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这美好的生活
现在,他基本都和钱浅一起吃,偶尔还睡在她家的裁缝店的烫桌上。
要不是苏凝阿姨回来,他会都是吃住在钱浅家。
还有穿,读书的学费,买本子的钱……样样都是致远叔叔和苏凝阿姨给他办的。
他们比他的父母还像父母。
欧阳轩觉得,他能报答的只能用最好的成绩,最大的努力来报答他们的恩情了!
至于,叔叔和和阿姨,想把他户口给迁入她家,他为什么不同意……
他很想当叔叔阿姨的儿子,但是……他更想长大了娶小浅。
他们都说,兄妹不能结婚,即使是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
欧阳轩现在都想努力改变钱浅动不动就哥哥,哥哥地叫。
“钱浅,不要爬那么高!”树下的欧阳轩抬头,见钱浅往枫树的顶端爬,有些担心了。
他收起地上的一对纸板,扔给那一堆孩子,道:“还你们,现在不玩了!”
玩着也没有意思,一都是他赢!
“谢谢欧阳哥哥!”
“谢谢欧阳哥哥!”
小孩子纷纷叫着,然后去其他地方玩了。
以前,红山村的孩子王是司马华。
大家一见他就怕,现在,是只要欧阳轩在,他们就不怕见到司马华了!
还敢跟司马华打的都有!
司马华近年来很郁闷!
在学校被钱浅和欧阳轩压迫,回来,在村上,他也不敢随便欺负他们了……
别说欧阳轩了,就是钱浅,他也不敢动了。
欧阳轩看人就是清冷冷地看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你往死里打,那股狠劲,司马华还是有些怕的。
至于钱浅,别说,欧阳轩罩着,压根儿就不让人碰,就是你敢碰,钱浅也就是长刺一般,绝对能把你戳的满身伤。
所以,这一对兄妹是可怕的!
在学校里是学霸,回到村里,那也是可怕!
司马华也是能不惹尽量不惹他们!
欧阳轩随后也灵活地爬上树的时候,钱浅已经站到最最高处。
“不许站那么高,摔下来怎么办?”欧阳轩呵斥道。
钱浅伸开双手平摊,站在枫树的树干上,欧阳轩抓住一棵树干一摇晃,便荡到钱浅身旁,一手抓着树干,一手抓住她。
“不许顽皮!摔下去怎么办?”
哥哥的声音柔柔的,带点暗哑。
哥哥该不会是要开始变声了吧?钱浅趴在欧阳轩的怀里嬉笑着抬头,用手去戳哥哥的脖颈。
软软的,还没有一点点的喉结。
“干嘛呢?”欧阳轩瞧着钱浅趴在他身上,抬着头,瞧着他痴痴地笑着,忍不住也笑了。
两年的时间,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小野丫头,会爬树会下水,会抓青蛙会铺知了……
除了还是怕小小的蚂蚁外,似乎都变了。
以前白白嫩嫩的,现在……
欧阳轩捏了一下钱浅的脸蛋。
晒黑了,肌肤有手感,充满了弹性和活力……
除了双眸还是一样的晶亮亮。
其实,个子也高了,虽然没有他长的快!欧阳轩满心喜悦地想。
无论钱浅是什么的模样,他都是喜欢的!
他甚至想,以后,她老成很老的模样,他也还会这样的喜欢!
这样的生活是美好的!
清风送凉,知了伴唱,还有一个心尖尖上的人儿在身旁。
“哥哥,张寡妇从那边田埂过来了!”钱浅指着远处,对着欧阳轩,道。
“叫欧阳哥哥!”欧阳轩板起脸来。
不能让她一口一个哥哥,以后结婚了,还是哥,哥地叫,人家还以为他们是乱那个啥呢!
欧阳轩觉得,这个要从小杜绝!
好吧!这个习惯的确成为后来很多阻碍和别人得到目光。
前世就是这样!
只是,钱浅没有意识到而已。
她一直叫欧阳轩为哥哥,别人问起,她还说,是亲哥哥,于是,所有的误会便来了。
欧阳轩看钱浅的目光,任谁都会读的出那是深深的爱恋,只有钱浅不知而已。
这才有了安鸿实业公司的ceo囚禁亲妹妹**的新闻传得那么逼真!
才会让有心的人大做文章,误导观众!
就是现在,钱浅都还没有意识到,前世的那些,也有她的成分在里面……
“看张寡妇干嘛?”欧阳轩也看到村口外的一田园里,张寡妇穿着花衬衫和司马眉头碰着头,坐在田埂上。
“什么时候张寡妇和你的婶婶那么好了?”欧阳轩也惊奇了。
他记得前几天,司马眉刚刚张寡妇吵过,还说,张寡妇勾引她丈夫……
“……”钱浅沉默一会儿,然后,擦拳磨掌,兴奋地道,“他们一定有阴谋,咱们要过去看看!”
“你啊!”欧阳轩点点钱浅的额头。
以前,他怎么就认为这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呢?!
就在他教她弹弓的时候,欧阳轩就知道自己错了!
不过,瞧着生龙活虎的模样儿,欧阳轩觉得自己也是很喜欢的。
钱浅说话间,已经挣脱了欧阳轩,伸手去抓另外一根树枝,接着,身子在树枝间一荡,就离开树丫,如猴子一般。
来回几个回合,从树顶粗枝下来,转身又顺着大树滑下……
欧阳轩只能在后面紧跟着,叫着:“慢点,小心一点!”
钱浅一跳下树,就往村外那田园跑,倒是欧阳轩想着致远叔叔这几天胃痛,摘了一些枫叶才下树。
“不许乱来,先观察情况向我报告!”欧阳轩说着,把衣袋里的磨得发亮的弹弓扔了过去。
这是只很普通的弹弓,用v形状的枝丫做的,上面橡皮筋加中间一小块剪成椭圆形的黑牛皮。
只是,用了很久了,也经常用,便磨得发亮了。
以前,钱浅有很多的弹弓。
哥哥见她喜欢,都给她做了很多,她还给弹弓涂上各种各样的颜色。
不过,在钱浅把村里西家的玻璃打碎,把东家的一个水缸(不是大水缸是,玻璃做的很薄的那种)也打碎后,钱致远便把钱浅的弹弓给没收了!
还叮嘱欧阳轩,不许给钱浅做!
因为钱致远私下对钱浅说,假如她磨着欧阳轩做弹弓,他就让欧阳轩出去。
不供欧阳轩读书,不让欧阳轩吃住!
她爸这是知道她的弱点了!
钱浅妥协了!
于是,她就再也不要弹弓了,想玩就拿欧阳轩的玩,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拿着弹弓搞破坏,免得她爸把罪名加到她哥哥的身上。
现在,他们俩只有一个弹弓。
当然,对于钱浅来说,弹弓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爸爸妈妈!
第47章这生病了!
钱浅接过弹弓,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子,应声,“好咧!”人已经在远远的地方。
钱浅一跳下树,便往村口跑去,跑的飞快,倒是欧阳轩摘了几片干净的枫叶,悠悠地往裁缝店走。
还没有进门,欧阳轩就叫了:“叔叔,你的胃痛好了吗?”
小屋里的钱致远正捂着肚子在备课。
现在的裁缝店,虽然缝纫机还在,只要给钱,钱浅也帮人家缝补一下。
两年的时候,再加上钱浅真的对服装有兴趣,倒是已经能缝缝补补了,连踩缝纫机都像模像样了。
不过,她一出口就是钱。
很多人都是不愿意的。
先前,她妈在的时候,比这补的更多,还没有说收钱呢,一个小毛孩,开口就是钱!
就是,她妈妈的惨痛教训,让钱浅再也不随意帮助人!
帮可以,你要付出!
只有付出同等的价值,才能彼此都不觉得亏欠!
再加上村里不少人也开始买了缝纫机,司马眉来了几次要想把缝纫机给弄过去,钱浅都瞪着眼瞧着她冷笑,笑的司马眉发悚,钱浅家的缝纫机渐渐地只有给钱浅一个人玩了。
她无聊的时候,除了爬树,跟哥哥去抓青蛙捞鱼,就在家里剪剪模型纸,踩踩衣裳。
原本前世,她也是学设计的,虽然半途出家,但是,后来还是拿到国际设计奖。
再活一回,不过是因为人小,小手小脚用不惯,缝纫机都够不好罢了。
现在就是让她做衣裳,她也会的!
不过,没有人相信她,连她哥哥都不信,说,让你玩纸行,让你裁衣裳?!还是还我吧!
再加上她妈妈在镇上的服装厂,什么衣服和裤子,都做好了带回来,让她想大展身手的机会都没有。
钱浅很无奈,她要等待长大,然后,一举成名天下知!
现在,缝纫机还在,烫台的木板也只是斜靠在墙边,天黑的时候,翻下来给欧阳轩当床。
钱致远是没有睡烫台的,他通常睡钱浅小时候的那张1米2的钢丝床。
床不够长,床尾放两张凳子垫着。
就钱浅一人躺在阁楼睡,当然,她妈妈回来的时候,她是两个人的!
白天烫台靠墙边,1米2的钢丝床收起来,几平方米的空间就那么大……
墙角缝纫机,中间饭桌,门口一张凳子和书桌。
钱致远白天晚上都在书桌上改作业,备课。
这屋子是相当的狭窄和简陋。
但是,谁在乎呢?钱浅不在乎,她只要爸爸妈妈还在,哥哥还在身边……
欧阳轩也不在乎,有那样好的叔叔,给自己交学费,教自己读书……
有那样的好阿姨,给自己买衣服买鞋子穿……
还有那个住进他心里的小人儿,每天在他跟前撒娇着,奔跑着……
那么和和美美,谁在乎空间大小?!
钱致远虽然教书,这两年教师的待遇越来越好,都从三四十涨到了上百,但是,生活依然拮据。
女儿上学,欧阳轩上学,老太太那一家子!
每月月底,想留下几个钱给苏凝买一点礼物都剩不下……
苏凝过来,都带着菜买着油米……
孩子的衣裳,自己的鞋袜都还是苏凝置办。
他……他怎么说的口再在一起?!
他能给她什么?!
钱致远常常深深的无力!
那种无力感打击的他差点崩溃。
但是,想着,老婆还在,女儿那么可爱,老太太……他的娘还活着……
他就又觉得,他现在能做的只能努力,更加努力!
现在钱致远就是坐在书桌前备课,改作业。
他教的是五年级,毕业班。
“叔叔,昨天我从书上看到,说,这枫叶能祛风除湿,行气止痛:还能治肠炎,痢疾,胃痛!叔叔,昨天不是胃痛么?给你煮起来喝试试?”
欧阳轩这样说话的时候,钱致远正从书桌上把头抬起来,捂着肚子的手,捂着了脸蛋。
他何止肚子痛,他牙都还痛呢!
不过,他不吃药不打针,不是因为没有钱……咳咳,也是因为穷……
咳咳,好吧!其实,他更多的是想让苏凝回来看到,让她关怀心疼……
“不用了,不用了!”钱致远笑着说道,“这点痛明儿就好!”
今天都星期六了,苏凝说,这个下午会回来,他都熬了四五天的疼痛,怎么能在这两天功亏一篑呢?!
“叔叔,这事要煮药,喝药才能形的逼真!”欧阳轩笑吟吟地道。
“这个孩子……”钱致远放下左手,想想觉得也对。
不打针不吃药,万一苏凝以为他是假的呢?!
不过,被一个孩子猜中心思,还是有些尴尬的。
欧阳轩说着去打开后门,去洗枫树叶了。
后面是搭出的茅草棚,当厨房的。
“这孩子,说什么呢!真是的!”钱致远放下笔,咳嗽一声。
还是一边喝药,一边等。
形得真生病,还能多装难受!
钱致远觉得这样办法很好!
要不是觉得被一个孩子识破心思觉得尴尬,他真的想给欧阳轩点个赞。
这个孩子,思想通透,什么事儿一点就懂。
聪明!
学习上,他觉得自个女儿是个天才,这个孩子更是勤奋又努力!
对,钱浅前世都学过,就她性子哪儿会努力读啊?!
但是,欧阳轩不一样。
他还真是是一个孩子。
不过,是一个聪明又勤奋的孩子!
资助他上学,别说,女儿撒娇卖萌让他出学费,就是女儿没有任何的行为,凭着这个小子的韧劲和聪明劲儿,他也会收留资助!
他做梦都想要这样的儿子。
他有这样的儿子,何愁老太太不会把他捧着手心?何曾会把苏凝视作仇人?!
他骨子里,原来也是想要一个儿子的……
“小轩啊,钱浅呢?”钱致远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他女儿,便放下笔,揉揉眼,问后门的欧阳轩。
这孩子懂事又聪明!
钱致远都不知道欧阳择哪儿觉得他家的儿子不好了,非打即骂。
“刚才往田园那边跑的!”欧阳轩也不瞒着。
“这丫头,不会又去做坏事了吧?”钱致远顿时紧张了。
只从女儿打了人家玻璃,吓了人家孩子,砸了人家的缸后,钱致远就提心吊胆。
这个女儿,只从家变后,就变了一个样……
钱致远揉眉头。
钱致远当然不会想到女儿重生,能想到的就是,家里乱成这样,最后导致孩子性情大变。
钱致远除了痛恨自己给不了苏凝的幸福外,还痛恨自己让女儿因为家庭,而从一个乖巧的孩子变成如今的模样……
这都是他的错的!
但是,他却是无力的很!
自责、自卑都快压垮他了!
第48章符水治病
钱致远觉得,都是他的错!
是他没有给老太太一个孙子的念想,是他没有能力给老婆一个幸福的家,甚至,最后,连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也因为家变,变成爱到处捣乱的野丫头……
他的人生充满了失败!
以前刚刚毕业,想着自己跳出农门,小山村的自傲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叔叔,你放心!等会儿我就会去看着的!”欧阳轩把灶台里的火盖了盖。
这熬药,需要慢火。
“赶紧去看看吧!这孩子,最近这是又不着调了!”钱致远不放心地道。
当然,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让家庭支离破碎,让女儿性格大变!
钱致远此时已经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
欧阳轩放进两条木柴后,也站起来了。
“叔叔,那我去看看了,枫叶已经在锅里熬着了,灶台也放着两节昨儿捡回来的木柴,等会儿,你看看!”欧阳轩说着,掸掸身上的灰,便出门了。
这孩子,做事情总是有条不絮,稳重的很!
钱致远忍不住唇角弯了弯。
“去吧!去吧!”
也就这个小子能收拾的了,他家丫头!
以前多文静的孩子,现在……
钱致远又开始自责!
他望着门外的村口,还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现在已经是午后了,怎么苏凝还没有到?!
苏凝今天怎么还没有来的?他站起来,已经无心备课了。
他烦透这种不断的自责,不断地消沉和无奈。
钱致远想走出门,去外面看看,就看到司马初露扶着老太太过来了。
两年的时间,老太太老多了。
眼角的皱褶密密麻麻,头上的白发如霜打,整个人也没有了那么多的精气神。
折磨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是受折磨的!
“妈,你怎么来了?”
经过那么多的事情,钱致远觉得自己还真的叫不出热情的感觉了。
见到老太太只有更压抑,更加的烦躁。
“听说你这两天胃痛,妈给你去观世音菩萨哪儿求了一道符!”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从司马初露的手中拿过一个带盖茶杯。
“佛主说,把这符烧了,喝了就好了!“老太太把手中的茶杯递给了钱致远。
“妈,这迷信你也信?”钱致远有些不耐烦了。
“佛主在天呢,说什么呢,你这个孩子!”老太太拍了钱致远一把,怪嗔。
她还是有些心痛的。
以前啊,这个孩子那是精气神足足的,现在都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她也是难过的!
当然,这些难过和疼痛,她都是算在苏凝的头上的。
她对苏凝由厌恶到痛恨,到现在由痛恨到巴不得苏凝消失!
钱致远低头瞧瞧地面,没有说话。
他不想说话!
“这脸蛋怎么也一边大,一边小了?”老太太瞧着钱致远一边红肿的脸,心痛地问。
“没事,就是牙痛!”
“牙痛?”老太太顿时着急了,这又牙痛又胃痛的,这个当老婆的一点也不心痛?
不在家里伺候着,跑到镇上勾搭男人去?!
厌恶一个人,便是看什么都是厌恶。
她不喜欢苏凝,便觉得,苏凝哪儿都不好!
也不想想,他们夫妻都闹离婚了,这回来一趟,也不过是看女儿。
还有,她在工厂里上班,怎么就不是正正经经的工作了?!
前个星期,苏凝和老太太吵了一架。
老太太听说,镇上那个服装厂,有男有女,挤在一个车间上班,也从三姑婆哪儿听到闲话。
她这媳妇在镇上厂里可受欢迎……
老太太听这话,看到儿子一脸的不高兴,便等着星期天,苏凝过来,质问了。
都要离婚了,苏凝怎么会还要受老太太的气?!
当然是反呛了回去。
结果,一来二往,便吵上了。
原本还觉得只是,她的工作不正经的。
后来,在三姑婆的小店再听闲话,他们一说,这苏凝一定是在镇上勾搭上了,老太太并认为这苏凝已经勾搭人了。
老太太说了无数次,让儿子跟着这个女人离婚,他儿子就是不听,而且,还一脸不耐烦地说,他们两夫妻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她!
其实,老太太看出来,他儿子这是无时无刻不在认为,是她这个老太太破坏了他们夫妻的关系。
两夫妻感情好,是别人可以破坏的了的?!
当年,她和致远他爸,也是从艰难走过来的,怎么就没有被婆婆给破坏了呢?
老太太这是刻意去忽略,曾经年少也因为婆媳不和,给夫妻带来多少争吵……
老太太只认为,她就是要一个孙子。
她只要一个孙子而已!给钱家传宗接代而已!
她有错吗?
她都忘了,他儿子不能二胎,是因为他是正式在编的教师。
要是生二胎了,这工作就算没了……
或者,老太太心中也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好找苏凝出气。
她想要孙子……
儿子读书好不容易出息,吃上公家饭……
她该怎么办?掐灭自己?抱怨儿子?
于是,她只能找个出口,发泄自己的怨气和无奈。
媳妇是最好的人选!
瞧着儿子天天围着媳妇转……
自己养的儿子,天天围着别的女人转,讨好她……
这个儿子原本是她的骄傲,却对另一个女人唯唯诺诺,一心讨好,心里不舒坦……
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交集,让老太太都归结在苏凝身上。
都是她的错!
这样才能形的自己没有错,儿子还是原来的儿子!
现在钱致远一脸不耐烦,伸着头,一个劲儿往村口望,让老太太心中不舒服到极点。
“来来,喝了!”老太太带上强硬了!
把茶杯端到钱致远跟前。
钱致远瞧着他妈,那张似乎又要说,他眼里只有媳妇没有娘!
有了媳妇不要娘……
或者是,那个女人把你魂儿勾走了什么的……
更加不耐烦了!
在老太太还没有说出来的时候,端过这杯不知道是什么的,张口就喝了。
“慢点,慢点!”老太太在一旁看着,叫着。
钱致远一口气就喝完。
“妈,可以走了吗?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下来,下来的时候,我会送去的!”钱致远硬邦邦地道。
这个不知道放什么东西的水,又涩又苦。
“致远,你就是这样对你娘说话的吗?”老太太颤颤巍巍了。
这是多久,大儿子没有给他好脸色了?!
老太太伤心!
“致强,把妈带回去!”钱致远揉揉眉头道。
他一点也不想,待会儿苏凝过来,看到老太太站在这儿。
第49章俩妇女打架
老太太杵这儿,苏凝会不会转头就走?还是又是一阵的唇枪舌战?
“致强,妈身体不好,带她回去!”老太太一天二天都说自己难受。
这些是想着钱致远回去看她……
也是老太太真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生活不如意,心情不好,偶尔装病,假病……最后都变成了真病。
司马初露一直在老太太的身后。
这两年,老太太说,一直身子骨不好,她妈妈就让她侍奉老人家。
她也九岁了。
也没有人提给她去上学,钱浅可是七岁就上学了……
司马初露的目光狠毒又难受。
她已经开始恨所有的人了!
她身上的衣裳已经破了,也没有人给她补一补,大妈也不再给她做衣裳……
钱致强听到他哥点名了,被发现了,便从屋后的大树背后走出来。
“哥,妈听说你胃痛,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大清早去求菩萨赐符?你就是这样对待咱妈的?”钱致强阴阳怪气地道。
现在的钱致强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风光,虽然蛤蟆镜依然挂在鼻梁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那英文的吊牌已经皱巴巴的看不出字眼……
一身大红的花衬衫也带着洗旧了的模样,喇叭牛仔裤,虽然时尚,但,已经破了好几口,也没有换下。
“都是你,还有谁?”钱致远把手里的杯子一摔,怒声道。
他很想抄起门旁的扫帚打人!要不是现在他胃痛难受,牙痛也难受!
他算是知道了,这家,都是这个不长进的弟弟在搞的鬼!
所有的愤怒总要找一个出口!
钱致强这个整天游手好闲,地不种,庄稼不看,整天就想着怎么从他这儿拿钱,钱致远已经厌恶透顶。
钱致强见钱致远真的想要打他,也顾不上还想说两句,转身就跑。
跑之前,一个劲儿地朝着司马初露使眼儿。
钱致强跑了,钱致远想追,老太太却是突然脚下一痛,一脚踩在锋利的玻璃上……
“嘶!”老太太倒吸一口冷气。
司马初露倒退一步,露出一个阴阴的笑容。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说着,上前扶老太太,又把老太太往那堆玻璃上挪了挪。
原本一脚踩在玻璃上就吃痛的,现在被司马初露往下一按,玻璃碎末更加刺入深。
“死妮子,你要干嘛?”老太太叫着,把司马初露一甩。
钱致远回头,看到老太太的脚已经出血了……
而,司马初露也在瞬息间,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那受惊的眼里都是泪水。
钱致远按按胃里的疼痛,咬咬牙回头,蹲下。
老太太瞧着自己的脚,而儿子又想背自己,便满心欢喜地任儿子背起自己。
“不用去医院,咱们回家!”老太太道。
钱致远瞧着鞋底带着血,再瞧瞧老太太那话,便也往村中北头走。
但愿,苏凝再迟一些回来,他可以来得及从妈妈家里回来去村口接她……
钱致远此时是忘了家中,欧阳轩把枫叶放在锅里给他熬药了……
而,那边,欧阳轩也往田园去。
此时,钱浅正埋伏在一旁的瓜藤里瞧外面的张寡妇和司马眉在说着话。
司马眉穿着蝙蝠衫,在说着话:“张寡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勾我家致强!再往我家床上爬,老娘就把你的事儿拎到村口说去,让大家看看,你这个张家的有多无耻!”
张寡妇,别人暗地里叫她张寡妇,便不代表着明面上,大家都这样叫!
基本都是,张家的,或者好的,就叫张家婶子什么的。
司马眉叫骂,张寡妇也不是吃素的。
“你家的愿意往我家床上爬,你自个儿管不住,你家爷,你自个儿看不住,过来叫骂?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张寡妇手里拿着几条带刺的佛手瓜。
“你说什么呢?你笑谁呢?!”司马眉长的粗大,上前推搡。
当然,论长相,司马眉颧骨高,小眼睛,肤色粗黑!
而,张寡妇呢,描眉擦粉,身体虽然不苗条,但是,胜在丰满,该大的地方很大。
不对比,人家男人也会选张寡妇,何况有对比?
张寡妇会打扮,还风情。
钱致强就是没有张寡妇,其实,还有别人的!
“骂谁呢?谁还不知道你司马眉在三岙村的那些事儿?!”张寡妇嘴也碎,司马眉来推,她就把手中的佛手瓜给扔了过去。
“老娘在自家怎么了?”
……
于是,两人你来我往,便打了起来。
欧阳轩过来的时候,正是张寡妇和司马眉打的正酣,钱浅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
欧阳轩皱皱眉,拉钱浅。
两个泼妇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哥,哥,你说,这两个女人谁会打赢呢?”钱浅见欧阳轩过来,便拉住欧阳轩问。
“走了!短打,张寡妇手中的佛手瓜赢,长打……司马眉稳赢!”欧阳轩瞄一眼那田里的拉扯打斗,道。
此时,张寡妇正扔着佛手瓜,司马眉爪牙舞爪。
“不行,这张寡妇家里还有一个孩子没有人看!”钱浅捋起袖子,道。
张寡妇风流和她完全没有关系,但是,司马眉却是在前世没有少欺负她和哥哥。
欧阳轩拍拍钱浅的头,唇角微微扬,轻巧地道,“不过,她们打架,咱们凑什么热闹?让她们的男人来收拾一下,大家都听话了!张寡妇的孩子说不定还能得到糖吃!”
张寡妇,也是一个风流的女子,在村上也不只是一个钱致强。
司马眉不是好人,这张寡妇也不是良家。
钱浅一听欧阳轩怎么一说,顿时觉得,哥哥这个办法好,简直是一箭三雕,哦,不,还不知道是几雕呢!
张寡妇和司马眉打架,被村上的那些男子知道了,为了讨好张寡妇,必定会过来帮忙,然后
村上的女人见自家的老公为一个寡妇打架……
各自男人相见……
会不会眼分外红呢?
再然后……
还有,司马眉的司马家不是吃素的,听说,现在都混到道上了……
这会是,一场场面最壮观的大场面。
钱浅顿时就期待起来。
当然,钱浅重活一回的智商,并不是为了看一场打架,而是认为,要打破陈旧,就是大家都要来一次突破。
张寡妇为了利益,为了生存,或者为了寻找爱,一次又一次破坏别人的家庭。
这一次和司马眉大打出手,后来,倒是收敛了不少。
第50章天底下最大的误会!
而司马眉呢?她就该痛彻心扉。
无论她跟别人打架,还是她受伤了,她的男人都不会看她一眼……
钱浅觉得,她这不是恶毒。
而是对人们的一次拯救。
在知识文化缺失的农村,不自爱,不知耻的不少。
不说钱浅听了欧阳轩的话,便回头往村里跑,一边跑着,一边喊着,说是村口外的田园里,张寡妇和她家的婶婶打上了。
原本在枫树下唠嗑闲聊的几个村民一听,顿时扔下手中的瓜子,往村口跑。
当然,往村口跑的不只是这几个村民,看热闹的大家都不会落下的。
还有好一些,闭着门的都推开了,手上拿着扁担什么的往外冲。
今个儿他们的老婆不在家,或者还有些是没有老婆的。
前会儿,司马眉就和张寡妇打过一架。
当时,张寡妇也被司马眉打了几下,虽然逃的快,没有什么受伤,今个儿,去摘几个佛手瓜,居然又遇上,要打架了?
前会儿打架后,在床上,这些男人没有少被念叨,说,不把司马眉给教训了,就别想着爬上她的床!
于是,这会儿,听说,司马眉和张寡妇又打上了,不少就暗戳戳着想着,这会儿让她见见他的雄风!
不说,大家往外跑,只说,钱浅笑嘻嘻地爬上枫树,她准备围观,然后,她刚刚爬上去。
就见几个冲的最快的男人,倒提这扁担回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咒骂着,死孩子,居然骗人!
钱浅攀上枫树的最高枝,瞧。
嘿,真的,那田园里,啥也没有。
刚才打的要死要活的两个女人,都不见了!
人呢?!
难道见人来就跑了?!
哟!“没有热闹看,钱浅有些无聊了!
坐下下面树丫的欧阳轩叫了一声:“小浅,你妈回来了!”
钱浅往下一瞧,村口那边,她妈妈提着一袋子的米,和好些菜,往村口走。
钱浅要下树的时候,欧阳轩已经从枫树上跳了下去。
“阿姨!”欧阳轩迎上前,叫着苏凝阿姨,接过苏凝手中的米和菜。
苏凝每次回来,都带着一小袋的米和菜。
这个有没有钱,苏凝最清楚!
她老公是怎么样一个人,她也清楚。
当年,她有多看上他这个孝顺不忘本的品质,现在就有多么痛恨他心中只有大家,没有小家。
她不能委屈了孩子,没有吃的喝的!而且还在长身子的时候。
“小轩啊,这次期末考试有没有把握啊?”苏凝拍拍欧阳轩的肩膀,问。
这个孩子,前几年见到他还是蜡黄的瘦小子,这两年就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嗖”一下就长高了。
现如今,不但长高了,那眉眼也渐渐地张开了,带上了少年的俊朗模样儿。
苏凝觉得,欧阳轩只要不长“歪”了,一定是有出息的一个孩子。
“妈,哥哥,期末考试一定还是第一!”钱浅挽住苏凝的胳膊,亲热地道,“哥哥,最厉害了!这一次数学竞赛,都市里第一了呢!”
的确,欧阳轩前一次去参加市里的数学竞赛,拿了第一!
而且,考试,无论数学还是语文,基本都是双百。
偶尔不是双百的话,班里也是他第一!
钱浅是甘心当第二的。
她要让大家都知道,哥哥是最棒的!
所以,她都甘心当第二。
前辈子,虽然文化程度也不算高,但是,一二年级那些知识,对于活过一世的人来说,还是太简单的。
那么简单的算术和拼音,钱浅都会主动退让。
只有爸爸妈妈觉得哥哥是了不起的,他们才会因此骄傲,因此甘愿为他缴学费,为他付出!
不然,欧阳轩和她家非亲非故的,要不是这孩子,实在太有出息,太聪明,读书实在好,谁愿意花钱给孩子上学?!
又不是他家没有家长!又不是她家钱很多!
钱浅知道这个道理,欧阳轩也知道。
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很勤快!
钱浅一直使劲地让她父母看到他哥最好的一面!
欧阳轩瞧着钱浅那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微微侧头笑了笑。
他内心的小人儿是骄傲又高兴的!
只是,表面还是保持矜持。
钱浅偷眼瞧欧阳轩,欧阳轩轻声地道:“小浅也很厉害的!阿姨!”
“很厉害?”苏凝瞧着挽着她的胳膊,翘着头,一脸等待赞扬模样的女儿,唇角微微扬起。
“是不是考试又比你哥哥少一分啊?”苏凝敲敲女儿的头,问。
“嗯嗯,妈,你真厉害!一猜就猜中,你女儿是不是也很厉害啊?”
“厉害!每一次!”苏凝咬重“每一次”,敲着女儿的头,“从实招来,是不是每一次都是抄你哥的?”
女儿每一次都考比欧阳轩少一分,欧阳轩100,她99,;欧阳轩99,她98。
甚至有一次,欧阳轩考97分了,钱浅都恰好96分。
这其中没有猫腻,苏凝是不相信的!
她这个女儿考试一定是抄欧阳轩的,而且,不敢全抄,便,每一次少抄一分题……
钱浅一直和欧阳轩同桌。
从一年级开始,就是同桌了!
其实不只是苏凝怀疑钱浅是抄的,欧阳轩也觉得钱浅是抄他的……
每一次考试,钱浅都偷偷往他哪儿看,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咳咳。
钱浅:我那哪儿是偷看,不过就是看看你是不是都做对了,都做多了,我就故意错一题!
你错了一题,我就故意错两题……
钱浅觉得,世上最不能言说的冤枉就是这个了!
明明她是“天下无敌”,却总是被误会!
为了让她哥有成就感,她容易吗?!
苏凝对于女儿的成绩的看重……
他们俩夫妻常常争吵,家庭环境又那样,她最怕对孩子身心造成影响。
只要孩子快快乐乐的,抄一点就抄一点吧!再说了,女儿不会,私下再让欧阳轩回来教教。
这绝对是天底下最大的误会!
苏凝一手挽着女儿,一边跟着欧阳轩说话,问成绩等等各方面。
一路走,一路说笑着。
但是,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钱浅突然闻到了一股烧焦味。
还有一股浓烟从关着的门里冒出来……
“怎么了?”苏凝也赶紧放开钱浅,紧张地问。
欧阳轩已经放下米和菜,飞快跑上前。
他怎么忘了呢?中午的时候,后门锅里还在熬枫树叶,想给叔叔喝……
第51章着火了?
欧阳轩跑上前去踹门。
钱致远出去的时候,是把门给带上的,所以,一下子踹不开,欧阳轩回身爬上屋后的树,从高高的树上跳进了巷子里的后面。
“哥!”钱浅吓的大叫。
当然,苏凝也吓着了。
她吓着不是因为欧阳轩跳树,翻墙进巷子,而是,她以为钱致远在屋里。
苏凝当真是撕心裂肺。
“致远,致远,开门!开门!”
苏凝已经哭了。
钱浅此时才醒悟过来,她妈这大约是以为她把在里面自杀了。
她虽然不知道这屋里为什么着火,但是,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她可不觉得,是她那个爸爸在里面自杀。
“妈,爸可能不在里面!”
“你爸……”苏凝红肿着眼,对着钱浅说一声“你爸”转头又拍门了,叫着:“致远,致远,你出来!把门打开!”
那个样子,披头散发,声嘶力竭……
她妈妈还是很爱他爸的!
虽然,平日回来,对着她爸爸都冷冷淡淡。
一对有情人却因为一个老太婆……
也说不上是老太太的错。
感情会起裂缝,婚姻会亮红灯,除了老太太破坏外,彼此双方差距,也是造成不平衡的原因。
钱浅去扶妈妈,欧阳轩已经呛着喉咙,打开了门。
苏凝抬头,见屋里没有人,顿时心下一松,然后问:“怎么回事?”
欧阳轩红着脸,低下了头:“锅烧起来了!”
“锅怎么会烧起来呢?”苏凝盯着欧阳轩。
钱浅看到打开的后门,被水扑过的锅,还在不断地冒着烟。
锅怎么会烧起来的?!
“我……我先前在熬枫叶汤,忘了……”欧阳轩的头更低了,带着一丝丝的暗哑。
“你这孩子,房子烧起来怎么办?”苏凝一边打开仅有的一个小窗户,斥喝。
此时,后面灶台上的锅已经乌漆抹黑,不时地发出“呲呲”声。
欧阳轩抿着唇,又上前去加雨。
“妈,是我放下去熬枫叶汤的!”钱浅略带撒娇地求饶,“你要骂就骂我!”
苏凝还没有开口呢!欧阳轩在灶头前就道:“不是,是我忘了!和钱浅无关!”欧阳轩微微咬着唇,道。
他后悔,羞愧、歉意!
苏凝当然也看的出来女儿这是在维护欧阳轩。
“小轩,我们收留你,让你住,让你吃,也不求你报答什么的,就是看在你聪明,懂事又好学,还有那样的爸爸,以及钱浅把你当哥哥!”
“我知道!阿姨!”欧阳轩站在灶头边,抿着唇,道,“阿姨,我这一次错了,下一次再也不会了!”
他长大了,他有出息了!他会对钱浅很好,他会报答阿姨和叔叔的!
“下次?还有下次?”苏凝依然带着谴责。
“妈!”钱浅摇摇苏凝的手,便走向欧阳轩,“哥哥!”
她伸出小手擦去欧阳轩额头上的一抹漆黑,欧阳轩一颗豆大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滚落。
钱浅刚想去擦,欧阳轩已经转头了。
“阿姨,我回去了!”说着,没有回头,只是大手在钱浅的头摸了摸,低声,道,“我明儿再来看你!”
他没有转头,只是朝着巷子的深处走去了。
钱浅知道,她哥哥不回头,是不想让她看到他落泪。
他很难过!
虽然,她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熬枫叶汤,但是,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妈,咱们不骂哥哥,哥哥一定不是故意的!”钱浅回头,泪水已经满眶。
现在,火扑了,门打开,烟也散了!
起火是因为灶膛的火还在,而锅里的水烧干!
苏凝理理凌乱的头发,扎了起来,走向钱浅。
有路过的邻居过来看了一下,见没有屋里没有烧起来,便又退开了。
他们家的店在村口。
除了斜对面三姑婆家的小店,并没有其他多少邻居。
苏凝上前抱住钱浅,轻轻地道:“小浅啊,你爸爸就那么一点工资,还要给你奶奶送去,给你上学……咱们家没有那么多钱,再说了,你欧阳哥哥,他还有爸爸!他还没有满十八岁,这抚养不是咱们家的义务!”
“我知道,可是,他是我哥!”钱浅快哭了。
她知道,她爸爸妈妈没有义务,但是,他是她哥。
在前世的那一辈子,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她就只有和哥哥相依为命,哥哥把好吃的,好喝都留给她……
护着她,为她撑起一片天地。
那么艰辛的岁月,他们只有彼此,相扶相持,一起成长……
“小浅啊,欧阳轩再聪明,再好,但是,他不是你亲哥哥,爸爸妈妈可以对他好,但是,没有义务养他,知道吗?你爸爸也没有那么多钱……”
妈妈这是要拒绝哥哥再来么?她不要!
“妈,以后,我会赚很多钱,哥哥也会!你瞧,哥哥这两年来,得那么多的奖状,得那么多的奖品,有杯子,有脸盆……”钱浅一一地点着。
欧阳轩的确是很聪明,也很努力。
每一个学期都是三好学生,每次听说哪儿有什么比赛,能得奖状,能拿奖品的,他都会去参加。
数学、语文、体育……甚至美术,他都很努力地去学。
他希望有画画比赛的时候,他也能上……
“妈妈仍然是那句话,咱们家……你爸过的很辛苦……”苏凝微微叹。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欧阳轩孩子好?
不过,自顾都不暇,怎么还能顾及到他人?有什么心去怜悯别人家?!
这一夜,家里只有苏凝和钱浅。
家里没有煮饭,苏凝提着菜去村中高翠花家蹭了一顿。
高翠花见苏凝提着一袋子的菜过来,又热情又怪嗔。
“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菜啊?!”高翠花眉开眼笑。
高翠花没有再生了。
四个女儿。
两个读到三年级,就被她丈夫接出去打工了。
高翠花那两个孩子都还才十二三岁。
还有两个在家里。
一个叫钱兰紫,一个叫钱兰红。
钱兰红和钱浅一般年纪,钱兰紫比钱浅大两岁,今年十一。
钱兰红还没有上学,钱兰紫才上一年级。
钱浅在一旁教着钱兰紫写字,高翠花和苏凝在聊天。
苏凝在红山村,也就和高翠花稍微好一些了。
钱兰红很乖巧地坐在她姐姐钱兰紫的身旁。
“你这小的,今年下半年不让学吗?”苏凝问。
“这不,小汪都好久没有带钱回来了,也就指望那两个大的在外面打工,能不能带一些回来了……”高翠花叹一声。
“她们都还那么小……”苏凝知道,高翠花的孩子都才十二三岁。
这出去就是打童工啊!
“谁又想,那么小就让她们出去呢!”高翠花拭眼角的泪花。
第52章钱致远被下套了!
苏凝觉得假如换做以前,她一定会谴责这样的父母。
才十二三岁,就让孩子去打童工!
但是,生活不易。
只有在当下生活过,看过别人的难处的时候,才知道,生活,其实有很多无奈!
有谁又真的愿意呢?都是没办法!
苏凝在高翠花家聊一会儿回去的时候,钱致远还没有回来。
也没有人对她们母女说起,老太太脚被玻璃扎了,钱致远把人给背回去了。
不过,即使没有人说起,苏凝也能猜想的到,她那个摆脱了不了重担的丈夫,现在是在村中北头的那两间红砖房里。
回去,爸爸还没有回来,钱浅明显看出来,母亲心情很不好!
哥哥那边,钱浅也没有去了。
哥哥伤心的时候,大约也只想躲起来难过!
睡过一夜后。
打开后门,还是带着烧焦的味儿。
钱浅大清早起来,准备清扫一下,毕竟,锅烧坏了,但是,饭还要做。
“小浅,起那么早干嘛?”苏凝见女儿起来,在阁楼上翻个身。
苏凝刚刚想说,再睡会儿,没有读书,不用起那么早,就听到门被敲的乒乓响。
“钱浅她妈,钱家闹起来了!”
门外敲门的是高翠花。
“翠花姐,钱家闹起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都要和致远离婚了呢!”
苏凝和钱致远的关系,外人有是不少都知道的,何况这位平日里还会跟苏凝说一回话的呢。
“不是啊,张寡妇她……总之啊,你快起来出去看看吧!”
高翠花这句“张寡妇她……”那欲言又止的话语,钱浅顿时一下蹦起来。
她牙都没有刷,脸也没有洗,便往外跑,无奈的苏凝也只好爬起来。
钱浅跑到自家那两间红砖屋前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围满了人。
里面传来哭天喊地的声音。
“钱致远,你这是穿上裤子就想白睡了?”
“你不要脸,我张寡妇还要脸!”
人群在哄笑,说着,这张寡妇还有脸的呀?!
这都勾引睡了多少男人了的?!不过,还真没有想到这钱致远,斯斯文文的,也是这种人!
啧啧!还当老师呢!
……
说什么都有。
钱浅往前挤了挤。
他爸一身衣裳不整地站在那儿有些懵,而张寡妇,身上衣裳被撕扯的东一块西一块,趴在地上哭喊着说,钱致远睡了她,现在还想赖账。
亏的想的出来,就他爸长得那么帅,会瞎眼睡她?!
好吧!钱浅想起来了,前世,还想也是这样的情节。
都怪她,昨天见到司马眉和张寡妇打架居然只顾着去喊人,而没有留下来看看她们作什么妖。
钱浅是看出来,这事儿,跟场中的另外几个人脱不了干系。
化身一脸尴尬的司马眉,和一脸悲忿地瞪他哥的钱致强。
那神情似乎就差吼,哥,你这事也做的出来?!
司马眉过去扶张寡妇:“大妹子啊,你看这事……大哥他也是一时糊涂,你看这事!”
张寡妇一把甩开司马眉,倒在地上大哭大闹。
钱致远还在懵逼状态。
他背着老太太回去,帮老太太脚上的玻璃给拔掉,老太太不去诊所,那伤口也不太大,钱致远便给上了一些山茶油。
原本,钱致远想着,这样就回去瞧苏凝回来没有的,谁知道,没有走两步,就觉得头晕。
于是,他妈并让他上楼去躺会儿。
他在他以前的房间,躺了一下,结果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见一个女人衣裳不整地趴在他身上,发着嗲。
他一下就被吓醒了!
结果,就是一路被扯,而且,那个弟妹,掀开帘子出来,就说,大哥,你昨晚把张寡妇带回来,咱们这是要娶张寡妇入门了?!
都什么跟什么啊?!
好吧!从屋里闹,就一直闹到院子里。
人无赖起来,原来是可以这样无耻的。
钱致远瞧着躺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张寡妇,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时候,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进去压根儿就解决不了问题。钱浅瞧着,便悄然转出人群。
这是司马眉和张寡妇做套子。
钱浅退出人群的时候,就见她妈妈和高翠花大婶子一起过来了。
“妈!”钱浅赶紧跑上去,低声地把里面的事儿说一遍。
“这个张寡妇啊,还真是无耻!”高翠花怒声道。
是的,一个寡妇,还是那样性子的寡妇,村里的女人个个都恨的把牙咬的咯咯响。
“她这是看上我家致远,听说,我们夫妻不好了,想赖上呢!”苏凝笑着道。
现在,苏凝已经学会,再难过,再不舒服,也不会露在脸上了!
“妈,这是婶婶想名正言顺地霸占咱家,然后,把咱们赶出去!于是,便趁机污蔑爸爸!”
钱浅觉得,就以前世看来,他爸那坚决的表情,绝对是没有做的。
现在这一世呢?那张寡妇昨晚一身衣裳都没有换,脱什么脱啊?!身上还带着泥巴……
那身上的衣裳大约不是跟司马眉拉扯的,就是自己扯开的!
人,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就可以无耻成这样!
“亏你还是一个老师,睡了我,就想这样不认?”
里面张寡妇还在声嘶力竭。
“你说,钱致远睡了你?”苏凝清亮的声音响起。
看热闹正酣的人们一回头,正宫来了。
这好戏看的!
于是,纷纷让出一条大路来。
张寡妇一见是苏凝进来,顿时也收敛了一下,不泼妇骂街了。
倒是钱致远一见自己的老婆进来,顿时一阵手忙脚乱。
他很想说,这完全不关他的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哟,大嫂啊,你来了!大哥昨天糊涂了,把张大姐带回家里来,发生了一些错误,你可要原谅大哥啊!”司马眉拉着苏凝,叹声道。
:你胡说什么!“钱致远怒吼一声。
“你看到了?”苏凝转眸向司马眉。
然后又转向大家:“谁看到了?”
大家面面相觑。
有人低声嘀咕一下:在你们家中,谁能看到的?!
“所以,都没有看到?”苏凝环顾一下四周,然后对张寡妇道,“谁让你来破坏钱致远的名声的?她给你什么好处了?她又得到什么好处了?”
苏凝这话一出,钱致远顿时“轰”一声。
他这是被家里的人陷害了?!
第53章轻松解套
“大嫂,你说什么呢?”司马眉叉起腰。
“司马眉,钱致强,这房子是我和致远盖的,现在,我们不借你住了!”
“大嫂,大哥做错事,能怪到我们头上吗?”钱致强不高兴了。
他陷害他哥不就是想房子留下,再拿点钱吗?
“钱致强,我做错什么事,你给我说说!”钱致远醒悟过来后,也开始问了。
“大哥……”钱致强一见钱致远来火的模样,有点害怕了,“不就是你和张家娘子的事,我们都看到了……”
“叔叔,你是觉得我爸瞎眼么?”钱浅拉着她妈妈的手,抬着一双晶亮的眼睛,一脸惊奇。
钱浅这话一出,大家都把眼睛在钱致远和苏凝的身上,以及地上的张寡妇的脸上“嗖嗖”几个来回。
苏凝城里来的,细皮嫩肉,即使现在在工厂里劳累,肤色发黄了一些,但是,就是这样也比村上任何一家的女子皮肤好。
五官清丽,身材苗条。
那是拔尖儿的!
张寡妇即使平日擦粉抹油的,但是,那气质,那五官能和苏凝比吗?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更何况,钱致远还是教师,村里的大学生!
一个大学生,在这个时代还是让人觉得敬仰的。
教师也是一份很光荣的事业。
再加上张寡妇和钱致强的名声,大家心下也有数了。
“昨天,在村口的田园外,婶母说,她能让欧阳烟阿姨嫁我爸!有法子让我爸和我妈离婚,婶母说,不过,事成后,这村里的屋子归我婶子!”
“她帮着张阿姨诬赖我爸,让我爸离了,娶张阿姨!”钱浅稚嫩嫩的声音接着道。
“昨天,我还进去喊人去看呢,结果,她们却跑了!”钱浅嘟着嘴,睁着眼说话。
张口就来的谎言,谁不会?!
也不算胡说吧!
张寡妇和司马眉想给她爸下套,无非就是,张寡妇看上她爸,想嫁这样的人家,而司马眉呢,她想房子和钱!
两人一拍即合!
为了利益,争夺老公的恩怨也都一同湮灭了
钱致远脸都红了,这孩子,都说什么呢。
不过,怎么一听,还真的可怕!
钱致远觉得,自己完全有可能被符水给喝懵了的。
比如,他妈妈突然就给他送符水喝,那个味儿……
到家后,他就觉得眼睛睁不开,很想睡觉,结果,一睁开眼,就瞧见一个女人趴在他胸前。
那个惊悚……
好吧!刚刚醒来是惊悚,现在想想是可恶!
“你这个孩子,前几天,阿姨还夸你……睁着眼说瞎话,这是想污蔑阿姨也不是这样的吧?明明是你爸完了事,不认人!”张寡妇也不干了。
她扯扯肩膀,让肩头上露出几个印痕。
还顺便妩媚地瞟了钱致远一眼。
钱致远气的浑身发抖。
苏凝也气不出一打来。
这就是素质,这女人!
“张阿姨假如非要污蔑的话,我家可以报警,让法医过来检查一下,你胳膊上的牙印是不是我爸的!”钱浅悠悠地道。
苏凝张张嘴。
这孩子……
钱致远瞧着他家人小鬼大的女儿,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骄傲。
那神情也明显是喜悦的!
“不过,警察叔叔来了,到时候,阿姨你可不只是躺在地上,而是会被拉去坐牢的!”
钱浅童声稚气,然而,却是极其的认真。
大家都被逗笑的同时,也仔细想了想,觉得,张寡妇被抓,还真的会坐牢。
特别是张寡妇,她觉得自己做过不少不好的事情,警察来了,不只是这一次,连以往的都算上……
都不知道要坐多久的牢了。
这两个女儿都要上学了,以后,孩子不只是被嘲笑没有爸,这还要被嘲笑有个坐牢的妈。
好吧!主要还是,她被抓了,这两个孩子别说读书,大概连饭都没有的吃了……
只能当乞丐……
张寡妇躺在地上,越想越害怕。
“等一下,我就去村里三姑婆那儿打电话报警,你躺着不要动!”钱致远说着,就往外走。
张寡妇一见钱致远来真的,一下就跳起来。
“没事了?”钱致远冷笑着问着。
“致强,你这个混账!”张寡妇说着,就扑向钱致强了。
苏凝觉得,对这儿农村的无耻,再度被刷新!
钱致远也是愤怒无比。
张寡妇是慌张。
这次的事儿,原本是钱致强找她说的。
司马眉找她打一架后,张寡妇便不想跟钱致强有牵扯了。
那一天,钱致强又来找她。
钱致强见她不从,突然就说,是不是看到他哥回来,然后就对他不一样了?
张寡妇原本也是和钱致强,钱致远一起长大的。
以前,钱致远读书好,大家当然仰慕。
现在呢?钱致远,长得好,又是吃公家饭,谁家不想啊?!
司马眉比村上其他妇女难对付,而钱致强也就是长一张脸好看一点,要钱没有,要技术也就一般。
张寡妇便说,他哥比他好几百倍!现在他看不上他了!
当时,钱致强走的时候,气呼呼地说,你看上我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吧?
原本,张寡妇以为这事就这样过了。
昨晚跟老赖头一晚,他许她今天去他家园子摘瓜,今天她便去老赖头家摘佛手瓜。
谁知道就那么遇上司马眉了。
司马眉一见她,便叫骂了!
于是,她们一言不合,又打上了。
嗯,那个时候,打着打着,见那边来人,司马眉不想难堪,张寡妇也猛然想起自己今天来是有事的。
于是,便双双住手。
转身走的时候,一边走,还一边聊上了。
于是,司马眉便问了张寡妇:想不想嫁给他们家的大伯父钱致远?
村上的大学生!
乡里的教师!
村上谁家不想嫁?!
于是,司马眉便来一个主意说,老太太给钱致远求符水来喝,那个符水其实是那个的……
容易让人犯错误!
钱致远是教书的,要名声!
这事一定能成!
司马眉这样一说,张寡妇立马就懂了。
司马眉还说,就是她嫁不了钱致远,为钱致远生个男孩子,老太太也一定会很高兴。
张寡妇一听,这事儿居然是老太太同意的……
也就是说,这符水作用就是老太太要找个人给她生孙子?!
好吧!苏凝这个城里的媳妇,不会下崽,老太太不喜欢,天天想他们夫妻离婚,这事儿,张寡妇也听说的。
还听说,钱致远早就和他那个城里的媳妇分床睡了!
要是能当上钱致远的媳妇……
她家孩子就不怕没有出息了!
吃公家饭,也不会饿死!不用每天那么辛苦,还担心吃不上饭,养不了女儿!
便还真的如钱浅说的那样,和司马眉许诺,假如和钱致远事成,这钱家两间新屋子就归司马眉家!
张寡妇也是鬼迷心窍。
想着能得钱致远,也就不管这个计儿怎么样了,想着自己反正名声已经破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现在好了,躺在地上被人笑话。
好吧!她不是没有被人笑话过!
在老公死了之后,被多少人欺负。
以前被欺负,她都只知道哭,后来,她想开了!
凭什么要给欺负?她就不能交易,买卖?!
于是,从此以后,她就靠着这个讨生活,养自个儿,养孩子!
“你家女儿假如知道她妈妈是这样,你说,你女儿会不会很难过?”钱浅在张寡妇推开人群要离去,经过她身旁的时候,低低都说了一句。
张寡妇身子微微一怔。
“你自己不珍惜自己,不要紧,不要让你女儿觉得,她的妈妈是脏的!被人唾弃的!”这话是苏凝说的。
她说的很淡!
张寡妇突然就掩面,伤心了。
她何曾想这样,每天活在男人的虚情假意,和别人的鄙夷中!
她怎么想,让女儿被别人指着骂,这是她的女儿……
第54章 符水里掺着药
这一场戏就这样散了!
不过,不散的是钱致远的难堪和苏凝的决心!
苏凝:她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女儿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
钱致远身心俱疲:母亲、弟弟、弟媳妇联合着陷害他!
“妈,你想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儿子死了?这样你才高兴?”
说这话的时候,钱致远眼眶全红的。
这这场“戏”散后,钱致远找他妈了。
老太太还坐在床上,脚缠着布。
外面热闹的时候,她并没有出来……
这会儿也一样,依然坐在床上。
老旧的架子床,泛黄的床帐。
钱致远坐在床前,司马初露怯生生地站在后面,端着一杯茶。
司马华也因为这次闹的有些大,没有去外面玩,蹲在他奶奶房间的门口,有些小心翼翼。
原本,农村的孩子就早熟,再加上司马华已经十三岁多了。
“小华,初露,你们先出去!”钱致远回头,道。
钱致强早早就跑了,司马眉也回娘家了。
“大伯,这事跟奶奶没有关系!”司马华瞧着大伯,忐忑地道。
“哥,我们出去,大伯和奶奶有话说!”司马初露怯生生地道。
平日里都嫌弃的司马华,这次没有说话了。
司马华转身出去,司马初露并没有立刻走,而是放下手中的杯子,说:“奶奶,茶放在这儿!”
一个缺了口的杯子,杯子里盛着黑乎乎的水,还微微地冒着热气,放在钱老太太床前的一张凳子上。
“茶给谁喝的?”钱致远回头瞥了一眼。
司马初露怯生生地瞥床上老太太一眼,然后,轻声道:“奶奶说,这茶给大伯喝的!”
“什么茶?”
“奶奶说……奶奶说,是可以让大伯给钱家生弟弟的……”
“啪!”钱致远一手就朝着凳子上拂去,毫无意外,桌上的茶杯“啪”一声,摔到地上。
老太太刚才一口气还上不来呢,此时,两眼一翻,便就要走了……
“妈!”钱致远扑向床,嚎啕大哭。
司马初露怯生生地退了出去,还把门带上,只是,在带上的瞬间里闪着一丝恶毒的笑容。
很好!
她最喜欢看到这样的了!
这个家从来没有安生过。
先前,大伯在,大妈在,还好一点,起码只有奶奶甩脸给大妈看,她的如履薄冰也不像现在。
但是,大伯和大妈搬出去后,她妈妈来了。
她妈妈和奶奶的战争,她爸爸不着家,妈妈和爸爸的战争。
到处都是纷飞的战火。
她,就是这些战火的炮灰,她厌倦极了,也厌恶极了!
但是,厌倦的最后,厌恶的最后,她居然开始兴奋,就是看到大家都痛苦,她就很开心!
先前,奶奶在家的时候,妈妈是和爸爸吵架,说,爸爸在外面勾搭张寡妇……
好吧!先前的确是这样的。
钱致强和司马眉在吵架。
司马眉认为钱致强又在外面跟张寡妇勾搭了,钱致强打死不承认,而且还一脸不屑。
在这场婚姻里,原本就是司马眉看上钱致强生的好,人又风流!
当时,司马眉趁着钱致强酒醉,和他发生关系,但是,钱致强是什么人?
你说发生关系,我就娶你?发生关系多了,你让我一个个娶?
司马眉看上钱致强要嫁。
钱致强不娶。
而且是“打死我,我也不娶”的那种!
后来,司马眉没办法,便挺着肚子,带上娘家人,说,这是你的种!
当时,钱致强还死不认账,老太太发话了,说既然怀了就娶了吧!
那时候,钱家还是住在破旧的老房子里,钱致远也还没有毕业,钱家正是穷的时候。
司马眉家虽然是破落户,到底是比钱家好。
司马家发话说,假如钱致强入赘司马家,那么,司马家还可以送上彩礼!
当时,钱家为了供钱致远读书,已经家徒四壁,还欠了一屁股的钱。
司马家能招上门女婿,钱老太太就立马同意了。
这也就是到现在,钱老太太都觉得愧疚小儿子的原因。
当时为了那点彩礼,让儿子去当司马家的上门女婿……
钱致远也对着母亲和弟弟带着愧疚,曾经,老太太为了让他上学,那是缩衣节食,辛苦劳作;也拿了钱致强入赘的彩礼,让钱致强这个弟弟,娶了这样的一个老婆,还让他当上门女婿……
所有的歉意,造就了,现在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
现在老太太又突然翻白眼,让钱致远再怎么谴责?!
其实,老太太参与也不多,只是,她知道罢了。
当时,她在生闷气,说,老大这婚还不离,这是要气死她这个老太太。
于是,钱致强便在一旁说,要不,咱们想个计策,让他们离了?!
于是,便有了这一出。
钱致强原本就是荒唐的人,没有他做不出来的荒唐事儿。
张寡妇呢?她早早就破碗破摔,多大的丑事都不在乎。
更何况攀上钱致远呢!
这个长得好,又是吃公家饭的,说不定还能攀上的,能试,她不试?!
司马眉管不住钱致强,但是,能真的从司马华大伯哪里得到房子,她也是愿意的。
再说了,出丑的也不是她司马眉!
于是,三人一拍即合!
他们三人一拍即合,原本就是把钱致远叫回来,而让张寡妇去勾引的,但是,司马初露却是认为,让张寡妇脱光了勾引,这样的计划,开始不了!
嗯,司马初露是躲在暗处听到他们的计划的。
她喜欢看到一家子,鸡飞狗跳,谁都不舒服,这样她就舒服了!
便想着,这样,大伯不上当怎么办?于是,她便取出了那两张十元。
偷大妈夹层里的钱留下来的。
老太太给钱致远喝的符水,原本是从庙里求来的符,但是,这符里还给司马初露加了药。
三姑婆家不但有电视,后面隔间里还有录像。
录像都是一些不堪入眼的。
那一天,她还听到她爸问三姑婆,有没有助兴的!
那暧昧的神情,和三姑婆神神秘秘的模样,司马初露便猜着这个是什么下流的东西……
那一天,她拽着钱便去问三姑婆要那个“助兴”的东西了,还说,是她爸让她去买的!
三姑婆瞧着她,一边说着,你爸真不是东西,一边收钱,拿东西给她!
司马初露接过才知道,这花了十元买回来的只是,一小包粉末,于是,听说,奶奶要把符水端给大伯喝,她便把那包药给倒下去了。
第55章 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她扶着奶奶,端着杯子去大伯那里,看着大伯喝下……
然后,回来的时候,她又让老太太踩上玻璃……
这样,就不用晚上让他们再来叫一趟了……
司马初露觉得,她爸爸和妈妈他们很笨!
星期六星期天,大妈基本会回来,大妈回来,大伯会回钱家?!
这怎么可能?!
而且,张寡妇那长相,你确定她脱了,大伯就会扑上去?!
司马初露觉得,那个张寡妇脱了,能扑上去的只有她爸!
所以,她对他们的计划是完全不看好的!
看不好,那么就助一把!
当然助了她妈妈爸爸,也不能便宜了奶奶,于是,她奶奶说,要给大伯送药的时候,她就准备好了玻璃碎片。
在来回的路上撒上,然后……
所有的情况都如预期中的一样,除了大伯回来就一副很想睡的样子外。
司马初露有些奇怪,她爸平日里和三姑婆神神秘秘要东西的,居然只是吃了想睡的……
当然,这给药的三姑婆是看人给的。
一个小女孩过来,她能给真的吗?
万一孩子觉得新奇吃了呢?!
当然,也不会不给,因为给钱的!
钱致强那个货,每次来都穷的要命,哪儿像这一次一样,还给现钱?
于是,凭着“有钱不能不赚,有药可以不给”的原则,三姑婆捏碎了几粒安眠药包给司马初露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钱致远吃了想睡觉的原因。
而,钱致远哪儿能想的那么远?那么复杂?他从女儿的那些话语里领悟到的就是他的弟弟联合弟媳妇欺负他……还有他妈妈,居然故意踩了玻璃,让他背回来……
儿女还小,他裁缝店门口一向都是扫的干净,他记得先前也是刚刚扫过,怎么就让老太太踩上玻璃碎片了呢?
而那让他喝的符水,也绝对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什么肮脏药……
这样一想,真的心如死灰!
但是,再心如死灰,他能看着自个妈去死?!
钱致远又掐又按,好一会儿,老太太才从昏厥中醒来……
“小远啊,妈……妈只是想让你生个崽,咱们钱家不能断了香火啊!”
“致远啊,你妈我这只是想让你爸在地下有知,不会生气!”
……
刚刚醒来的老太太,嚎啕大哭。
这是承认了?!钱致远觉得,心那个哇凉哇凉啊!
愚昧,无知!
钱致远什么也不想说了,说难听,刺激老太太,不说难听话?
他现在能不想说一些难听话吗?!
他的愤怒谁知道?他的哭泣,谁能听到?!
他只是站在床头,捏着发硬的床帐,瞧着床上的老太太哭的声嘶力竭。
“我下去给你煮点粥!”好一会儿,钱致远暗哑地说开了句。
老太太抹一把泪,然后,道:“你也别怪你弟和你弟媳妇,人家也是……”
钱致远没有回答,他已经出门,下楼了。
……
这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当然,这是相对钱致远的!
他在自家的门口坐了一夜,然后,天亮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村口。
这一夜,钱致强没有回家,司马眉也没有!
只有两个两个孩子,司马华没有敢吭声,司马初露怯生生地说着,大伯,我……我饿!
钱致远还起来给两个孩子烧了两碗面……
回去的时候,苏凝坐在小床上,大约也是一夜没有睡,眼眶红红的。
“致远,离婚协议我写了,孩子,我是要定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苏凝站起来道。
钱浅躺在阁楼上。
也早早就醒来了。
父母这婚是离定了!钱浅绝望地想。
人心换人心,假如,她处在她妈妈的位置,早早就离开了这个男人!
不是这个男人不好,而是这样的家庭,谁也承受不起!
爸爸的性格,注定让他无法放下那个大家……
他惦记着小时候,妈妈的不容易,他觉得亏欠他弟弟的,亏欠那个家……他的道德,他的性格,他的从小环境都造就了他的悲剧。
钱浅也心疼她爸爸,但是,她却也是无能为力!
不是每个重生,女主都可以改天换地的。
有些思想和观念是固定的!
你让老太太以为生儿生女都一样?有可能吗?
你让她爸抛弃老人,不接受他弟弟一家,能吗?
都不可能,道德观上不允许,思想上,他是早已经把大家的责任都扛到肩膀上。
他痛苦,他挣扎,但是,钱浅却是无能为力!
能一路彪悍地改天换地,朝着风光大道,那是爽文女强小说。
“我不能没有女儿!”钱致远抱着头,哑哑地道。
苏凝瞧着这个痛苦不堪的男人,心里也不好受!
一个人的出生,不能自己决定,以后的路,也会受其所累!
原本可以展翅翱翔的男人,却是被原生态家庭给生生地折去翅膀,痛苦不堪。
“我不会把钱浅留下,让她成为第二个你!让她的命运被原生态家庭,被生活环境深深地影响!”
“可我……可我不能没有女儿啊!”
我已经失去你了,我放手!我无能……
但是,你不能让我一点念想也没有,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
我还拿着什么活下去?!
钱致远觉得自己都失控了,他几乎要嚎啕大哭了。
“爸,你先睡一觉吧!”钱浅在阁楼上爬起来,“妈,你也先睡一下!”
钱浅从小梯上爬下来。
钱致远急急忙忙地站起来,背过身拭擦泪水,他不想让孩子看到他的脆弱。
苏凝默默地站起来,道:“我去镇上上班了!”
然后,摸摸钱浅的头,低声道:“孩子,这不是你爸的错,但是,你爸这是走不出去了!咱们……咱们不能跟着一起沦陷!你还是一个孩子,应该要有美好的未来!”
苏凝说着,抹一把泪,就拿起包,拉开门。
钱致远踉跄一下,也走上前一步。
苏凝瞧着不愿出去的女儿,压低声道:“钱致远,这婚是离定了,孩子也是要定了!你不给,我们法庭上见!”
钱浅瞧着她妈妈打开门,走出家门。
外面有太阳,而且很猛烈。
重生一次的意义是什么?钱浅茫然地想,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苏凝要走,钱致远摇摇晃晃地把着门,钱浅站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做什么好……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前面跑过一个村民,大叫:“致远,欧阳家的那个小子,要被他爸给打死了!你赶紧去看看!”
第56章悲剧会提前吗?
平日里欧阳轩在钱致远的小店里吃住,大家都是知道的!
现在,欧阳轩这个小子在小巷子里被他爸打,大家第一个跑来喊的也是钱致远。
原本就是浑浑沌沌不知道如何是解的钱致远,便慌忙地道:“咱们过去看看!”
好吧!他爸这样居然还有精神去看哥哥?!钱浅都感动了。
钱致远和钱浅都往小巷子里跑,苏凝听说,孩子被打的厉害,也拿着包过去看。
巷子尾部的小破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小院子里闹哄哄的。
有人要去扯欧阳择,有人在护着孩子,叫着:“孩子,你快跑啊!”
欧阳轩摇摇晃晃的,没有动,只是被人们推着,被动地跟着踉跄……
欧阳轩已经全身血淋淋了,头上都破一个大洞,咚咚地往外冒血。
“谁,谁敢拉老子砍这个小兔崽子,老子就跟谁拼!”说着,欧阳择就挥起手中的大柴刀。
村民惊呼一声,便纷纷往外跑。
欧阳择就是一个疯子,现在又是喝了酒。
这就是杀了人也有可能。
欧阳择挥舞着手中的大柴刀向欧阳轩趔趔趄趄,叫骂着,说敢护着这个小子,就砍了谁!
有村民推欧阳轩跑,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吓傻了,还是被砍着了,踉跄一下,又站住。
见欧阳轩不跑,欧阳择挥着刀上来,村民也不敢拦住。
“这个孩子,平时挺机灵的!今个儿怎么跟傻了一样!”有村民在院子外着急地叫着。
眼看又一刀迎面砍到欧阳轩身上,拉着他的村民见欧阳轩不躲,赶紧自个儿往后退,欧阳轩一动也不动,望着拿着刀的欧阳择,神情悲伤而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钱致远推开人群,冲了上去。
钱致远也是红了眼,所有的愤怒都在这个时候爆发,顿时和欧阳择扭打在一起。
苏凝一见,欧阳择还挥着大柴刀,村民也远远地站着,只有钱致远和欧阳择扭打在一起,也有些无措了,钱浅上前拉欧阳轩。
欧阳轩整个人都傻傻的,钱浅赶忙扯着衣裳,把他的头上的伤口包扎起来,也有不少的村民上前帮忙。
欧阳轩一直木木的,那种伤心和难过……
钱浅又心痛又难过。
那边他父亲还在和欧阳择打在一起,苏凝拿起包里的砖头大小的摩托罗拉立马报警了。
摩托罗拉3200,又叫大哥大。
苏凝是工作需要,厂里配置的。
红山村虽然是农村,但是,镇上还是有配备警卫的。
在村民好不容易分开欧阳择和钱致远的时候,警察也进村了。
欧阳择见伤,钱致远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一通慌乱下来,欧阳择被警察给抓了。
当然,不只是打架斗殴,虐待儿童,还有偷窃,打劫。
大家此时恍然大悟,这欧阳择常常没有回家,居然是在外面偷窃打劫?
那段时间,欧阳轩都躺在床上,不言不语,还发高烧……
哦,刚刚欧阳择被抓,欧阳轩被大家拉着包扎的时候,欧阳轩瞧着苏凝,动了动唇,说了句:“阿姨,对不起!”
然后,就倒下了。
去了医院……
当然,还是钱浅家掏的钱。
别说欧阳轩,就是钱浅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哪儿行啊,因为前世的牵挂,因为对哥哥的怜悯,让自己的家庭雪上加霜。
她好恨,重活一回没有金手指,没有什么空间,没有什么系统……
假如,是如那些小说一样,有什么空间,有什么系统,又可以有什么赚钱的法子,立马可以风生水起,她何至于到目前,依然是如此困顿的局面?!
“我也没有说孩子什么……”苏凝有些愧疚地道,“就想着屋里烧起来怎么办?”
苏凝这样在欧阳轩病床前说的时候,钱致远也在。
钱致远只是小伤。
脸上贴着几个止血贴,手上擦破了几处皮……
当然,为了博苏凝的怜悯,他还是装作很受伤的……
欧阳轩没有参加期末考,当然,以他的成绩,考不考都能升级,钱浅因为心情不好,也考的不是很理想。
生活就这样过去了。
因为这事,她妈妈和爸爸的离婚又搁浅了一些时间。
暑假来临的时候,欧阳轩出院,虽然沉默很多,但是,伤却是好了。
欧阳轩说,暑假他要出去打工。
十岁的孩子打什么工啊?!
钱致远甚至开始办过户收养手续了。
欧阳择被抓,欧阳轩处在无人接管中。
欧阳择没有兄弟姐妹,那些远亲或者欧阳氏族的,大家都过的紧巴巴的,谁愿意家里还多一口吃饭的?!
钱致远要接手,除了欧阳轩确实很优秀外,他想,多一个儿子,能让老太太安心,然后,还能挽留苏凝……
原本,人生大约就是这样,欧阳轩成为她哥哥,在户口上。
妈妈和爸爸还不能调和,但是,目前还没有再提离婚。
钱浅在烦恼着,该怎么样才让父母和好,又离开那个原生态大家庭……
钱致远受伤的时候,老太太有来过,只是,那目光都是刀光般嚯嚯。
这杀人般的目光既对欧阳轩,又对钱浅和苏凝。
老太太说,领养的孩子算什么孩子?!她不会承认的!
1990年8月8号,六月十八的时候,出了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直接导致钱浅崩溃到怀疑人生!
原本,就是在前世,父母去世也就是在她四年级的时候,然而,这一世什么也没有改变,却是把悲剧给提前了。
妈妈过来的时候,和爸爸吵了一架,说,再也不能拖了,她已经在镇上为找到学校了,下半年就让她在镇上上三年级。
那次吵的有些凶,当然,都是妈妈在吵,爸爸在一旁默默的。
他除了抚养权不妥协外,什么都同意。
也就是说,钱致远不管苏凝说什么,他就一个条件,女儿,他要留下!
钱浅想劝劝妈妈说,就是她抚养权在爸爸这儿,她也是可以跟她去镇上玩,或者,让爸爸同意,抚养权在这儿,但是,她跟她妈妈到镇上读书,星期天星期六回来,或者,抚养权给妈妈,她在这里读书,星期天,星期六去镇上。
但是,这已经不是抚养权问题了,而是他们对生活的不满的宣泄爆发;对爱而不得在一起,和在生活中苦苦挣扎的无奈的爆发。
吵的很凶,最后,苏凝还上钱家,对老太太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女儿吗?你不是巴不得我们离婚吗?
现在你想要满意,就让你的儿子把我给休了,把他女儿给扔了……
第57章 悲剧提前了!
那一天很没有预兆。
但是,也就是大吵一架,妈妈和老太太,和她爸。
钱浅躲在屋里哭,欧阳轩静静地陪在她身旁。
天很黑了,她妈妈站起来要走,他爸爸急急忙忙地起来要送。
老太太在哭喊着,说,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娶了这样的媳妇!
还说,致远,你送出去就不要回来!
你就死在外面!
诅咒的狠毒!
她爸爸静静地站着,问老太太:“妈,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死啊?”
老太太捂着心口,叫:“滚,统统滚!你这个有了媳妇,不要娘的孽种!不要回来!”
假如,她爸是一个只要媳妇不要娘的,哪儿还有你在这儿叫唤的时候?!钱浅站着,看着。
她爸转身就往门外走……
后来,大家都在说,她爸这是想死了!
但是,钱浅觉得,她爸不是要死的!
她爸爸她妈妈怎么能放心的下她呢?
妈妈还说,今年过年,带她去a市见外公和外婆,和外公和外婆过个年……
但是,这一次,妈妈决然而去,没有带上她;爸爸跑出去追妈妈,也没有带上她。
当时,她一直在哭。
哭人生的无奈,哭自己的无能为力!
重生一回,居然还是要这样的经历!
然后,哭累了,好像还靠在哥哥的肩膀上睡着了……
深夜醒来的时候,爸爸还没有回来,当时,她就有些慌了!
那无端的恐慌爬上心中!
当时,她缠着哥哥
“哥,咱们出去看看我爸回来了没有,好不好?”
当时已经入夜,钱浅就要出去。
欧阳轩拗不过,便给她披上了外套,穿上了小凉鞋。
他们一起出门,天很黑,那一夜没有月亮。
哥哥说,要不,咱们在家里再等等!说不定,叔叔送阿姨去镇上了!天亮才能回来!
她不敢等!
前世,她一等,就等来父母的尸体!
当时,她缠着哥哥,非要她带着她出去找。
哥哥向小汪家借了手电筒,他们准备两个孩子出去看看。
然而,还没有走出村口,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来。
噼里啪啦的!
钱浅就更加害怕了!
当然,两个那么小的孩子出去也无济于事,天黑路滑,她不想哥哥再有事……
于是,钱浅便转头向钱家。
刚刚吵了一场的钱老太太还没有睡,楼上的灯还亮着,屋里也有钱致强的说话声。
钱浅拍着门,叫着说,她爸爸在路上摔倒了,让老太太和钱致强去看看。
钱浅叫的慌乱而紧张。
老太太起来看了一下,司马初露拉着老太太说,刚才,她看到大伯和大妈在一起正恩爱!
接着,又一脸天真地说,钱浅跟她说过很多次,说,要是老太太没了,她家才会更加幸福!
最后,司马初露甚至歹毒地说,天那么黑,雨那么大,钱浅把奶奶叫出去,一定是大妈有什么阴谋……
老太太原本想去开门的,听司马初露这样一说,又头也不回地上楼。
钱致强坐在楼下的桌前,一搭没搭地玩着手中的蛤蟆镜,想着什么时候能买一个双卡收录机,听着门外钱浅的哭喊。
镇上正流行着斯科舞曲,他也想着买一个炫耀炫耀。
司马眉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唠叨着,一边咒骂着,也不知道骂着谁……
外面雨很大,钱浅一直趴在大门前,敲打着,拍叫着,让门内的人去看看她爸,她爸可能摔下山坡了……
大门迟迟不开,欧阳轩很着急,着急致远叔叔,也着急钱家大门迟迟不开……更是心疼钱浅这副模样。
最后,欧阳轩一咬牙,把钱浅背了起来,往村东去,说:“咱们去叫张老三张叔叔,咱们去央求高婶子!”
这一天,钱小汪恰好刚刚从镇上打工回来在家,听到欧阳轩敲门,便起来了。
“你们这两个孩子,这是怎么了?”原本已经睡下的高翠花也起来。
“我爸……我爸可能摔下去镇上那条黄坡路了!”钱浅的声音都沙哑了!
钱小汪一听,便赶紧穿上蓑衣,拿上手电筒。
高翠花也是起来,拍门隔壁邻居,叫着说,钱致远老师大概遭遇滑坡了!
那晚,风很大,雨也很大。
哥哥按住她,不让她出去,说,大人已经出去了,咱们不能再去!
那样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拖累大人的!
一边说着,一边按住她,帮她擦头发……
那一晚在高婶子家,忐忑不安,害怕惊恐……
然而,幼小的身体却是没有撑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哥怀里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坏了!
前世的二年后的事情,提前发生了!
钱浅听到她爸爸妈妈都摔在黄坡路下,钱浅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随后的日子,她一直昏昏沉沉的。
一会儿醒,一会儿哭。
……
那段日子,即使后来想起,钱浅都觉得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
反正就是病了。
能记起的只是,哥哥一直在她身旁。
老太太过来哭天喊地,说是挨千刀的苏凝害死了他儿!
苏凝?她妈妈不是已经死了吗?
钱浅听说,她妈妈那天晚上就给城里来的外公外婆给带走了……
她问过欧阳轩,她妈妈是不是还活着?
欧阳轩红着眼眶说,他一直在她身边,没顾上上其他!
那个时候,除了欧阳轩哥哥,她已经被遗弃!
她妈妈没有安葬在红山村……
钱浅甚至在想,也许,她妈妈还活着……
钱浅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会滑下那黄坡路,是天太黑,还是他们在路上争执,或者是雨太大……
他们说,他爸爸身上都有伤,不像摔伤,倒是像滑下坡的时候,跟人打了一架。
他们说,那是他们父母吵架,打上了!
怎么会?无论怎么吵,怎么闹,她爸爸不会打她妈妈的,她妈妈也是文化人,从来不动手!
何况,妈妈还爱着她爸,怎么会打架了呢?!
不管怎么说,她爸爸妈妈都没了……
她重生要守护的家人,就这样失去了,比前世还早。
那段日子,钱浅觉得,自己就像个疯子,而且还时不时就生病。
钱老太太也在她儿子下葬后,病倒了……
虽然她一直怒骂苏凝害死她儿子,但是,内心深处那隐隐约约的声音,是她自己的诅咒……
钱浅真正醒来的那一天,哥哥正捂着一块红薯,要剥着给她吃。
“哥,只剩我们了吗?”她喃喃。
她哥搂住她说,就剩我们俩,我们也要好好的!
哥哥瘦了很多,眼眶深深地陷了进去,只有那眼眸还是幽深如海,带着蔚蓝的湖泊。
她,犹如前世一样,只有和哥哥相依为命了!
真的,只有哥哥了!
老太太病倒了,她爸爸盖的那两间房子正式被钱致强夫妇占去,老太太只能住偏间。
司马眉还来了很多次,说着,她要裁缝店,要缝纫机,他们要缝补东西。两个小孩给我出去……
欧阳轩站在门口,叫村长,叫张老三。
村长可怜这两个孩子,训了钱致强;张老三的彪悍吓着司马眉!
村长过来好几遍,张老三也放下话说,欺人太甚,他会看不下去的!司马眉见要不过来才作罢!
钱致远在的时候,桶里还有一些米,一些面,在司马眉来之前,被欧阳轩给藏起来了。
所以,他们还有那么一点粥可以喝。
第58章 不欺负你对不起你
他们想起读书的时候,学期已经过了一半。
当然,他们没有不去,而是去了。
钱浅的爸爸曾经是老师,校长对钱浅格外照顾,再加上欧阳轩非凡的读书能力。
那个学期他们是免费的,而且,期末的时候,还拿了第一。
三学生的奖励是一个打脸盆和五六本本子。
她哥哥问校长,这脸盆和本子能不能换成钱。
于是,他们的奖励从脸盆和本子变成了二十元的“现金”。
八零年末,九零年处物价涨的飞快,现在的二十元,已经没有前两年当用了,但是,也是还不错的!
快过年的时候,从巷子旁种的番薯地里翻出来,洗了,拿到了镇上去买。
大清早的爬起来,到中午才到镇上。
两个孩子灰头土脸地抬着一小箩筐的农产品,放在街镇的菜场旁边。
因为他们两是小孩,倒是没有人赶他们。
钱浅长得可爱,嘴又甜;欧阳轩也懂事,坐在自己的菜前面,偶尔还帮帮一旁的摊位算账,记账……
回来的时候,通常已经是晚上,她都靠在哥哥的肩膀上睡着了。
出去的时候,钱浅也随着起大清早,哥哥挑着小箩筐累了的时候,就两人抬着。
到镇上中午,再去街市上卖。
只要开始叫卖的时候,钱浅就把自己收拾干净,露出最天真最可爱的笑容。
能把自己的瓜果蔬菜吹的天花乱坠,她绝对不会说价廉物美这样的话儿,让自己的瓜果蔬菜贱卖。
一旁的摊主纷纷对她的口才称赞,她哥哥通常在一旁看着她,骄傲地笑。
那一年,钱浅九岁,她哥哥十岁。
在许多九岁十岁孩子,还绕在父母膝前撒娇的时候,他们已经自力更生。
假如换在城里,这绝对是没有人相信的!
当然,在农村里,七八岁垫着凳子帮父母煮饭,帮父母拔草,挑小捆的番薯藤等等还是很常见的,不过,就像钱浅和欧阳轩这样才十岁,就失去父母庇护,需要自力更生倒也是少。
只是,再少,他们也要这样开始!
逝者已逝,活着的,总要努力地活下来。
上四年级的时候,他们已经自己攒学费了。
当然,不自己攒也没有人给啊!
他们还生活在村口的那间裁缝店里。
那一年夏天,暑假的时候,他哥哥找了一个箱子,塞了半床的破棉絮,然后,开始卖冰条。
夏天太阳炎热,她哥哥不让她去,钱浅便在家里就那台微微发旧的缝纫机上裁小荷包,小香袋等等小物件,第二天拿去镇上卖。
那一天和平时也没有两样。
她踩了几个小荷包小玩意,大中午,外面枫树上的知了在叫个不停,哥哥还没有回来。
钱浅便坐在门槛上等哥哥,司马初露提着一篮子从她门前过,低低地叫一声:“姐姐!”
篮子里微微冒着热气,还带着面的香味!
大约这是去给田的的司马眉送点心。钱浅想。
当然,人家送点心跟她又没有关系!
钱浅没有理。
司马初露在钱浅面前站了一会儿,又轻声问:“欧阳哥哥还没有回来吗?小浅姐姐”
“他是你哥吗?”钱浅嗤笑一声,“还有,下次别让我听到你叫我姐姐!”
“为什么啊?姐姐。”司马初露说着,立马眼泪就下来了。
她在钱浅面前站了一会儿,又轻声地问:
钱浅瞅着司马初露,后面有村民走过,他瞧瞧门槛上的钱浅,又瞧瞧站在那儿,一脸惊惶惶地落着泪的司马初露。
便问:“小浅,你又欺负你堂妹了!”
钱浅还没有答,司马初露立马擦一把眼泪,抬头,道:“没有!姐姐怎么会欺负我呢!”说话间又落泪了。
这……
这就是不想说,她欺负她都不行!
钱浅又瞅瞅司马初露,司马初露泫然欲泣,那位村民摇着头,说着,小浅啊,以后不要欺负你堂妹了!
就是你奶奶不好,你叔叔婶母不好,但是,你这个堂妹也挺可怜的!
村里,谁都知道钱浅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就被钱家赶出来了,要自个儿养活自个。
两个都没有爹妈的孩子,哦,一个有爹还不如没有爹。
两年前,欧阳轩的爸爸欧阳择被抓后,听说,在那一天的半路上就跑了,公安因为这个还来村上寻访过好几次。
钱浅瞧着司马初露又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儿,她觉得,自己再不欺负一下她,实在对不起她了!
她手往门槛一下一摸,便摸到了弓弹,在门槛外顺手也捡起了一块小石子,趁着司马初露和那位村里的不注意的时候,她弓弹一拉……
司马初露只觉得脚一痛,抬脚“噗!”一声滑倒,篮子里的面飞了出去,“啪”一声,连碗也打碎了。
钱浅早早把弹弓放下,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望着天空。
“钱浅!”司马初露一声吼。
要走的那位村里的大叔,一见,赶忙回头。
“钱浅,你欺负我!”司马初露哭了。
那位大叔一愣,回头看钱浅,钱浅微微转过脸,发懵地瞧他们,一脸不明觉厉的模样。
“初露啊,你自己摔倒了赖别人可不好,大叔看到小浅可是一直坐在门口没有起来!”说着,还去扶司马初露。
“就是,就是钱浅欺负我的!”司马初露真哭了。
等会儿,被她妈妈知道了,非打死她不可!
像这样两季稻,夏割的时候,大家都很忙,连钱致强这种的也下地帮忙。
钱浅家的田地和欧阳轩家的都租村人,然后,得一些稻谷和米。
钱浅有两分田地得益于村长的孙子曾经是她爸钱致远的学生,欧阳轩又辅导过他孙子作业,于是,同情孩子也罢,孩子应得的也罢,孩子的那两分地给分出去给孩子自己了。
司马眉有抢夺的心,但是,村长都发话了,再说,村里的人对他们家都有话,话里话外就是孩子没有爸妈了,还那么小,你钱家居然不收留!
钱浅的田地不多,但是,欧阳轩家倒是还有好一些,这些都租出去,收点租金稻谷和米,还是足够他们两个小孩吃的让两个孩子耕种也种不了。
钱家连同钱致强都去地里忙了,司马初露又要烧饭做菜又要帮忙地里,她早有怨言,特别是看钱浅那么悠闲,于是,特意把篮子提到她前面过。
这里面可是点心面哟!
她原本是想让钱浅流口水的,但是,钱浅居然完全一脸无动于衷,她心里不平衡了。
于是,便说,钱浅欺负她……
第59章 三人成虎
原本只想让钱浅坏坏名声的,谁知道,自己鸡飞蛋打篮子翻了,面碗都摔了。
司马初露一边收拾着破碗和篮子,一边哭。
那位村里大叔也帮着收拾,一边收拾,一边对初露道:“初露啊,就算刚才钱浅有欺负你,但是,这会儿可是你自己摔倒的,不能冤枉小浅!”
这位大叔话是这样说,但是,瞧着钱浅也就坐在门槛上,都没有动,平日里,钱浅也是乖巧又懂事的,也不像会欺负人的。
于是,这位大叔便说:“你爸爸妈妈都欺负你堂姐,但是,你也不能随着你爸妈,你看,以前你大伯在的时候,对你们兄妹多好,现在,你大伯大妈没在了,你们家连最小的也过来欺人,这样是不对的!”
说到最后,村里的大叔已经语重心长地教育起司马初露。
司马初露哪儿还有心听啊,她必须回去,再烧两碗面,然后,把这两个破碗给塞到奶奶的床下,让爸爸妈妈回去的时候,以为,这碗是奶奶摔碎的……
不说,司马初露极快地收拾,也不理这位大叔。
大叔见司马初露也不哭,也不像需要帮助,便走了。
司马初露收拾好后,要走的时候,回头狠狠地瞪钱浅:“你敢对我爸爸妈妈说起这碗是我摔的,我对你不客气!”司马初露咬牙切齿地道。
那小眼里闪过一丝毒辣……
这才是司马初露的的真面目吧!钱浅轻笑。
“哟,你这是又要去陷害谁啊?那个人还真是倒霉透了!”钱浅浅笑。
她要去作妖谁,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谁对她不利,她便会对谁不利,有仇当场报!过期的也就算了!
那个过期是指前世把她推下大厦。
毕竟,对于现在来说,那些都还没有发生!
她是孩子,她也还是孩子!
钱浅觉得,她怨恨,她难过,她不圣母,但是,她绝对不会把前世那些还没有发生,或者发生的,就用最残酷的方式回报。
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社会都是法制社会!
可以用相同的仇恨值去打她的脸,但是,她不会,也不能无缘无故去弄死别人,去陷害杀人等等,她只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现在可能回去会被司马眉打骂,但是,钱浅却不会因为,她站在她面前,污蔑她欺负她,就让她伤残……
司马初露狠狠地瞪着钱浅。
在她这里,她总是讨不得好!
以前,她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爸爸疼,妈妈爱;现在没有爸爸妈妈了,她依然还活的很好……
比她还,不用被人打,被人骂,还有饭吃!
司马初露内心是极度不平衡的!
司马初露回头走了,钱浅依然坐在门槛上等。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欧阳轩回来了。
他背着箱子回来了,带着满头的汗。
钱浅赶忙站起来,迎出去。
“哥哥!”钱浅欢乐地叫着。
欧阳轩擦擦脸上的汗水,夏天的炎热,他整件衣裳都犹如在水里泡。
钱浅接过冰条箱子,欧阳轩拍拍她的头,也进了屋。
“里面还有一条芋头味的雪糕,剩给你的!”欧阳轩擦着湿哒哒的汗水道。
“嗯!”钱浅打开箱子。
里面被絮底下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条雪白的冰条。
钱浅撕开纸皮,咬了一口,便递给欧阳轩:“哥哥,很好吃呢!”
欧阳轩也咬了一口,笑着道:“还不错!”
钱浅又趁着欧阳轩不注意的时候,把冰条给放下,把棉被给盖起来,给哥哥准备了水洗澡,拿出换洗衣裳。
等到欧阳轩洗好澡,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钱浅又从箱子里拿出那条咬了两口的冰条。
“哥哥,吃!”
欧阳轩愣一下,然后,笑着摸摸钱浅的头。
“你吃!”
“一起吃!”
……
夕阳的绚烂染红半边天的时候,欧阳轩和钱浅坐在门槛上看着晚归的村民,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雪糕冰条。
冰棒的那种五分钱一条,雪糕一毛。
冰棒有很多颜色,橘黄色、是菠萝味等等,各种颜色,各种味道。
那个小时候的味道,很多年以后,钱浅都还记得。
晚霞下,她和哥哥坐在门槛上点着一分两分……
一毛二毛……
“哥哥,今天,司马初露从咱们家门口过,她提着点心,还想引诱我,看见我不理她,居然哭着说我欺负她!”钱浅气愤地道,“没见过这样的,眼泪说下来就下来,村头的大叔还以为我欺负她呢!”
钱浅把今个儿中午,司马初露的事儿说了说,然后,挽住欧阳轩,热烈地道:“她居然要叫你欧阳哥哥,你是我的哥哥,又不是她的!”
“她居然敢叫你哥哥!哼!”
“叫欧阳哥哥!”欧阳轩把硬币和一分一角的纸币放进一个小箱子,捏着钱浅的鼻子,道。
这个箱子是以前钱浅的妈妈装东西的,钱浅和欧阳轩找出来,然后又不知道从哪儿又找来一把锁,把这个箱子锁上。
赚了钱,就两个人一五一十地数了放进去。
等到开学的时候,再拿去小店换成整的拿去交学费。
“哥哥!”钱浅拿着锁,又叫了一声。
“我又不是你亲哥,叫欧阳哥哥!”欧阳轩抬眼瞧了钱浅一眼,道。
“可你比我亲哥还亲啊!”
欧阳轩拿过锁,又瞄钱浅一眼,心想:谁要当你亲哥哥啊!
哥哥叫多了,人家还以为是亲哥呢!欧阳轩腹诽。
本村也罢,大家都熟,外村和在学校里,钱浅一口一个哥哥,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亲兄妹,还争着问,怎么亲兄妹还不同姓的?!
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不是亲兄妹,人家又会问,你们都没有亲戚关系,怎么钱浅一直叫你哥,你们还住在一起的?!
那么复杂的事儿,怎么说的清?!
大家都那么小,又不能说,这是他认定的小媳妇。
欧阳轩表示很头痛!
最头疼最纠结的是,人家都说,兄妹不能结婚的!
这钱浅一直叫哥哥,哥哥的,天天在外面说,他是他亲哥……
村里头都好几个说,这钱浅和欧阳轩是不是真的亲兄妹啊?!
那个欧阳择城里拐卖过来的媳妇,会不会以前跟钱致远好的?钱致远以前也在城里头……
然后,又有窃窃私语
有可能呢!这欧阳择一见这孩子,不是打就是骂,那钱致远在的时候,可对这欧阳轩这小子好了!
你说,谁家会给一个非亲非戚交学费,还给吃住穿,跟自己儿子似的?!
……
于是,谣言都偷偷地蔓延了。
又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大人,也没有人喝止。
这致远叔叔,明明是在他八岁的时候才回村的,怎么,一下子,他就成了致远叔叔的亲儿子了?!
欧阳轩又生气又无奈。
第60章 欧阳择回来了?
有时候,三人成虎!
谣言这个东西,说着说着,就成真的了!
在前世的时候,安鸿实业公司的ceo囚禁妹妹**的新闻就是这样出来的。
欧阳轩拍拍钱浅的头:“所以,你就把人家给滑倒,让人家回家挨揍?!”欧阳轩笑着道。
他太了解钱浅的性格了。
“哪儿啊,她绝对可以回去嫁祸给别人,把自己弄成一朵白莲花的!”钱浅嘟着嘴道。
这也是她对司马初露的了解。
她哪儿会把自己陷入绝境?她只会让把自己的祸事转嫁给别人!
好吧!钱浅猜对了!
老太太有病在床,又因为破碎的碗藏在床底下……
司马初露怯生生,欲言又止。
司马眉原本就是在地里劳累了一天的,回去更是怒火冲天。
于是,便把老太太打了一顿。
这事儿在村里也立马传扬开了。
很多人都过来对钱浅说,钱浅啊,你的奶奶现在真的可怜!
钱浅便没有多大的感慨和想法,她还记得,老太太叫着让她爸爸不要回来,死在外面,结果就真的没有回来了……
原本,她和老太太的感情也淡漠!
老太太也一直不喜欢她!
老太太原本也是一个强硬的人,年轻的时候孤寡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过来的,但是,老大的死给她打击太大。
又因为,那一天,是她说的那番话,让她儿子没再回来……
她悔恨,她伤心!
司马眉的虐待完全是激不起她的反抗意识了!
她的心已经随着大儿子的离去……
生活依然在继续,十多岁的钱浅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十多岁的欧阳轩也成为一棵犹如杨树般挺拔的少年。
钱浅都想着,或许这一世犹如前世一般,就这样走下去,最后再遭遇上和司马初露和时司马华的陷害。
不过,唯一有改变的是,她的心境和前世完全不一样。
前世的时候,父母走后,她一直活在抑郁和阴影中走不出来。
对面生活所有的艰辛,都是逃避和觉得是一种苦难。
而,现在,她会和哥哥一起赚钱,一起承担。
自己种个小菜,暑假和寒假都去镇上打个工,或者做个小买卖。
上学的时候,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有哪儿比赛的,有奖品的就努力争取。
欧阳轩完全是德智育全面发展的孩子。
短跑,长跑,连同抛铅球都是在校中首屈一指的。
参加竞赛得奖品的,不只是欧阳轩,钱浅也没有拉下了。
作文选上,期期都有钱浅的作文刊登,大家都叫她小作家。
成绩好,每年都有学校奖励的奖学金,以及上学学费都是免费。
他们俩简直就是学校的口碑,带动学校的出名。
在五年级的时候,她和哥哥还攒钱买了一辆小飞鸽自行车。
这样,哥哥暑假出去卖冰条或者做工的也方便很多。
钱浅记得那一天,天色暗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她坐在裁缝机前给哥哥做棉衣,司马初露从门前过,探头进来冷笑一声,说:“钱浅,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现在,司马初露在没有人的时候已经不装了。
当然,有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钱浅也懒得理她,就瞄一眼她身上的那件破棉衣:“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身上的破棉袄已经看得到你墨黑的小胳膊!”
司马初露把胳膊一紧。
外面的棉衣破,里面的衬衣也破,胳膊就那么露出了一大截,冻的发紫。
司马初露咬着牙瞧着钱浅一身藕色,带着小碎花的棉衣。
那棉衣崭新崭新的,瞧着就是很暖和的样子……
还有,穿在她身上,那带着小花朵的袖口和衣摆,把她衬的更朵花似的,又好看又骄傲。
对,就是骄傲。
她一脸不屑和骄傲地看着她,让她恨得撕碎她,恨不得狠狠地把她给踩在脚下。
“我还是告诉你吧!欧阳择回来了!”司马初露恶狠狠地道,“他回来可不只是打欧阳轩,还会把你往死里打!”
“哟,看来,你是没有被你妈给打透!”钱浅淡笑着道。
欧阳择,在那一年打欧阳轩的时候,苏凝报警,他被抓,但是,在抓捕的路上又被跑了。
后来公安过来排查好几次,都没有抓到人,这几年,也没有人谈起欧阳择了,钱浅对他的记忆也逐渐地淡了!
但是,现在,司马初露提起,钱浅觉得,这还真的是一个定时炸弹。
司马初露见钱浅一脸淡定,完全不受影响的模样,心中又气又恨,想着怎么样让钱浅遭到报应。
钱浅已经顺手带上门,又开始认真地踩缝纫机了,她一旁还叠着一堆未裁好的布料。
钱浅手灵巧,再加上前世学设计,这一世虽然没有走出小山村,但是,她也在家里缝缝补补,剪裁衣裳。
先前,大家是完全不看好一个小孩子的。
但是,钱浅身上的衣裳,欧阳轩身上的衣裳往往比镇上的那些小伙子小姑娘的都好看,渐渐地,就有人把衣裳和缝补的活儿交个钱浅了。
钱浅也不客气,在自己的小店前挂个价格牌子,便开始做起生意了。
不过,她有三不补,司马华、司马初露、钱致强、司马眉这一家子不补;以前把她妈妈从阁楼上摔下来,拿梯子和幸灾乐祸,还顺手牵羊的别进她家门;还有一类就是对面三姑婆家的狗和以后想欺负他们兄妹的别进来。
司马眉恨的牙齿咯咯响,却是没有法子,谁叫她想占钱家的房子呢?
司马初露也恨,特别是瞧着钱浅穿着光鲜,长得又好看,那个妒忌羡慕恨。
钱浅倒是从来不受影响,除了那些对她有意见的,天天在对门的小店里对他们兄妹风言风语什么的,钱浅基本都是直接举报。
嗯,三姑婆家小店买了好几个录像机,在店后面的隔间放一些不健康的录像,收费。
去镇上的时候,钱浅举报过很多回。
当然,很可惜的是,每一次公安来查处的时候,三姑婆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公安也只是把人给带走,过几天就又放回来了!
而且也就是罚那么一点点钱……
那边的人还说,是他们兄妹举报的!
当然,钱浅是否认的。
司马初露可怜兮兮地说,她看见过,就是钱浅;钱浅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表示,自己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奶奶又不要,叔叔又不养,过的那么辛苦,哪儿还有时间去举报这些?
再说了,你三姑婆在屋里放什么,她怎么知道,她从来又没有去看过!
大家见她哭的可怜,又想着,两个孩子无缘无故跑去举报也是不可能啊!
便只是更加小心和谨慎。
今天司马初露露着恶毒的面目,对着钱浅说着,欧阳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