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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全文阅读

作者:林雪邑     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txt下载     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 李嫣歌的下场

    得知情况不太对劲的侍女扬手,想要推开李嫣歌却怎么也推不动她。

    李嫣歌对于侍女的反抗很不开心,她一只手抓住侍女反抗的双手,低头将唇印在她的唇上,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到处点着火。

    侍女被她弄得有些心神意乱,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李嫣歌并没有就这样放过她,顺着她一起倒在了地上,将她压在身下,动手将自己都衣服全部脱去……

    “不好了,不好了!,皇后娘娘,将军府的人、将军府的人在后面……”

    宴会还在继续,一个侍女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她嘴里还在喘着气,十分焦急的模样。

    “皇后娘娘,将军府的人在茅房处出事了!”

    当皇后带着一众女眷匆匆赶到茅厕附近的时候,看到了就是一副极度糜烂的画面。

    只见两个白花花的身子纠缠在一起,做着各种各样高难度的动作,一人嘴里还一直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一人小嘴微张,娇媚的喘着气。

    皇后实在是没眼看了,叫了两个侍女上前把那两个纠缠在身体分开。

    这么一分开,其他女眷们才知道是谁在做如此荒诞的事了。

    竟然是将军府的李嫣歌和她的侍女!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两个人一分开就混了过去,不管别人怎么叫也叫不醒。

    皇后的脸色难得阴沉了起来,她下令封锁了这件事,要是让别人知道李嫣歌在她开设宴席上做出如此荒诞的事,她的面子往哪搁?

    没有其他女眷见状也不再提及,打算把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

    皇后派人把他们送回了将军府。

    虽然信息被封锁,可不免还是走漏了风声,很快,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李嫣歌在皇宫,还是在茅厕旁边和自己都侍女做那种事了。

    最令人惊讶的是,她们两个人都是女子的身份。

    在这种礼法严格的近乎苛刻的年代,两个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是比男女之间更加令人不齿的。

    李嫣歌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疯狂的砸着一切可以砸的东西,东西很快就被她砸光了。

    原本美丽的花瓶成了一地的碎片。

    李大伯听闻这件事匆匆赶来,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满地残骸。

    李嫣歌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的愤怒越来越大。

    “爹,我该怎么办,我的名声就这样全毁了!现在整个宫里都在嘲笑我,女儿没脸见人了!”

    李大伯上前一步安慰她:“你怎么……你怎么这么糊涂啊,竟然在宫里做那样的事!”

    李大伯此时的愤怒并不比李嫣歌少。

    要知道,这可是他一手养大的女儿。

    他原本还希望自己女儿能钓上一个金龟婿,帮助他拿下李家家产的,可谁知竟然出来这种事!

    现在李嫣歌别说能钓上金龟婿了,她要是能嫁出去都谢天谢地了!

    李嫣歌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愤怒的同时又感到悲伤,最后她把怒火发泄在了那个侍女的身上。

    那个侍女被重打了三十大板,然后卖给了一个农民。

    “嫣儿,你到底怎么想的?竟然去皇宫做那种事!你要知道,你可有婚约的人,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叫我如何收场?”李大伯皱着眉,对李嫣歌很是不满。

    李嫣歌狠狠的咬着嘴唇,自家爹爹说的话让她感觉到十分委屈。

    但谁让他是她的父亲,就算再不满,李嫣歌也只能忍着。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我根本一点意识都没有,完全不知道这回事!我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陷害?”李大伯有些不解,他沉思了片刻,问她,“你在宴会上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

    李嫣歌闻言,停下了手中砸凳子的动作,细细回想起来,突然她眼睛一亮,想到什么:“对了,我记得当时喝的酒很是邪门,喝了一杯酒还想喝,让人根本就停不下来。”

    “你确定?”

    “我确定,当时我们那一桌人里只有我一人喝酒,其他人根本没动,然后我就出了那种事……一定是我们那桌酒有问题!”李嫣歌十分确信自己的猜想。

    说着两人就想要派人去查这件事,可李大伯的脚还没跨出门槛,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来人身上穿着一袭黑色衣服,只是摆摆手,后面的人便鱼贯而入。

    他们直接越过李大伯,对着李嫣歌说道:“勾结外国,私自与外国来往交易国家信息,罪大恶极,给我拿下她!”

    其他黑衣人闻言,上前一步,把不安躁动的李嫣歌用麻绳绑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抓我?我又没有卖国!你们放开我,放开!”李嫣歌显然是个不听人说话的人,就是捕快从一开始就说明了来意,李嫣歌也根本听不到。

    那些黑衣人并没有要解释第二遍的意思,只是在路过李大伯时停下来看了他片刻,看的李大伯心里直打鼓。

    “把这个人也带走,一起带回大理寺接受盘查!”

    此言一出,李大伯直接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见黑衣人就要来抓他了,他连忙爬过去,抱住眼前这个黑衣人的腿,殷勤的说道:“大人,你为什么要抓我啊!我可是个良民,没犯过法啊!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求大人你不要抓我!”

    领头的黑衣人有些厌恶的一脚将他踹开,又看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想了想,让手下的人不再抓他。

    他上前一把夺过银票,一边数一边说道:“有人举报你女儿与胡来往密切,甚至与胡有大额经济往来,怀疑你女儿出卖国情,现要将她压到衙门去审问。”

    “可、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胡人啊!”李大伯连忙想要撇清自己与李嫣歌的关系。

    黑衣人闻言,不屑的笑了笑:“怎么没有关系,你可是她父亲,对女儿打掩护卖国,也是有可能的,对吧?”

    说着,他将那一沓银票塞进了怀里,不再跟李大伯废话。

    “带走!”

    李大伯和李嫣歌被关在了同一间牢房里。

    牢房里很是潮湿,地上只堆着一堆很是扎人的茅草,连张榻都没有,这个牢房里不透阳光,因而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很是难闻。

    李嫣歌还没来得及大小姐脾气发作,就被一只一闪而过的老鼠给吓得灵魂出窍,缠着李大伯说着十分害怕的话。

    “爹,我不要待在这里!这有好多老鼠,待在这里我会疯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李大伯一把把她缠着的手甩开,李嫣歌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她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李大伯。

    她只能看到李大伯眼中那很是明显的寒光和不耐烦。

    突然,李大伯笑了。

    “出去,对啊,我们要出去,这里太脏了,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我们出去一个。”

    李大伯走到角落,李嫣歌闻言连忙跟上他:“爹,你有什么办法呀?”

    “我的办法就是……”李大伯回过头,突然伸手拽住李嫣歌的头发,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墙砸去。

    李嫣歌当场就死了,死相很是难堪。

    她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是死在自己都父亲手上。

    李嫣歌死后,李大伯立刻叫唤了起来:“快来人啊!”

    官差很快就到了,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

    他开锁走进去,伸出手指在李嫣歌的鼻子下探了探,随后对着同伴摇了摇头。

    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怎么死了?”黑衣人抬头看着李大伯,开口问道。

    李大伯早就在心里打好了草稿:“我女儿深知自己卖国犯下了滔天大罪,被捕也是迟早的事,但是她没有想到会牵连到我,觉得很对不起我,只能惭愧撞墙而去,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一番话,李大伯说的声泪俱下,让他们都以为他是真的为女儿的死去而感到伤心。

    不忍再这样看下去,得到上面的允许之后,就把他给放了。

    李大伯浑浑噩噩的最回家,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梦醒了,这些就都不是真的了。

    这一切的事都落在某个被软禁的人耳朵里。

    李大伯杀了李嫣歌?

    这还真是李长歌没有意料到的。

    平常李大伯天天在那袒护自己的女儿,表现自己有多么重视这份情亲,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所谓的情亲也不过如此,就连她一点点小伎俩都扛不住。

    真是没用,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更和她意了。

    这一切都是李长歌动的手脚,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事。

    比如说她猜到皇后会举办宴会,在宴会上,李嫣歌肯定会因为自己被软禁而开心的喝酒。

    李嫣歌那一桌的酒早就被她派人换掉了。

    那个酒会让人短时间的上瘾,喝多了则会产生某种想法,又因为这个不是药,所以根本查不出来是什么原因,让李嫣歌在皇宫就做那种事情。

    至于李嫣歌通敌卖国这件事,倒真不是李长歌瞎说,李嫣歌还真就这样做过,所以她举报她,倒也没有冤枉她。

    这两件事传到民间,到也足够转移民众们的注意了,这同时,也是给了皇后一个警告,让她收敛好自己都那点小心思。

第三十二章 疑惑

    李嫣歌的死亡在一定程度上就已经影响了什么。

    叛国本来就是重罪,李嫣歌已经死无对证,更何况这件事情已经吸引到了皇帝的注意。

    太阳还没升起,皇宫之内就已经四处都开始忙碌。

    官员们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满怀心事的进宫上早朝。

    早朝无一例外就是商讨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这让些许大臣昏昏欲睡。

    “臣有本禀奏!”

    忽然有一道雄厚的声音惊醒在了大殿之上的众人,使得他们纷纷忍不住侧目探视。

    此人正是礼部侍郎黄合,掌管着典礼祭祀等事物,也是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大臣之一。

    果不其然,皇帝只是随手挥了挥,任由他继续往下说。

    “根据前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老臣奉命调查前段时间后宫请来做法的天师,现在终于有了些许的线索。这哪是什么天师,原来只是个乞丐假扮的天师!”

    或许原先大家还感觉到索然无味,可这个重磅消息确实炸昏了大家的头脑。

    “真有此事?”皇帝阴沉着脸,眼神中的浓郁厚重的都化不开。

    黄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整个人匍匐在地面上,“老臣所言,万万不敢有一句是假话。”

    “一个乞丐怎么有胆子假扮天师进宫,肯定有人指使,不知爱卿查到了是何许人作怪了吗?”

    皇帝的声音更加低沉,隐隐的感觉到有一种雷霆欲来的架势。

    黄合弓着腰,头也没抬,有些犹豫的的回答:“这……老臣无能,对方隐藏的太深,根本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殿上一片哗然。

    堂堂礼部侍郎都调查不到的事情,这说明对方不仅隐藏的深,背景还极为强大。

    “李爱卿。”皇帝深思熟虑了几秒钟,忽然开口唤道。

    李恪已经称病连续一个月没有上朝,这会子喊得自然就是前几日才刚刚被放出来的李擎。

    李擎从早上就开始眼皮一直跳,但是你就觉得没什么好事在等着自己。

    皇帝把目光转向他,直言不讳的问道,“既然李爱卿的女儿也有本事与所关联,不知道李爱卿要不要为此事辩解一二?”

    李擎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到底是在这官场上厮混了几十年的。

    李嫣歌是与四皇子有所婚约,多多少少都代表了他的立场。

    如今这件事情看上去可不就是在针对与他有敌意的废太子拓跋桁?

    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如此明目张胆的互相针对。

    李擎自然懂这些道理。

    他连忙弯下腰,很是惶恐的说道:“陛下明鉴!老臣一直以来都忠心耿耿,小女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现在也已经以死明志。老臣斗胆恳求陛下,不要再行追究,给老臣父女两最后一点颜面吧。”

    “你紧张什么?朕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出于对事情真相的追查罢了。”皇帝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说道,“这件事情先不要再提了,退朝吧。”

    即便是在早朝上没有得出一个结论,不代表着皇帝就会真的放下。

    他直觉认定了这件事情就和四皇子拓跋沅有关联,吩咐着小太监送

    了几卷佛经过去,让他在府上好好的静心念佛。

    拓跋沅百思不得其解,整个人更是郁闷。

    他在房间里兜兜转转走了好几圈,脑子快想破了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只得在府上日益暴躁。

    丽妃本想做点什么来打探清楚事情的经过,结果皇帝一连数日压根儿连面都不愿意见她。

    见不到皇上,自己的儿子又被禁足在府内,丽妃只能在锦绣宫中束手无策。

    丽妃的失宠为皇后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她趁此机会也在开始着手清理着宫中的人。

    先是解决了宫里最近比较受宠了几个婕妤,用了各种不同的理由将她们一一处死。

    整个后宫只有几位翻不起大浪的嫔妃,再没人能成为她的对手。

    后宫终于能够有短暂的平静时光,可这就不代表前朝也能一样的安定。

    皇子们个个心怀鬼胎,伺机而动。

    正逢此时,拓跋桁在醉仙楼和五皇子拓跋浚一起喝酒。

    “眼下整个偌大的后宫,都只有皇后一人得势,太子要是想登上皇位,那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拓跋浚紧蹙着眉头,整个人都有些阴郁。

    拓跋桁放下手中的酒杯,哑然失笑,“既然没有,那我们创造一个就是了。”

    按照眼下的局势来看,这可是个好机会。

    若是献上了一个美人儿,那个美人得到宠,还愁没人在皇上面前跟他说好话吗?

    一时间,拓跋浚的心思百转千回。

    “不知皇兄有何高见?”

    拓跋桁没有立即回复他,只是让他静下心仔细的听着琴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不就是这醉仙楼的艺妓,赵芸娘。

    都说醉仙楼的姑娘美若天仙且只卖艺不卖身,活得清闲自在。

    但到底都是心有不甘的,谁愿意在这里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只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面苟活?

    赵芸娘自然也不是例外。

    她承诺,在得了宠之后会替拓跋浚在皇上面前说好话。

    赵芸娘生的美丽,体态又多姿,气质又独具一格。

    如此佳人,被拓跋浚以尽孝心的名头送进宫,又怎么可能不受到恩宠。

    她生得妖艳却又不俗气,常年在醉仙楼熏陶的察言观色的好本领,一手好琴艺更是出神入化。

    只要给她往上爬的机会,一夜之间,赵芸娘就得了皇上的盛宠,封号为芸贵人。

    虽然日益专宠,她和拓跋浚的联系也没有断,恪守着自己的承诺,汇报着皇上的动向。

    只是……

    “主子,皇上最近经常为贪污**一事而夜不能寐,贪污的官员似乎与监察司的林大人有关。”

    赵芸娘站在一个男人的身前,以很是恭敬的样子上报着最近的情况。

    男人背对着她,一下一下玩着手中的白玉杯子,“干的不错,皇上和五皇子若是有什么动静,立马向我汇报。五皇子那边也要瞒好了,绝不能让他发现你的身份。”

    男人说着,缓缓的转过身来。

    这张生的如此精致的面庞,不是拖把桁,还能有谁?

    打从一开始,

    这一切就是拓跋桁安排好的。

    醉仙楼是他的一处产业,而安排着赵芸娘进宫,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赵芸娘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拓跋桁和三七。

    “主人,接下来该怎么做?”三七开口道。

    拓跋桁漫不经心的提前玉壶,把茶给满上:“去把监察司调查的遍,再查查以监察室有不正当往来的人。”

    “是。”

    一阵微风轻动,三七已经没了影。

    要想贪污的记录本身就不容易,何况是监察司。

    所以就算是拓跋桁手下的人亲自出马,也没有找到多少有用的证据。

    拓跋桁看着手上这些形同废纸的东西,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看来还得自己走一趟。

    就着夜色,拓跋桁换上一身劲装,飞跃在屋顶之上,悄无声息的从上面进入了监察司。

    看着驻守在门口的士兵,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只一粒小药丸,向着守卫的位置砸去。

    小颗粒一落在地上就炸开了,四周瞬间飘起一阵烟雾,大烟雾散去后那些守卫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拓跋桁上前从守卫的衣服里面摸出钥匙,打开大门,他走了进去,一阵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入眼是一排又一排的架子,架子上面放着一沓沓薄薄的账本。

    这些账本的记录方式并不是按照年份记的,而是按照用途记的,倒是方便了拓跋桁找证据。

    他要找的,就是那赈灾款的记录。

    古往今来,每每发生大事儿,就算是皇帝拨款的再多,苦的都是百姓。

    上次去江南救治鼠疫,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其中弯弯绕绕的门道。

    若不是他处理得当,叫那些官差还来不及贪污,这鼠疫定然是没有那么快就能够完全处理的。

    拓跋桁快速的记下近几年来赈灾款的金额,每一笔账他都看了全部记在了心里面。

    等到将所有重要账务都记了下来,他才把账本放回架子,然后悄悄离去。

    一回到自己的府邸,拓跋桁就待在书房里,把记忆里的东西写下来。

    “你们带着这个去查,务必将所有的细节都不能放过。”

    说着他便把刚刚写下的东西交给了三七。

    这个上面不仅仅有赈灾款的额度,还有详细的时间,只要按照这个线索,一定能查得出什么。

    有着如此命令,暗卫们查找贪污证据的速度也快了很多,才仅仅三天就已经摸清楚了大概,第四天就已经把证据送到了他的手上。

    这日一早,拓跋桁就上早朝去了。

    “儿臣有本禀奏。”拓跋桁上前一步,端的是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皇帝有些诧异,毕竟拓跋桁自从太子之位被废除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准。”

    “儿臣在近几日得知监察司的林徐林大人,曾多次贪污赈灾款,贪污数额高达一百万两银子,受贿数额最高也有万两黄金。”

第三十三章 成婚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其他官员们都在下面窃窃私语了起来。

    林徐急忙走出一步为自己辩解:“皇上!皇上请明察啊!老臣觉没有做贪污受贿一事!”

    皇帝心中有数,却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而已。

    “你说林爱卿贪污,可有证据?”

    “自是有,”说着,拓跋桁从宽大的袖子里面掏出来几个折子,递了上去。

    “据我所知,在两年前,江南地区就曾经发生过洪灾,当时的赈灾款高达三百万银两。可据那里的村民们说,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仅有五十万余俩,别说治理洪水,他们就连吃饭都吃不饱。”

    拓跋桁毕竟是个皇子,身上的气势看上去很是骇人,“敢问林大人,这其间二百五十万辆银子又到何处去了?”

    林徐看着呈上去的折子,又听到拓跋桁说的那些话,脸色苍白,心如死灰。

    果然这一切还是被发现了。

    皇帝本来是心平气和的看着折子,却不想眉头越发皱的紧。

    他把手中的折子狠狠的握紧:“好你个林徐,竟然贪污赈灾款!罪大恶极,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并押入天牢。查封林府,将林府上下财产全部充公!”

    伴着一声比一声高的饶命声,林徐被御林军拖了下去。

    皇帝深深呼吸了几下,才把心头的那股愤怒给压下去,“皇子拓跋桁查出贪污受贿,功不可没,现赏赐黄金万两,白银十万两,布帛三十匹。”

    拓跋桁原先以为上次他治理江南的鼠疫有功,又加上现在能够为朝廷铲除了一个巨大的贪官,最起码是能够封个闲散的王爷称号。

    可现下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拓跋桁心有疑惑,神色也显得阴郁。

    李长歌见他面色不悦,自然而然的问了事情发生了什么。

    闻言,她也很是疑惑:“不应该啊,长出这么大一笔金额的贪污受贿,不应该只是赏赐钱财啊,最起码应该也会封个官爵才对,皇上这么做这不合乎道理啊。”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还是说你在这件事中走了捷径被他发现了?”想了想,李长歌问道。

    “我的确是走了捷径,但他绝不可能发现。”拓跋桁十分笃定。

    “那就奇了怪了……”

    二人思来想去,也没有发现出了什么问题,如此一来,就只能是皇帝的问题了。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李长歌想了想问道。

    拓跋桁沉思片刻:“成婚,眼下只有我们赶紧成婚,你和我一个月之内成婚,。”

    “为什么这么快?”李长歌心下一愣,一时间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拓跋桁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很有节奏:“我有自己的理由,我希望你能够配合就行了。”

    “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没有。”

    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和他成亲了,还真是冲动。

    不过也好,早日成亲早日脱身。

    希望那天拓跋桁的承诺他会遵守

    “我跟你成亲可以,但是首

    先,我们约法三章。”李长歌说道。

    拓跋桁点了点头:“可以,你说。”

    “第一点,我过门之后,府上的各个方面我都要有一定的权利,好方便我管理大小事务。第二点,我会助你为王,事成之后,你要还我自由。第三点……我还没想好,想好再跟你说。”

    “可以,我直接会把府中的权利全部交给你。”

    既然想好了,那就无需再废话了。

    虽然是有目的的成亲,但好歹是人生第一次。

    不管是处于什么样子的目的,在成亲这么大的日子里都不能让李长歌不舒适,拓跋桁很负责任的去筹备了婚礼的需求。

    李长歌既然是要出嫁,就先要准备好自己的嫁妆。

    这几天一直没有看到拓跋桁的身影,反倒是经常能看到她的“情敌”平仓郡主。

    不想遇到的人就偏偏要遇到,就连上个街买个镯子,也能碰见她。

    “李长歌!你这个贱人,竟然勾引桁哥哥,你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术,才让桁哥哥娶你的!”平仓郡主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到李长歌面前,颐指气使。

    李长歌对平仓郡主的谩骂充耳不闻,慢悠悠的把玩着手中的翠玉镯子:“平仓郡主这是怎么了?怎的生如此大气?可千万莫要气坏了身体。”

    她说这话的时候,连眼神都没有给过,这让本就生气的平仓郡主更是火冒三丈。

    她看着李长歌手里的翠玉镯子,招来掌柜:“这个镯子多少钱,本郡主买了!”

    掌柜瞬间很为难:“郡、郡主,可这位客官她说她要买这个镯子了。”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这个镯子,她只是说要买,又没付钱,凭什么不能卖给我?我不管,你出个价,我出两倍买这个镯子。”平仓郡主压下心里的愤怒,带着些许狂妄的说。

    “这……”

    “掌柜的,平仓郡主说的没错,我还没付钱,这个镯子自然你可以卖给别人,”李长歌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表示赞同平仓郡主说的话。

    “既然平仓郡主这么豪迈,愿出两倍的价格来买,我自然是不能断了掌柜你的生意的,这个镯子十万两,两倍那边是二十万两,平仓郡主,付钱吧?”

    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对她这个郡主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了。

    她旁边的侍女在背后拉了拉她的袖子,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郡主,您可不能犯糊涂啊,二十万两!太贵了!”

    废话,她当然知道贵了!

    但是她就是看李长歌不顺眼!

    平仓郡主咬咬牙,看着她手里的镯子,再看她,“把账单送到郡主府!”

    李长歌扬了下眉头,转身离开。

    她走到哪,平仓郡主就跟到哪,李长歌看上哪个东西,平仓郡主都会用双倍的价格买下来。

    于是一天下来,李长歌什么都没有买到,反倒是平仓郡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买了一大堆的无用物,还在暗自得意。

    平仓郡主回到郡主府,看到一大群人在门口等着。

    侍女上前一问,才得知这是那些店里派来送货的,他们就等郡主付

    钱走人呢。

    她看着自己买的一大堆没用的东西,再听他们说着价格,气的差点昏过去。

    这些东西林林总总合在一起,少说也有三五百万两银子了。

    她虽然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但平时她花钱就没有节制,要是这些钱拿出来了,郡主府得一个月都揭不开锅。

    但是要是不付这个钱,那传出去,她郡主府的面子不就丢光了?

    为了保住面子,平仓郡主一狠心,把那些账全付了。

    平仓郡主这才明白过来。

    她想要在李长歌面前炫耀自己,却没想到李长歌利用她这点小心思反倒把她给耍了。

    “李长歌你给我等着!”

    还没等到她做些什么,转眼就到了李长歌和拓跋桁成婚的日子。

    将军府和皇子府邸都装上了红色的装饰品,看上去很是喜庆。

    李长歌一身红妆,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黄铜镜上的自己。

    恍恍惚惚间,李长歌被盖上了盖头,送上了轿子,轿子此时就停在院中。

    此时,身着一身红衣的拓跋桁身骑一匹汗血宝马,前来接亲了,还没进门,就被李恪给拦了下来。

    “岳父大人,您请放心的把长歌嫁给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拓跋桁弯腰,毕恭毕敬地说道。

    李恪虽然还想说点什么,但毕竟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这大喜的日子里,要是不让新郎接到新娘,误了吉时才是最大的败笔。

    拓跋桁伫立门外,看着里面那一顶红到亮眼的花轿,中气十足的喊道:“长歌,我来娶你了。”

    李长歌并没有回答他。

    拓跋桁后面抬聘礼的人将聘礼一箱一箱的送进去,很快,聘礼装满了整个院子。

    八个轿夫们抬起轿子,跨出高高的门槛。

    拓跋桁策马转身在前走着,李长歌坐在花轿里面,只觉得自己吃的隔夜饭都快要被晃出来了。

    前面的拓跋桁满面春风,后面的李长歌面如菜色。

    在李长歌心头的千呼万唤之中,拓跋桁的府邸总算到了。

    轿子稳稳落地,拓跋桁也翻身下马。

    他走到轿子前,伸手拂开轿子的帘幕,看到李长歌很是松散的坐在了轿子里面。

    拓跋桁倒也是没怪她,成婚这件事情本来就很令人疲倦。

    而这样的李长歌才是最真实的,若她真的规规矩矩坐在里面,那他才会觉得奇怪。

    他伸出手,李长歌透过红盖头看到他那只伸出来的手,将手搭了上去。

    拓跋桁直接走进轿子里,把她抱了起来。

    抱着李长歌,拓跋桁跨过火盆,象征着吉祥。

    拜过堂,李长歌直接被送到洞房。

    一进来,她就跟解脱了一样,不顾其欢的阻拦,将盖头一把掀开。

    她遣退其欢,直接坐在了桌子前面,伸手从果盘里面抓出一把瓜子,半个身子都趴在桌子上,就这么毫无形象的嗑起瓜子来。

    直到了晚上,果盘里的瓜子都吃光了几盘,拓跋桁才一身酒气的入了洞房。

第三十四章 平仓郡主

    李长歌的手上正端着一杯热茶,悠闲地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

    见他进来,李长歌不过是抬眼微微一瞥,想了想还是拾起盖头。

    挑盖,分瓠,对饮合卺酒,媒婆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以后众人才终于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了李长歌和拓跋桁两人。

    这已经不是李长歌第一次经历了。

    从前她心里满是忐忑、好奇与喜悦,而如今,她心里却只剩下冷静。

    回想起以前的自己,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这是我的私印,我所有的护卫,都可以靠这块玉调控。”拓跋桁眼眸深沉,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情绪,

    李长歌有些意外。

    这么重要的东西,这个男人就这样给了她?

    这相当于直接把他的底线交给了自己,难道就不怕自己反咬他一口吗?

    “这只是副印,主要的还是掌握在我的手里。要是想要调动很多的人,还是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拓跋桁满意地欣赏着李长歌难得的惊讶神色。

    在他看来,能看到一向冷静的李长歌变脸,可是件顶有趣的事。

    李长歌到底还是和寻常女子不一样的。

    她不过是微微惊讶了一下又立刻恢复正常,“那就谢谢你的好意了。”

    这倒是出乎了拓拔桁的意料,他略带着调侃的说道,“要是长歌真的愿意与我做媳妇儿,将两个印章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不用了,”李长歌不甘示弱,“一个平仓郡主已经够我烦躁了,醉仙楼的姑娘们还不知道心里要怎么记恨着我呢。”

    看来她了解的还挺多的,拓跋桁顿时就不高兴了:“去醉仙楼怎么了,我不就在那里喝两杯酒赌两盘局。又不调戏人家姑娘,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小爷现在都还是清清白白的呢。”

    “等等,”李长歌开口说道。

    她托腮沉思了片刻,神思有些飘散。

    拓跋桁天天出入醉仙楼那种烟花之地,没想到竟然还是清白的男儿身。

    “那我现在提第三条约定,你不能和我有正常接触外的其他肢体接触!”

    “我拒绝,这种对自己不利的条约,我才不会答应。”拓跋桁扭过头,做到言行一致。

    “你……”李长歌咬咬牙,说着便伸手就去开嫁衣上的扣子。

    拓跋桁没听见她的声音,一回过头,就看到她正在解衣服扣子。

    他的脸瞬间就红了,手忙脚乱的快步走过去,一把打开她的手,慌乱的把解开的扣子重新扣上。

    拓拔桁一把抱起李长歌,把她丢到床上。

    没等李长歌反应过来,他一下子把旁边的棉被给抽过来,牢牢的盖在她的身上,把她的手脚都束缚在棉被里。

    李长歌瞪着拓跋桁,见对方不理她, 渐渐的也疲惫的睡了过去。

    皇帝在宫中日理万机,忙于政务,所以第二天的敬茶就直接取消了。

    什么都不用做,李长歌闲的发霉。

    想着拓跋桁可以不用上朝,其他事情也可以交给他的手下来管理,李长歌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将他拉

    去逛街添置自己的物品。

    当然,负责买买买的是李长歌,而拓跋桁只有推着她的轮椅的份了。

    “你也不用买这么多东西吧,我的暗卫手都要断了。”拓跋桁说着,还偏过头看向后面的暗卫。

    他手里抓满了李长歌买下来的东西,偏偏李长歌还不让店小二把东西直接送回府里,偏偏要他拿着。

    “怎么没必要,反正花的是你的钱,我不心疼。”

    李长歌的心情倒是很好,然而下一秒,一声尖酸刺耳的声音直接把她当好心情全部给毁了。

    “啊……桁哥哥你竟然取了个这么败家的女子,真是晦气!”

    平仓郡主走了过来,一副凶神恶煞的丑陋嘴脸让人看上去十分的恶心。

    “论败家,我自然是比不过平仓郡主。不知这么久过去,上次买的那么多件首饰,郡主到现在可有一一试用过?”李长歌一开口就直接戳平仓郡主的伤口,丝毫不留半分情面。

    听到这句话,平仓郡主的脸都扭曲了。

    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珠宝,还都是在重要场合才能用的上的。

    除非她用来砸,否则戴一辈子也用不完!

    可是每次想起这些东西的价格,平仓郡主气愤之余却也是不忍心砸了的。

    这些可都是银子。

    现在拓跋桁还在旁边,平仓郡主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桁哥哥,你看她,一点规矩都没有,就连见到我都不知道行礼!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拓跋桁眼都不往她身上瞄一眼,平仓郡主倒是一个人说的起劲。

    有娘生没娘养……

    “呵……”李长歌突然一声低笑,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知道上一个说我有娘生没娘养的人去哪了吗?”

    拓跋桁看着她这幅模样,抱紧手中的东西,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管她去哪了,她去哪,跟我有什么关系?” 平仓郡主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话。

    “怎么没有关系?”李长歌目光更是一深,“毕竟你很快就要去见她了。”

    “等等,你、你什么意思?”平仓郡主这才开始慌了。

    “什么意思?”李长歌轻笑一声,“等你入了地府,见到了李嫣歌,自然会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李长歌推动轮椅,离她越来越近。

    平仓郡主这才彻底的慌张起来。

    她想跑,却发现腿已经软了,现在只能堪堪支撑着她,若是她一动,就会瘫在地上。

    “你、你不能杀我,我可是郡主!”

    李长歌不在意的笑了笑:“是吗?一个父母双亡只有封地的郡主,就算我杀了你,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毕竟你死了,你的封地可就到皇上手里了,说不定还会奖励我呢。”

    平仓郡主睁大了眼睛,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她知道,李长歌说的都是真的。

    她慌了,目光看向拓跋桁,“桁哥哥,救我!这个女人他想要杀我!”

    拓跋桁看了她一眼,默默的把手中的东西

    太高了点,挡住她的视线。

    “桁哥哥!”

    拓跋桁厌烦的把手放下去,不耐烦的说道:“你叫我也是没用的!身为郡主却没有一点贵族的礼貌和教养,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妻子不敬,藐视天家权威,你说这该当何罪?”

    看到这里,平仓郡主哪还能不知道,拓跋桁根本就不想管这些事!

    也就是说,他放纵李长歌对着她胡来,就算她死了,拓跋桁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平仓郡主满头都是汗,脸色苍白,“等等,你、你还是不能杀我!”

    “哦?为什么?”

    李长歌倒是停了下来,想听听平仓郡主为了活命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平仓郡主脑子飞速运转着,总算让她想到了个理由:“因为……因为我是郡主,你若是敢动我,便是以下犯上!皇上、皇上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你的!”

    闻言,李长歌一声不屑的轻斥:“郡主莫不是忘了,我除了是将军之后,就在昨天,我还成了皇子妃,是拓跋桁明媒正娶的媳妇。而你,只是个郡主,没有任何血缘亲缘关系的郡主!”

    末了,李长歌又悠悠的补了一句:“你若是觉得就凭这个我不敢动你的话,那你也太小看我李长歌了。”

    闻言,平仓郡主的脸色一白。

    她怎么就忘了,李长歌已经不单单是李将军的女儿了,现在的她更是废太子拓跋桁的妻子!

    就算拓跋桁已经不是太子了,那他皇子的身份也远在她之上,连带着李长歌的身份也从她下面直接一跃爬在了她的头上!

    李长歌充满杀意的双眸离她越来越近,平仓郡主只觉得肚子一痛。

    她下意识的弯下腰,李长歌趁着这个机会擒住了她的喉咙,接着,一阵窒息感传来。

    不,她不想死!

    “李长歌……你放开我……求你……咳咳……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李长歌并不信她。

    求生欲让平仓郡主还能说上话:“我、我会去……我的封地……除非圣旨……永不回京……”

    李长歌本来就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性命。

    装作犹豫了两秒,她看着平仓郡主缺氧到青紫的脸,松开了手。

    平仓郡主跌落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青紫色的脸慢慢恢复,受到惊吓的脸色有些发白。

    “要是让我知道你还留在京城,你保证死的不会有今天那般利落。”李长歌居高临下看着她。

    说完,拓跋桁推着她绕过狼狈至极的平仓郡主,继续愉快的逛街去了。

    当然,愉快的只是李长歌。

    拓跋桁苦丧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紧跟在后面。

    方才那一幕才是真正的让他感觉到了,什么才是叫做嗜血的杀意。

    一直到天色昏暗,月亮若隐若现之时,他们才不慌不忙的回到府邸。

    拓跋桁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听到侍卫说李大伯在府外求见。

    “我大伯?他来这里做什么?”李长歌皱了皱眉。

第三十五章 边塞寻母

    拓跋桁笑笑:“他进来了,你不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吗?”

    李长歌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片刻之后,李大伯就一副很是匆忙的样子走了进来。

    他先是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这才弯腰行礼,“见过皇子,皇子妃。”

    “免礼。”在外人面前,拓跋桁装腔作势的一副高人模样,并且前一步,虚扶李大伯,“大伯,不知你今天来所为何事?”

    “长歌,好消息啊!”李大伯难掩脸上的开心,“我刚刚收到一个远在边疆的朋友来信,说是在那里找到了你娘亲的踪迹!”

    “我娘亲?”李长歌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她的娘亲早在很久之前就去世,怎么会现在有她娘亲的消息传来?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李大伯连连点头:“其实当初你的娘亲并非暴毙身亡,只是我弟弟对她过于冷淡,所以才会离家远行。为了家族的荣誉和面子,我们只能对外宣称她是暴毙身亡的。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这可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李长歌抿了抿嘴唇:“谢谢大伯特地来这里一趟告诉我这些,娘亲在边疆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会去边疆那里看一次的。”

    李大伯欣慰的笑了笑:“说什么谢不谢的,那毕竟是我弟媳。消息已经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其欢,送一下李大伯。”

    李大伯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李长歌脸上瞬间失去了刚刚的那种客套表情。

    “你觉得可信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拓跋桁突然说道。

    李长歌摇了摇头:“李大伯这人阴险狡诈,这事难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沉思片刻,李长歌问他:“你的手下从这里去边疆一趟,来回需要多少天?”

    “依照正常的速度,去边疆最起码需要一个月,返回也需要一个月。若是他们的话,最迟也需要七十天。”

    闻言,李长歌摇摇头:“不行,太迟了。若是等你的手下把消息带回来我们再去,我娘亲还在不在那就难说了。”

    “你要是真的不放心那就去看看,我跟着你一起去,一路上保护你的安全。”拓跋桁笑着看她。

    李长歌看着他认真的目光,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两人没带多大的包袱,只是带了一些衣物药品,干粮之类的东西就驾着一辆马车上路了。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驶出了京城。

    正处于京城附近的郊外,赶到这里时,天都已经黑了。

    几人只能就地升起篝火,打算在这荒郊野外睡上一晚。

    拓跋桁真是到了哪里都会享受,他们是干粮插在一根木棍上,然后架在火上面烤了一会,原本干巴巴的干粮,瞬间就软糯了起来。

    李长歌就坐在他旁边看着,时不时应景的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半个干粮,干粮上还冒着热气。

    “吃饱了继续赶路,早点找到你娘亲。” 拓跋桁说着,把另外的那半个干粮塞进了自己嘴里。

    他这里本就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尤其现在在郊外,就更不注意这些了,所以

    吃个饭,也能听到他一个人在那里喋喋不休。

    “这郊外好多蚊子,咬死我了都。”

    “我们明天进城住客栈吧,住郊外太折磨人了,我这辈子都不要晚上在郊外了。”

    “我好渴,你那有没有水……算了,还是你留着自己喝吧。”李长歌递水的手僵在半空中,拿着水囊的手紧了紧,忍下想要打他的冲动, “我说,你能否安静点……”

    突然,李长歌只感觉身上的汗毛的竖起来了,她身子下意识的往旁边意外,一道银光擦着她的耳畔过去。

    一个杀手落在了她身前。

    李长歌推动轮椅,躲过杀手的每一招。

    拓跋桁想过去帮忙,可紧接着,又是五六个杀手冲了出来。

    他们兵分两路,将李长歌和拓跋桁同时纠缠住。

    李长歌抽空看了一眼拓跋桁的情况,发现他一直再躲,暂时没有危险,便稍微放下心来,专心的对付眼前的杀手。

    转动轮椅,她又是躲过一击奔着心脏来的攻击,却没有躲过另一个杀手的攻击。

    剑划过脸颊,一道血痕立马出现在她脸上,血珠涌了出来。

    “打人不打脸!你们要是把我媳妇儿的脸给弄破了,我要了你们的狗命!”拓跋桁看到这一幕,不管眼前的杀手,直接冲着李长歌那边的杀手叫嚷了起来。

    这些杀手哪会听他的,该下手却是比之前更猛了。

    拓跋桁只能不断的躲闪。

    李长歌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去,只能躲闪,却回不了击。

    拓跋桁一直关注着李长歌那边的情况,发现她转动轮椅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情况不太妙。

    他看看这群黑衣人又看了眼李长歌,一咬牙闪到李长歌的旁边,弯腰将她抱起,随后脚下微微用力,身子直接腾空了。

    李长歌眯了眯眼眸。

    这是,轻功?

    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放,拓跋桁咬咬牙,抱着李长歌的手微微一抖,一个红色的药丸从袖子里面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咬咬牙,抱着李长歌跳上树梢。

    他蹲下,空出那只拿着药丸手,对着那些杀手,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再见了你们!小爷我不陪你们玩了!”

    说着,伸手一扬,手中的药丸猛地落地。

    拓跋桁抱着李长歌转身离开。

    “砰”

    身后一声巨响,李长歌想回头看,却被拓跋桁把脑袋给紧紧压在怀里。

    片刻之后,那里恢复了平静。

    拓跋桁把李长歌放在地上坐好,然后面对着她坐下。

    李长歌看着他, “你把身子转过来。”

    拓跋桁下心里一咯噔,她不会是想到什么吧?

    他硬着头皮应道,“突然要我转过身子干嘛?我这张脸看够了要看我身子?”

    “你转不转?”李长歌不想跟他斗嘴,只是重复了一遍。

    拓跋桁一言不发,垂着眸子撇了撇嘴。

    “你不转是不是?好,那我自己过来看。”说着,李长歌就在地上慢慢动了起来。

    “等等,”拓跋桁看着她那两条没有知觉的腿,心下一紧,连忙回应道

    ,“行行行,输给你了,我转还不行吗?”

    说着,拓跋桁磨磨蹭蹭的把身子转了过去。

    当他的后背完全对着李长歌的时候,他并不能看到李长歌在那一瞬间的瞳孔微缩。

    只见拓跋桁的后背的衣服破烂不堪,破掉的衣服下面是明显可以看见的伤口。

    一定是刚才的爆炸波及到他了。

    如果不是他要抱着自己跑的话,他是不会受这些伤的……

    “你过来,我给你上药。”李长歌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膏来。

    知道自己伤的严重,拓跋桁也没拒绝,一屁股坐在了李长歌的面前。

    他原本还打算回头自己悄咪咪的上药的,这个女人还真是警觉。

    拓跋桁只感觉背后灼痛的地方被敷上了一阵清凉。

    “值得吗?”

    “我救我媳妇,有什么值不值得的。”

    问完这些话之后,李长歌就坐在树荫下一言不发,冷着眼处理着拓跋桁的伤口。

    整个过程中,拓跋桁也没有说一句疼。

    他也不是不疼,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疼所以一直忍着罢了。

    拓跋桁轻抿着唇,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垂下眸子。

    李长歌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手上稍微用了点力。

    “嗷疼啊!”

    一声嘶吼,拓拔桁再也没有忍住自己的疼痛感,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李长歌没有理会,只是上完药,就默默的去了帐篷里面休息。

    只是每日,她都要按时的为拓拔桁上药。

    “明天我们就能到一个城镇了,我们去那里买匹马再上路。”拓跋桁扶着李长歌在树下坐好。

    李长歌点点头,从怀里掏出药膏。

    拓跋桁见状也慢慢的将上半身的衣服脱去,露出一个厚实却满是伤疤的背。

    伤疤已经结痂了,但是看上去还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李长歌将药膏在他背上涂抹开,涂完就把药膏阖上塞进怀里,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拓跋桁慢悠悠的把衣服穿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突然,他的语气一转,“又来了。”

    “东南西北各有三个,最近的十米。”她沉默了片刻,立即反应过来,做出最精准的判断。

    李长歌话音刚落,西方的三个杀手就率先冲了上来。

    拓跋桁一把抱起她,向着东边跑去。

    而此时,东边的杀手也一齐冲了上来想要堵住他的去路。

    两边夹攻,拓跋桁身子一转,又向着北方跑去,北方的杀手此时正在他的面前等着他过来。

    “拓跋桁,往南方跑。”李长歌拽着他的衣领,“接下来听我的。”

    拓跋桁虽有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南方的杀手跑去。

    四面的杀手将圈子慢慢缩小,南方的杀手看着拓跋桁向着他们冲过来,立马做出了防备的动作。

    拓跋桁眼看南方的杀手离他越来越近,随时就可能拿着剑冲上来,这时,就听到怀里传来一个声音。

    “就是现在,转头向北跑!”

第三十六章 受伤

    拓跋桁没有迟疑,他的身子比脑子更快的做出了判断。

    他猛地一转头,向着北跑去。

    趁着北边的杀手没有反应过来,他直接略过杀手,冲出了他们包围的圈子。

    但是这些杀手也不是吃素的,领头的黑衣人反手一甩,一把利剑准确无误的插入了拓跋桁的肩膀,直接穿透进去。

    血瞬间溅了李长歌一脸。

    “你还好吧?”

    “没伤及要害,死不了。”

    拓跋桁瞬间没有了往常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面部紧绷,脸色有些难看。

    身后的杀手穷追不舍,时不时的把手上的武器向他丢来。

    拓跋桁怀里抱着李长歌,只能凭着直觉去躲,免不了的又受了点伤。

    不过才一小会儿的时间,他的衣服就到处都是破口,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

    但李长歌却被他护的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

    “长歌,把我衣服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李长歌立马上手在他衣服里摸索起来,三四个小瓷瓶上面都标了字。

    她给拓跋桁喂下一颗疗伤的丹药,又从一个黑色的小瓷瓶里倒出来一颗药丸。

    她捏着那颗丹药,手上一用力,丹药瞬间变得粉碎,变成了一阵黑色的粉雾。

    拓跋桁逆风而行,粉雾被风一吹,向着杀手那边飘去。

    杀手们视线受阻,加上这些粉雾还带着催眠的效果,很快那些杀手们开始感觉到体力不支,追杀的速度慢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拓跋桁很快就甩开了他们。

    他在一处比较隐晦的地方停下来,轻轻放下李长歌,龇牙咧嘴的按住他肩膀上那一节染血的剑锋,用力往里一推。

    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拓跋桁将衣服缓缓脱下,露出半个肩头。

    受的伤地方已经和里衣粘在一起了,若是强扯,只会把伤口扯的更大。

    李长歌见状,掏出一把匕首递给她,扒开他的外衣,在他的伤口上一下一下把缠着伤口的里衣给清理出来。

    “嘶你就不能温柔点?”拓跋桁倒吸一口冷气,疼的五官都扭到一起去了。

    李长歌充耳不闻,目光专注在他的伤口上。

    她紧紧抿着唇,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拿着匕首的手缓慢而又沉稳。

    不知过了多久,当伤口上的衣服处理干净的时候,李长歌脸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汗。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罐,里面装的是之前她受伤时用的药。

    用药把拓跋桁的伤口涂了个遍之后,她又在裙子上撕了条长长的布条,把拓跋桁的肩膀缠了起来。

    做完这些,李长歌才开口说道:“你明明可以把我丢在那里,自己跑的话完全可以跑得掉,根本就不会受这些伤。”

    拓跋桁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抬手将她脸上的汗用袖子给擦掉, “你可是我的人,我的人我才不会放弃。”

    李长歌没有说话,只是垂眸在想自己的一些事。

    这些杀手……目标太肯定了,一定有人在背后规划着什么。

    “你猜这

    些杀手是冲着谁来的?毕竟我只是个废太子,没权没势的,谁会对我下此狠手?” 拓跋桁慢慢的将衣服给重新穿上,脸上有些戏谑。

    “谁知道呢……”李长歌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倒是觉得这些人对我们动手的目的不在这,为权是真的。但应该不只是为了权就追杀我们这么久。”

    接着,她又说道:“现在我们去城镇里面买匹马吧,还要买几身衣服,嗯……你的伤口还要顺便处理一下。”

    拓跋桁原本有些泛白的脸色现在直接发青了,这个小女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原本他们就离城镇不远,在被杀手追杀的时候,拓跋桁还特地选择了往城镇的方向跑。

    只走了一刻钟就看到了城墙,拓跋桁在城中找了个大夫,大夫将他身上的伤重新处理了一番,又开了方子。

    拓跋桁又去去买了一匹好马,拴在了他们现在住的客栈的马厩里,给了小二一锭银子,吩咐小二好生照料。

    在李长歌的要求下,拓跋桁只好要了两间房。

    夜色深重,外面的风呼啸而过,像是在哀声哉道。

    房间里,男人正在给自己上着药,他的面前,一个一身劲装的男子跪在他的面前。

    “主子,查不到。”

    “连他们是什么人派来的都查不到?”

    “查不到……这些杀手都很有经验,知道的内幕消息不多,而且守口如瓶,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拓跋桁眉角勾起一丝趣味。

    有点意思,要不是这些人把目光放在了不该放的人身上,他还真想和他们玩一玩。

    “去查查李大伯吧。”思来想去,还是李大伯最可疑。

    最可能知道他们在哪里的,就只有他了。

    “是!”

    “退下吧,别让她发现。”

    暗卫低应一声,退了出去。

    而李长歌的房间里,烟雾缭绕。

    她泡在浴桶里,一头青丝遮挡了背后的风光。

    拓跋桁说得对,这些杀手的目的应该是冲着她来的,可理由是什么呢?

    为了抓住她威胁自己的爹爹,还是直接杀了她,让将军府断后?

    李长歌百思不得其解,有些郁闷的往下沉了沉,任由水没过她的唇,时不时的还有两个小气泡浮上水面炸开。

    她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眼中恢复了清明。

    她撑起身子,坐在浴盆的边上,稳住身子,然后拿过旁边的浴巾裹在身上。

    突然,她眸子一紧,身子往旁边猛的一歪。

    “咻”一只箭矢划破屏风,插入墙中。

    要是刚刚不闪开,这支箭插的就不是墙,而是李长歌的脑袋了。

    一箭不中,紧接着,又是十几发箭矢从各个地方射了过来。

    李长歌捂住身上的浴巾,手上用力,不断的寻找用力点,堪堪躲过这些箭。

    那些箭要么射在了墙上,要么就把一些瓷器给射破了,然后再插入墙中或者伸入地板中。

    在隔壁房里的拓跋桁听到声音匆匆赶来时,

    就看到李长歌的房间里满地都是碎瓷片,墙上、地板里还插着数十支箭。

    而她本人此时仍然坐在浴盆边上,只用一张浴巾堪堪遮住身体,青丝搭在她白雪般的皮肤上,她正在喘着气。

    拓跋桁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快速的走过去,边走还边躲开接连而来的箭矢,还要避开地上的。

    他走到她的旁边,现将她抱了起来,还没等他拿到她的衣服,一支箭就飞了过来。

    拓跋桁只好放弃那个念头,这时,几个黑衣人夺门而入,手中皆拿着兵器,慢慢聚拢,将拓跋桁和李长歌团团包围。

    李长歌推了推拓跋桁,语气有些冰冷。

    “你还不打算让你那些手下出来吗?”

    拓跋桁有些诧异,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对着杀手淡淡的开口道:“留个活口。”

    说着,他托住李长歌脑袋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把她当脑袋强硬的转进他的胸膛。

    李长歌只能感受到他坚硬的胸膛,还有他臂弯里传来的温度。

    他衣服还是今天穿的那一套,却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很好闻。

    不知不觉,就能让她安下心来。

    李长歌闭上眼睛,身后传来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随后,就是剑刺入人体的声音。

    一阵血腥味进入她的鼻腔。

    拓跋桁把她放在榻上,又用棉被把她盖上,盖的严严实实的,不该露的地方一点都没露出来。

    “把这里清理干净,把人带下去审问。”他说着,伸手将李长歌脸上沾着的头发拂开。

    “你这戏演的还真不错啊,明明有人保护还装作没人保护的样子。”李长歌闭着眼说道。

    今天一波一波的追杀,她是真的累坏了。

    “嘿嘿”拓跋桁尬笑两声,“你是怎么知道我带了人来的?”

    “本来不知道的,刚刚知道了。”

    拓跋桁不可置信,看着她问道:“你诈我?”

    “那不然呢?”李长歌说,“其实也不全是,这次要去边疆那么远的地方,你竟然没带一个侍卫,说起来也太不合常理了。”

    拓跋桁摸了摸鼻子,这一点他还真就没想到,他一开始只想着要和李长歌单独相处,省点麻烦了。

    自知理亏,拓跋桁把李长歌的衣服拿过来,本想就直接走出去,但是这个时候,一个暗卫走了进来。

    “主子,那个杀手已经交代了。那个出钱的人,正是李小姐的大伯。”

    “谁?”李长歌的眼睛猛地睁开,她一个转身看向暗卫,“我大伯?”

    她的动作太大,被子都被弄开了一点。

    幸好拓跋桁眼疾手快把被子给她捏上,这才没有露出不该露的地方来。

    李长歌的眼神有些阴沉。

    暗卫顶着她给的压力,强行开口:“是……那个杀手说,李大伯出了一大笔钱,让他们制造出李小姐的娘亲在边疆的假象,把李小姐给引出来。然后他们再趁机下手,杀了李小姐。”

    “呵……”李长歌浑身的气压都低沉了,完完全全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原本她还不打算动李大伯的。

第三十七章 陷害

    毕竟他看上去还算安分,但是没想到他是在谋划着大计。

    这一次,李大伯还真是触碰到她的逆鳞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拿她的娘亲来算计她。

    暗卫不敢吱声,只能就这么硬扛着。

    “把那些尾巴给处理了。”拓跋桁这句话简直就是救命稻草,暗卫松了口气。

    风一动,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拓跋桁扯扯被子。

    李长歌一声冷笑:“他不是想我死吗?那我就如他所愿,死给他看看。”

    拓跋桁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想要做什么,十分配合的说道,“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而另一边的将军府里,却完全不是同一派景象。

    “任务已经完成了,你承诺的银子也该付一下了。”一个黑衣人站在李大伯的面前,语气中有些焦急。

    李大伯难掩激动,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过去:“好,十五万两银子,在这里。”

    黑衣人的言语中没有任何感情,:“不,已经涨价了,现在是三十万两银子。”

    “不是一开始说好是十五万两银子的吗,你怎可以随意涨价?”李大伯的激动换为愤怒。

    三十万两,这几乎是将他的家底掏空了!

    “你知不知道,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们组织损失了多少人?这和你一开始提供的情报有所出入,我们只涨这一点钱已经是够合理的了。”黑衣人的语气更冷。

    李大伯噎了一下,只能不情不愿的给钱。

    “钱给你们了,但是你们还要替我做一件事。我不管你们做什么,我要李恪死,还要能让他把手中的权利给交出来。”

    黑衣人在衣服里摸索了片刻,丢给李大伯一个小瓷瓶:“这个毒,无色无味,吃下去后会逐渐失去知觉,渐渐呆痴,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说罢,黑衣人就离开了。

    看着手里的小瓷瓶,李大伯脸上的笑渐渐扭曲。

    三十万两银子,等他掌管了将军府之后,还愁这三十万两银子拿不回来吗?

    李大伯没有犹豫,立刻安排人将毒下在了李恪的饭菜里,每一顿都不落下。

    喂的次数多了,李恪的确开始出现了呆痴的状况。

    开始还并不明显,只是短时间的呆痴,后来呆痴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也让李恪暗中的动作越来越大,一步一步的蚕食着李恪手里的权利。

    再一次早朝上,李恪当场犯病。

    皇帝不明所以然,皱着眉头看他,他却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这可就是大事儿了。

    皇帝立马叫上了太医上来检查,才知道他身体出了问题,但这种病例十分的罕见,一时间太医也只是束手无策。

    念及旧情,皇帝没有罢免李恪的将军一职。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恪已经失去了皇上的支持,就差冠上一个名正言

    顺的理由。

    “你这话可当真?”李大伯面露喜色地看着眼前人。

    这人是他在骠骑大将军府中埋下的暗钉,同时也是他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

    这些天他在将军府中埋下的不少暗钉都失去了联系,只有此人还一直在为他提供着情报。

    至于那些失去了联系的暗钉他也没多在意,横竖都是要牺牲的,就算他们不跑也会死在他的手上。

    “小的不敢欺瞒主子,那李将军近日来是越发呆傻了,昨日清醒的时间统共也不到两个时辰,小的估计,再有一回……”讲到这里那人顿时压低了声音,“李将军怕就要永往极乐之地了。”

    “哈哈哈哈,好啊,李恪,你想不到吧,你也会有这么一天!从来都是你压我一头,如今,终于到我翻身的时候了!我就要让你好好认一认,到底谁才是兄长!”李大伯仰头大笑了一阵后才勉强止住了。

    那笑声,听来颇为猖狂。

    给李大伯汇报消息的那人,只是低着头弓着背,以一个标准的下人姿势站在那里,像是一点儿也没听见李大伯说了什么似的。

    他在一个谁也看不到的角度下,缓缓露出了一个冷笑,又很快恢复了原来面无表情的模样。

    “你做得很好,事成之后,我会好好嘉奖你的。”李大伯努力抑制着笑意说道,但他的嘴角却止不住地往上翘。

    “小的谢过主子!”那人顿时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摆出了一副要为李大伯赴汤蹈火的模样。

    “你先回去吧。我的好弟弟病了这么久,我这个做大哥的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去看过他,想想还真是不应该呢。”李大伯说着,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这好像真的在为弟弟担忧的模样,只是他那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来人,备马车,我要去送我那好弟弟最后一程。”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

    “哎呦,您怎么来了,奴婢都没亲自去迎接您,真是罪过。”

    王嬷嬷也是李恪身边的老人了,见到李大伯的时候瞬间有些慌乱,但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堆着笑迎了上来。

    “这不是听说我弟弟病了吗,我这做大哥的自然也得来看看不是?”

    李大伯嘴上说着李恪病了,面上却笑得比王嬷嬷还欢。

    王嬷嬷见此,心里不禁暗唾了李大伯一声。

    “您是要见老爷的啊,这……老爷这不是病着呢吗,不适合见外人。万一让您过了病气,这也是奴婢的罪过不是?”王嬷嬷一听说李大伯是要见李恪的,顿时显得有些慌乱。

    李大伯将王嬷嬷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对他刚得到的情报不禁更信了几分。

    “王嬷嬷,你也说了,是不适合见外人。我可是你们老爷的亲大哥,这是外人吗?”李大伯笑着道,丝毫不给她任何能够拒绝的借口。

    “这……”王嬷嬷还是有些迟疑。

    “你说说,亲兄弟之间是不是该相互关心相互照顾呢?这弟弟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哥哥知道的呢?”李大伯颇有深意地

    说道,“王嬷嬷啊,你也别担心。我是断不会染上病的,便是染上了,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与你无关。”

    “这……好吧,我就让您去见老爷。”王嬷嬷听其言,迟疑了一下,还是让开了去往李恪寝室的路。

    李大伯见此,不禁笑得更得意了,明明是臃肿的身材,却硬生生走出了轻快的步伐。

    王嬷嬷看着李大伯的背影,心里不禁暗自思忖,老爷是怎么知道这李大伯今日会来的,还提前告诉她要让这李大伯去见他。

    若非老爷这般吩咐,她是绝不会放李大伯这样的人去见老爷的,即使他们是亲兄弟。

    “恪弟,恪弟,大哥来看你了。”李大伯刚踏进李恪的卧室便高声叫道,生怕李恪不知道他来了一样。

    此时的李恪正坐在桌边,痴痴地看着一个青花瓷的茶杯,一动也不动。

    那模样看起来,当真是痴傻极了。

    他的眼神中毫无波澜,丝毫不聚焦的样子竟然有点像是瞎子一般。

    李大伯见状,心里更是暗自窃喜,看来他的心腹所言非虚,李恪真是要早登极乐了。

    “恪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大哥也不认了?”李大伯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摆出了一副惊讶不已的模样。

    只是他的演技太过浮夸,浮夸到纵使是像李恪这般心性沉毅的人,也忍不住想要抽抽嘴角。

    “恪弟啊,是大哥没照顾好你。还有我的侄女长歌,多好的一个姑娘家,真是可惜了……”李大伯故作悲伤地摇头叹了叹气。

    见李恪仍是毫无反应以后,他不禁越发狂妄起来,“不过恪弟你也别担心,生前大哥没照顾好你,你去后,大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一切。”

    李恪仍是不发一语,只是痴痴地看着那个青花瓷杯子。

    “恪弟啊,你怕是从没想到过你还有这么一天吧,哈哈哈哈!”李大伯突然仰起头来,大笑了两声,“也是,从小到大,你总是压了我一头,你做什么都比我好。学四书五经、孔孟之道我不如你,学射箭骑马、写字画花我也不如你,父亲也偏爱你。”

    李大伯的目光变得悠远,而又深沉,“到后来,你成了将军,我却一事无成。我所有的荣誉都是你赋予的,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屈辱吗?你知道吗?”

    李大伯说着说着,忍不住伸手扯过了李恪的领子,冲着李恪喊道,险些将李恪扯下椅子来。

    李恪却仍旧是不发一语,只是看着那个青花瓷杯子。

    李大伯却突然笑了,笑得却不如刚才猖狂。

    他只是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个自嘲的弧度。

    “不,你不知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别人眼里,你光宗耀祖了,为我们李家所有的人争光了,父亲也是那么看重你,哪怕是当今圣上也是那么重用你!而我呢?我我什么都不是!在别人眼里,我永远只是你的附属品!”

    讲到这里,李大伯嘴角自嘲的弧度咧得越来越大了。

    他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李恪的眸光渐深。

第三十八章 东窗事发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拥有了,就会想要的更多。

    本以为这么多年自己对他已经够好,不曾想到头来他的**却是无穷无尽的。

    李大伯忽然话锋一转,看向李恪的表情止不住的狰狞。

    他的眼珠早已布满了通红的血丝,像是刚浸过血水一样,颇为骇人。

    “我的好弟弟,想必你还不知道吧,现在这将军府上下都已经被换成是我的人了。就连我那好侄女长歌,都也已经去了阎罗殿,很快,你就要下去陪他们了!”

    话刚落音,他就从袖子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

    李恪目光微微闪烁着,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将小瓶子里面的东西倒进了茶杯之中,却并未出手阻拦。

    “真是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能够取你而代之!也不枉我的嫣儿就这么无辜惨死了,一报还一报,只怕是我那侄女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李大伯端起桌上的茶杯,刚准备直起身子,一只孔武有力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他拿着瓷瓶的手,让他丝毫不能动弹。

    “李恪,你……”

    “大哥,没想到你就是因为这些身外之物,就想置我于死地?”李恪看着他,淡淡地问道。

    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眼中却充斥着无尽的愁绪和复杂。

    “李恪,你……你不是……”李大伯看着他,震惊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我没事,你很惊讶?”李恪瞥了他一眼,另一只手却是不停的在身下摩挲着。

    他也有些惊讶于于自己居然还能如此冷静。

    或许是因为刚刚李大伯说的那些话和所作所为,让他已经明白了,这些事情都已经变成了无可更改的定局。

    想清楚了这些,他也不那么气急了,只剩下了冷漠和感慨。

    手足之情,也不过如此么?

    “你都听到了?”李大伯忽然冷静下来,只要他能够想到办法从这里逃离,那么一切都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李恪没有回应他,但他的态度已表明了一切。

    “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要杀要剐,你尽管来,给个痛快话吧。”

    李大伯的态度竟是十分坦然,这让李恪也惊讶不已。

    他从没想过,这个不成器的大哥,竟然有朝一日能够有了些许的硬气。

    “我不杀你,只要你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可以放你一马。”李恪静默片刻,忽然间问道。

    他紧紧盯着李大伯,一双深邃的眼睛之中仿佛能透露出精光。

    李大伯就算是再贪心,可是凭借他的了解,都是不太可能自己做出这件事情的。

    这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他才能够做到心思这么缜密的。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先把我的手松开。”李大伯低下头看着两个人的手,竟是一点挣扎都没有。

    李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松开了握着他的手。

    见状,李大伯快速地将手抽了回来,竟能这般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李恪,想让我死,你做梦吧

    !”边跑着,李大伯还边回头喊了一嗓子。

    李恪闻言,竟也没有跑上去追,只是坐在了原位上,一点也不着急。

    谁曾想,李大伯才跑到了院门口,就被一个护卫给拦住了。

    正当他想换路走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涌出了一堆护卫,将他团团围住了。

    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大哥,我们好歹兄弟一场,若你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并保证你以后再不生事,我便放你一马。”李恪说着,已从屋中走到了李大伯的面前。

    那个样子,看上去哪里有一点点像是中毒已久的模样?

    李大伯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李恪根本就没有上当,这一切都不过是请君入瓮罢了。

    “当真是我看错你了!你好深的心机,竟然能骗我到现在,真是憋屈你装傻充愣这么久了!”

    “如若不然,你怎么肯暴露真是的目的呢?”李恪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转而笃定地说道,“我保证,只要你告诉我,这事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屈服的!”李大伯跌坐在地上,样子颇为狼狈,却仍心有不甘。

    李恪见此,也不多言。

    他背过手,转身重新向他的寝室走去,只留了一个背影给李大伯。

    “机会我给过你了,可惜你自己不珍惜。既然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下辈子别做兄弟了。”

    李恪没有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神情。

    到底还是兄弟,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纵使他再怎么铁石心肠,现在也多少会有点会受到影响。

    “你这是弑兄!你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李大伯在地上爬着,做着无谓的挣扎,就像是一摊会挪动的五花肉一样臃肿。

    十分的令人作呕。

    很快,他就被护卫装进了麻袋里,拖了出去。

    消息在同一时间传了出去,拓拔沅以最快的速度从探子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真是个蠢货!”

    拓跋沅狠狠地一拍桌子,桌子被他拍得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嘭”声,他的手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了。

    “早叫他不要这么急功近利,结果不但把自己的性命赔进去了,还白白折损了本王的势力。”

    一旁探子只低着头弓着背,装作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也看不见的模样,静静地站在一旁。

    “李长歌如何?”拓拔沅生气的,不仅仅是李大伯的擅自行动。

    幸好李长歌还活着,如若不然只怕他是要鞭尸,让李大伯都不得安宁罢了。

    “有点意思,长歌被他逼到这般还能安然无恙,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拓跋沅收回了刚刚拍桌子的手揉了揉,突然笑着道,“这么聪明的女人,嫁给拓跋桁那个废材真是可惜了,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的组合怎么都让人心生不爽呢!”

    偌大的屋子里面,响彻着他一个人的回音。

    “李长歌,本王一定会得到你的!”

    拓跋沅说着,

    慢慢握紧了那只他刚拍过桌子,红色还没褪却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李长歌一样。

    “去打听一下,李长歌何时回京。”拓跋沅对身边的探子说道,蹙起的眉头出卖了他所有的情绪。

    自从上次暗卫被李长歌诓出来后,拓跋桁也不再隐藏,而是大大方方地让暗卫们从暗地的保护转为了明面上的保护,一路上也没再多出其他的波折。

    “主子,再有一日我们就到京城了。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现在京郊外找个客店歇息吧。”

    “也好,长歌觉得呢?”拓跋桁调笑似的这么叫了李长歌一声,竟是生出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李长歌只当他风流病犯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没多言,只道了声好。

    如此,众人便找了就近的客店安顿了下来。

    “到京郊了吗……”拓跋沅坐在桌案旁,听到探子回禀的消息后,喃喃道。

    边说着,他的手边不自觉地敲着桌案。“吩咐下去,明日我要去京郊狩猎。”

    “是。”

    次日早晨,李长歌众人在客店稍作休整了以后便再行启程,很快便到了京郊。

    只是才到京郊,他们便见到一个熟人。

    “快,你们快去把我射的那只鹿给捡来。”拓跋沅骑在马上,手拿弓箭,看上去真像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很快,拓跋沅也发现了李长歌一众人。

    纵马到了李长歌跟前,看了一眼她以后才转头看向了拓跋桁,“皇兄,你们这也是来狩猎的?”

    拓跋桁看了一眼拓跋沅,纵马插进了李长歌和拓跋沅之间。

    这才拿出了他那副浪荡子的派头,笑道:“四皇弟,你也是好兴致,来京郊狩猎,我可不和你一般,我这是和我媳妇儿在享受新婚时光呢?长歌,你说是吧?”

    说着,拓跋桁给李长歌递了个眼神过去。

    李长歌看到后低下头,做娇羞状无声地配合了他。

    拓跋桁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头看向了拓跋沅。

    拓跋沅见此冷笑道:“皇兄还真是舍得,竟忍心让皇……独自驾马,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哪里哪里,长歌受不了马车颠簸,提出来要驾马,我本不放心她。但她又害羞,不肯与我同驾,我才只好如此。至于怜香惜玉……四皇弟已有家室,自当去心疼你家的温香软玉,你皇嫂就不必你担心了。”

    拓跋桁说着,拿出了一个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李长歌。

    “你……皇兄此言差矣!天下女子都是需要怜惜的,皇……嫂亦是。”拓跋沅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长歌。

    完全都没有任何一点要收起自己的想法的意思。

    拓跋桁又纵马上前了一步,彻底挡住了拓跋沅看向李长歌的目光。

    他这才说道:“你皇嫂自有我来怜惜,就不劳皇弟你操心了。既然皇弟这么喜欢怜惜女子,不妨去多怜惜几个美人,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再喝一次皇弟你的喜酒了。”

    “那便承皇兄吉言。”拓跋沅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三十九章 一波未平

    “那我们就不耽误四皇弟狩猎了,京郊风大,若是长歌不慎染了风寒,我会心疼的。”说着,拓跋桁回头深深地看了身后的女子一眼,看上去无比的情深意切。

    过了好一阵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对着拓跋沅歉意一笑,“我们就先告辞了。”

    “皇兄走好……”拓跋沅勉强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待李长歌一行人走了一会后,他才对身旁的仆从说道,“收拾好猎物,回京。”

    “四皇子,那这……”

    “闭嘴,回京!”拓跋沅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说话的仆从。

    那仆从被他瞪得一哆嗦,暗暗后悔自己的多嘴,连忙低下了头,下去收拾猎物了。

    李长歌一行人走得不快,拓跋沅一行人走得也不慢。

    他很快追上了他们,却没有过去。

    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还在跟着?”快进城的时候,拓跋桁回头问了一句身旁的暗卫。

    “是的。”

    “长歌,看来有人对你情根深种啊。”拓跋桁倾身,用一种幽怨的语气小声对李长歌说道。

    “你就不担心被别人听到?”李长歌淡淡地道。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的内人。”拓跋桁正经了神色,一脸严肃地说道。

    李长歌只当他是在说玩笑话,翻了个白眼给他,不再与他说话。

    “主人,就快进城了,还跟吗?”驾车的仆从看到城门后,向拓跋沅问了一声。

    声音压得异常低,生怕吵到了里面的这位爷。

    “闭嘴,我是要回府。”拓跋沅回头喝了一声。

    “是,”仆从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您看,前面那个是郡主吗?”

    “郡主?哪个郡主?”拓跋沅一脸疑惑地朝那个仆从所指的方向看去。

    “就是平仓郡主啊。”

    “是吗?”拓跋沅看去,果然看到了平仓郡主的身影。“平仓么?我记得,她好像挺喜欢拓跋桁的吧。不如……”

    拓跋沅喃喃低语道。

    走在拓跋沅前方的李长歌一行人,先碰上了守在城门等拓跋桁的平仓郡主。

    二人都没有在意她,便径直越过了她打算过城门。

    “桁哥哥,”平仓郡主见拓跋桁连个招呼都没和她打,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到底是终于按捺不住,先叫住了拓跋桁。

    “平仓郡主,我方才都未注意到你,真是失礼了。”拓跋桁看了一眼李长歌,发现她神色丝毫未变后,这才转过身对平仓郡主似笑非笑地说道,“郡主叫住我可是有事?若是无事,我便要回府了。城外风大,长歌的身子虚,若是长歌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说着,拓跋桁又转回头看了李长歌一眼,眼中的深情让人分不清真假。

    “拓跋桁,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你连话都不和我多说两句就要走。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你就再也没机会看到我了!”

    平仓郡主见状,一时气急,也不顾什么话都一瞬间全都说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

    “平仓郡主是怎么知道我今日要回来的?”拓跋桁回过头,

    看着平仓郡主,似笑非笑地道。

    “我……我自然是……是……”平仓郡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总不能说她这两天得到消息知道拓跋桁要回来,便在城门口守着他吧。

    “若是郡主没有要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长歌身子骨弱。”说着,拓跋桁转过了身,还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到了李长歌的身上。

    李长歌暗暗瞪了他一眼,他也只作是美人恩,笑着受了。

    “李长歌!”平仓郡主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她在城门口等了拓跋桁几天,却只看到她喜欢的男人对她不假辞色,还当着她的面对另一个女人温柔以待。

    这让她怎么能不气?

    被叫到的李长歌根本就不屑一顾,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径直从她身边离开。

    平仓郡主正跺着脚,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制止了她的行为,“平仓郡主,别来无恙啊。”

    平仓郡主闻声回头,“四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出城狩猎的,现在是要回府了。碰巧看到了郡主你,就来打声招呼。郡主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太好啊。”拓跋沅看着平仓郡主笑道。

    “什么出城狩猎,我看你是去找李长歌的吧。”平仓郡主没好气地道。

    “郡主倒是了解我啊。”拓跋沅不但没有反驳,甚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你……”平仓郡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郡主,我们两个结盟如何?”拓跋沅压低了声音道。他们身边有护卫围着,也不怕旁人听到。

    “结什么盟?”平仓郡主的态度依旧不好,但她内心却是隐隐有些好奇。

    拓跋沅也没有怎么在乎平仓郡主的态度,继续道:“你想要拓跋桁,我想要李长歌。我们两个联手,各得所需,谁也不吃亏。郡主觉得如何?”

    “这……”平仓郡主虽然刁蛮,到底是个姑娘家,一下听到拓跋沅的这般理论,难免有些吃惊,但却也难免的有些心动。

    拓跋沅看着平仓郡主,等待着她的回复。

    平仓郡主抬头对上了拓跋沅的眸子,不知怎的,就点了点头道:“好,我与你结盟。”

    拓跋沅对平仓郡主的反应十分满意,也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还请郡主牢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如有需要时,我联系郡主,还请郡主不要拒绝。”

    “好。”平仓郡主呆呆地点了点头,待她反应过来时,拓跋沅已经走远了。

    次日。

    拓跋桁一大清早醒来就被告知李长歌离府外出了。

    “皇妃去哪儿了?”拓跋桁边穿着衣服,边向他身旁伺候的奴婢询问道。

    “皇妃说是去找大将军了,大概要酉时才能回府。”

    “好,知道了。”拓跋桁点点头,没再多问。

    骠骑大将军府。

    “老爷,小姐回来了。就在院门外,正等着见您呢。”

    李恪正在院中练武,一把长枪舞得颇为虎虎生风。

    一听说李长歌回来了,枪也不舞了,他直接把长枪扔在了地上,就火急火燎地去院门口接李长歌了。

    “你回来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包含了万千的情感。

    李恪一到跟前就将她浑身上下看了个遍,看到她没有大碍以后才松了口气。

    “爹。”李长歌看着自家爹爹那副担心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重生以来,也只有李恪能给她这种温暖的家的感觉了。

    “走吧,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屋再好好说说话。”李恪说着,挥退了李长歌身后的丫鬟。

    他走到了李长歌身后,亲自给她推着轮椅。

    “父亲,之前大伯的事……怎么样了?”李长歌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向李恪问道。

    “他奈不了我何,更何况有你给我报的信,我自然是安然无恙的。只是,你大伯他……”李恪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至今让他觉得有些悲凉。

    “父亲无事就好。”李长歌道。

    李大伯的下落她没有问,但她已经明晓了,并且也很赞成父亲的做法。

    “长歌,那你有没有受伤。”李恪的悲凉心绪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对女儿的关心给替代了。

    李长歌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还是拓跋桁保护了我,他倒是受了好几次伤。”

    说着,她不禁想起了拓跋桁受伤时的样子。

    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突然涌上心头,但又很快让她给驱散了。

    “我倒是有个好女婿。”李恪笑道,精明的眼睛洞穿了她的小表情。

    李长歌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浑身无力,“爹,你说什么呢,我和拓跋桁只是合作关系,等到时候到了,我就会离开他的。”

    “爹只担心,到时候拓跋桁怕是没那么容易放你走。”李恪低声道。

    李长歌有些没听清,“什么?”

    “长歌这么聪慧,还这么漂亮,怕是没有哪个男人肯放手。”李恪看着李长歌,笑着道。

    李长歌摇了摇头,“我哪有这么好?”

    若是有,前世也不会……

    李长歌闭了下眼睛,尽力地去忽略那些思绪,“如果真如爹所说,拓跋桁也拦不住我。长歌只希望,能孝顺爹一辈子。”

    “真是个傻孩子。”李恪看着李长歌,笑着摇了摇头。

    另一边,拓跋沅很快收到了李长歌去了骠骑大将军府的消息。

    “看来,这是一个好机会。这次一定要让李长歌和拓跋桁彻底离心,让李长歌能为我所用。”拓跋沅得到了消息后喃喃说道,“李长歌,我一定会得到你的,你注定会是我的女人。”

    顿了一会,他对那个给他汇报情况的探子说道:“继续给我盯着,李长歌一旦离开骠骑大将军府,立马来通知我。还有,去通知平仓郡主一声,就告诉她,机会到了。”

    “是。”

    吃过午饭后,李长歌又与父亲聊了会天就告辞离府了。

    她准备筹建一个情报组织,专门收集朝中大臣的黑材料,也好为将来铺路。

    她也准备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好好地去看看什么地方更适合作为收集情报的根据地。

    她没想到的是,四皇子拓跋沅居然会来找她。

    “什么事请您直接说,如果没有要事的话,我便要离开了。”李长歌看着拓跋沅,并没有给半分得好脸色。

第四十章 一波又起

    这不代表着来找她的人就会轻而易举的放弃。

    拓拔沅勾起唇角,颇有些不以为然,“嫂嫂何必这么冷淡,我不过是想要多与嫂嫂亲近,联络感情罢了。”

    “不必了,你哥哥还在家中等我,不便在外多停留,免得他等急了。”说完,李长歌转动着轮椅就打算离开。

    可拓拔沅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直接强硬的从后面推动着她的轮椅,将她带来了醉仙楼。

    理由说的是冠冕堂皇,打着联络感情的旗帜却不肯明白的说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李长歌任由他将自己带进去包厢,面上端的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太熟悉了,就连他的一个小动作,她都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前世的那些记忆涌入脑海,让她无端的感觉到了一种窒息和压迫的感觉。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李长歌率先开口,语气中满满的都是遮不住的不耐烦。

    拓拔沅并没有回答,反而是换了一种饶有兴致的眼神看向她。

    “有话直说。”

    李长歌一点都不想和他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想必你和拓跋桁,不是真正的夫妻吧?”拓跋沅看着她,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浅的弧度。

    空气忽然间凝固下来,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可是,李长歌却注定让他失望,“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和我夫君的闺中事,四皇弟还想插手不成?”

    拓跋沅也不恼,仍是笑着道:“自然不是,只是……像长歌这样聪慧的女子,应该早就察觉了我的心意。只要长歌能够同意的话,哪怕是有违礼法,我都要将你从皇兄身边抢走。”

    “那若是不同意呢?”李长歌收起了自己的表情,面色毫无波澜。

    拓拔沅轻笑,尾音渐渐地拖长,“得不到的,那就只能是毁灭了。”

    此话一出,李长歌连眉头都没有皱,半是玩笑的说道,“长歌只是个小女子,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是君臣人伦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够记住的,不至于连个畜生都不如。”

    拓拔沅猛地俯身,面容停在离她还有一拳之隔的地方,“长歌当真如此不识好歹?”

    李长歌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想要将他大卸八块的**,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被门口的声音打断了。

    来人正是拓拔桁。

    半个时辰之前,拓拔桁还在书房之中处理情报。

    忽然眼前落了一阵风,他头也不抬,“何事?”

    “主子,夫人去了醉仙楼,您要不要去接她?”来人正是三七,接到了情报之后就立马过来汇报给自家主子了。

    拓拔桁闻言只是皱皱眉头,“夫人不是去了将军府吗?”

    三七不敢吭气儿,只能悻悻的说道,“那个,属下是听方才醉仙楼的大管家派人送来的消息说的,四皇子带着夫人一起进入了包厢。”

    “拓拔沅?他想干什么?”拓拔桁嘴上说着如此,却是立刻起身,加快了自己的动作,“备马,

    我现在就去醉仙楼一探究竟。”

    拓跋桁才刚刚下马来到醉仙楼门口,就被一个身影给拦住了。

    待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平仓郡主。

    “平仓郡主,我有要事,还请你不要挡着我的路。”拓跋桁一向冷清的面庞忽然生出了一股子的暴虐和阴郁之气。。

    平仓郡主从未见过这样的拓跋桁,生生被他吓退了一步。

    顿了好一会,她才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桁哥哥,你是来找李长歌的吧。如果是的话,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平仓郡主忍着害怕,对拓跋桁缓缓说道。

    “我说让开,你究竟让不让。”拓跋桁此刻根本不想管平仓郡主说了什么,他现在心里只牵挂着李长歌的安危。

    凭借她的功夫,其实本该不应操心,但陪在她身边的是拓拔沅。

    那这一切都应该另当别论了。

    “桁哥哥,我这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平仓郡主,若你真的还念着过往的交情的话,你就给我让开!”拓跋桁沉着一张脸,冷冷地对平仓郡主道。

    看上去,如果平仓郡主不让开的话,他或许真的会直接对平仓郡主动手去。

    “好,我让开!李长歌她就在天字一号房,我就让你看看,李长歌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对她,她早就背叛了你!”说着,平仓郡主给拓跋桁让开了一条路。

    拓跋桁没在乎平仓郡主说了什么,直往天字一号房去。

    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平仓郡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还未进门,他便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句“不识好歹”,他没有多想,一脚踢开了房门。

    “李长歌!”他迫不及待地喊出了这个名字。

    李长歌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如同从天而降的幸运一样,正要回头,却被眼前的人一把按住了。

    从拓跋桁的角度,约莫能看见一个男人倾身,好像要吻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一样。

    他想也不想,直接冲上去推开了那个男人。

    或许是他用的力气太大,拓跋沅被他直接推到在了地上。

    拓跋桁没管他,连忙回头问道:“你没事吧?”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是有多么的担忧。

    李长歌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还是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不过就是被皇弟抓着说了些有的没的,你怎么来了?”

    拓跋桁一听到她说没事,顿时松了口气,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直到冷静下来,他才发现现在自己还穿着日常在家中睡觉的休闲服。

    “我听说你被带来了这里,就立马急冲冲的赶来了……”说着,拓跋桁甚至脸红了。

    李长歌颇为奇怪地看着他,仿佛有什么在脑袋里面一闪而过一样。

    未等她反应过来,一旁地上的拓拔沅却是爬了起来,“皇兄,你这样把我推到地上,就太过分了吧?”

    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和方才他一本正经的威胁李长歌的时候,完全是大相径

    庭的。

    拓拔桁可没有心情想要和他开玩笑,脸色瞬间冷却下来,如同是淬了冰碴子一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那四皇弟你所做的事,是不是也有违男女授受不亲呢?”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处于一种生气的状态。

    拓跋沅居心叵测,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够做得出来,刚刚居然想对自己的媳妇儿做些什么。

    虽然及时被他制止了,但毕竟他动了这份心思,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会平白的让人觉得他懦弱无能?。

    即使他和李长歌不是真正的夫妻,但也容不得拓跋沅染指她。

    “皇兄,话不是这么说的。方才的事情想必你也都已经看到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倘若是长歌不愿意配合我,我怎么可能......”拓拔沅眼眸一转,忽然间笑道,“该说的,长歌都已经和我说了,我不介意再等一等。”

    屋内的窗户大开,一阵风吹过,将屋内的人都吹了个激灵。

    拓拔桁冷静下来,声音之中的温度降到了冰点,“说什么?说我们夫妻之间有多么的恩爱吗?”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说着,拓跋桁倾身对着轮椅上的女人就俯身亲了下去。

    李长歌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占了便宜。

    她瞪向身前的男人,但为了能让这出戏演的更真实点,她并没有推开身前之人。

    拓跋桁知道她现在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与自己做这样亲密的事情,却一丝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深了这个吻。

    拓跋沅也是一脸惊诧。

    他不相信他的情报居然会有错,挑拨不成还将自己喜欢的女人推到了别人的怀中。

    过了好一会儿,拓跋桁才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这份亲热。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小娇妻的味道居然是如此的柔软清甜,竟然让他迷恋不已。

    李长歌则是对他施以瞪视,她没想到,她自己珍藏许久的美好居然会被这个男人给夺去了。

    而更让她羞恼的是,她居然对拓跋桁的吻不怎么抗拒。

    正是这一份恼羞成怒,让人看上去才会是更像是动了情的小姑娘一样。

    “让四皇弟见笑了,到底是年轻气盛,偶尔的时候难以控制。只是,我与长歌之间一直很和谐,而且我也自信自己的资本,所以……长歌应该没那个可能需要其他人。”

    拓跋桁一向都比较淡然,但是换做是哪个男人被挑衅,他都会忍不住去做些什么来捍卫自己的尊严的。

    “是我僭越了,既然皇兄与长歌如此夫妻情深,那我也不多搅扰你们。先告辞了。”拓跋沅拱了拱手便离开了,什么都没有说。

    毕竟今日这事,着实有些难看了。

    平仓郡主正守在醉仙楼门口,本以为会看到拓跋桁生气地走出来,她正好可以前去安慰,再让拓跋桁认清李长歌的真面目。

    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和拓跋桁在一起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生气地走出来的人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而是拓跋沅。

第四十一章 支持你

    “拓跋沅,桁哥哥他……”

    “我皇兄他们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正在里面你侬我侬呢。”拓跋沅颇为讽刺地说道,满肚子的恼火心情根本没有地方发。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和我说好,这次一定会成功的吗?”平仓郡主急道。

    这可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失败了,她就只能离开这里,再也回不来了。

    一想到离开了京城,去到外面的世界里面,那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好,一定会成功了?”拓拔沅简直是要被自己的合作对象气的七窍生烟了,也不知道这个蠢样子,是怎么能够做了这么久的郡主还没有被人报复的。

    平仓可就不依了,“是你说一定能够让我得到桁哥哥的,否则我怎么会愿意与你合作?”

    “我说的是你的机会来了,可并没有承诺你什么。平仓郡主,你还是回去吧。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免得大家都闹得难堪。”拓跋沅冷冷地说道。

    说罢,他便转身走了,没给平仓郡主再说话的机会。

    平仓郡主虽然心有不甘,但到底今天这件事情都没有成功,她想要留在这里,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屋外环境一片冷漠,屋内却是其乐融融。

    拓拔桁将窗户关上,留下了仅剩的一丝热气在屋内发酵。

    他还在为刚刚的事窃喜着,李长歌的话却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拓跋桁,你刚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允许你对我有除正常接触以外的其他肢体接触。”李长歌恼道,但她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我没有答应。而且,你现在可是我媳妇儿,难不成刚刚那个样子真的要让拓拔沅做点什么吗?那我也太没有面子了吧……”

    拓跋桁神情略带着一点点的委屈,眸中的笑意却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你……刚刚那是拓跋沅使诈,不然我一定会推开他。”讲到这里,李长歌却不知怎的想起了刚刚拓跋桁吻自己的情形,脸不禁染上了几分浅赤。

    “那长歌的意思是,你还没有将我推开,就是你愿意的喽。”拓跋桁的笑意更甚,不断地在挖坑给她跳进去。

    “我们不说这个……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醉仙楼的,我明明将其欢留在了别的地方。”李长歌有些疑惑地问道,强硬的将话题扯开。

    “是有人告诉我你在醉仙楼出事了,我就来了。在门口的时候,我还被平仓郡主拦了一下,她还说你背叛我了,说我不值得,我也没仔细听就跑上来了,只想着你会不会受什么委屈。”

    他说着,看了看李长歌,果见她脸色沉下来了。

    刚刚他太过于担心李长歌了,还没反应过来,这下一想,这件事也太过蹊跷了。

    “我刚出将军府拓跋沅就找上了我,把我带到了醉仙楼。这么一看,果真是他的阴谋没错了。”李长歌道,“让我奇怪的是,拓跋沅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连我什么时候去的将军府,都知道……”

    说着,李长歌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拓跋桁,

    “府里的下人们,是不是要整顿一下了?”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会经常陪在长歌的身边,保证我们家长歌不再被坏人给带跑了。”拓跋桁故作正经地道。

    却没有得到回应。

    “长歌,我们走吧,天色有点晚了。”

    “好。”李长歌瞥了他一眼后,勉强点了点头道。

    “长歌,抱着你的轮椅下楼有些不方便,我还是抱着你下楼吧。”

    拓跋桁最后还是没有如愿。

    随身保护他的暗卫们被李长歌叫了出来,将李长歌连人带轮椅地给抬了下楼。

    回了府,吃过晚饭,李长歌突然想起建情报组织的事,便向拓跋桁问道:“拓跋桁,你觉得,什么时候人最容易泄露自己的秘密?”

    “你可听说过,酒后吐真言?”拓跋桁笑道,面上的笑意渐渐深沉。

    “还有呢?”

    “若是美人当前,更是没人可以把持得住,比如长歌你于我……”拓跋桁笑意更深了,又开始继续调戏她。

    “那有酒有美人的地方……青楼?醉仙楼?”李长歌喃喃道,“拓跋桁,你觉得醉仙楼如何?”

    “长歌这是吃醋了?倒是也不亏,毕竟我还是男儿身。”拓跋桁调笑道。

    “我这是在问你正事。”李长歌压下了心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淡淡地道。

    “醉仙楼,是不错。酒不错,美人就差了点,比不上长歌你,只是……”拓跋桁迟疑了一下,打算卖个关子。

    李长歌却没买他的账,他只好讪讪地接着道,“据我所知,醉仙楼后面的势力我还动不得,所以长歌你就别打醉仙楼的主意了。”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李长歌挑了挑眉问道。

    “那是,我和你心有灵犀一点通。”说着,拓跋桁又收到了她的一个白眼,这才道,“你都问了这么明显了,我能不知道吗?”

    “也是。”李长歌点了点头。

    “若长歌你想建一个情报组织,不如建一个专供给达官显贵的勾栏,这样也能事半功倍。”拓跋桁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李长歌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就不问我是为了什么?”

    拓跋桁眨巴着大眼睛,像是一只小狗,在等待这主人的夸奖。

    “长歌做什么定然是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如此,我又何须问的过多?只要在你后面给予帮助就好了,长歌有没有什么可以奖励我的?”李长歌给了他一个白眼,慢慢地推着轮椅准备回房间。

    拓跋桁见状,连忙上前帮她推着轮椅。

    李长歌也不推辞,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这段时间来拓跋桁对她的态度。

    她忍不住想道,拓跋桁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还没待多想,她就摇了摇头。

    拓跋桁也想起了今天他听说李长歌出事时的情形,他感觉他这辈子从未有过那么恐慌的时候。

    即使是他得知自己的太子之位被废的时候,也没有如今日这般恐慌。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在自己心中

    ,李长歌已经比太子之位还重要了呢?

    如果是李长歌和皇位呢?

    拓跋桁一时之间竟做不出抉择。

    或许自己是真的喜欢上李长歌了吧,拓跋桁想。

    他内心隐隐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只是,他的未来不止有皇位,还有了李长歌。

    次日,早膳后。

    李长歌突然对拓跋桁道:“你今日能带我一起出去吗?”

    “你怎的也有兴趣想出去走走?”他俊目中勾出丝浅浅的笑意,手中的折扇敛起收入腰间,“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可否告诉我是为何事?”

    其欢见状很自觉退下半步,拓跋桁从她手里接过轮椅。

    李长歌仍旧面不改色,并无半点心虚之态。

    “赴七皇子之约,他方才命人传了书信过来,说是醉仙楼有事相商。”

    她坦然回答,从袖中拿出书信递过去。

    因着那送信的人长得陌生,之前她去过七皇子府几次,也并未见过那人,所以她才决定没有告诉拓跋桁。

    拓跋桁草草的看了几眼书信,幽暗的凤眸里汹涌起阴沉。

    随手将书信交给三七收起来,而后神色冷峻睨着她,“你可知这并非是拓跋含章的字迹?”

    虽然这书信上极力模仿七皇子的字迹,但字里行间是娟秀小楷,并无男子下笔的大气之势,故而写这信的人也有可能是个女子。

    如此明显的破绽,她会看不出来?

    “我知道。”李长歌面色淡淡的点头。

    “那你还去做什么,不要命了?”拓跋桁剑眉拧起,气的胸口一个劲儿的起伏,声音中透出浓浓的不悦。

    “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有自保的能力。真有人想伤我,那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李长歌摇头否认,平静的眼里看不出端倪。

    她之所以想要前去赴约,也是想看看这送信背后之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拓跋桁闻言没再开口,这一点他自然是相信的。

    可眼神不自觉落在她的腿上,却是怎么也不放心,便上前亲自在她身后推着轮椅。

    “让我陪你一起去。”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李长歌也没再拒绝。

    这也就是她本身的目的,想让他陪着自己一起。

    醉仙楼。

    拓跋桁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口。

    他生的俊美清隽,走到哪里都惹眼,好在仅穿了身墨蓝色云纹锦袍,外人并不能猜出他的身份。

    李长歌坐在轮椅上,周围时不时有人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也不甚在意,低着头仿佛在看着什么书卷。

    眼里眸光不自觉轻抬,一抹可疑的人影从她眼前闪过,她冷冽而眸光瞬间凝重。

    “三七,抓她进来。”李长歌很快开口,略施粉黛的面上划开丝阴厉。

    三七点头应下,抬脚就要出去。

    倏地听见二楼一阵打斗声传来,桌子茶水洒了一地,蒙着轻纱的女子从二楼飞身而下。

    不少宾客因此受惊退散,拓跋桁护着李长歌退至一旁。

第四十二章 夏银

    “狗官,受死吧!”女子手中握着长剑刺来,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伏在地上的官员面色惊恐,不停的闪躲求饶,狼狈的哪里有一点点养尊处优的样子?

    “姑娘饶命……”

    那人正说着,见外面一队官兵及时赶过来,面上当即露出喜色。

    李长歌看着这人却是有些眼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朝中太子少保,当属太子一脉之人。

    那姑娘虽蒙着面纱,只露出双灵动的水眸,想来脸蛋生的也是不错,身段又纤细曼妙,身体柔韧性中等偏上。

    她下手不够快准狠,纯靠着些舞艺底子在这里行刺杀之事,一看就知并非是专业杀手。

    若是等官兵一来,她将必死无疑。

    “帮我救下她。”李长歌现下无法出手,只能请求一旁的拓跋桁。

    他显然也是认出来被刺杀之人的身份,微微迟疑过后,便朝着三七使了个眼神。

    后者当即会意,蒙着面巾提剑上前。

    “你认识她?”拓跋桁轻眯起凤眸,反问道。

    “她生的好看,我留下她日后必定有用。”李长歌摇头否认,心中已有了另一番想法。

    但此处人多嘴杂,她也不好多说。

    “你可知如何能最快最有效的搜集各地情报?”她突然开口问道,难得见他无言,粉唇弯起淡淡的笑意。

    她拉过他的手,轻轻在他手心里写下二字青楼。

    这种地方每日来往之人最多,打探情报也最有效,更方便的是还不容易被人发觉。

    拓跋桁眼里有些疑虑之色,却并未开口反驳。

    见蒙着面的三七救走那女子,不少官兵追出去,他随即也推着她的轮椅走出醉仙楼。

    “今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此生必定报答……”那女子揭下自己的面纱,感激的对三七道谢。

    却不想三七直接将冷剑架在她脖子上,说话冷淡疏离:“是我家主子要救你。”

    只见女子脸上神色怔愣,还未从这话里反应过来,就见相貌端庄的女子坐在轮椅上,被身后丫鬟推进府里,身旁还有个身影高大的男子。

    李长歌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螓首蛾眉,贝齿朱唇,果然是与自己所猜想的一般无二。

    “名字?”她抿起粉唇,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波澜。

    “夏银,夏日的夏,金银的银。”夏银忍不住多看她两眼,态度恭敬。

    面前的女子看上去气质清冷,通身萦绕着一种冷然的感觉,定然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女子。

    只是看她的样子,这腿......

    不等她细细多想,李长歌又继续开口,声音之中很是淡漠,“你以前会舞?”

    “昔日曾是舞坊艺妓,略通些舞艺底子。”夏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回答道。

    还未等她问出对方是怎么知道的,李长歌就率先说道,“可以将你拿手的舞蹈展示给我看看吗?”

    夏银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自己的裙摆卷起来到小腿处打

    了个结。

    虽然是在这外面,但她那青色衣衫在风中飘摇辗转,绝美的姿态仅次于之前的赵芸娘。

    夏银在冷风中翩翩起舞,渐渐的思绪也冷静下来。

    今日也是她莽撞行事,本以为将命丧醉仙楼,却不想这位未曾熟识的女子出手相救。

    竟然能让她侥幸的逃过一命,这已经是三生有幸的事情了。

    夏银心中感激,欲再行礼相谢。

    李长歌淡淡微笑着启唇:“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大可告诉你实话。方才从你交手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了,你的招式过于柔软,根本就不适合做这样冒险的刺杀行动。倘若是我没有出手,那你现在早就应该被大卸八块了。”

    忽然她停顿下来,转动着轮椅来到夏银的面前,“这次救你也是希望你能够加入我的阵营,帮我做事,我会为你处理好你想报的仇。”

    夏银是个聪明人,听言立刻便是沉默了下来。

    如今外面四处张贴着她的画像,府衙官兵都在抓捕她,若是她直接走出去,根本不可能活着找到新的生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倒是不如投靠眼前的女子,生还的机会会大一点。

    “我愿意为您做事。”夏银思虑一番过后,终是点头答应下来。

    毫无意外,李长歌让其欢将她安置在西厢房。

    正准备独自回房时,只听得身后男人的一声打趣:“你可知她今日行刺的是何人?那是太子少保!”

    “若非是太子少保,我也不会让你出手救她。”她转过身,轻笑着答了句。

    拓跋桁凤眸中染上些兴味,当即对她这话会意,却并未直接点破,转身回到书房。

    也罢,她既然想做,那就放手去做吧。

    左右有他在后面看着,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况且李长歌并非是那种脑子愚笨之人,她今日的做法,肯定有她自己的意思。

    “小姐,你难道就不觉得可疑吗?今日有人莫名其妙的传信,然后你就遇上了行刺的夏银,这一切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其欢安排好她之后回来,忽然间说道。

    她的话语里有些警惕,眼神扫向正在榻上描摹画作的李长歌。

    她自觉跟着小姐的时间久了,人也学着聪明伶俐不少。

    “现在再想这些也没用,你暗中多盯着她些。”李长歌不缓不慢的启唇,听见她答应下来,将描摹好的画作放在一旁。

    上一世,夏银是拓跋沅安插在皇宫的人,为他探的不少有利信息,使得拓跋桁多次处境不利,险些丢掉性命。

    这一次,她先下手为强,又可还会有逆转乾坤的机会?

    “来人,净手。”李长歌话落,当即从外面进来一个婢女,端着泡着花瓣的温水。

    她眼神不经意扫过婢女的脸,取过帕子擦手,婢女正要退下,她细想之下又补了句:“日后不必在水里放这些,我不喜欢。”

    “是。”婢女应声后退下。

    李长歌眼波流转,问了下人拓拔桁现在的方位。

    得到答复后他便独自推

    着轮椅去了书房。

    “你来的正好,我这几日看过京城可能会盘出的酒楼,你可是有看中喜欢的?”拓跋桁对她此时过来有些不解,而后轻笑。

    她之前可是并不会主动进他的书房。

    拓拔桁本来正要去找她,却不想她倒是先来了。

    “青楼之事不急,我另有一事相求。”李长歌道出来意,在他耳畔轻声低语。

    夏银在王府里住下已有数日,可自从那日过后,便没再见过李长歌与拓跋桁,那两人仿佛是将她忘了一般。

    没想到能敢于冒着这么大风险救下她的,竟然是这位传闻中的皇妃,这让她感觉到十分的意外。

    “赵姑娘,我家小姐有话想同你说。”其欢这时突然过来传话。

    “唤我夏银即可,不必见外。”夏银闻言一喜,当即抬脚跟着她离开。

    穿过曲折缦回的长廊,便是李长歌的院子里。

    其欢领着她到了屋子里,却发现拓跋桁还在里面说话。

    “这府里部署图就放在你这里,你看看这里机关可有要改进的地方,我改日再来你这里取。”他说完就起身离开。

    夏银这才注意到,李长歌手边压着几张纸,想来就是他口中的部署图。

    她装作不经意收回目光,上前主动询问:“不知您唤我过来何事?”

    “你这两日在府里住的可还习惯,我特意请了人进府给你调养身子,也不知到了哪里,其欢推我出去看看。”

    李长歌还未等她开口,其欢就推着轮椅从屋子里出去,只剩下夏银一人。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并未去多看榻上红漆木桌旁的部署图,约莫着快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

    “唉,你想做什么?”猛地从外闯进来个婢女,从身后狠狠推了一把夏银,而后便直接奔向木桌。

    “这个不能让你拿走!”夏银见状脸色大变,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上前阻拦。

    两人推搡之间,彼此都脱不开身,她睨了眼那部署图,抬手打碎一个茶杯,弯腰捡起块锋利的碎片。

    抬手正要对那丫鬟下手之时,却见她噗通一声跪下来,而后屋子外面的人也相继走进来,率先入目的正是李长歌。

    “您……”夏银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别怪我试探你,我也是以防万一。只要你不背叛我,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于你。”李长歌粉唇轻勾,显然是对这番结果满意。

    其欢上前将方才那张部署图打开,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宣纸。

    夏银也并非是个愚笨之人,听到这话也就明白她的意思,眼底神色暗了暗:“皇子妃行事警惕妥帖也是应当的,我不会有别的想法。”

    李长歌不仅找了三七教授她杀人之术,又特意为她请了琴师和舞娘教习,其目的就是想要将她打造成自己的一把利刃。

    夏银学的也很认真,住在王府半月有余,都没有可疑的痕迹。

    期间她还是没看到过李长歌。

    李长歌忙着选址,就算是拓跋桁帮她相看不少地方,但都没有她觉得可行的地方。

第四十三章 开张

    “去命人备下马车。”李长歌对身旁的其欢吩咐道。

    “小姐可是要出一趟远门?”其欢对她的意思不解,却还是很快着手处理。

    这也是她最看中其欢的地方,对于主子的话从不多问,向来忠心护主,处事小心又不会生出多余的心思。

    李长歌从府后门坐进马车里,马车一路行到城西的酒楼。

    这里距离城门口最近,按理说来往的人也多,但酒楼的生意却不怎么好。

    其欢征得她的同意后,便从马车里下去,同那出售酒楼的掌柜讨价还价。

    “三万两?你当这是抢银子呢,仔细我告官说你敲诈勒索,你这酒楼生意若是好,又怎会想要卖了……”其欢听见他狮子大开口,当即气的小脸通红。

    酒楼掌柜却是不以为然,一口价咬死三万两。

    两人争执半天都是这个结果,李长歌仔细听着马车外的动静,轻声唤来其欢。

    “不必争了,你拿过去给他,再问问他何时能出手酒楼。”

    其欢垂眸看着手里多出的三万两银票,不情不愿的交给酒楼掌柜。

    “多谢姑娘大方出手,明日还在这地儿,便能将酒楼地契交过来。”酒楼掌柜收下银票,脸上笑容谄媚。

    其欢重新坐上马车,实在想不通小姐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银子。

    若是日后青楼不能回本,那岂不是亏大了。

    李长歌见她沉着张小脸,不由得轻笑:“我在府里不缺衣食,这些银子堆着也没用,青楼建成之后可比放在角落里积灰来的实在。”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下来,外面倏地响起哭喊声。

    “呜呜呜,求你们救救我!”女子声音凄厉的哭喊着,令人眉头不禁一跳。

    李长歌掀开马车帘子,看见马车前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清秀的面上有些污秽与血迹,手臂上更是伤痕遍布,这得是遭受了什么样的非人虐待才会如此?

    李长歌轻声叹了口气,耳垂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更加显得她神圣而不可侵犯。

    “去救她上来。”这话自然是对其欢说的。

    她原本也不打算理会,如今重活一世,有些事情自然看的开明了些。

    自己能够重生便是上天好生之德,能够做些善事儿都是应该的,既然遇上了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就好。

    加上这即将开张的青楼,现下正是用人之际,光有夏银一人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眼前的女子被救上来,愿意加入,也总归是不错的。

    那女子被其欢拉上马车,眼神怯怯的打量着李长歌。

    听着外面似乎是在找人的动静,吓得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马车外观上看起来与普通马车无异,也没有皇子府的标志,那些人借口丢了人,吵着要上马车搜查。

    “什么皇不皇子妃的,我才不信这一套,今儿这里面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让我进去搜一搜!”其中一人扬声破口大骂,上前就要推开车夫,动作极其粗鲁。

    那人的手已经摸到了马车帘

    子,李长歌的声音适时响起,平静的面上勾起冷笑:“谁想搜我的马车?”

    “即便是不识得我将军府嫡女的身份,那也该清楚当初皇上的赐婚。你们刚才这话若是传出去,恐怕就只是掉脑袋这么简单!”

    当时她与拓跋桁那场比武招亲可是名动京城,两人的成亲典礼也是格外隆重,李恪就差没把半个将军府给她做陪嫁。

    马车几人看清是她纷纷跪下行礼,身子颤巍巍的发抖,面色惶恐不安:“不知是皇子妃在此,还请恕罪……”

    李长歌抿紧粉唇不语,心知此事再拖下去,也迟早会被他们察觉异常。

    她没有多说什么,放下帘子表现出冷淡的模样,转而让车夫继续赶马车。

    良久过后,那女子见那些人没有追上来,这才微松了口气。

    她刚刚并没有听错,这竟然是皇子妃的马车,没想到自己能够有如此幸运的事情,不禁面上感激涕零。

    “今日多谢皇子妃,奴家蔼蔼,本是江南锦州人,被人牙子拐卖进青楼。那老鸨非逼着我接客,不若就用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

    蔼蔼小声啜泣连连,说话语调娇糯轻柔,并不似京城之人。

    李长歌闻言脸色微微拧起,眸底神色沉了沉。

    又听她说是那青楼老鸨抢了不少人,有些本就没有籍贯,官府也是追查不到。

    “那你可会些什么?我也有想开青楼的意思,但卖艺不卖身,若是你想回去也行,我待会儿便赠你些银子。”她不再多言,开口直奔主题。

    “我会唱些江南小曲儿,左右家里也没其他人了。皇子妃若是不嫌弃,还请收下我。”蔼蔼面上犹豫不决,现下却也别无他法。

    李长歌点头应下,并同意她会帮忙救出剩下被关押的人。

    将蔼蔼带回王府之后,便请大夫给她看伤诊治。

    等她伤口包扎好后,就见屋子外站着数十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身上的伤口各异不同,但都被细心包扎过。

    “我等感激皇子妃搭救,愿从此以后为您效力!”一众女子跪下来,异口同声。

    李长歌将这些人暂且安插在王府里,数日后将原先的酒楼改为青楼,并取名桃夭楼。

    较为出色的唯有夏银和蔼蔼二人,剩下的女子也各有千秋。

    刚刚开张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

    奈何李长歌硬是举办了一场文人集会,假借朋友的名义出席了此次宴会,才算是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起初只是少数达官贵人或是文人墨客,后来桃夭楼的名声传出去,竟是越来越好。

    她原先所投进去的银子,不过数月就回了本,而且桃夭楼现下堪比京城第一青楼。

    “早知道你这青楼这么会赚银子,我之前也该出一份,那现在这些分红里岂不是还有我的?”拓跋桁轻笑声走进来,手里把玩着勾勒山水画的折扇。

    这里是李长歌特意为自己另设出的厢房,一般人无特许,并不能轻易进来。

    “你这会儿来的也不晚,现在还可以去那些姑娘里瞧瞧,可有你看上的女子?”她听着

    他这般打趣自己,倒也不恼。

    这轻轻一句话,就顿时噎得他没了话说。

    拓跋桁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她,闻言低笑出声,抬手轻佻的捏起她的下巴,凤眸中盛满笑意,却是再没有别的动作。

    “我若说看上你了,你也能跟我走?”他状似玩笑的勾起薄唇。

    李长歌好笑的睨了眼他,正撞见他灼热的视线里,不自觉耳根微微发红。

    她有些懊恼的别开眼,抬手推开他:“别再拿我打趣儿。”

    拓跋桁垂眸敛了眉目间的笑意,冷峻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几抹阴测测的意味,有些凝重与复杂。

    “我之所以过来找你,也是有重要的事想说,那边……”

    李长歌听完面色凝重,这也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

    蔼蔼的江南小曲在桃夭楼里算是上等,配上夏银风情万种的舞姿,更是让人移不开眼,因而也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我见小娘子在这里献舞多累,倒不如随我去府里享福玩乐,也偷的个清闲自在。定不会让你劳累半分!”

    包厢猛地被人推开。

    那人踉跄着步子闯进来,直接就伸手抱住夏银,长相平平又满脸醉态,笑的极为恶心。

    “我卖艺不卖身,公子可莫是喝醉酒,那就先回去醒醒脑!”夏银又气又急,在他怀里不断挣扎着。

    这话却引的他笑容更盛,她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

    在不清楚李长歌是否真的会给自己做主之前,又不敢直接推开他。

    “你越是挣扎着不肯从我,我就越是喜欢你。我想纳你为妾,我可是大理寺少卿之子张崇,你又有什么理由不肯?”

    包厢里几人听见他自报身份,当即很快散开。

    毕竟谁也不愿为了区区一个艺妓,得罪朝中大臣,才是吃力不讨好。

    “你放开她,这里由不得你胡来!”蔼蔼也没愣着,见状就要上前帮忙,却被他用力推到在地。

    “还不给本公子滚开,会唱曲儿有什么用,府上歌姬一堆一堆的,哪有我们家小银儿这美色动人……”张崇说完,正要朝怀里的人亲去。

    夏银顿时面色苍白,吓得整个身子都快软了。

    蔼蔼听着他如此羞辱自己,气不过就上前打了他一巴掌。

    张崇索性放开怀里的人,直接朝着她扑过去,蔼蔼被他用力推到在地。

    他脸上神色恶狠狠,口中不停谩骂着:“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蔼蔼被他打了好几下,衣衫发髻都凌乱不堪,面上眼泪横流不止。

    夏银趁机逃出去,把这事上报给李长歌。

    还有一旁的拓跋桁自然也听到此事,想着这女人会如何处理。

    “桃夭楼开张之前就有规矩,只是卖艺不卖身,但若是有人醉酒闹事,直接打断手丢出去!”李长歌眼里神色凌厉几分。

    很快就有人带着蔼蔼去治伤,她哭哭啼啼的好似还未回过神来,而张崇被打断手丢在门口,这时痛的也清醒几分。

    “哪个兔崽子敢对小爷我动手?”张崇哀嚎道。

第四十四章 桃夭楼

    下手这么狠,直接将他的手脚打断是众人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李长歌推动着轮椅渐渐的来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他,“就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桃夭楼挑事情?”

    这张崇说到底只是纨绔子弟,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委屈?

    “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他伸长了脖子,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半跪在她的面前吼道。

    李长歌神色微敛,“莫非你是当今圣上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不成?”

    忽然间空气凝固了下来,张崇也没想到面前的女人竟然如此口不择言。

    他眯着眸子上下打量了片刻,转而轻佻的说道,“虽然是个残废,但是看起来这小脸和身姿都挺有资本,难怪敢这么横。只是不知道,你这背后的靠山是谁,能不能比我爹还要厉害?”

    从他口中说出来“残废”这个词的开始,一旁的拓拔桁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动手的**了。

    但是李长歌制止了他。

    “怎么,你爹这么厉害,难不成还想查封我这桃夭楼不成?”女子朱唇微启,口中的话语丝毫没有温度。

    张崇被噎住,面红耳赤的说道,“你要是现在想求我还来得及,叫我三声爷爷我就原谅你。说不定小爷心情一号,还能够收下你做第三房小妾呢!”

    爷爷?

    李长歌忽而轻笑,“那你这意思,岂不是要做当今圣上的爹爹了?”

    张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却硬是被拓拔桁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他的脸直接磕到了粗糙的地面之上,口中的牙齿都有些发麻,一股血腥味儿顺着他的嘴角流露出来。

    “你他娘......”口中的脏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就看见了站在面前的男子。

    一身暗紫色长袍,腰间是一条玄色腰带,上面系着的是一块儿方形的龙纹玉佩。

    没想到这小娘儿们身后竟然大有来头。

    张崇撇了撇嘴巴,一副不屑的表情丝毫没有掩饰,“我还以为是个多清高的女子呢,没想到竟然是从这勾栏里面走出来的,实在是无聊。算我倒霉,遇上了一个有背景小爷还惹不起的皇子,今日的事情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真是晦气!”

    说着,他便想要离开这里,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向外走去。

    “慢着,”拓拔桁叫住了他,“欺负了我的人,就这么想跑,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张崇慢慢地转过身,很是不耐烦,“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情就非要闹得不愉快呢?为了一个勾栏女子,皇子放下自己的身份来和自家兄弟计较这么多,你看合适吗?”

    “这位,是我的正妻,骠骑将军之女李长歌。你算什么东西?”拓拔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唇角勾起了一丝玩味。

    张崇听言微微的愣了片刻,他没想到自己这次真的踢到了铁板。

    李长歌的名声,谁人不知?

    想来面前的这位就是那个呼声很高的前太子了,对于他,张崇还是有一点忌惮的

    思索了一会儿,他顶着鼻青眼肿的脸颊笑道,“原来是皇子妃,是我莽撞了。今日的所有营业额还请送一份账单去大理寺卿的府上,我会原价赔偿给你们,就当做今天的补偿。”

    李长歌挑了挑眉,似乎是同意了他的说法。

    “天色不早了,那我就先行告退。”

    像是逃也似的,张崇拖着腿一瘸一拐的就离开了。

    拓跋桁和身旁的三七使了一个眼色,他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跟着前面的人离开了。

    “先进屋吧,我有事情跟你们说。”李长歌收回了视线,和旁边的人说道。

    天色正明亮,可屋内的气氛却显得阴沉沉的。

    香炉里的烟袅袅的向外轻轻飘散着,人影晃过时才会有些波动。

    “今日发生的事情,你们有什么看法?”李长歌冷淡的开口。

    这清冷的嗓音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机灵,身上陡然生出了一片鸡皮疙瘩。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李长歌抬起眼眸,锐利的眼神扫了一圈,“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

    “长歌,今天的错误并不在她们身上,你不要这么严肃……”

    拓跋桁走到她的身后,伸手为她捏了捏肩膀,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有关系的,是我们还太稚嫩,没有处理好今天的事情,给老板娘添麻烦了。”夏银抿了抿嘴唇,满脸的愧疚之色。

    李长歌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你们觉得,我花这么大的代价为你们请那么优秀的老师,教你们练琴舞蹈,是为了什么?”

    屋内又是一片沉默。

    形形色色的女孩子约莫有二三十个,听到这句话,她们都不约而同的垂下了头。

    这些女孩子,都是李长歌从不同的地方“捡”来的,让她们留在这里,都是完全经过了她们自己的同意。

    与其在别的地方苟且的活下来,倒是不如留在桃夭楼,享受着这里美好的一切。

    李长歌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开一个真正的风月场所,而是让这些女孩子能够充分的利用自己的优势,发挥她们自己的美貌和才能,让利益最大化。

    见到没有人说话,李长歌清了清嗓子,缓缓的开口,“各位既然能来到这桃夭楼,就说明你们当初是有逼不得已的难处。我收留你们,请专人教育你们,都是想让你们能够摆脱过去的一切,活出最精彩的人生。”

    自古以来,女儿家的青春都是系在男人身上的。

    可是李长歌重活一世,吸取最大的经验教训,那就是自己一定要独立。

    只有不依附于男人,才能让她们真正的能够拥有自己的幸福。

    在这桃夭楼之中,往来的人鱼龙混杂,她们所学的东西一定会比外面多的多。

    这里也能给她们更好的保护。

    拓跋桁抱着胳膊,沉默不语,眉眼之中确实止不住的笑意。

    这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就连思维方式都与别人不同。

    “谢谢老板娘,您的好意我们都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请您原谅我们。”夏银作为这里的负责人,自然是要带头先表态的。

    李长歌有些不耐烦,“你们的确是有责任的,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女儿家在面对别人强迫自己的时候,最先做的就是应该保护好自己,敢于向别人说不。这桃夭楼之中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有我担着,只要不是你们的错,就没有人能够动你们一根手指头。”

    “对不起……”夏银嗫嚅着嘴唇,眼眸中的湿意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李长歌冷哼一声,“有什么话就憋在肚子里,用实际行动证明给我看就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言罢,她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走吧。”

    拓跋桁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现实,紧跟在她的身后,推着轮椅就离开了。

    在回府的马车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各有心事。

    夜色浓重,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在天空上。

    屋子的飞檐峭壁上却挂满了灯笼,将整个院子里照亮的如同白昼一样,烛光跳动着,毫无烟火之气。

    拓跋桁直接将她推去了书房,已经有下人在这里点上了檀香。

    韵味十足的香气,让人的心忽然一下就静了下来。

    三七早就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到两人,立刻上前说道,“主子,下午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眉目。”

    “既然你们有要事相商,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李长歌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拦住,“你我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你也应该要知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李长歌也不好推辞,静静的坐在他旁边听着。

    三七从袖子里面摸出了一个卷筒,逐渐的摊开到了桌面上。

    拓跋桁一点点的将它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能够看出卷轴不凡之处。

    但是他并没有看,低声问道,“先说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吧。”

    “从他离开之后,我就跟着他去了大理寺卿张翰成的府邸,”三七的眸中满满的都是厌恶,“张崇是家中的独子,张翰成对他可谓是有求必应,从小就放在手心上疼爱的。见到他的儿子被打成了这样,他自然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拓跋桁嗤笑一声,颇有些不以为然,“张翰成作为大理寺卿一向都是两袖清风,这一生唯一的败笔全在他那个儿子身上。可今天他惹的人不一样,难道张翰成还想要做点什么吗?”

    “此言差矣,这张翰成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表面功夫,实际上卖官鬻爵的事情他参与了不少。如果不这样的话,这个儿子怎么会如此的放荡?”三七的眼中颇有些可惜。

    这倒是出人意外的一点,拓跋桁顿了顿,“我再怎么不济,也是个皇子,他敢直接买凶来杀人吗?”

    三七没有说话,仿佛屋内没有人一样。

    只能听见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打在窗子上面带来的噪音。

第四十五章 报仇雪恨

    不知什么时候屋内的香已经燃尽,只剩下冰冷的香炉独自生寒,伴随着这凄冷的夜晚,更显得无比萧瑟。

    烛光摇曳,多出来的蜡油已经溢出来溅到了桌上,凝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印记,似是梅花一样的孤傲。

    李长歌拢了拢外衣,轻声细语的开口说道,“这么说来,难道我们一点应对之策都没有吗?”

    “皇妃有所不知的是,这张翰成和那太子少保本来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上次皇妃救下夏银那件事情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了,下午的时候这两人一合计,已经确定了要联手对付我们。”

    三七越说越激动,就差忍不住要去动手了。

    拓跋桁终于看完了桌上的卷轴,“你都已经找到了他们两个人贪污的证据,还在担心什么?他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相信这个把柄不只是我一个人能抓得住,但只是一直迫于他们俩的势力,没有人说罢了。”

    李长歌摸了摸下巴,“所以就要抢在他们的前面,将这一纸罪状送上朝堂?”

    “没错,但是不能直接用这种方式,”拓跋桁的眸子里面含了一丝玩味儿,“趁他们措手不及的时候,直接禀告给父皇。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到底是谁做的,可是并没有证据。”

    三七忽然一下子就笑了,“属下这就去办。”

    得到拓跋桁的许可之后,他瞬间就从窗台之外跳了出去。

    掀起的一阵大风忽然吹散了李长歌的发髻,青丝落上肩头,披散到了整个背上。

    李长歌刚刚经历了这么一番事情,现在早已忍不住困意,眼睛半睁半闭,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耷拉着。

    拓跋桁没有出声,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推回了房间。

    天色已经有了半封朦胧的醉意,一小角微微的泛起了鱼肚白。

    他索性继续看书,再收拾了东西去上朝。

    三七借着夜色,偷偷的潜入了御书房。

    他不动声色的将张翰成的奏折替换成了这一纸御状罪名,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太子少保。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他知道,皇上每天都会在早朝之前进入御书房,先把所有的奏折浏览一遍。

    果不其然,拓跋桁踏入金銮殿的第一步,就已经能感觉到了非比寻常的压力。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皇上并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小太监试探性的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瑟缩在旁边不敢出声。

    “少保,你可当真是让我惊喜啊!”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皇帝忽然喊道。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少保上前一步,弯腰作揖,静静等待着。

    一道奏折忽然从天而降,笔直的砸到了他的身边。

    少保身子一震,颤巍巍的拿起了地上的奏折。

    里面的内容吓得他魂不附体,这哪里是什么惊喜?

    这明明就是惊吓!

    这份奏折上面罗列了从他为官以来所做的所有坏事,就连那些他自以为瞒的很好的这些事情,都全部被罗列了上去。

    让他觉得惊吓的地方,是这份奏折上的落款,名字写的是张翰成。

    他有些难以置信,抬起眼眸惊讶的望了过去。

    被看到的张翰成不由得虎躯一震,忽然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下一刻,他就感到了从天上掉入地狱的压力。

    “怎么,你们两个当朕是死了不成?在这金銮殿上,当着朕的面还敢公然的进行眼神交流?”皇帝一巴掌拍上龙椅的扶手,骤然瞪着眼睛呵斥道。

    忽然之间殿上的两个人同时跪下,狠狠的将脑袋磕在了地上。

    “张爱卿,你想必还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吧,不如将地上的折子捡起来,好生的看一看如何?”皇帝看着底下好像有一点懵懂的张翰成,强行忍住怒气道。

    张翰成将奏折捡起来,只是看了一眼,瞬间坐倒了在地上,双眸涣散,两眼无神。

    本来还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回他的思想完全清醒了。

    怎么会这样……

    他辛辛苦苦掩埋的一切,这一刻全部化为乌有。

    张翰成的反应已经能够代表了一切,根本就不用再多说什么。

    皇帝沉下脸,“你们果然是朕忠心耿耿的好臣子!瞒天过海,竟然背着朕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简直是拿着朕对你们的信任不当回事儿!”

    “皇上息怒,这一切一定都是有人陷害,老臣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

    张翰成迅速的回过神,一边不停的在脑海里想着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一边迅速的想着对策。

    听到他这么说,一旁的太子少保也反应过来了,连连跟着应和。

    深深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皇帝忽然转移了目标,“桁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猝不及防的被叫到,拓跋桁显得有些呆滞,含糊其辞道,“所有的事情并不会空穴来风,但这两位都是父皇身边跟随多年的大臣,还请父皇千万要三思!无论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电光火石之间,张翰成迅速就明白了什么。

    昨天自家儿子被打成那样,今天自己就被摆了一道。

    要说与这废太子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一点都不信的,只是他怎么能够在一夜之间去找到这么多陈年旧事的?

    当真如此的话,那这废太子背后的势力可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皇帝显然也是想到了如此,直截了当的说道,“既然这样,此事就交由你去处理,一点点细节都不能放过!”

    有今天的这一幕是他早就已经想到了的,拓跋桁并没有显得很慌张,反而一口答应了下来,“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正如他所想的这样,只要有了一个突破口,那么所有的问题就会蜂拥而至。

    就算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已经有人敢于上奏说明他们做的丑事,剩下的人也都不再害怕,纷纷找上拓跋桁的府邸,一五一十的将他所做过的那些罪恶之事都阐述了个完整。

    左右不过三日功夫,拓跋桁府邸的门槛都快要被踏平了

    再一次早朝时候,他林林总总的整理了有代表性的事情上报,满满一沓纸,比一卷佛经还要厚。

    皇帝雷霆大怒,直接下圣旨将将两人满门抄斩,所有的财产全部充公,足足填满了大半个国库。

    因着拓跋桁也是有功之人,皇帝赏赐了大笔珠宝给李长歌。

    内务府派人一箱一箱的运往府上,整整送了两日有余。

    李长歌转动着轮椅,在院子里面查看这些送来的珠宝,不由得哑然失笑,“我还当真是好福气,刚成为这皇家的媳妇儿没多久,积累下来的财宝都快要有小半个国库了。”

    “长歌当然该庆幸,得亏是找了我这么一个好夫君,否则的话,可是有好多的苦日子吃了!”拓跋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舔着脸笑道。

    李长歌只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让其欢挑上一些合适的珠宝送去桃夭楼。

    虽然众人没有证据,说这件事情就是拓跋桁所为,但是总不免有心之人会联想到其中的一些相关之处。

    一时间,桃夭楼名气更甚,每天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李长歌作为幕后的老板娘,就算并没有承认这桃夭楼就是她的产业,也还是在京中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奇女子。

    客人们纷杳而来,只是为了能够见她一面。

    可她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整日里在家中无所事事。

    看看书,喝喝茶,便是一天做过最快乐的事情。

    “皇妃,夏银来了。”李长歌刚刚才放下茶杯,其欢就已经踏着小碎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俯身轻声道。

    夏银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女子闭着眼眸靠在了轮椅上,身后披散的乌发也无法遮盖住如同白玉般细腻的颈脖,暗红色方领的衣服更能显示出她皮肤的白皙。

    没有繁琐的装饰,却仍然显得整个气质尊贵无比。

    就连她作为一个女人都止不住的心动。

    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面前这名女子能够一举成为众多男人心目中的白月光了。

    “有事就说,我很忙的。”李长歌声音平淡无波,一如往常那样子的寡情。

    好在夏银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性格,丝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只是我闲的无趣,也怕你无趣,过来看看你罢了。”

    “我有什么无趣的,怕是你自己想偷懒吧?”李长歌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夏银很无所谓,自然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祁门红茶,还是皇上御赐下来的贡品,这生活当真是奢侈。

    “谢谢你,老板娘。其实你本来可以不用做那么多,我自己的仇人自己也知道怎么解决,您多费心了。”

    李长歌早就知道有一天她会因为这个来找自己,殃殃的睁开了眼睛,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谁说是在帮你了,不过是我顺手而已。这么好的机会不去利用一下,那我就是真的有毛病了。”

    “呵,”夏银敛起了眸子,对上了她的视线,“我看上了一个男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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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介绍:
虐渣妹,戏渣男。重生一世,李长歌只想运筹帷幄,强势翻盘,报仇雪恨。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只是这次,半路突然多了一个送资源的废黜太子。
容貌上等就算了,还时不时就在李长歌面前晃悠。
“殿下,请自重!”李长歌柳眉微蹙。
拓跋桁:“长歌,别忘了,我们有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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