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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全文阅读

作者:林雪邑     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txt下载     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在一起了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李长歌说

    其实她现在就没有什么大碍,但最后还是说是想着她要听余神医的话,既然他让自己休养两日,一定就有他的道理,自己照做就是,反正多多休息,也没坏处。

    “那这两日我就陪你。”长乐笑着,心里对她充满感激,“李姐姐,今天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有你在,我现在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都见阎王爷了。”

    陆长维把李长歌的英勇行为,完完全全告诉给她,让她内心十分的感激李长歌,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还有舍身相助,这份恩情,无以为报,下半生她都会竭力对李长歌更好,以此报答她的恩情。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李长歌说,“你是我的朋友,你遇险了,我一定会救你,这是应该做的,你不用再谢我。”

    她其实现在也不清楚,凶手到底是冲着长乐而来的,还是冲着自己,没有弄清楚这一点之前,她也没办法说应该怪谁,只能说是为了长乐,她做什么都好。

    长乐低头,很难为情。

    “你现在怎么样?”李长歌关心她心理状况,“还害怕吗?”

    长乐再怎么坚强勇敢,到底还是个小女生,从小都被保护的好好的,哪里受得了这种罪,今天突然遭难,虽然也被救了回来,但却不知,她的心里能否接受了这件事。

    “不害怕了。”长乐摇了摇头,“我已经没事了。”

    或许之前,她还惊魂未定,神经兮兮,但是有了陆长维的安慰以后,她觉得自己好多了,只要他能一直保护自己,她怎么怕会受伤呢?

    “以你这种身份,出宫实在危险,以后还是安心留在宫里好了,等嫁人的时候,再去夫家,有人贴身保护,就不会有危险。”

    李长歌虽然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但她明白,以长乐这样的身份,一旦出去,就会招来不法分子,与其重蹈覆辙,索性不如不出宫了,相信留在宫里,是一样的。

    “长维也和我说过了。”长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件事情,“我觉得你们俩说的对,我还是不出宫的好。”

    难得出去一趟,遭受这么大罪,她要还想出去的话,实在对不起陆长维和李长歌,所以压根就没考虑,她就决定安心留在大内,再也不出去散心了。

    “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李长歌总觉得,按照陆长维的性格,此事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他应该再说些什么,可是他的性子一直沉闷,又很胆小,谁知道会说什么呢?

    “他说…”突然提到这个问题,让长乐很害羞,她低下头,声音羞答答的,轻若蚊蝇,“他喜欢我,想和我一直在一起。”

    李长歌兴奋地捂住嘴巴,简直不敢相信,她没想到,陆长维居然会真的说了,看来他也不是一直胆小,总会有勇敢的时候。

    “你怎么说?”

    今天发生这种事情,或许对于长乐来说,也算因祸得福,毕竟若

    是没有发生意外,性命危在旦夕,陆长维压根就不会说,所以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我同意了。”长乐更加害羞,“李姐姐,我终于和长维在一起了。”

    她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多年的梦想,今天总算美梦成真,希望这不只是美梦,以后还能成婚,和他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也算是完成了她最终的梦想。

    这一整天,她都觉得一切很不真实,仿佛活在梦里一样,陆长维更是温柔的不行,如果这真是场美梦,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长乐,恭喜你。”李长歌也很为他们感到高兴,“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一定会嫁给长维的。”

    长乐不敢相信,“真的吗?”

    “当然。”李长歌很肯定的告诉她,“拓跋桁还会为你们赐婚,长维他喜欢你,自然不会拒绝,届时你不就嫁给他了吗?”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长乐千万不用担忧,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结果会像她想象的那样好的,她就安心等着嫁给陆长维吧。

    “李姐姐,你说的对。”

    长乐此时更加兴奋,她就知道,李长歌分析的很对,总有一天,她会穿上凤冠霞帔,风风光光的嫁给陆长维,完成她最想要的梦想。

    “那你就别担心,好好的等着吧。”

    李长歌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宠溺,就像姐姐在看妹妹一样。

    ………

    下朝之后,拓跋桁来看望李长歌,彼时她正躺在床上,听到声音以后,慵懒的睁开眼,连头都懒得抬,“谁呀?”

    她以为是长乐,所以这才没有起身,奈何她再一次判断错误,来的人并不是长乐。

    “是我。”

    那是一道男声,低沉婉转,好听极了,李长歌却被吓一跳,急急忙忙坐了起来。

    “你怎么来这了?”

    拓跋桁的声音,她没道理听不出来。

    “我下朝了。”十分自然的坐在她身边,拓跋桁说,“所以来看看你。”

    “哦。”李长歌‘哦’了声,“昨天长乐来看我了。”

    “我知道这件事。”拓跋桁点点头,语调很是沉稳,“她是不是有和你说,她和长维走在一起的事?”

    他之前也见到长乐了,小姑娘本来受了伤,按照往常来说,应该疼的龇牙咧嘴才对,可她非但没觉得疼,反而笑得合不拢嘴,好像天上掉了馅饼一样。

    他觉得很奇怪,当心妹妹傻了,连忙问她这是怎么回事,才恍然间知道事情始末,原来陆长维表白了,长乐才会如此兴奋,这件事情她是瞒不住的,想必早就告诉李长歌了。

    “说了。”李长歌不容置否地说,“这是发生在她身上,最好的事,肯定要告诉我。”

    她和长乐之间没有秘密,无论是有高兴的事也好,还是烦心的事也罢,都会第一时间讲给她听,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事了

    “再等一段时间,两人感情稳定以后,我决定替他们两个赐婚,长乐年纪不小,也应该嫁人了,嫁给长维,我很放心。”

    陆长维算是拓跋桁最放心的妹夫人选,正好现在两人两厢情愿,两情相悦,趁着这个时机,所以他决定为他们赐婚,这个结果,最好不过。

    “长乐要是知道,会想谢谢你的。”

    李长歌虽然不是当事人,也衷心为他们感到高兴,可想而知,长乐要知道了,肯定乐得合不拢嘴,兴奋的跳起来。

    “先不说她的事,说说你吧。”长乐的事,可以以后再说,可李长歌的事,必须要现在说。

    “我?”李长歌愣住了,“我有什么事好说的?”

    “昨天的事,那个幕后凶手还是没有抓到,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看来是个聪明的人。”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一点眉目都没有,烦都快烦死了,朝廷的那帮人,都是饭桶,这点小事都做不来,要是一直都抓不到,难道此事就要不了了之了吗?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所以人是必须要抓到的,只是可能还要浪费一些时间,不知道李长歌会不会有线索,要是她也毫不知情,这件事难办了。

    “他能布下这个陷阱,一定就是做了万全之策,想抓到他,绝没那么容易。”

    单从那封信就能看出来,始作俑者绝非等闲之辈,他把地点换了又换,又安排了两批杀手,执行失败之后,纷纷选择自尽,不是投降,由此可见,计划有多精密,而且那些都是死士,能够使唤死士的人,身份非同一般,人也笨不到哪里去。

    既然他能备下了天衣无缝的计划,他们没有头绪,也是理所当然,反正这种事急不得,还是得慢慢来,相信百密终有一疏,他们迟早会抓到人。

    “是啊。”拓跋桁也认同她的看法,“昨天你不应该独自一人冒险,那样实在太危险了,应当跟我们一同行动,这样歹徒就不会有机会伤害你了。”

    这些话憋在他心里,早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这个时机还算恰当,他想警告一下李长歌,让她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记得不要以卵击石,不要冲动,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如此才能避免发生危险,让他跟着提心吊胆。

    “他之前给我留下一封信,指明让我只身前去,否则长乐会有危险。”李长歌就当做他没听到她的解释,所以特地再次解释一番,“为了长乐安全,当时我也顾及不了那么多,只好一个人去,不然被他们发现了你们,长乐只会更加的凶险。”

    她自认为,她做的没有错,毕竟非常时期,就得采用非常手段,也许换作平时,她会想着要搬救兵,可是这次情况不同,她不能拿着长乐的性命冒险,孑然一身,独自前行,或许是她那时候唯一的选择。

    她不希望拓跋桁在这时候责备她,希望他能理解她的难处,毕竟发生那样的事,她的心里比谁都要害怕,又哪里有时间冷静处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来到逍遥宫

    “可那样做,你也会很危险。”她说的有道理,但不代表拓跋桁会认同,“昨日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你救长乐,本身是件正确的事,可是也该深思熟虑之后再去做这件事,否则很容易会前功尽弃,身陷囵圄。”

    她没有错,只是她太莽撞,遇事不懂三思而行,昨天她不应该独自冒险,毕竟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也打不赢两个人,到时若是出事,只会加重负担,让他更加担忧。

    他希望李长歌能够理智一些,不要意气用事,若是再遇到相同的情况,可以与他并肩作战,自己陪在她的身边,拓跋桁心里才踏实。

    “你是说我行事鲁莽,不懂变通,才让自己身处险境,是吗?”

    发生那样的事,李长歌其实也很慌张,也曾担心自己是否做错了事,如今终于平安归来,她的心里惊魂未定,一直忐忑不安,现在却又要受到拓跋桁责备,对她来说,实在不能忍受。

    她明明是好心,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救出长乐,怎么在他这里,却要变成这副模样?

    她似乎听见他在说,她是自作自受。

    她心里的信念,正在一点一点崩塌。

    “是。”拓跋桁点点头,斩钉截铁,“你做事不应该那样冲动,现在没事,可以后总归要吃亏,就听我一句劝,不要一个人做无谓的事,应当和我一起。”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他这番话有多强硬,仿佛是在命令着李长歌,而不是在和她商量。

    他可能没感觉,但李长歌听得一清二楚,这些话就像是重锤,一下一下敲在她的心上,令她心脏一阵钝痛,难以承受。

    “难道没有了你,我什么都做不成吗?”李长歌眼圈儿发红,喃喃的问,有些难以置信。

    她只是想尽尽她的本分,为何在他口中,却成为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或许他觉得自己就是拖累吧,耽误了他救出长乐。

    “我不是这意思…”

    反应迟钝的拓跋桁,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他眨着眼,心急的想解释,可李长歌此刻也很恼怒,所以关于他的解释,一个字都不想再听。

    “你是什么意思,一点都不重要。”她烦躁的打断了他,“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反正他的言外之意,她早就明了了,解不解释,又有什么意义?

    “长歌,我…”

    拓跋桁皱起了眉头,表情也很无奈,早知如此,当初他说话的时候,真该注意一些,即便他是良苦用心,可也不该那般强势,李长歌的性子,他也了解,现在自己惹恼了她,想要哄好,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什么都别说了。”即便他想要说,李长歌也没兴趣再听,如今她就只有一个信念,“我要回家。”

    留在这里,纯属就是受气,她不想再听拓跋桁高高在上的随便批评她,与其在宫里生闷气,让自己浑身不痛快,不如回将军府,她在那里才能好好养伤,至少不会有人说些她不爱听的话。

    “你回家做什么?”拓跋桁不同意她的请求,拼命的想要

    阻挠她,“家里哪有宫里伺候的更妥贴,而且你在宫里,还能方便我来看你,要是回家,我就不方便过去了。”

    “府上都是从小跟着我的丫鬟,我的衣食住行,她们照顾的最好了,也是最了解我,哪里会不妥帖?”李长歌反驳道,“再者说了,我不想你再来看我,没有你的冷言冷语,恶意批评,我想我会好的更快一些。”

    不管他说什么,她的主意已定,不会再改,其实比起皇宫,她更喜欢留在将军府,之前之所以没离开,全都是因为拓跋桁,她想在这里多陪他。

    可是如今,这个原因显得很是苍白,她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所以必须回家,那里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决定有多错误,只会让她安心养伤,不理这些是是非非。

    “回去也行。”拓跋桁欲言又止好半天,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没再强留,“过两日我再去看你。”

    她说的对,这件事是他太较真,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指责她的不是,况且她也没有做错什么,他又何必非要说那些伤感情的话,让她郁闷。

    现在道歉的话,时机不对,毕竟她正在气头上,肯定听不进去,等她的气消了一些,他自然会登门亲自道歉,希望到那时候,她能原谅他的失言。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李长歌站起身,准备走了。

    “我送你吧。”拓跋桁在身后唤道,“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怎么可以独自回府,他必须要亲眼见她进将军府,心里才能踏实。

    “不必,我自己就可以,时候不早,你先去处理国事吧。”

    李长歌不想因为她,耽误国家大事,再者说了,她的身体没有虚弱到需要别人护送的地步,独自一人便可以回到将军府,不需要他多此一举。

    望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拓跋桁心里面五味杂陈。

    今日的事,的确是他做错了吧。

    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弥补一下。

    ………

    回程途中,李长歌没有坐马车,选择步行。

    这两日一直都躺在床上,不曾下地走走,她很怀念脚踏实地的感觉,所以想一路走回家,这样也能强身健体,对她身体有益。

    但她忘记,她的大病还未初愈,即便她有心想漫步回去,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允许,只是走了不到一千米,便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走不动半步路。

    遥望着隔着几条街的将军府,她不禁要哀叫一声,何时才能到家?早知归途这般艰难,就不该逞强了。

    “加油,一定要挺住啊。”

    李长歌以龟速前进,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

    她的双腿不停打颤,双手也是抖个不停,步伐极其沉重,仿若戴了脚镣,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越走越累,脚步越发沉重,忽而眼前一黑,她已经栽倒在地上。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嗯…”

    下意识的低吟,唤来了一个人,“你怎么样?”

    李长歌抬起头,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她没想到,竟会是乐子遥救了自己。

    这世界可真小。

    “你晕倒在路边,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乐子遥倒是很热心的,向她解释。

    “所以我现在在逍遥宫吗?”

    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李长歌的确觉得很陌生,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逍遥宫了。

    “没错。”乐子遥点点头,确定她的猜测。

    “谢谢你救了我。”

    李长歌现在很虚弱,所以说话声音很小很轻,幸好乐子遥是习武之人,才能听清她细微的声音。

    “举手之劳,不必挂齿。”乐子遥撇撇嘴,显然不甚在意,“身体还难受吗?”

    “我好多了。”虽然浑身还是使不上力,但是比起晕倒之前,她的身体状况,明显已经好了许多,她很感谢乐子遥对她的照顾,若不是他,自己今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走?拓跋桁也放心?”

    乐子遥也不是什么手眼通天之人,但对于他们二人的关系,他是一清二楚,了如指掌,所以他很困惑,李长歌现在是有伤在身,拓跋桁居然会让她独自回家,看来对她真是放心的很。

    “他不放心。”李长歌把头扭向了一边,别扭的说,“是我坚持自己走的。”

    这是他们俩的私事,她不想讲给外人听。

    乐子遥也知道这一点,没有继续再问下去,毕竟与他无关,他又何必多问。

    “听说你前几日遇了险,可有抓到凶手?”

    “没有。”一提起这件事,李长歌就头疼。

    这些天休息的时候,她也想过此事,也有怀疑的人,可是奈何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已,当不得真。

    真想有朝一日,她能查明真相,不让真凶逍遥法外,免得麻烦的事层出不穷。

    “对于此事,我有自己的分析和猜测,你要不要听听?”

    乐子遥坐在她面前,漫不经心的说。

    本来这件事情,他不该在意的,毕竟与他无关,可他觉得疑点太多,再加上他和疑似凶手有私仇,所以不禁推测一番,事情与李长歌有关,或许他的猜想,可以和她探讨一下。

    “洗耳恭听。”

    乐子遥不是一般人,他的能力有目共睹,许是真的发现了玄机和漏洞,反正她也毫无头绪,不妨听他说说。

    “那人先是绑了长乐,之后并未把她怎样,而是直接写信,邀你独自一人前去,由此可见,他的目标不是长乐,是你。”

    这是他的推断,但他也说的很肯定,没有半点迟疑,似乎已经料定,李长歌才是那猎物,长乐充其量就只是鱼饵而已。

    没有人会伤害鱼饵,所以长乐没有受伤,而李长歌却满身的伤,究竟为何,早已不言而喻。

    “你接着说。”李长歌用手托着下巴,很是严肃。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使臣来访

    “杀手的口很紧,计划一旦失败,纷纷选择咬舌自尽,不留半点活口,看来他们不是一般杀手,嘱托他们之人,绝非常人,所以他们不是图财,而是害命,在这世上,想要你命的人,只有一个…”

    “左维。”

    乐子遥的话还没有说完,李长歌就替他补充上了,诚然,放眼整个世界,除了左维以外,谁还会和她过不去,千方百计想要她的命呢?

    答案就是,没有。

    没有人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所以那个人一定是左维。

    “没错。”乐子遥附和道,“很有可能是他。”

    没有证据之前,他也没办法说,一切就是左维所为,毕竟现在只是一个猜测而已,要想证实是他,还得拿到确凿证据才行。

    “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此事应当只有他们四人知晓,绝对没有泄露给多余的任何一人,她不知道,乐子遥为何会这般清楚。

    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吗?

    “皇上曾经拜托过我,让我调查此事。”乐子遥耸耸肩,理所当然的说,“自然会把来龙去脉,还有一些细节,告诉我了。”

    “关于左维的事,你和他说了吗?”

    应该是没说吧,不准按照拓跋桁的性子,怎么可能如此安静。

    “还没。”乐子遥否认道,“我也是才推断出来,没来得及告诉他,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此事本来十分机密,他应当守口如瓶的,要不是看在李长歌是受害者的份儿上,才不肯让她了解呢。

    “我今天晚上准备去一趟相府,要不要一起来?”李长歌抬起头,询问他的意见。

    他救了她,还告诉了她这么重要的消息,于情于理,都得按例询问一句,当然,去不去都随他,她无所谓。

    “行啊。”

    她的这个提议,乐子遥很受用,几乎想都没想,他就答应了李长歌。

    反正晚上他也没什么事可做,不妨出去冒险一次,也许还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两人等到晚上,终于穿上了夜行衣,小心谨慎的来到了相府。

    望着相府高耸的墙,李长歌很紧张,上一次就来过一次,结果无功而返,这一次她希望能够有所收获,千万不要白跑一趟。

    “你是第一次来?”

    看她一路轻车熟路,没有半点迟疑,乐子遥不相信她没来过这里,要是猜测没错的话,她以前应该就有拜访相府吧,不然不会如此熟悉。

    “不是。”面对他的问题,李长歌倒是很坦诚,“这是第二次来。”

    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告诉他也无妨。

    “那你查到什么了?”

    来过这里,总该有所收获的吧。

    想必她对左维,以及相府里的一切,都该有个了解。

    “什么都没查到。”虽然这样说很丢脸,可李长歌不愿说谎,只能丢脸的承认了事实,“我没进去。”

    “什么意思?”

    乐子遥不理解

    她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她没进到哪里?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我当时走到了这里,就放弃了。”提到那件事情,她也十分无奈,“相府墙壁太高,我上不去,守卫森严,更是让我没有办法见缝插针,最后只好原路返回,什么都没查到。”

    并非是她无用,而是左维狡猾,设了那么多的圈套,别说是她,恐怕就算是乐子遥,也没办法顺利进去,她的失败,才在情理之中。

    “左维那样的人,弄出这些东西,一点也不奇怪。”乐子遥环顾了四周一圈,“但是今天,我们可以进去。”

    今日守卫没有往日森严,似乎放松了些,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有机会走进相府,可是到底能查到些什么,他也不能保证,听天由命好了。

    “真的?”李长歌问,“果然,还是逍遥宫的宫主,有好本事。”

    之前她对乐子遥没什么印象,但是如今却要对他刮目相看,他似乎比她想象的厉害许多,没有她认为的那么无能。

    想来也是,让拓跋桁甘愿与之合作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有一身好本领,才是寻常之事。

    “你过奖了。”

    乐子遥偏头微笑,嘴上说着过奖,心里得意极了,有些时候,他也言不由衷。

    “那咱们进去吧。”

    望着墙壁,李长歌兴奋的摩拳擦掌,早已迫不及待,她想看看,这扇墙的里面,是怎样的世界,左维又在搞什么鬼。

    “得罪了。”

    乐子遥搂着她的腰,用内力将她往上一提,随即他们两个翻越墙壁,很快就来到了相府。

    脚步刚刚落地,他便松开了手,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占她半点便宜,在这种事情上,他一向有分寸。

    “谢了。”

    李长歌双手抱拳,轻声道谢。

    相府今日安静的很,里面除了守卫,还有一些丫鬟小厮以外,见不到其他人,更别提左维,根本不见人影。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李长歌低下头,小声的问,“往哪个方向走?”

    这里人少,所以格外安静,他们声音但凡大了一点,都会引起注意,到时万一被人发现,情况只会变得难堪。

    她只好弯下腰,向乐子遥凑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这样一来,就没人能听见她说话,可谓小心极了。

    “看到那个小厮了吗?”

    顺着乐子遥的方向,她发现一个人,提着灯笼,拿着饭盒,鬼鬼祟祟的向前走。

    “看到了。”

    大晚上的,他这是要给谁送饭?

    “跟上去,肯定有情况。”

    乐子遥的直觉敏锐的很,从来不会出错,他带着李长歌,蹑手蹑脚的就跟在他的后面,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两人一路上小心翼翼跟着前走。

    跟随小厮,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院落,那里更加僻静,四周静悄悄的,诡异的很,小厮来到一间房间,先是敲了敲门,随即便走进去,很久都没出来。

    “你说,他是在做什么?”

    望着那个房间,李长歌心里面好奇的很,真想知道,藏着什么秘密。

    “总之,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

    行踪鬼祟,一看就知心里有鬼,可若没有靠近,乐子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他也不能乱说,反正不是好事就对了。

    “要不要凑进去,瞧瞧?”李长歌小声的建议道。

    “算了。”乐子遥摇摇头,“那个小厮警觉的很,我们要是靠近,容易打草惊蛇,今天就先这样,改日再来看看。”

    他们是想探探方向,不是想要暴露自己,既然该看的都看了,也没必要继续下去,否则要是被人拆穿,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这样也好。”

    李长歌也知道今天晚上,只能到此为止,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所以只好同意他的话,和他一起离开相府。

    那个院子实在有些奇怪,不知道小厮去那做什么,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查明真相,不然这事压在心里,一定不能善罢甘休。

    “我送你回去吧。”乐子遥和她站在相府的门外,“一天没有回家,我想李将军和夫人也该担心你了。”

    “我的确该回了。”李长歌抬头仰视他,表情有些微妙,“今晚上谢谢你,让我进了相府,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要不是他,自己哪怕转上三天,都不可能进去,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很感谢乐子遥。

    “不用谢我。”乐子遥也很难为情,“毕竟我也没帮到你什么忙。”

    他们这趟算白走了,除了那个院子,什么都没发现,对于李长歌的感谢,实在愧不敢当。

    “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李长歌义正言辞的反驳他说,“至少我知道了,相府暗藏玄机,左维的确问题很大,至于其他问题,以后有时间再处理吧。”

    左维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拓跋桁都拿他无可奈何,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所以此事只能搁置,除此之外,也是无能为力。

    “那就走吧。”

    乐子遥把李长歌安全送回将军府,确定相安无事以后,他才离开。

    ………

    时间匆匆而过,眼看又来到了一年一度的外使来访的日子,每年这个时候,西沙国和南疆国都会派使臣拜访,以此促进两国交好。

    宫中常年沉闷,没有半点喜气,因为这件事情,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大家都在为了两国使臣造访,而提前做准备,宫人个个忙得不可开交,热闹极了。

    而拓跋桁自然也很期待,不知道他们派遣的究竟是谁,这个人选至关重要,他必须弄清楚,所以派了侍卫,特地去查看这件事。

    “皇上,西沙国派的是耶律斯,南疆国是三皇子牧云礼。”

    侍卫没有辜负他的嘱托,把这件事查个一清二楚,消息准确无误,绝对不会出错。

    “牧云礼…”听到这个熟悉,但又略感陌生的名字,拓跋桁喃喃细语了一阵,他伸手摩擦着下巴,似有所感,“南疆国还真是舍得,居然派了皇子过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参加宫宴

    听闻牧云礼很厉害,三岁识诗书,五岁射大雕,文韬武略,纵横四海,在南疆国,可是风云人物,百姓人人爱戴,他们都说,他有望继承南疆国皇位。

    往年各国派来的使臣,都是臣子,这次南疆国竟派来皇子,而且还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此事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很诡异。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绝不简单,这次他要小心提防牧云礼了,免得这位厉害人物,把端南国搅得风起云涌,不得安宁。

    “听说这位三皇子绝不是等闲之辈,皇上,我们是不是小心些。”

    “你说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拓跋桁沉思道,“传令下去,让他们妥善的安排宫宴,以及一切相关事宜,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明白了吗?”

    他不管别人怎么做,可是在他地盘,必须做到尽善尽美,这样待他尽到地主之宜,任何人都别想在端南国找他麻烦,或者掀起风浪,否则不管那人是谁,他都公事公办,绝不偏袒。

    “是。”

    侍卫领了吩咐,提前走了。

    使臣两日之后,应该就会来了,到时宫宴即将正式开始,虽然拓跋桁和李长歌前些天吵了一架,但他仍旧希望她能参加宫宴。

    一方面是因为,想要让她凑个热闹,来宫里玩玩儿,一方面是因为,这种重大日子,他希望她能陪在他左右。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他才提前为她准备一身华服,并且派人送去了将军府,尽管没有只言片语,但是其中之意,已然十分明显,或许她能明了自己的良苦用心吧。

    收到衣服以后,李长歌并没有理会他的用心良苦,而是直接拒绝了穿这身衣裳,诚然,衣服十分华丽,也很令她喜爱,可一想到是拓跋桁送的,再多喜爱,也会变成憎恶。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两个人前日刚刚大吵一架,至今没有和解,她实在不能就这样,装作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宫宴,与其生着闷气,伴在他的左右,不如不去,乐得轻松自在。

    可尽管她能这样想,却不代表,家里人也会同样支持她,李将军见她这样的态度,第一个不同意。

    “御赐之物,果然非同凡响。”李将军伸手摩擦着衣裳,情不自禁的赞美道,“长歌,你快试试,看看是否合身?”

    “父亲,我不试了。”见他这样,李长歌很无奈,虽然知道父亲一定不会同意,可她还得实话实说,“宫宴,我也不会参加。”

    李将军很不解,“为何?”

    能够参加宫宴,这是荣幸,是多少人争不来的,李长歌为什么拒绝?

    “没有为何,只是不想。”

    李长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语气别扭。

    自始至终,她的双眸一直盯着那件华服,尽管嘴上说着不要,可她心里其实也很挣扎。

    去或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她也没有完全下定决心,只是在闹别扭。

    “和皇上吵架了?”

    李将军不确定,试探性的问她,见她一直沉默不语,也没反驳,便知道

    猜准了。

    “你是未来皇后,端南国女子未来的表率,这么小家子气,怎么能行?”坐在她的身边,李将军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

    “听父亲一句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就让它过去吧,安安心心的进宫去,莫让外人瞧了,看去你的笑话。”

    “父亲,我…”

    道理李长歌懂,可是想起拓跋桁那般强势的态度,让她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难道因为他是皇上,所以每次有了争执,就要她来妥协?

    “好了。”李将军揉了揉她的头发,满眼都是宠爱,“皇上既然能够派人送你衣服,那便说明他心里面有你,是在向你示好,

    作为一国之君,他做的已经够好了,身为将军府的嫡女,你也该有你的宽容大度,耍脾气是不是也该适可而止,宫宴可是重大场合,莫不能让皇上失了面子,即便是有天大的事,也大不过帝王颜面,你明白吗?”

    “女儿明白。”李长歌悻悻然的点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还有什么可赌气的?

    父亲说的也对,这般场合,她不能拒绝拓跋桁,同他置气,应当给他这个面子,即便心里依旧有气,也该换个地方跟他说明。

    “乖。”看她如此明白事理,不是那种只耍无赖的小女子,李将军也深感欣慰,“去把衣裳换上,让为父也瞧瞧,看看合身与否?”

    李长歌走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便出来了。

    炫紫色的宫裙,映衬李长歌的脸庞更为白皙娇嫩,盈盈双眸,更显楚楚可怜,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倾国之姿,只是站在那里,便能叫人移不开眼。

    她与衣裳结合,真是应了那四个字,相得益彰。

    拓跋桁果然最了解她,挑选的衣裳都是顶适合她的。

    “我家囡囡果然生得标致,这身衣裳被你穿上,更加衬得人比花娇,还是皇上眼光独到。”

    李将军上下打量了一圈,赞不绝口,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身着华服的李长歌。

    后日她以这身行头亮相宫宴,想必定能艳压群芳。

    “多谢爹爹夸赞。”

    提着裙摆,李长歌同样很高兴。

    可她高兴的并不是参加宫宴,而是得到这样一件,令她爱不释手的衣裳。

    至于宫宴,便算一种任务。

    圆满完成,就结束了。

    ………

    两日之后,便是两国使臣来朝的日子了,拓跋桁在宫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没有办法再理会李长歌,可他并未对其不管不顾,而是派了一辆马车,专门接她入宫。

    可见百忙之中,还是惦着她的。

    在另一边,耶律斯和牧云礼也已先后到达端南国,两人在宫门口相聚,走下马车以后,互相打量彼此,眼神中带着探究与揣测,似乎对彼此充满了好奇。

    “耶律大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牧云礼最先反应过来,得体的向耶律斯打招呼。

    他的表情谦卑,态度坦然,明明真诚无比,可看在耶律斯眼中,仍旧觉得十分虚伪,仿若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微微一笑,他也假装道,“三皇子过谦了,闻名不如见面,依在下看,您比传闻更加睿智潇洒,仪表堂堂,有您这位皇子,是南疆国之福,百姓之福。”

    既然他想虚以委蛇,那么耶律斯奉陪到底。

    “彼此彼此。”牧云礼大笑道,“您也气度非凡。”

    “想必二位便是牧云皇子和耶律大人吧?”

    正当他们二人你来我往,互相恭维之时,陆长维奉了拓跋桁之命,前来接见他们。

    “正是。”和牧云礼相比,耶律斯显然要和气许多,“请问你是?”

    “在下陆长维。”他说,“宫中早已设宴,要为两位大人接风洗尘,皇上在此等候多时,特派我带二位进去。”

    他带着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一同走去了文麓殿,朝廷招待宾客之所。

    因为这是宫宴,所以后宫女眷皆可参加,就连被禁了足的慧贵妃,沾了此事的光,也可以和拓跋桁一起来参加。

    为了这日在宫殿上,能够艳压群芳,她特意装扮了许久,盛装出席,就是希望能吸引拓跋桁的注意力,再次获得恩宠。

    虽然事实证明,当她真的美艳绝伦以后,拓跋桁依旧是对她爱理不睬,视若无睹,可只要瞧见了那些不如她的女人,她的心情,还是格外美丽,因为艳压群芳,便成功了一半,拓跋桁总会回头看见她。

    她乖乖的坐在拓跋桁的身边,仪态端庄,始终一言不发,偶尔笑笑,看着和善一些,毕竟也是贵妃,该她有的姿态,总要有的,这种大日子里,她可不想折了拓跋桁的面子。

    时辰已到,大臣陆陆续续来到,依次落座,等待使臣。

    “皇上,两位使臣来了。”陆长维带着人走进来。

    “参见端南皇上。”

    他们二人站在大殿之上,恭敬行礼。

    不管心里藏着什么心思,至少在表面上,都是安安分分,克己守礼。

    “都起来吧。”拓跋桁看着很和气,“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来人,赐坐。”

    耶律斯和牧云礼一左一右,坐在拓跋桁的两侧。

    “都说端南美女如云,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环顾四周,牧云礼夸赞道,“皇上身边,便坐着位绝色美人。”

    “三皇子谬赞了。”慧贵妃低下头,笑得合不拢嘴。

    拓跋桁很少会夸她,更加不会赞赏她的容貌,今日她的盛装,终于得到了牧云礼称赞,她的心里自然是乐开花。

    但是顾及身份,也不敢太贸然,只能用袖摆遮住脸,让她不因为兴奋而失仪。

    正在这时,李将军带着李长歌,款款走进大殿,

    “臣李茂山,携女长歌,参见皇上。”

    李长歌一出现,瞬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纷纷侧目,望着她的眼神,充满欣赏还有惊艳,似乎都没料到,她会如此倾国倾城。

第一百八十五章 暗流涌动

    “这才是真正的倾国之姿,举世无双。”

    牧云礼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一声赞叹,居然会害了李长歌。

    他大概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脸上笑容渐渐收敛,慧贵妃双手握的很紧,脸上青筋直冒,双眸愤恨的瞪着李长歌,眼中充满嫉妒以及憎恶。

    她本来应该是绝色美人,天下无双,可李长歌却夺走了属于她的荣耀,让拓跋桁所有目光集中在李长歌一人身上,没有一个人在看她,这种耻辱,终身难忘。

    “李老将军无需多礼。”看到李长歌穿着自己挑选的华服之后,拓跋桁心情更加好,难以言表,“赐坐。”

    他便知道,李长歌会给他这个面子。

    “李小姐这衣裳,一看便知绝非寻常之物,一针一线,无可挑剔,不知是哪家的绣坊做的,本宫看着喜欢,也想去做一件。”

    慧贵妃那双犀利的双眸,一直盯着她的衣裳,虽然表面不动声色,甚至有些和颜悦色,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心里有多烦躁憎恨,希望将李长歌碎尸万段,才看罢休。

    衣裳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特别的是工艺还有布料,这种布料十分稀少,端南国根本就没有,需要从别国进贡来,加上刺绣十分了得,只有宫里绣娘,才有这等好手艺,由此可以断定,这件衣裳出自宫内,由谁送出,已是一目了然。

    拓跋桁对自己不管不问,却对李长歌如此厚爱,这等不公,令她心中无法平衡,李长歌已是她眼中钉肉中刺,非要铲除不可,不然他日必定后患无穷。

    “越精致的衣裳,越是独一无二,天上人间,只此一件,怕是让慧贵妃失望了。”

    李长歌态度很乖巧,也很恭敬,可说的话,却能把人气个半死。

    她知道慧贵妃不喜欢听,可她偏偏要说,无非是想让她不痛快,替自己报个仇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本宫不配拥有它吗?”

    慧贵妃以为李长歌把拓跋桁比做衣裳,在这对她冷嘲热讽,所以十分不悦,倘若不是顾及场合以及身份,她绝不会让李长歌继续我行我素,任性妄为。

    “民女言下之意并非如此,贵妃莫要误会。”

    大庭广众之下,李长歌不想与她争执,免得伤了和气,还要被外人看笑话。

    牧云礼左手指腹摩擦着酒杯,望着大殿之上,互不对付的两个人,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刚刚来到端南,就能见到这般热闹景象,甚好。

    看来端南女子不仅貌美,心眼也是出奇的小。

    这场热闹,有的瞧了。

    “究竟是本宫误会了,还是李小姐的话中确有此意,想必你比本宫更加清楚。”

    “慧贵妃!”李长歌还没有说什么,拓跋桁显然是不高兴了,他侧过头,瞪了眼慧贵妃,表情很是不满,“使臣在此,休要放肆!”

    今日是有国事在身,事事要以使臣为重,彰显大国风范,哪能众目睽睽之下,就在为了小事无端争吵,白白叫人看去笑话,

    慧贵妃若是非要任性胡来的话,那么这场宫宴,她也不必再参加了,回去闭门思过,不是更好?

    毕竟这里聚集文武百官,不是后宫小院,随便争斗之处,作为贵妃,慧贵妃莫不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妾身知错。”

    即便是再嚣张跋扈,可只要拓跋桁一发话,她也只能从猫变成老鼠。

    “你该认错之人,不是对我。”

    轻飘飘一句话,让场面变得更诡异。

    双手紧握成拳,刚做好的指甲,硬生生的断了,渗出点点血丝,慧贵妃却一点感觉都没,满脑子想的都是拓跋桁的话。

    她是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向那个小丫头低头认错吗?

    她不甘心,浑身都在抵触,可拓跋桁话已至此,哪里容得下她狡辩?

    带着满腔悲愤,还有不甘,她终是端着酒杯走下了台阶,“本宫方才说话,多有得罪,若有冒犯李小姐之处,还请见谅。”

    “慧贵妃言重了。”

    李长歌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她并不是大度之人,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她又岂能拂了慧贵妃的面子?毕竟尊卑有别,很多时候,不能随心所欲。

    这酒,喝了便就喝了。

    “李小姐爽快。”

    两人嘴角上扬,敷衍一笑,此事就过去了。

    慧贵妃重新回到拓跋桁身边,做他乖巧懂事的贵妃,而李长歌则是坐在李将军的身侧,温柔恬静,与世无争。

    由始至终,她都未看拓跋桁一眼,大抵是还在生气的缘故,所以不想见他。

    反正今日这场宴会不是为她所设,她也不是主角,存在感薄弱些,应该并无大碍。

    她是低头不言,可拓跋桁那双眸子,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几日不见,他甚想她,可惜今日这种场合,不能同她把酒言欢。

    宫宴进行十分顺利,大家有说有笑,把酒言欢,场面很是热闹,很快就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

    “皇上。”就在这时,慧贵妃软糯的开口,声音甚是动听轻柔,“今日有朋自远而来,妾身想要跳支舞蹈,为使臣们助兴,同时也向使臣展示,端南独有之舞,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朕没意见,贵妃请便。”

    乐师奏乐,歌姬伴舞,随着轻快而悠扬的乐声,慧贵妃站在大殿正中央,翩翩起舞。

    不得不说,她的舞姿的确优美,身段妖娆,舞姿曼妙洒脱,站在人群中间,便是最亮眼的存在,她这一舞,没有半点失礼之处,倒是让众人看得痴迷,移不开眼。

    一舞作罢,掌声雷动。

    “贵妃的舞,实在轻盈奇妙,在下在西沙,可未见过这般动人之舞。”

    耶律斯很少会夸人,既然他都说了,那就证明,慧贵妃的舞的确很不错。

    “使臣谬赞。”慧贵妃捂着嘴轻笑,仪态大方,“不过是最寻常的舞,以此助兴,看的高兴就好。”

    这可是她

    最拿手的舞蹈,常常以此为荣,当然不寻常了,这般说只是想客气一下而已。

    有了这段插曲,气氛更加活跃,大家纷纷面露喜色,即便是李长歌,也能跟着微笑,毕竟只要宫宴一切顺利,她便没有任何意见。

    可是她想悄无声息,却不代表,就能如此,至少慧贵妃不可能让她如愿以偿,刚才她让自己出了大丑,此事不会就此罢休,找到机会,定要报复一番。

    “本宫刚刚以舞助兴,不知李小姐可要表演些什么?”

    坐回到位置上,慧贵妃喝了口茶水,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她可从未听说,琴棋书画,李长歌会哪般,今日一提,无非是想见她出丑。

    堂堂将军之女,却无才艺,此话若是传了出去,恐怕真要笑掉大牙,李长歌的脸面,也该丢尽了吧。

    “民女今日,恐怕不能如贵妃娘娘的愿了。”李长歌用手捂住胸口,佯装不适,

    “只因民女前些日子突遭不测,受了点伤,如今还未痊愈,只怕有心无力。”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受伤是真,没有痊愈是假,好在这个故事是真实的,所以即便编了谎言,谁又会知道呢?

    “那还真是遗憾。”慧贵妃自然知道那件事,心中即使有怨,也是无处可撒,只能默默憋在心里,化作愤怒,“看来本宫今日无缘见到李小姐施展才艺了。”

    气就气在,她并不知李长歌的伤口是否痊愈,所以不知她是否在说谎,只气不能时时刻刻监督着她,否则定不会让她找借口推搪。

    “后宫歌姬上千,能歌善舞者,更是比比皆是,又何必非要李将军爱女献艺?”

    拓跋桁这话虽是对众人说的,可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慧贵妃后,还是让所有人都明白,他这话可是在警告慧贵妃呢,让她老实一点,休要继续针对李长歌。

    “皇上所言极是,是妾身冲动了。”

    拓跋桁总是治得住慧贵妃,无论她有什么歹毒之计,只要他开了口,定能叫她老老实实,乖巧可人。

    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天下共主,慧贵妃哪里敢忤逆他?

    看到这幅画面,牧云礼摩擦着下巴,一度陷入沉思,要是他没猜错的话,拓跋桁和李长歌必定是关系匪浅,至少有一方喜欢另一方。

    这样慧贵妃种种怪异的举动,还有拓跋桁无条件袒护,才能说得过去,不然的话,场面着实诡异。

    他没想到,一场宴会,还能让他看到这么多的热闹,着实精彩万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恐怕这种场面,只多不少。

    但是他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在这边思索着拓跋桁私事,那边耶律斯也没放过他,那双深邃而迷人的眸子,总是若有似无的打量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自较劲。

    虽然西沙距离南疆遥远,但牧云礼的为人谈吐,他仍旧是一清二楚,这厮狡猾至极,绝非善类,不清楚他的目的之前,断然不能贸然与他相交,或者盲目的信任他,免得出现什么差错,恐对西沙不利。

第一百八十六章 百花香

    “啊…”

    寂静的大殿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仍被所有人听见了,他们目光纷纷望了过来,发现原来是宫女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李长歌裙子上,刚刚因为担惊受怕,就是她在尖叫。

    “对不起,李小姐…”

    她一面慌慌张张的道歉,一面替李长歌擦拭着裙子,或许是她太紧张害怕的缘故,所以双手不停颤抖,整个人就像受惊的小鹿。

    “无妨。”李长歌温柔的笑了笑,制止她的动作,“这不是你的错。”

    “皇上,民女可否去换件衣裳?”

    这件衣裳尽管别致,但是料子单薄,现在她被酒水浸湿,恐怕会透到里面去,所以不得不将它换掉。

    “去吧。”拓跋桁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先下去。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前脚刚刚离开,耶律斯后脚也找了借口跟了出去,他对李长歌实在是太有兴趣,所以情不自禁就跟她走出来,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太唐突后,那已经是离开大殿之后的事情了。

    “李小姐请留步。”

    李长歌正准备去换衣裳,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唤她,回头才发现是耶律斯。

    “耶律大人找我?”

    她挑挑眉,满是不解。

    她与耶律斯素不相识,今日只是初次见面,不知他有何事需要找她。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耶律斯挠挠头,有些许难为情,“只是想与李小姐认识下。”

    “我?”听到他这句话,李长歌反而更意外,“你我不是已经认识?”

    他们互相知道彼此名字,彼此身份,对她来说,已是足够,不需要再认识太多,毕竟他们二人,本该是陌路人,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可惜除了名字以外,在下好像也不算了解李小姐。”

    明明只是女人而已,但耶律斯对她的确兴趣浓厚,若是可以多加了解,当然最好不过。

    “今日我实在不方便。”李长歌指了指衣裳,略感抱歉的说,“耶律大人还是快请回吧,皇上必定等着您呢,你我孤男寡女,实在不适宜单独相处,若是叫旁人误会了,恐要生出事端,落人口实。”

    即便耶律斯不在意这些,她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她是端南国的姑娘,不想与外国人产生任何牵扯,相信耶律斯也不想,所以他们二人应该保持一定距离,如此才能相安无事,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对谁都没好处。

    “李小姐说的对,是在下唐突了。”耶律斯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向后退去,一脸歉然,“我先走了,你请便吧。”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回了大殿,头也不回。

    这次来到了端南国,他是奉了君主之命,竭力完成任务,所以万事要以西沙为重,绝不能惹出什么麻烦,牵连西沙。

    仔细想想,李长歌的话有道理,到底男女有别,需要保持一点距离,他可不想

    因为这点小事,贻误了自己的进程,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国事,至于旁的,以后再说,反正来日方长,他不想太心急。

    没有人再烦她,李长歌心里面清静许多,刚刚准备走的时候,突然间察觉到不对劲,感觉她的身体很不舒服,浑身乏力,脑袋晕晕沉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就像踩在云上,使不出半点的力气。

    不仅如此,她还头晕目眩,恶心想吐,眼前出现了一道道重影,恍惚极了,这是从前,她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但她清楚,她一定中了计,而且还是慧贵妃的诡计,毕竟除她之外,她没和任何人接触,其他人也没有这样做的原因,只有她最可疑。

    只是眼下她的身体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参加宫宴,她也不想因为自己,扫了大家的兴,所以她决定先回家,把身体调养好,至于寻找凶手一事,以后再说。

    拖着随时可能会昏厥的身体,李长歌迈着冗长的步伐,一点一点向宫门口挪去,那里有轿子在等她,正好可以乘着轿子回府。

    “李小姐,好巧。”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她今日的运气,着实是不太好,一连遇见了两个人,先是在最开始,不算巧合的碰见耶律斯,现在即将回府,却又遇见了牧云礼,迎面向她走来,真不知到底是巧合,还是算她倒霉。

    总之,离他们远些就对了。

    “是啊。”微微一笑,有些敷衍,“没想到三皇子也在这儿!”

    他不好好参加宫宴,来这里做什么?事情实在有些蹊跷,令她觉得甚是可疑。

    如果说碰到耶律斯,让她无奈的话,那么现在与牧云礼‘偶遇’,才是叫她真的无能为力,只想尽快逃避。

    刚才在宫宴上,通过牧云礼的谈吐,以及举动,让她对他没有一点好感,甚至有些厌烦,像他这种阴晴不定,似笑非笑的人,着实危险,她不想与他有太多交集,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这样她才安全。

    “宴会有点烦闷,本王特地出来走走,没想到就让我遇见了李小姐,你我真是有缘。”

    牧云礼慢慢靠近李长歌,虽然表面上端的是温和有礼,但心里不知道藏着什么龌龊心思,像她这种难得一遇的大美人,真想把她供在家里,这样才不辜负天赐容颜,倾城绝色。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三皇子散心。”

    只想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加上现在头昏脑胀,神志不清,很容易说错话,李长歌一心想快点离开这儿,回府才最安全。

    “李小姐请留步。”见她步履蹒跚,走路跌跌撞撞,牧云礼觉得她似乎有点儿不对劲,为了查明真相,连忙喊住了她,“你还好吗?”

    她之前一直很清醒,眼神清澈,走路也很端正,可是现在,双眸迷离,浑浑噩噩,走路也是东倒西歪。

    一前一后,天壤之别,一连串的异样反应,都在告诉着牧云礼,她有问题,但究竟是什么问题

    ,一时半刻还没有弄清楚。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李长歌愣住了好半天,才有反应,“我?我挺好的,不劳三皇子费心了。”

    看来她不只是晕晕沉沉,反应也变得很迟钝,恐怕再用不了多久,就没办法与人正常交流,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回府调养,留在外面时间越久,越是容易做糊涂事。

    堂堂将军嫡女,本应端庄大方,仪态万千,怎能如同现在这般,东倒西歪,神志不清,若叫旁人看到,必定贻笑大方,将军府的脸面丢不得,她也须得尽早回府。

    “你确定吗?”上下打量着她,牧云礼再次问,“你现在站都站不稳,怎么可能没事。”

    他有闻到李长歌的身上,有一股诡异的味道,那是花香,也叫做百花香,名字十分好听,但只可惜,这并不是什么香料,而是一种带毒的药。

    呈粉末状,洒在人的身上以后,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有种花香而已,但它最忌讳遇见酒,因为这会使它发挥药性,容易使人昏厥。

    若真是百花香,那她如今这种异常,也解释得通了。

    他不知道李长歌身上为什么有百花香,可他初步推断,此事与那个慧贵妃可脱不了关系,毕竟整个宴会,只有她接触到了李长歌,也最值得怀疑,现在把矛头指向她,似乎也不是冤枉她。

    “我只是出了点小意外,回去睡一觉就会好,三皇子不必担心我。”

    脑袋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松,李长歌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晕倒,她不想倒在这,引起旁人注意,丢尽将军府的脸面,所以必须走进轿子,这样旁人看不见了,她才可以安心。

    “我送你回府吧?”

    看她这个样子,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状况,牧云礼总不能让她独自回府,未免显得自己不够怜香惜玉,这次就让他做一回护花使者,送她回家好了。

    “不必。”李长歌举起一只手,声音虽然微弱,但却无比坚定,“我自己走就好。”

    眼下正是特殊时刻,她不想给自己,或者给李家添任何麻烦,所以也不想和牧云礼有瓜葛,或许他是好意,可自己的确不需要他来护送。

    “那你路上小心。”

    见她如此执拗,牧云礼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但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的,他在背后默默的跟着李长歌,以此来确保她没事。

    李长歌以缓慢的步伐,一点点向前走,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她才走到了御花园,望着满园春色,她的心情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更加焦躁,按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宫门?

    他们一个专注走路,一个专注盯人,谁都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人,那人手中拿着一个飞镖,手上力气很大,只轻轻的一个飞镖射了过去,就重重的打在李长歌的身上,让她一下子跌进了湖里。

    要是换作往常,她可能很快就会游上来,可是今日情况特殊,她中了毒,没有半点力气,即便想要自救,也是有心无力。

第一百八十七章 查出毒药

    她在水里一直扑通,却让自己越陷越深,水没过了她的头顶,让她渐渐没了呼吸,无论手上怎么用力,就是没有办法伸出脑袋,更加发不出声音来,无法呼救。

    她想,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要是就这样溺亡了,似乎有些冤枉。

    就在这时,只听扑通一声,有人跳进湖里,只是她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想要做什么,只知道双臂下伸出来一双手,一个用力,就把她拽上岸。

    牧云礼轻轻的把她放在地上,之后用手慢慢拍打她的脸颊,“李小姐,醒醒。”

    李长歌慢慢的睁开眼,看清牧云礼后,连忙向他道谢,“谢谢三皇子救了我。”

    她的声音还很虚弱,一直咳个不停,脸色涨得通红,现在衣服也全湿了,整个人显得脆弱又无助。

    她不知自己今日怎么了,居然如此倒霉,差点把命丢在这里,若是能够预知未来,或许她本不该进宫。

    “你还好吗?”轻轻替她顺着后背,牧云礼还算关心的问。

    好在他没有离开她太远,一直在盯着她,否则今日若是没有自己,她恐怕真的会没命,救命之恩,看她如何报答。

    “我没事了。”李长歌摇摇头,故作坚强。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喜欢牧云礼,抗拒和他靠近,但他好歹救了自己,她不想要忘恩负义,所以只能压下心里的不适感,平静和他相处。

    “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等一下送你回府。”

    以她目前这个身体素质,的确应该回家静养,留在宫里是不合适的,牧云礼愿意再助人为乐一回,亲自送她回家。

    毕竟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既然都救了她,也不在乎再折腾一回了。

    “不用麻烦。”虽然他是好意,可李长歌仍旧要拒绝他,“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他们一个是将军府嫡女,一个是异国的皇子,身份立场不同,更是男女有别,所以不适宜离彼此太近,何况外面人多眼杂,若叫旁人瞧去,还不知道要怎样编排呢。

    她不希望此事闹大,影响她的名声,所以牧云礼的好意,她心领了,但是万万不敢承受。

    “那要不要我通知李将军?”

    做女儿的出事,总该告诉父亲。

    “不用告诉家父。”不管他说什么,李长歌似乎都在拒绝,而且不留余地,“我一个人可以。”

    要是去通知李将军,势必会打扰到拓跋桁,按照他的那个脾气,宴会可能就开不下去了。

    李长歌不想因为她自己,打扰到所有人的雅兴,因此她不用让父亲知道,自己就可以相安无事的回家。

    “你还真是倔强。”

    看她这般坚强,牧云礼无奈的摇摇头,终是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他会尊重她的决定。

    但让李长歌没想到的是,她担心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

    这边动静闹得实在太大,好多宫女太监都见到了,他们都认识李长歌,知道皇上很在意她,所以发生这种事情之后,当然是第一时间通知皇上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拓跋桁显然很紧张,大为震惊,“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李长歌行事一向很谨慎,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掉进湖里,他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奴婢也不知道。”跪在大殿上的宫女,摇了摇头,如实回答,“当发现的时候,李小姐已经被南疆三皇子救下了。”

    不知道的事情,她从不会瞎说,只会说自己看见的事情。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拓跋桁只能暂时先放下那个问题,更加关心李长歌现在的状况。

    “李小姐已经醒来了。”宫女说,“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是总算没有什么大碍。”

    她只是远远的看了看李长歌,并没靠近,可她目前的情况,宫女依旧了如指掌,毕竟就算相隔甚远,可她是睁眼是闭眼,还是瞧得清的,只要能睁开眼,总归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耶律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想必现在必定极其疲劳,今日宴会到此为止,来人,送耶律大人去休息。”

    他还是不放心李长歌,必须过去看看,所以宴会只能提前结束,招待不周之处,以后再补救吧。

    耶律斯当然知道拓跋桁这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也没有推辞,反倒做个顺水人情,让他直接去找李长歌。

    只是他没想到,拓跋桁还挺在意李长歌,这让他不禁要怀疑,两个人的真实关系,想必一定是不简单,此事实在有趣,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找个机会,他得查个清楚。

    ………

    “长歌,你还好吗?”

    来到了御花园,拓跋桁一下子就找到李长歌,伸手将她揽到自己面前,上上下下看个不停,眸中一片关切,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想让李长歌有事。

    见她面容苍白,双眼暗淡无神,嘴唇更是毫无血色,他就觉得十分愧疚,明明人在宫里,他却没有保护好她,这是他的失职。

    他很过意不去,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何事,无论何时何地,他必定要护好李长歌,否则真要出了什么意外,那便是悔恨终生的事。

    “我好多了。”见他如此着急,这般关心自己,李长歌心里面暖暖的,即便再不舒服,也没事了,“你别担心。”

    看在他今天表现良好的份上,之前的事,她就不计较了,一笔勾销,权当没有发生一样。

    “牧云皇子,多谢你救了长歌。”

    看她相安无事,拓跋桁心里面悬着的那颗心,总算能落下了,他来到牧云礼面前,亲自向他道谢,感谢他及时救了李长歌,没让事情愈演愈烈。

    “举手之劳,皇上不必客气。”

    慧贵妃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彼时对李长歌恨意更深,她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令她形单影只,独守空房。

    她发誓她不会放了她的

    ,穷尽一生,她都要让李长歌好看,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代价,否则她这一生,死不甘心。

    “李小姐的命实在是金贵,区区一个落水,就能如此兴师动众,宴会都开不下去了,哪日你要是出了什么大事情,恐怕整个端南国都要为你陪葬吧?”

    她咽不下心里那口气,尽管知道可能会被教训,但还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了她一顿,这令她的心里舒坦许多。

    李长歌要是还有分寸,就该有所愧疚。

    “闭嘴。”拓跋桁回头瞪了她一眼,语气有些生硬,带着恼怒,“还不赶紧回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他关心李长歌,和端南国没有任何关系,她又何必放在一起比较?是想说他深情,还是想要说他薄情?

    无论如何,拓跋桁都不想听到这种言论,李长歌很重要,可是这不代表,端南国的百姓就不重要,无论李长歌出了什么事,都不可能祸及百姓,更不可能牺牲端南。

    慧贵妃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不是蠢就是坏,亏她还是贵妃,居然如此糊涂,他看,她的这个贵妃,也是名不副实,只有一个空壳子而已。

    眼前还有牧云礼在,他不希望家丑摆在他的面前,慧贵妃赶紧回宫去,不要继续丢人,但是此事不会就此作罢,若有时间,他还是会找她兴师问罪,让她知道,身为贵妃,什么话不可以乱说,免得最后口无遮拦,害人害己。

    “是。”

    见他真的生气,众目睽睽之下,慧贵妃不想惹恼了他,让自己也没有退路可走,所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了,可是此事没有结束,她还会想办法对付李长歌的。

    “我们走吧。”

    拓跋桁扶着李长歌,回到他的寝殿,顺便找了一位太医,来给她调身体。

    “陈太医,怎么样?”

    太医自从来了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神情严肃,这让拓跋桁很紧张,生怕李长歌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

    只是落水而已,最多只会感染风寒,应该没有其他的问题吧,可是太医那么严肃,令他想不多想都难。

    “皇上,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不管结果如何,他总不至于迁怒于太医。

    “李小姐是中了一种叫百花香的毒,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常常喷洒在人的身体上,遇到酒水才会发挥效果,使人浑身没有力气,最后还会导致昏厥。”

    听到太医的话,李长歌一瞬间醍醐灌顶,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全都想明白了。

    难怪她出来后,浑身乏力,头晕脑胀,掉进湖里,也没办法自救,原来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拜百花香所赐,正是因为它的缘故,才会使她差点丢掉性命。

    不得不说,施毒的人想的倒是周全,用了这种法子,最不容易被人看出端倪,而且即便查了出来,恐怕也不容易找到凶手,毕竟能接触她的人太多了,个个都有这个可能,凶手混在其中,最是没存在感。

第一百八十八章 抓住宫女

    之前她怀疑慧贵妃,可现在却没那么肯定,虽然她仍旧很可疑,但这件事非同小可,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不能说的太笃定,否则若是冤枉别人,就不好了。

    “太医可有什么办法解毒?”

    拓跋桁心里面早已怒气冲天,如今只能压制怒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话,但此事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要找出始作俑者,令她付出代价,才能偿还李长歌今日所受的委屈。

    “此毒并不难解,臣开出一方药,李小姐连续喝三日,毒便可解。”

    太医写出一个药方,继而递给了拓跋桁。

    “有劳太医。”

    拓跋桁将药方递给宫女,示意她去煎药,接着又派人送走了太医,偌大的宫殿里,如今只剩下他们二人。

    “长歌,你还好吗?”坐到她的身边,拓跋桁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细细摩擦,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李长歌摇摇头,努力微笑,“只是好端端的宴会,却因为我而提前结束,实在抱歉。”

    她知道这场宴会很重要,毕竟是要接待两国使臣,关乎国家大事,现因自己被迫终止,还要闹得人心惶惶,说不愧疚,定是假的。

    “你不用感觉到歉疚,此事与你无关。”两人到底心有灵犀,她在想些什么,拓跋桁可一清二楚,“是我执意要结束的,如果真有怨言,那也是我的事。”

    区区一个宴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那两个人都是有分寸的家伙,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闹出动静,李长歌大可以不必担忧,安心将养身体就是。

    况且要论歉疚,该说抱歉的人是他才对,李长歌在家好好的,来到宫里就发生这种事,险些溺亡,好在有惊无险,不然他这辈子坐立难安。

    “以后不用为了我这样做,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

    拓跋桁是一国之君,万事应以国家大事为重,怎么能够因为她而轻易抛下,莫说别人,就算是她,也消受不起这样的皇恩,她可不想别人在背地里,说她红颜祸水,因此拓跋桁可以适当的收敛一些,如此她才承受得住。

    “生死关头,岂是小事?”剑眉紧锁,拓跋桁不认可她的言论,“关于此事,我会尽快派人彻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发生这么危险的事,他总不能坐以待毙,一切必须查个一清二楚,揪出始作俑者,这样既可以替李长歌找回了公道,又能让皇宫少一位心机叵测之人,也算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拓跋桁,算了。”李长歌急急忙忙的阻止,“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碍,此事就这样吧。”

    刚才因为落水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她心里很过意不去,不想如今再因为她的事兴师动众,弄得世人皆知,所以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未尝不是一种很妥当的解决办法。

    幸而她也没有生命危

    险,及时得到救治,那么此事她也不想继续追究,无论凶手是谁,都先放她一马,这样天下才能太平,不至于为了她,人仰马翻。

    “她差点害死你,你不在意了吗?”

    对于她这番话,拓跋桁很是不理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李长歌居然变得如此慈悲了?

    “我很在意。”李长歌说,“可我不想因为这样,弄得大家不得安宁。”

    归根结底,这是她的私事,应该由她悄无声息的自己解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就差要告诉所有人,她中毒了。

    她不喜欢麻烦别人,吵到别人,如果非要用这种方法来解决,那她宁可息事宁人,小事化无。

    “我明白了。”见她如此执拗,拓跋桁也不想再坚持,“那你好好养伤,这件事我不会再深究。”

    毕竟她才是受害者,一切要以她的坚持为准,既然她说息事宁人,那便就此作罢,他不会和她唱反调。

    但是凶手实在可恨,等到哪日有空,他还是要查清楚的,但他不会让李长歌知晓,而是在背地里悄悄的处置她,也算给李长歌一个交代,让她没有白白受苦,总算恶有恶报。

    他在这边计划的好好的,却殊不知,另外一边有一个人,抱有着和他相同的想法,那个人就是牧云礼。

    他也认为此事并不简单,或许是有人故意想要置李长歌于死地,他对此事甚感兴趣,所以要查清楚,看看究竟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陷害与拓跋桁关系那般密切的李长歌,想必也是不想活了。

    趁着所有人都慌慌张张之际,他动用自己的势力,找到了之前那位打翻酒水的宫女,不得不说,这偌大的皇宫,想找一位毫无存在感的宫女,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老天都在帮他,终于让他找到这位丫鬟。

    可他毕竟只是异国皇子,干涉不了端南国的内政,为了真相大白,他只好押着宫女去找拓跋桁,毕竟全国上下,也就只有他最有资格审人了,而且相信他对此事一定也是同样在意。

    尽管自己没有办法处理此事,可是看着热闹,最后因为自己,而让真相大白,并还李长歌一个公道,对他来说,同样值得高兴,毕竟帮了一位美人,也是功德无量。

    “三皇子,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他的此番举动,拓跋桁表示很疑惑。

    这宫中上上下下那么多的人,他早就忘记了宫女这号人物,自然不会明白,牧云礼的用意。

    “皇上,这位便是不慎将酒水洒在了李小姐身上的宫女,在下替你将其抓了回来,若是稍加审问,或许便能知晓,是谁想要害李小姐。”

    他们都很清楚,此事宫女绝对不是主谋,毕竟她与李长歌无冤无仇的,实在没必要这样做,而且她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受人指使,所以想要弄清真相,那就必须让她张口,指出幕后真凶,不然真相永远不会大

    白。

    “皇上,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失手,不小心打翻了酒杯,奴婢并没有害李小姐,您要明察秋毫,替奴婢做主啊。”

    宫女将头磕在地上,一面替着自己喊冤,一面希望拓跋桁不要相信牧云礼一面之词,随意的处置她。

    她的嗓门很大,声音听着甚是凄凉,脑袋磕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让人听着心里不禁一颤,这般卖命,不知情的人恐怕真以为她是被冤枉的,可是事实究竟如何,需要调查才能知晓,容不得她在这里诡辩。

    “皇上!”慧贵妃急急忙忙的拽住拓跋桁的袖子,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宫女,语气有些急切,“她一个小宫女,哪来这样大的胆子?我看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宫女的确胆子不大,可要受人指使,拿钱消灾,那就说不定了。”双手环抱胸前,牧云礼斜睨着宫女,自信而又肯定的说,“毕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个道理,贵妃娘娘不会不知道吧。”

    说完此话,他的双眸漫不经心的瞥向慧贵妃,眼神锋利无比,仿若弯刀一般,似在警告,又像威胁。

    这话究竟何意,恐怕罪魁祸首最是清楚。

    他也不能确定,此事一定是慧贵妃所为,如今此番举动,无非是想试探她而已,看看究竟是他猜的准确,还是自己冤枉恶人。

    “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明明就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慧贵妃差一点狗急跳墙,急不可耐,“本宫与这宫女素不相识,能知道些什么?”

    她不知道牧云礼为什么会这样说,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内幕,但是无论如何,她知此事与她无关,不管旁人找了谁来,或者与她说些什么,她的答案只有一个,自己毫不知情,更加不会参与其中。

    “他又没有说你,你在急些什么?”

    一直没有吭声的拓跋桁,终于忍不住了,回头意有所指的撂下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相信慧贵妃比谁都清楚。

    本来剑拔弩张的慧贵妃,听闻此言,突然就像是战败的公鸡,一下子蔫儿了下来,再也不敢出声。

    没有办法,话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如今只好静观其变,看看事态如何发展,她再见缝插针,总比现在做贼心虚,要好许多。

    “三皇子,就按你说的办。”

    他们两人之间,拓跋桁宁可信任牧云礼,也绝不信任慧贵妃,由此可见,她的口碑有多恶劣,在拓跋桁眼中,怕是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她也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除了咬牙切齿,急的上蹿下跳以外,也是束手无策。

    “多谢皇上信任。”

    见到自己的意见被采纳,牧云礼显然很激动,毕竟刚刚来到端南,就能参与后宫之事,实在出乎意料,在他感到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雀跃,因为这证明着,拓跋桁的信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咬舌自尽

    看来他的计划的确不错,如今进展如此顺利,父皇也可以安心了。

    拓跋桁派来了后宫中的女官,用来审理此事。

    起初宫女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哪怕女官软硬兼施,也没办法让她吐露出半个字。

    后来扇了她两耳光,她终于肯松口,但她也只是说此事与她无关,却未说明究竟与谁相关,即便在她身上施展暴力,她的嘴巴依旧很严,就是不肯指出幕后始作俑者。

    女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威逼利诱也好,疾言厉色也罢,都不能让她再松口,如今她也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不知该如何对待宫女好了。

    她做女官多年,嘴硬的宫女见了无数,但是如她这般嘴硬之人,还真是头回见,毕竟女孩子都是闭不上嘴的,她算是破天荒的头一例。

    “皇上,此女这般嘴硬,定是收了幕后之人诸多好处,在下还请,对她施以酷刑,或许只有如此,才能叫她从实招来。”

    牧云礼在南疆国也算是经历风雨,类似事件,他处理了不下上百次,对待这样的人,他最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乖乖张口,所以他的提议,可比女官的做法更妥当。

    拓跋桁还是仁慈了些,若是换作是他,恐怕事情早就真相大白,哪里还像如今这般麻烦,要是他想速战速决,那就听从他的建议,不然的话,日落西山,都不会有结果。

    “皇上,万万不可。”秀美微蹙,慧贵妃看起来比宫女还紧张,顾不得拓跋桁刚才那番提醒,急急忙忙的祈求道,“她到底只是个女子,哪里承受得了那样的重刑呢?”

    虽然还没开始对她严刑拷打,但是对于结果,慧贵妃最清楚不过了,宫女细皮嫩肉,绝对承受不起这种打击,最后坦白从宽,已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她不能接受这个结局,只能祈求拓跋桁手下留情了,或许只有这样,宫女才能逃过一劫,她的事情也不至于败露,因此与其说她维护宫女,不如说她在替自己寻找退路。

    “倘若她真不能承受,便会从实招来,可我见她这个样子,似乎坚强的很,不然为何闭口不言?”

    她有她的借口,牧云礼自然也有他的道理,现在只看拓跋桁站在谁一边。

    他要真想替李长歌讨回公道,那就不该纵容一名小小宫女,不然长此以往,律法何在,天威何在?

    此事要在南疆,绝不会给慧贵妃开口求情的机会,现在真不知是南疆太绝情了,还是端南太仁慈了。

    慧贵妃横眉怒目道,“三皇子为何总是和一个小宫女过不去?”

    “不知贵妃娘娘又为何袒护一个小宫女?”牧云礼自然是不甘示弱。

    “好了,都别吵了。”眼见他们两个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宫女,在大殿上越吵越欢,丝毫不顾身份,拓跋桁总算是看不下去,出言呵斥。

    “皇上…”慧贵妃不满道,“这毕竟是我们端南国的后宫之事,三皇

    子是异国皇子,这哪有让他插手的份儿?”

    一个生气之下,再加上太心虚,她一心就只想解决自己的事,却忘记了,牧云礼来此的目的,以及两国关系。

    “闭嘴。”她这番话,惹恼了拓跋桁,令他不再顾及她的颜面,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训斥她,“堂堂贵妃,竟然如此出言不逊,成何体统,从现在起,你不要再说一个字,不然被我听到,担心你的下场。”

    他是真没想到,贵为贵妃的她,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谁在多管闲事,她心里没数吗?要是说话还是不经大脑,口出狂言,胆敢说出影响两国邦交的事,当心她的位份,以及头顶那个头冠。

    “妾身不敢。”慧贵妃捂住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大殿之上恢复寂静,他们两个谁的意见,拓跋桁都没有采纳,他只是低着头,看向那名默不作声的宫女,带着帝王威严的问,“朕且问你最后一次,是谁指使你将酒水洒在李小姐身上的?”

    “无人指使。”宫女摇了摇头,依旧嘴硬,“奴婢只是一时大意,不小心弄洒了酒水。”

    她的嘴角还有血迹,脸上也全是巴掌印,头发衣服凌乱,全身乱糟糟的,可是尽管如此,她依旧没弄清局势,非要咬紧牙关不松口,现在倒是坚强的很,只可惜再过一会儿,怕是有她哭的。

    机会只此一次,既然她不珍惜,别人谁也没办法替她做决定,拓跋桁给了她机会,如今让他再三失望,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动手。”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她拖到后殿,谁也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何事,只是宫女凄凉的喊叫,总能传到大殿之上,传进每个人耳朵里,让人听着不禁头皮发麻,哑口无言。

    尤其是慧贵妃,感触尤为深刻,她的双手紧紧揪在一起,眉头紧锁,一脸担惊受怕,时不时就要向大殿后面望去一眼,不知是在担心宫女死掉,还是担心她扛不住,会说出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皇上,那名宫女说有话对您讲。”

    手中绣帕掉在地上,慧贵妃满脸的吃惊错愕,难以置信,看来宫女真的打算招认,她果然是不堪重用,这么一点酷刑,都捱不住,还能叫她做些什么?

    此时她的脑子里面,早被悲伤惊恐占据,一个声音在提醒她,绝不能让宫女开口,否则不只是她,自己也会下场凄惨,她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所以宫女必须守口如瓶……

    “你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宫女被人拖到大殿,见她奄奄一息的模样,拓跋桁没有半点的心慈手软,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厉声厉色地问。

    他最讨厌别人骗他,从宫女说谎的那一刻起,她的结局已经注定,他不会对她心软的。

    “是…”宫女此刻,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只能一面喘着粗气,一面说出想说的话,只是说一个字都要费半天的力气,看来这场酷刑,真是

    把她折磨坏了,如今坦然相告,也是人之常情。

    “别忘记了你远在家乡的父母。”千钧一发之际,慧贵妃走上前,在她耳边急匆匆的扔下了一句话,之后又提着裙摆快速的跑回她的位置。

    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利落极了,没有半点迟疑,也没有半点的异常,自然坦荡。

    她的声音很小,所以当时的那句话,除了宫女与她之外,没有第三人再知晓,保证安全,天衣无缝。

    其实这是她的后路,不到万不得已之际,绝对不会使用,但是她看,今日就是不得已的时候,所以只能搬出宫女的软肋,现在只看她会不会顾念着父母双亲了。

    宫女本来已经决定说出真相,可是听完了她的话以后,瞳孔瞬间增大,先是被她吓得手足无措,呆愣的望着她半天,之后眼神黯淡无光,慢慢垂下头去,只是片刻之间,她就已经打定主意。

    人们先是看着她垂着头,之后慢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似乎有些僵硬,他们心里暗叫不妙,连忙上前打量着她。

    “皇上,她咬舌自尽了。”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个坏消息,毕竟刚刚打算松口,突然又死掉了,只能算是倒霉却又无可奈何的事。

    但对于慧贵妃来说,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因为她赌赢了,她可以继续的相安无事,而且现在斩草除根,再也不怕任何人戳穿她。

    如今她是喜上眉梢,尽管竭力克制自己,可是眉眼间的喜悦,却是遮挡不住,若叫旁人看了,还不知怎么编排她,但她不会在意,反正人都死了,哪管别人怎么看呢?随便他们去吧。

    “把她拉下去埋了吧。”

    拓跋桁沉默了半晌,之后终于摇头叹息一声,让宫女能安息。

    “都退下吧。”

    宫女已死,死无对证,这件事情再闹下去,也没任何意义,拓跋桁不想让牧云礼看了端南国笑话,所以此事就此作罢。

    如果真要调查,他也不会再大张旗鼓了,反而偃旗息鼓,秘密行事,这样无论结果是成是败,都不至于令他难堪。

    慧贵妃跟随着众人,打算一起离开,却没料到,还没走上两步,就被拓跋桁叫住了,“你先留下,朕还有话问你。”

    她刚才的表现,被他尽收眼底,看得一清二楚,事到如今,怎么可能放她轻易离开?结合方才种种局面,谁最可疑,已是昭然若揭,他又还岂会不明白?

    “不知皇上想对妾身说些什么?”

    慧贵妃硬着头皮回头,面上端着笑容,十分谄媚的问,可其实她心里怕极了,毕竟她做了亏心事,自然怕鬼叫门,现在只能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冷静,让她不要露了马脚,但她心理防线,早崩塌了,如今也只是强撑着罢了。

    “关于刚才你的所作所为,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她的一切,拓跋桁都心知肚明

第一百九十章 以牙还牙

    今天给她一个机会,叫她解释明白,倘若解释不清,此事便要好好掰扯一下了。

    “皇上想要妾身解释什么?”

    虽然大难临头,可慧贵妃心里面却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仍旧高昂着头,像是一只怎么都不肯言败的孔雀。

    他们崔家什么都会,就不会写一个输字,所以无论发生何事,慧贵妃绝不会低头认输。

    她这态度,令拓跋桁大跌眼镜,“你还真是倔强。”

    正所谓不到黄河心不死,慧贵妃把这句话诠释的十分到位,拓跋桁有理由相信,倘若证据没有摆在她的眼前,她绝不会开口说半个字,这份守口如瓶,比刚才的宫女更甚,更加令他气得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慧贵妃道,“妾身本就如此,皇上莫不是第一天知道?”

    他们两个相识多年,陪伴多年,拓跋桁却对她一无所知,这是最残忍的事了。

    “废话少说。”她的柔情蜜意,痴心一片,并没有打动拓跋桁,恰恰相反,还让他更加的急不可耐,冷漠决绝,“朕且问你,长歌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皇上当真冤枉妾身。”慧贵妃被吓的花容失色,她没想到,拓跋桁居然真的怀疑她,好在她及时的控制表情,倾诉委屈,演得一手好戏,

    “妾身与李小姐并无任何冤仇,何故要伤害她?难道在皇上的眼中,妾身就是那般心肠歹毒之人?”

    她恨,恨拓跋桁不信任她,恨他随随便便就把矛头指向了她,恨他二人多年感情,不及李长歌落下水半刻,可是即便再恨,她也说不得他半句,只能把委屈放心里,只因他是君,她是臣。

    “你与长歌是否有仇,还要朕言明吗?”

    她即便要说谎,也该找个好些的理由,而不是让他一眼就能拆穿的阴谋。

    “皇上,凡事都要讲求证据,您说是我害了李小姐,不知可有证据?”

    慧贵妃算是看明白了,她再如何解释,拓跋桁都不会相信她,打从心底里认为她就是凶手,既然如此,她也懒得辩解。

    不妨让他拿出证据,倘若证据真的充足,她绝不再多说半句,可若没有证据,也希望他乖乖闭嘴,莫要再冤枉她。

    “人证已死,证据何在?”

    不得不说,人证离开,慧贵妃功不可没,居功至伟,而这正是他怀疑的理由。

    马脚露的太快,总不能全身而退吧。

    “既然没有证据,皇上怎么能冤枉妾身?”

    捉贼要拿赃,捉奸要捉双,没有证据,她是不会认的。

    “此事最好不要让朕查个水落石出,否则便是你爹,都保不住你。”

    扔下了这句话,拓跋桁气冲冲的离开了。

    明明各个矛头都指向慧贵妃,她就是伤害李长歌的罪魁祸首,奈何无凭无据,也没办法治她的罪,即便人在眼前,也只能放了她。

    但是此事不会轻易结束,总有一天,他

    会掌握证据,将慧贵妃惩治,让她无法继续在皇宫里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如她这般的人,总得找个理由,教训一下,免得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终有一日,要闯出大祸的。

    ………

    歇息了好半天,李长歌觉得自己好多了,她决定要回家,毕竟这是皇宫,以她这种身份,不适宜在这待太久,免得落人口舌,招来是非。

    况且今天发生太多的事,想必父亲母亲也在担心着她,她要回去向二老报平安,若叫父母一直担忧,而她在宫里太平无事,岂不是不孝女?

    但拓跋桁还没回来,她向宫女说明情况,起身便走,却还未离开宫殿呢,便撞见他。

    “你身体还没好,这是准备去哪?”剑眉微蹙,他满心满眼里都是关心。

    “我要回家。”李长歌说,“我得回去。”

    她怕拓跋桁会拒绝,说的无比坚定。

    “可你现在还很虚弱,哪能到处奔波?”纵使她说得再坚决,拓跋桁若是不同意,仍旧不会更改主意,“状态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李长歌哭笑不得,“我只是回个家而已,哪里到处奔波?况且自我出事到了现在,父亲母亲都不知道我的状况,我要是不回去,他们会担心我,你忍心让我不孝吗?”

    此事绝非为她所为,而是为那在将军府等着她的双亲,拓跋桁要是能理解她,便放她回去,如果强行将她留在这里,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唉,败给你了。”看她说的义正言辞,拓跋桁怎忍心再说不,“你若执意想要回去,那便去吧,我不拦着。”

    他可不想让她变得不孝,若是她挂念着她的双亲,那就回家去吧,只要她想,无论她要做些什么,拓跋桁都会给予她绝对的支持。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李长歌笑嘻嘻的夸了他一番,之后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她可要早点赶回家,否则还不知道家里乱成什么样子了呢。

    走在回家路上,不知碰巧还是刻意,她遇见了牧云礼,“李小姐,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看到他的出现,李长歌显然很意外,大抵也是没想到会在宫外碰见他,“你怎么会在这?”

    她本以为,异国使臣应该留在宫内,原来他们竟然也可自由出入,拓跋桁到底是宽厚了些。

    “我出宫来转转,顺便找你。”

    牧云礼狭长的丹凤眼,一直盯着李长歌看,眼眸之中暗流涌动,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可他那炙热的眼神,却让她很难受,只是碍于情面,没有直接表明罢了。

    李长歌挑挑眉,很是好奇,“你找我做什么?”

    她自认为,他们两个并无任何关系,虽然牧云礼救了她,但是救命之恩,她会报答,可他二人既不是朋友,也绝非是亲人,实在没必要和彼此相处,不知牧云礼找到她,能有何事?

    “当然是为了慧贵妃的事。”见她不明所

    以,牧云礼直接挑明了说,“你无缘无故中毒并且落下水的事,我认为和她脱不了关系,你怎么看?”

    他虽然是外人,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可很多事,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根据今天慧贵妃的表现,他能看得出来,此事与她绝对相关,李长歌莫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她今日受了苦,总该替自己讨回个公道。

    “现在无凭无据,我也没有任何看法。”李长歌摇摇头,跟他的义愤填膺相比,她倒是显得随意了许多,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而是旁人的事。

    其实受委屈的是她,她应当比谁都愤懑,可是与此同时,她也多了一点理性,如今并未有证据能证明,事情就是慧贵妃做的,一切都是猜测而已。

    既然如此,就不能把责任一味的推到她身上,这样未免有失公允,所以即便心里怀疑,李长歌也不会真怪到慧贵妃头上,除非证据确凿,否则她不能随随便便得罪慧贵妃。

    “怎么没有证据?”牧云礼反驳道,“今日她在大殿之上的所作所为,就是证据,若是事情与她无关,她又为何那般心虚,再三出声,打乱你们皇上的节奏,我看她分明是心中有鬼,做贼心虚。”

    实不相瞒,他总觉着,宫女突然咬舌自尽,就跟慧贵妃有关系,要不是她非凑上前耳语一番,事情恐怕早就真相大白,所以她的责任不可推卸,只要稍微推理一下,就能看得出来,她是幕后凶手。

    “我们端南国处理此事,靠的不是自我推断,而是真凭实据,现在无凭无据之下,怎能随便断定,这般行事,未免有些武断。”

    李长歌不认同他的看法,并非是袒护慧贵妃,而是恪守端南国的规矩,他们做事一向讲求证据确凿,如此才能断案,现如今什么都没有,她断然不敢轻易指责慧贵妃,若是判断出现错误,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说来说去,你还是太心善。”两国文化不同,背景不同,所以处理事情,自然也是截然相反,“不然这样好了,我替你把她揍一顿,让她鼻青脸肿,在床上也躺半个月,这样今天的事,就能一笔勾销。”

    他做事情,向来信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既然慧贵妃敢对她动手,那她也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才算公平,她若不敢,就由他来帮她。

    虽然暂时不能证明,此事是她所为,但她不是什么善类,绝对难辞其咎,打她一顿,想必也不冤枉。

    见他如此冲动,李长歌却哭笑不得,连忙阻止他道,“你别轻举妄动,更别肆意妄为,慧贵妃绝非一般人,你若是得罪她,恐怕想要相安无事,很难。”

    她不是在吓唬牧云礼,而是事实果真如此,暂且不说慧贵妃的品阶有多尊贵,就说他的父亲,也非寻常人物,他要敢真揍慧贵妃,不说旁人,她的父亲首先饶不了他。

    李长歌不想因为她,给他惹上什么麻烦。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不想对她动手吗?”

    她没说话,牧云礼权当她是默认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刻意为难

    伸手蹭了一下鼻尖,他的语气不无骄傲,“你可别忘记了,我也不是一般人啊,要论身份以及地位,我只会比她更高贵,你们那位贵妃娘娘,即便心里有怨,可也惹不起我。”

    他是使臣,更是异国皇子,他来此处,代表的绝不是他自己,而是南疆,以及两国邦交,慧贵妃若是敢动他,那便是在撼动两国和平,作为贵妃,想必她做不出这种蠢事。

    因此他才得意洋洋,可以耀武扬威的告诉李长歌,他不怕得罪慧贵妃,更不用担心能不能平安离开端南的事,因为就算借慧贵妃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到底是个女子,更加是皇帝的女人,你还是不要随便招惹她的好。”

    他实在是执拗的很,李长歌说服不了他,可也只能尽量平心静气的劝劝他,叫他安分守己,切莫去招惹慧贵妃,不然真要惹出什么乱子,他也讨不到好。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是何等人物,怎会冲动行事,李长歌未免太小瞧了他。

    她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凭借他的身份以及胆量,她担心的事情,还没道理发生。

    见他说的信誓旦旦,李长歌也不好再劝他,反正该说的话,她都说了,至于能否听得进去,就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是动是静,是吵是闹,随他去吧。

    “这是你家?”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将军府。

    “是。”李长歌颔首着点头,“我要走了,你也回吧。”

    向他行了一礼,李长歌转身便进去了,只是她没看到的是,牧云礼那双灼热的眸子,一直在她身后,紧紧的盯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收回眼神。

    ………

    牧云礼这个人,一向言必出行必果,既然说了要招惹慧贵妃,那就必须说到做到,绝对不能出尔反尔,所以即便李长歌看不见,他该做的事情,一样也少不了。

    “贵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儿?”

    他这些日子里,一直在盯着慧贵妃,时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近日见她终于出宫,他连忙赶到了她面前,伸手拦住了她,想着抓紧机会,和她玩一玩儿,看看他们两个,谁更厉害。

    “本宫随便走走。”看他来者不善,慧贵妃心里面直打鼓,弄不清楚他的来意,但是顾及对方身份,她也只好如实回答,“三皇子找本宫,可是有事?”

    牧云礼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扪心自问,他们两个一个是异国的使臣,一个是皇帝的妃子,实在没有什么见面必要,所以若是无事,还请牧云礼离开这儿,否则若叫他人看到,还不知要怎么编排。

    “也没什么大事。”偏头微笑,牧云礼很随意,“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贵妃娘娘。”

    “本宫有什么好看的?”对于他的回答,慧贵妃心里装满了质疑,“有这时间,三皇子不如随意欣赏一下大内的风

    景,眼下这个天气,百花齐放,御花园内争相斗艳,相信此番景象,三皇子若是见不到,必定遗憾终生。”

    她是娘娘,是皇上的妃子,绝非凡人,岂能和牧云礼沾上瓜葛,他还是快快离开吧,不能和他站在一起,慧贵妃都觉得有**份。

    “端南有的东西,南疆从不缺少,所以此番景象,在下即便今日欣赏不到,想必也没什么遗憾。”

    她不要以为端南多么了不起,只是一些花花草草罢了,有什么稀罕的,这些东西,他们南疆样样都有,即便想看,在故国就能看,何必非要来到这里,欣赏一些早就见过的景色呢。

    要说慧贵妃就是很奇葩,也不知哪来的优越感,让他看着心生厌烦,即便想打发他,也不必找这种烂借口,只会令他非但不想走,还要与她一争高下,证明两国谁能更胜一筹。

    “三皇子所言极是,倒是本宫大意了。”

    慧贵妃笑得很勉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虽然神经大条了一些,但该知道的事,她也不会装傻,刚才所言,的确触及到了牧云礼脆弱的自尊,她认错,所以不想纠结下去,免得大家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伤了和气。

    “贵妃娘娘也是有口无心,何必道歉。”

    牧云礼一向很大度,从来不会与女子一般计较的,所以即便今日慧贵妃得罪他,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还有其他的事要和她算计呢,哪里顾得了这么多,他可不想自己斤斤计较,有失风度。

    “若是没旁的事,本宫就先走了。”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慧贵妃留在这,浑身都不自在,她想赶紧离开,避开这个瘟神,不然话说多了,谁知道会不会让他抓狂,自己惹祸上身。

    “贵妃娘娘请。”

    牧云礼罕见的没再继续留她,反而转身让开了一条路,示意慧贵妃可以离开了。

    他的这个态度,令慧贵妃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去想太多,只是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经过了,本来应该是相安无事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牧云礼会突然伸出来一条腿,她没反应过来,就这样栽倒在地上。

    现在正值夏季,她的衣裳单薄,偏偏石子路硬的很,加上从小养尊处优,让她皮肤变得细皮嫩肉,整个人都娇贵的很,所以根本就不抗摔,这一跟头摔了下去,感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啊…”

    手上和腿上摔破皮,让慧贵妃不由自主的叫出来,她可是贵妃娘娘啊,如今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四仰八叉的摔了下来,实在叫她觉得丢人的紧,没有半点仪态,她的面子以及自尊,今日算是彻底的丢尽了。

    “哎呀,贵妃娘娘,你没事吧?”

    见她如此窘迫,牧云礼达到了目的,心里面自然很开心,可他不能表现出现,只能一面暗自窃喜,一面假装惊讶的把她扶起来,仿佛一切都是无心之失,他也无辜,他也委屈。

    说的太夸张,令慧贵妃气得咬牙切齿,她一面哆嗦着站起来,一面龇牙咧嘴,却又无比肯定地说,“你就是故意的,想摔死我,是吧?”

    自己刚要离开,他的腿就迈了出来,继而让她摔了个大跟头,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人,现在他又假惺惺的扶他起来,要说一切只是巧合,无心之失,鬼都不信,慧贵妃自然更加没道理相信。

    由此她能肯定,这些都是他的阴谋,他是故意让她摔倒,让她丢人,让她颜面尽失,故意与她作对,牧云礼好狠的心啊,他敢这样对她,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贵妃娘娘,你可真是冤枉我了。”牧云礼扶住她,看她龇牙咧嘴的滑稽样,一边在心里面打趣她,一边却又委屈的说,“我与你素来是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故要陷害你?无非只是巧合而已,你要是这样说,真真令我伤心。”

    “巧合?”慧贵妃冷笑了一声,她把手从牧云礼手里面抽了出来,扶着自己的腰,义愤填膺地说,“天下间有这么多巧合,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所谓无巧不成书,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毫无道理可言,贵妃娘娘难道就真不知道吗?”

    她可以讨厌他,但不能冤枉他,因为巧合发生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她也别想就这样空口白牙的把责任推给他,牧云礼不接受。

    “最好是。”

    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慧贵妃不想再理会牧云礼了,看见他就生气,所以也不再搭理他,只是捂着自己受伤的腰,在宫女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的回到了宫里。

    今天本来兴致盎然,想着游湖赏花,未尝不是一种情趣,但是现在可好,她的兴致都已经被牧云礼弄没了,也不想赏什么花了,还是赶紧回去歇歇好了,不然真担心她腰酸背痛。

    瞧着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样,牧云礼就更是得意,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以后有的她受苦呢,今日就先好好休息,改日他还会找上门的。

    ………

    “阿枝,你说,刚才南疆国的那三皇子,到底是刻意绊倒我,还是巧合?”

    回到宫里,慧贵妃开始认真想着这件事,越想她越觉得可疑,认为牧云礼说的毫无道理,完全就是强词夺理,可她还是不能确定,想从阿枝嘴里打听这件事情。

    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刚才发生的事,阿枝看得最清楚了,想必她也应该知道,牧云礼的真正用意,她要打听清楚,看看事实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奴婢不知。”只可惜阿枝不知情,“事情发生太快,奴婢也没看得清楚,不过瞧见那三皇子一脸真诚,和认错的态度,奴婢想,他应该真的不是故意的。”

    阿枝也不了解真相,只是根据她看到的,随便猜测一下而已,至于真相到底如何,除了牧云礼外,谁又会知道呢!

    慧贵妃想了想她说的话,以及刚才发生的事,突然觉得她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和亲

    毕竟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也没有瞧过清楚,怎么能够断定,刻意还是无意?

    她不能只凭借一个表情,就随意的冤枉别人,也许牧云礼真的是无辜,光看他真诚的表情,也不像说谎的样子,或许是她多心了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般自我安慰之后,慧贵妃心里面好受不少,她让自己接受这个‘真相’,如此也就不用给自己找气受,反正也是异国皇子,能不发生冲突,大家尽量就都安分守己,你好我好,大家才好。

    抱着这种态度,她的气也消了,不再纠结牧云礼的事情,反而就像平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根本就不惦记他那回事。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永远没有结束,拓跋桁这厮可没打算放过她,这两日接二连三的来打扰她,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刁难她,几乎每天都来,把她折磨得几近抓狂。

    “阿枝,你说,他这几回是不是故意在针对我?”

    如此反复了三五天,她终于受够了,可又担心是她多想,所以要从贴身婢女这里得到肯定,如此她才放心的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奴婢我不敢说。”阿枝低头,诚惶诚恐地说。

    她只是个奴婢而已,位卑言轻,哪里议论得了主子的事,这话要不小心被牧云礼听见,她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本宫恕你无罪。”大手一挥,慧贵妃很豪迈,也很慈悲,“说吧。”

    她虽然不是个大气的人,但也没有小气到要和个宫女一般见识,阿枝大可以实话实说,反正自己是不会同她计较的。

    再者说了,是她要求阿枝说的,当然希望她能如实回答,哪怕结果没有让慧贵妃如愿,她也不会迁怒于阿枝的,毕竟她还没有那么没品。

    “是。”阿枝点了点头,小声的说,“奴婢认为,三皇子这几日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在故意针对娘娘。”

    这种事情,旁观者看的最清楚,更何况阿枝一直跟在慧贵妃身边,寸步不离,由此她能断定,牧云礼这厮就是有心刁难她,明眼人都可以瞧得出来,只是担心慧贵妃会恼羞成怒,所以谁都没敢和她说。

    眼下她自己发现了,瞒也瞒不住了,那就只能从实招来,究竟她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阿枝身为奴婢,可管不了那么多的。

    “岂有此理!”将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慧贵妃气得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她的心里此刻怒气腾腾,不停的思考着,要怎么惩罚牧云礼。

    他这些天没少折腾自己,此事绝对不能就此罢休,否则一旦让他觉得自己很好欺负,以后这种事情只会层出不穷,没完没了,所以必须尽快处理此事。

    要是换做别人,恐怕她早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奈何牧云礼的身份特殊,他是异国皇子,身份尊贵,而且此次他是为着两国和平而来,无

    论如何,慧贵妃都不能动他,不然恐怕不好善后,只会惹来更大麻烦。

    这样一想,慧贵妃才发觉,即便心里有怨,她也不能替自己报仇雪恨了,谁让对方比她更加尊贵,地位比她更加显赫,更能让拓跋桁在意呢,此刻她除了自认倒霉外,还能做什么呢?唉,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可是要她这样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她实在是不甘心啊,总得做些什么,叫她心里好受一些,要想想出来一个既不得罪牧云礼,又能让她心里面平衡的法子,属实是不容易。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一个对策,“阿枝,准备纸笔,本宫要给老爷写一封信。”

    将信写好,她派人送回家,之后就要看爹爹的本事了,相信他不会让她失望的,至于牧云礼和李长歌嘛,希望自己这份大礼,他们能够喜欢。

    没错,她是想要一箭双雕,只用一种办法,同时惩罚到两个人。

    她已经让父亲联合朝中好友,一起向拓跋桁进言,向他施加压力,让他安排那两个人和亲,这样既可以毁了李长歌一生,又能让牧云礼吃一个哑巴亏,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但是究竟能否做到,可就要看父亲的努力了。

    ………

    崔太师可不是吃醋的,收到女儿的信以后,他就料定女儿在宫中遇见了麻烦,而这两个人便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作为她的父亲,他自然要替宝贝女儿扫除障碍了,慧贵妃大可以放心,他会想尽办法,叫她如愿以偿,以后在端南再也不会见到李长歌。

    翌日早朝。

    “皇上,臣,有本启奏。”

    崔太师站到了大殿的正中央,神情颇为严肃。

    “崔太师有何话,不妨直言。”

    他可是当朝的三国元老,拓跋桁与他说话时,自然客气一些。

    “皇上,自端南国建国以来,我国与南疆国便一直都处于敌对状态,关系从未缓和,长此以往,恐对两国关系不利,为了建设与南疆友好关系,臣建议缔结联姻关系,如此自然邦交永固,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臣附议。”

    崔太师的话刚说完,拓跋桁还未来得及发表意见,底下便有众多大臣附议,他们紧随其后,一步不落,就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样。

    看到他们此番举动,拓跋桁心里面也犯迷糊,时不时就在想,到底这是巧合,还是他们果真串联一起,今日就是为了和亲一事?

    无论如何,此事细细想来,倒有一番道理,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们与南疆的确是关系僵硬,要是借此关系,可以缓和此事,固然也算美谈。

    “不知崔太师可有合适的人选?”

    他既然提出了这个建议,想必一定是有万全之策,若是人选合适,便可落实和亲一事。

    “臣以为李将军之女李长歌是最佳人选。”崔太师语不

    惊人死不休,“她不仅是倾城倾国之姿,且与三皇子一向交好,由她和亲,最为妥当。”

    说来说去,他终于说到了正题,现如今只要拓跋桁点头,李长歌就永远的离开端南了,并且保证一辈子不会再回来,只是不知拓跋桁是否能够狠下心?

    “崔太师说话请慎重。”李将军不干了,他从人群中站出来,走到崔太师的面前,面对面和他反驳着这件事情,

    “小女与三皇子素不相识,何来交好一说?女孩子的名节最是马虎不得,这样的话,还请崔太师以后不要再讲了,而且小女不会和亲,您还是趁早死心吧。”

    和亲一事,谁爱去谁就去,可李长歌是绝对不可能去的,暂且不说她是否能答应,李将军这个做父亲的,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古往今来,为了国家而和亲的宗亲之女数不胜数,她们都落得了什么下场,李将军比谁都清楚,李长歌是他的独女,这等危险之事,万万不能由她冒险。

    南疆地处荒芜之地,百姓野蛮,皇家也好不到哪里去,李长歌自幼呆在端南,怎么能够习惯那些人的生活作风,文化习俗?所以和亲一事,他们还是另选人选好了,无论如何,李长歌不合适,哪怕拼了老命,李将军都不会让她去。

    “李将军这说的是哪里话?”他是说的义正言辞,奈何崔太师不买账,“李小姐是为了国家,为了端南的百姓才去和亲的,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怎么到了李将军的嘴里,倒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祸事,您贵为大将军,可不能这点觉悟都没有。”

    要是论打嘴仗,崔太师从来就没有输过,相信这次也不例外,况且是他有理在前,拓跋桁也认可了和亲的事情,那么他便是占理的,不管李将军还要说什么,都难护住他的女儿,这次南疆之行,李长歌去定了。

    “这等好事,我们李家消受不起。”一挥袖子,李将军拒绝得很果断,“老夫把话撂在这里,小女此生都不可能和亲,崔太师的如意算盘,还是打在别人身上去吧。”

    有他做父亲的庇护,谁都别想打李长歌主意,尤其是崔太师,他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不然他们两个一斗到底,谁都别想占到便宜。

    虽然他不知道,崔太师为何无缘无故提起和亲的事情,但他知道,他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一定是冲着李长歌去的,无论他有什么阴谋诡计,李将军都不会让他得逞,李长歌只能待在端南,哪也不去。

    “老夫一心一意为了端南,何时变成一己私利?李将军说这话,可是冤枉了我。”崔太师不会上他的当,更加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此事为国为民,绝非为了老夫一人,若有那合适人选,我也不会推荐李小姐了,李将军今日万般推辞,究竟是舍不得女儿,还是不想为江山社稷而尽心,不想为皇上而尽力?”

    在其位谋其职,做到李将军这个职位上,就别想着任性胡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老虎头上拔毛

    在其位谋其职,做到李将军这个职位上,就别想着任性胡来,此事关乎到了国本,还有邦交,他以为还能够让他随心所欲,想拒绝就拒绝不成?作为将军,他的觉悟实在低下。

    “老夫不论是对端南也好,或对皇上也罢,都是忠心耿耿,一片赤诚。”李将军拱手,谦卑的说,“但是小女只是个姑娘家,国家大事,由老夫负责就好,又何必让个小姑娘插手!”

    他的言外之意,是想要告诉崔太师,无论他们两个多合不来也好,到底与李长歌无关,他想怎么对付自己都行,只是别把主意,打到无辜的李长歌身上,不然即便拼尽全力,他也必须与他同归于尽。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崔太师可不管他言外之意是什么,只要没有达其所愿,他就不会死心,“现如今是为了国家大事,所以没有男女之别,只要还是端南的子民,为国效忠,既是职责,也是义务,每个人都责无旁贷,义不容辞,李将军认为呢?你的女儿可还能置身事外吗?”

    “你…”

    李将军被他气的全身在颤抖,伸出手指着他,一时半刻说不出话,他此刻也顾不上是在朝堂了,更加顾及不到他的颜面,以及拓跋桁的喜怒,满脑子都是崔太师刚才‘义正言辞’的话,他为了扳倒他,真是什么招数都使尽了,无赖的很。

    要是换作别的言语,他早就反驳了,可是如今搬出国家,搬出百姓,却又叫他哑口无言,诚然,李长歌也是百姓的一员,为了端南,她的确该有所牺牲,崔太师说的话有点道理,叫他没有办法反对。

    “好了,都别吵了。”眼见他们两个据理力争,越吵越凶,闹得拓跋桁也心烦意乱,一个头两个大,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为了平息纷争,他大声呵斥道,

    “此事暂且搁置,谁都别再提了,至于和亲的事,就此作罢,我们端南人强马壮,根本不必讨好南疆,又何必要牺牲自己的子民去和亲?缓和关系,有无数种办法,换个法子就是。”

    诚然,两国关系有待改善,可办法千万种,干嘛非要执着于和亲呢?换种方式,一样可以达到目的,他们端南不是弱者,他不想去讨好别人,损了端南颜面。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李长歌只能是他的人,他绝不会把她让给别人,所以即便没有李将军的争执,他也不可能同意和亲的,至少不会同意由李长歌和亲。

    “可是皇上…”

    崔太师不死心,好不容易让他同意和亲的事,如今只差临门一脚,怎么能够就这样放弃呢,要是没了这个机会,再想打发走李长歌,那可不容易了。

    可惜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拓跋桁喊停了,“没什么可是了,此事朕已经决定了,崔太师也休要再提。”

    他一旦打定了主意,那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谁也别想让他改变主意,崔太师即便说再多,无非也是浪费唇舌罢了,他的目的不可能达到了,他也知道这点,所以只能偃旗息鼓,没多说半个字。

    到他蔫下来的模样,李将军心里面得意极了,眉飞色舞的冲他一笑,让他打坏主意,现在可好,众目睽睽之下丢如此大的人,看他以后如何自处。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但没想到,身后还有个人,居然敢小声的嘟囔,“不然派长乐公主去和亲好了。”

    其实他的声音挺小的,但却被陆长维听见了,回头赏他一个白眼,再加上凌厉的目光,让他一下子闭紧了嘴巴,再也不敢开口。

    至此,才算是彻底的安静了。

    ………

    今日早朝完毕,父亲那边一直没有传来消息,急得慧贵妃满屋子乱转,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不知父亲可有办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会让她越发焦灼,她决定先去探探口风,看拓跋桁是如何打算的。

    想通之后,连忙拎着汤水,就去见拓跋桁。

    “皇上。”见到了他,慧贵妃忙掐着嗓子,嗲声嗲气的喊,“您辛苦了,妾身特意带了参汤,来看看您。”

    “说话你就说话,尖着嗓子做什么?”拓跋桁皱起了眉头,眉眼之间,满是嫌弃。

    之前她这样说,能忍也就忍了,可是今日他的心情实在烦躁,脾气也就跟着暴躁,没有办法继续容忍她的撒娇,此时此刻,真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慧贵妃本来还笑容满面,听到他的呵斥,笑容一下僵在脸上,整个人都伤心极了,手中端着参汤,一时进退两难。

    可在片刻之后,她又打起精神,终究没有表现出来她的不安,只是语气恢复正常,温柔且略带委屈的问,“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到您了?”

    扪心自问,她可没惹到拓跋桁,他又干嘛要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看样子他今天心情是不太好,但不知他在同谁置气,难不成是为了和亲的事?

    “没事。”这是他的烦心之事,实在没必要告诉慧贵妃,所以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参汤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他现在还心烦意乱,没有时间理会慧贵妃,她也别再杵在这里,参汤他收下了,但人可以走了。

    “皇上,您辛苦了,妾身给您揉揉肩吧。”

    慧贵妃可不是那种很好打发的人,更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乖乖离开的人,今日要是问不出来和亲的事,她是不会走的。

    可是担心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会起到截然相反的效果,慧贵妃连忙懂事的替他揉着肩膀,让他身体舒服之后,总该不会这么快就把她给赶走吧。

    这次她倒是猜着了,拓跋桁原本想着厉声呵斥她离开,奈何她的按摩功夫实在太好,不禁让拓跋桁沉醉其中,也就懒得再赶她了。

    “皇上,还舒服吗?”

    见他双眸紧闭,一脸陶醉样儿,慧贵妃就知道他很享受,明知故问。

    毕竟清楚是一方面,可她还是希望,能听他亲口说出来,这样她的辛苦,才算没有白费。

    “嗯。”

    拓跋桁嗯了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舒展的眉头,无疑是在告诉慧贵妃,让她再接再厉,千万不要半途而废,她已经讨好了拓跋桁。

    眼下正是他放松的时刻,慧贵妃可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见她手上的动作没停下来,一面揉着肩膀,一面故作不经意的说,

    “皇上,妾身听闻,李小姐要去南疆和亲,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要是她能与三皇子联姻的话,就能保证南疆端南世代交好,这对咱们端南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您觉着呢?”

    本来正在享受的拓跋桁,听闻此话,眼睛倏的一下睁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语气低沉,不带一点感情,就像寒窑,又像是修罗场,“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此事只在朝堂上面议论,并没传进后宫,慧贵妃又是从何得知的?

    她虽是后宫人,却更像前朝人,这些消息知道的比谁都要快,以后就在朝堂上做官吧,反正这诺大的后宫,也快要搁不下她了。

    “皇上,疼…”

    他手上的力气太大,让慧贵妃疼得龇牙咧嘴,根本来不及思考他在说什么,只想让他松开自己的手,不然再捏下去,手就要被他捏散架了。

    “快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拓跋桁非但没松开她,手上的力气反而是越来越大。

    “妾身…妾身就是听一群嘴大的奴才说的。”

    尽管已经疼的快受不了,可慧贵妃仍旧十分警觉,随随便便找个借口,没让自己露出马脚。

    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拓跋桁思考了片刻,就把她放下了,慧贵妃被捏的左手通红,但她不敢抱怨,只敢轻轻的揉揉手。

    “皇上,让李小姐和亲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即便触及到了拓跋桁的底线,可她仍不死心,哪怕触他霉头,几次三番的惹恼他,也要铤而走险,知道李长歌的事情。

    “再多说一个字,朕就派你和亲。”拓跋桁早已经恼羞成怒,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说,“反正你我之间,也无夫妻之实,更无夫妻情分,送你和亲,朕想,最是妥当。”

    慧贵妃千万别惹恼他,否则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一气之下,会有多么丧心病狂,到时真要送她和亲,她怕是哭都来不及,所以识相的话,乖乖闭嘴,别想在老虎的头上拔毛。

    慧贵妃被吓得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她伸手拽住了拓跋桁的衣袖,颤颤巍巍的说,

    “皇上,妾身知错,妾身只想留在你的身边,拜托千万不要送妾身去和亲。”

    她的双手抖的更加厉害,嘴唇更是毫无血色,眸子里面装满恐惧,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被吓坏了。

    她喜欢拓跋桁,一生一世只想待在他的身边,也舍不得自己的贵妃之位,不能离开家乡,因此和亲之人,万万不能是她,希望拓跋桁能高抬贵手,饶她一次,千万不要如此狠心,弃她不顾。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赶紧通知

    看她神色哀怨,实在可怜,拓跋桁终是不忍心,“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其实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不会真的打算让慧贵妃去和亲,毕竟归根结底,她也是他的人,他不会狠心到把她当做礼物,送给南疆。

    只是有些时候,她实在太过分,没有半点自知之明,所以盛怒之下,拓跋桁才口不择言,打算给她一点教训。

    慧贵妃点头如捣蒜,“妾身再也不会议论和亲一事。”

    “但你到底是犯了错,朕罚你关十天禁闭,在里面好好的自省,这十天里,你哪都不能去,只能乖乖留在宫里,知道了吗?”

    虽然这次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必须对她惩戒一番,免得她没有危机感,还会再次犯错。

    “妾身知道。”压下心中不甘,慧贵妃说。

    她虽知道,自己惹恼了拓跋桁,他一定会惩戒自己,但是万万没有料到,居然要关她十天的禁闭,限制她十天的自由,拓跋桁对她果真是狠心。

    然而她这一切,全部都是拜李长歌所赐,要不是她,自己哪会这样倒霉,慧贵妃暗地里下定决心,她此生与李长歌不共戴天,穷尽一生,都不会再让她好过。

    “那就下去闭门思过吧。”

    拓跋桁挥挥手,慧贵妃走的很彻底。

    这一路上,她都面无表情,不哭不笑,让人看不出喜悲来,所以没有人会知道,她是心甘情愿受罚,还是不情不愿被关禁闭。

    直到回到寝宫,她将所有瓷器,桌椅板凳,全部砸个粉碎以后,宫里的人这才知道,她已经被气得眼歪嘴斜,怒不可遏,就差拿把凳子,朝着李长歌的头上砸下去了,她此刻愤怒到极点,真要是让她见到李长歌,她还真能做得出来。

    “娘娘,先消消气。”

    阿枝被她这副模样,吓的不行,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但又不能不去理她,只能壮着胆子,硬着头皮,给她递来一杯热茶,希望她喝了茶,能消消气,别在宫里大发脾气,弄得所有人都跟着不得安宁。

    “你在怕我?”

    看她双手一直哆嗦,眼皮下垂,不肯看她,慧贵妃肯定的问道。

    难道她真的有这么可怕不成,让宫里的宫女都害怕她?

    “不是。”阿枝疯狂摇头,“奴婢并不害怕娘娘。”

    “那你为何不敢抬头看我?”

    慧贵妃什么人,怎么可能被她三言两语,就欺骗呢?她的谎言在她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奴婢只是不想再惹娘娘生气。”

    阿枝双手不停冒汗,神情更加窘迫,慧贵妃要是再逼她,她怕是要哭出来了。

    “罢了。”见她这么提心吊胆,慧贵妃也不忍心再逗她,“把茶放一边吧,本宫现在还不想喝。”

    与其说是不想,不如说没这个心情,刚刚被关禁闭,她的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喝茶,气都快

    要被气死了。

    “是。”

    难得看她没有大动肝火,在惹她生气前,阿枝连忙把茶放下,并且快速退到一边,离得她远远的,这样她假使真的生气了,应该也没道理,迁怒于她。

    “阿枝,你过来下,本宫还有些事,需要你去处理。”

    本来她应该跟阿枝一起去的,这样也好随时随地的监视她,知道事态最先进展,奈何她现在是一步都迈不出去了,所以无论能否相信阿枝,此事只能交给她去办,希望她这次别再让她继续失望了,就替她办成一件事,行不行啊?

    阿枝来到她的身边,慧贵妃俯首在她耳边,说了好些的话,“去吧,务必要把事情办妥。”

    她出不去,只能把所有希望放阿枝身上,无论如何,记得要让她如愿以偿啊。

    阿枝消化了她的话,之后转身离开,去完成她交代的任务。

    慧贵妃此刻心里面得意极了,她就要把李长歌可能和亲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让所有人都能知道,到时候看拓跋桁如何袒护她,又如何向着她,这次进退两难,李长歌非要去和亲不可。

    ………

    宫里人多嘴杂,传播消息自是极快,加上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传播的更迅速,所以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消息就传进了长乐的耳朵里。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很震惊,更多的是觉得难以置信,她没想到李长歌要被人派去和亲,难道有皇兄保护她,也没办法阻止这种事吗?

    越想就越可怕,她决定出宫去找李长歌,把此事告诉她,让她早做打算,不要太被动了,不然等到事情板上钉钉之后,她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此事当真?”

    听到她的消息,李长歌很吃惊,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牵扯到和亲的事。

    她一不是宗亲之女,二不是皇帝的女儿,想要派她和亲,真要费上好一番力气才行了。

    想必此事定是有人故意在为难她,上一次落了水,这一次就要去和亲,那人真是下足功夫,看来自己对她而言,的确是个障碍。

    “宫里都传遍了。”长乐疯狂点头,“我想不会有假。”

    这种事可做不得假,谁会闲来无事,弄出这些虚假消息,眼见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长乐可以笃定,确有其事。

    李长歌之前还抱有希望,以为这是一场闹剧,如今总算可以证实,不是闹剧一场,看来和亲一事,倒还真是空穴来风。

    “李姐姐,你快赶紧想个办法呀,难不成真要去和亲?”

    看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长乐明显比她还要着急,眼眸里面都是担忧,生怕她真的去和亲。

    南疆也不是坏去处,可是古往今来,没有谁是愿意和亲的,毕竟远离故土,思乡情深,况且文化背景本不相同,和亲就是去找罪受,长乐可不希望李长歌去受罪。

    “长乐,你别着急,此事并非没

    有解决办法。”李长歌心里不踏实,目前也没半点法子,可还不忘安慰长乐,“我会想法子应对的,你不必担忧我。”

    有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此事没有传扬出去,那就代表还有机会挽回,所以千万不要焦急,深思熟虑,才能想出个好办法。

    “真的能想到办法吗?”长乐还是有些担惊受怕,毕竟此事非同小可,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前功尽弃,她真希望,李长歌能想到万无一失的好法子。

    “当然。”李长歌答应的很迅速,“你不了解我吗?我是不会让自己和亲的。”

    她想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她,她不想做的事,更没人可以勉强她,她不愿意和亲,成为政治筹码,因此她便不会远走他乡,她的主意已定,谁都撼动不了。

    “那我就放心了。”长乐点头,笑靥如花,“你可要赶紧解决这件事,不然我怕拖的时间久了,容易夜长梦多。”

    朝廷那边,世事无常,变幻莫测,谁都不知道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她也打听不到,所以李长歌得抓紧时间,宁可未雨绸缪,不能亡羊补牢。

    “嗯。”李长歌利落的应道,只见她的面色犹豫,有些踌躇,不知又在琢磨什么,牙齿咬住下唇,纠结半晌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问,“长乐,你皇兄怎么说?他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说来说去,一直没提起拓跋桁,但是和亲之事,无论旁人怎么建议,最后都需要他点头才行,只是不知面对此事,他是什么态度,同意,或者拒绝?这对她很重要。

    “有关此事,我也并不清楚。”长乐嘟起嘴巴,苦恼的说,“我从宫女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就赶来找你了,中途并没有见皇兄,也不知道,他的意见。”

    关于未知之事,长乐从来不敢妄自揣测,毕竟万一说的不对,反而容易弄巧成拙,所以她决定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知道,让李长歌自己去想,他们两个关系非比寻常,她应该比自己更加了解皇兄,有关他的态度,怎么也该猜得到的。

    李长歌突然间沉默了,一动不动坐在那儿,目光深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其实她想的无非就是拓跋桁的事。

    满脑子在想象,他会如何看待这个提议,又会如何处理此事,他会向着自己,还是向着那些大臣?此事没有一点头绪,越想就越头疼,很多时候,真的不如做个无忧无虑的傻子,这样才能省去许多烦恼,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一点小事就搅得心神不宁。

    “哎,瞧我在说什么。”看她失魂落魄,长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这件事还需要想吗?皇兄那么爱你,他一定是不希望你去和亲的,只是此事满朝文武都在提议,他们给皇兄施加了不少压力,

    我想皇兄现在肯定也很头疼,没处理好这件事情之前,这才没告诉你,等到他解决了那些大臣的事,就会和你说的,李姐姐你放心,有皇兄在,谁都别想拉你去和亲。”

    她虽是在安慰李长歌,但却说的自信满满。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取消联姻

    毕竟她的皇兄是个什么性格,什么人品,她比谁都清楚,拓跋桁一向是重情重义,从来不会抛弃爱人,由此她能断定,拓跋桁心里必定是不情愿的,他会想尽办法,来留住李长歌,他们两个一起努力,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我想也是。”听完了她的话,李长歌明显是开心多了,“我应该相信他才对,又在这里瞎担心什么呢。”

    她要相信她的心上人,坚信拓跋桁是站在她这一边,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一切才会显得格外复杂,只要自己坚定不移的信任他,他就一定可以披荆斩棘,把她留下,至于南疆,谁爱去谁就去,反正与她是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就是说啊。”长乐也附和说,“别给自己制造难题,放松一些,一切总会迎刃而解。”

    经过刚才李长歌的安慰,长乐可比她有信心多了,反正他们两个是聪明人,面对这种难题,聪明人总可以迎刃而解,况且拓跋桁还是一国之君呢,他不愿意的事,哪个有胆子敢去勉强他?这事很好解决,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是啊。”李长歌很惆怅,但也只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油,“总是能解决的。”

    眼下这个时候,她的心里乱作一团麻,没有半点方向,除了盲目自信以外,她还能做得了什么呢?

    长乐在她这里待了许久,直到确定此事能够得以解决之后,这才回宫,而李长歌在她离开不久,也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家,去听雨阁。

    有关此事,她有很多疑点,必须要弄清楚,家中无人可以供她差遣,处理此事,想来想去,只能到听雨阁,那里的人,行踪飘忽不定,神秘莫测,办事效率极高,最是适合办理此事。

    “小姐,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见她出现,图安连忙走来,笑嘻嘻的问道。

    “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和他的云淡风轻相比,李长歌要严肃许多。

    毕竟事关她的未来,以及终身大事,不严肃些怎么能行?

    “小姐有何吩咐,不妨直说,图安一定尽力而为。”

    “我要你帮忙查一下,关于派我和亲的事, 宫中是谁在散播着消息?”

    此事实在诡异,长乐不会无缘无故知道这个消息,事情传播的很迅速,背后必定有人捣鬼,若是查清楚了身后之人,或许就能知道,谁在安排此事,谁在图谋不轨。

    宫中人心叵测,波谲云诡,想要害她之人,实在数不胜数,一时之间,她也不能敲定人选,所以必须查个清楚,如此才能将错就错,独善其身。

    “此事包在我的身上,图安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的。”图安眉头紧皱,利落的应下了这项任务。

    “有你帮忙,我很放心,尽快查清楚告诉我。”

    最后再叮嘱了一声,李长歌转身放心的走了。

    图安是一个好帮手,办事麻利,而且守口如瓶,此事交给了他,她最放心不过,相信不超三日

    ,必定能够得到答案。

    ………

    相府

    左维正坐在椅子上品茶,倏的一声,有一人影落在地上,可他仍旧不慌不忙,一面掀着茶杯盖子,一面漫不经心的说,“来了。”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茶水上面,从来都不曾抬头看一眼,可那副淡然自若的神情,仿佛一切已经了如指掌,就算不看一眼,仍旧知道来者是谁,他的这份淡然自信,可比一般人要洒脱许多。

    “嗯。”拓跋含章应了一声,对于他的这副表现,早已见怪不怪,所以倒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坐在他的身边,翘着个二郎腿,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我有件事,需要你来帮忙去做。”

    若非必要,他也不想去找左维出马,奈何他的身份特殊,见不得光,更加见不得那个人,所以无论是否情愿,左维都是他唯一的选择。

    “你又有什么事?”微抬起头,左维表情有些不悦。

    自从他住进来,隔三差五就给他找麻烦,不是让他帮这个忙,就是让他处理那个事,早就把他磨得不耐烦,一日不得消停,这次他又来找自己,不知又是惹了什么麻烦?

    他的耐心已经磨光,没有办法再心平气和,无怨无悔的替他做事了,他最好能给一个完美无缺的理由,否则别怪自己不为他留情面。

    “别总那副表情。”看他皱巴巴一张脸,拓跋含章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一点小事而已,难为不到你的。”

    要是真有什么大事,或者知他处理不来,拓跋含章也不可能找他,他大可以放心,别总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欺负他一样。

    “你上次找我帮忙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你觉得这一次,我还会信你吗?”

    左维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神色非但没有半点缓和,反而更加愠怒,因为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更因为他不把自己当成外人,像是使唤劳力一样的使唤他。

    他真的受够了拓跋含章这个态度,一点都忍耐不下去,要不是他还有点用处,恐怕左维早就不再忍他,把他赶到街上,任人处置。

    “信不信随便你。”拓跋含章才不在乎他高不高兴呢,哪怕他真的气死了,跟他也没多少关系,“你只要说,帮不帮忙就行。”

    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不如一句正经的话来的管用,他不在乎左维心里有多少的怨气,愿不愿意帮忙,他只在乎,他会不会帮忙,别的别跟他说。

    左维瞪了他好半天,咬牙切齿,真想把他宰了,端着茶杯的手,都不淡定,不停的晃啊晃,费了好大的意志力,才没把茶水泼在他脸上。

    他就这样看他,忿忿不平,怒不可遏,拓跋含章本来以为他这次出息了,敢对他说不了,没想到最后还不是乖乖投降,“说,这次又要我做什么。”

    他的语气不情不愿,并不甘心,可也是无怨无悔的想要帮忙,但他并不是为拓跋含章,而是为

    了自己。

    眼下他们两个合作,大功告成之前,总也不能闹得太僵,为了给彼此留一份颜面,就再帮他一个忙好了,反正之前做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次。

    “李长歌要和亲的事,你知道吧?”拓跋含章问道。

    “知道。”

    左维当时就在朝堂之上,并且看了好一阵的热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我要你去出面,阻止李长歌的联姻。”

    倘若不是事情紧急,拓跋含章也不愿意麻烦左维,但李长歌的事,可不是件小事,而是十万火急的事,他十分关注着这件事,这些日子急得不行,虽然他没办法解决,可左维有办法,这是最后一次,希望他不要让李长歌去和亲。

    “我?”听到他的这个要求,左维觉得很是好笑,想着想着,居然真的笑了出来,“你当我是什么,是佛祖啊,能扭转乾坤吗?”

    别说这件事情,他解决不了了,即便真的可以解决,他也不打算帮这个忙,毕竟他不喜欢李长歌,为什么要为了她的事,这么劳心劳力,他可不愿意这么做,拓跋含章别想为了一己私利,就这样刁难他。

    “这件事你做不做得来,你比我更清楚,即便想要拒绝,也该找个好的理由。”

    他是丞相,不是平民百姓,在拓跋桁面前,他有十足的话语权,只要他说,拓跋桁就一定会考虑,甚至也有可能认同他的意见,所以他不要说他没办法,因为他很清楚,整个朝堂之上,他比谁都更有主意,在他面前,装什么呢?

    “这是李长歌自己的事情,她都不急,你又何必插手?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左维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吐槽他道。

    他对李长歌可真是关心的很,比李将军还关心她,这份感情,真是令人动容,他看,他就不该待在这里,应该去将军府,向李长歌表明他的赤诚真心,不然他若一声不吭,还真是辜负了一片真情。

    “我愿意。”拓跋含章说的倒是坦然,“管得着吗?”

    他的事情,是是非非,由他自己解决,左维只管替他做事就好,问那么多是做什么?这到底是他的私事,只要他能心甘情愿,旁人就别想说他半个字。

    “呵。”嘴角上扬,左维冷笑一声,讽刺的说,“还是个痴情种,希望以后,不要后悔。”

    “我绝不会后悔,你尽管做就是。”淡然的呷了一口茶,拓跋含章说的无比从容,丝毫不见悔意,似乎真的下定决心,不再改口。

    “要想说服皇上很难,你有什么主意?”

    反正左维没什么好办法,拓跋含章要有什么计谋,直接告诉他就是了,他会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的,这样不管成败与否,都是拓跋含章的问题,没有办法怪到他的身上。

    “我没主意。”本来应该是件理亏的事,奈何拓跋含章说的理所应当,不见半点愧疚,“你自己想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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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在上:殿下,请自重!介绍:
虐渣妹,戏渣男。重生一世,李长歌只想运筹帷幄,强势翻盘,报仇雪恨。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只是这次,半路突然多了一个送资源的废黜太子。
容貌上等就算了,还时不时就在李长歌面前晃悠。
“殿下,请自重!”李长歌柳眉微蹙。
拓跋桁:“长歌,别忘了,我们有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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