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防备欧阳择
今天是冬至,快过年了。
哥哥还没有回来,钱浅准备去三姑婆那里打个报警电话。
无论真假,这报警电话总是能起到压制的作用!
至少,别人知道了这欧阳择要回来;至少大家关注他们兄妹,便多一份安全。
再加上,假如欧阳择真的回来,而且要找他们兄妹的麻烦,那么,一定会盯上他们,见她去报警,也许会吓着,不敢前来。
在司马初露走后,钱浅就打开门,冒着小雨去斜对面的三姑婆小店里。
三姑婆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
长相刻薄,唇角有一颗标志性的黑痣。
三姑婆不是说她是谁的三姑婆,或者她是谁的三姑婆什么的。
只是村上人人叫她三姑婆,就这样简单!
三姑婆见钱浅过来,立在柜台前,叫一声:“哟!钱家的这个孙女又长水灵了!”
被人说长水灵是好话,但是,在没有父母庇护下,这话就有些要心生警惕了!
钱浅低着头,轻声道:“三姑婆说笑了!其实,我仔细瞧,长得丑呢!”
“哟,那还真要让三姑婆好好看看!”三姑婆笑着从柜台里走出来。
说是柜台,也不过是木头做的几个箱子,箱子盖子打开,里面琐碎地放着一些买卖的物品。
钱浅往后退一步,让长发往额头挡了挡,笑了,“三姑婆赞的好看,不过,衣裳衬人罢了!你瞧我这衣裳……”
钱浅发丝遮住半边脸,旋转一周。
前世的时候,钱浅小时候虽然都比村里其他的孩子漂亮,但是,在父母过世后,伤心难过,整天愁眉不展,加上两个孩子饥不果腹,面黄肌瘦的,哪儿有现在的出色。
不过,钱浅也知道,没有大人的孩子不能长的太好,特别是女孩子。
所以,平日里,她都留着过长的刘海,挡住眉眼。
此时,钱浅这样一说,三姑婆的目光还真的是被她身上的衣裳给吸引了。
“好看!好看!这款式这花朵……”三姑婆一边赞着,一边凑上前,“你说,三姑婆能不能穿啊?”
“能当然能,我哪儿还有更新的款式呢!”钱浅笑着道,“到时候,三姑婆过来做,我给三姑婆算便宜一些!”
“你这孩子,就是便宜一些也要好多钱吧?做一件衣裳要那么多钱!”三姑婆有些不满了。
对,钱浅那是明码标价,在自家的裁缝店门口挂着呢。
人家都挂出来,还写着恕不还价!
“你这是比你妈还狠!”三姑婆捏一把钱浅的胳膊,道。
钱浅揉揉胳膊,幸好现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厚,不然,就这样一捏,她身上非青一块不可。
“三姑婆不知道,这衣裳啊,是市里最新款式,我也是前几天去镇上的杂志上看到的,那可是明星穿的款,很漂亮的!镇上没有这个价,压根儿就不做!”钱浅比比手指,道。
四个手指,代表着上千。
三姑婆也知道钱浅手巧的很,但是,她这比划的数字仍然让她心颤了一下。
想着大明星穿在身上,镇上翻版都要四位数……
“行行,那你就明儿给三姑婆做一件,三姑婆过年穿,过年穿!”三姑婆喜滋滋地道。
钱浅笑着应了一声,然后,道:“三姑婆,我要打一个电话!”
“行行,你打,你打!”三姑婆把电话推到钱浅的面前。
钱浅立马拨打110了。
“喂,警察叔叔吗?我这里……”
钱浅这话还没有落,就被三姑婆一把按下。
“钱浅,你这是要干嘛呢?”三姑婆沉着脸,问。
“司马初露说,欧阳择回来了,回来还会打人不说,还要把村里的人杀光!所以,我想,还是打一个报警电话才好!”钱浅回头认真地道。
好吧!她诳人了!
“司马初露?那个恹恹的小丫头知道?”三姑婆惊疑地道,“再说了,欧阳择回来要打也只打欧阳轩吧?”
说完还在钱浅的脸上溜一下,道:“也可能连你也打!”
“对啊!他回来可能打欧阳轩哥哥,也可能打我,还可能打杀别人!这是司马初露说的,所以,我想了想,还是过来报警的好!”钱浅说的一脸天真。
“那个丫头片子,你听她胡说八道!公安都来了好几回,没有找到,那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三姑婆不高兴地道。
这报警电话是万万不能让这个小妞子打,她里屋还放着录像呢。
到时候又被查了!
这两年,谁家开录像厅都赚钱,就她家屡屡被查,她都要怀疑是这个小妞子报的警了。
“三姑婆,你不怕,我可是怕着呢!万一欧阳择真的回来了呢?警察可是说了,他盗窃,抢劫的事儿都干!”钱浅缩一下身子,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道。
三姑婆这个妇女沉默一下。
“欧阳择这个酒鬼可是会乱来的,谁家有钱,他就抢谁家的!”钱浅又加了一句。
“好好,我这就给村长说说,让大家都警惕!”三姑婆按着电话,道。
钱浅知道,这三姑婆是铁了心不让她打电话了。
她也不是真的要打。
那司马初露这样说,真的有没有回来,钱浅都不知道呢!也许就是司马初露吓唬人的!
“钱浅说着,这抓拿政府通缉犯,这是会有奖励的,也许还能得到奖赏,下次,出什么事儿,公安也会网开一面什么的等等。”
小店的前头,人不多,但是,后头看录像的人可不少。
听说,抓通缉犯可以赚钱,挺多人跃跃欲试了。
钱浅说了一会儿,三姑婆说要去村长那儿说说,她便走了。
多停留也没有意思,目的到达就行。
钱浅又冒着小雨回去,欧阳轩还没有回来。
有点迟了。
钱浅看看天色。
准备先做饭,这样哥哥回来便可以吃到饭了。
钱浅做好饭的时候,欧阳轩还没有回来,便把饭菜放到锅里。
当时,天色已经隐隐约约,钱浅都点上灯了。
哥哥今天出门的时候说,今天可能会回来迟一些,但是,钱浅不知道会这样迟的!她都趴在小桌子上睡着了。
因为要等哥哥,前门只是掩上,后面也因为刚才烧饭而没有关紧……
在钱浅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只冰凉的手伸向她……
第62章 哥,把她绑起来!
那冰凉从她脖颈划过的时候,她立马就醒了!
她一醒来就对上了司马初露的狞笑。
狞笑,那真的是狞笑!
钱浅一直不明白,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有那么恶毒的心!
是从小生活环境把她心灵给扭曲了,还是,本性就是恶毒和狰狞!
当然,后来才知道,只有更恶毒没有最恶毒!
“哥,把她绑起来!”
这是钱浅抬起头听到的另一句话。
一直以为,这是个孩子,还只是个孩子!
虽然也是被妒忌燃烧坏了的!
所以,即使前世被司马初露那么对待,她也只是想着现在还只是孩子……
原本,恶毒的人从小就是恶毒!
好吧!高个子的司马华已经在她身旁,还拿着一条粗大稻草绳子。
钱浅迅速四下打量,衡量一下敌我。
十五六岁的司马华已经人高马大了,司马初露虽然还瘦小,但是,她手上拽着一把小刀。
她现在趴在小桌上,小床在那边,阁楼在前上方,眼前除了坐着的凳子和趴着的桌子外,没有任何可用的武器。
“你们要干嘛?捆绑我?杀了我?叔叔知道吗?婶母知道吗?奶奶知道吗?”钱浅迅速调整自己,坐起来。
司马华拿着绳子有些犹豫了,虽然,他对这个堂妹没有好感,但是,没有好感归没有好感,他却是没有要捆绑的想法。
“司马华,还不动手!”司马初露叫道,“不然,你别想要那十块钱去看录像了!”
司马华正是青春期,录像厅的出现,让不少的少年开始沉迷。
特别是那些不良的,更加让他们痴迷!
司马华也痴迷其中一员!
看录像要钱,但是,他那点零花钱怎么够?司马眉不会多给,老太太又躺在床上自理都难。
司马华没有钱,司马初露却有。
哪儿来?!
以前那一次,从伯母哪里得来钱容易又没有被发现,尝到甜头的她,开始琢磨着了。
如何拿钱周密而不被发现……
被发现,她也能甩锅!
从此以后,她乐此不疲。
司马初露虽然被父母打骂,但是,她存钱,就是前几年在大妈哪里偷来的二十块去,她除去
今天,她出钱让司马华过来捆绑钱浅。
为了能去看录像,为了那钱……以及司马初露说,那个钱浅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还天天高人一等,看不起人的模样,咱们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钱浅傲气,对他不屑,司马华也生气!
钱,加上录像厅的诱惑,以及那么一点要压一下钱浅的心理,于是,司马华也就拿着家里捆木柴的稻草绳过来了。
“就捆一下,是吧?”司马华局促一下,问。
钱浅已经趁着这个时候,一把推倒桌子,大叫救命啊!抢劫了!杀人了!
司马华一听,就上前去捂,司马初露一横心,手里的小刀也往前戳……
司马初露的力气小,被钱浅一把推开,司马华却是人马高大,钱浅要转身跑的时候,被一把给拽着了。
“三姑婆!三姑婆!”钱浅使劲力气地往前钻,叫着三姑婆,然后,再叫哥哥。
“三姑婆?你不知道现在三姑婆关门了?”司马初露冷笑。
司马华按着钱浅,司马初露比划着小刀,说,就刚才那会儿,她过去说了,警察来了!
司马初露说,因为钱浅的那一通电话,警察已经在路上了。
原本三姑婆不信的,这不就是小孩刚打通吗?后来,那边打过来的时候,她都说了是孩子乱拨,怎么警察就上路了呢?!
然后,司马初露说,他哥哥刚刚从那边回来,在路上看到了!
她的哥哥就是司马华,现在的司马华已经辍学进入社会。
社会混混一般的司马华说有警察来,大家都还是相信的!
正在放录像的三姑婆赶紧关门,收拾。
好吧!此时,对面小店漆黑一片。
钱浅突然回头,朝着司马华眨眨眼,露出天真而不解的模样:“堂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司马华愣一下,钱浅抬脚就往司马华的裤裆踹去。
“钱浅!”
司马华捂着裤裆,一声吼,钱浅已经开始撞向司马初露了。
司马初露一个摇晃,手中的刀掉落,原本钱浅是想去捡刀的,但是,司马华裤裆一捂,手中的稻草绳就甩了出去……
天色黑,灯光是十五瓦,不太明亮,钱浅一下就被绊倒了。
钱浅被司马华按住的时候,她一脚踹向了凳子,斜了小桌子……
“救命啊!打劫了!”
钱浅的挣扎被司马华死死摁住。
那种无力感让钱浅觉得,她也许就要像那些爽文的女主一样,重生后,杀四方。
司马华不仅按住她,还往她嘴巴里塞布条。
他们这是有备而来的!钱浅心里哇凉哇凉。
她只希望她哥哥能回来快一点,再快一点。
……
此时,欧阳轩正骑着自行车在路上。
今天是冬至,他买了汤圆,还有过年货,以及不少的零食,自行车前的篮子里满满的。
他今天在镇上听到有人提起股票,说着股票是公司股份,还可以买卖,他听的新奇,便多听了一会儿,回来的路上又买买这个买买那个,回来便迟了!
路上他车骑得飞快,然而,一路上居然掉了好几次的链子,气的他都要扔了这辆破自行车了。
欧阳轩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
六点半虽然不算很晚,但是,冬天,又是下阴雨天,倒是看着就很暗的样子。
“钱浅!”欧阳轩还没有到家就叫了一声。
家里似乎有什么滚落在地“咕噜”一声,欧阳轩心“咯噔”一下。
三姑婆家的小店紧闭,黑漆漆的,他家虽然有灯光,然而……
欧阳轩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一把推开门。
大门里,半斜的桌子,翻倒的凳子,都在说明家里出事了!
欧阳轩一阵慌乱。
出了什么事?!
这村口,除了钱浅家的裁缝店,就是对面的三姑婆家的小店,其余的都离这儿有些距离。
慌乱过后,欧阳轩便努力让自己镇定!
外面已经落暗,家里也只有一盏摇晃的电灯,说明走的并不远。
巡视一下屋里,捡起地上的那把被钱浅推落的小刀,然后,去后门拿起了一把菜刀和柴刀分别别在身后,然后再拿起手电筒,就往外走。
今天一直在下小雨。
地上泥泞的。
也就是泥泞地,地上的脚印有些清晰。
欧阳轩就是寻着脚印往小巷子里走……
第63章希望岁月静好,人生长安
越走越冷,越冷越害怕。
“钱浅!”欧阳轩一边手电筒,一边吼叫。
一入小巷子,欧阳轩就跑了起来,小跑中,一路撞上了往外走的司马初露。
欧阳轩一见是司马初露,便一把揪住,急急地问:“看到钱浅没有?”
司马初露一抬头,便对上一张俊朗的脸。
只是,此时,这张脸上都是紧张和焦躁,不过,紧张和焦躁里,带着杀气,那眼神让人望一眼就寒颤。
原本想在设计欧阳轩的司马初露一下子倒是有些惊吓了:“她……她被你爸给……给……”
司马初露这话还没有落,欧阳轩已经甩开她,往巷子深处跑了。
这个时候,司马初露原本也想跟上去瞧瞧的,但是,想着,此时,还是把自己撇开好。
不然,那个欧阳轩回头,准会把她给杀了,她可是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把刀,身上还别着两把,这完全是要杀人的模样。
好吧!她还是回司马家吧!
欧阳轩冲进屋里的时候,钱浅被全身捆绑着扔在角落里,挣扎着,一位衣着凌乱破旧的中年男子提着酒,正摇摇晃晃地扑向钱浅……
欧阳轩想也没有想,拿出身上的刀,一脚踹向那个男人,一刀向那位中年男人砍去!
“欧阳择,我要杀了你!”
欧阳轩那滔天的仇恨和愤怒让在另一旁的司马华吓一跳。
司马华还没有走。
被黄色录像厅荼毒的少年,满脑子的不健康,司马初露走了,他还想着留下来看现场版的。
却不想碰上了一个黑煞!
要问司马华这一生怕过谁?他就怕发怒的欧阳轩。
那个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就像现在,黑暗中举着明晃晃的刀……
司马华趔趄两步,欧阳轩已经把欧阳择砍倒了,眼睛也没有瞄那血,只是过去扶角落的钱浅。
“小浅!小浅!”欧阳轩一把抱住钱浅,沙哑地叫着。
“呜呜!”
欧阳轩在巷子里喊人的时候,钱浅就听到了,只是,她嘴巴被破布给塞住了,手脚有被捆。
司马华和司马初露把她拖到这儿来,钱浅还以为这一下她哥哥找不到她了,她完蛋了!
此时,一见欧阳轩也是很激动!
好吧!他还看到哥哥砍人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砍死。
“哥,哥!”
欧阳轩一拿掉她嘴上的布条,钱浅就挣扎着叫欧阳轩哥哥。
“哥,那个人有没有死掉啊!”
她哥一身是血,好不!
欧阳家,虽然早早就没有人住,荒废了,但是,欧阳择回来,他还是找出一盏油灯的。
所以,此时,整个半倒塌的房屋,除了屋顶还漏着雨外,就是一盏灯光忽明忽暗。
钱浅被扔进来,还没有看清那位摇摇晃晃向她的中年人是谁,欧阳轩倒是,只有瞄见一个背影就知道了!
欧阳轩帮钱浅身上的绳索一除,然后,冷漠地道:“管他死活!”
“可是,死人了会坐牢……”
“未成年,砍死白砍!”欧阳轩淡淡地道。
那个神情的冷漠,让钱浅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哥这样子,有些可怕!
“哥!”钱浅揉着手臂,站起来。
“你……你这个畜生!”欧阳择有些酒醒了。
“没死!”欧阳轩上前踢了踢。
欧阳择要爬起来。
欧阳轩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光打在欧阳择的身上:“等会儿,警察会过来带你,好好去劳教吧!”
平淡,冷漠。
“你……”欧阳择爬起来,踉跄一下。
手上脚上都有血,也不知道欧阳轩砍中他哪儿……
钱浅有些害怕了!
欧阳轩把钱浅往身后一拉,对着欧阳择道:“以后,你假如敢动小浅分毫,我会把你砍的生不如死的!”
镇定,淡漠。
“哥!”
这样的哥哥很可怕!
欧阳轩拉着钱浅:“咱们走!”
司马华觉得自己双脚都要迈不开了。
这欧阳轩真可怕!
结果,“噗通”一声,也不知道勾到哪儿,就摔倒了。
“谁?”
欧阳轩的手电筒的强光打来,司马华拔腿就跑。
“是司马华!”钱浅咬牙切齿。
“是司马华和司马初露绑架我的!”钱浅在后面叫道。
司马华跌跌撞撞,跑的更快了了!
身后只有一道冷冷的声音犹如阎王一般。
“司马华和司马初露是吧?你们兄妹别在村里给我碰上!”
声音淡淡的,冷冷的。
但是,司马华觉得,这人比任何人都可怕!
那一晚,欧阳轩和钱浅相互扶持着回裁缝店。
原本就是一路骑着自行车从镇上回来,然后,又一路惊慌失措寻找和奔跑……
又加上刚才愤怒和激动……
好吧!钱浅也是,被一路拖着进来,又被捆着……
一下子,脱险后,两个人都觉得整个人都是虚的!
害怕,惊慌,恐惧过后的虚脱,他们回家关了门,塞上门栓,倒在那张小床上,相互偎依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没有亮,就听到村口在叫,说,昨晚公安进村了,那个欧阳择被抓走了。
为什么得出那样的结论呢?因为,今天大清早有人在欧阳择家里看到一滩的血迹,还有扔落的绳索……
这血迹一直往巷子口外,听说,连村口大路上都能看到一些。
钱浅长吁一口气。
看来,欧阳择是跑了!
没有死就好!
无论欧阳择怎么样该死,都该由法律来惩处,他们假如做了,那么,就是犯法。
无论如何,都不要让他哥以后的大好前途,毁在人生的有污点上。
她不会让他哥背上杀父的罪名,被千夫所指。
随着这个欧阳择的“被抓”,还有司马华和司马初露走了……
听说,大清早的,去他们爷爷三岙村了。
日子又这样平静了下来。
大清早醒来,欧阳轩洗了一下澡,换了一身衣裳,把那沾染点点滴滴的血衣,泡到了水里。
钱浅也是一身的泥,洗了澡,换了衣裳,还换了被子,床单。
昨晚就那样睡下了,整个被子都脏兮兮的。
幸好第二天是大晴天。
让她好晒衣裳。
她被司马华和司马初露捆绑去小巷子的事儿,钱浅没有对别人说起,欧阳轩也没有提。
不然,向谁提?
没有父母庇护的孩子,就像一根草!
风吹雨大都会让草儿夭折。
说多了,只会引的旁人的异样目光,也许还多了更多的流言蜚语。
也许会让坏人觉得,他们兄妹原本可以绑架……
让那些平日里还算来往的觉得,这个孩子那么狠,居然拿刀杀人……
无论哪一样,都不是他们俩希望的!
他们只希望,岁月静好!人生长安!
第64章 要毕业考试了
欧阳择的事儿告一段落后,因为三姑婆怕公安突检查,那录像厅也关了!
当然,管制也严起来。
一旦发现污秽的片子,未成年少女少年,那开店的老板可是不但被罚款,还会被抓……
司马华和司马初露走了。
钱浅也没有去三岙村,只是,欧阳轩把那把司马初露的小刀洗了洗,给她随身带在身上的时候,她没有拿下来。
没有父母撑腰的孩子,谁带他们着什么上门去投诉,讨说法?!
再说了,司马家的都是些什么人?钱家,司马眉等等又是怎么人?!
没有人会为他们做主的!
所以,既然讨不来公道,只能放下,先强大自己,当他们自己站在高峰上,自然能替自己做公道。
暂时放过敌人,不是宽恕,而是,为了强大自己!
冬至的第二天,他们自己搓了汤圆。
他一碗,她一碗,坐在小桌子前相对着,一盏不太明亮的灯光,就是一场团圆。
过年的时候,他们买了“窜天猴”、“小神鞭”、“小蜜蜂”、“呲花”等等鞭炮。
窜天猴,是点燃后,“啾”一声,就冲到天上去的。
小神鞭,甩到地上噼里啪啦……
钱浅最喜欢的是“彩雷王”。
那个炸开的声响简直惊心动魄。
父母在的时候,过年,爸爸妈妈不让买鞭炮玩,怕她炸伤了,只剩下哥哥和她的时候,前两年过年,头一年悲痛,第二年没钱,只有这一年,放下所有的心境,开开心心地玩的。
钱浅玩这些炮,欧阳轩靠坐在门槛上,瞧着钱浅,从此,他们的人生只有彼此相依相伴。
“呲花”点着,那火花迸发的模样很好看的。
在夜色中绚烂又璀璨。
爆竹声中一岁除!
又大了一年。
开学的时候,已经是1993年的初春。
现在他们上的是五年制的小学。
这半年就是小学最后的半年。
钱浅觉得,前世的时候,她考的那么糟糕,这一世的时候,她一定要争取到一个好成绩,和哥哥一样考进最好的中学,不能拖累到哥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前世是因为抑郁,一直生活在阴霾中走不出来,恹恹的!读书无能!
重活的这一世,钱浅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的。
不就是小学升初中吗?重活一世,这都考不好?!
虽然前世,她文化程度不高,在后来考入设计学院之前,她一直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
再说了,这一世,她读书还真的不错!
虽然,父母离世后,她也没有怎么专注读书,一心就搞别的赚钱,随着年级高起来,不再能天天考试挥洒自如,但是,还是恰恰好的。
钱浅是自信心满满的,当然,欧阳轩更不必说了,那是学霸的存在,哪儿会有问题呢!
但是……
毕业考临近的时候,钱浅开始有些无名的心堵。
好吧!她居然看到司马初露时常回来走动。
也就大半年没有见,十二岁的司马初露穿的犹如太妹一般。
自从那一次,司马初露和司马华都逃回三岙村后,便不来红山村了,连司马眉也走了。
听说,老太太自从他们的媳妇和儿孙走后,身体逐渐好起来了!
当然,这不关钱浅的事儿。
钱浅不是圣母,她还是一个记仇的人,老太太辱骂她父母,不照看自己,自己凭什么要去关注她?!
才十二岁,都还扁平小的年龄,司马初露居然穿起了露脐装。
浓妆艳抹,露着大片的黑肉,理着发黄的爆炸头。
也不知道这形象谁给的。
丑毙了!
她从她门口过两次,钱浅亮了两次刀。
当然,这小刀是那次司马初露掉落的那把……
有一次,还没有忍住,说了一句:“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常常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原本过来炫耀自己的司马初露,怎么也没有想到,炫耀不成,反倒被讥嘲了。
她怒气冲冲要扑向钱浅拼命,钱浅亮着发光的刀,笑盈盈。
司马初露瞧着钱浅手里的刀只好往后退……
欧阳轩从屋里走出来,拿过钱浅手上的刀,瞟都不瞟司马初露,就朝着她扔过去……
司马初露吓的一声惊叫,小刀飞过她的耳边插入大枫树……
司马初露吓得抱头鼠窜。
跑过大枫树的时候,看到那把锋利的小刀插在大枫树树干上,入木三分。
司马初露又惊叫一声跑了。
“哥哥,你真厉害!”钱浅笑嘻嘻地对欧阳轩点个赞,欧阳轩弹弹钱浅的额头,回身又入屋里坐下来写温习课文了。
前几天校长说,假如他能为学校争光,考了镇上第一,就给他现金奖励!
欧阳轩觉他应该考县里第一。
欧阳轩是又聪明又好学,还很勤奋。
钱浅就坐不住刷题了,她觉得自己考个好成绩基本十拿九稳的。
都十拿九稳的,她还那么努力做什么?!
欧阳轩去写作业,钱浅跑去拿刀,斜对面的三姑婆探出头,瞧着大枫树上的刀,有些惊颤颤了。
以前,只是觉得这两个孩子读书好,但是,这半年来才发觉,哪儿只是读书好啊,这刀刀枪枪都玩的很溜!
这对没娘教的孩子!
好吧!只从钱浅被捆绑过一回后,欧阳轩立马改掉低调的性格,完全的暴力张扬。
吓唬孩子那是不费吹灰之力!大人都被吓到了。
有孩子顽皮在他跟前打闹惹到他,他一把把人家孩子撂倒……
动不动就朝着大枫树扔飞刀。
那一扔一个准的模样儿着实吓人。
就是钱浅一个女孩子,也不时地玩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村里的想找孩子的家长说说,但是这两个孩子哪儿有大人啊?
一个跑了妈,爸又坐牢的;一个父母双亡的……
有村里人找老太太说事,原本身体好起来,也想起了有那么一个孙女,想把孙女接回家的,一听女儿跟小阿飞一样,她就不想管了。
看到孙女就会看到那个儿媳妇,想到儿媳妇就会想到自己的儿子……
前半生那么努力拉扯一个孩子出息,结果叫城里的儿媳妇给害死了。
老太太不敢面对自己,只敢把责任推卸……
不然,她怎么面对自己?就像大病一场一样。
想不通就会病。
在老太太的眼里,她儿子的死不是跟她有关了,而都是那个城里的儿媳妇苏凝……
都是她害的……
于是,这个孙女,也不再是重男轻女的思想不重视,而是,她对自己说,看到她会想起她的妈!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逃避心理!
但是,老太太是更甚!
不给自己一点余地去认知和面对!
好吧!去认知了,便无法面对自己。
而,钱浅和欧阳轩的变化,源于他们意识到,他们不把他们武装起来,往后可能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第65章 考试起风波
没有大人庇护的孩子,犹如风雨中的小草,不让自己坚强,就会被风雨摧毁。
欧阳轩承受不起钱浅再次被绑架,钱浅也不想自己受到伤害,哥哥遭到不测,所以,宁可村里的人都远离他们,他们兄妹也要看起来是不容欺负的。
毕业考也转眼就来临了。
小升初的考试是在镇上的怀安中学。
去的时候,大家都坐大巴车。
很多孩子第一次坐大巴,都很兴奋。
钱浅靠窗坐着,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想着自己这一世终于长大了些。
带队的是两个老师,一个数学老师,一个语文老师。
数学老师带男同学,语文老师带女同学。
到怀安中学的时候,一班同学又分两组了。
怀安中学两幢的教学楼,一前一后。
钱浅的考试区在后面一排的教学楼教室里,而欧阳轩在前面一排。
分别的时候还很正常。
她哥哥说,敢考不好就揍她!
因为她从来不复习!
“天才需要复习吗?只有你们这些资历差的需要!”钱浅临行的时候,骄傲地扬着头。
欧阳轩敲了她一下头,说:“你这是在说你哥智力不行?”
钱浅抱着头,笑着跑开。
一起的同学羡慕地道:“钱浅,你跟你哥感情真好!”
钱浅一个回头:“那是必须的,他是我亲哥!”
在钱浅的心中是……没有什么比亲哥最亲了!
“喂喂,钱浅你跟你哥不同姓,是不是你哥是你爸在外面生的?”同学好奇。
同学见班长欧阳轩走远,老师又不在旁边,便都凑到钱浅的跟前,紧张地问。
钱浅是钱致远钱老师的孩子,他们都知道,但是,欧阳轩的父母同学都没有见到。
以前钱老师在的时候,都是钱老师当家长。
钱浅从来不说起,班长那副冷淡样,他们又不敢问。
他们很久就想找钱浅问问了。
他们很紧张。
这个紧张是要窥觊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兴奋!
“胡说什么?”钱浅也回头也给这位同学一个爆栗子,“我爸那么英俊潇洒像是有三的吗?”
“哦,是我妈那么年轻漂亮,我爸怎么会有外遇?切!”
这位同学捂着头,苦哈哈的脸:“不然,难道是你爸二婚?欧阳轩跟他妈姓?”
不然怎么解释他们亲兄妹?!
钱浅一听,也有点懵了。
她和她哥的关系怎么解释?!
好吧,这个时候,老师在那边叫了,说是要开考了,让大家做好准备。
同学们个个捏着笔,开始全副作战。
就是这个时候,钱浅满心眼都是她妈,她爸。
就刚才他们那几句话,成功地引起她的伤感。
就在这个时候,钱浅的手臂被人拽了一下。
“谁?”
后面是怯生生的欧阳冰巧。
欧阳冰巧就是春秋家的女儿。
春秋在那一年生下大胖儿子后,被罚款,欧阳冰巧就没有上学,以前在家里带弟弟,十一岁的时候,春秋也让这个二女儿出来打工了。
这欧阳冰巧突然出现在学校里……
“小浅,我有事找你!”欧阳冰巧低垂着头,道。
“不好意思,我要考试了!”钱浅道。
“我那一天看到你爸爸妈妈是被别人推下黄坡路的!”欧阳冰巧咬着唇道。
“谁?”钱浅瞧着欧阳冰巧问。
欧阳冰巧听钱浅这样说,赶忙抬起头,喜滋滋地道:“你跟我到外面去说!”
“听说,司马家搬来镇上住了?”钱浅唇角扯了扯。
是的,她听说了!
还是听司马初露自个儿说的。
那段时间来红山村上晃荡的时候说的,那炫耀的神情,钱浅一个眼角也没有给。
欧阳冰巧一听到钱浅提起司马初露,顿时脸一红:“不……不是她叫我来的……”
“不是叫?那是她威胁你来的吧?”
“不不……”欧阳冰巧慌乱了。
钱浅唇角一扬,抬脚就往前走。
“钱浅!”欧阳冰巧一把拽住钱浅,一下就哭了,“司马华说,我不把你叫出去,就不让我在好吃面馆洗碗!”
“那你可以选一家不好吃的面馆洗碗啊!”钱浅回头,冲着欧阳冰巧浅浅一笑。
“不好吃面馆?”欧阳冰巧愣了一下,然后,道,“不行啊,司马华会打死我的!”
钱浅拍拍她的肩膀:“被打死,记得报警!哦,死了,好像不能报了……”钱浅下巴一端,“他们威胁你,你现在就可以去报警!”
后面这话,钱浅倒是说的认真的!
以司马华的个性,的确会以武力胁迫!
“幸灾乐祸?难道你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欧阳冰巧真的哭了。
她在红山村的时候就害怕司马华,现在在镇上打工,有那么倒霉碰上司马华,捣乱了她的工作不说,还威胁她来叫人。
“同情心?我为什么要同情你啊?我自己同情我自己都同情不过来呢!”钱浅嗤笑。
“你……你,大家都说你钱浅善良,好心,原来是这样的!”欧阳冰巧一边哭,一边道。
“我说,欧阳冰巧你千万别学司马初露,那种人会让人讨厌的!”
欧阳冰巧一愣。
心想,钱浅怎么知道的?
是的,来的时候,司马初露就是这样教她的!
司马华举着拳头威胁她,她很害怕……
再说了,她和钱浅在村上也就是点头之交,便没有什么交情,冒冒失失地过来叫人出去,人家也不一定会出去啊!
于是,司马初露便给她出主意,说,装可怜,博同情!
还有拿她父母说事!
一路上,她想很久,她的确看到了她爸爸妈妈被推下黄坡路……
只是看的不是很真切,她也没敢说。
“钱浅,要考试了!”那边教师门口老师在叫,而铃声也响起了。
钱浅快步就往教师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朝着欧阳冰巧叫了一声。
“假如不想被司马华打死,你就在学校后面等我考完试!”
欧阳冰巧突然说,看到她父母被人推下去……
怎么多年来,钱浅一直不相信她父母是摔下山坡,或者是双双自杀的!
只是,她太小报不了警,还有没有任何的证据……
现在欧阳冰巧突然这样说,钱浅觉得,还是可以问上一问。
当然,在考试和问问题上,有轻缓之分。
问题不急在一时,考试却是耽搁不了!
好吧!考试时间上是没有耽搁的,但是,却是被人暗算了。
第66章 被陷害了
钱浅的座位在后面的倒数第一排,倒数二排的是一位染着黄发的少年。
长得瘦高,皮肤白皙,眉眼细长。
要不是眉眼上扬,带着桀骜不驯,看着还挺清秀的。
当然,钱浅注意到他长的怎么样,并不是有意的,而是,她进教室的时候,人家伸出一只脚嚣张地搁在过道,她跨了过去,然后,一个踉跄,踩到了他的脚。
当然,钱浅还没有等到他发怒的时候,已经道歉了。
“对不起这位同学,你脚放在过道,我没有注意,不小心踩到了!”钱浅一脸真诚地道歉。
钱浅的道歉成功地引起监考老师的注意。
监考老师皱着眉,走了下来。
那位把脚缩了缩,回头,道:“很好!同学,咱们梁子结下了!”
钱浅冲着他笑了笑。
这位监考老师拍拍那位的桌子,那位回头瞪钱浅。
“这位同学,你说什么呢?”钱浅一脸诧异。
“你不是故意的?”那位咬牙。
“对不起,我的确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位同学,你把脚放在过道,这是故意的吧?”
“要开始考试了!都给我认真一点!”这位老师拍着戒尺,道。
监考老师一共两位。
一位年长的中年男老师,一位带着眼镜的年轻女老师。
年长的中年老师就是站在那位同学旁边,拍着他桌子的,另一位是捧着试卷过来,发试卷的。
钱浅觉得,这位年长的中年老师不是和那位一定熟悉的,就是站在那个同学旁边监督的。
他在宣读考试纪律和规范的时候,一直站在这位这边。
而且,年轻的老师发试卷的时候,发到这位面前,还皱眉说了句:“你这个孩子怎么染着黄发?”
“不好意思,老师!我这黄头发是天生的!”那位嬉皮笑脸地道。
那时候的学生纪律虽然有,还没有后来那么严明,那么规范。
“你……”这位年轻的女老师要发火,那位年长的老师,拉过她嘀咕一声,然后,那位年轻的老师瞪那位同学一眼后,便不再看他了。
发完试卷,考试也就开始了!
在钱浅写上名字的时候,前桌那位回头看一眼,说:“很好,你叫钱浅!”
钱浅没有理他!
不过,钱浅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那样的事儿。
上午第一节的时候考语文,休息十五分钟,就考数学了。
这个时候,他们的小学是五年制,小学也没有英语,只有语文和数学。
语文感觉还不错,除了一直被那位不良少年盯着。
不过,钱浅一点也不在乎。
第二节数学的时候,钱浅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头一节考语文的时候,前面一桌,一直和斜对面有动作。
就是扔小纸条。
监考老师一转身,他们就扔。
不过,钱浅没有举报,也没有出声。
她不想惹事,也不想再和前面这个不良少年有什么瓜葛。
但是,很多时候,你不去找事,事儿也会找上门来。
考数学的时候,她不过就很认真地写着试卷而已,前面的那位突然站起来,说:“老师,后面这位同学扔纸条!”
说着还递上一团纸。
钱浅懵了一下,然后,就想到自己这是被计算了!
但是,她没有给谁写纸条啊!
于是,她便没有抬头……
接着,两位监考老师,都到他们跟前。
“这位同学,你出来一下!”年长的老师瞟了那位一眼,年轻的叫钱浅。
“我没有扔纸条啊!老师。”钱浅站起来。
现在的学校并不是2000年后那样,教室都有监控,考试的时候,谁偷看谁,一目了然。
这里,都是凭着嘴说话。
前面那位同学舌如巧簧。
他说,他热爱祖国,热爱党;遵守学校纪律,尊敬师长;诚实守信,不说谎话!
谁是后面这位同学,就是后面这位同学!
不就是背学生守则吗?我……好吧!钱浅还真的没有背会小学生守则。
不过,就他这些一本正经说话也罢!
这位说她扔纸条给一旁的同学,一旁的同学站起来,也兢兢战战地说,是。
这位同学长的瘦小,一身衬衣都是皱巴巴,旧兮兮的。
于是,她和这位瘦小的同学被叫了出去。
那位污蔑,诬陷她的,朝着她微微一笑,又坐下。
“老师,我没有偷看啊!不然,你再出一张试卷给我,还有,你看看纸条,那是不是我写的!”钱浅很气愤。
“老师,那是我写的!”一边的同学一下就承认了,还说,和她在考前就商量好了的。
有这样诬陷的吗?!
钱浅觉得有可能,这位是跟黄毛的那位商量好了的!那位黄毛的看她不顺眼,于是,便陷害她!
为了陷害她,这位赔上学籍和升学考试,值得吗?
钱浅瞟着这位同学,那位同学低垂的头,不敢看她!
他们有冤有仇吗?和这位?和那位?
就因为他伸脚要勾她,她闪躲了,然后,给他一记了?!
钱浅记得,她也就是踉跄一下,轻轻踩了他一脚,她保证,他的鞋子上除了一点脚印外,绝对没有其他的。
钱浅不承认,那位同学一直在说,是他们商量好的!
是和那位黄毛商量好的吧?!钱浅暗自冷笑。
两个监考老师。
一个沉默不发,一个在说,看着这个孩子也不像会做那样事的!
也就一会儿,教导处的老师都过来了。
连同红山学校的两个带队老师!
钱浅学校的老师是不信的,毕竟他们的学生,他们知道。
钱浅在学校,虽然没有欧阳轩拔尖,但是,学习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需要偷看吗?她偷看什么?
老师觉得,假如说,钱浅给别的同学扔纸条,他们还会信,钱浅让别的孩子给她扔?!
完全不可能。
但是,那位同学一口咬定有!
还说,他和她无冤无仇,无缘无故陷害做什么?!
“你也知道无冤无仇,那你无缘无故陷害我做什么?”钱浅很恼怒。
没有被司马兄妹陷害,却被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黄毛给陷害了!
这位同学说的真真切切,而且,他的带队老师还说,在班上的时候,这位同学一直是很听话的孩子。
他家里穷,他父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能够读书出头……
一时间便陷入僵局中。
直到欧阳轩过来……
第67章 他要找钱浅寻仇!
这些题目对他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所以,尤其考数学,半个小时刚过,他就提前交卷了。
先前,他本来是过来看看钱浅这边考的怎么样了的,一过来,居然看到钱浅被冤枉扔纸条偷看。
“老师,这升学考决定着一个学生的未来,你们不能就这样武断!”
欧阳轩是学霸,在红山村闻名,在其他学校也早早扬名。
他一说,老师便私下在讨论了。
升学考决定着一个同学的未来。
当然,红山小学的老师也在力争,说,他们的学生他们知道,不能说,别的同学别有用心诬陷,有人给她扔纸条,就是合谋作弊!
对,前面说钱浅扔纸条,后来,钱浅说对笔迹,那位同学马上矢口说,字是他写的,但是,是她要,他才扔的。
钱浅要求把纸条里的答案对试卷,那些她做了没有,或者,别给纸条,她会不会做!
后来惊动了校长。
校长过来走一圈,把里面的那位黄毛拉出去训一顿,回来说,这件事情就这样!
那位同学乱扔纸条,另一位同学误会钱浅,扔纸条的同学试卷零分,而钱浅的……
好吧!让钱浅再进去考。
再进去的时候,没有五分钟,铃声就响了。
下课了。
我去!
钱浅很想投诉!
带队老师说,钱浅,算了!
这事儿说也说不清楚!现在你没有被记过,也没有试卷被没收,就让这事儿过了……
那她的成绩呢?
老师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她哥没有说话,只是,踢踢地上的石子,捡起了几颗。
考完试后,便没有立马回去,而是歇息完中午,下午再坐班车回去。
钱浅说,她妈妈的同事在镇上,那个阿姨叫她过去玩……
放学的时候,钱浅是要去找欧阳冰巧,欧阳轩要找那位黄毛同学……
俩兄妹心照不宣地分别,约定等会儿在学校门口碰面,走之前,欧阳轩把弹弓给了钱浅。
钱浅把身上的小刀拿出来给她哥,她哥笑了笑道:咱们是文明人,不用刀!
咳咳,他们是文明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钱浅出了门口,到学校后面的时候,欧阳冰巧正缩在地上哭,而,司马华带着几个“小弟”,对着她拳打脚踢。
司马华从红山村出去后,和他妹妹一样,就没有上学了。
现在也和他妹妹一样是个“杀马特”。
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洗吹剪”的发型,双手插在嘻哈裤的兜兜里。
那裤子一看就要掉的模样……
钱浅在后面站了一会儿,捡起一把小石头,也捡起一旁一条破损的尼龙绳。
“钱浅!救我!”躲在角落里挨打的欧阳冰巧最早发现钱浅。
此时,钱浅已经埋好绳索,拉开弹弓。
司马华突然听到一声“钱浅”,便回头,钱浅的小石头“嗖”一声飞了过来,石头正中他的额头,“啪”一声,司马华跳了起来。
“钱浅!”他一声吼,钱浅转身就跑。
司马华捂着额头追上去,钱浅绳子一拉,司马华立马就“噗”一声,摔倒,司马华站起还要再追,却觉得身下一凉,后面的几个小弟叫一声:“老大!”
司马华一低头,他的垮裤掉了……
“吃吃”司马华一回头,那几个“小弟”才立马住嘴。
说是“小弟”,也不过是一些十四五岁,不上学的小混混而已。
司马华也是不读书,开始混混生活的。
不过,他长得高大,拳头又硬,他们司马家都是地痞一般的,人人都惧怕。
所以,混几年,司马华还收了几个“小弟”替他跑腿,欺负人助威。
“还不给老子追上那个女儿,剥了她的皮!”司马华几乎用吼了。
刚才钱浅来的迅速,出现的突然,那几个“小弟”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何况钱浅射了他们心目中很强的老大,还绊倒,最后,老大的裤子还掉了……
前面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是惊奇,惊奇过后是老大被绊倒的诧异,当然,诧异的最后,他们差一点笑了出来哈哈哈。
他们家的老大的裤子掉了……
那花色的小裤衩……
哈哈哈!
司马华一边拉着裤子,一边吼。
他觉得自己颜面尽失,他要剥了钱浅的皮。
司马华要追钱浅,当然是没有心思再欺负欧阳冰巧了喽。
只是,司马华带着人追出去的时候,钱浅很轻巧地进了学校。
而门卫把司马华和司马华的几个“小弟”给拦下了。
“你们要做什么?”
怀安中学的门卫是一位长得粗壮高大的男子,那一身制服和身材,往司马华他们面前一站。
司马华还没有开始害怕,他身后的几个小弟已经开始战战兢兢地要退缩了。
他们又不是学生,这学校还真的进不了。
就是刚才让欧阳冰巧进去,也是他让他的小弟缠住门卫,让欧阳冰巧偷偷进去的。
因为欧阳冰巧年纪不大,穿着也像个学生,所以,她进去后,便没有人拦着。
嗯,今个儿司马华带着他的小弟过来,原本就是想找钱浅的茬的。
他那个妹妹司马初露说,钱浅今个儿回来怀安中学考试!
他又听说,前几天,钱浅在他妹妹面前炫耀,说,他们兄妹没有用,小学也没有毕业,现在,钱浅她要考初中了……
考个初中得意什么?!
好吧!那么,他就让她考不了初中!
这话是他妹妹说的,她说,咱们像个法子让钱浅考不了试!
前面让欧阳冰巧进去,也是他妹妹跟着欧阳冰巧嘀咕,他只负责举着拳头,吼两声。
当然,司马华不觉得举着拳头对欧阳冰巧吼几声,就能消除对钱浅的仇!
于是,让欧阳冰巧进去叫人的时候,他就带着几个小弟守在学校外等待,后来,上课了铃声响了,也没有见欧阳冰巧出来。
他等啊等,最后等到欧阳冰巧一个人出来了……
司马华一问,没有叫出钱浅,便把欧阳冰巧扯到学校后墙教训了。
所谓的教训当然是一顿毒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他“教训”欧阳冰巧,钱浅过来了。
还在过来的时候,轻轻松松地埋伏,打了他一弹弓,绊他一跤。
怒!
他要找钱浅寻仇!
但是,这个钱浅进学校了……
第68章 带着杀气的男人是钱致强?
司马华在学校门口,失落徘徊,然后,门卫发现,那几个就是刚才来捣乱的,便要上前去揪人……
不说司马华他们的狼狈,就说钱浅回到校园,转身就围着校园的后墙翻了出去。
她稳稳落定的时候,欧阳冰巧正从地上爬起来。
衣裳被扯的乱七八糟,头发披散,带着草干,哦,额头还冒着血丝,鼻青脸肿的,看起来很狼狈。
“你该报警,或者找你爸他们过来把司马华给狠狠收拾了!”钱浅上前整整欧阳冰巧的衣裳,淡淡地道。
“我……我……”欧阳冰巧有些想哭了。
欧阳冰巧说,她姐姐和爸爸都在a市,但是,a市那些工厂都不收儿童,像她这样才十三岁的,他们是不要的。
来镇上乡里也是因为司马家介绍说,这儿有面店需要洗碗工……
好吧!现在的欧阳冰巧就是在面店当洗碗工。
这份工作是司马眉介绍的。
司马华要欺负她,她也不敢反抗,不然,工作丢了,回去会被她妈妈打骂的。
欧阳冰巧一边说,一边流泪。
看来,平日司马华也没有少欺负她!
欧阳冰巧家,原本就欠着账,又生了儿子,被罚了一大把,春秋儿子要养,地要种,账要还……
前几年,欧阳冰巧在家里带弟弟,现在,她弟弟长大了些,春秋便让她出来打工……
钱浅拍拍她身上的灰尘和杂草,默默地,没有说话。
还是那句话,她和哥哥自力更生都要靠他们自己,她无暇去同情别人,没有能力去帮助别人!
“下次,他欺负你,你要硬气一点,就是没有警察,你喊喊警察来了,或者事后,对司马眉说说,也会好一些!”钱浅道,“要想不被人欺负,先强大自己!”
欧阳冰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钱浅,有时候,我觉得你和欧阳轩真厉害!”
“你也可以!”钱浅拍拍欧阳冰巧的肩膀,在她一旁找了一块石头,靠墙坐下,“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欧阳冰巧立马就知道钱浅问的是什么了。
她微微低下头:“那一晚,我也没有看的那么清楚,前天,我姐寄了弟弟的衣裳回来在镇上,我妈让我去拿……”
钱浅瞟了一眼瘦筋筋的欧阳冰巧,想着,几年前的欧阳冰巧的模样。
好像那个时候,她也是面黄肌肉的小模样。
虽然说,钱浅她父母双亡,但是,这欧阳冰巧爸爸妈妈还在,也没有过的比她好。
假如,假如再迟出生十来年,人生应该就会另一番模样。
现代十年的变化是巨大的。
钱浅记得跨入二十世纪,农村里也有低保之类,红山村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免费的义务教育,也有工厂……
欧阳冰巧说,她妈妈让她去镇上拿她姐姐寄回来的弟弟衣裳,因为她妈妈要下地没有空,于是,便她去了!
路上走得慢,又走错路,给耽搁了,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欧阳冰巧说,当时,她走到黄坡路的时候,钱浅她爸爸妈妈在争吵。
她有开口叫了一声,叔叔和阿姨。
钱浅的父母开始没有注意到她,当她在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的时候,钱致远便看到了这位村里春秋的女儿。
她当时,全是湿透,钱致远还给了一个小手电筒和一把小伞。
当时,钱致远在拉着苏凝,说,天黑路滑,咱们回去,明儿再走……
“当时,阿姨不肯,非要走,叔叔便说,让我先回去!”欧阳冰巧抱着身子也坐到墙角,“当时,叔叔和阿姨也就是吵几句,没有看到叔叔和阿姨要自杀的样子……”
欧阳冰巧瞄了钱浅一眼,继续道:“我怕弟弟的衣裳湿了……哦,已经湿了,只是怕回家被妈妈骂,便拿着叔叔给的手电筒先走了!”
“后来你遇上了谁?”钱浅直起身子,问。
她也不相信她父母会自杀,或者天黑路滑摔下去。
根据欧阳冰巧说的,她爸爸妈妈除了送给欧阳冰巧一个小手电筒外,他们手上还有一个大的手提电筒。
黄坡路,她走过很多次,哪儿虽然路不好走,但是,路面还是很宽的。
“我回来的时候,遇上了……”欧阳冰巧又瞟了钱浅一眼,低声道,“遇上一个男的,走的很快,没有看清长的怎么样,不过,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然后……然后那边好像响起了阿姨一声尖叫,以及叔叔的吼叫……”
“我……当时,我有些害怕了,便跑回家了……”欧阳冰巧愧疚地道,“到家的时候,我对我妈妈说起,当时,我妈妈还是,第二天就把手电筒还你……你家的小手电筒还在我家……”
“你就说说,你怀疑谁了?!”钱浅听不得她一副愧疚的模样说话。
现在愧疚,有用吗?
欧阳冰巧深吸一口气,道:“原来,我想着我妈把小电筒第二天送你家的,因为走了那么长的路,又困又累,回家我当时就睡下了!”
欧阳冰巧说,回到家,她就睡下了,又困又累的,压根儿就不知道后来她爸爸妈妈出事的事儿,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因为,那一晚走的累,又淋了雨,她生病了!
“当时,我妈说,这下可好了!人都死了,这手电筒也还不了了……”欧阳冰巧说着这话的时候,又小心地瞧了钱浅一眼。
当时,她妈妈说的是,这下可好了!人都死了,这雨伞和小电筒都不用还了……
“我不信呢!当时,叔叔和阿姨,一点也不像要自杀的模样!”欧阳冰巧道,“当时,阿姨还说,让给你一个好的环境学习,要让你考大学,让你有出息呢!”欧阳冰巧压低声,缓缓地说。
她想起,那阿姨和叔叔真是好!
钱浅微微侧过头,抹一把泪,然后,回头。
“你就说说,你怀疑谁了?你觉得是谁害死了我的爸爸妈妈的?”
欧阳冰巧左右看了看,然后,用更低的声音道:“张寡妇说,那天晚上,钱致强叔叔出去过,还**地回来,在她哪儿歇了一晚!”
钱浅想起来了,当时,她爸爸妈妈出事的时候,老太太来了,但是,钱致强没有过来,他是第二天过来的。
用欧阳冰巧的话就是,她怀疑那个带着杀气的男人就是钱致强。
第69章 这个糗大!
“张寡妇那天对我妈说,那一个晚上,钱致强一直很慌张,跟她做事都没有心情,也没有敢回家……即使,后半夜知道他哥出事后,张寡妇都起来去看了,钱致强却是畏畏缩缩躲在被子里。”
“张寡妇说,这个钱致强很不正常!很像做贼心虚……”欧阳冰巧说完,抿抿唇,瞧着钱浅的反应。
钱浅扯过地上的一根草,一折,小草断两节。
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断定,她父母出事和钱致强有关……
“回去后,你让你妈妈把我家的小手电筒和雨伞给我家送过来!”钱浅站起来,道。
欧阳冰巧愣一下。
这钱浅的反应……
欧阳冰巧还以为钱浅不是想起父母痛哭流涕,就会咬牙切齿要杀了她叔叔钱致强,连带仇恨司马华他们呢!
这……
这突然让她家还手电筒和雨伞……
然后,欧阳冰巧立马紧张地道:“钱浅,你可不能对别人说是我说的!”欧阳冰巧带上哭腔。
“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再说了,我说谁害死我父母,谁会替我做主?”钱浅嗤笑一声,道。
对啊!谁会为她做主?!
她自己都没有人养,还指望有人给她父母做主?!
欧阳冰巧有些同情地望了钱浅一眼。
好吧!以前羡慕钱浅有城里的妈妈,会做漂亮的衣裳和裙子,她爸爸还是教书……
后来,她爸爸妈妈都走了,她还有哥哥,而且,别人也不敢欺负她,也不敢动她,看着她也是过的蛮好的……
现在想来,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能好到哪儿去?!
她虽然爸爸都在外面打工,妈妈又常对她打骂,但是,她到底是有父母的。
“嗯,我……我回去的时候,就让我妈妈给你家送去!”欧阳冰巧歉意地说着,“真对不起了!我家没有手电筒,连雨伞也没有好的,便想着,先用用!”
“没事!”钱浅笑了笑,道,“对你妈妈说,还新的就是了!”
“还新的?”欧阳冰巧张张嘴,一下呆住了。
“不还新的,我爸爸妈妈在地下会不高兴的!我爸爸看你可怜,帮助你,你家却是因为我家落难,爸爸妈妈都没有了,便想着占着不还!”
“那是因为我家很穷,我家没有手电筒,连雨伞都没有一把是好的!”欧阳冰巧快哭了。
欧阳冰巧对她说那么多,除了是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不安和感恩外,还有,她想钱浅恨上司马华,然后,替她出头……
钱浅也是一眼看穿欧阳冰巧的想法。
当然,欧阳冰巧说的这事儿,虽然猜测的毫无依据,但是,钱浅觉得,也许,她该想着法子探探,村上有没有人在那个晚上路过黄坡路的,有没有人看到过她父母的争吵……
那么多年,也不知道目击者好不好寻。
不过,依欧阳冰巧的话儿来……这个钱致强就是没有杀他爸,没有对她爸爸做什么,但是,也绝对在那晚看到了什么……
有时间要找钱致强问问才是。
假如是他对她父母做什么,她会让他付出代价;假如那一晚,他看到什么而不报,那么,她也会让凶手和他付出代价。
那是他哥。
给他钱,工资都贴在家里,供他们吃喝的!
“你家穷,你家没有手电筒,没有雨伞,便可以占着我家的不还?”钱浅拍拍欧阳冰巧,道,“人不能因为自己没有,便想着去占有别人的!而且,还觉得占有是有理的,这是不对的!”
“可是……可是……”
明明是她好心告诉她,她爸爸妈妈的死也许是被人害的,怎么,最后就变成了她要还手电筒,还雨伞?而且还要新的?!
欧阳冰巧顿时觉得有些冤了。
钱浅瞧着欧阳冰巧,也懒得跟她说更多的道理。
“对你妈妈说说,不还的话,不然,晚上做梦梦见我爸爸妈妈过去讨,这样不太好!”钱浅再拍拍欧阳冰巧的肩膀,便起身走了。
欧阳冰巧打一个冷颤。
好吧!她好几次梦见钱致远老师和钱浅的妈妈,他们朝着她走来,朝着她笑……然后……欧阳冰巧一个激灵。
“我……我等会儿就回去打电话,我等会儿就去打电话!”
“打电话的时候,随便对你妈妈提一下,你被司马华欺负的事儿!”钱浅回头,提醒一句。
欧阳冰巧瞧着钱浅,又怔了怔,然后,道:“我……我妈妈可能会骂我……”说完垂下了头。
“没有谁会让自己的孩子任人欺凌的!”钱浅淡淡地道,“母鸡都知道护着小鸡,何况你的妈?”
欧阳冰巧一愣,然后,想,这话……
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但是,想想又觉得是那么一个理儿。
钱浅转身离开校后墙,回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欧阳轩已经手插裤兜,闲暇地靠在校门口。
“哥哥!”钱浅见到欧阳轩就奔了过去。
欧阳轩摸摸钱浅柔软的发丝,笑着问:“哥帮你报仇了!”
“真的?”钱浅笑吟吟,“哥哥真好!”钱浅抱住欧阳轩的胳膊,道。
欧阳轩又摸摸钱浅的头,瞧着钱浅一脸愉悦的模样,低头轻轻一笑。
“班长和学习委员,怎么看着像是在谈恋爱啊?”有同学从门口出来,悄声道。
红山小学的领班老师随后出来,也看到了。
“胡说什么呢?人家是亲兄妹!”老师严厉地说完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亲兄妹一样!”
这两个孩子亲热,别说同学,老师也看在眼里。
但是,他们个个是好学生,再加上,钱浅父母去世,这个学霸欧阳轩也是母亲没有在,爸爸也不知在哪儿。
老师对这样的好学生只有同情和怜悯,哪儿会在想,他们举止亲密,是不是两人在谈爱?!
钱浅没有听到,欧阳轩倒是听到了,他身子挺了挺,拳头抵着唇,轻咳一声。
老师从后面走来,瞥了欧阳轩一眼,欧阳轩倒是坦然自若。
好吧!同学这坦坦荡荡的模样,怎么会是在谈恋爱呢?!
钱浅也笑眯眯地站直身子,但是,挽着欧阳轩的胳膊还没有放手,直到老师过来。
吃过中午,老师又带着大家坐班车回去了。
只是,在钱浅上班车的时候,那位“黄毛”捂着额头,一身狼狈,气冲冲地走过来……
“欧阳轩!我和你誓不两立!”
只是,他刚刚说完,“噗通”一声,摔倒了!
还摔个狗啃屎!
这个糗大!
第70章 司马越是谁?
欧阳轩站在车门口,惦着手中的小石子,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位,伸手把钱浅拉上车。
司马越趴在地上,瞧着那辆班车“呼”一声开走,扬起一阵灰尘,留下一道汽车的尾气……
“咳咳!”司马越捂着嘴,咳嗽着站起来。
原本就是额头上出了血的,这一摔,额头的伤口更是崩了血……
“我去!今个儿怎么那么倒霉?”司马越狠狠地咒骂一声。
司马越现在只是以为今天很倒霉,后来才知道,有钱浅在的日子,他一直都挺倒霉的!
这司马越是谁啊?!
司马安的儿子。
司马安是谁啊?!
怀安镇上的“企业家”。
他家放高利贷,开矿山。
是有钱人!
这个有钱人又是司马眉的族亲大伯父。
也就是说,这司马越是司马眉的族亲堂弟,司马华的族亲叔叔。
司马眉家没有知识没有文化,挡不住司马越家有钱。
这不,原本一直在三岙村的司马眉家,因为这个族亲大伯父发达了,跟着来镇上了。
司马越对付钱浅,除了开始,只是,凭着自己爱欺负人的原因,伸脚想勾她一下,结果反而被钱浅踩了一脚的愤怒外,还有,他回头,看到她在试卷上写下的名字是钱浅。
他虽然没有见过钱浅,但是,挡不住,司马华和司马初露说啊!
在他们的话语里,这位叫钱浅的就是毒蝎心肠的小姑娘。
小小年纪就那么坏,常常欺负司马初露?!
这位年龄和他差不多的“侄女”,虽然他看不上眼,但是,这位敢踩他,又欺负过他的侄女,他怎么可以让她那么好看呢?
何况,看她自信心满满的样子,一定是考的不错!
于是,第二节考数学的时候,司马越觉得,他必须让她的志得意满,变成痛哭流涕。
于是,便让曹天扔纸条,诬赖她。
先前,曹天是不同意的。
他的父母可是想着他读好书,考语文的时候,司马越让他扔纸团,他都心惊胆跳……
但是,司马越要他做,不让就揍他……
好吧!揍他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父亲在他家的矿山工作。
司马越还承诺,即使这一次被老师开除了,他还可以帮他上初中。
司马家在环安镇那是大人物般存在。
听说,镇上好几所学校都是司马家捐款的,就是这怀安中学的校长都跟司马家关系匪浅。
曹天这样一想,便只好屈从,帮司马越冤枉别人,自己升学考泡汤……
当然,这事儿,曹天是后悔的,是痛苦的!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谁让他做了呢!他像校长坦白,校长也没有把司马越怎么样,就是没有处罚那个女同学……
好吧!钱浅能被放回教室,的确是因为曹天对校长说了实情,只是,校长不能开除镇上企业家的儿子,便只好把曹天给记过,开除了!
司马越是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的,他觉得,反正,他数学都会,就语文不会!
曹天对他说了语文的,数学的那纸团就留下污蔑那个叫钱浅的吧!
司马越假如知道就这一次的污蔑会造成以后,他们纠葛不清,他绝对是会……再污蔑狠一点,让她和他的纠葛更深一些。
当然,这是后话,刚才是,司马越考完了,去校园区伸伸懒腰,结果碰上了欧阳轩。
其实,欧阳轩就是来找他的……
欧阳轩一个横腿就把他给勾倒。
他怒气冲冲,爬起来要揍人,结果,欧阳轩冲他一笑,就往教学楼里走。
司马越当然是追上去……
结果,在进教学楼的时候,膝盖一痛,整个人就往里面摔,里面是教学仪器,他老赖不赖,扑向那段仪器,结果可想而知。
噼里啪啦,教学仪器弄坏一大片。
那位却是站在对面冲着他笑。
司马越恼火,想要起来揍人,却看到老师就在那一边,还有校长都在冲着他看。
好吧!那李校长的目光有些阴沉。
司马越有些怕了!
他冤枉钱浅这事儿,那个曹天已经对校长说了,他是知道的!
校长没有追究他,大约也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
真的惹火校长,去他爸哪里告状,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再说了,他现在想说,是对面那位对他做的手脚,估计也没有人信,瞧着那位和老师。校长都聊的很好的模样。
司马越狠狠地瞪了欧阳轩一眼。
欧阳轩无脸带春风,唇含笑地问:“这位同学,你需要扶吗?”
司马越才发现自己还趴着,他站起来,校长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这些坏了,我家赔就是了!”司马越张扬着道。
李校长有心要呵斥,但是,想想,这些教学器材还真的是司马家捐助的,便按下。
欧阳轩可不管这校长和这小子是什么关系,他只要教训这个小子,目的到达,他便向李校长和另外一位老师告辞。
走出屋子的时候,顺脚踢了踢地上的石块,刚刚站起来的司马越又“噗通”一声摔倒了。
他的额头……他的额头流血,破相了!
司马越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他能知道的就是前面在操场上,是被那位横一脚,后来摔倒都是很莫名其妙。
不过,再莫名其妙,他都觉得和那位有关!
司马越在打听到这位就是大名鼎鼎,附近乡镇闻名的学霸欧阳轩的时候,便追了出来。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没有追上,就吃了一车子的废气和尘土。
司马越爬起来捂着额头,倒吸的冷气。
“叔叔,叔叔!”司马华也捂着额头,从那边飞奔过来。
司马越眼睛一横,司马华立马发现,他家的“叔叔”额头上冒着血……
说是叔叔,其实,司马越比司马华的年纪还小。
司马华十六,司马越才十四岁。
此时,司马华很纳闷,这个叔叔怎么和他一个样了……
不过,看着好像比他严重。
他只是头上一个大包,叔叔却是血透额头……
“叔叔,咱们去包扎吧!”司马华小心翼翼地上前去扶。
司马越皱皱眉,把司马华一推:“你那堂妹,下次再让我碰上……还有那个叫欧阳轩的,我要让他们很好看……”司马越咬牙切齿。
司马华眉开眼笑:“叔叔说的是,叔叔说的是!那两个混蛋,咱们一脚踩死他!”
这边司马越一肚子的怒火,那边钱浅随着老师们坐班车已经回到村上。
第71章这俩孩子很邪门
到了村上,钱浅便立马去春秋家要回了手电筒和雨伞。
当然,让春秋这样的人还她新的手电筒和雨伞,那是不可能的!
钱浅也没有真的想要拿回新的,而且,她对于被别人用了好几年,还旧兮兮的,还真的没有兴趣。
她不是小心眼儿,要回来,纯粹就是讨厌春秋这样的人。
她父母的好心借出的东西,却给他们占为己有,占的心安理得!
钱浅毕业考完了后,回到村上,便去要雨伞和手电筒了,欧阳轩拿着弹弓轻轻跃上了村口的大枫树。
钱浅过去的时候,春秋正在给她那个已经三岁的小儿喂迷糊。
这几年,春秋先后给自己家里的几个丫头出去打工,她老公也常年在外打工,此时,也已经盖上了新房子。
当然,也还是露着红砖头的砖头房,但是,到底是有新房子了。
“春秋婶子!”钱浅一跨进门,便叫了一声。
春秋抬头一见是钱致远家的女儿,顿时有些慌了。
虽然多年过去,但是,她拿着手电筒和雨伞没有还,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
“钱浅啊,你怎么有空来婶子这儿坐的?”春秋这话一完,立马就警惕起来。
一个没有爹没有娘的孩子突然来她家……
这孩子不会过来借东西什么的吧?
不是借东西就是过来要东西的吧?!
“你看婶子家,什么也没有,这几天两个死丫头在外面打工,钱都不往家里打,我们娘儿俩都快有上顿没有下顿了!婶子这个苦啊!”说着,放下手中的娃儿就开始抹起泪来。
钱浅唇角微微扬了扬。
以前,她和哥哥只有彼此的时候,村里大多人都是这个样子,就怕他们突然上谁家借钱借米,要钱要米……
这一世还好,她和哥哥早早也奋起,前世就更加看淡人世炎凉!
不过,就春秋这话一说,钱浅就知道,这欧阳冰巧是还没有打电话回来。
估计这欧阳冰巧怕打回来挨她妈的骂,是不敢打了!
“哦,婶子,那个菩萨说,有时候亏心事做多了,也会很苦的!”钱浅笑了笑,道。
“孩子,你怎么说话呢?”春秋脸一下变了。
“真的!”钱浅认真地道,“昨晚,我爸爸妈妈给我托梦说的!”
春秋的脸上已经带上怒色:“孩子,你今个儿过来就是说这些吓唬人的话!”
“不是啊,真的!我爸爸妈妈昨晚托梦说,那一天在黄坡路上,天黑下雨,借你家孩子手电筒和雨伞呢!”
春秋一听这话,怒色的脸立马苍白:“你……你胡说什么?”
“我爸爸有借你家孩子雨伞和手电筒吗?三年前?”钱浅认真地问。
春秋抱起孩子:“没有!”
雨伞和手电筒的事儿怎么可以承认?!
只是
春秋这句“没有”一落,顿时觉得心口一痛。
春秋一捂胸口。
“婶子,你再想一想,那一年,我爸爸有没有帮助你孩子,借她手电筒和雨伞!”钱浅此时说话已经带上笑意,“撒谎可是会心头痛的!”
钱浅这话一落,春秋顿时又觉得胸口一痛……
春秋屋子的窗外,对着村口的那棵百年大枫树,枫树上繁密的枝叶中,坐着欧阳轩,他在悠悠地拉着弓弹。
枫树花期已经开始,枝叶间米黄色的小花拥簇,现在六月间,有些花朵已经微微开始结果子。
欧阳轩玩着枫树的果子,拉着弓弹,对着对面远处春秋的窗口。
春秋有些害怕了!
走到窗前,把半开的窗户又打了打。
好吧!今天外面还有太阳。
她摇着刚刚吃完米糊的孩子,故作镇定地道:“这个,等欧阳冰巧,欧阳冰玉回来,我问问!”
只是,她这话一落,就觉得,头一痛。
这是怎么回事?二三年来都没有梦到,今个儿就梦到了?!春秋惊颤颤。
再一颗枫树果子弹在春秋的头上的时候,春秋吓着了。
“这个孩子啊,昨个儿早上的时候,我看到你们院子里的大白菜长得不错,便想着买一株回来给这娃儿捣菜泥!”春秋讪笑。
钱浅原本就是心理不舒服春秋拿她家的雨伞和手电筒,二三年都没有说起,原本的好心帮助,变成了她们理所当然的占有。
钱浅不痛快,和哥哥联合起来,吓唬一下她!
谁知道,这一吓唬,把她偷她家的大白菜给吓唬出来了!
这几天因为考试,她和哥哥都很忙,没有去巷子里自己开发的菜园看看,不想,这个春秋居然趁机偷了!
要不是看着她抱着一个小孩,钱浅就想让她栽倒,付出一点代价。
“哦,那我就卖给婶子!”钱浅笑笑,道,“别人卖二毛一斤,我卖五毛一斤!”
“好好!”好了两声后,春秋猛然发现,这有问题……
“别人卖二毛一斤?你卖婶子五毛一斤?”
“对啊!婶子太特殊了,我不能不特殊对待!”钱浅冲她灿烂一笑,“婶子也别意外,我妈说了,好人要有好报,坏人也该惩罚!”
春秋很想拉下脸,不过,她又觉得后背一痛,春秋抱着孩子往外看,左右上下没有人,除了远处村口的大枫树,树影婆娑。
好吧!春秋觉得,那边树影幢幢,有些阴森森。
她有些害怕了。
“给给!”从怀里掏出几毛钱,也来不及点就放到钱浅的手上,接着去角落里找雨伞和手电筒……
好像她积极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没有哪儿痛了……
春秋思之极恐。
动作更加快了!
“婶子,那一天,张寡妇对你都说了什么?”钱浅突然问。
欧阳冰巧说,张寡妇对她妈妈说,那一晚,钱致强宿在她家,很害怕的样子!
欧阳冰巧说的话,钱浅想在春秋这儿再得到证实。
春秋抱着孩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原来迷迷糊糊要睡的孩子“哇”一声哭起来。
钱浅上前去拉,春秋赶紧避开:“我先带着孩子进去睡觉!”
“行,我在这儿等你!因为我妈让我问你!”钱浅找张凳子坐下,双手合并在膝盖上。
春秋心头打突突。
那种无端的害怕……
好吧!以前这个孩子发过疯,而且好多次……
那一年,大家在她家拿一点布料,她就拿着刀追出来……
那一次,村人偷摘了她家几个茄子,第二天,就拉肚子……
等等,举不胜举!
村里这两孩子邪门的很!
第72章 要赚钱
因为害怕,春秋便把所有的一切,一股脑地说出来了。
对,偷她家园子里几根菜也说了。
钱浅整理一下,基本就那天张寡妇来春秋家闲聊,张寡妇说,钱致远去世的那个晚上,她在被窝里,钱致强爬窗户进来,钻她被窝了。
她以前都叫门,今个儿居然跳墙?!张寡妇当时很奇怪,更奇怪的是钱致强不跟她亲热,一直在发抖。
大热天的,好像很冷的样子。
当时,她很奇怪,当然,钱致强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第二天,钱致远夫妻突然走了……
张寡妇想起来突然就觉得很蹊跷……
不过,后来张寡妇问了几次,钱致强都说,那是兄弟连心,当天晚上,他哥出事,他也觉得整个人不舒服!
“当时,张寡妇还笑着,说,你居然跟你哥也有连心?”春秋偷眼瞧钱浅。
钱浅微微皱着眉,似乎陷入沉思。
她觉得这个孩子冷静的可怕。
钱浅在想前世是不是也是这样?
好吧!前世父母死亡对她的打击太大,压根儿就没有注意这些……
兄弟连心?!钱浅站起来,看来很有必要找找钱致强才是!
钱浅接过余算的菜钱当然连前面偷拿的一并算上,再把手电筒和雨伞带上。
手电筒已经老旧,铁皮都生锈;雨伞更是用的破旧……
钱浅把里面的两节电池,拿出来放到她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大门,把雨伞和手电筒朝着前面的池塘用力一扔,春秋眼睁睁地看着一把雨伞和手电筒落入池塘中,“咚”一声。
钱浅是第二天才知道春秋落水的,因为,那晚睡的特么香了!
她哥哥也是,还打着哈欠,外面就有人在叫,说,昨晚春秋落入池塘了。
钱浅忍着笑。
“坏丫头!”
欧阳轩拍拍脸从床上起来,钱浅从阁楼里钻出一头,对欧阳轩做个鬼脸。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谁叫她那么贪啊!”
今天一定是个大晴天!钱浅想。
手电筒铁皮生锈了,雨伞也破旧了,她拿回来做什么?!
昨天钱浅把手电筒和雨伞扔进池塘的时候,就想到春秋会下去捡了。
她不过就想看一趟,贪婪的春秋下水的狼狈,谁知道,这不只是狼狈,都感冒了!
先前也不过,扔着戏弄戏弄。
谁知道,还真的可以看一场好戏了!
钱浅一整天的好心情。
虽然听说钱致强已经搬去镇上。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去打听她父母的事儿,有些难受。
暑假的第三天,钱浅和欧阳轩就想着怎么去打工赚钱了。
还卖冰条只能赚小钱,在农村里做衣裳也接不了多少单……
初中生活,花费会更多。
何况中学离村里远,他们不可能来来回回,需要住校。
昨天老师来电话安慰着说,钱浅,就算你数学没有考好,但是,就凭着单科优秀,或者,咱学校的推荐,还是能上中学的!
什么叫她没有考好?!明明是被污蔑,被冤枉,然后,还被收卷……
钱浅可以肯定,那些老师应该不少是知道,这事儿,她是冤枉的!
不过,没办法,谁叫她是个没有爹妈的孩子呢?
住宿费,学费等等,再加上杂七杂八的,那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钱浅很怀念二十一世纪,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九年义务教育免费了!
而现在93年,是物价在疯狂上涨的时候,也是学费上涨飞快的时候。
钱浅把存钱罐里的钱倒出来数了数,欧阳轩在看报纸。
他们家不富裕,但是,天天订报纸还是必须的。
特别是她哥,对报纸很着迷。
好吧!生活在小山村,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也只能从电视中,报纸上。
电视她家还没有钱买,又不想去对面小店里凑热闹,于是,便是经常看看报纸。
不过,她哥最近对报纸的兴趣有些过头,钱浅凑上前瞧了瞧,居然看到她哥在看股海风云。
“哥,你要买股票?”钱浅笑着问。
前世虽然钱浅自己没有买过股票,但是,大起大落钱浅也是听说。
“明儿我想去张老三那里借身份证!”欧阳轩在报纸里抬起头,认真地道。
“哥,你知道股票怎么买卖?”钱浅放下手中的钱,问。
“知道,我注意很久了!”欧阳轩收起报纸,默一会儿,然后,又道,“后天,a市的恒发证券交易营业所要开业了!我准备去买!”
欧阳轩说话声音虽然轻,但是,语气坚定。
这是哥哥想了很久的决定吧?!
“好!”钱浅应一口。
“好?”欧阳轩有些诧异地望向钱浅的小身影。
就不问一下什么是股票吗?不问一下,买股票会不会赚钱吗?
他原本还在想,他该用什么理由来说服钱浅让他去a市买股票。
欧阳轩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关于股票的新闻的时候,他就很关注了。
前会儿他还对他老师说起过,原本只想和老师讨论一下这种新鲜事物的,但是,他老师望向他一脸严肃地说:“小轩啊,你是非常有前途的,不能因为这资本主义的股票,而走上歪路!”
他认识的人,不是对此不屑,就是对股票一无所知,所以,他也没有对钱浅说起,一直自己在注意,在关注。
1993年以前,只有大城市的证券交易所开业,那些大城市对于欧阳轩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但是,他在报纸上看到a市有证券交易营业所要开业,便蠢蠢欲动了。
a市离也是挺远的,坐车要三四个小时。
当然,这还不包括红山村出去的这段路。
但是,挡不住欧阳轩想觉得这是一条通往赚钱的阳光大路,他可以拼一把。
“嗯,哥哥做什么,我都支持!”钱浅笑眯眯地道。
欧阳轩有些感动了,他摸摸钱浅的头,犹豫了:“也许……亏……”
原本的坚定心理,因为钱浅的无条件支持,有些犹豫了。
“没事,只要哥哥见好就收!”
钱浅记得,股市大牛市是在1990年,那时候,股票交易刚刚开始,现在都93年了,股票已经进入了疯狂的时期,快要崩盘的时候了。
钱浅瞄一眼欧阳轩的报纸。
这个时候应该在777点的拉锯中,也就是说,还可以拼上一拼,只要见好就收。
嗯,因为钱浅想起来,前世,哥哥也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有钱的。
估计前世也是买股票了,只是没有对她说起而已。
假如,都按照前世的进程,哥哥还是会买那几个他看中的股票,然后投资……
再说,现在的熊市,94年又马上是牛市了,即使,现在不赚钱,以后还能赚回来。
好吧!主要是他们现在太穷了,急需要金钱。
现在,也就是储蓄罐里的一点点零钱,要上学,最好的选择是突然致富,股票就是捷径。
第73章 很好,威胁到了!
当然,就储蓄罐里的钱,是完全够不上买股票的。
股票最低也要一百股,是吧?就是买最便宜的,也至少上一块的,是吧?
没钱怎么办?
“去张老三那里借高利贷!”钱浅咬咬手指,道。
村上张老三谁的钱都借,但是,要的利息很比普通人高。
张老三坐过牢,有些彪悍,专门从事村里“高利贷”借款,钱致强借过,很多人都借过,不过,假如不按期还的话,张老三可是会揍会砍。
钱致强这样浪荡油条的都害怕,更别说别人了!
大家对张老三那是很惧怕,没钱的时候,又想凑上前。
欧阳轩犹豫一下。
先前他是这样盘算的,但是,此时由着钱浅说出来,便觉得有些忐忑了。
万一不赚了?是亏了呢?
“没事,明天咱们去借钱,后天去a市买股票!”
“……”
欧阳轩瞧着比他还激动和兴奋的钱浅,默默。
第二天,他们去张老三家借钱了。
张老三住在红山村日落的西边。
是一间破草屋,
对,你没有看错,放高利贷的住在破草屋里。
此时,张老三在院子里拿着大斧头在砍柴,赤着胳膊,身上都是刺青。
薄薄的汗水浮在那狼头上,看着很狰狞!
脸上的伤疤在阳光上一耸一耸的,也是挺恐怖的!
听说,他身上的刺青是当混混的时候纹上的,脸上的伤疤就是当年砍人的时候留下的。
张老三的确是个可以砍人的人!
现在,钱浅都有些佩服他的那个叔叔,居然敢借钱,还敢磨磨蹭蹭的不还?!
欧阳轩瞧着张老三,怕钱浅惊吓到,还把她往身后拉了拉,然后往前一站。
“张叔叔!”
欧阳轩叫的亲热。
居然是亲热的?!钱浅都有些惊奇了。
她怎么都不知道哥哥和一个破落户的很熟?!
“哥的弹弓是张叔叔教的!”欧阳轩回头道。
“……”
这个有些出于意料。
张老三抬眉回头瞧
“你小子啊,什么事?”张老三问的淡淡。
前一世,钱浅并没有来见张老三,平日在村里也没有交集。
“借钱!”欧阳轩立马说明来意。
“借钱?借什么钱?”张老三放下斧头,抬眼望他们。
“借二百……”
“五百!”钱浅从欧阳轩背后探出头。
“五百?小娃娃口气不小啊!”
张老三完全站了起来,那一身的狼纹,狰狞的狼头,彪悍的狼身。
她那个鸡柳一般的叔叔,居然敢在这样的人面前借钱,还真勇气!钱浅再一次佩服。
当然,上镇找钱致强也是在钱浅的计划之中。
钱浅完全不知道,她在佩服她叔叔的时候,有人也在佩服她。
那个小子不怕也罢了,起码,他们认识,这个粉粉嫩嫩的小女孩居然一点也不怕他……
这个让张老三有些惊奇。
他觉得自己就是村里孩子止哭剂,听说,谁家不听话,就说,他来了!
一听说他来了,孩子也不哭,不闹不敢顽皮,只有惊吓了!
现在,他的草屋前站着两个小孩,一个淡然如清风,一个眉眼弯弯,唇角带笑。
这两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一点也不怕他!
“一个孩子借那么多钱,这是要干什么?不借!”张老三一口回绝。
“不借……”欧阳轩湖泊色的眼眸闪了闪,此时,张老三身后的草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嗽声。
张老三脸色微微变了变,想抬脚走,但是,瞧着这两个孩子,又脚步一滞。
“你们不回去?”张老三虎着脸。
“张叔叔,你身体不好,都咳嗽了,还咳出女声来,这样不好!”欧阳轩放轻声音,道。
张老三猛地转过身子,欧阳轩又接着道:“放心,你知道我嘴巴牢,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这个小子!”张老三这声落,然后看到那个小子后面的小姑娘一脸懵懂。
很好!果真没有说出去!
不过,这个威胁倒是成功了!
他一点也不想让人知道小婉……特别是小婉现在的样子……
张老三回首,大步向钱浅他们走来,“知道这利息怎么算?”
“知道,第一天百分之一,一百块钱一天一块,二天三块,四天五块……”
噗!钱浅都快要摔跤了,这……这利息太恐怖了!
每天按着百分之一涨的……
还有,那屋里女人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嗯,知道就好!还借?”张老三站在欧阳轩前面,俯身。
欧阳轩长得块,十三岁都已经一米六五了,但是,张老三更高。
还是那种又高又壮的,往两个孩子前一站,就像一座泰山,往下一压,就像泰山压顶。
“借!”欧阳轩挺挺身子。
他一点也没有被吓着。
“拿什么抵押?”
“村口巷子里司马家的房子!”欧阳轩薄唇微微一抿,道,“钱还不了,那房子就是你的了!”
这房子……张老三眯眯眼。
一间房子顶五百……虽然那房子好像快塌了,但是,整整还能住人,不像这茅草屋!
“你家你能做主?”张老三接着问。
“我家就我,我不能做主,谁做主?”欧阳轩手插裤兜,站立。
张老三回头瞧了瞧身后的草屋,心里衡量着。
他家这破草屋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他露宿没有关系,但不能让小婉露宿啊,她还病着呢!
再说了,那巷子里头,都没有什么人来往,正适合他和小婉住……
张老三是这样盘算的,但是,欧阳轩的打算却是
那家里的破房子他反正不住了,他爸假如回来,他更加不会住,给张老三……
张老三彪悍,他爸正需要这样这样的人治一治。
哈!这个计策还真好的彻底,她哥一个孩子,说给你房子,你就信了?然后,有纠纷……咱是未成年哈哈哈!钱浅觉得她哥这事做的真是绝了!
三人一拍即和。
“这事儿,怎么算张叔叔都是一本万利,钱没有还上,房子你的;钱换上,你赚利息!”
张老三沉思一下,瞄瞄欧阳轩和钱浅,道:“行,立字据!你小子假如以后不承认,老子砍死你!”张老三抬抬都是刺青的胳膊。
欧阳轩笑了笑,没有说话。
钱浅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几年就是严打,你们这种黑社会性质的,监狱就是你们的家。
张老三进屋,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笔了。
“很好,你又威胁到老子了!”张老三没有好脸色地道。
第74章去赚钱的路上
“这怎么叫威胁?以前是帮叔叔,仗义!叔叔教我弹弓做回报;现在,我是拿着房子和叔叔做吃亏交易!左右都是叔叔赚了!”欧阳轩理直气壮地道。
钱浅好奇的要命。
哥哥和这张老三究竟有什么纠葛?而屋里的女人又是谁?!
“你小子……行行!”张老三叫道,“就算你百分之一的利息,别谢了!”
“不用,按张叔叔平日的规矩就是了!”欧阳轩拉拉身后的钱浅,道,“我不占别人的便宜,张叔叔你的也不行,不过,假如叔叔教我擒拿手,我是不介意的!”欧阳轩笑眯眯。
这个小子奸诈!
“行,教你了!”张老三道,“每天早上三点钟!”
这不是为难人吗?大清早的!钱浅撇嘴,但是,她哥立马就答了:“没问题!”
张老三还是挺喜欢欧阳轩的,只是,他平日里就冷酷,再加上照顾小婉,小婉不喜欢见人,他也腾不出时间来和别人相处。
好吧!她哥弹弓犹如百步穿肠,原来是跟高人学的。
这擒拿手……钱浅瞧瞧张老三那一身纹身和精壮,想着大约也是很厉害的!
前世还从来不知道村里这张老三原来是卧虎藏龙的一个人物。
钱浅觉得,重生后,好像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但是,很遗憾,父母走的意外却是一样……
但愿,最后的最后,他哥不是以杀父分尸和囚禁**她而被捕,而,她也不是被陷害的,被司马初露推下高楼大夏。
父母的遗憾已经无法弥补,现在能打起精神改变的就是她和哥哥的处境。
无论成长还是结尾,都要变的不一样才是!
钱浅和欧阳轩在张老三这里借了五百钱回去,路上
“哥,那个张老三是谁啊?哦,不,是他草屋里咳嗽的是谁啊?”钱浅好奇地问。
“不知道!”欧阳轩道,“张老三的事儿,哥哥不会告诉你很多!”
“……”
我是你妹!比亲妹还亲的!钱浅愤怒。
“信守承诺!再说了,别人的事儿,和我们无关!”欧阳轩回头,捏捏钱浅的小手,“咱们过好自己的就成!”
“好吧!”钱浅不情不愿地答一声。
哥哥说的信守承诺,就一定不会说出回去的!
钱浅和欧阳轩回到家,便计划着怎么去a市。
红山村属于h省,a市,怀安镇镇上的偏远山村。
红山村去镇上需要两个小时,镇上坐班车去a市需要三个小时。
也就是说,来来回回的话,需要十个小时。
“要不,咱们现在就去镇上,在镇上住一晚,然后,明天早上去a市恒发证券交易营业所?”钱浅望着她哥,问。
“行!”
少年们的决定总是风风火火。
说着要去镇上过一晚,然后去a市,他们俩就收拾了一套衣裳,去店面三姑婆店里买了三四个大饼,三姑婆多嘴问他们去哪儿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吭声。
“我要去a市我外婆那里!”钱浅想了想,然后道。
“a市你外婆哪里?你外婆还在啊?”三姑婆有些惊讶,店里其他人也挺惊讶的。
“当然在啊!我外婆外公还是当官的,不过,就是我不想去而已!外婆假如知道我在这儿过的那么辛苦,妈妈又没有了,外婆和外公会很难过的!”
钱浅说的半真半假。
真的是,假如外婆和外公知道了,一定是会难过的!
赶女儿出门得到有多狠,知道女儿过成那样,又去世了,就有多痛!
其实,钱浅前世活到三十多,都没有去见外婆和外公。
前世,父母去世,她是带着怨和恨的。
恨钱家,也怨外公外婆不闻不问。
当然,也不知道外公外婆在哪儿……
母亲一心想着,她过的好了,再带着女儿和老公回家,让父母知道,她的选择是对的。
所以,女儿出生,女儿长大,都没有带女儿去看父母……
但是,要见外公外婆总是有办法的!
当然,现在钱浅也还不想去见他们。
现在,她还太小,力量不够,安慰不了外婆和外公,让他们伤心实在不应该!再说了,一个小孩子怎么去找?!
没有地址没有电话,不知道名字的!
钱浅之所以在这里说,她要去见外公外婆是因为,万一她和哥哥赚了,那么,她们风光回来,不会让人怀疑和眼红。
欧阳轩带上钱,钱浅去钱家偷出老太太的身份证和户口本。
买股票需要注册登记,他们都是未成年的孩子,没有身份证,也不够格!
原本想借别人的,不过,借谁的似乎都不好,也就老太太的。
老太太不知道,也不懂!
最多,他们用到成年,然后,再还老太太!
钱浅和欧阳轩是七月11号星期天傍晚出发的。
带着干粮,带着书包,以及书包里塞着一小袋的蝴蝶结。
那蝴蝶结是昨晚踩了一晚,准备去镇上卖的。
当然,现在去市里也瞧瞧这些小玩意的市场。
好吧!她只是个摆地摊的,不说行情!
欧阳轩骑着自行车,钱浅坐在自行车后面……
一辆小飞鸽,风风火火地出发。
田野,山川,她和哥哥骑车在路上……
就如同人生的道路,也是如此相伴。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他们都是如此相依前行,走向未来。
钱浅有些遗憾和伤心,重活一回,没有留住父母,但是,她又幸运,重活一回,她还能重温和哥哥相依相伴。
父母伴过她一程,哥哥伴了她一生。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活着的人应该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让死者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宁!
夏天的燥热还没有消退,但是,一路的晚风,倒是凉快了!
在去镇上的路上,两人换着骑两次。
到镇上差不多天黑。
原本想找一家旅馆住下的,但是,转了一圈,居然都没有合适的。
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总不能住一间,两间的话,二三十块实在舍不得花。
“要不,咱们骑着去a市?”欧阳轩停下自行车建议道。
在这样晚风徐徐,天上月色当空中,欧阳轩实在舍不得睡觉了。
好吧!主要是他喜欢钱浅搂着他腰,靠在他背上的感觉,或者他坐在自行车后面,瞧着这个丫头奋力骑着自行车的样子。
“骑着去a市?咱们要多久啊?”
“就你哥的技术,这个小车大车都及不上!”欧阳轩瞧着从面前驶过的一辆汽车,微微眯了眯眼,道。
第75章赚钱的方法
好吧!她哥是全能的!
就是骑自行,都可以骑出飞一样的感觉,技术那是一流的!
去年的时候,还想着去参加市里的自行车比赛,不过,因为数学竞赛给耽搁了。
钱浅想了想,觉得,还是可以挑战一下的。
人家骑着自行车去西藏都有,他们骑着去a市怎么不行了?!
“好!出发!”
钱浅在镇上买了一些面包和零食,也在报亭买了一张地图。
住宿费剩下来,可以买很多很多吃的,喝的什么的了。
当然,他们住宿都舍不得了,买东西也是很节约的,舍不得花钱!
带着水和面包干粮,他们又上路了。
年轻的青春少年,迎着风和月,在通往a市的大道上飞驰。
一如他们以后的岁月……
在不断前进,进取,直到高峰!
他们风驰电掣,欧阳轩把很多车都甩在后面,钱浅抱着她哥,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
到a市的时候,天色才蒙蒙亮。
“我去!年轻人身体真好!”钱浅拍拍她哥,从后座爬了下来。
真的,一路上也就歇几回,这样的持久力和一直如飞般的骑术,钱浅觉得,可以写进吉尼斯纪录了。
钱浅一边揉着发麻的腿脚,一边说着话。
欧阳轩则是在看到灯红酒绿的大城市的时候,拿着地图,一脚踩着自行车,靠在一边墙上……
好吧!他也脱力了。
就把地图往地上一铺,坐下,身侧靠着自行车,自行车靠着墙。
钱浅回头的时候,她哥居然睡着了,睡着了……
“喂喂!”钱浅叫了几声,她哥鼾声都起来了,哟!
钱浅也靠着她哥坐下,不一会儿,她也睡着了……
两位青春少年就在街旁酣然入睡。
他们是被扫大街的大妈给叫醒的。
“喂喂,两个小孩,你们靠在这儿睡觉干嘛?”老大妈拿着扫帚,后面的一位五六十老大伯推着环保车。
欧阳轩揉揉眼。
“你两小子不是私奔的吧?”老大伯在车后探出头。
钱浅也已经醒来。
私奔?!欧阳轩和钱浅相互看了看,然后异口同声地问:“老大伯,现在几点了?”
“七点!”
“恒发证券交易营业所怎么走?”
“直走右拐,再直走!”老大伯回答道。
“你俩……一个小姑娘,一个小伙子这是去要干嘛?!”老大伯瞧了瞧他们自行车旁边的两个书包。
这是还是学生?!
“老大伯!”钱浅叫一声,一下就捂住脸,抽抽噎噎,“我……我……”
“闺女,这是怎么了?”老大妈已经把扫帚放到一旁,上前问话了。
“我……”钱浅偷眼瞧欧阳轩,欧阳轩朝她挤挤眉,那个意思就是让她继续装。
“我奶奶听说,a市开了证券交易营业所在今天开业,非要我们来给她买股票!我跟我哥昨晚就开始骑着自行车出发了,到了a市的时候,太累了,便睡下了……”钱浅抹着眼泪。
这眼泪是因为昨晚被风吹的太过,睡眠又不足,不由自主的落泪,止也止不住。
“你奶奶?”
钱浅立马把她奶奶的身份证奉上。
老大妈一边咒骂着老不死,一边说:“孩子,你奶奶没有告诉你,拿着身份证没有个成年人,也是不让买票的吗?”
“哇!”钱浅大哭,“那怎么办?我奶奶会打死我的!”
咳咳,她怎么会不知道两个孩子买不了股票呢?这不在骗个大妈来当大人吗?
老大伯拿过身份证看了看:“你们是怀安乡的?那可是很远啊!”
“对啊,对啊!很远,我……我和我哥哥假如没有股票买回去,奶奶会打死我的!”
“这个老太婆!”老大妈很同情。
老大伯已经开口说话了:“老伴啊,你就陪着这孩子去一趟,不然,那么大老远过来,空手回去……真的是你奶奶让你们过来的?”老大伯后面话锋一转,问。
欧阳轩靠着自行车,抱着双臂,侧过脸。
没办法,像这样的演技,他不在行!
“呐!”钱浅从口袋里掏出五张一百,“这就是我奶奶给的!”表情单纯,话语稚嫩。
这还只是两个孩子啊!
“孩子,你这钱可不能随便拿出来,万一让人抢了怎么办?”
“是啊是啊!”老大伯也让钱浅把钱给收起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老太太呢?让自个儿孙子孙女骑着自行车过来买票!”老大伯也叹气。
“现在买股票疯了的人很多!”老大妈叹一口气,道,“前儿不是隔壁的一个八十岁老太太,闹着要去大上海交易所买股票发大财吗?!”
是的,现在,对股票的认知,在九零年和九二年的疯涨够,知道的人都在疯狂买,不知道的人……当然,他们还一脸懵懂。
这a市,现在还只是五线城市,并不是2018年,已经发展为一线的城市。
所以,在这里,对股票的认知,大家还是很少的!
这两位环保工人也只是听说,也没有买过。
钱浅让老大妈给她当大人,让他们替她奶奶买张股票回家。
老大妈犹豫再三,结果答应了。
他们是以为他们是真的被家里大人赶出来买股票的!
毕竟这小城镇,交易所也没有,谁眼巴巴地赶往大城市?!那虽然很多,但是,不包括山村的老人。
钱浅和欧阳轩拉着老大妈去恒发证券交易营业所的时候,交易所外面冷冷清清的。
等到开业的时候,钱浅和欧阳轩进去买股票,营业人员都还很闲暇地无所事事。
“我们买股票!”钱浅拿着钱去柜台道。
“你们……”营业人员惊奇地问了一句,“年满十八了没有?”
欧阳轩拍上身份证,然后搀扶着老大妈进来。
老大妈的环保工作服刚刚脱下,脸上还沾着灰尘,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大……
好吧!就说,这老大妈挺像她奶奶年轻几岁的,她奶奶的身份证又是好几年前办的,那么……
营业人员看了老大妈几眼,问了一声名字,老大妈瞧着身份证答了一遍,于是,便替他们办账户了。
那一天的上午,就钱浅和欧阳轩在买股票,整个大厅的屏幕上,也就他们在看!
现在是大盘即将崩盘的前期,股票起起落落非常大。
不过,现在的股票还是t+0制度,可以,随买随卖的。
他们也没有买股票的经验,于是,跌到底就买,升高一些就卖。
一来二往地倒腾着。
下午人们零零碎碎进来的时候,钱浅和欧阳轩已经倒腾了不少钱。
老太太见钱浅和欧阳轩买的不亦乐乎,赚的还不少,也回去拿钱,要交付他们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