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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布袋外的麦芒     我成了仁宗之子txt下载     我成了仁宗之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零六章 钱明逸算是倒霉了

    从来没有一天赵曦像今天这样想上朝。

    今日恰逢早朝,护卫队把那群太子殿下和臣工们,送到开封府已经两天了。

    这两天一直没见奏折,今日早朝,也该有个说法吧。

    不过,赵曦很不理解。按说有太子殿下,还有长随以及整套的东宫属官。怎么说这都算大事,虽问讯需要时间,这类事第一天怎么也得给朝堂个说法。

    而现在算怎么一回事?两日来相公们议事,居然没听说!这就怪异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程式,先是执宰们针对目前国朝大事处置情况做了通报,然后是各有司汇报朝廷所遣办理之事的进展……嗯,只要没什么扯淡的事,一直就是和光同尘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然后,就是内侍问话,问是不是有人要找茬,需要不需要来一场大吵特吵……赵曦是这么看自己家这个朝堂的。

    还真有!

    “启奏陛下,时下有充陛下之子者,权知开封府钱明逸未论真伪,竟当堂行礼,并未做判定,至该贼人编管汝州。致上有疑而百姓惑……”

    开封推官韩绛这一开口,朝堂便炸锅了。

    这哪跟哪呀?啥时候官家又另外多出一子来?

    就这情形,赵曦明白了。钱明逸这孙子也真敢?所谓欺上瞒下,他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把这事按住了。

    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本来这种事的处理,应该是他碰到后以最快的速度告知自己的老爹,那怕是告知相公们也行,尽可能在小范围内解决此事。

    偏偏他自作聪明,私下里就这么处理了,还留着如此大的隐患。

    这几个意思?

    这钱明逸是为尊者讳吗?还是说这孙子别有用心?

    是以为开封府官吏皆不敢将此事明言于朝堂?还是说这般做就是为了有人在朝堂上讲?

    本该能悄悄处理的事,非得搞的满城风雨!

    再看老爹的脸色……唉,谁遇到这情况能舒服了?

    内苑里除了不全人就是女人,还都是老爹的女人。他估计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宠幸过多少,更无法说清都是谁了。

    每年都有到年岁出宫自谋生路的宫女,这……老爹还真是哑巴吃黄连。

    赵曦在想,是不是自己不该扔给开封府?可就这么一下子多出那么多的死人来,所引起的恐慌……就是朝堂也压不住。

    这样,到最后有个交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如实述来!”

    总算是有相公接茬了,也让人明白了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场。

    嗯,是如实说来了。

    原来有好事者,于前日将一伙贼人弃于开封府衙。

    钱明逸问案,方知此一伙人几近为另一个东宫,扈从众多。自言其生母原为内苑执役,曾受官家宠幸,出宫时已有身孕……

    赵曦这时候也算是听明白了,这故事也够曲折离奇的了。

    如此没有逻辑的故事,这钱明逸也敢去相信?

    “陛下,此事可延后重审。臣有一事不明,何来好事者?此好事者又如何将一众贼人弃于开封府衙?”

    服了!见过刷存在感的,可没见过这般哗众取宠的……不对,赵曦再细思……

    另一个皇子的事,确实应该随后再说。这是早朝,不是奏对,不是单纯的相公们议事,这是在京的五品以上官员全部参加的早朝。

    涉及宫帷之事,于这等场合确实不宜这般嚷嚷。

    “臣附议权知开封府钱明逸失职失仪失礼,致京师乱像丛生。恳请朝廷予以贬黜。”

    朝堂也不是全都是想看笑话的,也确实有诸多的中正之士。

    所以,廷议便成了如何处置在此事中该担负责任的官吏……

    墙倒众人推,也不知道钱明逸怎样就得罪下这么多的臣僚,一时间整个朝堂似乎成了讨伐钱明逸的专场申讨会了。

    赵曦有些不明白,总觉得不太对劲。

    虽然开封府从来都没有超过两年的知府,这钱明逸再不堪,也不至于因为此事被如此多的人落井下石。

    似乎钱明逸处置那个所谓殿下的人,不仅仅是失职的问题。好像更像是触到了什么。

    会是什么呢?

    赵曦看钱明逸,想看看他如何自辩,又如何反驳。

    钱明逸只是哆嗦着嘴唇,铁青着脸,愤怒的神情要比委屈多的多。

    赵曦很希望他站出来,不管是喊叫什么,总能喊出点内容来。

    可惜,没有,这钱明逸始终没有出列,只是自己在哪儿硬扛着被人喷……

    钱明逸被贬应该是定局了。不说他根本没自辩,就是站出来吼两声,也压不过整个朝堂的群情激昂。

    赵曦能看懂,所谓的群情激昂,更多的是架秧子起哄,凑热闹,随便掺和两句,以证明自己的立场……并没有太关注宫帷之事。

    而对钱明逸打第一炮的韩绛,居然没有再说一句话,似乎对这般场景也迷茫着……

    相公们谁也没吭声,没必要吭声。都嚷嚷吧,嚷嚷完了,还得相公们与官家奏对才定结论呢。

    对于钱明逸的处置,在随后的相公们奏对时,居然没再提及。

    嗦嗦说了许多,一直进入正题,说一下今天早朝的事。

    老爹的脸色一直不好看,听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相公们说其他琐事,赵曦也觉得很没必要,奏对从来没这般嗦过……

    “爹爹,各位相公,吾昨夜入睡受凉……”

    “曦儿,可需延医?”

    赵曦觉出来了,老爹估计是当着自己的面,不好意思说这些事儿。

    果不其然,自己刚找了个很烂的借口,老爹就快速的接上了。

    找不找御医吧,自己就是不去大解,也得跑茅坑里待一阵……

    唉,这么久了,好不容量有个感兴趣的议题,也想知道一下如今朝堂的危机处理能力……肯定不是对老爹的宫帷之事感兴趣。

    结果……还是得避开些,为尊长讳。

    在众人赞许的目光中,赵曦很不舍的离开了文德殿……

    “曦儿,早朝贼人自称殿下可有此事?”

    这……实在没一阵的功夫,娘娘就已经知道了。

    每日早中晚三请安,赵曦一直遵行着,想来今日的奏对肯定不会再唤自己了,估计老爹今天也不太想见着自己。

    赵曦本想跟娘娘请安后,回自己东宫……

    “娘娘,贼人妖言惑众,朝廷自会责人查办。”

    还能怎样说?赵曦问只能这般应付娘娘了。

    “钱明逸昏聩不堪!”

    连娘娘也这般定义了……

第一零七章 大发了

    都是一个文人圈子的,多少都留着面子。钱明逸都这样了,朝廷还是没直接下贬黜的诏令,仍然是等着他自请外出。

    惯例如此,都要有这般经历,也就没人再说了,甚至连继续揪住不放的奏折都没有。

    次日的听政,赵曦听到了朝廷责令赵概和包拯着手彻查此案……

    这俩人不是提刑司……提刑司也管不了这种案子。这俩人是御史中丞,这应该不言而喻了。这就相当于后世管纪律的介入,想必钱明逸也该清楚怎么办。

    钱明逸很干脆,就在朝堂宣布复查此案的诏令之后,直接递交了自请外出的奏折。

    一句话没自辩,干脆利索的承认了自己是庸才,不具备管理京师的能力,让朝廷看着办,最好能发配自己到边远地区,离朝堂越远越好。

    奏折当然不是这般平民,四个字六个字的,韵律读起来相当上口。洋洋洒洒的字数不少……分明就是让朝堂看看他的文采。

    从文字里读不出他有一点的怨言,可赵曦还是从中体味到了背后应该有故事。

    这该是怎样的故事呢?

    汝州不远,被编管的那个自称太子的冷清,很快就被带回来了。

    然后赵曦也知道了,整个朝堂全知道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开封自称殿下了。

    早几年已经有过一次,没被人注意,混不下去了,就回老家了。

    这次……是真的大发了。

    “官家,早年内苑之乱可曾逐出一宫女?”

    这事有,连赵曦都记得。他还记得当初是那个张氏为其在娘娘跟前求情,并从老爹这儿拿的特赦。

    跟她有关?赵曦好像记得那个张氏说过,老爹并未宠幸过那个宫女,却在审身时暴露了她与侍卫的乱事,所以,老爹本着宽以待人的原则,抬了抬手,给放走了。

    赵祯愣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

    “确有此事。”

    “官家,此事冷清只是代为寻亲,而真正的该称为殿下的是一七八岁孩童……”

    又冒出一个?这……赵曦看自己老爹,老爹也愣了,相公们都愣了。

    赵曦考虑,是不是自己又得去茅坑大解了?

    “彻查!”

    第一次见老爹这般干脆,第一次没一点犹豫的下了决定。

    或许真恼火了。

    相公们走了,不奏对了,就留着赵曦和他爹……

    赵曦不知道该怎样劝解,因为老爹这时候肯定很不爽……或许也不一定,毕竟有一个儿子和有两个儿子,对于老爹来说大不一样。

    所以,有些话,赵曦没法说出口。

    “曦儿,汝回宫吧。”

    这一瞬间,就老爹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赵曦突然有些凉意。

    帝王必须是这样吗?

    或许老爹只是心烦,或许是不想在这样的状态下面对自己的儿子,也或许老爹真有了其他想法。

    这一刻,赵曦的脑子里百转千回,想了诸多的可能。

    自己的势力还是不够壮啊……我怎么会这样想?突然的念头,让赵曦把自己吓了一跳。

    为什么会感慨自己势力不够壮实呢?难不成……那一刻,赵曦自己叫停了,这种念头决不能滋生,连一闪念的存在都不可以有……

    “曦儿,今日为何这般情绪?”

    已经很努力平复了,可最为熟悉他的娘娘,还是看出了赵曦的不同往日。

    “娘娘,孩儿与爹爹感同身受。皆因贼人惑众之事而烦。”

    这是最好的解释,不求娘娘转话,只求暗自告诫自己,自己应该是这样。

    前些年,自己还小,这两年似乎身体逐渐跟原本的自己在慢慢契合,对于爹爹和娘娘的依赖心里似乎减少了,有些念头……唉,不应该的。

    “到底为何?朝堂责包拯与赵概彻查,难不成又有变故?”

    “娘娘,今日包拯禀告进展。此惑乱之人并非事主,乃代为寻亲,真正的事主是为一七八岁孩童,乃早年姨娘求娘娘抬手逐出之宫女。”

    在娘娘愣神功夫,赵曦请完了安,似乎失魂落魄的回东宫了。

    原来内苑是筛子,这近十年,赵曦用大把的钱把内苑的嘴基本堵上了。可朝堂,依然还是筛子。赵曦刚回到东宫,很似沮丧的在发呆……

    李宪没王中正跟殿下跟的早,偏偏今日轮着王中正去护卫营训练了,他只能是傻不愣登的看着殿下发呆。

    “殿下……”

    王中正回来了,赵曦居然没注意。

    要说沮丧,天下人都信了,赵曦自己也不会信。他只是觉得他应该是这种情绪,或者还可以有些意外的收获。

    比如王中正回来了。

    “殿下,吕教导与都使商议,可遣一小队前往那贼子家乡做事。并由曹家子侄率领。”

    所谓做事,是让赵曦定,是杀还是埋,就在他一句话。很好,护卫队的忠诚做到了。

    “太子殿下,娘娘唤殿下前去慈明宫进膳。”

    赵曦还没组织好交代护卫队参与此事的界限,就有内侍过来传话了。

    赵曦还是那副样,仿佛沮丧和落寞更浓了一些。让曹皇后看着心疼……

    “曦儿,娘舅家传话,某事汝不必挂怀,自有论断。”

    这话……赵曦懂了,也知道自己成了,赌对了。

    却是一副感激的神情看着皇后娘娘。

    一切就在不言中。

    “曦儿,汝爹爹因责问张氏缘由,已差人与娘娘说了,也让为娘告知汝知晓。”

    这个应该是真的。赵曦对于他老爹还是了解的。当时的那一瞬间的感觉,在后来他也想通了。

    当时的爹爹应该是心烦意乱的直接表现,而不是真的有了其他念头。

    老爹一直就这性子,可能是他人提醒,也可能是自个想过来了,还专门为此事差个人跟娘娘委婉的说了今晚的去处……

    自己的周围应该是牢固的。

    “中正,告知护卫营,可遣人前往,但绝不可与朝堂所派差人有接触,更不能暴露身份。”

    “以查清事实为任务目的,绝不可伤人性命导致事件复杂化。调查过程中所有有关此事的证人证据,一律不留痕迹的交于朝堂所派之差人。”

    老爹没儿子,除了自己这个意外,这是赵曦所知晓的。除非自己的到来,引起了一连串的改变……因为逐出宫女的事,是自己到来之后的事。

    这也是赵曦真的有点不踏实的原因。

第一零八章 一场蹊跷的大火

    赵曦想通了,老爹也应该是从张氏那儿问清了,所以,第二天,父子俩再见面,还是很自然。

    赵曦仔细捕捉了,跟老爹的那种感觉,没一点变化,真正的一如既往。

    “曦儿,包拯耿直,赵概敦厚,此事交于二人,势必水落石出。爹爹放心,汝也当放心。”

    这不是后世,当爹的跟自己孩子说些略带歉意的话很正常。

    这是大宋,别说是帝王,就是寻常人家,做长辈的也没有跟小辈致歉的。

    老爹虽然是在陈述事实,又是在安定自己,可赵曦还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老爹对昨日态度的致歉。

    老爹是个好人,做帝王……不够狠。

    “爹爹,孩儿听爹爹的。孩儿只是担心此事烦了爹爹,可孩儿年纪和见识,尚不能为爹爹分忧。”

    赵祯抚摸着赵曦的头,才发现儿子真的不是小孩子了,都快有他高了。

    而身子骨……比自己要壮实多了,应该真有点太祖太宗的样子,不像自己,很孱弱。

    包拯和赵概的查案还是很有一套的,一边派人前往冷清的老家,一边将被护卫营扔到府衙的人开始审问。

    三木之下,何愁不招。这就是最直接的手段,所以,不管僧道士子,还是花腿闲汉,一个个把能说的都说了。

    一时间刨出了太多的悬案积案,开封府的推官都忙不过来了,不得不从提刑司调拨人数,专门负责那些陈年旧案。

    同时,也牵连出太多的城狐社鼠,都集中在洞窟里。开封府又忙乎着往府衙收揽一群一群的花腿闲汉了。

    当初护卫队收拾的那一波,都给忘记了,等开封府杂役找到后,都饿得离死也差不多了。

    谁能想到会耽误这么久的时间,谁也没想到就那种背手捆绑大拇指的做法,让这群花腿闲汉只能在地下洞窟里熬着,然后在下面靠着嘴啃吃点乱吃点乱七八糟的吃食。

    不是没人想着跑,试过了,根本逃不掉,洞口被设置了障碍,必须得用手,可他们都被绑了拇指,相互帮忙都解不开坚韧又细小的结。

    赵曦听说后,也是愣了……这也行?好歹是混道上的,就这水平?

    事情交出去,对于相公们,以及赵曦父子俩就不必再关心了,只需要等待结果就行。

    所以,即便是奏对,也不曾再提起过。那怕老爹很想知道清楚了,也得憋着,这才两天……

    昨日才下了一场雨,总算是让这炙热的天有了些凉意。

    赵曦现在的东宫里,还没有素手调羹的女主人,只有些上了年纪的宫女下人。

    说是上了年纪,其实对于赵曦看来正当年,也就二三十岁而已。

    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很老了,已经归到不再会被宠幸的年岁。

    之所以派一群这么大岁数的宫女,也是担心赵曦管不住自己个,导致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十二三岁……会吗?还真会,市井里听闻那些十二三祸害使唤丫头的不少。

    赵曦嘛,好像也长大了。

    坐在院子里,不点蜡烛,就这样迎着凉风,看看星空……这是赵曦最喜欢的一种休息方式。

    “那是……走水了?城里走水了?”

    应该是走水了。火光很大,感觉染红了半边天。还是离皇城不远的。

    “走!看看去。”

    赵曦喊了一声,快步朝火光方向走去。他所说的去看看,也就是到宫墙上看看,可不是能凑到火场边上看。

    这还是火光在他东宫这边,若是需要穿过整个皇城,估计他也只能在自己东宫院子里看了。

    宫墙上要看的清楚些,真的也就离宫墙不远,看着是很大的一处院子,整个院子似乎都被点着了。

    “殿下,好像那地方是汝南王四世子的别院……”

    这殿前司值守好像见过,有点面熟,应该是当初跟着曹霖陪祭祖的其中一人。否则也不会跟自己多嘴说这个。

    “赵宗咏?”

    “回殿下,正是。”

    唉,自己是个太子,混的还不如个世子。人家都有别院了,而自己这东宫,冷冷清清的,这帮下人在大把钱财的赏赐下,忠心是有了,可连个敢跟自己说话的都没有。

    所谓别院,是主宅子之外,也就是汝南王府之外,属于……这个应该属于赵宗咏的宅子了。

    在这样的宅子里,随便做什么都可以,别说是养个外室,就是呼朋唤友胡乱都没人管。

    说不定在这院子里,这赵宗咏就会养……

    不对,赵曦也是做寡人做的发闷,长大了点,想些乱七八糟事儿了。这时候顺着再想……昨日才下了雨,按说不是天干物燥的环境,怎么会走水?而且还是把整个院子全烧没了。

    “李宪,出去打听,看看火场什么情况。”

    想到了某些可能,赵曦从宫墙上下来,直接安排李宪了。

    宫门紧闭,是不可能出去的。赵曦也遵守着,不过他的东宫一直有那个隐秘的偏门。

    赵曦一直在等着,等着李宪回来汇报。有些烦躁,甚至宫女进来书房侍候,他都直接拒绝了。

    让她们该干嘛干嘛去,别烦自己。

    她们能干嘛去?就是侍候太子的……

    “殿下,确实是赵宗咏世子的别院,火势从一开始便是整个院子所有的房屋全着了。院子里的人根本来不及逃。”

    “巡捕也算是反应快,可偏偏水车到不了那院子近前。四五条通往那别院的路,全部都有遮拦,谁车过不去。”

    “火太大,周围的邻居都帮忙扑火,可一桶一桶的水,对那么大的火势,根本不管用。然后就全烧没了。”

    李宪回来了,现场就是这么个情况……烧没了。

    赵曦觉得不对,可想不通到底是那不对。

    这天气,那院子,还有汝南王世子的身份,以及阻挡水车靠近的路障……都透露着诡异。

    除了自己,谁还对那个堂伯父家有这么大的怨恨,甚至还可以布置这样大的场面?

    这下,怕是钱明逸不只是掉层皮了。

    果然,第二天早朝,啥事还没说,那个堂伯就声泪俱下哭诉了……

    一场大火,烧掉的不止是个院子,就连赵宗咏居然也被一并烧死了……

    这……这下可就是大麻烦了。

    虽然朝堂上并不在意宗亲,可对于死于非命的宗亲,绝对不是小事。

第一零九章 一环扣一环

    事主钱明逸自递了自请吵黜的折子,就不再来上朝了。

    至于是看不过同僚的嘴脸,还是自己没脸来这待着,也就他自个清楚。

    所以,汝南王赵允让,在这紫宸殿里,没法对着权知开封府的钱明逸哭诉,就直接把责任对着高遵度了。

    没办法,虽然这事跟高遵度不挨边,可他儿子现在是军巡捕勾管。

    赵曦很仔细的观察他这堂伯父,确实是声泪俱下,可赵曦感觉到这伯父好像并不沉痛,好像还有些轻松的感觉,甚至整个哭诉的目的,更倾向于要求赔偿,不是向朝廷讨要,像是向高家讨要。

    这戏还有的看。

    “莫要栽赃陷害,吾知晓昨晚实情。军巡捕反应及时,出动巡捕上百人,水车三十余辆,皆因道路障碍,不能抵至火场。”

    “启奏陛下,各位相公,昨晚汝南世子别院大火所致人财之失,实非军巡捕之责。还望朝廷明察。”

    高遵度说的也有道理,似乎这事最后还得把梆子打在开封府上。

    对于武勋和宗亲的争吵,朝堂上的文官根本无意掺和,都只是就这么看着,都看戏。

    至于最后的罪责还是会落到钱明逸这儿……已经成了定局,还真没人在意。

    赵允让还翻来覆去的倒翻着人死了,院子也没了……

    而高遵度也是翻来覆去的陈述昨晚的实情,一再强调是路障的原因。即便有路障,军巡捕在没水车的情况下,还是冲进去救火了。说的都感觉不该处罚,而应该奖励了。

    对于早朝这样的状况,赵曦也麻木了。只要有点事儿,不管大小,非得吵半天……最后还是屁事都解决不了。

    “臣包拯有奏……”

    包拯一出列,不管是赵允让还是高遵度,全闭嘴了。

    只是高遵度是一副悻悻然,而赵允让嘴角却抽动了两下……赵曦确信自己看清楚了,确定是抽动了两下。

    “冷清惑众案犯中,有一涉案之花腿闲汉,在招供时曾言,其在太子殿下祭祖之前,曾持汝南王府四世子赵宗咏手信于贼人王则……”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赵曦只听到这,后面的话就没再进脑子。

    他总算是把原本想不通的事想通了。

    自己祭祖确实是整个汴梁城都知晓,但从汴梁到巩县的日程,也只有朝堂和张微知晓,而宗亲……也是可能知晓的。只是不可能提前太久而已。

    他曾经对那晚的巧合疑虑过,也曾对那贼人从虎牢关一路畅通的到了贝州疑虑过,现在,都清楚了。

    汝南王,这个堂伯,两代备胎,不可能与朝堂和武将没勾连,那怕是他全家都不想勾连,也有人靠上去。

    放一路人马通关,真的不难!

    “回陛下,因涉及反贼王则,又与宗亲涉入,吾等先遣人搜查该闲汉居所,并同时欲唤世子赵宗咏过堂。”

    “待衙役赶往汝南王府,再转世子别院之间隔,世子别院便走水了……汝南王!汝之别院之火,可燃的恰当!”

    这时候赵曦才觉得,包拯这样的臣子,确实是相当给力。

    “包希仁,莫要血口喷人!走水之处并非吾赵允让别院,乃那个逆子之为。吾若知逆子有此作为,岂有脸于这朝堂哭诉?”

    哼……你是没脸,可你有心。

    赵曦只想自己能赶紧冠礼了,那样自己就可以于这朝堂上出言,也能跟这堂伯好好掰扯掰扯。

    “汝南王,吾来问汝。汝可曾举荐高继安?汝之王府可曾有食客全大道?”

    这口气已经是审问了。估计赵允让的无赖让包拯也上火了,根本忘记了这是朝堂,是紫宸殿。

    “包希仁,汝到底何意?吾赵允让推荐何人,汝可查审官两院,至于吾王府养些个闲人,尚无须与汝包希仁报备。”

    可以确定,这事还是会就这么没了。能让自己这堂伯如此理直气壮,也就是说,包拯所提及的两个人恐怕真不会牵连到这堂伯。

    “启禀陛下,冷清乃由全大道引至汴梁,而高继安全程护卫冷清。而全大道原为汝南王府食客,于八年前出府。高继安曾被汝南王举荐,任职捧日军校尉,因于军中斗殴,八年前离开军营。”

    包拯客观的将事实陈述了,并将供词以及调查结果一并呈与朝堂。

    赵曦想看看老爹怎样处置此事。听闻涉及大统继承和谋反时,帝王都是不会仁慈的……

    “启禀陛下,全大道因与吾之妾室混乱,被王府杖责后赶出王府。而高继安入职捧日军并非吾经手,因与其街市偶遇,见其武艺出众。吾为国朝计,方于审官西院为其举荐。还望陛下择人明察!”

    推的挺干净,估计也肯定干净了,否则这堂伯也不会如此坦荡。

    “退朝!包拯、赵概奏对。”

    什么意思?怎么又退朝了?我的老爹,这事放在朝堂,要比私下里商议好呀。

    在朝堂上,那怕你无中生有,随便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将汝南王府一家全庶民了,也是光明正大。

    而私下里,那怕你与相公们商量了,怎样处置,最后都难免被人非议。

    说白了,就是以势压人,也应该摆在台面上。

    ……

    “官家,开封府遣人奏报,全大道与高继安于牢中自缢!”

    得!赵曦跟着老爹,陪着相公们以及赵概、包拯,这才刚进了文德殿的门,才准备好好归拢归拢,也让包拯他俩仔细说道说道,结果先听到这样的奏报了。

    老陈琳原本死气沉沉的语调,在这个时候都有波动了。可想这现在得有多惊人。

    本来奏对议事,就是为这冷清惑众案牵扯出来的,结果最为关键的人证没了。还议个屁事?

    现在的开封府,实际上就是赵概和包拯在主持,都出这事了,还议什么事儿?

    连相公们也走了……

    这一手做的漂亮,连赵曦也不得不佩服。一环扣一环,环环不脱节。

    从早朝哭诉,到后面的推诿,最后来一个人死事消,简直无懈可击。

    赵曦觉得这帝王挺被动的,什么事儿都是听人说,真相只存在字里行间……

    不过有一点赵曦还是疑惑,难道这个堂伯真的舍得弄死他儿子?虽然儿子挺多,但毕竟那是亲儿子。

第一一零章 这算是了结了

    这几天赵祯一直压抑着,似乎随时都有爆发的时候。

    他忍着,一直都忍着,感觉自己真的快忍够了。

    他很想直接下一道诏令,废除汝南王,逐出皇家,贬为庶民……肯定是会被政事堂封驳的。

    国朝以来,从未有对宗室痛下杀手的先例,这也是自己这个堂兄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

    若想找到能挨到堂兄身上的证据,几乎不可能。可这件事,就是傻子也都明白,就是他在背后操作的。

    而现在,偏偏似乎有些关联的世子也烧死了,而那个闲汉所言,便成了一面之词。

    别说是汝南王府可以否认,即便是事实确定在赵宗咏身上,对一个死人又能怎样?

    “曦儿,事已至此,恐不了了之了。”

    很不甘,也很沮丧。

    整件事曦儿全程知晓,赵祯也就没在瞒着,实话实说。这是实情,曦儿也该懂,不懂自己也得教给他懂。

    “帝王行事,自不能随心所欲。朝堂设置一台一谏,谏官纠帝王得失,朝堂封驳帝王诏令,皆是祖宗法度,为避免帝王不消为国朝带来灾祸。”

    这样的谈话,这两年很多,老爹总是给他灌输些宽容和仁慈的观点,同时也教授些帝王得失。

    在老爹看来,仁者无敌。赵曦就听着顺着。

    “汝南王世子之事,如今只余一面之词,朝堂维护朝廷法度,自不容爹爹任意所为。故,此事就此作罢了。”

    从证据链上,赵曦也清楚,不说那个堂伯,就是明面上烧死的那个赵宗咏,都牵连不上。

    可从揣度上,怕是了解事实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老爹跟自己说这些,应该是相公们交流过了,不处置。

    赵曦觉得,单从士林对宗室的态度上,老爹无论怎样处置汝南王,不会有谁硬扛。

    除非朝堂上的相公,包括有些台谏官,都在借此事还人情。

    几十年,从那个堂伯于宫内扶养,再到老爹十六岁成婚至三十多活了自己这一个儿子,期间还有赵宗室宫内扶养的插曲。

    不用想,整个朝堂,或多或少要跟汝南王府有牵连的。

    有了正宗的大统继承人,之前所有的一切投资,总需要有个了结。

    至于法度……纯粹扯淡!所谓法度,特别在现时,只是帝王与臣工分歧时的借口。

    行,暂且放一码吧。赵曦也很无奈。

    “爹爹,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多行不义必自毙。孩儿懂得。”

    不能有情绪,还得宽慰老爹。从实质上,自己也确实没受损失,反倒是就势立储,并筹建了护卫营。

    可问题不是这么看的,针对的事情也不是就这么一回。

    偏偏最有可能痛扁的机会,就这么放过去了。

    “曦儿所言甚是!汝四岁染病,爹爹曾于汝病榻前与上苍诺,若为爹爹留下曦儿,爹爹自在对待臣民之上加倍仁慈,以酬上苍垂怜。”

    或许真是老爹的仁慈让上苍垂怜了吧,否则自己也不会稀里糊涂的过来了。

    算了,就当让老爹不对上苍失诺,这次……受下了。

    ……

    而随后的几天,不管是开封府还是护卫营,都带来了冷清老家的消息。

    整个事件也算有了一个说法。

    原来,当初因赵曦搞死一个出入宫墙的烂人,导致的那场内苑之乱,在张氏从老爹那儿求情,特赦一名宫女与侍卫而结束。

    就是这对终止了内苑之乱的恋人,被老爹赦免后,连夜逃出汴梁……生怕官家会反悔。

    一路往南逃,偏偏路途上遭遇了盗贼。侍卫拼死抵抗被杀,而盗贼因宫女怀有身孕,而饶了她一命……

    这都是还活着的那宫女的讲述。

    赵曦疑惑,既然老爹已经放手了,肯定不会再专门为一对可怜人反悔。

    那侍卫因何要逃离汴梁?

    此事最让人不解的是,盗贼抢人,居然会因为宫女怀孕而放过她?这还不是最意外的,意外的是盗贼并没有收刮她身上的财物……

    而后,此宫女改嫁与一个叫冷绪的医生……这时候冷清已经是十来岁的孩童了。

    也就在那时候,冷绪认识了那个全大道的出家人,还认识了同样是逃难的高继安……

    唉……这还不明白吗?

    处心积虑呀,从那时候就开始在谋划这么大的局了。

    可偏偏整个朝堂都特么装糊涂了!

    赵曦绝不信能从万千士子中冲杀出来的官员,会看不出这里的猫腻。

    都装着瞎了,就瞎这一阵!

    然后冷清被斩了,这也是此案中最为冤枉却又活该的傻逼一个。

    “那个宫女和孩童呢?”

    如今虽然真相大白,但赵曦觉得那个宫女应该知道些内情。

    内苑的宫女,对于内苑的规矩绝对清楚,自然也知道当初的做法会有什么结果。偏偏她就做了!

    赵曦不否认所谓的爱情,而后宫女与侍卫的外逃,应该有爱情的成分,或许真想离开汴梁,去做一对平常的夫妻,去过小日子。

    赵曦觉得,当时的外逃更像是要逃离漩涡……

    “殿下,吾等见到那宫女时,她已经病入膏肓……”

    不用说了,那个宫女也死了!

    天衣无缝,真的天衣无缝。整个事件,直到现在,赵曦都找不到一丝疏漏,几乎无懈可击。

    朝堂……朝堂上的诸公应该没人在意这个宫女的死活吧?甚至那个七八岁的孩童也不会有人在意。

    只要确定跟官家无关,只是被冷清拿来做幌子的,没了冷清,谁还有闲心考虑。

    或许那个宫女死了之后,会让很多人松口气吧?

    确实,天下太平,和光同尘,你好我好大家好,除了死掉几个闲杂人等,改还的人情还了,该了的事儿也了了。

    ……

    钱明逸绝不会想到赵曦会在三十里铺外等着他。

    “殿下,事情已经了结,以明逸知蔡州了结。谢殿下盛情,明逸所知,殿下已知,众人皆知。”

    “殿下,明逸知殿下乃千古帝王之资,还请殿下莫纠结琐事。宵小之辈诸般行为,仍阻不了殿下继承大统之果。”

    “望殿下恕明逸无礼。明逸告辞了!”

    钱明逸果然是个明白人,偏偏也是这般言论。

    好吧,看着钱明逸豪放远行的气势,赵曦也觉得自己有点太纠结了。

第一一一章 让他真死去

    告一段落了,赵曦又恢复了之前听政,听而不闻政事的日子。

    尽管心里是真正的不甘心,也被现实压的甘心了。

    吕公著都表态了,甚至直言其兄公绰、公弼皆言此事就此了结甚好。

    韩缜也私下跟赵曦说,他的大哥韩绛也认为此事只能到此为止。

    高敬贤不服气,也不能吭气,说多了会以为是汝南王当堂责问他家人,导致他有了怨气。

    曹霖不认为就该这么放手了,可家里人只让他以太子殿下为瞻,不可多言。

    这该都是自己铁杆的嫡系,还都觉得应该就这么了了,还能怎么着?了了呗。

    稳定一直是朝堂,乃至整个国朝追求的目标。若外族不骚扰,估计都特喜欢刀枪入库,放马南山!

    只是赵曦又多了一个职位,开封府伊。还以为是安慰自己,丢一个甜瓜过来呢,还准备好好谋划一下,怎样治理汴梁呢。

    结果,紧接着是包拯擢升龙图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

    这次明白,自己是太子,在开封府压根就是名誉。好听点叫,太子本该侧重大宋国朝,不应该做官吏治一城一地。难听点就是,那凉快那待着。

    赵曦越来越盼着自己能尽快冠礼了。

    “殿下,今日护卫营越野拉练,见有疑似赵宗咏者……”

    呃……尽管赵曦心里明白,那个堂伯绝不会真正的弄死自己的儿子。

    火,在这个时代可以毁灭所有证据。

    他以为堂伯会安排赵宗咏远窜,随便找个山窝窝里改姓换名,做个富家翁。没想到……过惯了汴梁城繁华的生活,谁也不舍得这灯红酒绿的日子。

    好,很好!

    “何人发现?在何地?”

    “回殿下,曹都使以及吾等均见之,在荥阳……”

    可以呀!这也是胆儿肥呀!居然就敢这般安置在京西路。

    荥阳,离汴梁二百里,自己以怎样的借口才能外出呢?

    赵曦很想亲自见见赵宗咏,并让他真实的死去。

    太子殿下病了,御医诊病自去了东宫,便再没出来,说是太子需日夜看护。

    滔娘着急的也进宫了,不顾女子清誉,也日夜守在东宫……

    官家几番探视,每次从东宫出来脸色都不太好,就是皇后娘娘也守在东宫了。

    相公们第一天忍着,第二天还忍着,到了第三天应该会忍不住的。

    事关国朝大统继承,相公们确需要知晓太子殿下的身体如何……

    真是没别的办法,赵曦不得不用这种办法。

    先是皇后娘娘来了,不由分说,直接把御医唤来了,结果御医进了东宫殿门那一刻。太子殿下就没事了……

    皇后娘娘知晓了实情,除了对曦儿亲自前往不同意,对于让赵宗咏真的死去没有异议。可扛不住曦儿的恳求……

    至于官家……不管是曦儿这般外出,还是赵宗咏活着,都让他很不爽快,脸色若是好了才怪。

    不管是曹家还是高家,有两匹战马很正常的,这些年赵曦还是练习过的。

    并没有带多少人,就四个都使和王中正、李宪。一行七人,昼伏夜出,一路疾驰,一大早便行至荥阳了。

    护卫队的训练不仅体现在军事素养上,即便是谋略也有相关的规划。赵曦撰写的护卫营训练手册都有的。

    所以,在拉练时偶遇疑似赵宗咏者,曹霖几个就已经顺便摸清楚了位置。这也让赵曦这次逃离皇城能省下不少时间。

    烦躁着硬熬到晚上……赵曦不知道娘娘能帮他瞒多久,一旦自己的行为被朝堂知晓,绝对会被狂喷的,同时,原本积累下的好名声,肯定一朝全毁干净了。

    至于老爹,既然委屈的同意了,就是扛也得扛到这事了结。

    赵曦还是挺在意朝堂声誉的,所以他想尽快了事。

    “怎样?可曾回来?”

    “回殿下,尚未。殿下可先睡,待那贼子回来,小的告知。”

    一晚上疾驰,一整天的等待,还一直心忧着皇城里的风险,赵曦能睡的着才怪。

    一直到了子时,总算是等到那个赵宗咏样的贼子回来了。

    依山建的院落,外观很不醒目,而院内大了去了,都有他东宫两三个大。

    有准备的行动,就这七个人,很快,很隐秘,很顺利的就摸进了主房。

    “赵曦……”

    得!就这一声,基本确定,人就是赵宗咏。

    “你应该是个死人。”

    可能其他人说话,赵宗咏一样会摆世子的架子。只有赵曦说了。

    国朝地位不高,但面对武将,关键还是汝南王府家的世子,赵宗咏不会怵……人家压根没觉得被发现了会怎样。

    “赵曦!别太过份!此事已经了结,如此节外生枝,真以为王府这几十年白养人了?”

    “其他的先不管,我只知道你应该是个死人!绑起来,把眼睛蒙上……验证一下吾曾与汝等讲过的死法。”

    这时候,也只能说些唬人的话。不管赵宗咏说什么,在国朝,王爷养多少,一样翻不起大浪来。顶多了就是坑一把钱明逸而已。

    这句话,让赵曦真正体会到了钱明逸当初的无奈。

    所谓处置冷清,钱明逸不傻,若不是有外界的压力,他绝不会做出那般幼稚的处置来。

    这也是钱明逸当堂哆嗦嘴唇的原因,更是被外放后一身轻松情绪的缘由。

    养了这么多年人?赵曦就是想看看,在如今的情形下,谁还会站出来给汝南王当枪头。

    赵宗咏以为赵曦会把他绑着回去,然后再朝堂上揭穿他的身份……到时候不管自己随便扯淡,还是士林帮腔,留下性命应该是没问题的。

    所以,很配合的让绑起来了,甚至不忘嘲讽一般的看着赵曦:小屁孩!逮着了又能怎样?

    “本太子会在汝手上扎一口子,若是在汝全身的血流完之前,汝被救了,此事就此作罢。”

    然后,整个主房里再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滴答滴答自己的血滴进铜盆的声音。

    赵宗咏怕了,是真怕了……想动,可自己被捆成了木桩,根本动不了。想喊,嘴里塞了木核,深深的顶到自己喉咙了。

    就这么静悄悄的,唯有自己的血滴进铜盆里……嘀嗒……嘀嗒……嘀嗒的响着。

    赵宗咏感觉很憋,胸口很憋,他知道,自己的血快要流完了。

    这次,怕是真的要死了。

第一一二章 乱坟岗值守

    御医从东宫出来了,当有人问起太子,御医言:些许日子即可康复。

    似乎官家也展颜了,甚至比太子殿下染病之前还愉悦。

    唯有滔娘仍未离开东宫,仍在近身侍奉太子殿下。

    虽然一时间,整个朝堂和皇城松懈了,相公们还是莅临东宫了。到底如何,总得看个结果……

    太子寝宫满屋子都是汤药味,任谁也知道太子是真的染了病。

    且,如今太子仍然是附身而卧,身子还微微躬起……

    “殿下何疾?”

    御医那个为难呀!这该怎么说?实话肯定是不能实说,可相公们明显是要刨根问底了。

    “官家,诸位相公……太子殿下……殿下是肿疡。”

    仿佛这十几个字有千斤重,好不容易才说全了。

    “肿疡?”

    我去!赵曦真服了,这群大爷们就不知道避讳一些吗?满屋子的宫女……小滔娘还在呢!

    这人真丢大发了……

    文彦博直接掀开了赵曦身上的锦被……看到赵曦的下身,从大腿根处,一直到腚,全部糊着厚厚的膏药。

    这……相公们愣了!这般肿疡……又如何会是此部位?

    赵曦蒙着脸,就这样被一群人看着自己的屁股……也是没防备。谁能想到文彦博这孙子,居然会这样做。

    忒丢人了!自己已经不是孩子,都十二三了,也懂得羞耻了,你们这样真的不过分吗?

    “彦博唐突了,还请殿下见谅。”

    文彦博也挺尴尬的,谁能想到殿下的肿疡会是此部位,谁又能想到殿下就这么裸着被膏药糊满了。

    这……该不会导致隐疾吧?估计绝不是一个人这样想了。

    赵曦是真不想啊,可连续两日,疾驰近三百里……别说今生,就是曾经他也没这种经历。

    他担心这边藏不住,所以硬扛着,陪着大伙儿一块在马背上颠簸回来了。

    还以为没多大事,结果等到了东宫,居然连裤子都脱不了了。

    御医这样被限在东宫,也算是管了用了。不该有病的太子,也终于坐实了染病的事实,不用再用谎言去圆谎了。

    相公们走了,赵曦还跟鸵鸟一样,把脑袋埋着……狗日的文彦博,好歹你给遮挡一点呀?就这么掀开了,你让爷……

    “噗呲……”

    皇后娘娘实在憋不住了。曦儿从来没这般糗过,看到曦儿那样子,她真的忍不住想笑。

    “姨娘……三郎都这般了……”

    滔娘眼泪汪汪的,从赵曦让御医脱掉裤子后,整个全身都湿透了,她就知道,真的很疼的。

    曦儿知羞了,长大了。再看看这这一对小人儿,他们的事这几年也该着操办了……

    赵曦废了不知道多少唾沫,终于让娘娘带滔娘回慈明宫了,也总算是自己可以把脸露出来了。

    “殿下……”

    王中正正准备跟太子殿下说什么,可是看到殿下的样子……他担心自己也会笑出来。

    “你如果敢笑出声,明天去倒一旬的夜香!”

    这小子都想笑自己!

    “殿下,天气逐渐炎热,那个贼子如何处理,还望殿下明示。护卫营那边问了。”

    赵宗咏终归还是没能扛下来,吓死了。赵曦当时突发奇想,直接把那个没任何伤口的赵宗咏就带回来了。

    “三日后,遣人将那贼子悬于汝南王府门前!”

    汝南王府门前,两棵大树之间,悬挂了一人形物……

    汴梁城历来不缺八卦,所以此事在第一时间就传遍了全城。

    有好事者现场解说,此人乃汝南王四世子赵宗咏。偏偏王府的大门紧闭,无人处置此事。

    赵允让自儿子被烧没的那天起,便抱恙请假了。

    逆子也是子,不管做了任何丧尽天良的事,终还是自己儿子,所以,他得悲痛。

    关键是他因此事丢掉了几十年在士林存下的人情……是真的病了,心病,闷闷不乐的病。很不想去朝堂见那些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所谓士子官员。

    “王爷,门外有一死尸悬挂,看模样与四世子……”

    不敢说了,谁都知道四世子已经被烧死了,这时候再出现一个,那就是欺君。

    “休得胡言!”

    呵斥了下人,儿子们却都来了。

    “爹爹,确实是四弟。”

    “速遣人去荥阳……”

    开封府历来不是什么好缺,就连包拯也没觉得自己权知开封府是好差遣,只是恰逢其时,无法推辞,不得不做这个京师的知府。

    好在因冷清一案,开封府清理了一次洞窟的那些城狐社鼠,近来还算太平……

    “龙图,汝南王府门前悬一死尸,似汝南王世子赵宗咏……”

    包拯猛然一惊,本来还庆幸进来无事,却不料一来即大事。

    宗亲世子被杀……等等,赵宗咏?

    “汝南王府四世子?”

    “正是!”

    包拯坐下了,稍作沉浸。

    “汝等遣衙役先抬死尸让汝南王府相认……若否认……弃于城外乱坟岗即可!”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了,岂能再死一次?

    这么大的纰漏……怕是朝堂些许臣工会忐忑吧!

    ……

    “官家,汝南王府门前现赵宗咏死尸!”

    老陈琳同样清楚太子殿下做过什么,可就这消息,真的太解气了,忍不住还是想说与官家听。

    赵祯有些愣……不是曦儿与护卫队处置了吗?怎么又现于汝南王府?哦……是死尸。这……赵祯突然觉得从脚后跟一股畅快之意,迅速钻到了头顶。

    “且看包希仁如何处置吧。”

    这种看戏的感觉真的很好,还是让自己特别舒爽的事。曦儿这番操作,硬是要地!

    “回官家,包龙图差人知晓汝南王府,矢口否认。故,开封府将该死尸弃于城外乱坟岗。”

    呃……又来了一阵爽意。多久了,自己没曾这般爽快过。

    “大伴,遣皇城司近日于乱坟岗值守……”

    赵祯想半天,很想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没想出来。

    “需要怎样的措辞……汝自行决定。”

    这需要什么措辞?官家总是这样。直接安排皇城司值守,就是要告诉汝南王府……所有的事都清楚,未处置,并不是不处置。

    老陈琳特喜欢太子殿下的处事方式,痛快!

    不过,官家这最后一手,也算是画龙点睛之笔,既然弃于乱坟岗,那就是无名之尸。

第一一三章 太子隐疾

    到此时,这事应该才算真正的了结了,最起码在赵曦心里是这样想的。

    当然,肯定会有些猜想和诅咒。

    所有的猜想,不管是朝堂还是汝南王府,都集中在老陈琳的皇城司上,也因此,开封府,包拯这般正直的人,都懒得追查……狗咬狗的事,追查什么?浪费公帑!

    汝南王府更是诅咒声一片,断子绝孙之类的,对陈琳没用,就是方面骂生孩子没**都无所谓,人家根本不生,没那个功能。

    还有一件事没完,也是赵曦始料未及的,那就是他烂屁股的事。

    本来他还庆幸这个借口找的好,正好碰巧了。这般大的肿疡,肯定不是短时间能长起来的,所以,这事跟他无关,自然就与护卫营无关。

    可,赵曦没想到的是,当他已经从病榻上起来,已经于朝堂听政了,可那些相公,甚至还有早朝的各级各类官员,看他的样子很微妙,仿佛都会有意无意的往他的下体瞄一眼。

    啥意思?爷是屁股烂了,不是那个什么,都瞎瞄什么?

    “殿下之疾,果真康复?”

    我去!老庞,这不是已经来陪你聊天了吗?没看见挺好吗?走路都没一点异常,还有什么可疑惑的?

    “先生,学生确实康复。”

    没法细说,问啥答啥吧。

    不过赵曦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正,李宪,汝二人近来可曾听到什么?”

    身边没别的人,只能是问这俩憨货。

    “殿下,小的不曾听过什么。”

    也是,自己也是胡乱问。关于自己的传言,除了好的,那些不合适的,肯定传不到这俩憨货耳朵里。

    问题是,他们到底传什么了?

    “娘娘,孩儿放衙,给娘娘请安。”

    早晚的请安,赵曦一直奉行着。

    “曦儿,过来。今日姊姊进宫,与汝商谈汝与滔娘之婚事……”

    婚事?不至于吧?自己满打满算才十三岁,就是按现时的算法,也就十五岁。

    “市井似有不好传言,高家有些许不长眼的劝阻滔娘。姊姊入宫是为议定汝二人尽早成婚。”

    其他的无所谓,就是娘娘所说的市井传言,都让赵曦痒痒好几天了,特别想知道。

    “娘娘,孩儿婚事自由爹娘做主。只是……只是孩儿尚未冠礼,成婚是否仓促,还请娘娘考虑。”

    “若是所谓市井传言,滔娘自有评判……”

    说完,赵曦就等着娘娘接话,希望能把传言的事接下去。

    “市井传言……噗呲……”

    皇后娘娘又笑了,又一次在曦儿面前失仪了。问题是她实在忍不住,说起传言,她就想起曦儿躬着身子蒙着头的那样子。

    娘娘这一下把赵曦笑愣了,还没办法打断,就只能愣愣的看着娘娘。

    娘娘确实应该多笑笑,每天端着其实很难受的。

    “市井传言,汝此次为隐疾……”

    啥?隐疾?什么是隐……我去他大爷的!谁这么胡嚼舌头了?若是真需要隐,至于让文彦博掀开了晒吗?

    这传言,该怎么说呢。本来相公们探望过以后,虽然有些担心,也可能往哪方面想一下,还不至于去宣传这些烂事。

    即便有人问了,也顶大了说一句:下体肿疡。

    就这个说法,太容易让人联想了……所以,到最后就成了太子殿下有隐疾了。

    这下赵曦算是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早朝时,那些个大小的官员,都时不时的瞄自己下体一眼,原来……自己还以为他们的眼神是微妙,这……纯粹就是猥琐!极度的猥琐!

    去你大爷的文彦博!若不是这老小子掀开锦被,让御医随便说说,也不至于传成个这!

    赵曦这时候,真想把文彦博的胡子拔光了……那才是隐疾。爷嘴唇上都有毛毛茬了,隐屁的疾呀?

    自来这里,赵曦还真没现在这般尴尬过……

    娘娘可能也觉得这样笑儿子不合适,捂着嘴朝赵曦摆手……意思是你回去吧,连辞别都不用了。

    糗大了!

    赵曦从慈明宫出来,就往东宫走的这一路上,总觉得没遇到跟自己施礼的人,都好像会瞅一眼自己的下体。

    都一群太监,还好意思看自己?那些宫女……老爹,你得管管了,那能这样随便让她们在宫里走动的?

    这……往哪躲呀?

    赵曦这时候也明白了,今日老爹为啥放衙就让自己回宫了,还说今日无事处置,让自己回东宫将养伤势……老爹怕是也担心忍不住要笑吧?

    “去护卫营!”

    宫里没法待了,估计整个宫里的,看见自己都是一副表情……猥琐,极度猥琐。

    自己还不能发火,发啥火?人家谁也没指着你说:你有隐疾!

    护卫营一群大老爷们,常见的那几个,都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不至于那般猥琐吧?

    赵曦想错了,当他到了护卫营,连苏颂这个整日钻研铜火统的机械迷,都要看一眼他的下体……

    至于曹霖几个,更是掩饰不住脸上抽抽的肌肉。

    还有地方可待吗?被一干大老爷们这样看,还不如让太监看呢,最起码太监眼里找不到优越感,可这帮人………算了!爷走还不成?

    赵曦又回来了,心里知道,这下算是完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在民间积累下偌大的名声,就一个隐疾,全废了。

    狗日的文彦博!赵曦又暗骂一声,自个回寝宫了,连王中正和李宪也赶出来了。

    不见人!没法见人。

    这种事,根本说不清,也没法说,也没法证明……

    有人替他想到证明的办法了。

    这些天,赵曦就扛着一副无所谓的脸,该干嘛干嘛,你们爱咋看咋看。

    是不是隐疾,最终会有定论,流言持续不了多久,既然无法证明,那就不证明。

    越在意,越会被传的长久。

    可相公们好像对他是不是有隐疾,或者说那个部位的肿疡会不会真的会导致隐疾,很是忧虑。所以,相公替赵曦想到了瓦解流言的办法……成婚!

    十三岁呀,就是照现在的说法,也才十五岁……

    偏偏老爹居然欣然接受了,好像还急不可待的样子。

    “汝爹爹成婚也是十六岁,汝之婚事,今年开始,等成婚时,也与汝爹爹同龄。”

    好吧,赵曦也妥协了,其实也没说过不同意的话。这时候,只要不提隐疾,怎么都行。

第一一四章 成婚前的教授

    要说赵曦现在像不像个男人,就这一米六七的后生样,绝对算男人了。

    可要说结婚……这岁数,在后世也就刚上初中……

    可赵曦也知道,这时代十二三岁结婚的海了去了。就是皇室,也大多数是十五岁左右成婚的。

    再次立春,怕是自己也算是十五岁左右了吧?

    问题是,就即便有个十五岁左右了,这时候就开始接触男女之事,真的好吗?

    赵曦能感觉到自己来这边以后长得着急些,曾经十五岁以后,绒毛变胡茬,现在已经初现端倪。他不知道是不是重叠的灵魂,是不是寿命也会叠加,还是说会很着急的老去……

    也罢,既然从爹娘老子,到列位臣工,甚至滔娘娘家都以为成婚是堵住悠悠之口的方法,那就成婚呗。

    说实话,赵曦明白,针对流言最好的方式是不予理会。可所有跟自己相关的人,没人认可不予理会可以……

    赵曦相信,如果自己强烈要求推迟成婚,爹娘应该可以商量……滔娘会怎么想?关键是,朝堂和市井,他在这档口推迟成婚,又会怎么想?

    不就是成婚吗?那就成呗。这两年赵曦也感觉到东宫需要有个女主人了,特别是在这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大宋。

    漫漫长夜时,赵曦很不习惯宫女们侍候,很容易让自己烦躁……

    赵曦以为自己成婚之前,应该举行冠礼的。毕竟是太子,冠礼也应该是如同立储一般,举行个盛大的仪式……典籍上便是这般记载的。

    一旦冠礼,就意味着他赵曦步入成年人行列,可以参与成年人的事了,比如朝堂……

    可这些天光见着礼部每日奏报成婚的程序进展,却未听闻冠礼之事。

    “娘娘,可有冠礼之议?”

    不懂不怕,他可以问,问娘娘肯定不丢人。

    结果娘娘却是一脸诧异。

    “曦儿已冠毕。”

    嗯?已经冠礼了?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还继续疑惑的看着娘娘。

    “汝祭祖之时,百官列席,着衮冕,配衫袍,并代父祭祖,禀列祖列宗,即为冠礼。非冠礼不可主持祭祖之事。”

    二合一了?这都能省了?赵曦也是无语了。他翻看的记载,好像这冠礼并不比祭祖的差多少,看典籍很有仪式感的,结果到自己身上,就二合一了。

    好吧,这国朝倒是挺节省的,特别是在对皇家的事情上,能省的都省了。

    成婚,好歹是一辈子的大事,又是迎娶太子妃,朝堂不应该再省略吧?

    没省,国朝这时候的成婚流程,跟后世也差不多,甚至比后世还简洁。

    也就是纳采、问名、纳征、请期、亲迎。赵曦对照了一下,这流程的大概意思就是,请个媒婆、套套家产、选个日子、送个彩礼、定下婚期,最后娶个媳妇。

    就他跟滔娘这事,媒婆……应该是娘娘才对,现在就成了朝臣,还得是相公。赵曦特想让文彦博做媒婆,然后给他盘个发髻,插支花,脸上打个腮红,再涂个跟偷吃猪血一样的红嘴唇……

    也可以让自己出出露屁股的气!

    至于问名字,定日子等等……算了吧,都是几年前,整个朝堂都清楚的事……

    所以,婚事,他不用操心。

    这些天朝堂也很无聊,什么事都不管了,见天的都要说自己成婚的事。赵曦感觉这群老小子,根本不是对自己成婚感兴趣,而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隐疾。

    ……

    “殿下,奴奴侍寝殿下。”

    呃……这……这什么时候自己东宫多了四个面容姣好的宫女?

    自自己独自搬到东宫,娘娘在这方面一直看管的挺严,自己宫里的女性下人,虽然不至于看着恶心反胃,但绝没一个上等姿色的。

    今晚咋好好的来了俊俏的,还是一下子四个。

    赵曦倒也没多想,以为快成婚了,娘娘调几个顺眼的过来,先熟悉一下业务,以备以后侍候女主人时,不至于手生。

    从解第一颗扣子,到泡澡结束系上最后一颗带子,赵曦几乎不用动一下手。

    小屁孩子时,他是需要装着不懂,不能推让,长大了,想推让,又特享受这种万恶旧社会的滋味,就懒得推让。

    这些年也习惯了,也适应了。

    水温保持恒定,搓澡捏背的手法轻重适中,舒爽宜人。就连拖拽着很长的头发,都几乎是丝丝缕缕的替你洗的很干净。

    这滋味……确实挺享受。

    今日如往日一样,当赵曦上了床榻,就摆手让宫女离开……意思是自己真要睡下了。

    “此为何意?”

    赵曦愣了,今天的四个条子盘子都挺诱人的宫女,在这时候居然没离开,反倒是也在宽衣解带,看样子也是要上自己的床榻……

    这个真不行!本来洗澡时捏捏摸摸的倒让赵曦靠意志力硬扛了,要再这样,这不是让自己犯错误吗?

    “殿下,奴奴受娘娘指派,今晚侍寝殿下,以授殿下夫妻之道。”

    啥?教我夫妻之道?我勒个去!这……这事还用你教?

    这个……赵曦一下子想通了。这时候可没什么手抄本,也没有大硬盘,太子也是从孩童长大,有些事不可能无师自通。所以,便有了这个教授的师父……

    赵曦愣着,四个宫女也愣着,不止是愣着,还冷着。都解了罗裳了,就留着亵衣,看是挺好看,确实也有点凉。

    “尔等四人说说自己葵水时日。”

    赵曦知道这事不能推,本来自己所谓的隐疾已经满城风雨了,若今日这四个妞再被赶出去,那绝对坐实了隐疾,就是爹娘也会确定以及肯定隐疾的。

    既然不能推,那就得受着……话说,他好像也有些心痒痒。

    可有一点,他得考虑子嗣的问题,婚前这样的教授方式,若不小心有了子嗣,对于大统继承纠葛会很多。

    还好,四个居然都处于安全期……该不是这时代已经知道女性生理期与受孕的关系吧?

    这个先不考虑,得先考虑眼前这事……老天,这是四个呀,还各有千秋。

    赵曦不是真正的小年轻,很多事都懂的,关键是他考虑,娘娘的这般安排,恐怕是整个国朝的惯例,同时今晚自己的所做所为,很可能是要记录在案的。

第一一五章 太子成人了

    赵曦第二天仍然是寅时醒来,在他起身要动的一瞬间,床榻边上的侍寝者就醒了。

    赵曦很不理解男人在床内侧睡的做法,可也没因为这个与人争论,都是随着她们的。

    迷糊中总算是给赵曦穿戴好了。

    这事已然如此,赵曦也就不多想了。只是这几个他连脸熟都算不上,恐怕是为了自己成人,新召入宫的。不确定社会关系,也不确定嘴巴的牢靠程度,所以,赵曦晨起时,真有点帝王的寡情……

    每天早上的锻炼,赵曦是雷打不动的,甚至是风雨天气,他一样要做够自己的运动量。

    出宫门,王中正和李宪都等着,还一脸好奇的瞅两眼。都是不全活的人,瞅啥瞅?

    然后三人如往常那般开始锻炼。

    “殿下,为何不绕宫墙跑?”

    每日都是绕宫墙的,今天却来演武厅里折返。王中正很迷惑,看殿下不像受累的样……

    “冠礼了,以后内苑非请安或爹爹召,不得再去了。”

    赵曦不像回答,倒像是自言自语。不知道该说这规定是人性化还是违背人性。

    从亲情而言,缺少了天伦之乐的亲近,难免会导致亲情淡泊了。从内苑人员结构而言……半大小伙子,确实不太合适老在爹爹的后宫里转悠。

    原本赵曦没考虑这些,过了昨夜,赵曦真觉得自己该避讳了。原本他一直都是中年大叔的心态,昨晚他知道了,他是个年轻人,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回禀娘娘,经老身查验,昨夜殿下虽四人皆留宿,只临幸一人。”

    “只临幸一人?”

    曹皇后也很惊讶,曦儿……总是这般与众不同。

    “着人记录,报于朝堂吧。另,掖庭颁诏,定为司仪、司阍、司寝、司仗。”

    赵曦考虑是对的。婚前教授之事,历来都是记录在案的,并会知会朝堂。

    这也是官家如此谨慎,却仍然会因男女之事被朝堂指责的原因。

    当初官家婚前教授,便是不由分说的临幸了所派四名宫女。

    ……

    赵曦以为,他这成婚一旦进入流程,应该很快就会到了结婚的那天,现在他才知道,娘娘所说的年后,是真的要拖沓到年后了。

    流程虽然还是那个流程,可作为太子的婚礼却有了太多添加的插曲。

    先是告天,并不是说对着天喊两声就成了,得派人专门跑到泰山……以为那地方离天最近。往北,过黄河,登太行,随便找个山顶,说不定就比泰山更接近天……

    非得大老远跑山东绕一圈。

    后来告地,还好,这个没遣人乱跑,估计都还不知道贵州那边的坑洞吧。

    接着是告文圣……既然已经遣人跑山东了,顺便去仙源转一圈到得了,还非得一遍生活两遍做。

    就说这两趟山东,还是间隔开,拖拉着一群文弱的士子……尽浪费时间了。

    最后告宗祖,这次的排场比他祭祖时还浩荡……

    然后……然后就又一年了。

    眼看这四个宫女都已经成了真正的自己人了,婚期才算到了。

    赵曦清楚,婚礼当天就是受摆布受累的一天。

    不想赘述了,太嗦。无非是一大早拜宗庙,让讨厌的赵允让絮叨几句……能让他对着自己强颜赔笑,赵曦也挺美。

    看着吧,也只能看着,憋屈吧?还就得憋屈着!

    能在大婚之日,一大早就见着这般舒爽的场面,就是整天受累,赵曦也觉得值了。

    然后是辞别爹娘,都是认认真真走过场。不能说真正嘱咐的话,而是有固定的唱词,就是赵曦也回的是固定唱词。

    记得自己曾经的那个婚礼,爹娘出门时所说:上轿钱带上了吧?梳头礼也带上了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千万别犯倔,好好的把媳妇娶回来……

    或许今天的爹娘,也应该是想说些体己的话,而不是固定的唱词,偏偏这事是礼部说了算。

    赵曦能看到爹娘眼睛里欣慰,也能感到爹娘心里是洋溢着幸福的。

    都说皇家无亲情,赵曦这十来年,却从爹娘身上感受到如同常人父母的那种爱,尽管表达方式不同,可对子女的关爱并无差异。

    或许是像老爹这样的帝王才会这样吧,也或许是自己是独苗……当然,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也让爹娘很满意不是?

    就是这轿子有些夸张……三十二个殿前司的军卒,还都是太祖木梃标准身高的军卒,就抬着自己一个人……

    感觉他们纯粹是抬轿而不是抬人。

    这一趟游街,真正的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这时候赵曦没别的感觉,看着街市两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感觉他应该是被汴梁百姓爱戴的,最起码没因为什么隐疾,而减少对他的爱戴……

    赵曦很想站起来,然后喊两声:大家好,大家辛苦了!然后再轻轻的摆摆手,颔颔首……那感觉绝对赞!

    带着整个汴梁城百万百姓的祝福……赵曦是这样理解的。带着这么多的祝福,整个迎亲对于终于到了新娘子的门前,

    没人堵门,也没人要红包,从迎亲到送亲的宾客,全部是同僚……连寒暄都没有,只是机械的按照固定的程式,说着千篇一律的话。

    赵曦时不时就想着,要是这婚礼出点意外就好了,看看这礼部规定的婚礼流程,到底有没有应急预案。

    这样娶个媳妇,太乏味了。不是说媳妇乏味,是这个过程太乏味了。

    虽然所有人都在笑,只是单纯的因太子婚礼而有的礼节性笑,不是后世那种在婚礼时嬉闹的那种开心爽朗的笑……

    抬上新娘子,再继续这固定而喧嚣的过程。

    赵曦都有些恍惚,莫名其妙的有些心不在焉,就感觉自己脱离了这个场景,或者说是孤立的存在于这个场景中……

    一直持续到婚礼结束,赵曦真成了牵线木偶,凭着脑子里记着的程序,配合着整个国朝,完成了整套的婚礼。

    这感觉……跟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样。

    婚礼,本就是举行给别人看的。是不是盛大,是不是隆重,对于新人而言,与生活是不是幸福不相关。

    这是一个很少被人非议的显摆方式,而对于赵曦,只是需要这个形式来昭告天下:太子成人了。

第一一六章 衍生

    这时候的婚礼也是大清早就开始忙碌了。

    比如赵曦,一大早,就在他平时锻炼的时间,就有礼部的官员,陪着他开始各种拜了。

    从太庙,到宗庙,再到父母高堂,在经过整个告知子民太子成人的过程,等到了把太子妃娶回来,已经是黄昏了,也真正体现了这个‘婚’字。

    赵曦有些转不过劲来。一个三四岁就跟着自己玩的小丫头,长大了,从今往后就是自己的妻子了,大宋帝国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原本宫里配备的四个司职女官,还有高家一并搭配过来的滔娘侍女,也就是通房丫头,还有些不全活的人,这就是现在赵曦主卧里的所有人……都是衍生品。

    这时候婚礼当天也是设有洞房的,这洞房的意义,只是让太子妃换下那身让赵曦都觉得累的凤冠霞帔,并不是说婚礼当天就圆房了。

    赵曦太喜欢这规矩了,不说累了一天的状态问题,就说这卧房里的一群人……想想头皮发麻。

    总算能拖一日……现在赵曦就这心思,能拖一日是一日。

    拜姑舅……这名词有意思,大早上给公婆请安,名词是拜姑舅,偏偏滔娘却是随着自己一并叫着爹娘……

    总是要成人的,把太子妃娶回来,就意味着太子成人了。

    这个过程一直是有专人专注的,一直要持续到太子妃有身孕。

    特别是市井传言太子隐疾,更是让宫里以及朝堂时刻关注着太子殿下。

    本来没多大事,爹娘是了解情况的,可被市井传言传的太多了,连赵祯和曹皇后都担心,会不会真的让曦儿有什么隐疾,从而导致子嗣难继。

    所以,赵曦得证明传言有误,赵曦也做到了这点。

    成婚后的赵曦仍然准时在寅时起床,被宫女侍候着出宫。

    每天都会碰到门外等着的老太监和审身……这些事不管了,希望只记录滔娘的物事吧。

    一个月,太子大婚后一个月,太子妃就有了身孕,传言也就真成了传言,不是事实。

    后面的日子就正常的过了,毕竟赵曦并不是食髓方知味的少年,对于这事,他的心境很容易能控制了**。

    ……

    赵曦可以光明正大的往来于东宫和护卫营了。

    护卫营的文武官员,赵曦本来是想作为种子的,结果种子不仅发芽,都已经长成树了,还是留在护卫营。

    “殿下,汝之护卫营,虽更换称谓,但从本质上是恢复东宫制度,不论是六率还是属官,如今的护卫营文武官员,也就如同东宫属官一般。”

    这是老师庞籍庞相公告诉赵曦的。

    赵曦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士子们不为护卫营教导而争先,也清楚了这些年,护卫营的这些教导,品级都提升了,可仍然被焊死在护卫营了。

    文官尚且如此,更别提武将了。

    现实总不是照着自己的设想来,赵曦很无奈。

    等吧,会有让朝堂为护卫营打开通道的一天!这一点,赵曦确信,还是不必等到自己登基的那天。

    苏颂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这几年所有的闲暇时间,都泡在工坊里,根据那把手喷子的原理,不停的变着花样做一些有用或者没用的东西。

    大匠不敢说,人家苏颂是教导,是进士,是文官,他一个匠人,哪敢管人家的事儿。

    看着这般浪费,大匠曾私下里旁敲侧击的告诉过赵曦,他认为苏教导这般,太费钱了。

    赵曦很赞同苏颂的做法。不论科技还是工艺,包括实用品的进步,没一样不经历千百次的试验。

    就护卫营的收益,能养的起苏颂折腾。

    对于现时的各种工艺水平,赵曦不是太清楚,可苏颂清楚。他自己说出些概念,或者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没人懂,也担心过于惊人了。

    这样挺好,有这样一个对所谓的科技如此感兴趣的下属,他可以省很多事,同样能在现实的基础上,达到自己的目的。

    就比如今天,苏颂终于完成了铁炮的铸造,还试验十数次,不炸膛,未裂缝。

    国朝缺铜,就连铸币也是一次又一次的调整铅铜的比例,直至每一次铸币后,不出一两年,就会被市面抛弃。

    苏颂一直在寻找减低火统成本的办法,不断的改进炼钢的工艺,还不断的往生铁里面添加些乱七八糟的矿石。

    “殿下,颂于炒钢时添加此物……”

    这……这不就是黑锰矿吗?

    锰矿赵曦还是知道的,这本就是后世钢铁业的主要原料,它可以提高钢铁的延性、展性、韧性以及提高抗磨损能力。

    “此物产于何地?”

    既然确定是锰矿石,这苏颂又蒙对了添加锰矿可改变钢铁性能的方法,接下来自然……最起码在护卫营得推广开。

    “家叔任职广南,知吾喜好此类物事,曾托人带来。”

    唉!赵曦明白了,苏颂把自己折腾来,就是想让自己能通过朝堂,大批采购锰矿……

    这老小子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是说自己成人,便可以随意在朝堂上指手画脚……到目前,自己还处于听政状态,根本没具体的职事。

    怎说呢,国朝自太祖开国,太宗即位就不说了,众说纷纭。

    接下来自己的祖父,真宗即位仓促,在立储当月便登基。到了爹爹这一代,从孩童登基……

    这就导致了国朝没有太子成人后职事的先例,没有可参照的,便成了朝堂繁乱的议题。

    这些日子,太子职事几乎都吵翻天了。

    循唐例,便有人列举前朝的宫廷血腥,可立新规,那就更加混乱了,有让恢复太宗旧例的,也有觉得应该侧重朝堂,是不应计较一城之治理,甚至还有提议勾管太学并科举者……

    最终还是没个定论,吵烦了歇歇,等再有人提及那就接着吵。

    赵曦这时候去跟朝堂聊这个?还是算了吧。

    可锰矿的事,对于护卫营,往远的说,对于整个国朝来说,真的很重要。

    这真让赵曦为难了。

    “殿下……”

    怎么把这茬忘了。当曹霖喊赵曦时,他才想起来,儿时做吃食的营生。既然饼干可销往国朝所有军州,也就是已经具备了遍布各军州的销售网络。

    “苏教导,矿石之事吾来解决。汝可延伸此钢之用,比如盔甲……”

第一一七章 机会来了

    太子殿下敦厚,这是这段时间整个朝堂对赵曦的评价。

    赵曦很知道分寸,也知道进退。纵观历史,没有一个嚣张的太子会有好下场。

    所以,他试着做一个内敛的太子。直到朝堂诸公把儿时一些出风头的事,定义为年少轻狂……这时候也不大。

    对于朝堂议论他职司的事儿,从来只带着耳朵去听,然后再继续听奏对,听老爹给他讲帝王心得。

    那怕是被问起,他也是顺着自己揣摩出来相公们和老爹的意思回答……不就是一团和气嘛,这个他会。

    成人后的太子,展现与陛下类似的作风,这让朝堂很放心。

    就是在滔娘有了身孕,紧接着那个做汝南王的堂伯嗝屁时,赵曦都没表现出一丝愉悦或幸灾乐祸的情绪来。

    他倒是觉得,这个堂伯终于解脱了,不用再忧心自家第三代做备胎的可能。

    父子俩,两代备胎,为能荣登大宝,苦心经营几十年,也随着他的去世而烟消云散了。

    这几十年,有过欣喜,有过不甘,有过怨恨,也有过歹毒的行为。如今,一切都了了。

    似乎在听到堂伯离世的那一刻,赵曦对于汝南王府所做过的一切,也放下了。

    人死债消。

    再后来听闻世子们因为谁作为承嫡者而闹出了笑话,就更没什么想法了。

    跟这类眼界的人计较掉价……其实赵曦也不想在宗亲中搞那些血淋淋的事儿,要做也是跟赵宗咏那般……不见血。

    朝堂对于太子职司采取了拖字决,每当有人提及,又会有一次争论,到最后便再没人提及了。

    赵祯其实也不想真的给儿子安排什么职司,并不是怕儿子揽权,与他自己有什么争端,他是觉得有儿子在,很多的奏折处理起来要轻松很多。

    儿子总是能敏捷的切中奏折的核心,并提出相当温和又有效的解决方法。当然,这不是赵曦本意,在他老爹当政时,奏折的处理,得符合老爹的风格。这也是朝堂诸公经知晓后,对他认同的原因。

    所以,关于太子殿下职司之事,便搁置了,最起码赵曦觉得在老爹有生之年是不会再提起了。

    无所谓,赵曦更喜欢现在他处于朝堂的角色,很好,能很全面的了解整个国朝的艰难运行,也能很客观的熟悉这些朝臣,特别是那些台谏。

    国朝惯例,每个官员升迁必须有台谏任职经历,现在的台谏,或许在自己当朝时,便是执宰,他需要看明白。

    自从丢下太子职司的争论后,闲着没事的朝堂又开始了相互找茬,便又开始一茬又一茬的执宰更迭。

    这还不到两年,执宰换可两茬……赵曦也就懂了为什么执宰时只会拆东墙补西墙了。没办法,即便想推行个政策,还没来得及铺开,自己就该外出了。

    说实话,挺杂乱的。

    可赵曦从未在官员的任免上多过嘴,一点都没有。

    他很清楚,如今的他就跟当初的他一样,甚至还不如当初的他。那么人事权,永远是一把手的,那怕一把手问意见,那只是程序或者尊重,并不是让你做主的。

    这点他执行的很严格,那怕是他老爹,他也一样把该守的规矩守着。

    欧阳修归朝了,当初意气风发的年龄,现在也已经快知天命了,锋芒不见了,倒是多了份儒雅,越来越像个纯文人了,而如今的国子监祭酒好像也是专门为他这气质预留的。

    可韩琦和富弼却仍然一直在各个军州转……该不是还担心他俩回来为老范翻案吧?

    从欧阳修的变化,赵曦很担心这十几年,会把韩琦、富弼两人曾经的棱角磨平了。

    王安石赵曦也见着了,多少次朝议,赵曦也没见他有什么惊人的言谈……这人赵曦还是知道的,绝对跟自己一样,是憋大招呢。

    要说在赵曦眼里,谁最像个政客,唯有文彦博文宽夫了。

    自从因为搞定一个王则进了朝,从枢密副使做起,这近十年,东西两府来回更迭,只有他没有再外出过。

    并不是他没人弹劾,偏偏人家从来不避让,有什么弹劾自辩什么,也从来没自请外出,或者回家等处置过。就待在朝堂,看着你们说我,死皮赖脸的扛着,一直扛到你们什么也不说了为止。

    这才是政客应该具备的素质……

    赵曦就像个看客,看着整个朝堂你方唱吧我登场的大戏,慢慢的在脑子里成型自己的执政方略。

    赵曦本想就这样一直收敛到自己登基,没想到发生了自己不得不展露锋芒的事儿。

    侬智高反了。

    开始别说是朝廷,就是赵曦也没当回事,因为他不记得大宋有什么有名的农民起义事件。

    可接二连三的奏报,让朝廷不得不重视起来。

    从广南西路到汴梁,那怕是驿递,少说也得月儿半载的,也就是说,朝堂得到奏报,知晓广南西路具体情况,要比当地的实际现况迟近一月。

    一月呀!谁都能想象的到,这一月的时间,整个广南西路将会混乱到各种境况。

    这时候,朝堂终于开始正视了,却也乱了。这就是文人朝堂的真相。

    国难思良将,到这时候,靠他们的嘴和笔是不行了。

    “陛下,广南路多年不经战事,军卒懈怠,虽余靖、孙沔援战,为保不失,老臣以为,须着西军前往广南。”

    庞籍说出这般话,赵曦总感觉政事堂好像应该压着些奏报。

    其实压不压吧,从邕州开始,宾州、横州,贵州、浔州、贺州,接连着都是弃城而逃……国朝对这些知州确实有点过于优待了。

    “何人为帅?”

    赵祯确实有点慌了,这才三五日,已经连失五州,如此这般下去……

    怎么说呢,就是广南西路那边,也没想着会被祸乱到这般地步。侬智高起事之初,并未有人当回事,直到后面国朝军卒连接溃败,连失数城,才想起来紧急奏报。所以,奏报便成了这般一日三另的情况。

    “陛下,老臣以为,狄青狄汉臣可任!”

    “陛下,狄汉臣不宜为帅!”

    庞籍的话刚落下,韩绛就直接否了。

    为什么?国朝从来不曾有武将为帅者。

    况且,那边现在又是侬兵起事……赵曦知道机会来了。

第一一八章 据理力争为出征

    赵曦绝没有跟韩绛打招呼,这个没必要。

    国朝自开国,还未有武臣做帅的先例,所以,韩绛此时反驳并不意外。即便韩绛沉默,其他的言官和朝臣也一样会驳斥庞籍提议。

    可要说这时候让朝堂那个文官出征……怕是没人敢接茬。

    就看看广南西路那些弃城而逃的文臣吧……

    “陛下,狄汉臣于贱薄之身,因战功擢升,若配以文臣,令出不一,于广南之战局无益。”

    这是事实,赵曦很赞同庞籍的说法。国朝文武是怎样的状态,大家都清楚。远征广南,文武同为帅……或许起初为改变乱局会有一时的和谐,可只要稍有改观,争端必将出现,也同样会导致前功尽弃。

    这不是危言耸听,是国朝的现状必将导致的结果。

    “武人专任,自太祖开国未尝有先例。陛下,如今广南糜烂,不可专信武人,一旦生变,恐一发不可收拾。”

    这谁呀?跟狄青有仇吗?至于这般恶毒的揣度吗?不过赵曦好像就等这些话了。

    老爹什么性子他清楚,最容易受臣工们影响,耳根软,谁说什么他都会听进去,这也就造成了他左右摇摆不定。

    “吾愿协作狄帅远征广南!”

    这……赵曦的这一声,不仅仅是那些还准备反驳庞籍的人愣了,连庞籍也愣了,赵祯更是呆的说不出话来。

    太子欲出征?开什么玩笑!

    “殿下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庞籍还愣着,韩绛先阻止了。

    “殿下,战事凶险,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汝千金之躯岂可涉战场险地?”

    “曦儿……此事莫提!”

    老爹也出声了,甚至不顾这是朝堂,直接喊家里人的称呼了。

    “有何不可?为何不可?陛下,诸位臣工,曦出此言并非莽撞。不说太祖开国,太宗御驾亲征,灭北汉挫大辽也可不提。”

    “自说祖父,因御驾亲征于澶渊,方换来北疆几十年和平,也方有当朝二十年不言兵事之现状。”

    “然,国朝专心内治,不言战事,致东南宵小之辈猖狂。如今,朝堂委任狄汉臣为帅,又恐武人之乱。故,吾以为,吾随狄帅南下是为良策。”

    对于大宋如今乃至将来的状况,赵曦很清楚,这些年在心底对于如何改变也有些想法。

    从军备而言,他知道改变是势在必行的,可他的有对现时战场的了解,才能有的放矢的去改变。

    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战事,也好不容易在朝堂有了纷争,这机会,他是绝对要拿下的。

    “殿下所言,太宗与先皇之举,皆为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边陲小民,尚不到御驾亲征的地步。”

    这国朝的朝堂还真是没忌讳,连所谓御驾亲征为形势所迫都敢说,就差直明是被逼的了。

    “韩中丞所言极是,尚不到御驾亲征之地步,故,吾作为太子,此事出征恰如其分。”

    赵曦很少当堂与人辩论过,或者说从懂事开始,就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文质彬彬的,很温和,很亲和的太子。

    最起码在朝臣心里是这样的。

    “殿下,汝之安危关乎国朝传承,乃国祚大事。此去广南,虽有狄汉臣为帅,凶险依然。”

    “抛却战时凶险,广南自古为瘴疠之地,北人往彼,因时疫损命者数不胜数。殿下此举有失思虑,实乃冒失之举。”

    “汝所言太宗、先皇征讨外虏者,皆是禁军皆出,举国朝之力而战事。如今,汝可是想弃西北而不顾,专为广南?”

    不得不说,庞籍和文彦博这配合还是很不错的。一个说烟瘴之地,一个说前事不可鉴。

    “先生、文相公,如今国朝赵姓,即为我赵宋天下。守疆护国自有将士军卒,西军乃北人,不怨万里之遥,远赴南疆,不畏瘴疠,吾岂可退怯?”

    “国朝传承不必言。如今陛下壮年,吾有子嗣已三岁,别说无须担忧闪失,即便有,也无传承之忧。”

    “国朝与大辽、大夏征战多年,未尝有主帅殉国者。吾今配合狄帅出征,也不该有不幸之忧。”

    “爹爹,孩儿恳请爹爹允许孩儿出征。家国天下,有家才有国,方有天下。国朝为赵宋,国即是家,家也是国。”

    “将士军卒可离家为国,吾此行争先也是应有之义。”

    不就是戴帽子喊口号嘛?这个赵曦在行。

    赵祯本就拙于言,被儿子这么白呼,还真就无话可说。家国天下,这个归纳很好……就是让曦儿出征,这事真的不合适。

    任谁都看得出,曦儿具备千古帝王之资,此行难料是事实,即便有狄青,西军南征也存在不可预测之可能。

    若曦儿有个闪失……不能想,不敢想。

    赵祯不会跟人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朝臣……平时不是很能白呼吗?你们倒是上呀!把太子说服了,别让他再有这般想法,完了升官……

    太子殿下入朝堂,真正可以在朝堂上跟殿下互辩的,也就有限的几个相公。其他人……言官还可以,那也是指责殿下过失的。

    不是说国朝对地位差距当堂辩论有限制,关键是他们平时怼人是口无遮拦的,这时候若跟太子也那般……以后还过不过了?

    所以,没人吭气,除了相公们。

    “殿下,狄汉臣此番南征,皆需从西北守军各路调动。凑足两万已是极限,否则将会动摇西北边疆守卫之势。”

    “如今殿下出征,势必需增派军卒。京师禁军,乃为我朝根本,不到国朝危相,不可外调。还请殿下三思,莫因一时激愤而乱了边疆之事。”

    从大义上没法说,因为赵曦的话确实占住了大义。从惜命上也没法论,出征前夕自不能说将士军卒性命不能与殿下相提并论,即便这是事实,大家也认同,可在朝堂上说出来,传出去,难免有将士心寒。

    庞籍懂得赵曦,这么多交流很多,知道太子殿下是怎样的人……怕是这事要这么定了。可文彦博不清楚,他另辟蹊径,想以国朝现状来说服太子。

    所谓的禁军非国危不动……其实压根就是说放出去也没用。京师禁军是怎样的,朝堂谁不清楚?

    “文相公,吾随军出征,不必增派军卒,吾只需带护卫营即可。兵不在多而在精。”

第一零九章 此话当真

    增派禁军?开什么玩笑!就京师禁军的烂摊子,增派一个便是一个累赘。赵曦可不想一路向南一路杀逃……

    “殿下,如今侬贼连破数州,裹挟降兵流民,人数已至十数万众。两千护卫营,之与十数万众……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不增派军卒,殿下不可南行。”

    “太子出征,万金之身赴战线,若朝廷不能也无法增派军卒,臣以为殿下还是三思而行。不乱边疆,不乱京师,也莫因边陲小贼而乱子自身。”

    “殿下亲临,势必导致狄汉臣调拨军卒以护卫殿下安危。广南之兵是否可用尚不可知,西军两万,若调拨护卫殿下军卒,势必减少作战人数,对广南之战无益。望殿下三思。”

    ……

    这该是觉得文彦博找对说服赵曦的路子了,整个朝堂你一言我一语的,全部开始发力了。

    看到这情形,赵祯也放心了。曦儿不可能不顾全大局,一意孤行。毕竟,西北防御和京师禁军都是不可调动的,这点朝臣们说了,曦儿也认同。

    那么,照目前朝臣之言,曦儿就不必涉险了……这也不是皇家惜命,是形势不允许不是。

    曦儿有了亲政的想法和说法,对朝堂,对将士,对国朝百姓,也算是一份激励,一次鞭挞。

    嗯,这样就很好。

    就连相公们也不多嘴了。这时候整个朝堂已经形成了一边倒的局面,几乎是所有人都反对太子出征……就太子殿下的性子,也不是那种冒天下之大不韪者。

    “陛下,各位相公,列位臣工,不是曦自大,所谓增派军卒,别说如今无法增派,即便可为,曦此番出征也无意让朝廷增派。”

    “兵不在多在于精。侬贼起事,初五千余,而所过之城,兵将遇之即溃。岂是国朝广南西路驻防兵将之数少乎?非也,乃兵将不如人。”

    “众所周知,东宫护卫乃类同武举选兵之法,虽不敢妄断以一敌十,两千护卫营,堪比五军乃至一厢京师禁军,曦可定论。”

    这次南征,赵曦是去定了。原本一直是韬光养晦的,一直是低调的,可为将来计,赵曦不能继续内敛了。

    没上过战场,没见过血的兵将,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兵将。

    护卫营从本意,赵曦就是作为种子培养的,可偏偏被朝堂遗忘了,或者说搁置了。

    这么多年,从未动过护卫营一个人军卒,更别提到西军或河北历练了。这与赵曦的初衷相悖。

    他本来还想等,等到自己能做主时,就可以将护卫营的模式推而广之了。

    可他也知道,训练和作战毕竟不是一回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软柿子,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护卫营拉出去,等将来真的面对西北两家,他的这些个宝贝,可就有得损伤了。

    所以,他干脆嚣张了一把。

    这话说出去,最不爱听的就是老石家的石珂吉……他现在是京师禁军的大拿,捧日军指挥使。

    这是赵曦第一次如此鲜明的表明态度……所谓京师禁军,那就是废物。

    “殿下,此言差矣,虽京师禁军多年未经战时,但从未有过懈怠。一厢两万五军卒……即便护卫营单打独斗可以一敌多,可战场不是靠武力的。”

    石珂吉可不敢说可以轻松灭掉护卫营。

    他家也是有子侄当初有意入护卫营的,只是连开封府的初选也没过关。

    曹家的曹霖和高家的高敬贤,他知道,确实可以以一敌三。可要说他禁军两万五,对上护卫营两千会输,他还是不信的。就是人叠人,人挤人,他觉得也能把护卫营挤没了。

    “殿下,莫妄言!石指挥使所言极是,战场非靠武力,是为整体。”

    庞籍也赶紧制止了赵曦的这般说法。这么多年挺温和的太子,今日咋一下子如此冒失了?

    “先生,石指挥使,狄汉臣进京领命,西军调集,均需时日。此间隔之时,护卫营与京师禁军可做一次演习。”

    “京师禁军一厢对护卫营,择一山林之地为演习之处,以便符合广南地形。若演习时护卫营输了,曦再不言南征之事。”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对于禁军的素养,整个朝堂谁人不知?也就老爹不清楚,只看到殿前司那些相当后生的兵样,就以为京师这几十万禁军还能称为禁军。

    其实,恐怕糜烂的连厢军都不如。

    护卫营的训练,几乎转悠过京师所有的禁军驻地,基本上全部可以做到来去自如。

    “殿下此话当真?”

    石珂吉还没吭气,文彦博来劲了。

    也是,人家好歹也算是知兵事的文臣,还是枢密使,自然也有立场为京师禁军吆喝。

    想当年,弄死王则,就是靠人多,硬把王则围死在贝州的。所以,也想着能用一厢的禁军,把东宫护卫营围死了……

    “当真!”

    得!赵祯看这样子……不想儿子受打击,又想以此断了曦儿远征的想法,挺纠结。不过这事,怕是要这样定下了。

    “如何演习?”

    “文相公,京西路荥阳高山密林,可类比广南西路。吾率护卫营进山,朝廷遣一厢禁军围攻。”

    “所有兵刃皆以木杆,染以色料,凡身体被染色料者,皆为伤亡不得再入战场。由御史台、皇城司与太学士子为裁判。”

    “两日后护卫营入山,过半日禁军即可搜山攻伐。三日为限,以战损比定输赢,护卫营战损过三成即为输,或禁军近吾一箭之地护卫营为输,而禁军战损过半判输。若三日后双方论未达判定输赢之局,可计算战损,并依照输赢标准裁定。”

    “另,此事因吾而起,东宫献五万贯与朝堂,用于本次演习之钱粮,包括一厢之军调度及相关裁定人员五日损耗。”

    赵曦直接把还能废口舌的闲事直接都堵上了。只要一个目的……进入演习。

    早朝散了,还没到放衙,皇后娘娘有懿旨到了,让赵曦回慈明宫……然而,自己这个帝王老爹也不留相公们奏对了,屁颠屁颠的跟着赵曦赶往慈明宫了。

    这些家事,相公们也就相视一笑,不好掺和。

    “文相公,还准备那个……那个演习吗?”

    石珂吉看娘娘准备教子的情形,感觉自己应该不用受累跑荥阳了。但,还是得问问相公。

    文彦博冷冷的看着他……

    “捧日军可两日抵达荥阳?”

    理也懒得理石珂吉,文彦博压根没准备调捧日军,就连太子殿下为没指名捧日军……敢情,纯粹是自作多情了?

    石珂吉挺开心,不用受累,还不用丢人,多好!

第一一零章 国·家

    在赵曦请战出征之时,朝堂辩论刚开始,后苑已经知道了。

    滔娘没了主意,她懂赵曦,自小就懂。自己的郎君,想什么事儿,从来没不成过。所以,就抱着儿子赵曙来慈明宫求救了……这名字是赵曦起的,纯粹是恶趣味。

    “曦儿,出征广南可是真事?”

    “回娘娘,确实如此。孩儿自愿。”

    “为何?”

    皇后娘娘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曦儿会有这般想法。

    广南啊,烟瘴之地,那是发配之所,别说还是战时,就是平时,于广南活下来的都是上天垂怜。曦儿为何要这般?

    “娘娘,孩儿成人,应为爹爹分忧。近日来,因侬贼之事,爹爹辗转多耗心神。”

    “今日朝堂所决,遣狄汉臣为帅,携西军南征。狄汉臣武人,不可专任,配以文臣又恐令出不一,致战局进一步混乱。”

    “再则,广南西路距京师万里之遥,前方战时一日三变,狄汉臣临机决断之权不宜过重。”

    “综上,孩儿以为此事孩儿出征是为妥当。为国朝,为边疆,为爹爹分忧。还请娘娘谅解曦儿所为。”

    曹皇后是明理的,对于赵曦所言,抛开情感,从家国大义上是赞同的。可,官家就这么一个曦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没有三长两短,绝不会有!

    “曦儿,为国朝,为汝爹爹,也未必非得亲征……”

    这话说出来,曹皇后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其实曦儿在朝堂有这个态度就够了,可一旦曦儿力争,便不会,也不能有反悔的机会。

    “官家……”

    不知道朝堂最终怎样定下了,或许刚才有人禀报了,可心里一直翻腾曦儿的想法,压根没听进去。

    “圣人,曦儿与文宽夫约定,以一厢禁军与护卫营演习,护卫营输,曦儿不南征,若禁军输,曦儿带护卫营南征。”

    赵祯很无奈。其实这事他完全可以一言而决,想必朝堂也会配合自己。可那样,对自己这个儿子……他还是想了解曦儿的真实想法。

    “一厢对两千?”

    曹皇后好像有些放心了,有疑惑的看了看赵曦……曦儿从不做无把握的事,可这又是为何?

    “曦儿,跟爹爹如实说来,究竟为何?”

    “爹爹,孩儿初建护卫营,实为国朝军制改良。可听闻庞相所言,护卫营于朝堂,视为东宫六率,轻易不予动。”

    “如今护卫营训练已初现成效,也该是让朝堂知晓了。如今广南战事也可得以实证。”

    “至于孩儿安危……莫说孩儿带两千护卫,即便孩儿孤身一人,于广南险地,也可轻易脱身。此言陈押班应知。”

    这些年,皇城司对自己的关注,赵曦一直很清楚。对于他们的跟踪和伪装术,赵曦很不屑,但从未点明过。

    他知道,这不是老爹防着他,而是保护他。期间,自己也跟那些亲从官逗了乐子,玩一些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把戏。想来老陈琳应该清楚。

    赵祯没把什么改国朝军备的话听进去,这些年,所有提及新政者,他都是充耳不闻的。他只听到了:曦儿说他孤身一人,也可于险地脱身。

    “大伴……”

    “官家,殿下所言属实。亲从官一队搜索殿下一人,而不知所踪之事有过。”

    不知道算不算摆平家人了。想当年,自己出任务,就随便在白纸上写几个字就行了……这,还有滔娘呢。

    滔娘不言语,回到东宫就看着赵曦,不管赵曦干啥,她的眼就跟着他。

    滔娘知道这事没得挽回,所以,她只是想多看看三郎……

    滔娘知道护卫营有多厉害。那时还是护卫营初建,堂哥高敬贤就在高家老宅,整个高家子侄全数算上,三日后,其他子侄身上皆被染色了。

    “滔娘……”

    “三郎,滔娘不劝,也知三郎之心。只是……只是滔娘想多看看……此去广南,恐非两三月可返回的……”

    是夜,红烛未熄,赵曦就那样被滔娘粘着,让她能记牢自己的每一根发梢……

    蹴鞠快报第一次刊登了署名文章,是针对广南西路战事的,撰稿人为宋朝阳。

    刊登的文章并没有多提及广南西路的战况,而是撰写了一篇题为:《国家》的闲扯淡文章。

    核心就说了一样,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有家才有国,有国才有家;有了强的国,才有富的家。

    没有对战事指手画脚,也没说应该同仇敌忾,更没有对如今醉生梦死的士林和百姓当头棒喝,只是很客观的陈述了广南西路的战况,并很直白,很简单的说明一个道理:家和国的关系。

    倒是文章有个新的提法,就是对天子与臣工的概念有了一个解释。

    所谓天子,其实就是代天牧民,与朝堂诸公组成对国家的管理层。而士、农、工、商才是组成国家的成员。

    “曹太尉,这宋朝阳为何许人?”

    曹仪在接到曹祥从内苑带过来的文章,就知道肯定会被相公们问的。

    文章不上台面,跟《幻想国度》一个文风,就是乡下妇孺也能听懂看懂。

    这倒也符合蹴鞠快报的风格,面对劳苦大众。

    太子殿下除了《幻想国度》后,再没刊登过文章,倒是有很多落魄书生,把这种文体作为谋生手段了。

    可这次,虽然这文章说的很是挠心,曹仪想不通太子殿下为何撰写这般文章。

    所以……

    “文相公,吾不知为何人。近些年蹴鞠报撰稿人纷乱,未论及朝堂,不曾究竟过身份。若文相公觉此文不妥,吾可令撤下来。”

    这是太子殿下安排这样说的……

    “太尉莫误会,此文章虽不登大雅,其所述倒也新颖。此人若举荐茂才,或许可为朝廷所用……”

    曹仪愣了,他想不到太子殿下怎么就知道文相公会这般问,偏偏文相公就这般问了。

    “文相公,此话吾会交代下去。此人若再次撰稿,势必会因文相公此言而为朝廷所用。”

    然后,文彦博便开始对于这次一厢禁军与护卫营的对战演习,向曹仪征求了意见。

    说了很多,仿佛这才是今天真正的目的……

    什么时候文官用兵布阵向武将问询了?要说文彦博真的是为了这次演习,鬼才信他。

    支支吾吾,客客气气蒙哄过去得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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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软弱,造成了后苑的肮脏,导致了朝堂的混乱,纵容了嚣张的邻邦。言必行,行必果,杀伐决断,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素养。且看吾登基,如何治国安邦。我成了仁宗之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成了仁宗之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成了仁宗之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