有若无的香气。
将东西放到那里以后，顾霖梦立刻招呼他往沙发上坐一会，可看着干净整齐的没有一个皱褶的沙发，陈锋咽了咽唾沫，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这裤子不怎么干净啊。”
“噗”顾霖梦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有什么事，这沙发不就是让人坐的吗？”
等陈锋坐下了，顾霖梦又忙着给他倒茶，又想起新整的水还没放到饮水机上，只好笑着问：“陈哥，你渴吗？要是要喝的话你把那水放饮水机上......”
经顾霖梦这样一说，陈锋才哦哦的站起来，赶忙将那水抱起来放在饮水机上。
不得不说这一桶水还是挺沉的，大米也不轻，让陈锋不由得问：“你平时都是自己换水吗？”
顾霖梦点点头：“对啊。”
陈锋略微惊鄂的看看顾霖梦，眼前的人已经换了一件衣服，宽松的一字肩上衣，以及深蓝的牛仔短裤，扎起的马尾，处给人一种青春活力的美感。
一字肩短袖露出形状漂亮的锁骨，那锁骨是那么的明显，好像插在她肩膀上的两扇小小的天使的美丽翅膀，风一吹就要走一样。
这样的肩膀扛得动这般沉的水吗？就是能抗动，可一想起这般娇小，白嫩，形状优美的肩膀要去抗一件沉重的水，陈锋由得心头一痛，他怎么舍得让这样纤细的人去干这么重的活。男人的肩膀生来宽阔厚实，生来就是干这种活的，这世界上的人是死光了，要由这样一个纤细的女子去干重活？
“以后，不管你抗不抗的动，都由我来帮你抗，听见没？我不允许你再干怎么重的活。”陈锋猛地以一种命令又霸道的吻说道，听得顾霖梦一惊一惊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陈哥还没吃饭吧，要不我现在做饭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尝尝我的手艺？”顾霖梦转移个话题，笑着问。
陈锋又露出同样不好意思的笑容，摸摸自己的肚子，中午十二点吃了个披萨之后就没再吃饭了，现在还真的饿了。
“那怎么行，你现在就一只手能动，那只手还缠着薄薄的纱布，我怎么能让一个病号给我做饭，你去歇着吧，我来。”
“不，你是客人，我不能让你做饭，更何况，你做的饭能不能吃还是一回事。”顾霖梦半开玩笑的说。
陈锋挑挑眉：“那这样吧，我打下手，切菜洗菜什么的，都由我来做，你就负责炒就可以了。”
这样说顾霖梦才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在厨房里，一人洗菜，择菜，一人炒菜，一边聊天一边做饭，真的好似新婚久的夫妇啊。
顾霖梦带着弯弯的笑意望望窗外因为时候不早而升起的稀稀疏疏，明明郎朗的星辰，一瞬间，她感到一种安静的幸福，种幸福从她的左心房延伸而出，顺着她的血脉，顷刻便流到了全身，暖暖的，真的很贴心。
等将几盘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后，顾霖梦才想起陈锋还给自己买了一兜子不知道什么东西。
便指着那一袋子东西好奇的问：“陈哥，这是你买给我的吗？什么东西？”
“哦，面包，牛奶，酸奶，水果之类的，我本想着今晚不吃饭就吃点那些就可以了，谁知道......”陈锋笑着将碗筷摆好，看着面前丰富的菜品本来还没反应的味突地咕咕的叫了起来。
顾霖梦没想过陈锋会给自己买这么多东西，一时倒有点难为情，不过也立刻开玩笑：“还给我买牛奶啊，现在看见牛奶可没有一点想喝的**。”
“没事，还有酸奶。”陈锋看看顾霖梦，又不好意思的问：“那现在吃饭吧，我真的饿了。”
“吃啊，别不好意思，陈哥，你在家吃多少在这里就吃多少。”
“嗯，不，晚上还是要多吃一点，保持身材很重要。”陈锋一边大快朵颐的吃着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哦，怪不得陈哥的身材看起来那么不错来，听说陈哥还经常去健身房来，是吗？”顾霖梦问。
第138章 漂亮吗
陈锋点点头：“晚上会去，要是不加班的话。”
“那我今晚是不是耽误陈哥去健身房了？”
一听这话，陈锋赶忙摇摇头，下意识的说出了一句颠三倒四的话：“你比健身房重要多了。”
“哼，”顾霖梦的脸上猛地出了红晕：“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事，一件关于你的事。”
陈锋挑挑眉：“什么事？我有什么事是需要听说的？”
“就是你的事，我不敢说，说了你就生气了。”顾霖梦低着头，悄咪咪的看一眼陈锋，神情里满是俏皮。
“我怎么会和你生气？没事，说吧。”
“我听说，你心里有人，因为那个人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顾霖梦轻轻的问。
问完后，顾霖梦就后悔了，她看见本来还不住夹菜吃的很开心的陈锋一瞬间停止了夹菜的动作，带着笑的脸也恢复到了日的沉静，好像刚刚所有的欢乐都成了幻影一般不复存在。
“你生气了？哎呀，那我不问了，也不说了。”顾霖梦立刻嘟嘟嘴说道。
陈锋见她那样又笑了笑：“我没生气，我都说了不会和你生气了。”
“我的确心里有人，喜欢很久了，高二的时候喜欢上的，从那之后就没喜欢过别人了。”陈锋解释说。明明知道是这个答案的，但顾霖梦的心还是不着痕迹的冷了一下。自己小时候并不认识他，初二更不晓的他，不是她嗯，果真不是她。
“那，那个女生知道吗？”顾霖梦又问。
陈锋摇摇头：“不，她不知道。”
“那，那个女生现在怎样了？结婚没？”
“没有，也是单身一个。”
“那你怎么不去追啊，既然她也是单身你也是单身怎么不去追？陈哥，爱情要从告白开始哦。”顾霖梦扯扯嘴角，笑笑心里却没有一点欢喜之感。
“这是什么逻辑？她是单身，我也是单身就要去追？那你也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来？”陈锋反问道。
“那她漂亮吗？”
听到这个问题后，陈锋停止了吃饭的动作，定定的看了看顾霖梦，随后一字一顿：“漂亮，非常漂亮，简直就是天仙下一样。”
“唔。”顾霖梦做出一副震惊的神情。
“就是因为她太漂亮，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陈锋又加了一句，神色很是暗淡。
顾霖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挑挑眉，一时之间难以理解陈锋的思维：“你没有说过怎么就知道配不上？”
陈锋本欲说些什么，嘴角上翘一下又立刻耷拉了下去转变成一抹苦笑，叹息着摇摇头：“或许我真的应该找个机会和她一下吧，可不知为何我一看见她就说不出来了。”
顾霖梦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她好像猛然有点不认识面前这个陈锋了。在她意识里的陈锋永远都是冷静沉着，泰山崩于前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可此时他的脸上好似有了一抹惧色，那抹惧色像上好的橡胶紧紧的沾染在他的脸上，使他整人看起来黯淡无光再不是那神采奕奕，目光如炬的男人。
“我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陈哥这样神魂颠倒。”顾霖梦忽地说：“若有一日陈哥与她终成眷属一定要让我见。”
陈锋摇摇头：“终成眷属？或许吧。”
“好了，吃饭了。”顾霖梦重新端起碗筷，两人有说有笑用完了晚膳。
陈锋还贴心的将碗筷全部洗漱好，厨房收拾好，才要和顾霖梦告别。
“哎，陈哥，等会，我去跟你拿那被子。”顾霖梦看陈锋要走忙跑到卧室抱出一床淡蓝色的棉被。
“哟，淡蓝色的，这颜色太浅了。”陈锋也不客气的接过来说道。
“怎么，不喜欢？”顾霖梦看看他问道。
“不是，喜欢，就是我这脏人不配这样的颜色，脏的太快。”陈锋笑笑。
“没事，脏了拿过来我给你洗，嘿嘿。”顾霖梦随意的开玩笑道，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玩笑，陈锋小小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下。
“再见。”陈锋没再承接那玩笑，向顾霖梦道了晚安便走进了电梯往楼下去。
外面的月色漂亮的让人着迷，陈锋望着那姣姣的明月忽地想起多年前自己初见心口那人时，她的眼眸也像今晚的月色一明媚动人。
陈锋是标准的理科生，虽说一直有着每天看书的优良习惯但终究比不得那些惯会吟风弄月的文人。
听说她找了一个男子，那男子写的一手好情书。
陈锋淡然的笑了笑，真可惜自己不会写情书，也不太会说情话，更不会唱情歌。罢了，她幸福就好吧。
陈锋这样想过之后，便大跨步的走进了自己所在的那栋楼里。
到了家，将那床淡蓝色的棉被放在床上，常国便打了电话过来。
“喂，陈哥，我给你说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电话那头的常国什么兮兮的说。
陈锋撇撇嘴：“上次你也这样和我说，还把我叫到了你家里，结果，嗯，蚂蚁为什么会爬墙的确很奇怪！”
常国.......
“哎呀，陈哥，往事不要再提，我今天说的是正事，关于监控录像的事。”常国在电话那头变了腔调正色道。
“监控录像？怎么了？”
“很奇怪啊，就是今天顾三与刘狂被凶手带走，按照刘狂的说法是在银行过去几个红绿灯的大道上，旁边还有个公共所，就是那润安路，那条路是大路，一路上都有监控录像，可我与顾警官在用监控录像搜寻顾三与刘狂时偏偏就是没有看到安路的监控。”
电话那头常国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也是这沙哑莫名的让陈锋感觉大事不妙。
“你接着说。”陈锋淡淡说道。
常国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就给交通部的打了电话，看看是不是靠近公共厕所的那个监控录像了，刚刚接道了电话，人家说没有坏，使用的好好来，还给我发了一段现在监控的画面，的确是没有坏，这就更奇怪了，刘的车当时就在那里停着，那里的监控录像又没有坏，可我们就是没有看见里的监控。”
“是直接没有那段路的监控还是说看见了但没有刘狂的车？”陈锋皱着眉问。
第139章 车祸
“没有那条路的监控，就是屏幕上显示了很多条路，不同段的监控，但当时就是没有那条路的监控，我们在监控中就是见刘狂的车在银行听了一下然后没有往回走而是直接跳到了零安路的一个大超市，在那里凶手换了一辆车。”
陈锋笑了笑：“哦？那倒是很奇怪，那会不会当时你们比较着急忘了那条路？”
“也有可能，因为当时我们的确着急，都没注意路，只看刘狂的车，可刘狂说了之后我刚到家就把润安路的监控调出
了，全部看了，就是没有刘狂的车，我也问过刘狂了，他说就是在那条路，那条路也的确有个公共厕所......”
陈锋摸摸鼻子，将穿着的鞋一下子蹬掉：“你是说有人对监控录像动了手脚？”
“嗯。”电话那边的常国点点头：“凶手很可能侵入了交通大队的监控系统，如果凶手在这方面足够有造诣的话他是可做到将那些监控抹掉，而不被发现。”
“哼，那凶手的造诣应该的确挺高的，在顾三对门那个遥控的锁就证明他在科技方面是了解一点的。”陈锋想起了那天过的科技公司，或许改天应该去那里了解一点。
“哦，常国，顾三那个危楼你有没有打探看看现在怎么样了？”陈锋又问。
“我问过小刘了，说是今天傍晚挖掘机都开过来了，里面本来就没多少人，只是一些年龄比较大的老人嫌给的钱不够才直不肯搬走，现在那个楼都要塌了，那些老人也不是傻子，都搬走了，估计已经开工扒楼了。”常国道。
“嗯，那附近的车祸怎么了？你不是说听见了爆炸声吗？我一直觉得一栋楼，就算再危险若是没有外力的加压也不会突出现塌方的事情，你觉不觉得是那车祸的爆炸引起了楼层的震动进而引起了塌方？”陈锋问。
“也存在这种可能，这场车祸，啧，怎么说呢，瓦斯的车撞上了汽车，又斜到了旁边的停车场，一下七八个车全部爆了，愣是没有一个人死亡，连受伤的都没有，不，那个瓦斯车的司机受伤了，不过也是从车上跳下来的皮外伤，听说连医院没去，整个车祸案......”常国抿一下嘴：“简直是太幸运了，都有点让人不可相信。”
“等会，到底是瓦斯的车撞上了汽车，还是那个汽车去撞了瓦斯的车？我怎么记得你上次说的是汽车撞上了瓦斯车？”伊躺在床上摸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问。
“这个...等明天让小刘去交通大队要详细情况吧，我也不太知道。”
“嗯，也是，那不早了，你休息吧，休息好，明天打起精神去上班。”陈锋笑笑。
“嗯，”常国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陈哥，其实我还担心一个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陈锋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顾三？”
“那栋楼被拆迁队扒了，他的积蓄被凶手烧了，那.......”常国叹口气，不再说话。
“刘狂不是说，当时凶手撕的是顾三从银行里取出来的活期存款吗？肯定没有多少，顾三应该还有定期存款吧，他那么钱，肯定狡兔三窟，藏了很多。”陈锋宽慰一句，就像当初因为薛海洋而宽慰常国一样，虽然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不可信但有时候不可信的话也能起到作用，因为听你讲话的人，他不在乎可信不可信，只要有一定的宽慰作用便罢了。
“但愿吧，那晚安了。”常国心情沉重的挂断了电话，盯着电脑的眼睛疲惫的厉害，他伸伸做的累的不行的腰，往阳台走去。
极目远眺对视力很有帮助，常国瞪着眼，望着姣姣的月色，直到一片悠悠的云遮挡住了那茫茫月色他才叹息着一头栽倒床上，呼呼的睡起来。
顾三是在夜晚十一点的时候被凶手扔在石子路的。就像扔一个恶心的垃圾一样，凶手的车在经过石子路时他一把提着三，从大开的车门中将他扔了出去。
顾三的脊背着地的一瞬只觉得一阵刺骨的疼痛从身体里传过来。
难道是骨头碎了？要是往常他一定要按着自己的脊背好好的检查一番，他可是最爱惜自己的身体的。但现在他目光呆滞望着凶手那辆极其不错的车呼啸的驶去半天都没有反应。
后来，或许是夜间有一点寒冷，地面也有些硌得慌，他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
他浑身脏透了，黑兮兮的，灰扑扑的，稀疏的头发上不知道沾染了什么黄黄的东西，脸上也是一道一道的，像要上戏台演却抹花了脸的小丑。
隔着老远也能闻到身上脏臭脏臭的味道。比起那些在地铁站乞讨的乞丐他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不堪。
他呆呆的望着已经被扒了一角的楼，巨大的像怪兽一般的挖掘机还停在那里，呲牙咧嘴的对他大张这口。
顾三呆呆的望了望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家。”那个房子在十八层，没有人愿意买它，但是三年前他买了去，从此之后那十八层的房子就是他的家了。他是全款买下的，因为他以为自己会在那里住个三四十年直到自己去世。
可是......
他终是想的太美好了。
他想的太美好了，他之所以会想的那么美好，是因为以前他没有房子的，他最恨夜晚到来，他没有房子，只能在天桥下火车站，或者公园的长椅上像个流浪狗一样凑合一夜，凑合一夜。
要是遇见了火车站人很多，亦或者下雨刮风，下大雪的日子，他便更愁了。他无处可去，只能找一个小小的屋檐，不，在这种高楼大厦他几乎连屋檐都难以找，他只能在某个有遮挡的物体下，蹲在，任着雨滴从墙壁滑下落在他的衣衫上，扳着头等着天明，等着雨停。
刚开始的时候，真的是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夜色黑的厉害。他就感觉自己是蹲在暴风雨的中心，或者是千万丈的黄泉下，让他分分秒秒想要了结自己。
无数个夜晚挤进他的脑海里，钻进他的心里，让他知道就算豁出去所有的所有他一定要买一套房，就算只有几十平米行，反正他就一个人。他不愿再过那种流浪狗一般的日子，跟不愿再经历黄泉一样压抑的黑暗。
第140章 流浪狗
当他终于买了那一间房时，没有人知道他有过高兴。他没有朋友，更无人去庆祝，只是他变态的喜欢刮风下雨的天气，其是那雨那风在夜里作乱，他更是喜欢的厉害。
一遇上那样的夜晚，他总是会将整个房间里的所有灯开的透亮，然后点燃个小煤炭盆，坐在窗户面前，望着外面漆黑的与瓢泼的雨哈哈大笑。要是偶尔能从窗户里看见一两个被雨水淋得乱跑的人他的笑就会变得更加大声，好像硬要将嘴角扯到朵根下才高兴。
现在他又来到了天桥下面，他行尸走肉一般的坐着，临下车前，那个男人往自己兜里塞了两百块钱，只要自己一边磕头边叫爸爸就能将钱拿去。
他摸摸磕头磕的有点痛的额头，然后带着一抹笑紧紧的握住了口袋里的两百块钱。
今天他磕了多少次头？叫了几声爸爸？又给那人舔了多少次鞋底？
哈哈哈哈。顾三突然笑起来，疯了一般的笑起来。
“活了这么个半辈子了，竟然有人想要当自己老爹，还是个比自己小三十多岁的青年，哈哈哈，真是搞笑，搞笑。”天桥下还睡了很多流浪汉，莫名奇妙的被吵醒后，一个个嫌弃的望望顾三：“哎，傻老头，要睡就睡，不睡就闭嘴，大夜的吵吵什么。”
“哈哈哈，”顾三张开嘴疯了一般的指着天桥下无处可去的流浪汉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口齿不清的对着那群人嘲道：“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我顾三会和你们一样？哼，你们一直都想把我变得和你们一样，一直都是，可我与你们不样，我顾三有房子，我有房子，和你们不一样。”
“艹，这人是个傻子吧。”一个流浪汉朝着顾三吐一口口水厌恶的说。
“我有房子，我不是流浪狗，你们这群不知上进的流浪狗就活该睡在天桥下，狗娘养的玩意，竟然敢让老子叫他爸爸，狗不如的东西，竟敢踹老子，老子......”顾三迷迷糊糊骂骂咧咧的将一直藏在心里不敢骂凶手的字眼现在全部骂了出来，可前半句却直直的进了那群流浪汉耳朵里，导致他们只听见了一句就火气蹭蹭的往上涨。
“靠，敢骂老子，谁是谁老子？不都是在这睡觉吗？咋地还瞧不起各自了，你牛逼到那里了？要不是老子女儿上大学钱，老子舍不得租房子会睡在这里吗？”为首的一个流浪汉回击了一句。
顾三嘿嘿的笑笑，露出一口黄牙，见那刚刚说话的流浪汉不再言语，还有几分困倦的样子，顾三大吼一声像一匹饥饿了久的草原狼猛地扑到那流浪汉身上，对着那人的鼻梁便是一拳头。
那流浪汉好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等他反应过来时，鼻子上的血已经滴在了他的手上。
“呸。”流浪汉吐口浓痰，站起身来，对着顾三便是狠狠的几脚。
那流浪汉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不论是体型还是个头都比顾三强了太多。更何况这流浪汉并不是一个人，刚刚顾三是骂在天桥下睡觉的十几个流浪汉。
顾三红着眼睛，被凶手欺侮的愤怒一下子填满了胸膛。他死咬着压，对着那流浪汉没头没脸的挥着拳头。双方都打红的眼。
顾三这头老去的草原狼还是抵不过正是有力量的花皮豹，尤其是后来又有几个看顾三不顺眼的加入了打架。顾三只觉得上的拳头如雨水一般落下，一拳一脚打的他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
可是他没有眼泪，甚至他扯起嘴角想要笑一笑。也不知道笑什么，是笑这天道不公为何要他托生在穷苦人家；是笑这人冷漠无数个夜他冷冷度过；是笑这众神恶魔眼睁睁看他被生吞活剥？
“好了，好了，别给搞死了，疯子一样，回去睡吧。”流浪汉叫那几人住了手，看看浑身带着血蜷缩成一团趴在地上的三。
“死狗一样。”流浪汉朝顾三脸上吐了口浓痰，迈着外八字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天桥下，带着笑的躺在了粗糙的地面。模模糊糊的，顾三听见刚刚那个流浪汉带着笑朝着身边的人说：“哎，我丫头可挣气了，今年考上大学了，过几天不都月了，该去上大学了，再过几天我也攒够钱了，回去，送她上大学去。”
说完，那流浪汉又发出几声心情愉悦的笑声，美滋滋的哼唧了几声，转个姿势，用报纸盖住身体沉沉的睡去。
都是在天桥下睡觉为何他会笑的出来？为何他的笑还那么幸福美满？
顾三摇摇头，想不明，悟不透，参不懂。
浑浊的如同经年未擦拭的玻璃那般的眼珠转了转，顾三看见自己的血沾染进了冰凉的水泥地里。这是要死了吗？
莫名的顾三的心底生气了一股恨意，这恨意来的好似莫名其妙，又好似颇有渊源。他恨得不是绑走自己的凶手，不是撕书本的父亲，不是打了自己的流浪汉，更不是处在一切源头的自己，而是自己小学时给自己讲课浑身散发这香味的老师。
就是她，如果不是他告诉自己什么大海，游廊，自己也不会那么想要走出去来看看。那么自己对于课本与上学根本就没那样的执念，父亲也不会撕坏自己的课本，自己也不会为了那一口气非要老城市去拼搏发展，更不会因为钱去赌场落得妻离散，更不会，更不会，成了今天这般凄凉晚景。
倘若当初什么都不知道，那他现在应该在那小村落守着一亩二分地种着一点小菜过得逍遥自在。自己会娶一个不白不香是能劳作肯吃苦的老婆，生一两个大胖小子，忙的时候去地干活，干活回来喝一两口小酒，抽一两口旱烟，听一两首小曲子教训教训大胖小子。
然后米汤饭青叶菜，一喝一大碗，吃完喝完后，有温暖的炕头，丰腴的妻子，美美的抱在一起躺在那软活活的肚皮上睡觉。
呵呵。顾三笑笑。那样的日子多么美好，永远永远也不用忍受黑夜，永远永远也不用为房子烦恼，永远永远也不用担心行卡尾数不够。
第141章 殴打而成
呵。
悔不该开了眼界，进了城池，看了那三千繁华，动了那功名利禄之心哟。
第二天早上，a市苏醒后，一大群流浪汉都卷着铺盖往工地跑了去，经过顾三身边时看也无人看一眼，他是被早晨上班常国带走的。
常国没有想过自己在上班的时候都能碰见在天桥下半死不活的顾三。
自从薛海洋从天桥下跳了下去后，常国每次经过天桥下时心脏都会莫名抽搐一下。脑海里总会浮现薛海洋一身鲜血，可双眼睛泛着别样的光彩，说：“我不能让周野一个人，我要去陪他。”的样子。
现在他们应该无忧无虑的在一起了吧？常国想。
也因为这件事，常国每次经过天桥下时都会放慢了速度，左右看一眼。
今天他一眼便扫间天桥下躺着一个老人，那老人脏的厉害，但身上那件蓝色的衣服还是吸引着常国靠边停车。那是他的服，因为刘狂没有从家里出来没拿衣服，常国便将自己不穿的一件衣服给了他，那衣服常国穿着有些小，相反穿在体型小的三身上还正合适。
常国从车上下来，绕到躺着那老人的正面，定眼一看果真是顾三。
浑身带伤的顾三吓了常国一跳，他急忙在顾三的鼻子下探了一下。确认还有气息后抱着人便往医院敢了。
安顿好顾三后，常国摸着还未吃饭的空荡荡的肚子决定先去外面买个早餐。刚走到门口，再次与顾霖梦迎面碰上。
“我去，顾姐，太巧了吧，又在医院大门碰上你了。”常国惊叹一声。
顾霖梦也是一脸震惊的笑笑：“你来医院干嘛？我可是来拆纱布的。”
“来拆纱布啊，手好了？我也没事，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省的你一个人害怕。”常国讨好的笑笑，见顾霖梦点了头后颠屁颠的跟着便去了。
“我会害怕吗？不就是拆个纱布吗？你顾姐怎么着也是一个警察，枪都玩别说这个小伤口了。”顾霖梦一边说着一边带常国穿过层层楼道往外科去。
“你带顾三来的医院？他怎么了？凶手什么时候放顾三回去了？”顾霖梦又问。
常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今天早上在天桥那里碰见顾三的，浑身都是伤，我就把他送到医院了。”
“浑身都是伤？凶手对他下了那么重的手？”顾霖梦敲了预定好的医生的门带着常国走了进去。
医生将顾霖梦的纱布整下来，看着依旧好的不是很彻底的手皱了皱眉：“需要换个药，你这个日常护理不怎么好啊，要时吃开的药，手也不能使劲。”
医生说着就来揭顾霖梦手上的药膏，奈何顾霖梦对于这个伤口的日常护理的确做的不到位，消炎药也总是忘了吃，这手略微的发炎，上的药又粘住了伤口，被医生这么一扯疼的顾霖梦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的泪水便在眼眶中打转。
常国看着刚刚还说不怕的顾霖梦一瞬间眼泪便要崩出来，立刻手忙脚乱的安慰：“那个，顾姐，疼不？你捏着我手臂，掐自己的另一个手了，那么好看的手就那样掐？来来，你拽住我。”
常国略微心疼的将顾霖梦另一只紧紧攥成一拳的手展开，将自己的手臂递过去，顾霖梦看他一眼，终是疼的厉害，低声了一声谢谢，便不客气的拉住了常国的手臂。
顾霖梦坐在那里，常国在她身侧站立着，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微低着头的蹙着眉的，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沾染了一两闪亮的泪水的顾霖梦。
似神似仙。常国自问自己不是什么死肥宅，各色各样的美女他见得也挺多，但他总觉得顾霖梦的美是由骨子里发出的美是去了外层的包装也美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美。
她从来都只施淡妆，然而只那一点淡妆都已经勾人心魄的厉害，坐在她身边莫名的感觉心情很好，你总是会忍不住想要她好，明明你对于她并没有多么深的意思，可你就是想要对她好，不由自主的对她好。
“好了。”当顾霖梦的手从他的手臂上放了下来，常国才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的对着顾霖梦猛地问：“姐，陈哥会对你的吧？”
“啊？”顾霖梦一时呆愣有些不知道常国在说什么，“不是，你陈哥心里有人，我和他没关系。”顾霖梦又立刻否认。
常国摇摇头，“好吧，我不管这个了。”他换了一种悲壮的声音深情脉脉的低语：“姐，要是有一天你找了个男朋友，一定要对你很好很好，要是他对你不好你就和我说，我一定揍死他。”
顾霖梦仍旧是带着疑惑看看常国也开玩笑问：“要是你揍不过他怎么办？要是他也是个警察，不是个特种兵怎么办？”“那我就叫上陈哥，小周，小刘一起去揍他，总之，他不能对你不好。”常国笑笑。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会说这样的话。”顾霖梦恢复了本来的语气以一种正经的神情问。
“没怎么丫，只是一想起成天做我对面的大美女最后要和别人在一起我这心里就不舒服。”常国嘟嘟嘴，嬉皮笑脸的冲顾霖梦做个鬼脸。
“而且，”常国又加了一句：“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漂亮的子应该被温柔以待。”
“温柔以待？”顾霖梦挑起眉，笑笑不说话，呵，像我这样漂亮的女子应该被温柔以待？那真是天道不公了，我这样漂的女子从未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好了，走，带我去看看顾三，伤势怎么样了。”顾霖梦说道。
常国点点头给顾霖梦引着路，“其实我觉得顾三身上的那些伤不一定是凶手搞得。”
“嗯？”
“他身上的伤以淤青为多，几乎遍布全身，很像被许多人殴打而成，内部器官只是肋骨断了几根，并无大碍，凶手那样人应该不会这样对他。”常国解释几句，眼珠转了转继续说：“我是在天桥下发现他的，我猜想昨晚他被凶手放回来后回了子路，看见了被拆迁的房子，只好去了天桥下和一群流浪汉挤在一起，那群流浪汉要不是看顾三不顺眼，要不是顾三得罪了们，双方起了争执，斗殴才留下的伤。”看见顾三一脸平静的睡在病房里的时候，顾霖梦的神色猛地沉了一下，这世界上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应该被救护？换个辞，这世界上真的全部的人都值得被救吗？
第142章 无家可回
“顾姐，你还没吃饭吧，咱还是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来看他。”常国朝顾霖梦仰仰头，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医院旁边总是有很多早餐店，来来往往的人大部分都坐在店外面的桌椅上图个凉快。常国望了望顾霖梦，觉得自己不能一个大美女坐在外面，特意找了一家干净，人少的早餐店和顾霖梦进去了。
“老板，一斤豆浆，一屉包子，四根油条。”常国刚报了饭，便对上顾霖梦极其疑惑的目光。
“点这么多干嘛？吃的完吗？”顾霖梦问。
“嘿，我不是怕顾姐吃不饱嘛，没关系，我们慢慢吃，还是吃的晚的。”常国挠挠头，笑了笑。
慢慢吃，还真的是慢慢吃，两人有说有笑的，等陈锋的电话打过来才猛地发现，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常国，你干嘛呢，现在都几点了，还不来上班，是又要睡到十二点？”陈锋不满的声音传过来。
常国朝着顾霖梦挤眉弄眼的，将手机递过去。
顾霖梦笑笑，接过电话：“喂，陈哥啊。”
“啊，顾警官，你和常国在一起？”陈锋立刻变化了语调，声音里满是宠溺，听得常国一个白眼一个白眼的翻。
“是啊，我今天去医院拆手上的纱布碰见他了，我们现在在医院旁边的一家早餐店吃早餐，你吃早餐没？我们还没吃完要不你也来？”
“啊，不用不用，那没事，你们吃饭吧，也没什么事。”陈锋笑笑回答道。
“哦，还有，常国也生病了？他个龟孙没事吧？”
“我去，陈哥，你才是个龟孙来，你看你那副重色轻友的嘴脸，哼。”听见陈锋那样说，常国一下子夺过电话，对着左吼道。
“你没死啊。”
“我....**,我是送顾三去医院，我当然没事，我还要和顾姐吃饭，你去医院看顾三吧，101，去吧，别打扰我们的二人界。”
“啪”常国将电话按灭了，狠狠的吐槽陈锋道：“顾姐，你看陈哥那副样子，哼，油腻的中年男人，两幅面孔的年男人。”
顾霖梦笑笑：“你不是还说你陈哥很纯情吗？哎，我昨晚问了，你陈哥的初恋对象就是他心里那个人是高中的时候遇的，高中哦，从此之后他就没再谈过恋爱，多深情。”
“你确定那是深情不是死扳？不是一棵树上吊死？”常国翻个眼皮问。“哦，”顾霖梦迟疑一下，片刻后又点点头：“要是他给人告白了还好说，可他连和那人说都没说，这样看也的确是有一棵树上吊死的感觉。”“哼。”常国抿着嘴一笑：“顾姐，我发现有时候你就像小孩子一样，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我哪有？我是，说也可以那样理解。”顾霖梦反击道。
常国含着笑摇摇头，不与顾霖梦争辩，他早已经吃的饱饱的了，像他平时从来都是十分钟甚至五分钟解决掉一顿早饭，像今天一个小时多了还在吃早饭。
“叮”常国的微信又响了，陈锋发过来一条语音。
“常国，你小子确定是101？房间里没有人啊。”
常国皱皱眉，按着语音键：“我确定是101，怎么会没人，我和顾姐出来吃饭时他还在睡，你不会找错了吧。”
隔了一会，陈锋又发过来一条语音：“没有，真的没有，我去，事情大发了。”
“不会是凶手又把他带走了吧。”常国叹口气，将语音发了过去。
“怎么了？顾三又不见了？”顾霖梦擦擦嘴：“走吧，吃完了，咱们也去医院。”
两人是在门口碰见陈锋的，陈锋的神色很慌张：“不是凶手，医护人员说是那个病患自己走出去的。”
“快回局里，这一路都有监控录像，应该很好找。”顾霖梦一边说一边同那两人往局里去。
“病人私自离院？那些医护人员是干嘛的？”常国嘟囔一句。
陈锋摆摆手：“不是，人家说顾三的身体没有大碍，根本不需要住院，晕过去只是因为被打以及一天没有进食，醒来后们给顾三送了饭，吃完饭后顾三就自己走了。”
常国没再说话看着车来车往的城市，这城市繁荣至极，却唯独没有顾三的落脚之处，这是何等的悲凉？
“一路往西？顾三坐的这出租车到底要开往哪里去？”常国紧盯的监控画面。
他们看见顾三还穿着常国那件蓝色的衣衫，从医院出来后就打了一辆出租车，这辆出租车一路没停，往西边开去，眼看就要驶到郊区。
“走。”陈锋挥挥手：“去找顾三。”
“啊？”常国愣愣的跟着陈锋出了办公室：“去哪里找？陈哥你知道他要去哪里？”
“他要回家。”陈锋轻描淡写的一句搞得常国更是迷茫。
“家？他早过了石子路了，再说那楼层都没拆了，他现在是无家可回。”
三人上了车，顾霖梦在车上摇摇头，表示不赞同常国：“不是，他还有家，他在石子路那个算叫家吗？只叫房子才对，要回的是他在金土村的家。”
“那里啊，那的确是在西边。”常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只听顾霖梦又说道：“可是那天我调查的资料说，顾三的父母早就去世了，他已经十几年没回去了，他家的房子基本上不行了，我看他回去也没地方住啊。”
“的确可怜，但是......”陈锋沉默了一下：“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顾三定是做过什么可恨的事情要不凶手怎么会到他？”
常国深吸一口气：“顾三的可恨之处有点让人难以琢磨，他一生重钱，凶手又当着他的面将钱撕掉了，这样看凶手与顾之间的仇恨一定和金钱有问题，但凶手又是一个有钱人，欠钱什么的，让顾三还了就是了，这是干嘛？”
“欠钱还钱，杀人偿命，我想我突然明白了顾三的可恨之处。”陈锋定定的想。
“嗯？”常国挑起眉。
“顾三因为金钱的原因欠了凶手一条命，那条命是金钱还不了，但又和金钱有极大地关系，所以凶手没有让顾三还钱而将顾三绑了去，做了一件极其狠的事，当着顾三的面将他的积蓄全部撕撕烧掉，你想，像顾三那样的人你当着他的面将顾三积蓄全部撕了，无疑于用一跟尖尖的针在刺顾三的心。”
第143章 顾三
“而且他还用钱侮辱了顾三，”顾霖梦补充道：“刘狂说了凶手让顾三跪下磕头还舔了鞋底，这是**裸的人格侮辱，能忍。”
“但顾三忍了。”陈锋继续说：“顾三之所以忍是因为他觉得凶手会把他的钱还给他，结果？一个下午，他不仅受到人格侮辱还眼睁睁看着凶手将他的积蓄全部撕毁，晚上到家时，房子也变成了一堆废墟，总之他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没有了，这种事情就是发生在我们身上估计也要崩溃，更何况是一生贪财的顾三身上？”
“全部都没有了吗？刘狂说顾三取得是活期存款。”常国问。
“顾三只有活期存款，他一个老头能有多少钱？那些钱是他全部的积蓄，我已经让小刘查了，他的银行卡里面是真的一钱都没有了。”陈锋叹口气说道。
常国低下头思考一下，又奇怪的问：“要是顾三身上真的惹了人命，真的是用钱还不了的人命，那凶手应该会杀死他吧可凶手并没有去杀死他啊。”
陈锋轻笑一声：“万暖暖，叶柔，薛海洋，都死了，凶手杀他们了吗？”
.......
常国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小腿肚都在颤抖，他哆哆嗦嗦的吐出几个字：“杀人在于诛心，他让顾三什么都没有了，他在三的心里扔了一颗**，将什么都炸的粉碎，顾三，陈哥，顾三不会也要，也要自杀......”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路飞飙的原因。”常国看看公里表，这才发现陈锋这一路真的是冒着几乎超速的风险在往前冲。“还有，顾三身上背负的人命应该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你看凶手直接杀的人分别是周野与刘长旺，刘长旺罪恶滔天我们不提，周野到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可对比另外三个以及牛奶的刻度，重罪之人凶手会直接处死，一般的都以诛而了解，顾三也是，所以我猜想顾三一定是因为金钱导致了一个人间接死亡。”陈锋又分析道。
常国摸摸鼻子：“这样说这个凶手倒是分的很清楚啊。”
“可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顾霖梦蹙蹙眉说。
陈锋轻轻的笑笑：“顾警官有没有看过一部电视剧《琅琊榜》？”
顾霖梦点点头：“看过一点，也只一点。”
“过年的时候我回老家，每天没事做，陪着我老爸将整个电视剧看完了，整个电视剧看完了，我就记住了一句话。”左说：“是里面那反派说的，我也不记得反派叫什么了，但他是这样说的‘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顾霖梦重复一遍。
“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活着，就算是苟活着也有无限的可能，可死了就真的什么什么都没有了。”陈锋沉重出了一口气：“虽说浅薄，但有时候就是那个道理。”
“会是因为西西吗？”沉默了一会的常国突然问。
陈锋掏出一支烟，嗪在嘴里：“有可能，也只是有可能。”
三人在金土村停了车。
一下车便是漫天的黄土，慌得顾霖梦赶紧掩住了口鼻。
“走着去吧，这村里的路根本开不成车，全部都是土不说还窄的厉害，真是羊肠小道。”陈锋喷出一口烟雾，带着人往面走。
常国看着黄土漫天，垃圾满地的村庄不自觉皱皱眉：“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人都跑到城市里打工了，就剩老人和孩子了，你说呢？”两边的青砖砌成的房子多已经发黄发霉，大门上全是灰尘与网。
三人走了好久才勉强遇见一个老人抱着一个小女孩。
顾霖梦急忙走上问：“大娘，你知道顾三吗？”
“啥？顾三？西头那顾三？他不是在城里来？”大娘操着浓重的口音说。
“他回家了，你知道他老家在哪里不？”顾霖梦问。
“西头，塌了一半那个。”好在这大娘虽说有口音但眼不昏耳不背，给三人指了方向。
“好的，谢谢大娘。”顾霖梦道了谢，跟着陈锋往西边去。
走了不一会，陈锋便看见一间坍塌了一半的房子：“那是顾三家？”
还不待常国他们回应，只见那间房子里忽地跑出来一个胖乎乎的女人，一脸惊恐的大叫着：“死人了，死人了，顾三上了。”
“什么？”常国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大跨步的朝那个房子跑去。
一进那间房，呆住了，迟钝了一下他赶忙踩着那把顾三踩过的椅子将顾三放下来，探了探口鼻。
“怎样了？还有救吗？”随后跟进来的陈锋问。
常国面如死灰的摇摇头：“来晚了。”
顾霖梦默默的走出去，将自己的工作证拿出来：“阿姨，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顾三的房子里。”
那胖妇女一看顾霖梦工作证上“警察”两个字，一下便软了：“俺叫顾二妞，是顾三的邻居，儿子都去城里了，我在村带俺孙子，他......”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有和你说什么吗？”顾霖梦问。
顾二妞扭扭捏捏了一会：“十点多？反正他到了就先来我家了，我们打小就认识，几十年没见了，亲近着来，我问他为么回来，他就说想家了，又问他儿子们都怎么样，他说在美国，反正就是家常话，之后他说他饿了，我就去给他做饭了，刚饭做好，来叫他，谁知道...”
说着顾二妞呜呜的哭了起来，她隐藏了一部分实情，她没有说顾三回来后，突然抱住她，硬拉着她去炕上躺了好一会，在她的肚子上不住的说：“当处要是娶了你就好了，当初要是娶了你就好了。”
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搞得她一张皱纹爬升的脸都红了。“就这些？那他的绳子是哪里来的？”顾霖梦问。
陈锋走了出来，朝顾霖梦挥挥手，替那顾二妞答道：“这绳子是他自己家的，虽然房子塌了一半，但东西还在，刚刚和常国在他屋子东边发现有翻箱倒柜的痕迹，估计他是在自己家找了绳子，然后搬来凳子，在梁上上吊了。”
第144章 复仇
顾二妞还在呜呜咽咽的哭，哭着哭着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姑娘，小伙子，你们行行好，帮帮忙，和我一起把他埋了吧人死了怎么能不下葬？也没钱给他整仪式了，索性挖个坑埋了吧，你说他儿子在美国也赶不回来，这种天气不能放着不管，村里都走完了，就剩下孩子和老人了，我一个六十多的老婆子一个人也挖不了坑啊。”
陈锋望望常国：“他儿子能联系上吗？”
常国皱皱眉：“手续会很复杂，极其复杂，毕竟二十多年了，他们很可能早已经有了另外的父亲另外的名字，顾三也没他们的联系方式，我们要找这，已经跨国了，需要一定时间，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了他们愿意回来吗？上一次顾三说他小儿走的时候才三岁，大儿子九岁，记忆里有没有他这个父亲还不一定。”
“可怜，真是可怜。”顾二妞肥嘟嘟的脸缩成一团，不住掉落的泪将小小的眼眶染得红红的。
陈锋叹口气：“走吧，去找几把锄头。”
等安顿完顾三后已经下午了，常国看着磨了一手的水泡，疼的抽气。
“怎样？瓜娃子，干不动重活吧，这种活，你陈哥从小都干，十六岁的暑假就那么几十天还进了砖厂，那一天天的，真艰苦岁月。”陈锋喘口气，接过顾霖梦递过来的水，咕咚咚的半瓶就没了。“粗鲁。”常国故作高清的笑笑：“今时不同往日，我还好一点，现在这孩子那才金贵来。”
顾二妞含着泪的谢了谢他们，临到要走的时候，常国又从钱包里将所有的钱拿了出来：“现在都是微信支付了，我也没多少零钱，你拿去吧，去给顾三多买点冥币，都烧给他，下辈子，希望他托生到一个大贵之家，从小就不缺钱。”
“哎，谢谢......”顾二妞是乡下人，打小都没出去过，她不大会说谢谢之类的词，鹦鹉学舌一般绕口的说了出来，捧着把零钱感谢的望着常国。
常国冲她挥挥手，三人迈开步子从尘土飞扬的金土村走了出去。
等他们车辆远远驶去后，一个高大的带着墨镜的男人驶进了村庄。
那个男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明明陈锋他们刚将顾三下葬，可那男人就是直直的在村庄中走到了顾三的墓前。
他盯着那还散发着湿气的泥土，缓慢的从背包里取出一包牛奶，又取出一个透明的带着黄色刻度线的干干净净的玻璃杯他将牛奶倒在玻璃杯里，在300ml刻度那里听了下来，然后一弯腰将那牛奶放在了顾三墓前。
“顾三啊顾三，都知财是下山猛虎，你何必那样贪财？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抢了西西的手机，要是西西那时有手机，许能活下来的，可你，你断了她的活路。”男子呢喃一般的说完，点了一支烟走掉了。
车上陈锋的电话又响了。
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陈锋脸色一暗，还是按了接听。
“喂？你是？”陈锋点了免提，问。
那边仍旧是沉默，细细索索的，一个男人的叹息声传了过来：“哎，你喜欢吸什么口味的烟，陈锋，我也很喜欢吸烟，不要我送你一点？”
常国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看陈锋：“陈哥，这个人你认识吗？”
“说话的是常国？你们在一起？哼，他人很好，只是很笨。”那边又说。
“我去，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说我笨。”常国恨恨的问。
“哈哈，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不是一直对我穷追不舍吗？还问我是谁，看来你不是一般的笨是级笨啊。”
听到这里常国的眼瞪的更大了：“凶手。”
“不，我不是。”那边立刻否认：“这个世界上有凶手吗？所谓凶手其实就是受害人自己，你说是不是？左警官？”
“对了，顾三的牛奶我已经放到他的墓地前了，昨天叫了我一天的爸爸，我怎么能亏待他？”
“你，”常国握紧了拳头：“混蛋，变态。”
“哈哈，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手机的屏幕一下暗了，那边再也没有声响，凶手已经挂了电话。
“艹，真是变态，变态。”常国咬牙切齿的说，一副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的样子。
“陈哥，我们可以通过追踪这个电话号码查找他的身份吗？”顾霖梦第一时间问。
陈锋摇摇头：“我试过了，在昨天他和我说顾三在哪里后我就试了，结果查到的都是普通居民，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那电号码怎么回事，要是真的那么简单他怎么敢给我打电话？”
“这下子不需要我们猜了，也是牛奶案，一个凶手。”常国像焉了一样的豆芽似得无精打采的说。
见陈锋不说话，顾霖梦不禁问：“陈哥，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凶手的杀人动机，从顾三这个案子看他很有可能是为那个西西复仇，可.......”陈锋又停下了言语，摇摇头：“了，我现在思绪很乱，等我想到什么再和你们说吧。”
车子里变得沉默起来，陈锋总是这样，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绝对不会乱说，就算是同事也不会说，因此他这人有个顶人讨厌的地方，那边是让人看不清其真正的想法。
到了局里之后，陈锋往椅子上一坐，一副大老爷的姿态：“去，把小刘和小周叫过来，我问问他们那天怎么回事。”
常国瞥他一眼：“陈哥，你是我哥，不是我爷。”
“那不都一样吗？快去。”陈锋笑笑，从办公室的冰箱里拿出一袋牛奶一个杯子，缓慢的将那牛奶倒在杯子里，这是第杯牛奶了，死了六个人，案件却几乎没有进展。
他重重的坐在黑皮椅子上，从抽屉拿出一个绿皮本子，在上面有力的写下：“凶手，两个人，其中一个为男子，高，壮有钱；另一个不清楚，西西，孩子，复仇。”
写着写着，陈锋的眼皮猛地一跳，他赶忙打开手机，将凶手给他打电话的时间翻出来。
第145章 袭击
凶手在自己离去的半个小时后便赶到了金土村？凶手是有提前预知功能？他怎么知道顾三回了金土村？他又是怎么知道己也去了金土村，假设他真的能侵入交通大队的监控系统，从中得知了这一切。
那他是怎样寻到顾三坟墓？要知道顾三可是被埋在了山上，崎岖八拐的山路，要不是那个顾二妞带着众人他们还不一定从那山上下来。可偏偏凶手说他已经将牛奶放在了坟墓前，他也遇到顾二妞了？
可在回来的时候，那顾二妞明明说因为自己村子没有小学，她要去隔壁村子接孙子了，而隔壁的那个村子是不需要走村的大路的，一直往西一直往西就是了。
假设，假设凶手并没有遇见顾二妞，自他进村到找到顾三坟墓，再到给自己打电话，他只用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前提是他知道所有的路，一路直奔目的地，他怎么会知道所有的路？
再厉害的凶手也是凡人，再厉害他也没有千里眼，顺风耳。那种地方他不能装摄像头，可他就是全部都知道，为什么？因为有人告诉了他吗？
一个大胆的令人疯狂的猜想在陈锋的脑子里闪了一下。
不，不可能，陈锋一脸惊慌的摇摇头，试图将脑子里不该有的猜想剔除出去。
顾三说当时是两个男人，一个男人高大威猛，另一个男人呢？很普通？
当时顾三为什么不形容另一个男人，高就是高，瘦就是瘦，矮就是矮，他为什么不形容和凶手一起的另一个男人？
陈锋努力的回想着当时顾三说这话时的情形，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他迟疑了一下？
他迟疑了一下，因为他一时之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另一个男人。
为什么？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陈锋的思绪。
“进。”陈锋心烦意乱的将本子胡乱的塞进抽屉里，支着手肘，努力的想使自己平静一点。
“陈哥。”小周和小刘走了进来。
“坐，找你们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那天小刘被手铐扣了是什么情况。”陈锋淡淡的问。
小周点点头：“我都和常国哥说了，我就是下楼买个午饭，然后回来后东西就没了，一进卧室小刘还在睡觉，我就把他醒，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我就打你电话，你不接，又给顾警官打她不在警局，又给常国哥打，他也不接，我就只好小刘暂且先在那里等着，回局里找你们。”
“嗯，是那样，早知道不叫你了，小刘说，凶手将东西搬走那么大的动静你怎么会不知道？”小刘略带惊慌的摇摇头：“不知道啊陈哥，真的不知道，我打小就被我妈妈养成了中午午休的好习惯，所以只要到了午，不论几点我一定要上床躺一会，不论多长时间，是一定要躺一会的，要不我浑身难受。”
“呵，你真是你妈妈的好儿子。”旁边的常国看着圆圆脸蛋的小刘，似笑非笑的加一句。
“那天也是那样，”小刘继续说道：“你留我们看守那里时，不上一会我就又困又饿，小周也饿，我就让他下去买饭，在上面看着，本来说不锁门，但我们在客厅的桌子下面找到了房间的钥匙，给了他钥匙，就把门锁了，我一看门锁了，就去室睡觉了，不得不说，那卧室的穿和被子是真的舒服，一会我就睡着了，醒来小刘就说什么都没了。”
陈锋皱皱眉，怎么听这都是个神话故事啊。
见陈锋不说话，小刘赶忙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其实啊，陈哥，我觉得奇怪的一点应该在于凶手是怎样进的房间，当时睡前是特意的又将门锁，窗户全部都坚持了一遍的，我确定所有的门窗都锁的好好的，可就是这样凶手竟然进了房间。”
“哼，或许凶手有钥匙呢？他都能配顾三房间里的钥匙，难保他没有自己居住房子的备用钥匙，要是他有钥匙的话那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了。”常国低着头，做出一副低沉的思考的样子来。“房间里到底丢失了多少东西？”陈锋问。
“嗯，很多，”小周回忆了一下：“小部件的东西都没有了，什么拖鞋领带之类，之后便是椅子，桌子，还有花瓶什么很好看的，虽然我不太识货，不过那些东西是真的很好看。”
“所以说物件并不是特别大，是一般的大。”陈锋自言自语一句：“虽说不大也不好全部整走啊。”
“那小刘你被手铐扣住是怎么回事？”陈锋又问。小刘依旧是一脸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不知道呀，小周走后我就去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脑袋一懵就什么都不知了，醒来手脚都被扣住了，之后就听见常国哥喊我说楼要塌了。”
“有人袭击了你？”陈锋一脸苦笑的看着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孩子。
小刘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应该是，当时情况很进击，常国哥一路背着我跑出去的，石块也砸到了我身上，当时我并没感到后脑勺很疼，坐上车到警局之后我才感觉很疼，好像肿的很厉害来。”
“那就是说凶手在不知第几次返回后遇见了回来的小周，赶忙躲在了房间里，等你去客厅的时候袭击了你，然后，在那候可能带走了另外的东西。”陈锋紧皱的着眉头敲了敲笔杆。
这都是什么事啊，问半天怎么还是感觉问了一个神话？
凶手不可能一次一次的将东西往外面运，他一定有别的窍门，那样运实在是太愚蠢了，还冒着被发现的极大危险。
应该有一条不为人知的道路从他的房间里通往别处，那是那里？左右是不行，那就是上下，上下？十八楼哎，房顶不行那就是十七楼！
陈锋再度因为自己疯狂的想法而想要发笑。凶手怎么在自己的地面开了个洞能通到十七楼？
也许，毕竟当所有的可能不行不通时那么不可能就成了可能。
“哦，回去吧，没事了。”陈锋朝他们挥挥手将两个不明所以的人放了回去。
“常国，我让你查的那个全盛科技有限公司的控股人你查没有？还有顾三那栋楼的拆迁工作是公整那是私整，要是私的哪家公司整的？”陈锋点燃了一支烟，懒懒的问。
第146章 亿加元
常国将一沓资料放在陈锋桌子上：“真是奇怪，你干嘛要我查这个科技公司啊。”
陈锋翻看这资料，常国在旁边补充道：“顾三那栋楼的拆迁就是全盛科技有限公司整的，听说是那公司买下了那道街整地皮，要建科技园和实验场所，你也知道现在科技的重要，上面当然立刻批准了，至于控股人？”
常国笑笑：“你认识的，我们都见过。”
“嗯？”陈锋疑惑的皱皱眉：“我可不认识能买下整条街地皮的有钱人。”
“你真的见过的，刘长旺的案子，亿加元的老板，刘国正，他是案件发现人。”常国仰仰头，提醒陈锋道。
“亿加元的老板？他这么家大业大？”陈锋略带震惊的问。
“亿加元只是他的一个小商场而已，他除了亿加元和这个科技公司，还是很多个房地产公司的股东，还经营了一家娱乐司，娱乐，科技，房地产，最挣钱的三个行业都有他，哎，简直有钱死了。”常国一脸羡慕的说。“哎，”陈锋扫一眼右手侧空了半天的办公桌问：“顾警官又去哪里了？怎么一回来就不见她？”
常国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去卫生间了吧。”
“这么长时间。”陈锋嘟囔一句。
“噗，”常国笑望着陈锋：“这你也管。”
陈锋摇摇头，又想起刚才的话题继续道：“刘国正结婚没？”
常国摇摇头：“没有，他今年三十岁出个头，按理说也快结婚了。”
“他家里人不催吗？”陈锋眯着眼笑了笑，也不知他在笑些什么。
“我去，陈哥，你这问题问的，我又不是他家里人怎么知道？”顿了顿常国接着道：“你没看资料？他上面和你一样两哥哥来，父母那一辈嘛，催肯定催，但是你要死不结婚，他们又有孙子抱就不说你什么了，估计他父母都习惯了。”
“那他父母知道他做的事吗？”
“啊？什么事？”常国再度迷惑的望望陈锋，只见陈锋摇了摇头，看一下手表：“哦，对了我侄子今天生日，我要去给过生日，你先在这里，我走了，别和别人说。”说着陈锋拿起衣服匆匆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
常国更加疑惑的望着陈锋，侄子？往年也没见你给过过生日啊。
顾警官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怎么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常国嘟囔这嘴，扫兴的往自己椅子上一坐。他刚坐下敲门声就响了。
“我去，谁啊。”常国摆出一张丑脸，将办公室的门打开，刘狂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门外。
“怎么就你一个人？陈锋和顾美人呢？”刘狂开门见山的问。
“顾美人不知道，刚刚陈哥说今天他侄子过生日，也走了，哼，都搞得神神秘秘的。”常国抱怨道。
“神神秘秘的？”刘狂眯着眼煞有其事的笑笑：“神神秘秘的去偷情了吧，哈哈。”
“偷情？”常国皱皱眉：“怎么个说法？”
刘狂笑笑，悄悄的朝着常国飞了个眼：“你知不知道他们两个曾经在一所学校上过学？”
“嗯？”常国挑挑眉。
“陈锋高中的时候实在建江高中就读的，那所中学是涵盖初中与高中的，陈锋是转学去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转学到里面，但陈锋高二在那里读了一年，顾美人正好在那里上初一，哈哈。”刘狂双手背后，淡淡的说。
“你确定？”常国有点不相信：“今天早上顾姐还和我说她与陈哥初中高中都不认识。”
“在一个学校不一定就是认识，但他们两个的确读一个学校，更何况顾美人不认识陈锋，不代表陈锋不认识顾美人。”狂笑笑，对自己这么长时间调查的结果表现出极大的满意。
“这些可是我调查了一个多月发现的结果，厉害吧。”
常国扭过头来看看刘狂：“你一个月就干了这个？你是太闲了，还是真拿陈哥当自己儿子了？”
“嘿，你小子说什么话。”刘狂白一眼常国，然后捋了捋胡子：“我才不要陈锋那小子做我儿子来，那牛脾气早晚要把气死。”
“你陈哥在高中有了暗恋对象后，心里就再也没有进过人了。”常国猛地想到今早顾霖梦的话语。
“是啊，顾姐不认识陈哥，不代表陈哥不认识顾姐，暗恋嘛，我去，还真的极有可能啊。”常国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刘狂拍拍常国的脑袋问。
常国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尽数和刘狂说了说，老头子一听这话，满眼都透露出欣喜。
“哈哈，这是个天大的信息，你在这里值班吧，我老头回去继续调查去。”刘狂摇头晃脑的离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满是欢乐，常国叹了口气将本来要说的关于顾三去世的消息压在了喉咙里。
陈锋其实并没有去给他的侄子过生日，他又去了金土村，现在他开着车正从金土村回来。
他去的时候特地又多买了纸钱，美其名曰为顾三多些祭奠，顾二妞看他这样上心几乎感动的都要哭出来，就着顾二妞的份感动，陈锋也成功的打探出来，她顾二妞在作用于他们走后的的确确是去接孙子了，根本就没见过凶手，更没有与凶手说三坟墓的事。
以防万一，他有用几颗糖从村子里满脸灰尘只知道跑着玩的小屁孩嘴里套了话。
现在可以确定了，凶手并没有问任何人，可是却知道顾三坟墓的位置，一到金土村便直接去了顾三的坟墓。
那个疯狂的猜想被印证了，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住的对着自己说着不可能，但事实又的确是那样如此。
陈锋近乎无助的摇摇头，他现在该怎么办？是照这个胆大的疯狂的猜想继续猜下去吗？还是？
他没有退路，法律上并没有亲情这一说，对面就算是自己欢喜至极的人他也要将那人绳之以法。可是他恨啊，事情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他现在要怎么办？去找谁？谁都不能说，谁都不能相信，又有谁可找？
第147章 另一种可能
陈锋左思右想了一会，还是拿出手机按响了常国的电话号码：“喂，常国，现在你回家了吧？我去你家找你，没吃饭吧整点饭，我也没吃，去找你吃饭。”
陈锋简短的说了几乎，将电话挂掉了，他现在不想多说，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一想到自己那近乎疯狂的猜想他便一句话不想说。
其实陈锋也不知道自己来常国这里要干嘛，要去问些什么，从何处问起，亦或者是用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理由去问
将车子停在常国所在的小区里时，陈锋整理了一下心情，径直走上了楼层，将常国家的门铃按响。
常国的房子虽说只有六十平，但对于一个独居的人来说已经很宽敞了。可就是这样，一眼往进去常国的房子总会给人一又小又脏的感觉。
一进门，陈锋先是被门后面的健身器材绊了一下，接着又猜到了葡萄皮，往沙发那边走几步，又望着满是衣服的沙发深的叹了口气。
“你刚刚让我随便坐？常国，你说你让我坐哪里？”陈锋按压一下太阳穴，虽说一个独居的男生可能的确会乱那么一点但这像垃圾场一般的房子确定是.....
常国讨好的笑笑，赶快走过去，将沙发上的衣服胡乱的扔到另一把座椅上个陈锋腾出来一个位置。
“你做饭没？我饿了。”陈锋问。
“做了啊，你要吃什么口味？”常国带着笑问。
“什么口味？陈锋挑挑眉，下一刻后立马反应过来：“你丫不会是给我泡了泡面吧。”
“陈哥真了解我。”常国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殷勤的跑到厨房端出两桶泡面：“红烧牛肉，老谭泡菜，供君选择。”陈锋眼角抽了抽：“我来你家你就这样招待我？”
常国撇撇嘴：“我去你家你不还让我下去买早餐来？咱有不是外人，再说这泡面多好吃啊。”
“不是外人？难不成我是你内人？”陈锋结果红烧牛肉面，没好气的问。
常国嘿嘿的笑：“要是陈哥愿意，我也勉强答应。”
陈锋白一眼常国，看着他一副二货青年欢乐多的样子，心中迟疑了一下，就这一副鬼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会是个知道杀诛心有心计的人。
“常国，你觉得那个西西与凶手会是什么关系？”陈锋试探的问。常国一边大口吃着泡面，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小孩与大人，要是凶手杀的所有人都是为了西西，那肯定是父亲与孩了。”
“可顾三说当时凶手还有和另一个人在一起，还说那个人也是男子，你说凶手与那个人是什么关系？”陈锋漫不经心问。
“嗯，”常国停顿一下，皱皱眉：“不好猜，要是凶手真的是父亲的话，那么陪同一起来的应该是母亲，但又是个男的难不成西西是领养的？那这领养的也太亲了些吧。”
常国低着头继续吃，又说：“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顾三看错了。”常国定定道：“也许就是个女的，顾三看成男的了，现在这时代发展太快了，看着男的是女的，看着的是男的，简直男女莫辨，我都觉得互相介绍是要加上性别一起介绍才行得通。”
一刹那的灵光在陈锋的脑海中闪现，顾三的犹豫，迟钝，以及模棱两可好像都有了答案。
也许是个女的，穿了男装，做了遮掩，所以顾三在说的时候迟疑了，迟疑到底是男是女，也犹豫了，因为找不到一个合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感受。
陈锋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真的是这样吗？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没有动机，没有动机啊。
陈锋不动声色的将那半桶面吃完，“吃的有点撑，我先去你卧躺一下。”
“哎，陈哥，我......”常国难为情的望了一样陈锋，那表情真让陈锋觉得他的卧室里躺了一个大美女。
“怎么了？”陈锋问。
常国尴尬的挠挠头，又强硬的挤出一抹笑：“没事。”
陈锋带着疑惑走进了常国的卧室，片刻后，卧室里传来爆炸性的一喝：“常国，你给我过来。”
“哎，咋了，咋了。”听见陈锋喊叫，常国立刻蹦到了陈锋身边。
陈锋看着常国的卧室，那，那叫卧室吗？说句老实话，进来的第一秒钟陈锋甚至没有看见常国的床在哪里，定眼看了会，陈锋才从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找到常国的床。
笔记本放在床上，一只袜子放在笔记本上，眼睛扔在袜子旁边，摊开的杂志放在床头，床头柜上又是打开喝了一半的料，床后棉袄与衬衫混杂在一起。让陈锋有猛地觉得常国这床是不是好几年都是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变。
“我说这是狗窝，估计狗都会嫌弃。”陈锋一脸生无可恋的挤出几个字。
“哎呀，哎呀。”常国笑笑，将床上的物品拿下来，勉强的给陈锋整出一个人形的躺的地方：“这不是就好了吗？”
“哼，”陈锋也没了在床上躺的心情，反正此次自己来也得到了不少信息，就这样吧。
“干嘛啊陈哥，这就要走？”看着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常国立刻拉住问。
“我有洁癖的，你自己睡吧，我回去了。”陈锋淡淡道。
“啊？陈哥，你这是嫌弃我，你还没说你来找我干嘛，怎么就要走。”
“不干吗，只是突然就想来你这里凑合过一夜，谁知道你这是狗窝，我还是回去吧。”陈锋说。
“你不高兴？”常国误以为陈锋在自己这里凑合过是因为心情不好，赶忙将陈锋拉的更紧：“陈哥，你心情不好？心情好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处？走，陈哥，我请你喝酒去。”
陈锋将常国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掉：“心情本来还行，看了你的狗窝以后心情不好了。”
“那是我的错？那我更应该请你喝酒，走吧陈哥，我已经有小半年没有去喝过酒了。”常国哭丧着脸，带着恳求看向伊。
自己好像也有小半年或者更长时间没喝酒了。
“那好，走。”陈锋想了想，倒觉得自己也应该去放纵一把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真的？等我换个衣服。”常国见陈锋答应了，又急忙跑到客厅，在沙发上那一堆衣服中寻找合适的衣物。
第148章 刘国正
常国边找着边嘟嘟囔囔的嘀咕着：“这一件穿了三天没有出汗，这一件穿了一天，但是出汗了，这一件呢？算了，还是一件吧，才穿过两天，干净着来。”
陈锋扯扯嘴角，忍不住教育道：“常国，你要是还是这个死样子，别说你这几年找不到女朋友了，就是再过几年你也要着啊，我看你什么时候有记性去改一改。”
“知道，知道。”常国笑嘻嘻的将陈锋推出门，自己随后锁了门，两人朝着楼下的小酒吧出发。
在酒吧里陈锋偏爱面朝着窗子可以将外面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的位置，他自然的找了一个对外视野好的很的座位，常国于位置没有要求，自然的坐在了陈锋对面。
胡乱的喝了几杯后，常国便开始大这舌头说话。
“就这量还要来喝酒？”陈锋敲一下常国的头，笑了笑。
外面宽阔笔直的大马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听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身形好看的女子，隔得有点远陈锋看不清面容只是隐隐约约觉得那女子有点熟悉，他看见女子下车后，又走到前面和驾驶座上坐着的人热情的接吻作别。
真是幸福，陈锋淡淡的想。
“陈哥，陈哥，你在看什么？”大着舌头的常国仿佛对陈锋喝酒跑神有些不满意，眸子眯成一条缝望着陈锋问。
陈锋回过头来，看着早已经满脸通红的常国，好笑的答道：“无事，喝的差不多了吧，回去吧。”
“不走，不醉不归，不醉不归，我还没有醉来。”常国红着脸摇摇头，顽强的让陈锋觉得他下一秒就敢在这酒馆脱掉上大喊一声：“老子全世界最牛逼。”
陈锋也不管常国的话，从椅子上站起来，驾着常国便往外走：“回家继续。”
“回家多没氛围？”常国不满的撇撇嘴，但身体还是诚实的由着陈锋往外拉。
“炒几盘小菜，放几首小歌，哥再给你叫一两个美女，你说有没有气氛？”陈锋笑着哄了哄常国。
常国嘿嘿的笑笑：“要说美女，那-陈哥还是应该把顾警官叫过来，顾美人，当之无愧的顾美人。”
陈锋也笑：“怎么你喜欢你顾姐？”
“那肯定喜欢，那是大美人，谁不喜欢？”常国眯着眼，脚下颠倒的跟着陈锋走。
“哦，那就是你喜欢美人，只要长得好的，你都喜欢，并不是单纯的喜欢你顾姐？”陈锋下了个圈套问。
常国摆摆手，不屑的切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颗树上吊死？守着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等这么些年。”
“嘿嘿。”陈锋也学着常国露出一排大白牙的笑笑，没有说话。
“顾警官。”常国眼神迷离的嘟囔一声。
“什么？”陈锋将耳朵贴近了常国。
“你喜欢的人是顾警官！你暗恋的人也是顾警官！”常国大声的冲着陈锋的耳朵大喊。
那声音穿透陈锋的耳膜直接打进了他的心脏，听得陈锋浑身一震几乎要跌倒。
他脸色阴晴不定的望望常国，继续装出一副笑脸问：“常国，你说什么？”
常国笑嘻嘻的望望他，继而转换成一种神秘兮兮的样子：“你高中和顾警官一个学校的，哈哈，刘狂都告诉我了，你还为我不知道？”
“刘狂？”陈锋的脸色立时又变得黑的厉害：“他怎么知道的？”
“他都调查了那么多天了怎么不知道？嘿嘿，他可是将你当成亲儿子看待了。”常国扯着陈锋，浑身无力的靠在他肩上。
陈锋嘴角抽抽皮笑肉不笑的说：“他可对我上心。”
见常国还是那副晕晕乎乎的样子，陈锋笑道：“不，不是她，是另一个，我小时候的玩伴。”
“真的？”常国问。
陈锋点点头，不再言语，拉着常国加快了步伐往家里去。
但思来想去，陈锋还是觉得应该带常国回自己家并不是去常国家，要不就常国现在这样子，要是睡到半夜一不小心从窗跳下去了怎么办？
常国那狗窝自己又不喜欢呆，还是带着人回自己家吧。
回到常国楼下开了车，陈锋一路到自己小区，刚将车停了，扶着常国下来，就听见后面一声惊呼：“陈哥，你们？你们是干嘛去了？常国是？”
陈锋回转过身，顾霖梦一身淡色风衣提着小包站在后面。
陈锋将顾霖梦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只觉得心脏一沉，几乎要昏厥，这衣服，这身形，是那个下车后与男子热情吻别的女吗？
“他喝醉了。”陈锋淡淡的回一句，又看顾霖梦只一个人：“顾警官你一个人吗？没开车？”
“哦，我就去附近买个消炎药。”顾霖梦提提自己的小包。
“你们去哪里喝酒了？怎么常国就喝成这样？”顾霖梦又问。
或许是听见了顾霖梦的声音，常国本来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立马来了精神，一声缠绵至极的顾姐便叫出了口，他推开伊，想要给顾霖梦一个拥抱，但一个趔趄，要不是陈锋眼疾手快的扶了他就要摔一个狗吃屎。
顾霖梦腼腆一笑：“你干嘛啊，常国。”
陈锋一把拉住常国，笑回道：“没，他就是有些，有些晕而已。”
“哎，那个顾警官，你先回去吧，我带常国再转一下。”陈锋扯着常国，任着他不住嘟囔着。
顾霖梦点点头，也没有要和他们再说的意思，道了别就往楼上去了。
陈锋定定的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他终于明了为什么自己在酒馆时只觉得那背影熟悉的厉害。怎么会不熟悉呢？心心念，暮暮朝朝，成日里相处的人。
她已经有热恋的对象了，那好吧，那就祝她幸福吧。
............
清晨九点，刘国正才在亿加元的顶楼左侧房间醒来。
亿加元顶层的房间只有一部分是可以让外人住了，其余的两三间都是刘国正用来自身亦或者给朋友享受的。
那几间房间的设置布局比上好的总统套房都要好几百倍，名贵的沙发，进口的床榻，请了名家设计的客厅，已经站在落窗前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风景的窗台。
处处都有美意，角角落落都带着低调的含蓄。
第149章 为了什么
此刻他站在落地窗前，懒懒的伸了个腰，他一直是一个很自律的人，早上六点多起床，晚上十点半睡觉基本上是他不变基本规律，可昨晚与今早他破坏了他的规律，他也心甘情愿去破坏那个规律，毕竟比起自身的规律，那个人要重要几千几倍。
从小学追到现在的人啊，昨晚才一亲芳泽，就像渴了几十年的土地突然被雨霖滋润一样，入骨般深入骨髓，使他沉沦已。
什么烽火戏诸侯惹褒姒一笑，什么一掷千金只为搏美人一笑，什么从此君顾不早朝。哼，刘国正淡淡的笑笑，要是她愿别说一掷千金，就是万金，万万金，倾家荡产他也愿意。
这几十年的努力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配上那个天仙一般的人吗？
他浑身只系了一条浴巾，从镜子里露出他保养的极好的脸庞与身材。圈子里都知道他不喝酒，不抽烟，也不玩混迹风花月场所。
可哪个男人不喜欢喝酒，吸烟，混迹一下风花雪月的场所？为了她，刘国正将自己压抑了几十年，他生怕自己因为喝酒烟，生出啤酒肚，更害怕混迹风花雪月场所的事情传到她的耳朵里引起她的厌恶，虽然他知道，她不会在乎，但刘国正还是意的厉害。
“你想要我怎么办？”刘国正想起昨晚自己询问的话。
“送一个杀人凶手给警察。”那人伏在他耳边低低的说，呼吸出来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他的脖颈上，他一瞬间便没了主张也不管那人是谁，刘国正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不就是送一个人到警察那里吗？哼，对于他刘国正来说，送一个无罪之给警察简直轻松的厉害，更何况还是个杀人凶手？
刘国正没有问那凶手是谁，更没问凶手杀了谁。因了在他的世界里，她说谁是凶手，那谁便是凶手，她说谁是好人，那便是好人。
“叮咚”房间里的铃声被按响，刘国正将床头的钥匙按了一下，一身黑色西服的人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
“董事长，这是今天的行程。”
还不待来人念，刘国正摆摆手：“不用念了，取消今天的所有行程，我想要歇歇，嗯，就去罗兰高尔夫球场打高尔吧。”
“是。”黑色西服的男子点了点头脚步轻轻的走了出去。
片刻后几辆价格不菲的车子从亿加元的地下停车场里驶了出来，径直朝着罗兰高尔夫场驶去。
绿茵绿茵的高尔夫球场上，刘国正一身休闲的白色运动服悠闲的望着远方，来打高尔夫的人并不是很多，今天来的也不是在自身工作岗位上奋斗了几十年，退下去的老人。
刘国正与他们简短的打了招呼便自行去了自己独有的一片场地。
微微的热身后，刘国正看是弯着腰对准了远方的球洞发力，可不曾想，那圆滚滚的球一动便转到了他的侧面，滴溜溜的到了一个高大男子的脚旁边。
男子俯下身，好心的将球捡来起来，走几步递给刘国正：“给你。”
“谢谢，”刘国正道了谢后，又闲聊：“这高尔夫还真是不好打啊，这其间还真是有这别样的门道。”
男子淡淡的笑笑，应和他一句：“嗯，都是那样，这世间哪一件是不是别有门道？哪一件事很简单？”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是这个意思吧？”刘国正笑笑引用了一句《红楼梦》中的话问。
男子点点头，黑色的眼镜里有刘国正的影子。
“要不来一局？”见男子站着不动，刘国正邀请的问。
男子又点点头，好像对于他来说说话是件极其痛苦和不必要的事情，一切都回归了原先的简单，点头便能表达大多数思。
两人打了一会，男子望着刘国正的背影，突然开口问：“你是个好人吗？”
听了这类似与孩童才会问的问题，刘国正一时哑然发笑，反问：“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见男子不说话，刘国正继续道：“我这一生，你要说杀人放火的事情那肯定没干过，但你要说暗地里算计别人，将人搞倾家荡产，那.......”
“没有什么产业是凭空而来的。”刘国正淡淡的加了一句。
“你害过别人性命吗？直接或者间接的都算。”男子又问。
刘国正做出一副思考的神情，他先是摇摇头，又是点点头，最终似是肯定了什么事，才沉重的点点头。
“哦。”男子听了也只是淡淡的出了口气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刘国正见男子问的问题奇怪，试探这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对于这个问题，男子难见的笑了笑：“我以前在国外当保镖。”
“国外？你什么时候回的国，按理说在国外当保镖还是一种收入很不错的职业。”刘国正若有所思的说道。
男子笑了笑：“收入高不高是另一回事，一天提心吊胆要跟着不同的人一直跟一直跟是另一种事，太累了，想回国清闲闲。”
“那你回来后干嘛，听你的意愿是不想要做保镖了，那保镖这种职业大多数是经过长时间训练的，你回来后改了什么业？”
男子轻轻的叹口气：“一回来，我曾经的女友便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帮忙了，并没有找什么职业，再说，你说的很对，我时候基本没好好学习，十三岁就去美国接受培训了，专业知识很到位，但对于别的......”
刘国正一时明了，大气一拍男子的肩膀：“没事，要不嫌弃可以来我公司工作嘛，我看你随便一培训都比那些酒囊饭袋太多。”
男子的脸色悄悄的变了变，喉结上下滚动着，好半天才徐徐说：“虽然回国后我没发现什么好的职业，但我最近倒是觉某个自由职业极其不错。”
“什么？”
“杀手。”
刘国正的脸在一刹那变了颜色，“你是说你是个杀手？那你今天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线颤抖。
男子含着笑点点头：“你猜的很对。”
得到肯定回答后的刘国正一脸惊恐的望着男子，才迟迟的问：“那么，你为何到现在还不动手？”
第150章 理由
男子思考了一会：“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而不是屠夫，不是说杀谁就杀谁，我现在还没有充分的理由去杀你，而且，和聊了几句你好像并未犯什么滔天的罪恶，再说，你刚刚还说要给我找个工作的。”说到最后男子冲着刘国正咧开嘴笑一笑，图缓解一下他们之间突然变得紧张的气氛。
刘国正忽地失声一笑：“刚刚是我倏忽了，喏，看，我的保镖就在那里，你觉得你能在我的保镖眼前杀了我吗？”
“你是指那几个给我洗鞋都配不上的人？”男子吃吃的笑了下，脸上满是不屑。
刘国正咳嗽了两声：“自信虽好，但是太过自信便是自大了，我的保镖能力肯定不如你，但是也是我花重金雇佣的，更况他们有三个而你有一个。”
男子还是一脸不屑的摇摇头：“你刚刚和我接触了三下，刚刚我有三次的机会置你与死地但是我没有。”
“或许你是怕致我于死地后你跑不了。”
“你突然倒地，他们只会以为你晕了过去，当他们跑到这里的时候我早已经消失的无踪无迹了。”男子有些不耐烦，在眼里刘国正应该是个聪明的人，怎么这个时候变得这么愚蠢了？
刘国正扯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半晌后他说出让眼前永远不动声色的男子都大为震惊的话。
“要不我们试试？”
男子略微一愣，“拿你的命来试？理由？”
“好玩。”刘国正淡淡的笑，笑容里是令人无法知晓的意义。
“玩命之徒？我可不觉得玩命有什么好玩的。”男子好心提醒他一句。
“我可以请警察。”刘国正淡淡的说，他在提醒凶手，这场游戏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
听到条子后，男子的言语更是不屑：“本来我还没打算答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玩玩吧。”
“真的？万一条子抓了你？”
男子摇摇头，一万分的肯定：“不可能。”
刘国正还是笑，“我不想再说一遍我刚刚说过的话，自信这种东西有时候是需要度的。”
“如果我这几天都闭门不出，保镖不离身，警察不离门，你又将我奈何？”刘国正问。
“无孔不入。”
男子猛地发力将圆圆的球一杆打去，正进球洞，刘国正不禁为他喝了声好。
男子将球杆一扔，丢下一句话，走了。
“三天啊。”刘国正喃喃低语，望着男子走远但已经肉眼可见挺拔的像一颗松树一般的背影，冷冷的勾起一抹笑意。
他拨通电话，“搞定了，他说三天。”他说的时候仿佛不再是说一件性命攸关的事，那神情一脸的甜蜜，仿佛像是在和爱的人谈论要出去度蜜月的甜蜜。
电话那边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将通话结束了，刘国正呆呆的拿着电话望着手机屏幕上已经暗淡下来的数字，内心里一阵的暖流涌入全身，这个号码他已经保存了将近十年，但他从来都没有拨打过，与其说是不愿拨打更可以理解为不敢拨打。
曾经，他为了听一听那个人的声音，花了钱去请曾经的老同学，让他们给那个人打电话，自己只坐在旁边，紧紧的听着人的声音，饶是那样，他已经觉得很满足，很满足，那一瞬间他便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天下最幸福的事也莫过于此。
刘国正呆了一会，恋恋不舍的将手机放在衣服兜里，球杆递给助理，往车上走去。
“恢复今天的行程，该干嘛干嘛去。”简单的吩咐了一下，小车便又扬长而去。
男子从高尔夫场回来后便径直回家了，他往沙发上一躺，有些不悦的看着眼前的人：“我不太懂。”男子轻轻说。
眼前人并没有任何表示，语气更是淡的厉害：“你要做的本就是执行。”
“滥杀无辜不是我的风格。”男子辩解道。
“什么叫滥杀无辜？他是无辜吗？”眼前人有些不满意的皱皱眉。
男子忽视了她的不满意，“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大恶，至于那些小恶，哼，是个人都做过。”
“所以？我的话你不听了？你不再帮我了？好狠的心。”
男子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人：“不是，他和我赌了一把，三天之类我会完成你要我完成的事。”
“赌了一把？”眼前人奇怪的问。
男子点点头并不言语。
“你答应了？他是亡命之徒你也是亡命之徒？那警察呢？他要是找警察怎么办？”眼前人不满的问。
男子微微笑了笑：“我就喜欢他找警察。”
“你疯子。”那人一跺脚，咬牙切齿的说了话，转身走掉了，只留男子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房间里放了很多照片，大的，小的，圆的，方的，单个的，集体的，周岁的，白天的，满满整整放满了一屋子。照片上个很可爱的小孩子，那是个女孩，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一睡觉就流口水的女孩。
那个女孩是他女儿，虽然他从未见过他的这个女儿，但他有时候总是会想，如果自己有一个女儿会是什么样子？每日里她梳小辫，扎头发，每日里给她买各色各样的小裙子，亦或者给她读小故事，讲小笑话，去逗她笑？
他这样想过的，也一直想回来看看的，但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眼前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可爱的小女儿，没有娇滴滴，喜欢穿裙子的小女儿，没有能扑进他怀里叫爸爸的小女儿，只有一座坟墓，冷冷的，冰的，没有色彩，单调乏味像是地狱一般的坟墓。
那么美的生命就那么没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虽说他的女儿是低能儿，长到六岁还每日流口水，教过的话语总是要上百才能记住，可她会叫爸爸啊，会叫爸爸就好了，管他什么低能儿，会叫爸爸就是他的女儿啊，自己便会用尽一生气力去护她好的。
可她还是没了，没了。
他心头的那架彩虹没有了。而且那架彩虹还不是自己消失的，是有人，有人用肮脏的颜色将那彩虹污染旋盖住的，他们灭了他的彩虹，他自然也要让那些人难过。
第151章 有人要杀我
但现在，他很难过。
他窝在沙发里，整个人的神情都恍惚的厉害，他的目光不住在那些照片上流连忘返，以此才能有那么一点希冀。
警局里，常国坐在电脑前打游戏，顾霖梦在整理资料，陈锋低着头思考着不能言说的事。
办公室的窗子对着警局庭院中的一个小花园，透过干净的窗子能将外面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现在外面阴沉的厉害，本一碧如洗的天空变得昏沉沉的，好像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头在不住的摇头晃脑。
起了风，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簌簌作响，无数的枯枝落叶从枝桠落到地上，先是被不留情面的风吹去，又被不入眼的人踩上一脚，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冷酷的风中不断翻滚，每一次翻滚都好似在诉说着一种不甘。
海角台风即将登陆，一场暴风雨也要在这个终年潮湿的城市炫耀一下自身的威武。家家户户都紧闭了门窗，连尽日只知在大门口晒太阳的小柯基都聪明的钻进了保安室的门户中。陈锋按照往常的习惯，将自己的椅子移到窗口，缓慢的点燃了一支烟，又顺手拿起那个一直被常国嘲笑六十多岁的老大都不会用的收音机，放一支缠绵至极的《梁祝》。他尽力想那口烟吸的缓慢而又优雅，争取对得起目前很流行的“斯文类”这个词。
但陈锋还是失败了，音乐听到一半的时候，他狠狠的将烟头掐灭，不顾一点道德的扔在自己的脚边，狠狠的踩了几下，后手掌一挥，将那破旧而又沙哑的收音机推到了自己脚边。
顾霖梦略微震惊的望一下陈锋，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工作：“陈哥，怎么了？心情不好？”
陈锋摇摇头，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瞪一眼常国：“没，就是想起了昨晚某人将呕吐物吐在了我家的沙发上。”
正在打游戏的常国耳朵里插着耳机实在是没有听见陈锋的话，只是看见陈锋看了一眼自己，立马报以同样的傻得不能在的微笑。
陈锋也不理他，径直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了出去。他心里烦的要死，现在很多的线索都在印证着他那个大胆的猜想，可个猜想他一想起就吓得要死。
他一方面浑身发抖的告诉自己那根本就不可能另一方面内心的好奇心又不断的驱使他自己去求得其中的细枝末节。
动机到底是什么？陈锋皱皱眉，拿了一件外套，也不开车，冒着大雨将至的危险出了警局。
这个城市里从来都不缺乏四通八达的道路，可现在横着他眼前这样多的道路，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往哪里走。
他甚至掏出一个硬币，约定正面朝上就往东，反面朝上就往西。
“西？”陈锋收起了硬币，将连帽衫的帽子带上，漫无目的往西边走去。
他知道，这是现实，不是电视剧，更不是小说，不是他一动便能遇见一个情报人，不是他随便一走，就能获得大量的息，他想要信息必须要自己亲自去寻找，他想要侦破案件，他不费一点功夫怎么行得通？
他拿出了衣服里的电话，他要去的地方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从来没有去过，甚至觉得自己永不会去而已。
“叮”他手机的铃声响了，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眉头一皱，现在他真的最害怕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你是？”陈锋还是接了电话。
“是陈锋吗？”对方的声音与凶手的声音并不一样，陈锋无形之中松了一口气。
“是，你是？”
“刘国正。”对方报出了名字。
“刘国正？”陈锋身体一怔，果然是躲不过的。
“是的，我们见过面的，刘长旺的案子，你还记得吧？”
“记得，你有什么事？”陈锋问。
电话那边轻轻的笑了笑：“有人要杀我。”
陈锋身体又是一怔，根据常国的资料显示，那家全盛科技有限公司是刘国正的，顾三的楼盘也是刘国正的，怎么看刘国跟凶手之间的关系都很微妙，怎么现在反倒要成为受害人？
“什么？有人要杀你？谁？”陈锋冷静的问。
但对面刘国正好像比他还要冷静，甚至语言中总有那么些笑意：“一个男子，今天我在罗兰高尔夫球场的时候遇见的，说是个杀手还在美国做过保镖，很专业的，说三天之类要杀我。”
“哦，是在美国经过专业培训的啊，怪不得手脚那么利索。”陈锋暗暗想。
“那你应该打给警局，并不是打给我。”陈锋友好的提醒。
刘国正嘿嘿的笑笑：“打给警局，你们会立案吗？人口失踪都要四十八小时，更何况我只是受到了威胁，你们会出动警保护我吗？还是打给你更简单一点。”
陈锋也笑笑：“说的也是，可是我要上班，要服从上级命令，我也无法去保护你。”
“那就不要去上班，你每个月多少钱，我一天给你每个月的工资怎么样？”刘国正的条件很诱人。
陈锋不禁感叹一句：“嗯，资本主义的罪恶，有钱就是好。”
“那你看......”
陈锋想了想，“我不要你的钱，也可以去保护你，除非......”
“嗯？”
“全盛科技有限公司是你的吧，带我参观一下它，我们在那里见面。”
“可以，那一会见。”刘国正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陈锋点点头，打了一辆车，驶往全盛科技有限公司。
等他到门口的时候，一身正装的男子径直向他走来：“是左警官吗？我们董事长已经在里面等您了，请给我来。”
陈锋微笑的致谢，又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陈锋，我今天可是便装。”
男子轻轻一笑：“左警官怎么不问董事长怎么知道您的电话？既然董事长都知道您的电话，我认的你的长相又何足奇？”
“好厉害的口才。”陈锋不禁赞叹一句。
男子微微的笑笑，领着陈锋进了电梯。
当男子的手在49层按住的时候，陈锋忍不住问：“刘国正跑到顶楼干嘛？”
“安全。”
“安全？”陈锋皱皱眉。
“到那里您就知道了。”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