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赶走惠妃
听了拓跋桁的话,惠妃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牵强,调整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恢复如初。
面色灰败,就算是涂了一层水粉,也遮盖不住她脸上的苍白。
“殿下,你......你这是要赶臣妾走吗?”
惠妃一字一顿的说着,仿佛每个字都要用尽她全身的力气一般,半晌后才说完这短短的十几个字。
她的眼眶湿红,尤其是到了最后几个字时,还能听到隐约的哭腔。
柔弱的模样很能勾起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可拓跋桁却连余光都懒得施舍给她。
“金总管,还不赶紧送惠妃回去?夜晚天气阴冷,惠妃还是在寝宫里休息为好。”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远处的金总管便忙应了一声,小步快速的走到惠妃身边。
一只手微微向前倾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惠妃娘娘,您就不要为难咱家了,听皇上一句劝,早些回去休息吧。”
可惠妃又怎可能就这样轻易回去?
她才刚刚找过来。
更何况现在这里还只有皇上以及李长歌那个贱女人,万一发生点什么......
不管如何,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惠妃心中一发狠,直接将金总管甩到一边,自己则是快步走到拓跋桁的身边。
“殿下,你要这么样做吗?!你一定要赶臣妾离开吗?!臣妾只是想陪在你身边,就连这样一个小小要求都不能满足臣妾吗?!”
惠妃站在一旁如泣如诉的诉说着,凄切的声音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可拓跋桁却只感到聒噪。
仿佛她不是什么娇滴滴的美人,而是只聒噪的麻雀。
“别让朕再重复一遍!金总管,送她离开,若是不从,就叫人过来直接将人绑起带走,禁足半月,让她好好反思一下!”
见拓跋桁已经发怒,金总管的动作也比之前的粗鲁了不少。
伸手抓住惠妃的手腕,一个用力,直接将人拉了个踉跄。
“惠妃,您是忘了之前的禁足了吗?快和咱家走吧,说不定皇上一心软,还能给你减少几天禁足时间。”
“我不,你快松开我!不要以为你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惠妃像是发了疯一样的拼命甩动自己的手臂,脚下用力,想要从金总管的桎梏总摆脱出来。
可金总管毕竟是个男儿身,刚入宫时也做了不少的体力活,若是连一个弱女子他都制服不了,那他也就不用在宫里混了。
眼看着自己距离拓跋桁的距离越来越远,马上就要被带出景玉殿,惠妃再也顾得那么多,直接搬出了自己的父亲来为拓跋桁施压。
“皇上!你是忘了臣妾父亲前两天是如何同你说的了吗?!”
撕心裂肺的吼声,即使是距离十多米,也能让人清晰听清。
更何况几个人距离不远,拓跋桁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几乎是刹那间的功夫,周围的气压就降到了最低。
冷峻的面容紧绷着,眼底满是阴沉。
“金总管,松开她。”
惠妃心中一阵大喜,一时间竟
然没有察觉出拓跋桁此时的不对劲。
她快步走回到拓跋桁身边,还有几步远时,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周围的冰冷让她仿佛掉进了什么寒潭深渊一般,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皇上......”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原因。
听到她唤自己皇上,拓跋桁轻笑一声,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嘲讽。
“原来惠妃还知道朕是皇上。”
“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惠妃听不明白。”
直到这时,慧贵妃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可她已经失去了弥补的机会,只能佯装糊涂,暗自在心中祈求,希望拓跋桁能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饶过她方才的无心之失。
其实她刚才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凭什么李长歌可以得到皇上的喜爱?凭什么李长歌即使是顶撞了皇上也不用受到惩罚?
李长歌即使是无名无分的在这宫里生活,大家却还是对她恭恭敬敬。
可她呢?
即使是身为贵妃,却还是得不到皇上的半点喜爱。
若不是父亲在她背后为她撑腰,说不定她已经被皇上打入冷宫。
那李长歌究竟是有哪点好,让皇上对她如此的魂牵梦绕。
她就是不服,就是嫉妒怎么了?
每个孤独的晚上,嫉妒都像是一条毒蛇,拼命的啃咬着她的心脏,将她的五脏六腑啃的残破不全。
她已经忍耐了很久了,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因为那些被她压抑许久的嫉妒而感到崩溃。
好不容易挨到了李长歌被皇上厌恶的那一天。
她满心欢喜的找上门,想要在离长歌面前炫耀,想要当着她的面讽刺。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皇上就原谅了她的所有错误。
甚至是单独为她准备了一场烟火晚会。
这是后宫所有嫔妃都没有享受过的。
这让她怎么还忍受的住?!
她这才匆匆忙忙的跑到景玉殿,甚至是一时口快,说出了那样的话。
惠妃半低着头,半字不言,等待着拓跋桁的审判。
“惠妃,你再三挑战朕都底线,你真的以为朕会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你吗?”
惠妃抬起头,眼底还带着一丝恳求。
“皇上……”
拓跋桁没再和她废话,扬声道:“来人将惠妃带下去,处以死刑!”
若是平常,拓跋桁可能还不会说出这样的惩罚。
不管怎么说,惠妃也是尚书之女,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拓跋桁对于她做的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非是触及底线,不然他轻易不会做出过多指责。
可是这次不同。
他才刚刚答应了李长歌,说是要好好保护她。
这才过了多久,惠妃就过来挑战他的权威,这让他怎么可能忍受的住?
几乎是一瞬间的时间,惠妃的脸色变得苍白,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跌到到地上。
“皇
上......”
她哑着嗓子轻声呢喃了一声,双目呆滞的看着前方,竟然没有一个聚焦点,就像是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直到有侍卫上前想要抓住她,她才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侍卫的束缚,双腿跪倒地上,摩擦着挪到拓跋桁的身边。
“皇上,皇上,是臣妾错了,臣妾之后再也不敢了,求求皇上,饶了臣妾一命吧,求求您了,就原谅臣妾这最后一次吧。”
她紧紧抱住了拓跋桁的小腿,哭诉着希望拓跋桁可以原谅自己,免除她的死刑。
可拓跋桁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目光直接跳过了跪倒在地的她,直直的望向了不远处的侍卫。
“你们几个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连一个女子都拦不住!现在立刻把她给朕带下去!不然,你们几个也别再皇宫里任职了!”
话音刚落,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忙上前将人拖走。
这一次,惠妃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反抗,只能任由侍卫将她带走。
就算她百般挣扎也没有半点用处。
泣血一般的哭诉声源源不断的涌入李长歌的耳朵,让本就有些心软的她更是觉得不忍心。
一直呆滞在不远处的惠珍也总算是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跑到拓跋桁身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求求皇上,求求皇上,您就饶了我们家主子吧,求您了。”
惠珍每说一次“求您了”便在地上磕一个响头,没过多久,地上便沾染了暗红色血迹。
李长歌即使是闭上了眼睛,也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忍不住抬起手,拉了拉拓跋桁的袖子。
“要不然......就这样算了吧,慧贵妃她也只是一时的无心之失,相信她应该不是有意的,小惩大诫就好了,没必要弄出人命。”
拓跋桁扭头对上李长歌恳求的眸子,为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你啊,就是太心软了,你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了吗?”
干燥而又温暖的大手放在李长歌的身后,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怎么会忘呢?可是这两件事之间又有什么关系?拓跋桁听我一句劝,就饶了她吧。”
李长歌很少向他恳求什么,难得遇到这样一次她向自己求情,竟然还是为了惠妃那个蛇蝎夫人!
算了算了。
就依了她这一次吧。
就当长歌是在为了他做打算。
“好了,住手吧,惠妃,你给朕记住,这次是长歌替你求情,朕才绕过你这一次,若是下次再犯,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臣妾知晓,臣妾今后定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说完,她又重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粗粝的地面将她的额头划破,渗出了点点血迹。
发髻也在挣扎的过程中变得散乱,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将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使劲用力,才让自己站起身子。
惠珍想要上搀扶,却被惠妃一把推开,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景玉殿。
第一百三十七章 故意弹劾
刚一跨出宫殿,她就像是忽然换了个人一样,虚弱的脸上满是阴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咬断什么人的脖子。
一直塌下去腰杆也忽然直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
“惠珍,去备一辆马车,现在就去尚书府!”
“是。”
惠珍欠了下身子,轻声应道。
等马车来的功夫,她便站在景玉殿的门口,听着里面的烟花声,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
李长歌那个贱人,只会在皇上面前装好人!
她若是真的那么好心,她就应该自己去死,而不是赖在这后宫之中,霸占着她的位置!
在惠妃的心中,她早就已经将凤翔宫当做了她今后的寝宫。
对于李长歌这种“鸠占鹊巢”的做法,她早就已经不满意很久了。
更何况李长歌还颇得皇上宠爱,这也使得惠妃更加觉得嫉妒,也因此而更加嫉恨李长歌。
对于惠妃来说,她宁可死在刀下,也不想让李长歌来替她求饶,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个屈辱!
几息之后,惠妃忽然松开了自己一直紧握的手,嘴角也扬起了一个笑容。
她不是好心吗?
那她倒是要看看,她这份好心能保持到什么时候!
“娘娘,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奴婢扶您上去。”
惠珍的声音打断了惠妃所有都思绪。
她眼底的幽暗一闪而逝,速度之快,竟然没有被任何一人发现。
尚书府
“爹爹!”
惠妃跌跌撞撞的跑进大堂,直接撞进了刘尚书的怀里。
“女儿……女儿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说完,惠妃便呜咽着哭了起来。
眼泪将刘尚书的肩膀打湿,微风吹过,便是一阵冷意。
见到女儿这么委屈,可给刘尚书心疼坏了,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发生了什么?快和我说说,究竟是谁欺负了你?”
不管刘尚书怎么追问,惠妃始终是不发一词。
过了半刻钟,她才从刘尚书的怀里抬起头来,眼睛已经是一片红肿。
“还能是谁,还不是李长歌那个贱蹄子,仗着皇上喜欢她,便各种欺辱我,皇上为了她,差点没将女儿处以死刑,要不是我运气好,怕是就见不到父亲了。”
说着说着,惠妃的眼眶又红了,下一秒就快要留出眼泪一般。
听着她的哭诉,刘尚书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那可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怎么能就这样被其他人所欺辱!
“女儿你受苦了,是父亲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这怎么能怪父亲呢!”惠妃匆匆忙忙的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尚书:“这明明都是那李长歌的错。”
这一抬头,左维才发现惠妃额头上的磕伤,心底的怒火更是成倍的上涨,就连握住惠妃肩膀的手都忍不住加重了力气。
“你的额头……究竟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惠妃将自己在景玉殿的遭遇细细说了一遍,细节部分被她改了不少,尤其是李长歌为她求情的那段,更是被她改成了是李长歌故
意为了羞辱她,所以才替她求情。
至于她额头上的伤痕她却是闭口不提,就算刘尚书不断的追问,她也只是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
刘尚书更是认定了这一切一定和李长歌有关,只是女儿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才闭口不提。
“女儿你放心,父亲一定会为你讨回个公道。”刘尚书咬牙切齿的说道,几乎是从牙缝中将这几个字挤了出来。
“多谢父亲。”
说着,惠妃又滴下泪来。
刘尚书心疼女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膀,嘱咐婢女带小姐下去,让惠妃尽快回房治疗,防止留下疤痕。
惠妃自然是连忙应下。
她留着伤口不治只是为了让刘尚书多心疼她一点,若是真的留下疤痕,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
第二日早朝,拓跋桁刚刚接受完大家的行礼,刘尚书便几步从列队中站了出来。
“殿下,臣有要事禀告。”
“曰。”
“是,殿下。今日,北蛮边境遭敌军入侵,百姓不堪其忧,看守军队更是损失惨重,现在连粮草都是个问题。”
雯时间,朝廷上下顿时一片喧嚷。
“李将军不是说自己已经安抚好边塞了吗?”
“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一直没有人说过啊。”
“真是可怜那些百姓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将军不是一直负责这件事吗?”
听着众人的讨论,看着拓跋桁皱起的眉头,刘尚书的嘴角微微漏出一个笑容,可他微低下去的头却将这一切掩饰干净。
待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然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皇上,此事一直是李将军负责,我不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让李将军一直将这件事压下,若不是有熟人过来找我,估计殿下还会被李将军一直蛮在鼓里啊!”
说完,刘尚书直接跪倒在地,狠狠磕了一个响头,等抬起头时,已经是老泪纵横。
“皇上,我知道您在意李将军,甚至是有意偏袒,可那些百姓呢?他们又该怎么办?!
他们这么相信朝廷,一心依赖朝廷,认为朝廷会从水火当中将他们救出来,而实际上呢?
朝廷弃他们于不顾,甚至是不知道他们都遭遇了些什么,殿下,您不能让百姓心凉啊。”
刘尚书再一次拜了下去,单薄的身子在地上瑟瑟发抖,似乎是不堪重负一般。
看着刘尚书跪倒在地的模样,大家瞬间便相信了他的说辞,手指在暗中朝着李将军所站的位置指指点点。
似乎是在说他都冷血无情,又似乎是在指责他的不负责任。
一心向国的李将军何曾受过这样的指点,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半天才从嘴里憋出几个字来。
“刘尚书,你……你胡说!”
“我胡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胡说。”刘尚书红着眼眶从地上站起身子。
“你为了你的官职,弃百姓于不顾,弃将士们于不顾,你有什么资格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待下去!你不配被人称为将军!”
面对刘尚书的一句句的指责,李将军气
的浑发抖。
他什么时候弃百姓于不顾?又什么时候弃众将士们于不顾?!
他一直衷心耿耿,甘愿为国家付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姓名,刘尚书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空口无凭的污蔑他!
一股股的怒火顶撞着李将军的胸膛,如果再不发泄出来迟早会在他的心中爆炸。
“刘尚书,你口口声声说我不配成为将军,弃百姓于不顾,可你又有什么证据?!难不成你随便说上两句便可以定一个人都罪罚吗?!那要大理寺有何用?要法规有何用?!”
刘尚书冷笑一声:“你不是要证据吗?那我们就一起等待好了。”
李将军拧起眉心。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真的早有准备?
不知为何,李将军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安。
就在大家都在翘首以盼,以为刘尚书会拿出些什么证据时,一直紧闭的宫门忽然被人推开。
“报!皇上,边塞加急传来一封信件。”
“呈上来看看。”
“是,皇上。”
说完,男子半弯着腰,将东西递到拓跋桁的手中。
众人并不清楚信件当中的内容,可从拓跋桁脸上的表情变化来看,定然是边塞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不然拓跋桁脸上的表情不会如此严肃。
李将军心中的不安更是渐渐蔓延上来,眼底也多了几分探究与疑惑。
难不成真的像刘尚书所说的那样,边境那边出了问题?!
就在李将军还在心中不断猜测时 一直沉默不语的拓跋桁总算是开口吐出了第一句话。
“来人,把这封信拿给李将军看看。”
“。”
太监接过信件,恭恭敬敬的递到李将军手里,刚看第一行的内容,李将军便脸色大变,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刘尚书刚刚说的竟然都是真的!甚至比刘尚书方才说的还要严重几分。
城门已经失守,最边界的一道防线更是被毁了个七七八八 而他却浑然不知,甚至时认为是刘尚书在故意找茬。
李将军腿脚一软,竟直接跪倒在地
“皇上,恳请您给老臣一个机会,让我将功赎罪,老臣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作为担保,失守的城池,老臣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一定会重新夺回。”
听他这么说,众人就算是没看到信件中的内容,大致也猜出里面究竟都写了些什么。
若是其他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或许还会出声指责两句。
可现在,犯错的人可是李将军,那可是皇上身前的红人。
大家都是人精,谁也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
一时间,朝廷上竟然鸦雀无声,只有众人尽量放轻柔的呼吸声而已。
李将军还在地上跪着,一向挺拔的身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忽然垮了下去。
拓跋桁本不想让李将军带兵出征,可眼下大家已经猜到了真实情况,他总不能让众大臣寒心啊。
“李将军,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老臣……决定好了!”
“那便这样吧,朕命你为北伐大将军,三日后启程。”
“谢过皇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送行
当天下午,李长歌便从玲珑口中得知了父亲即将带军出征的消息,瞪圆的眼睛里满是惊骇。
父亲......要带军出征......?!
这句话分开的没一个字她都懂得其中的意思,可当这句话连在一起时,她却发现自己有些听不明白了。
“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玲珑满心担心,却只能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告诉李长歌。
听完玲珑的讲述,李长歌的心里顿时燃起了滔天怒火。
父亲这么大的年纪,为什么还要带军出征,他难道就不知道其中的危险吗?!
不过是被人弹劾而已,不行就告老还乡,辞去将军这个鬼职位。
省的那么多人为了她父亲手中那点兵权而故意找茬挑衅,永远在那里期待着她父亲犯点什么错,好来参他一本。
其实李父的心情李长歌也能理解。
他也是为了这个家好。
将军府之所以受人尊敬,完全是因为李父手里的兵权,就算是左维来了,也要看在兵权的面子上让将军府三分。
更何况父亲一心向国,而边境却又常有外敌来绕,李父自然是不可能辞去现在的职务。
一生护国,或许这就是李父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吧。
然而。
竟然有人利用她父亲的爱国之心而故意设下了这样的圈套,这让李长歌根本忍受不了。
她猛地冲到门口,想要从拓跋桁的口中讨个说法。
可她还没来得及跨过门栏,她走路的速度变陡然慢了下来。
她却找拓跋桁又能有什么用呢?只能为他徒增烦恼而已。
这件事究根结底和拓跋桁根本就没什么关系,罪魁祸首明明是远在尚书府的刘尚书!
是他故意故意弹劾,将她的父亲推到了风口浪尖,迫不得已,接下了带军北伐的任务。
就算她真的要找,也理应是去找刘尚书,而不是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到拓跋桁身上!
眼看着小姐马上就要冲出凤翔宫,玲珑暗自懊恼,很快便小跑着追了上去。
“小姐,你等等我。”
玲珑一边小跑着追赶,一边扬声唤着小姐,没过多久,她就已经气喘吁吁。
李长歌拿她没办法,只能站在原地稍微等了一会儿,直到玲珑跑到她的面前,她的嘴角才勾起一个张扬的弧度。
“走,我带你去淑祥宫算账!”
“诶!”
玲珑笑着应道。
淑祥宫
“慧贵妃,请问将军府究竟是哪里碍到你的眼睛了,非要这样针对。”
在去的过程中,李长歌便想清楚刘尚书之所以会针对她父亲的原因。
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早知如此,她当时一定不会替惠妃求情。
“如果我说,你的存在就是我觉得最碍眼的事情呢?”
惠妃轻轻一笑,用手帕遮挡住了自己的嘴巴,可她眼底的讽刺却还是暴露的一干二净。
这可给李长歌气坏了。
她好心好意的帮忙,没想到却帮了个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李长歌一个没忍住,直接从凳子上站起身子。
手掌使劲拍向桌子,竟然直接将茶杯上的杯盖震掉。
“惠贵妃,我昨天晚上好心好意救你一命,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我不求你知恩图报,但我也不希望你将你那些所谓的怒火发泄到我身上,难不成刘尚书就是这样教你做人的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早就看你不爽了,我犯了错误我自己会主动承担 用不着你在这里假好心!
今天的这件事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告,你若是再不给我从凤栖宫滚出,我说不定会对将军府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最后几句话简直就是**裸的威胁。
李长歌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拿家人来威胁她。
惠妃一次又一次的触碰她底线,这让李长歌忍无可忍。
“哦?是吗?”
李长歌嘲弄的勾起嘴角。
“要不是有你父亲在背后为你撑腰,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有些俗语说的还真是没错,狗仗人势,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你说谁是狗呢!”
惠妃气的脸都红了。
丹红色的指尖正对着不远处的李长歌,却因为气恼而微微发抖。
“谁应声谁便是了。”
李长歌嘴角嘲讽都弧度越深。
看着惠妃被她气的几乎全身都在发抖的模样,她心里便是一阵畅快。
她不是很得意吗?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才能笑到最后!
惠妃深呼吸了几口气,手指深深扎进自己的手心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李长歌,你方才说我狗仗人势,可你又比我好到哪里?你不也是依仗着将军府?”
“不不不,这话惠贵妃你可是说错了。”
李长歌意味深长的一笑。
“我们可不一样,你仗着的是你的父亲,而我所依仗的确是皇上的喜爱。”
在后宫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李长歌自然知道哪句话才是惠妃的弱点。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惠妃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在这后宫之中,女人们最想得到的便是拓跋桁的宠爱,可偏偏惠妃却是所有人当中最不受宠的哪一位。
她自诩自为皇后,可拓跋桁却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想想还真是讽刺。
惠妃即使是脸色苍白,却还是不愿意落了下风,就算是勉强着自己,她还是梗着脖子不愿示弱。
“哪有如何,你以为皇上会宠你一辈子吗?”
“只要能得到一时的宠爱我就已经感到知足了,倒是贵妃娘娘你,小心得宠的日子还没到,你就已经人老色衰了,
哦,对了,差点忘记提醒您,您的眼角似乎出现了细纹了呢,劝您以后还是少生点气,别让自己老的太快。”
细纹?她的脸上已经出现细纹了吗?!
惠妃已经没有心情再去例会李长歌,慌乱的向一旁的侍女讨要镜子。
其实李长歌不过是随口一说,距离那么远,她怎么可能看清惠妃的眼角究竟有没有什么细纹。
让她意外的是,惠妃竟然还真的信了,这听起来还真是可笑。
李长歌向上翘了翘嘴角,趁着淑祥宫还是一阵人仰马翻的功夫 她转身离开。
刚走出几步,便听到了瓷器破碎以及一阵吵嚷的声音。
李长歌已经不在在乎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等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玲珑,备马车,我要回将军府一趟。”
回去的路途中,李长歌特意买了三斤酱牛肉,两斤烧刀子酒。
或许是在军队生活久了,李父偏爱这些烈酒,尤其是烧刀子,更是李父的最爱。
而那些度数低的酒在李父严重,和白开水几乎没什么两样。
……
因为事发匆忙,李长歌并没有让吓人提前告知将军府自己等下要回去的事情。
当她出现在将军府门口时,门口的小厮立刻表现出了惊喜。
一个负责问好,另一个则是推门快步跑进将军府,通知大家这个好消息。
“小姐回来了!小姐从宫里回来了!”
没过多久,一大家人便匆匆忙忙的赶到门口,将她迎了进去。
热闹的氛围瞬间便感染了刚刚回来的李长歌,心中的担忧也在家人们的欢声笑语中化为乌有。
“父亲,我特意买了两斤烧刀子,等下我陪你一起喝两杯!”
李父的眼睛顿时一亮。“好啊,不愧是我女儿,连我想喝什么了都知道,简直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
李夫人有些不高兴的拍了一下李父的手。
“你在那里瞎说什么呢,什么蛔虫不蛔虫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李父也没生气,哈哈大笑两声,便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晚饭后一个时辰,李长歌约李父去后花园小坐,为两个人各倒了一杯酒后,两个便聊了起来。
对话内容无外乎就是李父对这场战役有什么打算,知晓对方多少情况,对于战役的胜利又有几成把握而已。
其实李长歌所担心的这些李父早就已经考虑过了。
这次出军,他的确没有多大的把握。
如果状态好 他或许还能有六成左右的赢面。
如果运气不好 说不定他连三成的胜算都没有。
可是事已至此,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带军出征的话他已经放到那了,如果临时反悔,那可是欺君之罪,可是要砍头的啊!
几碗烈酒下肚之后,李长歌的脸像是快要烧起来一般,脸颊的两侧都带着厚厚的一层红晕。
说话时更是吐字不清,颠三倒四的,让人听不明白她究竟想表达什么。
“父,父亲,这次出军,你一定要小心……嗝……小心,我,我会帮你,尽量帮你……遇到,遇到困难,一定要找我,一定要找我啊……”
李长歌一边说着,一边还打了个带着酒气的嗝。
等到李父回应后,李长歌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傻气的笑容。
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很快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李父换来婢女,让婢女将李长歌搀扶回屋。
自己则是独自坐在后花园内,对着月光,一碗一碗的饮尽剩下的全部酒水,吃尽剩下的全部牛肉,背影看起来好不寂寞。
第一百三十九章 带军出征
因为宿醉的原因,李长歌第二天并没有起来床。
李父只是站在她的床边看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便转身离开。
银白色的铠甲将他的浑身上下包裹严实,每走一步,都能听见铠甲相互碰撞的声响,肃杀之气 也从他的铠甲上源源不断的传出。
李父离开将军府之前,他还不忘叮嘱下面的仆人,让他们不要打扰李长歌的休息。
至于他出征的消息,等李长歌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告诉她也不迟。
皇宫外。
三十万的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只需一声令下,他们便可以赶赴沙场。
拓跋桁站在宫墙之上,遥遥的望着墙下的人马 扬声道:“众将士们!今日便是你们出征之日,待你们凯旋归来,朕定在宫中设酒作宴,为你们庆贺!”
李父应道:“多谢皇上好意,这次战役我们一定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不胜不归!不胜不归!”
誓言声音宏大,仿佛要冲破云霄。
待拓跋桁饮进碗中酒都同时 众将士也纷纷举起手中都酒碗,一饮而尽,紧接着猛地摔碎在地。
马蹄扬起卷起层层尘土,直到灰尘全部落下 拓跋桁才收回视线,带着文武大臣,重新回到皇宫。
一切归于平静 又像是刚刚开始。
……
丞相府内,左维正半眯着眼睛,看着从北蛮王那里刚刚传来的情报。
早在很多年前,他便对帝城的军队起了想法。
只不过因为李将军的原因 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动手。
而这一次,李将军带军出征,这对于他来说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如若没有把握住,他说不定什么年头才能再找到一个这样的机会了。
现在,北蛮大乱,北蛮王有意自称帝,现在正式需要人帮忙的时候。
而左维恰巧也需要北蛮王的力量,两人一拍即合,没少进行书信往来。
恰逢李将军出军北伐,而北蛮王那边也动了称帝的念头。
左维转念一想,决定趁机实施计划,让北蛮王趁机攻端南国,将这摊浑水搅的约浑越好。
到了最后便可浑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与李将军打交道打了那么久,对于李将军带军打仗的有些套路她早就已经摸了个一清二楚。
他将自己掌握的所有情报全部汇聚在一起,趁着没有人注意的功夫,飞鸽传书,将这份资料送到了北蛮王的手中。
这下子,北蛮王可算是有了抓手,针对李将军做出了一系列的作战计划,逼的李将军是节节退败。
不过两天的功夫便输了四场战役。
李将军暗自在心里发愁,将士们更是失去了信心,还没等开始打仗呢,心里便敲响了退堂鼓。
这一消息传到了朝廷之上,满朝文武顿时喧闹起来。
好好的一个养心殿被他们吵的像是闹市一般,谁都不愿意服谁的,谁也都不愿意听谁的。
拓跋桁本就因为北伐的事情感到头痛,此时听他们这么一吵,心里更是焦躁,忍不住的怒喝道:“都给朕闭嘴!若是谁再出一声,就给朕顶替李将军去前线打仗去!”
此话一出,养心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像是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惹恼了拓跋桁,真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等到大家都冷静的差不多了,拓跋桁这才开口道:“对于北伐之事,各位大臣可有什么见解。”
“这……”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都不敢先出声,生怕自己触及了拓跋桁的眉头。
倒是左维在三息之后,主动上前几步,站到拓跋桁面前。
“回皇上,臣有一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拓跋桁捏了捏自己鼻翼,道:“说来听听。”
“前方战事连连摆脱,定然是军心不稳,若是殿下愿意御驾亲征,定能为我方将士带来好运,鼓舞士气!”
听完左维的话,下面再一次疯狂讨论起来。
“丞相的主意听来似乎不错。”
“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
“皇上可是真命天子,一定能为这场战役增添运气。”
拓跋桁一双锐利都丹凤眼从每个大臣身上扫过,将他们讨论的内容一一听进耳朵里。
左维的话似乎是有些道理,可细想却又会发现一些问题。
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是拓跋桁真的御驾亲征,国家必须交到他人手中代为保管。
而这个他人在很大程度上指的便是左维。
左维这个老狐狸精早就对王位军权蠢蠢欲动,若是真的交到他的手上,保不齐会发生什么。
他已经不能再冒险了。
万一出了什么披露,后果不堪设想。
拓跋桁并没有急着评价左维给出的方案,而是继续追问道:i“其他人呢?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朝堂之上再一次陷入一片死寂。
陆长维皱着眉头看向周围,见一直没人说话,他忽的向前几步,跪倒在地:“皇上,臣愿主动请缨,带兵支援李将军!”
“好,不愧是镇国候,还有人有什么别的意见吗?”
众人皆不应声,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朝堂上这一只只的哑巴鹌鹑,拓跋桁心底难免生气些许怒火。
平日里一个个都叽叽喳喳,到了正事上却没有一个敢出声说话的。
要他们有什么用?!
浪费着公粮还起不到半点作用,简直就是找过来给他添堵的。
拓跋桁越想越气。
可现在事态紧急,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火宣布退朝。
刚退朝,拓跋桁便去了凤翔宫,想要和李长歌好好聊聊,降降火气。
拓跋桁到时,李长歌也刚刚从将军府上回来,此时正饮着茶水,缓解她嗓子的干哑。
“长歌……”
不知道为什么,没当他看到李长歌时,身体上的疲惫便会一扫而空。
李长歌站起身子迎接 而他则是得寸进尺的,直接将自己挂到了李长歌身上,从背后环住她,将自己的下巴放置在李长歌的肩膀上。
两个人的身高相差了事多厘米 这样的姿势对于拓跋桁来说并不舒服,可他却偏偏喜欢这种可以将李长歌完全环绕起来
的拥抱方式。
腻腻呼呼的感觉让李长歌有些不适应,忍不住抬手推了推他的头。
“你快起来,万一让人看到多尴尬。”
拓跋桁不但没有起来,反倒是在她的脖颈间蹭了蹭。
“朕可是皇上,想要抱谁便抱谁,有谁敢提出意见?”
拓跋桁自大的口吻让李长歌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
她极力控制着,才没让自己的嫌弃之情表现的太过明显。
“是是是,你是皇上,没有人敢说你,现在可以把我送来了吗?我很热。”
听到李长歌这样说,拓跋桁只好恋恋不舍的将怀抱松开。
李长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回到座位上,她的手便又被拓跋桁牵住。
李长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能拉着拓跋桁一同去茶桌旁坐下。
“长歌,有件事我想同你说一下。”
李长歌正在为拓跋桁倒茶 听到他这样说,便头也不抬的应道:“有什么话直接说便好了。”
拓跋桁犹豫了半秒不到,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决定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
这四个字顿时在李长歌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是发生了什么吗?
为什么拓跋桁忽然决定御驾亲征,是前方战事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她不敢问,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
拓跋桁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主动将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同李长歌讲了一遍。
“左维那个老狐狸,真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在这一点上,两个的思路竟然完全相同。
李长歌抿了抿嘴,忽然道:“拓跋桁,我考虑过了,我想同路将军一齐出征。”
“不行。”
拓跋桁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一口回绝。
“为什么?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主意了。”
李长歌完全不能理解,拓跋桁为什么要拒绝自己。
就目前的请情况来看,她是最适合的人选。
先不提其他的,就从她对北蛮王的了解来看,她也是最适合带军出征都那个人。
再加上她与父亲之间配合默契,若是陆长维一人前往帮忙,说不定还需要磨合一段时间。
这样考虑来看,她的确是最适合的那个人选。
可拓跋桁就是不愿意让李长歌冒这个险。
“现在北蛮情况复杂,就连你父亲都节节退败,你就算是去了又能有什么用?我说过的,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保护你,怎么可能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冒这种险?”
李长歌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既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感动。
强压下心里的悸动,佯装调侃的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考虑那些儿女情长,怎么?不在乎你的江山社稷了?”
“你才是我的江山社稷。”
瞬间,李长歌觉得自己的心底仿佛点燃了无数的烟花,正在她的心底一颗一颗爆炸。
“傻子。”
李长歌低着头轻声呢喃了一句,随后眼眶却有些微微的湿润了。
第一百四十章 潜入皇宫
“不是傻子,怎么能追到你。”
拓跋桁小声嘀咕道。
“你的意思是错都是我的?”
等李长歌抬起头时,眼眶里的湿润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抬着下巴,捏着拳头,只要拓跋桁一点头,就会捏着拳头砸上去一般。
拓跋桁一把抓住李长歌的手,赔笑着道:“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我心甘情愿的。”
“哼。”
李长歌还是没忍住,一把将自己的手掌抽出,对着拓跋桁的胸口就是一拳。
出拳时速度很快,拓跋桁都已经闭上眼睛做好了准备,等到拳头落到他的胸口时他却笑着睁开了眼睛。
“怎么力气这么轻?怎么?心疼我了?”
“想的美,我,我只是手腕不舒服而已。”
对于李长歌的嘴硬,拓跋桁并没有挑破,只是暧昧一笑,轻揉着李长歌的手腕。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儿,等平静下来才重新将话题扭转回去。
“出征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自然是我同陆长维一一同前去。”拓跋桁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不行,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这还是左维出的主意,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你让我怎么办?让这个国家怎么办?
听我一次劝吧,这次的出征由我负责,放心,还有父亲护着我呢,我一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说完,李长歌讨好的在拓跋桁的嘴角亲了一口。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主动过了。
摸着刚刚被李长歌亲过的嘴角,拓跋桁的心里一阵复杂。
李长歌说的那些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可眼下无人可用,就算是陆长维带兵前去帮忙,也不一定会起到什么作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鼓舞军心,取得下一次战争的胜利,稳定军心,不然此次北伐必败!
可是,李长歌说的没错。
左维既然会提出这样的主意,一定是因为他抱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念头,不然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主动站出来。
算了,就相信长歌一次,说不定她真的会为这次战役带来什么转机。
拓跋桁忽然出手,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唔。”李长歌羞恼的推搡着拓跋桁的胸口。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不放,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面对拓跋桁的撒娇,李长歌根本没有半点抵抗能力,只能任由对方抱着,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将呼吸打在她的脖颈间。
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拓跋桁缓缓将怀抱松开,双手扶在离长歌的肩膀上。
“长歌,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先清楚吗?我不在乎你能不能取得胜利,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听完拓跋桁这样的一番话,李长歌的心顿时软成一团,下意识的放柔了声音。
“放心吧,我会的。”
‘“每天都要给我发来信件。”
“好。”李长歌乖巧的应道。
“出现意外一定要及时撤退。”
“好。”
“如果发生意外,一定要告诉我,不能为了怕我担心就藏着不说。”
“好。”
拓跋桁每提出一个要求,李长歌都会乖巧应下。
到了后来,几乎是拓跋桁刚一开口,她便会点点头,敷衍的不行。
拓跋桁也意识到了她的漫不经心。
想要开口训斥,却又觉得舍不得。
想要同李长歌多相处一会儿,又想让李长歌回去同李夫人见上几面,一时间纠结的不行。
到了最后,他还是留下李长歌陪他一起吃了顿晚餐,之后便命人送李长歌回到将军府。
第二日早朝,拓跋桁向众人宣布了自己昨天晚上的决定。
命陆长维为副将。负责辅佐李将军,李长歌为军师,负责出谋划策,对于御驾亲征这件事他却是只字未提。
左维面上不显,握住朝板的手指却因为他的用力而隐约发白。
刚一回到丞相府,左维便换下了自己的官袍,猛地扔到地上。
手臂一挥,桌面上的事物皆被他一扫而落,掉到地上,发出各种声响。
门外候着的婢女听到里屋的声响,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门口,等待左维唤她。
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半晌之后,才传来一个低哑的嗓音。
“进来把东西收拾一下。”
婢女推门进去,俯身行礼后,便着手收拾起来。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但凡是能被摔碎的物品都被左维一一扔到了地上或是墙上。
大片的茶渍中还存留着几块瓷杯碎片。
左维站在一旁,右手扶住桌子,大口呼吸着。
半晌之后,他总算是顺过气来,抬腿去了一旁的书房休息。
事已至此,之前的计划也就没什么用了。
他本以为这次的事情会必出拓跋桁,没想到这个小狐狸竟然这么沉得住气,竟然这样都没有顺着他的计划行事,还将李长歌推了出去。
站在女人背后,也不觉得害臊!
越是想,左维越是满腔的怒火,好不容易发泄出去的怒火再一次涌了上来。
快步走到桌前,研墨执笔,刚写下几个字,他便将纸拿起揉成一团,狠狠的扔到地上。
没过多久,他又重新落笔,写下几个小字,停顿了不到半秒,又被他再次揉成一团。
这样的状况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直到地上的纸团已经聚起了一小堆,他才喘着气,红着眼睛停下。
他本打算通知北蛮王一声,说是计划有变,需要更改计划。
可是他写了十几遍,也没写出一个合适的计划。
再好的耐性也会被慢慢磨没,更何况他早就因为早朝的事情而变得烦躁,耐心几乎已经消失殆尽。
即便是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他仍是感到隐约的不甘。
正是因为这份不甘,让他整整折腾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眼底一片乌黑。
唯一能让他感到些许喜悦的是,他终于想好了今后的打算。
对于他来说,北蛮王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合作对象。
虽说北蛮王有点权势,但在智商上
却是个十足的傻子,若不是身边有参谋帮他出谋划策,以他的智商,故意早就被拓跋桁找人在暗中杀害了。
他之所以和北蛮王合作不过是看中了对方手中的兵力,企图让他牵制拓跋桁,为自己创造机会。
现如今,拓跋桁似乎已经看清了他的计划,北蛮王便失去了利用价值。
而他也应该开始准备新的合作对象了。
这一次他相中的合作对象便是拓跋含章。
作为昔日的皇上,拓跋含章在朝堂中还是拥有一定的支持率。
再加上他手中的势力,只需要一个机会,他便可以重返朝廷之上,取代拓跋桁的位置。
当然,他可不是希望赶走了一个拓跋桁又来了一个拓跋含章。
他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可以代替他,坐在王位上的傀儡皇帝,至于真正的政权,他是不会让出分毫!
拓跋含章也是个聪明人,相信他会同意这笔交易的。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拓跋含章已经被拓跋桁囚禁了不知多久,朝廷上下也没有一个人知晓关于拓跋含章的消息,找到他, 便成了这件事最关键的一个难题。
当晚,左维找了个借口留在皇宫内部,趁着没人注意,找了个偏僻的房间躲了起来,并换了身太监的衣服。
为了防止有人认出,他还特意找人做了张面具贴到脸上,除了一些细节外,几乎看不出他和之前有什么相同。
随便找了个位置藏好衣服,左维便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皇宫里可以关人的地方不少,但可以藏人的地方却不多。
侍卫越多的地方,便越有可能是关押拓跋含章的地方。
四处逛了逛之后,左维选中了几个地点。
其中一个便是离御花园不远处的一间宫殿。
门口守卫众多,一看就是里面关押了什么人物。
左维在外面守了一会儿,等到侍卫交班到的功夫,他快走了几步,准备冲到侧面的窗户旁,一探究竟。
可还没等到他走到宫殿门口,他便在不远处的位置看到了一位熟人。
金总管?!他为什么在这?!他不是应该跟在拓跋桁身边伺候着吗?怎么有时间来御花园闲逛。
左维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只能重新缩回他原来躲的地方。
等到他再次探头时,金总管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左维这才松了一口气,刚一抬脚,背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啊!”
左维惊呼一声,忙向身后看去,正巧撞上金总管笑眯眯的一张脸。
“你是哪个宫的太监啊?这么晚还不回去伺候着,在这里闲逛什么?”
金总管的眼角笑眯眯的弯起,眼底却多了几分探究。
左维心中顿时一紧。
他与金总管见面的次数可不算少,对于他的声线,金总管可是早就了解了的。
左维故意掐着嗓子,捏腔作势的道:“回金总管,奴才是慧贵妃娘娘宫里的,娘娘今日来御花园赏花时不小心遗落了一根发簪,特命奴才过来寻找。”
金总管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看的左维冷汗直流,越发不敢与金总管对视。
第一百四十一章 遭遇刺客
两个人就这样对着站了不知多久,金总管总算是开口道:“那你便先找着吧,找到了东西,便赶紧回去,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奴才会的,金总管放心。”
左维一边说着,一边向金总管点头哈腰,直到听到金总管离开的脚步声,左维这才直起腰,原本恭敬的脸上写满了恼怒。
这个老太监,就知道坏他的好事!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早就已经探清里面的情况了!
可现在,就算金总管已经离开,左维也不敢轻举妄动。
金总管是个心细的,既然被他发现,他一定会加强宫里的警戒,再想去一谈究竟可不是件容易事了。
左维微微叹了一口气,回到原来藏一副的位置,换好衣物,无奈的回到丞相府。
......
几天的时间过去,眼看就要到了出征的日子。
这段时间以来,李长歌一直住在将军府。
偶尔拓跋桁想她了,便去将军府上看望,一来二去的,李夫人对他的接受程度也比之前高了不少。
可惜温馨的日子永远都是短暂的。
面临出征,李长歌即使再怎么不舍,也要回到皇宫多做准备。
出征的那天早上,李长歌几人相约在皇城外不远处的离别亭内见面。
李长歌与拓跋桁站在一边,说着一些贴己的话,长乐则是站在另一边,又是一遍遍的叮嘱陆长维,让他注意安全,这家伙个性莽撞,可不要为了国家就不顾性命。
陆长维倒是有些不以为然。
作为一名将士,国家,人民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就算是死在战场上,他也没有半点遗憾。
若是真的向长乐所说的那样,为了自己的性命就不顾将士们的性命,不顾战争的输赢,那他还算什么将领,不如改名叫做逃兵好了。
心中虽然不屑一顾,但表面上路长维还是一一应了下来。
他刚开始也不是没有反驳过长乐,只是她实在是太过执着。
陆长维才刚一反驳,长乐那边便准备了无数的借口。
大有一种陆长维不答应她,她便要同陆长维聊上一整天的架势。
陆长维倒是不在乎,可是将士们在乎啊!
没耽误一时刻说不定就有几百的兄弟为之丧命,陆长维是万万不敢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的。
见陆长维一一应下,长乐满腹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开口了几次,话还没说出来,眼眶却先红了。
她仰起头,使劲擦了擦眼睛。
不行,怎么可以在陆长维面前哭呢。
陆长维最看不起她哭的样子了,不管发生什么,她一定不能哭出来。
等情绪缓和的差不多了,至少不会说着说着就忽然哽咽,长乐这才开口道:“陆长维,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尽管她已经极力克制,但当她开口的一瞬间,声音中还是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哭腔。
陆长维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味的道:“你别哭啊,皇上还在一边站着呢,万一他误会是我欺负了你,
那我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听了陆长维的话,长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她浅笑嫣然的模样,陆长维忽然愣了一下。
“陆将军?陆将军?我们该走了。”
李长歌连叫了他几次,他才回过神来,含含糊糊的应了两声,便虽李长歌一同离开,上马出征。
皇上出城送李长歌离开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慧贵妃的耳朵里。
思索了片刻后,慧贵妃派慧珍去了趟尚书府,唤她的父亲过来一起商讨计策。
自从知道女儿在宫里受了欺负后,刘尚书便时常关注宫里传来的消息,一听到慧贵妃有事找他,他便连忙赶到了皇宫。
“女儿,找爹爹是有什么事吗?”
慧贵妃将自己刚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讲述给刘尚书,片刻后犹豫着开口。
“父亲,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李长歌那个贱人永远留在那北伐的战场上呢?”
刘尚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方法自然是有的,只要看女儿你愿不愿意了,附耳过来。”
慧贵妃听话的将头倾了过去,越听脸上的表情便越是纠结。
刘尚书的方法很简单派人前去刺杀,让李长歌死在去北伐的路上。
慧贵妃犹豫的点倒不是因为李长歌的命,只是担心自己的做法会影响这次战役。
听完了女儿的担忧,刘尚书倒是没什么想法,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李长歌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不过是运气好,赢了几场战役而已,你以为她去不去战场能起到多么关键性的作用吗?
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军师,真正做决定的还是陆长维,只要陆长维没事,这场战役便不会出现问题,陆长维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
听了父亲的解释,慧贵妃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只需要你去打探一点消息。”
很快,慧贵妃那边便弄到了李长歌出军的路线。
毕竟是步行前进,就算行军速度再快,一个时辰的时间也走不出去多远。
刚走了不到两个时辰,一直箭矢便从树林深处飞了出来。
“不好!有埋伏!大家做好防守准备!”
行进的步伐忽然停下。
众人拿起自己的武器,四处观察着,生怕从哪里飞出一只箭矢,带走自己的性命。
陆长维,李长歌二人也连忙下马,做出备战准备。
几乎是在二人下马的一瞬间,几十名蒙面的黑衣人猛地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对着陆长维所在的位置冲了上去。
陆长维瞳孔骤缩,握住长剑,同黑衣人纠缠起来。
李长歌则是在外围寻找着突破口,从外围辅助陆长维,帮他减轻负担。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才刚上前不到五分钟,周围竟然又窜出了四五个蒙面人,对准她站的位置,提着长剑刺了上去。
李长歌分身无术,只能硬着头皮,想要尽快解决眼前几人。
因为人数较
多的原因,李长歌根本无暇顾及其他,更没有意识到,有一只箭矢正朝着她急逝而来。
陆长维本只是打算看看李长歌那边战况如何,需不需要自己帮衬,没想到却意外的发现了那根箭矢。
他忙击落其中一人手中的武器,依仗着肉身,为李长歌挡了一箭。
箭矢刺进肉中的一瞬间,陆长维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听到声响的一瞬间,李长歌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陆长维肩膀上的箭矢,心跳都停了半秒。
“陆将军!”
李长歌大吼一声,想要上前搀扶,却又被人缠住,只能咬着牙继续坚持,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陆长维可以无事。
十多分钟后,整整二十五名黑衣人被全部抓住,用麻绳捆好扔在一起。
陆长维因为受伤被士兵扶到一边,盘问的任务便落到了李长歌的身上。
她随意拽下了其中一人的面巾冷声冷语的质问道:“说,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黑衣人不仅不答,反而将头扭到一边。
李长歌刚准备使用一些工具逼供,只见被她盘问的那位黑衣人忽然狠咬了一下牙根。
不到两秒钟的功夫,乌红色的鲜血便从他的嘴角蜿蜒着流淌出来,双目凸起,整个人软绵绵的向后倒去。
看到这一幕,李长歌哪还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她立刻大吼一声:“他们的嘴里有毒药!捏住他们的下巴!”
众人忙上前帮忙。
可他们就算行动再快,也比不上黑衣人咽药的速度,忙活了半天,最后也只剩下一个活口。
副将将他的嘴巴强行掰开,挖出藏在舌根下的黑色药丸,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说,是谁派你来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我是不会说的。”
即使被人捏住了下巴,他还是强撑着将头扭到一边。
像这种口中藏毒的黑衣人一般都是府中从小培养的死侍,想要从他们口中扣出点什么答案,还真不是件简单事。
就在李长歌束手无策之时,一旁的副将却忽然“嘿嘿”一笑,神神秘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
“军师,只要把这个喂进他嘴里,保证你什么问题都能问出来。”
李长歌有些好奇的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粒圆滚滚的蓝色小药丸。
她捏住其中一颗,将其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细细的打量着。
“这小东西真的有用?”
副将兴奋的搓着手:“那是当然,这可是个好东西,能将人的敏感度提升数十倍,再轻的摩擦对于他来说都会成为剧烈的疼痛,只要喂下一颗,保证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副将兴奋的样子,李长歌觉得将这个活计交给副将完成。
“给他喂下去。”
“是!”
副将军搓着手一步步的逼近,黑衣人则是挪蹭着身体,一点点的后退。
脸上的表情惊恐万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即将被人猥亵的黄花大闺女。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旗开得胜
毕竟他手脚都被绑着,就算再怎么想要逃避,也不可能逃得出副将军的手掌心。
眼看着已经无路可退,黑衣人认命的闭上眼睛,而副将军也趁着这个功夫,猛地掰开他的下巴,将药咽了进去。
刚刚进入嘴巴,药丸便化成了液体,男子想要将液体吐出,却被副将军忽然抬了一下下巴。
感到惊吓的同时,喉咙下意识的吞咽,直接将液体咽了进去。
随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李长歌已经无心继续观察下去,叮嘱副将,让他尽快将话套出来。
自己则是嘱咐下面,让他们尽快搭支好帐篷,就地休息,也能让陆长维疗养一段时间的伤口。
不过几十分钟都功夫,无数顶帐篷变在空地上搭建起来。
陆长维被扶起其中一定,又随军的军医为他治疗。
箭矢入肉三分,离骨头的距离不过分毫而已。
再加上陆长维伤到的还是肩膀,血管不少,静脉又多,短时间之内估计是好不了了。
军医先是将箭矢上半段用剪刀剪去,紧接着便是用火为刀子消毒,取出里面的箭头。
炙热的刀子刚一触碰到肌肉,陆长维便闷哼一声,使劲咬住了口中的布块。
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头上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没多久,他的后背都湿成一片。
止不住的闷哼声听得人牙龈直泛酸。
李长歌有意想要帮忙,可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帮忙递下东西,偶尔帮陆长维擦擦冷汗而已。
等到缝合完毕时,陆长维已经因为疼痛昏了过去。
万幸的是,箭矢上并没有抹毒,不然就连李长歌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军师!”
副将军兴冲冲的跑进帐篷,见陆长维已经躺下,手中的动作顿时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军师,我问出消息了。”
“出来说话。”
两个人走出了十多米,副将军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
“那小子说他们是专门过来暗杀军师你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干准备问下一个问题,树林里就飞出来一只箭矢,一箭封喉,血喷了一地,可吓人了。”
副将军还在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偶尔还会带上几下动作的补充,可李长歌已经无法再将注意力放在副将军的描述上。
果然那些人还是冲着她来的吗?
如果没有她,陆长维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大家是不是也不会遭遇埋伏?
这样的假设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让她无法静下心来,甚至是没办法倾听副将军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见她一直发呆,副将军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军师?你还好吗?是不是我说的东西太血腥了,让你接受不了?”
李长歌微微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好,那您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会告诉将士们,没什么事就不要去打扰您休息了的。”
看着副将军关切的模样,李长歌心中的自责更深。
她宁
愿副将军责怪她,抱怨她,也不愿意看到对方关切的模样。
回去的路上,李长歌想了很多,等她回过神时,已经接近天黑。
猛然想起自己离别时答应拓跋桁的要求,便又起身寻找纸笔,伏案思索了许久,才落下第一个字。
“今日一切安好,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李长歌每写几个字,便会停下来犹豫一会儿,不到百字的内容她硬是写了十多分钟才堪堪写完。
信上的内容基本都是今天发生的一些琐碎日常,对于埋伏的事情她却是只字未提。
一是害怕拓跋桁担心,二来也是怕长乐因为陆长维手上的事情而担忧。
不过是件小事而已,她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只是......
可怜了陆长维了,明明和他无关,却还要白白被箭矢所伤。
第二日清早,陆长维便悠悠醒来,刚一起床,便感受到了肩膀上传来的刺痛。
毕竟是差点伤及骨头,就算他的恢复能力再强也需要几天的时间,这样猛地用力,不将伤口挣开已经是万幸的了。
“陆将军,你醒了。”
恰逢李长歌端着早饭进来,看到陆长维已经起身,难免忽然愣了一下。
“不用叫我将军,和平常一样就行。”
“那怎么能行,规矩就是规矩,怎能随便打破。”
陆长维也是知道李长歌的死心眼的,听她这么一说,便也懒得再去纠正她,接过早餐,吃了起来。
在他用餐的过程中,李长歌为昨天的事情向陆长维道谢,并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陆长维却是觉得没有什么。
不过是受伤而已,在行军打仗中也算是一件常事。
见陆长维不介意,李长歌这才舒了一口气。
整装待发之后,一行人继续向北蛮前进。
到了城池边,两军对战正酣,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势均力敌,李长歌却明显感觉出,敌方此时已经占了上风。
果不其然,不过是两三分钟的功夫,我方便节节败退,对方更是兵临城下,准备进行强攻。
负责守卫的将领顿时慌乱的手足无措,连命令都下达不下去。
眼看着对方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了,李长歌当机立断,让守卫派人去寻找巨石,等到敌军到达城墙底是,将巨石从城墙上滚轮下去。
守卫连忙吩咐下去,没多久,敌军便开始攀爬墙壁,而守卫那边也找来了不少的巨石,对着人多的地方直接砸了下去。
一时间,尸横遍野,血肉横飞。
哀嚎的声音一路从墙角一直传到墙顶,混合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为之胆颤。
李长歌却连脸色都没有变上分毫。
战争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若是真的怀有一个怜悯之心,那就不要上战场。
怜悯只会害了你,害了你身后的百姓。
“准备出击,将敌军撵到十里之外。”
陆长维站在一旁,低声吩咐道。
因为方才的原因,敌军已经损
失了三成以上的人马,受伤人数更是不计其数。
而我方却是刚刚休息完毕,正是精力充沛之时。
两军对垒,敌方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没用多久,对方便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这还是他们这么久以来获得的第一次胜利,全军上下都处在一片欢愉的气氛当中。
眼前的胜利不过是险胜而已,可这也足够让全军上上下下为之兴奋,为李长歌的才智而感到折服。
比起守卫军的兴奋,李长歌与陆长维却是陷入了担忧之中。
从今天的情况上看,守卫军的力量还是太过薄弱,明明背后便是城池,却还能被敌军打了个落花流水,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两个人连夜找来了原来负责守卫军的将领,开始商议明日的作战方法。
多次商量之后,决定采用口袋阵的造型。
顾名思义,就是将军队当成一只口袋,从中间将敌军切断,打乱他们的阵型,让他们前后无法相互顾及。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最大的依仗便是由皇城那边带来的军队。
敌方虽知他们有人应援,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拥有多少兵力。
由应援军队负责切断敌军,便可打对方个出其不意,让对方措手不及。
次日开战,对方果然没有注意到两旁埋伏的军队。
等他们意识到自己被包抄时,一切便已经来不及了。
前后军队被人切断,率军的将领瞬间变得自顾不暇。
顾及了前面便无法顾及后面,整个军队瞬间变成一盘散沙。
坚持了没多久,敌军将领便鸣金收兵,连连撤退。
守卫军乘胜追击,一连将敌军逼退数十里,直到李长歌觉得继续追下去可能会受到攻击,这才撤兵回到城内。
收兵一瞬间,举城沸腾,就连李长歌也忍不住勾起嘴角,看着沸腾了的将士们。
“军师,陆将军,将士们想举行一场庆功宴,他们不好意思过来请你们俩,就让我过来问问你们两个的意思。”
李长歌抬头看了一眼,周围一片暗搓搓向这边看来的眼神。
她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陆长维,见对方还在犹豫,一掌拍在陆长维的肩膀上。
“难得大家这么高兴,就同大家一起庆祝一下吧,不喝酒不就是了。”
陆长维思考了一下,为了不打扰重将士的兴致,他还是颔首答应。
......
胜利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皇城内,众人纷纷为这场胜利而感到高兴,但在这些人中也有一个例外,那便是左维。
大获全胜的消息刚一传到耳朵,他便猛地将自己手边的茶杯摔碎在地上,一股怒火顿时从他的心底涌了上来。
北蛮王那个废物!竟然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三十万的士兵竟然被二十万的人马打了个落花流水,真是个废物!废物!
左维还想再摔些什么来发泄自己心底的废物,可还没等他抬手,一股血腥味便从他的嘴里蔓延开来,使劲咳了两声,鲜血瞬间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沾染了一地。
第二百四十三章 细作
这段时间以来,左维一直忙于寻找拓跋含章,一连几个晚上都没有睡过好觉。
积劳成疾再加上气急攻心,这才导致他不过是听了条消息,便被气的吐血。
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上去搀扶,高声唤着屋外都婢女,让她们找太医过来。
可左维还是没有等到那个时候。
等太医过来的期间,左维又吐了几口鲜血 最后更是直接晕了过去,整个人差点瘫软到地上。
要不是有人扶着,估计他早就摔倒在地了。
太医过来后,为他开了几幅药,吩咐婢女,让婢女每天为左维煎制一副,连续一周,便可痊愈。
休息了一个晚上后,左维总算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毕竟是昏迷了一整天,左维醒来初期只能喝点米粥,吃点清淡的小菜。
一连过了三天,才准许他食荤。
对于食肉如命的左维来说,这简直就是最大都惩罚。
更不用说每天一碗苦如黄莲一般的中药,更是让他难以忍耐。
可他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反而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到了拓跋桁身上。
如果不是他囚禁了拓跋含章,他也不会没日没夜的去宫里寻找。
如果不是拓跋桁拒绝了他的请求,他也不会因为兵权的事情而感到烦忧。
如果不是因为拓跋桁将李长歌派去前线,他也不可能被气到吐血。
这样一想,左维对拓跋桁的怨恨便变得更加深厚。
因为身体的原因,左维连请了一周的假期。
拓跋桁自然是欣然答应,可左维的脸却黑如锅底。
果然,拓跋桁早就已经想让他离开朝廷了。
可是他偏不。
他不但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利,他甚至还打算在拓跋桁的心口里插上几刀。
他不是关心北蛮战争吗?
那便让李长歌多打几场败仗好了。
最好还能让那个叫李长歌的女人受点伤,说不定拓跋桁会为此感到无比的伤心呢。
修养的这段时间里,左维一直待在家中,每日都在思考如何才能将人送到李长歌身边,从她的身边打探到点什么消息。
左维恢复上早朝的第一天,他便留在了皇宫内,说是有要事想要拜见皇上。
拓跋桁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答应。
“左丞相,多日不见,身体可否见好?”
“多谢皇上关心,老臣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两个人相互客套了一番,左维这才点明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
他恭敬道:“皇上,听说今日北蛮强攻,陆将军暂不能敌,老臣想向您推荐一人,或许会对这次战役起到些许帮助。”
“谁?”
“单许。”
对于单许,拓跋桁还是有所耳闻,之前的北伐战场上,便有单许的身影。
此人勇武有加,计谋方面也上算可以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支援对象。
可唯一的问题是单许是左维的人,这便是拓跋桁不敢用他的原因。
可眼下左维已经提出这个主意,他也找不到什么借口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见拓跋桁答应,左维嘴角的笑容几乎控制不住,忙低下头掩饰
自己脸上的笑意。
拜退之后,左维起身回到丞相府,并让人将单许唤进府内,称自己有事找他。
拓跋桁则是在左维离开后找来完了自己的心腹,命他派人速速前往北伐战场,通知李长歌,让她做好警惕。
另一边,单许也收拾好了出征时需要的行囊,随时准备出发。
当天晚上,单许便匆匆忙忙赶到战场,说明自己的来历之后,很快便受到了陆长维的欢迎。
“等下我们要商讨一下明日的作战方案,可有兴趣过来陪我们一同探讨?”
“自然是有兴趣的,多谢陆将军邀请。”
单许半弯着腰,向陆长维作了个揖,身子刚一弯下,便被陆长维扶了起来。
“这里是军营,又不是宫里,没那么将就,舒服就好,走,我带你逛逛军营。”
单许爽然一笑:“那就多谢陆将军了。”
单许方才十七,但在军事上的造就却并没有输给陆长维多少。
尤其是单许曾以三千兵马战胜敌军万人小队的事情更是流传遍了整个军营,这让陆长维对这个年轻人极为赞赏。
两个人聊着聊着,话也多了起来,似是相见恨晚,又似是相熟已久。
单许一边笑着同陆长维聊天,一边暗暗记住军营里每一个薄弱的地点,脸上的笑容倒是十分真诚,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信任。
直到辰时,陆长维才因为马上就要开会,而恋恋不舍的单方面结束这次的对话。
……
军营
“这位是?”
看着刚刚进来的单许,李长歌的眼底划过了一丝疑惑。
“哦他啊,他就是单许,你应该听说过吧?是皇上派过来增援我们的。”
单许?
听来有些耳熟。
李长歌微促着眉心,过了片刻才将印象中的名字和眼前的少年对上。
微微颔首,移出了一个位置让单许站下。
陆长维毫不客气的找了个位置将自己塞了进去,搂住其中一个人的脖子,扬声嚷着。
“刚才说到哪了?来来来,再说一遍,让单老弟也了解一下。”
被他搂住的将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肩膀使劲一抬高,直接将陆长维推到一边。
“还没开始呢,军师,您请吧。”
李长歌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树枝,在沙盘上指点起来。
“此处是敌军所在的位置,兵马大约二十五万人,我们可以让部分……”
听着李长歌的讲述,大家偶尔点头应和,偶尔会皱眉询问,意见不统一时,也会提出自己的见解。
偶尔争议大了,几个人还会吵的面红耳赤 最后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几个人争论了不知多久,总算是得出了个最终方案。
而作为刚刚到达军营的单许,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中度过,只有在陆长维点到他时 他才会谨慎的提出自己的意见。
大家并没有对他的异常而感到怀疑,只是认为他才刚刚到达战场,对于很多事情还不了解,所以才这样沉默。
与此同时,从皇宫出发的密使正马不停蹄的赶往军营,深怕自己晚了一步,就毁了正常战役。
可就在他距离军营还剩下不到百
里时,几个蒙面人忽然出现,将他包围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
密使顿时警惕,暗中拿起武器,随时准备从三人中间突围。
“拿你命的人!”
话音刚落,三人便猛地攻了上去。
起初密使还能同他们纠缠一会儿,可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便落了下风。
猩红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而他的身子却像是一只丢了线的风筝,飘飘扬扬的落到了地上。
他的双眼突兀的瞪起,直勾勾的望着天空,似乎是在埋怨这世道的不公。
为首的男子用手抚上他的眼睛,将他的双眼闭起,随之离开这片树林。
几人离开的极快,除了地上的鲜血以及倒地的密使外,树林中便再也没有几个人出现过的痕迹。
城内,单许正在用一种他人看不懂的语言在纸面上书写着。
那是左维与北蛮王提前约定好的密语,就算被人发心,也不会有人清楚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单许将自己今天听到的一切作战计划一一书写至纸面上,写完之后还仔细检查了两边,生怕遗漏了任何一点。
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用信鸽将纸条送出。
单许将身子依靠在扶椅,单臂遮住眼睛,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嘴角渐渐漏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已经预料到明天会有怎样一个惨烈的战争。
可那有怎么样呢?
这些都是那个人希望他做的啊……
这个姿势保持了不知多久,单许总算是放下了自己的手臂,不堪重负的将自己疲惫的身体移到床上,等他第二日醒来,一切已与昨日别无二致。
……
战役很快打响。
一万多的将士埋伏在不远处的草丛当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只待一声令下,他们便可以冲出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不远处的身后,一队敌军也正在草丛当中观察着他们的动静。
陆长维连敲三下战鼓这是行动的信号。
众人忙站起身子,准备奔赴战场。
而就在他们行动都一瞬间,身后的敌军也展开了攻势。
这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随着周围兄弟的一个个的倒下,其余士兵几乎是杀红了眼。
可这并不能救下任何一条生命,只能是将自己的性命也白白搭上。
陆长维虽然愤恨却也是无可奈何。
只能鸣鼓收金,尽量减少伤亡,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就算陆长维再怎么愚钝,此时也该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敌方就算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能猜到他们埋伏的地点。
除非是有人泄露了秘密,将他们的作战计划提前泄露出去。
想到这里,陆长维的眼底满是阴鸷。
那些死去的士兵可都是他的兄弟。
前些日子还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商量战胜之后,自己要回城做些什么。
有的说自己要开个小商铺,有的说自己要回去娶个媳妇,生两个大胖小子。
当时的玩笑话仿佛还历历在目,可现在,他们却没有了实现了机会。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奸细
他还记得其中的一个小兵。
十六岁,刚刚成年便奔赴沙场,稚气的还想个孩子却因为奸细而死在了战场之上。
他还那么小,还没有享受几天好日子……
陆长维气的眼眶泛红,李长歌也沉默着站在一旁,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陆长维哑着嗓子怒声开口:“我一定要找出那个泄露计划的混蛋,不杀了他,难以抚平众将士的冤魂!”
李长歌这才皱起眉头,脸上还带着些许的不赞同。
“陆将军,这件事还是交给我负责吧。”
陆长维猩红的眸子对准一旁的李长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包庇对方不成!”
眼看对方的情况越来越遭,李长歌只能出声解释。
“将军你误会了,以你现在的状态,若是真的找到了那个泄密的奸细,你一定会将他直接杀死。”
“那又如何?难道他不该死吗!”
“将军!你先听我说!我知道,将士们的死让你感到难受,可是你清醒一点。
若是你真的就这样杀了那个奸细,那背后的人呢?就这样放过吗?!万一下次还出现同样的事件又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知道吗,死的那些可都是我的兄弟们啊,从我第一天上战场起,他们就开始陪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为他们报仇,为他们报仇啊!”
李长歌静静站在一旁,听着陆长维的诉说,就当。以为自己等不来一个结果时,陆长维终于松口,同意将这件事交给李长歌来处理。
李长歌松了一口气,连忙走出帐篷,根据昨天晚上参加商讨的人员名单,开始挨个调查起来。
其中,李长歌最为怀疑的便是昨天晚上刚刚到达军营的单许。
李长歌叫来了平常负责巡逻都侍卫:“昨天晚上,单许是否从休息的地方出去过。”
侍卫眼神上瞟,微微回忆了一会儿。
“好像是出去过一段,一刻钟之后又回来了 我曾问过他去哪,他说是出去熟悉地形去了。”
李长歌冷笑一声。
她若是信了,那可真是闹了鬼了。
可现在也没有什么准确性都证据,贸然将人抓起来,只会打草惊蛇。
为了不给自己留下祸端,李长歌决定将此事先压下来,等他再次犯错时,再将人抓起来好好审问。
军中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算上她和陆长维才不到五人。
李长歌将此事告诉了她最为信任的一位亲信。
让他平时多注意一点,多观察观察单许,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一旦发现他对外传送任何消息,便将他直接拦下,捆好了扔进牢房里。
另一边,皇宫内,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当中。
“左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
拓跋桁眉梢下压,眼底蕴藏着黑色的风暴。
单许前脚刚到军营,后脚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而信使这么久也迟迟未归,左维竟然还好意思上书谴责陆长维与李长歌?!
若不是他在中间搞鬼,事情怎
么可能变成如今这样!
那可是上万条性命啊!在他左丞相的眼底难道就一文不值吗?!
拓跋桁越想越觉得气恼,手指死死抓住手下的龙椅,险些在上面留下几个指痕。
看着拓跋桁满面阴沉的模样,左维心底也有些发慌。
难不成拓跋桁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了?
不可能,不可能,谁都有可能背叛他,唯独单许是最不可能的。
看样子拓跋桁应该只是有所猜测,并没有找到直接性的证据,不然他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的。
不过……
既然拓跋桁没有找到证据,那一切就很简单了。
左维低下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目表情,苍老的面孔上满是担忧。
“皇上,老臣也是为了国家着想,为了百姓着想啊!李姑娘她毕竟年轻,有些事情她还不懂,很容易出现什么差错。
如果是平常小事,大家当然可以原谅她,可这关乎都是百姓们的性命,将士们的性命啊!皇上,你难道就真的忍心看是她继续这样错下去吗?!”
拓跋桁不屑的勾起嘴角。
“那左丞相你倒是说说,李长歌她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啊?”
“这……”
左维倏地低下了头,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布了一层冷汗。
未等左维出声 刘尚书已经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
“李姑娘她指挥不当,导致战役失败,损失了上万兵马……还……还……”
“还私自决定撤兵,弃其他将士于不顾对不对?”拓跋桁替他将剩下的话说完。
刘尚书忙慌乱着点头:“对对对,皇上你说的对。”
“可朕怎么记得,陆长维才是朕亲自册封的北伐将军呢?李长歌不过是一记军师,怎么可能有可能调动朕的数十万兵马?”
“这……”
刘尚书也开始结巴上了。
天知道他多想说一句“说不定是路将军自己将兵符送到李长歌手上的。”
可他又没什么证据,更何况他若是真的这样说了,那他针对李长歌的意思也就太明显了,拓跋桁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见刘尚书一直不说话,只知道低着头颤抖着身子,拓跋桁的嘴角总算是露出一个带着些真情实感的弧度。
“刘尚书,朕清楚你一心为了国家,可你也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不然等路将军年岁大了,你又要找谁来顶替他的位置?
好了,这件事朕因为不怪你,但此事就此为止,谁若是再有问题,就自己带兵出去打仗去 一个个纸上谈兵时倒是厉害,到了真章却都不出声了。”
刘尚书倒是捡了个台阶下,可其他大臣却不愿意了。
明明是刘尚书自己找茬 为什么要连累上他们?
现在倒好,连说都不让说一句,说了就要上战场打仗。
他们又不是傻子。
那北伐战场究竟有多危险他们还能不知道?
一肚子的话语都说不出去,只能在心里憋着。
尤其是左维,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尚书那个没脑子的,简直就是个女儿奴,好好的一手牌被他打成了这幅模样!
最初弹劾李长歌的人本是左维。
可他毕竟还是忌惮拓跋桁几分,便没主动出声,而是将这份出头鸟的任务交到了刘尚书手上。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只出头鸟竟然还是只笨鸟!
不懂得甚是形式也就算了,竟然还顺着拓跋桁的话说,自己主动钻进拓跋桁的圈套,真是个蠢才!蠢才!
北伐战场上,李将军已经接连获取了三次胜利,夺回了所有被侵占的城池,甚至是扩张了原来的疆土,将原本的疆界范围又推出了整整十公里。
李将军这边可以说是凯旋而归。
回家想要同妻女庆祝,却被李夫人通知,说李长歌已经前往北蛮,此时正与敌军交战。
爱女心切的李将军连停留都没停留,直接去了皇宫,说是要参加拓跋桁。
拓跋桁允他进来,踏进御书房的大门,李将军心里的焦急更像是疯草一样,肆意生长。
“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长歌她为什么会去北蛮?我不在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拓跋桁耐着性子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讲述了一遍,又将今日的战况同李将军大致讲述了一番。
李将军原本还算舒展的眉头顿时紧紧锁在一起。
他半跪在地上,扬声道:“恳请皇上准许,让我带兵支援陆将军。”
拓跋桁也拧着眉心。
“你不再考虑考虑?这才刚刚回府,不再休息一段时间,同夫人好好聚聚?”
李将军站起身子,笑容中多了几分阔达。
“相比夫人她也是支持我的吧……女儿尚在战场,我作为父亲,又有什么脸面继续在舒适的环境中继续安逸下去?还请皇上同意。”
见他这般执着,拓跋桁便也不再阻拦,同意他赶赴北蛮战场,负责支援李长歌。
李将军休整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清早,便带兵向北蛮战场奔赴。
……
“军师!我已经将单许抓起来,捆绑住手脚扔进牢房里了!”
李长歌提起了兴趣,抬头从书籍中露了出来。
“哦?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几天,我每天都按照军师的吩咐,在单许休息的附近打转,昨天晚上,我看那个奸细偷偷摸摸的从军营里出来,手里还掐住一只信鸽,我一猜就知道这里面有事,猛地扑上去,就把他压在身下,捆了起来。”
说着,男子从自己怀里掏了掏。
“喏,这个就是我从信鸽上找到的纸条,就是没看懂是什么意思。”他傻乎乎的挠了挠自己的头。
李长歌接过纸条,上面都内容看起来很是复杂,蛮语与简体相交叉,短时间还真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李长歌将纸条叠好,暂时放进怀里。
“先带我过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才是背后真凶!”
男子连忙应声,先一步走出帐篷。
两个人走了个几分钟,总算是在一间地牢前停住脚步。
“军师,单许那小子就在里面。”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下毒
李长歌刚准备推门进去,一位小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军师不好了,敌军那边又派人来扰了,陆奖金那边正等您过去呢。”
李长歌心里忍不住想要冷笑。
单许还真是命好,刚准备审问他,敌军那边就传来了进攻的消息。
罢了,就让他多活一会儿吧。
“派人在这里看着,若是单许被人救走,我拿你们两个试问!”
“是!”
牢房内。
单许手脚被捆绑在一起,整个人宛如一只弯曲的虾子。
若是常人被这样绑在这里,早就开始哭诉着求饶了,可单许却还是满脸的淡然。
他早就知道,此事如若被人发现,等待他的结局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
可他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早在五年前的那个饥荒时期,他就应该被饿死在村庄里。
若不是左维救了他一命,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如今,自杀已经是他唯一能为左丞相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从不后悔认识了左丞相,更不后悔自己这些年为了他做了那么多都错事。
他的命本就是左丞相赐予的,他有什么好抱怨,又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只可惜,以后不能再帮左丞相做事了……
一滴泪水从单许的眼角滑落。
可他并没有擦掉的念头,上下牙使劲一咬,一股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出来鲜血外,里面还混杂了半根舌头。
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出刘尚书的名字,他选择了咬舌自尽。
战役结束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过来骚扰的人不多,也就数万兵马而已,只是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一会儿从东边攻打,一会儿从西边下手,耽误了她半个多时辰才将人彻底驱赶。
李长歌阴沉着脸,带着副将军回到牢房门口,看着还在看守的两个人,询问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有没有人过来过?”
男子忙回道“回军师,并没有人进来过,您现在要进去吗?”
“把门打开吧。”
“诶!”
男子将门推开,刚一推开
,几个人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浓烈的仿佛要将她们淹没。
李长歌掩着口鼻走了进去,入眼的便是倒在地上的单许,以及一根混在血液与泥沙当中的舌头。
他倒是硬气,竟然就这样咬舌自尽了,早知道就应该在他的嘴里塞块布块,省的他就这么轻易的自杀。
李长歌自然美是最不愿意看到他死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却又就这样白白没了,李长歌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
可她又能怎么办?
她就算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让死尸开口啊。
“把他埋了吧。”李长歌半敛着眸子,淡淡的说道。
“诶。”副将军刚应了一声,下一秒便瞪圆了眼睛。
什么玩意?
他刚才没听错吧?
军师让他把人埋起来?
军师她是疯了吗?她是忘了眼前这个王
八蛋害死了他们多少弟兄吗?!
李长歌没有抬头,只是道:“他曾经也为国家做过贡献,只可惜……他跟错了人。”
这样一提,副将军倒是想起了很多。
单许曾经也算是个少年英雄 为国家出生入死,只可惜……
哎,真是造化弄人啊……
副将军没再说什么,“诶”了一声之后就出门找人去了。
没多久,几个人就挖了一个小坑,将人埋了进去。
到了未时,李将军那边也风风火火的带着军马赶到了军营。
进了军营便开始大声嚷嚷着说是要见自己女儿。
李长歌被他喊的是面红耳赤的,连忙把人拽进了帐篷。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女儿不要面子的吗?”
李将军有些不满:“怎么?还不让我叫你了不成?刚当上军师就开始不听父亲的话,早晚有一天我要上皇上哪里参你一本。”
李长歌瞪起了眼睛,眉头上挑,叉着腰肢:“爹!你再这样,女儿可是要生气了。”
见李长歌有些生气,李将军也不再和她玩笑,玩味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现在军中状况如何?共有多少兵马?粮草可还充裕。”
“尚还充裕,人数越有四十万左右,和北蛮那边不过是不到五万之差,不过……今日军心不稳,很多人都在害怕明日的战役,害怕再次败北。”
“哼。”李将军不屑的哼笑一声。
“不过是一次战败就灰心成这样,若是多来几次 岂不是都要去当逃兵了?女儿你放心,有父亲在这,保证让你赢得明天的战役。”
李将军的脸上满是肆意与猖狂。
对于父亲的说法,李长歌只有三分相信。
现在军心不稳,就算是有父亲的帮忙,事情也不一定就会成功。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稳定军心,希望一切都能像父亲所说的那样吧。
见李长歌还是一脸的担忧,李将军便清楚,自家女儿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方才说的话。
没关系,等他将计划说出来时,女儿便一定会相信他了。
李将军将嘴对准李长歌的耳朵,小声将自己的计划复述给李长歌。
“你先是这样……然后再这样……到时候我再……”
李长歌不断的点着头,眼睛越来越亮。
若是真的按照父亲所说的那样去做,事情说不定真的还有转机。
第二日两军交战,李长歌按照父亲交给她的方法去做,竟然真的取得了胜利,而且还是大获全胜。
歼灭了敌军十几万的人马不说,还攻掉了对方了的一座城池。
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难得的好消息。
其实李将军的方法很简单,不过是让李长歌吩咐下去,夸大军队人现有的人数,让将士们以为自己是以多打少。
又给了他们不少符纸,告诉他们这种符纸可以保他们平安。
就算是不小心受伤,也会化险为夷。
对于这种迷信的说法,将士们还真有不少相信的,一个个都将护身符放进了自己的胸口。
一直都死气沉沉的军队像是被忽然注入了灵魂
一般,不但作战比之前英勇了许多不说,就连将士们的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这才是李长歌最希望看到的。
回城之后,众人是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庆祝今日的战役大捷。
对比一下,北蛮王府可就称得上是寒冬腊月了。
能砸的不能砸的都被北蛮王扔到了地上。
地上跪的几个婢女身上,带着不少的伤口,一个个瑟缩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大祸临头。
可北蛮王的气似乎还没撒完,踱着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是在找下一样可以让他发泄的东西。
直到他找不到可以扔都东西,他才气鼓鼓的猛地坐回椅子上,扬声嚷道:“来人,把笔墨纸砚给我呈上来!”
更快,地上的几个婢女便慌忙离开,匆匆忙忙的拿了纸笔回来。
拿到纸,沾了墨,北蛮王便开始在纸面上书写起来,斥责左维的不负责任。
李将军到边疆的事情他竟然都不提前告诉自己,害得他损失了那么多的人马,这笔交易究竟还能不能做下去了?!
书信加急,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送到了左维手里。
看着手中的书信,左维心中是一片慌乱。
他竟不知李将军是什么时候到达的北蛮战场,拓跋桁果然已经开始提防他了吗?
过些日子,北蛮王便会来帝城求和,万一那个莽夫将他供了出来,那他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那可是勾搭外敌之罪啊!足够诛他九族的了。
更何况拓跋桁早就视他眼中钉,肉中刺,若是真的被人发现,他一定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不行,他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左维的心里便拟定了一个计划。
毕竟是敌军求和,作为这次战役的将军以及军师,陆长维与李长歌自然是需要出席这一次的宴会。
左维假借自己身体不舒服的名号回府休息,临走之前,冲着宴席间的一名小太监使了个收拾。
小太监点点头,快步走到了北蛮王的身侧,为他斟酒,准备食物。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小太监斟酒的过程中,几点透明颜色的液体被他滴进了酒杯当中。
一场宴会下来也算是宾至如归,北蛮王喝了几杯酒,此时也有几分醉醺醺的,脚都站不稳,踉跄着往前走。
拓跋桁怕他出事,便让他扶着他离开回房休息。
可还没过去一刻钟的时间 原本被拓跋桁派出去的太监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噗通”一声,直接跪倒了地上。
“皇……皇上,大事不好了!奴……奴才扶北蛮王回去时,不知怎么回事,北蛮王忽然口吐鲜血,此时……此时已经昏迷不醒!”
众人顿时哗然。
这可是个大消息。
北蛮王毕竟也是北蛮的王,若是他真的出事了,北蛮那边肯定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
若是真的争个鱼死网破,帝都这边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好不容易获得的胜利,签订了合约,换来了边境的十年安宁。
究竟是谁在这个节骨眼闹事,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诬陷
这下子,原本准备离开的大臣们也纷纷站住了脚,满脸慌乱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
拓跋桁更是一脸的探究,企图从在场的所有人身上找到什么异常。
“吩咐下去,在真凶之前,谁都不准离场,还有,立刻让御医赶到逢青殿为北蛮王进行治疗,不管需要花费什么东西,一定要给我解开北蛮王身上的毒!”
金总管俯身应声,忙吩咐下去,让侍卫将这里封锁,谁都不准进来,谁都不准出去,就算是只苍蝇,都不能出现在宴会场地。
并让太监去通知御医,让他们尽快赶到逢青殿,为北蛮王治疗。
十几名御医挤成一团,验血的验血,检查瞳孔的检查瞳孔,挤的站都站不下。
就在这种情况下,御医还是源源不断的涌进逢青殿。
……
御花园内。
大臣们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最外围还站着一群北蛮将士,猩红着眼睛,死死盯住宴会场地,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去将所有人撕个粉碎。
负责拦住他们的侍卫更是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拓跋桁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侧的总管,让他告诉侍卫,放部分北蛮将士进来。
“皇上,我们的王在你们这里出事,您是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究竟是谁想害我们的王?您若是找不到真凶,我们也不介意帮您一把。”
咄咄逼人的态度并没有让拓跋桁的脸色发生多少变化。
“大家稍安勿躁,北蛮王出事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放心,这件事朕定然会给你们一个说法,如若朕找不到真凶,再讨论之后的做法也尚还来得及。”
“好,我就给殿下一天的时间 若是一天之后还等不到答案,就不要怪我们以我们的方式解决了,兄弟们,我们走。”
看到北蛮将士们的离开,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拓跋桁锐利的眼神却让他们重新将心提了起来。
万一拓跋桁为了安抚北蛮将士,随便找了个人顶包怎么办?
就在大家都在心惊胆颤之时原本负责为北蛮王斟酒的那位小厮忽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推开侍卫就开始往外跑。
刚跑出去个十多米,就被人拽住衣领,猛地摔倒在地。
“诶呦呦,诶呦呦……”
没有人在意他的呼痛,冷眼看着他被侍卫从远处重新拖进宴会场地。
一个小瓷瓶从他的怀里滚了出来。
他紧闭的眼睛陡然张开,拼了命的想要挣开束缚,拿到那个瓷瓶,却有人先他一步,将瓷瓶捞了回来,递到拓跋桁手中。
“殿下,这个瓷瓶是从那个小厮怀里掉出来的。”
“不解释一下?”
拓跋桁捏着瓷瓶,冷笑着看着地上的小厮。
小厮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地上,一连磕了四五个响头,知道额头鲜血淋漓,他才抬起头。“皇上,皇上您就原谅奴才
这一次吧,奴才也不想这样做的,是,是李姑娘让奴才这样干的 她说,她说我若是不这样做 她就要杀了我的父母啊!求
求皇上,求皇上,您就饶了奴才这条贱命吧……”
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长歌的身上。
周围的讨论声音让拓跋桁紧缩着眉头。
“好了!都别议论了,让长歌自己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长歌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子,语气冰冷:“民女从未做过此事,也没见过这位小厮,不知是谁派他过来故意冤枉民女。”
小厮心中有些慌乱,不安的看了左维一眼。
看着对方脸上的冷淡的神色,他又慌忙转过头去,站起身子,与李长歌对峙。
“你说谎!明明就是你把毒药交给我的,皇上,您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叫人去搜李姑娘的身,看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多余的毒药。”
李长歌心中暗叹一声不好。
她方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拓跋桁身上,竟没有注意自己身边人的举动。
见他一副言之确凿的模样,看来是趁她不注意时做了些什么。
在拓跋桁应允下,一位婢女走到李长歌身边,从她的怀里摸出了一个和方才相同的小瓷瓶。
“皇上。”
侍女将醋瓷瓶递到拓跋桁手中。
原本就还满脸慌乱的小厮此时也不再感到不安,脸上甚至还带上了兴奋的笑容。
“皇上你看,奴才说的没错,就是她指使的我,您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时的拓跋桁根本没有心思听小厮都说了些什么,全部的目光都放在了李长歌一个人身上。
他才不会相信小厮的鬼话,可眼前的证据又让他无法替李长歌洗白,只能寄希望于李长歌身上,希望她能找到一个为自己解脱的证据。
可他没有想到,李长歌竟然只是沉默着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倒是左维,几步从案桌前走到中央。
“殿下,既然主谋已经找到,是否要通知北蛮那边,还给他们一个说法?”
“此事,容后再议,长歌,你还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回禀皇上,民女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万万不可能承认,就算是有人伪造证据在栽赃给我,我也不可能承认。”
回应之后,李长歌将身子转向小厮所在的位置。
“民女有个问题想要问他,不知皇上可否准许?”
“许。”
“谢皇上,敢问这位小厮,你说你身上的毒药是我给你的,那我有个问题,既然我给了你一份毒药,那我为什么还要在身上藏一份,难不成是为了让你们抓住证据?”
小厮愣了一下,眼珠一转,很快又回答道:“这不是你说的吗?说我万一不小心弄撒了还能有个备用,所以你才特意留了个备用。”
小厮的回答很是严谨,让人没办法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李长歌只好又换了个方向。
“你说我用你父母的性命来威胁你,那你倒是说说,我是如何威胁的你?而你的父母如今又在哪里?”
“就在离
将军府不到五百米的一处民宅内,我父母到现在还被囚禁在里面。”
说着,小厮竟然红了眼眶,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真是一副可怜模样,不去做戏子真是可怜他的。
拓跋桁刚准备派人前去查看,左维那边却先出了声,不到一刻钟,便证实了小厮方才说的话。
这下子,李长歌可就真的没有可翻身的余地了。
拓跋桁不愿意看到李长歌就这样被人冤枉,更不愿意让她受到惩罚。
可事实情况已然摆在眼前,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找到其他证据,为李长歌洗清冤屈。
左维忽然跪到地上,声音冷清:“皇上,李姑娘姑姑谋害北蛮王,按律应该除以斩刑。”
“此事万万不可,太医那边还没有研究出毒药的成分,更没有研究出解药,李长歌是唯一可能知道解药秘方的人 若是杀了她,谁来为北蛮王解毒?”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有些道理,可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拓跋桁是在故意偏袒李长歌,想要为她争取时间。
左维自然个不是傻的,这么一点小事他还是看的出来。
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想要借故处死李长歌怕是不可能了,可他又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对方?
要不是因为李长歌,北蛮王怎么可能打了败仗,又怎么可能像帝都求和?
自己更不可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为北蛮王下毒。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李长歌,要不是因为她,他早就已经谋篡到兵权了,哪还需要像现在这样,顾东顾西的。
左维抿了一下嘴唇,很快他的心中便有了想法。
“皇上,既然已经确定了李姑娘的罪行,那就将李姑娘交给老臣处置吧,老臣可以保证,不到三天的时间,我便能让她交出解药。”
言语恳切的样子,拓跋桁差一点就相信他是真的为了国家好。
“还是不必了吧,左丞相平日里便业务繁忙,这种小事就不必让你操心了。”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为国家操劳本就是老臣应该做的事,难不成是皇上不信任老臣,所以才不愿意将李姑娘交给老臣处理吗?”
左维微眯着眼睛,本就细长的狐狸眼更是被他眯成了一条缝。
“丞相这是哪里话,朕若是真的不信你,哪还会让你承担宰相这个位置呢?不过是怕你操劳罢了。
丞相你前几日不还因为过度操劳而休息了一段时间?这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望的互相推诿了很久,拓跋桁最终还是答应了左维的请求。
“既然左丞相执意如此,那此事便交由左丞相处理吧,但长歌毕竟是为国家赢得此次战争的胜利,左丞相处理时也别忘了这一点,不能让将士们寒心啊。”
左维站起身子,轻轻一笑:“皇上放心,老臣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坏人,解药我一定会拿到手,至于方式,我也会多加考虑。 ”
说着,左维又几步走到李长歌面前:“李姑娘,跟臣来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探望
两人离开后,这场闹剧一般的宴会也总算是有了个落幕。
李长歌被左维带走后,直接被压进了大牢内,除非是有左维的准许,不然谁都不准进入监牢内看望李长歌。
长乐知道消息后,当天晚上便感到了牢房,还没等进去,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她怒瞪着门口的守卫 叉着腰,呵斥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还不赶紧放心,小心我让皇兄治你们两个的罪!”
守卫满脸的为难,脸上的五官全部都拧到了一起。
“长乐公主,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我们也是为左丞相办事。
若是我们真的放了您进去,我们兄弟俩连小命都要保不住啊!您就行行好吧,别为难我们兄弟俩了。”
长乐虽然蛮横,但她也做不出这种视人命如草芥一般的事情。
没有办法,她只能回宫里多想想注意。
除了长乐外,李将军也动了前去探望的主意。
不过李将军的运气比她好上一些。
当时正直轮班,负责看守的守卫是李将军曾经手下的一名小兵,借着往日的交情,李将军这才获得了一次进去探望的机会。
不过时间不长,只有五分钟,最多也就够他进去说说话。
李将军抓紧时间进去,刚看到李长歌一眼,他便已经就得有是湿润了眼眶。
“我的女儿,让你受苦了。”
看到李将军过来,李长歌一双美目李满是惊讶。
“父亲?!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要是让左维看到你就不好了。”
其实李长歌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有几道小伤口,脸上也多了几道红痕而已,远比她在战场上受到的伤轻多了。
可在李将军眼里,这比拿刀捅他还让他难受。
他毕竟是位父亲啊,里面被关的可是他的孩子啊!
他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受到伤害。
李将军擦了一下自己湿润的眼角:“女儿你放心,爹爹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是爹爹没能保护好你,你放心,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父亲,你可千万别去同左维硬拼啊。”
“你放心,爹爹不会的,我还等着抱外孙子呢。”
……
两个人聊了很久,知道五分钟的时间过去,李将军才恋恋不舍的从大牢中出来,谢过守卫之后,便径直去了景玉殿,想要找拓跋桁求情,让他放了李长歌。
另一边,左维买通了平日里负责照顾北蛮王的太监,让他将解药加在茶水里,等他为北蛮王喂药时,再将茶水灌进去。
药效速度很快,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一直昏迷不清的北蛮王忽然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大口乌黑色的鲜血。
一直紧闭的眼睛也缓缓挣开,除了精神状态有些不佳以外,其他方面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太医院那边也派了太医过来,确诊北蛮王已经彻底恢复后,才拎着自己的东西离开。
与此同时,拓跋桁也将宴会当天发生的一切同李将军讲述了一遍。
“不是我不想放李长歌出来,是左
维不准许,是北蛮将士们不准许,若不是我同意将长歌关进大牢,估计那帮北蛮的将士早就已经冲上来将长歌杀害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眼睁睁的看着长歌受伤?”
李将军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那个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威武大将军,他只是一个心疼孩子,担心孩子的父亲。
拓跋桁见他这幅模样,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尽快找到其他证据,好放长歌出来,李将军 可否愿意陪我再去一次牢房?”
“愿意,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
之前的五分钟他还来得及说多少话就到时间了,他还有一肚子的话没来的及说 现在能有机会再见李长歌一面,同她说说话,李将军自然是再乐意不过的。
可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的是,就连拓跋桁出面,竟然都会被守卫阻拦。
拓跋桁周围的气压陡然便降了下去,冷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冻僵。
眼神里仿佛藏了一把又一把锐利的刀锋,狠狠的刺到守卫们的身上。
“不让朕进?这天下究竟是朕的还是他左维的?!”
呵斥的声音仿佛鼓点 一下一下敲打在守卫们的心上。
双腿忽然一软,两个人竟同时跪倒在地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小的说错了话,还望皇上不要计较。”
冷汗从两个人都额头上滑落,径直的滴到地上,没多久就汇聚了一小片。
等两个人身子抖的差不多了,拓跋桁总算是开口道:“既然如此,还不赶紧开门让朕进去!”
“是是是,皇上请。”
守卫忙里忙慌的从地上站起身子,推开牢门,放两个人进去。
“拓跋桁?父亲?”
看着李长歌脸上的呆愣,拓跋桁心中更是心疼。
“你……你在这牢房中可是受苦了?”
声音一出来,拓跋桁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的不像话。
李长歌微微摇了摇头,嘴角竟然还勾出一个笑容。
“瘙痒没受什么苦头,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警告起了作用,狱卒们倒是没怎么为难过我,身上的伤也只是看着吓人,没两天就能养好的。”
听着李长歌故作轻松的语气,拓跋桁心里更是难受。
明明就是受了不少罪 她竟然还反过来安慰自己,她难道就不埋怨他吗?
埋怨他不可能将她保住,甚至是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长歌,你别说了,我听起来难过。”
李长歌粲然一笑:“既然这样,那我便不说了,你心里可否好受些?”
拓跋桁没有回答。
空气中的气氛静谧了几个呼吸,拓跋桁才再一次艰涩着开口:“长歌,这一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我明明答应过你的,可我……你……不会埋怨我吧……?”
问道最后一句话时,拓跋桁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轻点仿佛害怕自己扰到李长歌一
般。
李长歌反而是没有在乎那么多。
“我若是真的埋怨你,就不会见你,不会同你说话了,当时的情况我是最为清楚的。
所有的证据全部都指向了我,拖延时间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若是真的保了我,反倒会引起杀身之祸。
这样便很好了,虽然会受一点罪,但我至少是安全的,左维不敢碰我,北蛮将士也没有机会,你做了个很正确的选择。”
刚进来时,拓跋桁便已经意识到,李长歌其实并没有怪他。
可他还是想听李长歌亲口说她没有怪他,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的安心。
“那便好,那便好……”
拓跋桁喃喃的重复了两遍,紧接着才继续问道:“长歌,对于前两日宴会上的事情,你可有什么想法或是线索?”
“线索倒是没有,不过有几点,我倒是有些介意。”
“说说看,你究竟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还记得那个小厮吗?”
听李长歌忽然提起那个小厮,拓跋桁还真的愣了一下,停缓了几秒才点点头。
“那个小厮有什么问题吗?你怀疑他是谁的人?”
“左维。”李长歌的声音坚定。
当小厮站出来指责李长歌时 李长歌便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小厮的身上。一直的细致观察,让她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例如小厮每次慌乱时都会看向同一个方向。
李长歌试着顺着他的视线一齐望过去,在视线的终点,她发现了左维的存在。
还有在小厮提到父母时,他当时都情绪应该是真的,他的父母的确是被人绑架 所有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而但他提到父母时,左维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皱缩,手指也握成了拳头。
很显然,他在克制自己的不安。
而最重要的一点。
是在她被定罪之后,左维不断的要求要将她同那个小厮一齐带走审问。
她被关在监狱里,而不到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便传来了那个小厮已经被处死的消息。
除了左维之外,没有人知道那个小厮究竟是死了,还是被他偷偷放走了。
假若真的是第二个,那小厮背后的人一定就是左维。
不过以上的内容也只是李长歌的一个猜测 她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表明,这件事就是左维做的。
只是猜测的东西是没办法将人定罪的,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找到证据,证明这一切和左维有关。
对于李长歌方才所说的那一切,其实拓跋桁也有注意到。
尤其是李长歌被关进监狱没多久,太医那边便找到了解药,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可他又没有什么直接性的证据……
所有的一切再一次回到了起点。
“长歌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直接性的证据,我一定会救你出来,证明你无罪。”
对于拓跋桁的保证 李长歌永远都愿意相信。
她点了点头,眉眼弯弯,轻声道:“好,我等你救我出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羞辱
离开大牢后,拓跋桁立刻找来了宫中的侍卫,让他们四处寻找小厮的踪迹。
除此之外还让侍卫调查小厮平日里的交往人员,希望可以借此找到什么线索。
与此同时,原本负责看守大牢的守卫不知在什么时候拜访了丞相府,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同左维讲述了一遍。
意识到拓跋桁已经开始主意自己的他决定不再收敛,找了个机会,重新将宴会上的事情闹到了明面上。
“皇上,现在北蛮王的中的毒药已经解开,李长歌便也没有了或活着的必要,是否要将她处死?”
左维故意在上早朝时将这件事提起,为的就是给拓跋桁施压,让他尽快处死李长歌。
这样,不但能让他心生悔意,李将军那边也会因为这层原因而放弃帮助拓跋桁。
到时候,他害怕拿不到更高的权利吗?
这种一石二鸟的机会,他是万万不可能错过的。
听着下方大臣们的笑声讨论,拓跋桁拧着眉心,面容冷峻,仿佛结了三尺寒冰。
“左丞相,长歌究竟是哪里让你不满,你才如此针对她?”
“皇上这是说的哪里的玩笑话,我何时针对过李姑娘呢?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此次战役,李姑娘的确是做了不少贡献,可就算她的贡献再大,也抵消不了她谋害北蛮王的罪行!
皇上,您之前也说过,留着她是为了从她的口中得到解药,现在北蛮王已经清醒,您为何还迟迟的不愿意做出决定呢?”
拓跋桁才几秒钟没有说话,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将军却已经按耐不住了,从队伍中走出,没几步就走到了左维的面前。
“放你的狗屁,长歌才不是这样的人,她若是真的想要谋害北蛮王,为什么不提前下手,非要让你抓住证据,你当她是像你一样的傻子吗?”
老虎不发威,还真拿他当病猫看了。
当着他的面,将黑锅抛到李长歌身上,他就不怕不小心闪到自己的腰。
李将军将他好一顿嘲讽,直到左维被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才冷哼一声,半跪在地面上,面朝拓跋桁。
“皇上,这件事还有蹊跷,臣请求再给臣一点时间,臣一定会弄清楚真想,还大家一个清明。”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
听到李将军这样说,左维也连忙跪倒在地上,将弊端好一顿叙述。
“帝都方才与北蛮王签订合约不久,眼下出了这样的差池,若是不给一个交代,想必北蛮王那边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啊!皇上,三思啊!”
对于左维的苦苦诉说,拓跋桁是连半个字都听不见去。
哪有那么多的借口,说来说去不还是为了除去李长歌吗?
而他又怎会让左维如愿?
“好了,这件事就不要说了,李将军,朕再给你一周时间,希望一周的时间内,你可以给我一个完美的答复。”
李将军顿时松了一口气;“臣替女儿谢过皇上。”
下了早朝之后,拓跋桁径直回了景玉殿
,还没喝上一口茶水,长乐便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原本想要阻拦她的婢女更是被她猛地推到一旁,满脸焦急的质问道:“皇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姐姐为什么会被关进大牢李?你倒是赶紧放她出来啊,大牢哪里是人能待的地方!”
因为拓跋桁的特嘱咐,凡是关于昨天晚上宴会的事情,都成了宫里的一大忌讳。
长乐因为身体不适,昨日便没有参加宴会,对于北蛮王中毒的事情她更是一概不知。
若不是她今天恰好撞见了李将军,她说不定还要被隐瞒多久。
每想到这里,长乐便觉得一阵委屈。
拓跋桁挥了挥手,事宜婢女们退下。
“你可知长歌她犯的是什么罪?”
长乐瞪大了眼睛:“李姐姐犯罪?别告诉我,皇兄你也被左丞相那个老狐狸给骗了!”
拓跋桁哭笑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信李长歌而去信左维呢?可就算你我相信又能如何,那些大臣们相信吗?那些北蛮将士们相信吗?我要为了江山社稷考虑啊。”
越是向下说,拓跋桁越是能赶到自己的无可奈何。
明明最爱的人就在牢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那些出去寻找线索的侍卫们身上。
“江山社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考虑你的江山社稷?!我问你,李姐姐怎么办?若是李将军没有找到证据,你还要真杀了李姐姐不成?!”
“这怎么可能!”
拓跋桁下意识的反驳。
情绪一直出于激动当中的长乐听到拓跋桁这样的回答,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既然你不会真的杀了李姐姐,那就赶快将李姐姐放出来了,我不想让她受那么多的委屈。”
长乐瘪了瘪嘴,下意识的动作中还带了几分单纯的稚气。
可拓跋桁却偏偏最看不得她将所有事情都简单化的做法。
“长乐,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你有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对上拓跋桁那双满是怒气的眸子,长乐心中顿时觉得更是委屈。
“我才不在乎什么后果,我只想让李姐姐活下来!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李姐姐,到了紧要关头,你却连她的命都不愿意救下,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爱她!”
“长乐!”
随着一声怒喝,拓跋桁猛地将自己手边的茶杯扔到地上。
长乐被他吓了一条,却还是梗着脖子硬撑着:“凶什么凶?!我说错话了吗?!”
拓跋桁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就连身子都因为他的极力克制而微微发抖。
“金总管!吧公主给我带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进来!”
拓跋桁对着殿外大声喊了一句。
没过多久,金总管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拉住长乐的手臂,想要将她带出去。
长乐猛地将他甩开,使劲瞪了拓跋桁一眼。
“你不是不愿意救李姐姐吗?好,你不救,我来救!”
说完,长乐大步走出景玉殿,怒气冲冲的样子,凡是遇到她的婢女的匆忙的避开,深怕自己也遭到波及。
大牢内。
李长歌正坐在地上休息,却见到惠妃趾高气昂的从外面尽量,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女,闻到大牢中的味道时,精致的脸上满是鄙夷。
“呦,李姑娘,你怎么在这待着呢?怎么?皇上他没能护住你吗?还是说,皇上已经懒得继续护你了呢?”
惠妃佯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嘴唇被手指遮挡住,眼底的讽刺却还是清晰可见。
李长歌懒得理会她,可惠妃说的话越来越难听,让她实在是忍不下心这口气。
原本坐在地上的她忽然站起身子,杏眸在惠妃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扫了个几遍,最后才讥讽着开口:“我还以为是哪只老鼠进来了,在这里叽叽吱吱的,原来是惠贵妃,来我这是有什么指教吗?”
“你少在那里得意,失去皇上的宠爱,你和一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惠贵妃您应该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吧?您和我究竟有什么区别?”
惠贵妃愣了一下,下一秒才意识到,李长歌是在讽刺她是个废物?!
一个被皇上抛弃的人,有什么资格这样讽她?!
惠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嘴角重新挂起讽刺的笑容。
“你也就你能耍耍嘴皮子威风了,本宫这次过来是为了和你说个好消息,北蛮王已经醒了,而你很快就要被皇上处死了,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开不开心?”
惠贵妃的一双桃花眸死死黏在李长歌的脸上,企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任何一丝的恐惧或是害怕。
可是不管她怎么寻找,始终在李长歌的脸上发现不到任何的胆怯。
这下子,惠贵妃的心态有些蹦了,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受控的扭曲起来。
“你为什么不害怕?!你就不怕死吗?!”
原本还站在两步远的她忽然向冲了一步,双手握住栏杆,使劲摇晃起来,一遍遍的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面目狰狞的模样宛如地狱中的恶鬼,咬牙切齿的想要从李长歌身上咬下一块肉。
“害怕?”李长歌轻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害怕,又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不过是被暂时关在这里而已,早晚会从这里出去。
父亲在尝试着救我,拓跋桁也在为我寻找线索,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她的神情自然,动作悠闲。
反观惠贵妃,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在一起,仿佛她才是那个被关押在大牢里的人。
“这不可能,皇上他怎么可能帮你寻找线索呢,这一定是你故意编造出来,拿来唬我的,本宫才不会相信你的谎话。”
看着惠贵妃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李长歌竟然觉得她有几分可怜,就连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怜悯。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们便等等看好了,看看我究竟有没有骗你。”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令牌
惠贵妃一抬头便对上了李长歌那双满是怜悯的眸子,整个就像一直被人踩住了尾巴的猫,瞬间炸起。
“少用那种眼神看我!本宫用不着你可怜!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硬撑到几时!惠珍!我们走!”
惠贵妃匆忙领着两位婢女离开,慌忙的身影中还带着些许的狼狈。
……
长乐离开景玉殿后,满脸焦急的在房间里四处寻找起来,过了一会儿,她从柜子里抱出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上面还上着锁。
长乐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个贴身荷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小金钥匙--是盒锁的钥匙。
打开木盒之后,一块由纯金打造的令牌就放在里面。
长乐一手抄起令牌,直接塞入怀里。
木盒则是被她随手扔到一旁的桌子上,提起裙边,小跑至监牢中。
“长歌,你快醒醒,我来看你了。”
睡梦当中,李长歌被一阵急促的催促声唤醒,待她睁开眼睛时,却见长乐半蹲在监牢外。
“长乐?怎么连你都过来了?”
这已经是李长歌今天第四次被人探访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疲惫。
“连我?”
长乐疑惑了半秒,下一秒,她便懒得再管那么多了。
“你知道左维最近在朝堂上故意弹劾你吗?”
李长歌愣了一下,半秒后又犹豫着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左维那个老狐狸,趁你不在就使劲的弹劾你,还联合了朝里不少的大臣,恨不得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处死你。”
对于长乐说的这些,其实李长歌早有猜测。
左维一直视她为眼中钉,偶然间找到了这样的机会,定然是不会那样轻易放过她的。
不过就算他使劲弹劾又能怎么样,拓跋桁那边是不会让她出事的。
见李长歌还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长乐心里更是焦急,恨不得冲进去,抓住李长歌的肩膀使劲摇晃,让她认清现在的形式。
“李姐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着急一点吗?!算了,这个东西你拿好,一会儿我找皇兄过来,你把这个拿给他看,就说是你来换你的命。”
长乐将一直贴身放在怀里的令牌交到李长歌手里。
“这是……?”
李长歌握着手中的令牌,不解的看向长乐。
“是先皇的令牌。”
长乐随口答道,听起来似乎并不重要,可李长歌却很清楚,先皇的令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别的不提,单单是这令牌可以换来的权利,就是无数人多少年都达不到的程度。
令牌一出,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丞相也要看在令牌的面子上给她三分薄面。
不仅如此,这令牌还能当做免死金牌使用,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啊!
刚拿到令牌时,李长歌的心里更多的只是疑惑,可当她听到令牌的来历时,心里的疑惑变成了满满的震撼。
握在手里的令牌就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让处在饥饿当中的她不知应该是先扔掉还是紧紧握在手里。
这东西实
在是太贵重了,她不能收下。
令牌放到手里还没三分钟,她便再一次将令牌送回到长乐手里。
“不行,这东西我不能收,这实在是太贵重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听她这么一说,长乐反倒是急了,又连忙将令牌塞了回去。
“再贵重能有你的命重要吗?你可是我的亲嫂嫂啊!再说了,我拿着这令牌又没有什么用,我可是公主,有谁敢对我动手,李姐姐,你就拿着吧,不然,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长乐最后一句不过是赌气的话。
她是真的想要帮长歌,不然她也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拿出来,送给对方。
可她已经这么努力的想要帮忙了,最后还被李长歌拒绝,难免让她有些泄气。
一直盯住她的李长歌并没有错过长乐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
手上的力气忽然一松,还是将令牌接了过来。
“令牌的事情谢谢你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要记得叫我。”
见她愿意接过令牌,长乐的脸上立刻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愿意接受就好,我需要回报的。李姐姐,你在这等着,我一会儿就叫皇兄过来。”
李长歌点了点头,也回了长乐一个笑容。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拓跋桁便独自一人赶到了监牢。
“长乐说你有事要同我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拓跋桁的语速极快,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看来长乐并没有同他说令牌的事情。
李长歌半敛着眸子,抿着嘴,将长乐给她的令牌送到了拓跋桁手里。
“这是……先皇的令牌?!你是从哪里来的?!”
拓跋桁的脸上满是震惊。
这可是先皇的令牌,整个国家都翻不出来第二块,李长歌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不成是从长乐那里?
“是长乐给我的。”
这下子,拓跋桁更加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了。
“没想到长乐那妮竟然对你这么好,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愿意送给你,连我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说道最后,拓跋桁的语气中不知为何带上了几分叹惋。
还没等李长歌弄清楚这是为什么,就听拓跋桁继续说道:“长乐她很单纯,很容易相信一个人,她已经被惠妃欺骗过,你以后一定要多看着她一点。”
李长歌并不清楚拓跋桁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不过就算拓跋桁不说,她也会对长乐多照顾一些。
毕竟……
长乐可是救了她的名啊。
大牢的氛围逐渐变得沉重,仿佛空气都变得腻乎起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等下回宫,拟写圣旨,估计等下就能让你从监牢中出去了。”
拓跋桁的开口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重,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他便回到书房,拟写圣旨,命人放李长歌出来。
从一开始,他便不想让那个李长歌遭受这样的委屈。
可他一直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借口i。
再加上朝中大臣们施加的压力
,他就更没有理由放李长歌出来了。
长乐的做法倒是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借口,让他有理由放了李长歌。
李长歌被放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左维的耳朵里,这让一直胸有成竹的他顿时是勃然大怒。
明明就差一点,他就能拔掉这根眼中钉,现在却要因为一个死人的令牌而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这让他怎么可能不生气,怎么可能不感到愤怒!
“左一!”
左维忽然大呵一声,一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跪倒在他的面前。
“属下在。”
“给我杀了李长歌,不管你以什么样的方式。她现在应该还在凤栖宫休息,一定要把她给我杀死!”
“是!”
左一应声之后起身离开。
在房门关闭的一瞬间,左维捏起一旁的茶杯,狠狠的扔到地上。
“李长歌,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回还怎么和我斗!”
凤栖宫
入夜,李长歌已经熄灭了烛火准备休息,刚闭上眼睛没多久,便闻到了一股细微的幽香。
和她平日里使用的安神香不同,这股香中带了些许檀香的气味。
李长歌屏住呼吸,等了十几息的时间,房门被人悄然打开,房间里也多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
李长歌在心底暗数着,待到她觉得距离已经差不多时,猛然回头,睁开眼睛,一道寒光从她的眼前划过。
果然!
李长歌猛地一脚踢了过去,直接踢到了对方的手腕。
匕首从男子手中滑落,掉落到了几米处的地上。
“是谁派你来的!”她怒声呵斥道。
还没等到对方的回复,便看到对方从怀里掏出了另一把匕首。
不好!对方竟然两手准备!
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她的心便再一次提了起来。
二人的打斗声很快便吸引了房外人的注意,吵吵嚷嚷的,向寝宫奔来。
听到众人的声音,左一准备撤身离开。
见对方的眼神不断向门口飘去,李长歌瞬间便清楚了他的目的瞬间改变自己之前防守的打法,转而开始猛烈进攻,企图将对方留下。
可她就算进攻再怎么猛烈,也要顾及对方手中的匕首。
也正是因为她的顾虑,左一猛地向她的手臂刺去,在李长歌躲避的一瞬间,闪身向窗户冲去,猛地撞开窗户,从中跳了出去。
门外的守卫也在他离开后没多久赶到了内室,却只见到了李长歌一人。
玲珑稍后赶到,看着房中央的李长歌,眼眶瞬间就红了,扑上去对李长歌上下其手。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那个贼人也没有吧伤到你?!”
李长歌摇了摇头,推开她的手,转身去了床尾,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
匕首上并没有什么花纹或是符号,只是很普通的一枚匕首,完全没有任何不同之处。
不管李长歌怎么查看,也看不出什么独特之处。
唯一的线索也就这样断了,让她根本无法得到关于刺客的任何信息。
第一百五十章 长谈
因为没有线索,刺杀这件事也只好是不了了之。
再加上李长歌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误吸了一点催眠粉,众人便也没讲这件事放在心上。
除了凤栖宫里的奴仆外,再就没有任何人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
……
次日清晨,李长歌刚准备用膳,长乐便兴冲冲的从外面赶紧来,毫不客气的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喜叹道:“好香啊,玲珑,帮我也称一碗粥,准备一副筷子。”
“是。”
玲珑俯身离开,没多久便准备了一副碗筷回来,顺便帮长乐盛了一碗白粥。
看着长乐胃口大开的模样,李长歌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你玉长宫的膳食还不如我这里吗?”
长乐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我怀疑皇兄他故意克扣我的伙食,不然就是给你开小灶了,玉长宫的膳食和你这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看着就让人没胃口。”
对于长乐的说法,李长歌其实并不相信。
若是真的有人敢克扣长乐,怕不是那种不想活命的勇士。
李长歌浅然一笑,并没有戳穿她,反而是夹了两口小菜放进她的碗里。
“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就经常来我这边吃饭,正好我一个人无聊,还能同你聊聊天。”
“这样是最好的。”
长乐顿时笑了起来。
“小姐,皇上来了。”
两个人正聊着,却见玲珑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李长歌刚起身,长乐伸手将她压了下去。
“李姐姐,你先别着急,皇兄可能是过来找我的,你先坐着,我马上回来。”
“诶!”
还没等李长歌反应过来,长乐就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
“你过来做什么?找长歌?”
长乐站在门口,斜着眼睛看向拓跋桁。
拓跋桁点点头,想要进去,却被长乐拦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拓跋桁微皱着眉心问道。
长乐随口一答:“李姐姐还没睡醒呢,皇兄你还是回去吧,等李姐姐醒了再来。”
拓跋桁有些不信。
“可我听玲珑说,长歌已经醒了一会儿了。”
长乐被他追问的有些不耐烦:“那都是刚刚,李姐姐已经睡下了,你就别打扰她了!”
拓跋桁盯着她定睛凝视了许久,过了片刻才开口道:“那好,我晚些时日再来。”
长乐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嘴里面还小声嘀咕着:“现在知道过来了?之前做什么去了,满脑子的江山社稷,哼,我才不会让你见到李姐姐。”
“长乐?还没说完吗?”
听到长歌叫自己。长乐脸上的表情顿时一转,笑着应道:“说完了,我这就过来。”说完,她便转身回到房间,坐在自己方才的座位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如此安静的她让李长歌觉得有些不适应,甚至是暗自怀疑拓跋桁是不是因为令牌的事情指责了对发那个。
疑惑在李长歌的心头愈加强烈。
片刻过后,她还是斟
酌着开口:“你们两个……都说了?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琐事而已。”长乐用勺子搅了搅自己面前的粥:“好了,快别想那么多了,粥都快凉了。”
李长歌“哦”了一声,强压下心里的怪异,没再多想。
直到这时,李长歌,拓跋桁两个人还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
直到拓跋桁发现自己每次去找李长歌都会被长乐找借口阻拦时,他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
凤栖宫内。
趁着长乐不在的功夫,拓跋桁摸到了凤栖宫,同李长歌讲出了自己的猜测。
“阻拦我们两个见面?”李长歌的脸上满是不解:“她有什么理由这般做呢?前些日子,她还叫我皇嫂,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拓跋桁苦笑了一下:“估计她还在误会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吧……”
李长歌脸上的不解愈浓。
在她不在的日子,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待李长歌提出疑问,便听到拓跋桁接着道:“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你被关在大牢李吗?”
她点点头。
拓跋桁继续道:“她便是在那时误会的我……”
拓跋桁简单将长乐那天来找自己的事情同李长歌简单简述了一遍。
“所以……”
李长歌后半句还没出口,拓跋桁便已经点了点头。
“这还真是……”
李长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勾起了嘴角又很快放下,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她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这么多日以来,她几乎见不到拓跋桁的身影。
起初还以为是拓跋桁国务繁忙,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原来是长乐在背后故意搞鬼。
“你没同她解释过吗?”李长歌忽然开口道。
“自然是解释过的 可她……并不信我,还说……说我放马后炮,有事不出现,等你没事了,才又想起你来。”
李长歌更是哭笑不得,忽然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名。
“那陆长维?你没有找他帮忙解释吗?长乐平日里不是最听陆长维的话了吗?”
“自然是找过了,可是长乐她谁都话都不信,还把陆长维撵了出来,说他同我是一伙的,就知道哄骗她。”
!“好了,你稍等待几日,待我去和她谈谈,说不定能解开误会。”
“好,此事便多靠你了。”
当日下午,长乐便来到了凤栖宫,说是要同李长歌一同出去逛御花园。
现在正值七月,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刻。
李长歌没太犹豫,稍加思考便同意下来。
方才逛了一半,李长歌便说自己有些乏了,想要休息片刻。
长乐全当她是因为之前监牢的事情一直没休息好,丝毫没有感到半点的不对劲,拉着李长歌的手,随意找了个亭子坐下。
一边走,一边道:“李姐姐,你若是身体不适一定要提前通知我,万一累坏了身子 我可是会心疼的。你看看你,才走了这么片刻功夫便觉得乏累,定然是在大牢里吃了苦头,要不是皇兄他……”
说道这,长乐忽然瞪大了
眼睛,捂住了嘴巴,目光也不敢再看向李长歌,一副懊恼的模样。
她怎么就说出口了呢?!李姐姐应当没有察觉道吧……?
长乐试探着向李长歌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对上了对方满是笑意的眸子。
“你方才说你皇兄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长乐连忙摆手,闪烁其词,目光躲闪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你是想说,都怪你皇兄不愿意救我 所以才导致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对吗?”
长乐整个人都木了,僵硬着身子,半晌才点点头。
这妮子,不愿意相信皇兄却愿意相信她,虽说是个误会,却让李长歌心里觉得有些舒贴。
对长乐而言,她李长歌不过是个外姓人,可长乐却愿意为她做到这一步,这怎能让她不觉得感动。
虽说长乐有时有些小孩子心性,可她大多数时也是好意。
李长歌耐着性子将事情的开始与经过一一同长乐讲述了一番,着重描刻了拓跋桁为了自己努力寻找线索的事情。
听完了这一切,长乐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李姐姐该不会是在故意为皇兄开脱吧?
这和她知道的“真相”可以说是完全不同。
难不成真的是她误会了皇兄?
“李姐姐,你该不会是在偏袒皇兄吧?”长乐探究与疑惑交织的眸子紧紧盯住李长歌。
“你觉得我有这么做的必要吗?”
长乐盯着她看了半天,见她脸上没有半点心虚的模样,这才甘心松口。
“好,那我便信李姐姐一次,可若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李姐姐同我解释,我也不会相信皇兄的话了。”
“好好好,若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不帮拓跋桁解释了。”
听她这么说,长乐的脸上才露出笑容。
淑祥宫内,因着惠贵妃知道了李长歌被放出来的消息,整个寝宫都变成了一片狼藉。
负责打扫的侍女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这边刚收拾完,那边又出现了一地的碎片。
这边东西刚扔完,惠贵妃便又唤人去仓库里再取个十几件回来。
等到她累了,摔不动了,侍女们这才松了一口气,认真打扫起来。
累了的惠贵妃找了个美人榻躺下,半倚着身子,轻声问道:“你可知是谁救了李长歌那个贱人。”
她的话语轻柔,可莫名的却带有一份狠劲。
惠珍感到瑟然,却仍是回答道:“回娘娘,是长乐公主。”
“又是她,三番五次的坏我好事,早知如此,本宫就应当将她早些除去!快!把惠安给我叫来!”
“是。”婢女欠身离开,很快,一位身穿桃红色侍女服的女子婷婷走上前来。
“听说你擅长制作糕点?”惠贵妃问道。
“回娘娘,奴婢进宫前,便是在家中负责制作糕点的,凡是娘娘听说过的糕点,奴婢大致都能做个七八成像。”
“这是最好的。”惠贵妃的嘴角勾起笑容,眼底却尽是阴毒。
“来,你过来,本宫同你有些话要说,其他人便先退下吧。”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