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硝烟又起!
这孩子家毕竟不是她们家,这孩子也不是她家的孩子。
所以,吃完孩子盛情难却做的这一顿,也知道这孩子受的都是皮外伤,而且那些血,还有些不是他的……
听孩子说,是隔壁家昨个儿杀猪,几碗沾了泥巴的肮脏血,他讨过来,他爸动手的时候,给自己撒一点……
当然,也是真的是身上裂开好几个口子,流了不少血,新伤旧伤的,也是触目惊心的!
苏凝带着女儿回去,女儿一步二回头。
“阿姨,我不能收你的衣服,这衣服只怕很贵吧?礼物太重!”欧阳轩抱着衣裳追出来。
刚才苏凝带着女儿要走的时候,书带走,给他穿那套海军服留下。
还有前几天他换下来补的,缝脚密密,还贴着不少的色彩的布料,整个衣裳看起来就像一件崭新的新款衣裳。
欧阳轩爱不释手!
钱浅说,书,这本看完了,明儿再过来拿!
苏凝阿姨说,这衣裳阿姨送给你穿的!以后,有破了,拿过来给她缝补一下!
这样的一套好衣服,还是温柔的跟妈妈一样的苏凝阿姨送的,他怎么舍得让它破?!让它脏?!
“孩子啊,以后多照顾妹妹,和妹妹一起玩,阿姨这衣裳就当报酬了!”苏凝走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欧阳轩瞧着钱浅那激动的红彤彤的脸庞,觉得既甜蜜又羞涩。
现在,他还不知道,妹妹哥哥亲人般感情和男女爱情的甜蜜有什么区别……
开始就亲人般的定性,让他往后长大的日子,爱上了也不敢逾越半步,就那么看着,想着,守着,爱着……
吃尽了苦涩。
此时,欧阳轩抱着衣裳站在巷子这边,望着苏凝阿姨牵着钱浅离去,以及钱浅一步二回头叫着哥哥……
亲切,热烈。
仿佛,他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样!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有人把你放在心上……
嗯,从此,欧阳轩也把这个小小的人儿放到了心上,刻进心里。
欧阳轩直到连钱浅的小身影都消失看不见才抱着衣服回头……
苏凝带着钱浅回头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天色原本就暗沉的,此时更加暗沉了,苏凝便没有去开店了。
先前她已经把那些村里人要做,要缝补的衣裳放到店里了,回头瞧见有人说,巷子里欧阳择打死人了,她才随着跑去看看的。
才发现这个是那个孩子的家,被打的是那个孩子,自己的女儿也在。
苏凝见自个儿女儿跑了,追出去一阵子,没有找到,便开了店,把包放到店里,准备再关门去找女儿,谁知道,就有人叫着,说是欧阳择打死人了!
没有开裁缝店,又是傍晚,苏凝牵着女儿的手,便回家了。
落暗的天色,屋里亮着灯。
钱致强靠在竹椅上龇牙咧嘴,老太太拿着山茶油给涂抹。
一边责骂着,那个酒鬼打孩子你上前凑什么热闹,一边一层层地涂抹,生怕不够。
苏凝见到便想起前几天,她的女儿受伤,她拿一点来涂抹,老太太那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就生怕她一不小心给他涂多了。
她的儿子是宝?她的孙女,在她眼里就什么也不是?!苏凝鼻以呲之。
苏凝发出一声“嗤”,老太太回了头。
一回头便看到苏凝牵着她那个好孙女进来了。
“叔叔!”钱浅一进门,还朝着钱致强笑眯眯地打招呼。
钱致强有些怕钱浅说出他在巷子里头和张寡妇的事儿了。
“哈哈,小浅啊,你回来了?那个小子死了没有啊?”钱致强捂着脸,打个哈哈。
他也是满腹的气。
要不是这个好侄女破坏,他还可以和张寡妇快活呢;要不是这好侄女,他也不会跑去被欧阳择那个酒疯子打呢!
不过,幸好,那个时间那么多人来人往,应该张老三不会怀疑是他破坏了他家的瓜藤!
钱致强还以为那巷子里的瓜藤是张老三的呢!
一路回来,他还是心有余悸的!
现在有些暗自庆幸了。
钱致强这样一说,老太太的脸早就沉下来了。
农村小,一有什么事,便传开了,何况是轰动的欧阳择把孩子往死里打的事儿?!
大家都在说,是她家的孙女勇敢聪明,居然知道跑去叫欧阳姓氏的族亲过去。
此时,老太太一见孙女进来,便放下山茶油,上前一把扯过钱浅,伸手就要往她胳膊上拧,钱浅转身一避,苏凝已经上前护住自个儿的女儿。
“妈,你这是要干嘛?想打我女儿吗?”苏凝把钱浅往怀里一抱。
“听说,那医生的钱是你给的?”老太太硬邦邦地问。
医生一出村口,大家就知道这钱是苏凝帮忙垫上的。
有人说这个城里来的媳妇傻,有人说这个城里的媳妇心好,也有人说,这城里来的媳妇钱多……
说什么都有,这些话儿便都一一传入老太太的耳朵里。
她正心疼着儿子被打,见这个给人家家里送钱的儿媳妇回来,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屁大的孩子跑去叫人打自家的叔叔,一个大人拿着钱贴外人,这对母女真是好!真是好!”老太太连连地说了两句“真是好”。
“钱浅是去叫人来帮忙,没有叫人来打他叔叔,看见家暴,看见虐待孩子,会出声,这是勇敢的孩子;知道跑出来求助大人,这是勇敢的孩子!”苏凝拉着自己的女儿,抬头淡淡地道。
“你……你!”老太太一下子倒是说不出话了,这致强是欧阳择哪个酒鬼打的,不关这个孙女的事儿,这个她也心知肚明。
钱致强没有敢说钱浅威胁他去帮那个小孩,只是说,他看到欧阳择打人,便让孩子去叫人,自己进去拉架,谁知道,这个酒疯子把他这个好心拉架的给打了!
钱致强这样说的时候,既博得大家的同情,也让大家知道,他其实不是一个冷情的人!
他被打的事儿一说,还好几个村上女子抛来喜欢的眉眼呢!
钱致强是只要钱浅不说出去就是钱浅说他和张寡妇,他也要否认!
他就当个“英雄”!
老太太虽然奇怪她这个儿子,出点什么事都跑的比兔子快的,今个儿见欧阳择打孩子还往上凑,但是,就是这样,她也没有理由说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唆使人打她叔叔啊!
“你拿着钱家的钱去倒贴酒鬼,是个什么意思?”老太太谴责回到苏凝这个媳妇身上了。
这个事儿大家都纷纷传遍了!还说是那个唐东医生亲口说的。
这个错不了了!
第32章硝烟浓
“倒贴?钱家的钱?”苏凝嗤笑一声,搂着女儿,道,“是我的钱,也不是钱家的!我是替那孩子付了药费,是帮助那个可怜的孩子!不是倒贴谁家钱!”
“你的钱不是钱家的?”老太太顿时火爆了,“不是致远的?那你是谁?不是致远老婆?不是钱家的人?”
一顿暴怒后,老太太又道:“帮助别人?咱们家还需要帮助呢,怎么不见你拿钱给家里帮助帮助?”
“钱致远的妈,我的钱可以是夫妻共同的财产,我丈夫的钱可是我们夫妻的钱,但是,我和我丈夫的钱可不是钱家的钱!”苏凝一字一顿地说。
苏凝也来气了!
他老公的钱一直给家里公用,她也体谅家庭困难,老太太不容易,没有说半句,现在,老太太还想把她的钱占为自有?当成公用?!
她当他们是什么?你们钱家的赚钱机器?!赚的钱都要给大家分?!
“苏凝,你这样说的话,是在嫌弃我的儿子养我?我是他妈,你算什么东西?娶回来的白眼狼?吃家里的,用家里的,还想着把我儿子的钱给捞走?!”
老太太的手指戳向苏凝,咄咄逼人,钱浅把老太太一推,老太太顺势倒下,哭天抢地。
说,这日子没法过了,儿媳妇,孙女打人了!
苏凝被老太太一嗓子哭,懵了一下后,顿时怒火上心头。
“老而不死是为贼!死而不僵遗祸百年!”
苏凝说这话的时候,是气疯了,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但是,别人看到的却是这样
老太太这一嗓门,让回家的左邻右舍都探出头。
于是,大家都无一例外地看到斯斯文文的苏凝涨红脸,说着文明人的不文明话。
恰巧在这个时候,钱致远也回来了。
手里拿着锄头,裤管挽起,还沾着泥巴……
钱浅想,刚才她爸回来,老太太一定是早早就望见了的。
嗯,钱浅和苏凝头朝里屋,而,老太太则是面向外头。
她激怒苏凝也只是为了让钱致远看到……
“致远啊,你家媳妇骂人真有文化!”
说话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戴着一副考究的眼镜,在这样的大热天,穿着一身长衬衫长裤子的。
虽然衬衫是薄料子,但是,人人都穿短袖,或者光膀子的情况下,这男子就显的特别突兀了。
钱浅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年轻的石氏企业的董事长。
--就是后来,收购了她和哥哥的企业的石氏集团。
原来这个石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红山村人,原来,他们还是同村过的!
前世的时候,钱浅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位石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在红山村的,前世她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是a市的风云人物。
和她哥哥这个后秀起是竞争对手。
真想不到,倒退到三十年前,这石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在红山村出现过的,还对她母亲意见那么大。
哦,不,他不是红山村的
“张三家的石玮,不要火上加油!”
高翠花领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也在人群中。
张三?
张三是村上开赌坊”的--既是村里打赌都上他家。
而这石玮则是张三的外甥。
钱致远推开人群,放下锄头,沉着脸。
钱致强一见自己哥哥回来,刚才还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的立马收起,起身去搀扶老太太了。
“妈,妈,你没事吧?”钱致强紧张又着急。
扶起老太太后,钱致强又厉声对一旁的钱浅叫唤:“小浅,你妈不懂事,你难道也不懂事吗?奶奶是可以推搡辱骂的吗?”
“……”
钱浅默默。
这何止是在骂她,简直就是打她和她父母的脸。
“我妈妈没有骂奶奶和推搡奶奶!”钱浅抬头,认真地道,“我妈妈只是说,老了还给小的们做坏榜样,这是个害后代的后代,后后代,带坏子孙后代!”
钱浅这话一出,原本被钱致强扶起来老太太又倒在地上哀嚎了。
此时已经黄昏,在田地里劳作的村民也陆陆续续地回家准备晚饭。
老太太一见人多,更是打滚撒泼的厉害了!
尼玛的!钱浅很想爆粗话,她虽然重活一回,但是,撒泼打滚也不会啊!
而且,她妈妈一个大学生,也做不来泼辣的姿态,也说不来老太太那么多粗鲁的话语。
重活一回,段位还不及老太太半分!钱浅暗自哀嚎。
大家已经议论纷纷,说着钱浅这个小孙女和钱家这个媳妇了的不是……
也不看看,她还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
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纷纷在一旁起哄着。
苏凝抱起女儿,想走了……
“都干嘛呢?”钱致远脸色一沉,把手中锄头一放。
“钱致远,你相信,我和女儿打骂你的妈吗?”苏凝抬头望着钱致远,眼里绷着泪花。
他老婆是怎么样的人,他不了解吗?好吧!钱致远也非常了解他妈是怎么样的人!
所以,钱致远把看热闹的一推,“进去再说!”就把大门“啪”一声关上。
钱致远刚刚从地里来,原本想着在开学前帮忙把家里的活儿多干一些,所以,回来便迟了些。
在田梗上的时候,有人在说欧阳家的事儿,还招呼他,他都没有凑上前听呢。
嗯,钱致远到现在也不知道欧阳轩被他爸打,族亲们出面,她老婆垫付医药费的事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钱致远发起火的时候,也是挺吓人的。
钱致远沉着脸,二十伏的灯光摇曳,影影绰绰,看着有些可怕。
屋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大气不敢喘,只有门外的村民还在叫唤着。
致远,门儿关上,把你的那个老婆和孩子狠狠教训一下,别以为欧阳择那个酒疯子教育太过了,这孩子和老婆还是要打,不然就会蹬鼻子上脸的!
钱致远,你老婆打骂老人,你可不要学着骂你妈,你妈辛辛苦苦把你们兄弟拉扯大,不容易!
……
门外说什么的都有!钱致远没有理会,只是沉沉地站着。
钱致强沉静一下,便立马朝着钱致远扑了过来。
“钱致远,我跟你拼了!有了媳妇不要娘,联合着你婆娘欺负咱妈!”
凭空捏造信手沾来,钱致强永远是很溜的!
只是,钱致强扑向钱致远的时候,钱致远反手一拧……
钱浅也没有看清楚他爸是怎么出手的,反正呢,她那个污蔑人的叔叔扑上来,被他爸一下子就轻轻松松地撂倒了。
要不是现在的情形不允许,钱浅真的想拍手赞他爸!
第33章她要守护家人!
嗯,她爸就是帅!钱浅拉住妈妈的手,苏凝委屈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是嫁对了老公的!虽然,他的家庭,他的身世都是一个个坑,但是,就凭着这样的性情和分明,苏凝觉得,再苦再累,她都要跟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钱致远眼睛一扫,钱致强害怕钱浅把他和张寡妇偷情的事儿漏了,他哥把他扫地出门,顿时抢先开口了。
因为钱浅在一旁冷清地看着,他打不过他哥……
别看钱致远是个教书的,但是,做农活还是一把手的,他从小到大都几乎没有什么做过活儿,就吃喝玩乐,哪儿有他哥的那份劲儿啊?!
钱致远平日里性情虽然好,但是,发起威来,家里人还是都怕三分的!就是老太太见了自个儿大儿子这个模样,躺在地上,也不敢撒泼了。
钱致强害怕他哥,也害怕钱浅那冷冷清清的目光,便把事儿做个简要,比较不太脱离事实的说明。
屋里没有出声,也没有再打闹。
天色都暗了,劳作了一天,他们也要回家吃饭!
在门外看不到热闹,听不到多大声响的村民们便纷纷散去。
……
沉默一会儿,老太太没有听到儿子责骂自己的女儿和媳妇,反而是
“妈,我觉得我们家还是分开来过的好!”钱致远低沉地道。
“什么?你说什么?”
老太太从地上爬了起来。
没外人在了,儿子看着又不买账,衣裳在地上滚肮脏了,还要洗。
不划算!
“我说,我们家分开过!”钱致远说完这句后,转头对苏凝道,“阿凝,向妈道歉!”
苏凝没有动。
“小浅,以后不能这样说奶奶!”钱致远蹲下身子,对着钱浅道。
钱浅唇角动了动,想辩解,但是,她那话的的确确是在讽刺,针对奶奶的。
苏凝拉过钱浅便走向老太太。
“无论妈说了多么不得体,你始终是致远的娘,钱浅的奶奶!对不起!”苏凝拉着钱浅朝着老太太深深鞠个躬。
这是在道歉?!老太太怒火,但是,大儿子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过来,老太太忍了忍。
儿子这是认为是她不对,让他媳妇给自己道歉,只是为了挂住她老人的面子?!
老太太很不痛快!
“就这样?”老太太瞪苏凝。
苏凝抱起女儿噔噔地上楼了
老太太瞧着苏凝抱着女儿,扭着勾人的身段儿……
媳妇上楼,她那个大儿子也转身了。
“妈,早点睡吧!”
养儿三十多年,辛辛苦苦拉扯大,培养成才,居然叫一个城里的妖精给勾了魂,要媳妇不要娘了。
“妈,大哥这是要了媳妇不要娘了!”钱致强在一旁说了声。
老太太回头瞪了一下钱致强,心中却也是这样认定了!
嗯,之前老太太对苏凝的厌恶只是生不出儿子,又还不愿意再生的不满的话,此时对苏凝的厌恶已经转变成了憎恨。
不会生男娃,还勾她儿子的魂儿,挑拨他们母子关系?!
老太太觉得,别人可忍她老太太不可忍!
……
那一晚,老太太一直在楼下,也不知道有没有睡觉。
但是,钱浅没有见到她爸爸下楼,只是,在先前回屋的时候,把她抱上床,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她奶奶是怎么样不容易把他和她叔叔拉扯大的!
说到动情处,她爸爸都侧过脸垂泪了。
钱浅也相信奶奶带大爸爸和叔叔不容易!
但是,这不是她对她妈妈挑刺,对她不待见的理由!
她不容易,不代表她就可以那样待她和她妈妈!
现在,她和妈妈也很不容易啊!
前世,爸爸妈妈离开后,老太太把才十一岁的她赶出家门,她可曾想过,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也会过的很不容易?!
“爸,我知道奶奶很辛苦,也很不容易!但是,谁又是很容易呢?”钱浅端端正正地坐在小床上,道,“妈妈被奶奶挤兑,过的不容易,爸爸被家庭绑架,也不容易吧?我一个七岁的孩子,也不容易呢!”
还在伤痛中的钱致远猛地听见钱浅这话,顿时如雷击中一般。
钱致远怔怔地望着钱浅,刚才,在钱致远说话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苏凝也猛地抬头。
女儿坐在小小的床上,粉嫩的脸庞,花儿般嘴唇,一双眸子晶亮……
依然是七岁的孩童般。
但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苏凝心一沉,对着钱致远道:“致远,我明儿就要搬出去!”
“凝凝……”钱致远在楼下跟他妈妈置气的时候,说搬出去,这会儿一回忆自家妈妈的好,他又有些……
“我说的是认真的!明儿你不搬,我立马就带着女儿走!我不等你了!”苏凝道。
“女儿……咱女儿……”苏凝泪光点点,“咱们女儿该是天真无邪的年龄,你瞧,她现在都……她这还是孩子吗?”苏凝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
止也止不住。
钱致远有些慌了!
“妈妈,我长大了!”钱浅抬手帮苏凝擦擦泪花,道。
“致远!”苏凝哭的更凶了。
钱致远也更慌乱了。
女儿突然不再天真无邪,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任谁也慌了!
钱致远想了想,已经想不出来女儿是什么时候变成大人的模样,还偶尔偷偷忧伤了!
大约是回红山村后吧!
一个家庭环境对一个孩子的成长影响多大,钱致远比任何人更加清楚!
女儿在这样环境下,的确过的很不好,媳妇也受气不少……
“好吧!咱们……等九月一号开始,立马去辞职……”钱致远目光闪了闪。
钱浅一点点地帮着苏凝擦眼泪,然后,回头对着钱致远道:“爸爸,我们可以住到老房子里,可以先在裁缝店里!咱们不住这行不行?!”
“好,咱们明儿就搬出去。”钱致远站了起来,立马一口应下。
只是搬去裁缝店,钱致远觉得还是可以接受,不然,等一下让苏凝说话,估计就回城里了。
苏凝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但是……
现在老公已经在红山小学教书都教半年了,他妈妈又还在乡下,苏凝了解钱致远。
搬出去已经是他最大的底线了……
钱浅左右看了看。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假如说,把老太太和钱致强给轰出去,他们住新房,这压根儿就不现在还是
不问老太太愿意不愿意,钱致强走不走,就是她爸第一个不答应。
按母亲的想法一定是带着她去城里。
他爸要离开就只能辞了公职……
找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再说了,他爸现在在红山村教书,最重要的是,她爸爸不会离开!
至少现在不会!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
和外公外婆闹掰了的妈妈,再回头……
她妈妈一定是不会想让她外公和外婆等等亲戚看到她落魄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钱浅不想父母分离。
重活一世,她就是为守护哥哥和父母而来。
第34章苏凝的私房钱被偷
而后,钱致远又对钱浅说起他小时候,老太太是怎么样含辛茹苦,再然后告诉她,奶奶虽然也有时候会犯错,但是,她始终是你奶奶,生下你爸爸,养大你爸爸的!作为小辈,要尊重和孝顺老人!
然后,拉开钢丝床,把她哄睡……
钱浅眯上眼的时候,她爸已经转头跟他老婆讲“道理”,讲孝道……
钱浅原本想暗自撑会儿,最后却是没有撑住,睡着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搬家了。
爸爸说,妈妈一个人在店里辛苦,咱们都一起去店里住。钱浅却是知道,这是爸爸昨天说的分开过。
钱浅很庆幸,父亲睡了一晚没有变卦,也庆幸母亲被她爸低声细语一夜,也没有被洗脑。
这是钱浅重生后,收获第一次的大不一样。
她和爸爸搬出去不是不是和母亲离婚后,而是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帮走。
今天是个好日子,钱浅记住了。
农历七月十四,阳历8月28!
爸爸还说,明儿开学报名,让她也去上学。
以前,钱致远想让女儿再玩一年的,但是,这一段时间下来,钱致远明显觉得女儿“聪慧”过早了。
他要让女儿多和同龄孩子接触,免得都在他们身旁接受到大人的忧伤,不利于孩子成长!
好吧!这次重生从一开始就是已经有很多不一样了。
钱浅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和希望。
但是,大清早,还没有搬两样东西,老太太就瞪着一双红红的核桃眼,说:“致远啊,昨天还有半个田的秧苗没有插!”
于是,钱致远看了母亲一分钟,然后道:“妈,我们搬去裁缝店住,除了让苏凝工作方便外,还让出一间空房,毕竟司马华那么大了,都跟他爸住也不是事儿,而且,司马眉说着要过来,大约就这几天的事儿了!”
司马眉前几天就说着要来红山村躲避计生,要怀孩子生孩子,老太太这几天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心里都还盼着呢。
“去去,都搬走!”老太太挥手。
钱致远放下手中的箱子,拿起一旁的锄头,对一旁苏凝道:“苏凝,你在家整理一下,我去把地里的秧苗插了,中午回来,让我搬!”
“嗯!”苏凝没有抬头,只是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钱致远走了,钱致强戴着蛤蟆镜,哼着歌儿从楼上下来了。
“嫂子,搬家呐?”钱致强明知故问。
问话间还上前挑挑拣拣,翻找着都有什么被带走。
苏凝很生气,但是,想着在这节骨眼上,她也不想跟人吵。
“小浅,咱们先去裁缝店,等你爸回来,咱们再拿东西!”苏凝拉起女儿的手,轻声道。
“嗯!”钱浅点点头,把十三册的《十万个为什么》放进袋子,抱在手中。
老太太的目光一直在她手中打溜,似乎钱浅一不留神就会上前抢夺,然后丢进灶膛里烧火。
嗯,顾清浅就是顾虑这个,所以,东西那么多,她首先把书给带走。
苏凝凉凉地瞥老太太一眼,提起一个包,牵起女儿就往外走。
走到门槛处,苏凝猛然想起楼上穿的夹层还有她的“私房钱”,便又转身往里走。
苏凝放下女儿上楼。
钱浅抱着自己的袋子坐在小凳子上等。
“小浅浅,以后不回家了?”钱致强打一个响指,上前笑眯眯。
“怎么会不回家呢?这房子可是我爸盖的,不过就是让你们住几天罢了!我爸说了,你们住几天回家后,我们再回来!”钱浅说的童声稚气,一派天真。
钱致强脸色一变。
老太太已经在一旁说话了。
“怎么?出去了还想回来?门都没有!”
“致远他妈,这房子是致远盖的,我也有出的钱,怎么?我和我女儿还就不能回来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凝出现在楼梯口,有些气势汹汹。
钱浅微微怔了一下。
她妈妈怎么就突然心情火爆了?!
“啊?你出的钱?多少?我让我儿子还你就是了!”老太太随即把凳子一扔,叫道。
你儿子还?你儿子的钱还有我的一半呢!苏凝冷笑,不过,想着对这样的老太太也说不清楚。最直接的就是
“谁拿了我房间里的钱,给我拿出来!”苏凝说这话的时候,是在蹭蹭地冒着火气。
在钱家受气劳作养别人家的孩子不说,这自个儿的钱放在自己的房间都被偷!
对,苏凝放在夹层的“私房钱”被偷了!
“你房间的钱?哪儿的?今个儿大清早进去的时候,怎么都没有看到的?”老太太也冷笑。
“哦,也就是说,老太太你是经常出入我的房间的?还大清早?趁着我睡觉,我女儿睡觉的时候?”苏凝突然有种要吐的感觉。
**呢?随意出入别人的房间,还大清早?
大晚上也有吧?趁他们睡着的时候?!会偷听他们夫妻悄悄话?会偷看他们夫妻亲热?!
苏凝扶着楼梯口就吐了。
钱浅赶紧丢下袋子跑上去。
“妈,钱丢了?”钱浅小声低问。
“走,走,女儿,咱们走!”苏凝抹着嘴角,收起眼泪,抱起女儿就下楼。
下了楼,头也不回地跨出门。
她觉得回头多看一眼她都会再一次忍不住吐了!
苏凝抱着钱浅摔门而出后,老太太倒是愣了愣。
“致强啊,刚才你嫂子是吐了吧?你说,你嫂子是不是怀孕了?”
“啊?!”正在地上行李上挑拣东西的钱致强回头,“哪儿呢啊?不就是吐个给你看吗?”钱致强不以为意地道。
“吐给我看?”老太太一听,顿时一阵冷笑,“真当她会怀上,老娘就把她当祖宗供啊?我呸!”
老太太此时只当苏凝是假吐,让她以为她怀孕了,然后,让她开口,让她母女留下!
要想走,还想我留?!呸!
老太太想着苏凝此时抱着女儿出去可能在痛哭流涕,心情顿时也愉快不少了!
“就是,就是她那身板子,生不出儿子的,要说生孩子,还是司马眉好!虽然长得难看了些!”钱致强眉开眼笑地道。
“你也收收心,别当司马眉长得不好看就可以不管不顾!”老太太白了钱致强一眼,道。
她儿子的那些花花肠子,老太太也是有些知道的。
“司马眉这几天就要来了,别一天到晚在外面跑,别出什么幺蛾子,收收心,让司马眉再生几个小子,记一个在你大哥名下!”
“是是,我知道了!”说话间,钱致强从一个袋子里翻出了一支钢笔。
英雄牌的铱金色钢笔。
钱致强欣喜如狂。
戴着蛤蟆镜可以装逼,口袋里别一只钢笔,不但可以装逼,还能让人觉得很有文化!
钱致强觉得,现在的那些女子好像开始喜欢有文化的了,和他好着的,都开始问他哥了,这让他很不爽!
第35章钱,谁拿了?!
钱致强和老太太在翻捣着苏凝钱浅的行李箱子的时候,钱致远挽着袖子回来了。
脚上还是泥巴,手中的锄头还没有放下,就看到他妈和他弟弟在一楼的地上,把他们的箱子,袋里一顿乱翻。
“妈,钱致强,你这是认为我偷了你的钱呢,还是什么东西?”
这些箱子和袋子,早早刚刚理好,他原本搬的,但是,因为老太太说着插秧,他便去劳作了,想着中午回来一趟。
还想着也许关系会缓和一下。
现在看来……
钱致远出去插秧,怎么突然回来的?!
苏凝抱着女儿匆匆出去后,钱浅就挣脱她妈,说去叫她爸!
说是免得自家的东西放在哪儿又被偷了,让她爸早点回去拿!
苏凝也深以为然。
钱浅去田埂里叫唤着,说,妈妈和奶奶打架了!
钱致远立马扔下禾苗,拿着锄头上岸。
当然,等她爸上来后,钱浅就告诉她爸,妈妈家里的钱被偷了,叔叔还说,别什么东西都往外搬,不让她和妈妈拿东西等等。
钱浅叙述的可怜兮兮,梨花带泪,看着钱致远又内疚又心疼。
安抚好女儿后,便扛着处锄头往家里赶。
“哥,你不在田地里,回来做什么?”钱致强有些诧异地抬头,那胸前别着一只钢笔金灿灿。
那是钱致远读书论文获奖的时候得的奖励,他一只很爱惜,此时,却是别在他弟弟的胸前,一件妻子刚刚做衬衫,让他开学去学校参加开学典礼穿的,也披在他弟弟的身上,更别说,地上的箱子和袋子个个散开,凌乱了。
钱致远放下锄头,靠在门边,有些脱力了。
老太太抬头看了看,觉得有些过分,赶紧收拢箱子和袋子,打声哈哈:“致远啊,妈和致强正准备替你收拾呢!你说,你真的要搬出去?”
“妈,把苏凝的钱拿出来吧!今天,我们是走定了!”钱致远心灰意冷。
他已经不想说的更多了。
“钱?什么钱啊?”老太太尖叫起来。
“妈,你就直接说,你需要多少钱,你要多少,我以后还多少,但是,你们能不能别挪苏凝的钱?!”钱致远揉着额头,接着缓慢地道,“当然,弟弟和弟弟的儿女不在我范围!”
“什么?你说什么?”老太太尖叫着,哭着扑向钱致远,“你说,你妈偷你媳妇的钱?!”
钱致远倚靠在门旁,一动也不动,任老太太捶打叫骂。
“我没有说你,妈!我只是说,谁假如不小心捡到了,请还我!”钱致远疲倦地道。
钱致远想,他说的够客气了!
“你也知道咱家还有其他人!”钱致远说着瞄了钱致强一眼。
“哥,你不喜欢我翻你东西,你直说,今个儿这是什么意思啊?”钱致强讪讪地说着,随手钢笔,衣裳等等还回去。
失去钱致远的庇护,这些钢笔和衣裳完全抵不上!
“说什么?把苏凝的钱给我还回来!”钱致远终于用吼了。
他没出钱养女儿养老婆,钱都给了这个家,然而,他们还不满足,连她老婆的几个铜板也要抠走……
这又怎么失望能形容?!
“妈,凭心说话,苏凝哪儿不好了?原本在城里吃好穿好,还有好工作,好家庭,结果下嫁你儿子……”钱致远哽咽了。
原本他已经有个好好的家了!
他也可以给大家一个好好的家,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统统不知道珍惜?!
非要破坏他那点得来不易的幸福呢?!
下嫁?老太太很不愿意听,她瞪起核桃眼。
昨天哭闹,又一宿没有睡,眼睛早早就跟核桃一样肿大。
“苏凝都是这样跟你说的?儿啊!这乡里镇上的,哪个敢说你没有出息?谁不说钱家的老大是有出息?你哦这个媳妇还能要吗?说你配不上她?她还要脸吗?”
她儿子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村里的老石说,天之骄子!只有别人配不上他,哪儿有她儿子配不上的人呢?
钱致远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叹一声,见老太太也没有要再捶打他的打算了,便拉拉衣裳低头去收拾箱子和包,想着,这会儿就全部把它都拎到店里去。
钱致远把地上凌乱的包包和箱子理了理,拿过一根扁担,挑起来就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揉了揉,朝着钱致强扔了过去。
“苏凝和钱浅的东西的账单,缺的,你们拿了的,明儿给送裁缝店里来!”钱致远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也是一刻不想停留!他很烦躁!
钱致强抓着他哥扔过来的纸张,打开看看,有些字不认识,有些认识。
不过,猜猜也能知道大概都是些什么东西!
想着那么多东西要换回去,那真是左右不舍,心情极差!
“妈,你看看,大嫂这是防咱们跟防贼一样,临走前,说咱们家偷她的钱,走了后,还回头让送单子来,缺了让咱们补上,这是什么意思?!”钱致强指着纸上的字,愤愤地说着。
老太太没有说话,抚着胸口,扶着楼梯无力地上楼了!
大儿子这是……这是就这样走了……要媳妇不要他这个娘了……
老太太心情很不好!
好几次扶着木梯都要脱手……
老太太明显感觉血压升高,头晕的几乎站不住脚了。
钱致强见老太太上楼,把手中的纸张一揉,往纸篓里一丢。
老太太上楼,钱致强也无精打采地靠在桌子旁坐下,钱浅藏门外木柴堆里也看了好一会儿。
钱浅去叫他爸回这家拿东西的时候,是暗暗中跟着来的。
当时,她塞他把清单就知道他爸回去不可能一一清点的。
在整理东西的时候,钱浅就磨着她妈妈,要拿来纸笔一一记下。
苏凝原本也不想这样斤斤计较,而且还对着钱家不信任,一点东西都记着……
但是,经不住女儿磨,整理过程,东西清点记账上不说,还能想起来是自己的东西,还在司马华和司马初露手上用的,钱浅也记下。
这样一份能拿回来属于自己的物品的账单,怎么可以让他叔叔说扔就扔?!
钱浅还没有走出来,就看到开着门的屋里,楼梯上“蹬蹬”地跑下司马华。
“爸,大伯他们是真的走了吗?”
“爸,大伯他们以后还会给我们买东西吗?”司马初露也在楼梯口伸出头,怯生生地问。
司马华和司马初露今天都还在家。
楼下争吵的时候,他们正在睡觉是司马华还在睡觉,司马初露是早早就醒来了!
昨天一顿吵,她昨晚就没有睡好,今天早上,大妈和钱浅在整理东西,她也早早就觉察。
只是,闹的那么大,她出去,还会遭老太太厌恶,哦,还有重要的是
现在这么乱,有些东西假如没了,肯定没有人发现……
第36章要叫警察?!
司马初露是怎么也想不到,都带着她女儿走出门槛的大妈还会还回头,上楼搜钱。
嗯,苏凝在床夹板里的钱是司马初露拿的。
苏凝的房间的隔壁就是老太太的房间,隔着一堵墙,而且还是木板的,司马初露睡的这头,就是对着木板。
她不像老太太起早贪黑,多数没有做事的时候,就喜欢在楼上房间里呆着,因为奶奶他们都说,假如被乡镇里的人看到,她就会被抓走!
在房屋里多了,听墙的事儿就没有少做,苏凝那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仔仔细细地听着,然后再在心里揣摩着。
苏凝的钱,当初大伯要木板做抽屉的时候,她就暗暗注意了。
自己是婶婶存钱后,她也偷偷摸摸暗中过来几次,看了好多次,就是没敢拿。
因为,家里就那么几个人,她拿钱,很容易被查出来。
就算没有被查出来,少钱这个锅也会是她背。
大哥司马华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专横惯了,就是是他,老太太也会惯着;;钱浅,大伯大妈宠着,又是自己的女儿,就是是自个儿女儿拿,他们也只会温柔说教,就是她……
即使不是她拿,最后,也会是她拿的!
所以,她还是不敢轻易动大妈的钱的,甚至希望大妈那钱不丢!
这几天家里吵的热闹。
眼看大妈要离家分开过……
大妈收拾行李的时候,她一直躲在门外瞧着,也瞧着大妈下楼和老太太又吵上,她便回房去拿钱了!
大妈不在钱家,老太太厌恶大妈……
司马初露觉得,这个当儿,即使少了东西,也没有人会拉她出来说事。
便趁着他们在楼下说着话的时候,司马初露溜进去偷拿了!
谁知道大妈还会回头……
不过,听着刚才的吵架,奶奶认为这是大妈在挑衅,而大妈认为这是奶奶他们拿走的。
司马初露觉得心下松了几口。
不过,拽着几百块钱,她的手还是在颤抖着的。
必须找个机会把这钱给转移了!
这时候司马初露在想着怎么转移身上偷来的钱,心思重重;她爸钱致强也在烦恼他还欠张老三二十块钱。
前面是打赌输了一些,私会张寡妇被张老三看到又加了些……
现在。
昨晚,张老三说,再不还钱,就不只是加利息,而是就上司马家跟他老婆要。
钱致强不怕他妈责骂,不怕被他大哥白眼,就怕被司马家的知道。
司马家的人个个粗鲁的跟土匪似的,撸起袖子就揍人!
他那个老婆也是!钱致强有些头痛。
现在大哥走了,前几天,大嫂给的二十块又被拿回去了……连从他妈哪儿讹来的也没有了……
那一天,被那个侄女一弄,损失严重。
这段时间都身无分文,现在大哥一走,家里的顶梁柱就怎么离开,这家谁顶着?!
钱致强甚至想着中午饭该怎么吃,怎么煮……
前几天,钱致强向钱致远要钱,说是欠张老三的,还真的是欠了的!
只不过,他一有钱就想花,而不是想着立马还……
没有立马还和立马花的结果就是,全部被“没收”……
父子父女三人中,就司马华受到影响不大。
家里的吵架,他早就习惯了!
在爷爷家,也经常吵,只要从爷爷家一过来,他甚至觉得这奶奶家的吵架压根儿就不算吵。
他爷爷都直接动刀的呢!
司马华撕了几张小本本,做了“纸板”,准备等会儿去找小朋友玩摔纸板。
所谓的“纸板”就是用纸张做成三角形或者正方形。
这种玩摔纸板的游戏用自己的三角板或正方形纸板去摔别人的,能够把别人的给摔翻面了,那么,就是你赢了。
玩摔纸板现在很流行!司马华最热衷。
司马华拿着手中的几个纸板正跨出家门,准备去找小朋友小伙伴玩的时候,钱浅从院子那边的柴堆里走出来,笑吟吟的。
司马华见到钱浅一脸笑容,微微愣了一下,脚步也停顿了。
他正想着,这个小妞儿,都被赶出家门,怎么还嬉皮笑脸,一点也不伤心的的时候……
钱浅轻轻松松地越过他,随便把他手中的纸板给夺走。
司马华大怒,要回头揍钱浅,一下扑倒在门槛上,一声惨叫。
司马华小的时候毛毛躁躁是出了名的,跨出门槛,回头基本就撞上的那种,所以,钱浅就轻轻松松让他撞上了。
“我妈说,她钱丢了,要报警了!让我回头给你们说一声!”钱浅仰头对钱致强道。
“报警?!”钱致强怒。
其实,钱致强见钱浅进来就很生气了!
钱致强回头一想,他所有被坏事,都有这个妞在搅事。
他和张寡妇的事儿被她撞见后,人家张寡妇也不在理他了!
害的他钱财两空!
现在钱致强那是对钱浅咬牙切齿:都是这个小娃儿!
“是啊,报警了!”钱浅坦然地道,“我妈说,镇上的派出所的所长是她同学!”钱浅胡诌道。
好吧!就是报警也是胡诌的!
她是跟着她爸回来的,她爸挑着东西出去,她可没有走,而是躲在这里瞧。
重生,虽然她只喜欢岁月静好,但是,能为难的还是要为难一下的,毕竟他们就算现在还没有害死她,也已经欺负她和她妈妈了。
钱致强一听钱浅说报警是怒的,但是,再一听说这所长是钱浅她妈的同学,顿时气焰全无。
趴在地上哭嚎的司马华一听钱浅这话,也停止了哭腔。
“什么钱没了啊?一家人又没有外贼!肯定是你妈收拾的时候掉了!”钱致强没有好气地道。
苏凝都报警了,这丢钱的事儿一定是真的!
他没有拿钱,爱谁谁查!
钱致强无所谓,觉得就是把拿了哥哥家的衣物等等拿出来就是了,报警也挨不上他!但是,楼上靠在床上躺一会儿的老太太坐不住了。
苏凝可是城里来的,听说,她爸爸和妈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有人脉!
真的要是报警了,可不只是他儿子把清单甩在钱致强脸上这样简单了!那可是警察!
这样一想,老太太很恐慌。
随即还有更加恐慌的是司马家做的勾当……人家都说了,警察要查,就足够坐上八百年的牢。
何况,钱致强是上门女婿,而且钱家还呆着一个超生的司马家孙女……
法盲的老太太觉得,这些都完全够把他们钱家都抓进去,牢底坐穿,所以,她一边憎恨,一边害怕,就再也顾不得头晕了。
第37章怎么不是你?!
老太太趔趔趄趄下楼,钱致强从纸篓里捡起那份清单,准备着得会儿把他哥的那些统统扔还,钱浅又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份。
“这份是详细的!”钱浅拿出自己身上带的另一份,笑眯眯地道。
先前,她妈妈的那份可是只记载大物儿的,钱浅手上的可是,她能记忆起来的自家所有大件物和小件物都动手写在纸上。
钱致强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摊开一张密密长长的大纸张……
他们什么时候借拿那么多了?!
“你妈这是要做什么?”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扶着楼梯下来,怒声问,“苏凝这是要做什么?要钱家家破人亡吗?”
老太太气的直抖索!
钱浅瞄了一眼老太太,心中鄙夷地想:没偷没拿,你们紧张什么?害怕什么?!
不过,再鄙夷和不屑,钱浅还不想老太太真的被气倒!
毕竟是长辈,是爸爸的妈妈!
一个血压飙升,老太太倒了,她重生人生还没有开始,就要背负一辈子的愧疚!
钱浅想着,便“蹬蹬”地跑上楼梯口扶老太太,老太太身子一侧要躲开,钱浅往上两个阶梯,居高临下地对上老太太。
对着老太太耳语道:“奶奶,爸爸说了,叔叔已经学不好了,这司马华和司马初露可是要教好!不能让他们偷拿成性,现在拿自家的东西,以后拿别人的东西,最后被警察抓起来!“钱浅奶声奶气地道。
老太太狐疑地瞟钱浅一眼。
“你也知道我爸这个人的,他说我们家有东西没了,肯定是有!就是借着这一次,让孩子们学会收敛!不要今天偷了,明天抢,后天进监狱把牢底坐穿!”说到后面,钱浅神情严肃,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老太太愣了愣,底下的那些钱致强和司马华,以及司马初露都一眨不眨地瞧着钱浅和老太太。
他们很想知道钱浅对老太太说什么,只是,钱浅的脸上除了严肃就是笑意,他们看不出什么……
老太太的愣神……
“妈,别听那个丫头片子胡说!”钱致强瞧着手中比前一封更加多的清单和纸张,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过,幸好,多数都是孩子琐碎的物件,他儿子的,和他关系不大!
钱致强捏着手中的纸张,钱浅下了楼,摔倒的司马华还赖在门槛上。
司马初露怯生生地上前,要扶司马华。
“哥哥,你摔着了没有?摔着痛了没有?”
司马初露一脸关切,司马华
“去去!”司马华不耐烦地推开司马初露,司马初露一个踉跄。
顿时泫然欲泣,楚楚可怜了。
一副受欺负的小白兔哦,是小黑兔的模样,顿时,想要来脾气的司马华没有脾气了,就着司马初露的手,站了起来。
“钱浅,把纸板还我!”司马华对着钱浅喝道。
“司马华,你这纸板是拿我的小人书和我爸爸的报纸做的吧?”钱浅扬扬手中的纸板,扬声道,“那书和报纸可是花钱买的!”
“你……”司马华指着钱浅,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无论书还是报纸真的都是花钱买的!
老太太瞧着钱浅手上一小把的纸板,心疼。
司马华想上前去揍钱浅,但是,老太太的神情有些不好看,他动了动又停住了……
“小华,下次不许拿报纸和书本去做什么纸板!”老太太瞪着眼,道。
司马华有些委屈了。
钱浅把手中的纸板一收,她就喜欢时候这副吃瘪的模样。
“叔叔,你手上的,还在你们那儿的,等会儿,给我爸搬到裁缝店里去,我们家要用呢!”钱浅蹦蹦跳跳地接着说,“假如婶婶来了,你对她说一声,我爸爸和妈妈不介意你们多住几天!”
这明里暗里是啥话?!
不但钱致强脸色冷了,司马华都捋起袖子又想揍钱浅那张带笑的容颜了!
“我妈妈落下的钱是五十元两张,二十元三张,十元四张!”
钱浅是不惊死人不罢休!
“记得帮忙找一下,找不着……”钱浅眼珠转了转,“我妈可是拿定主意要报警的哟!”
“行,帮你找找,找不着的话,你就让你妈报警!看想冤枉谁!”老太太神情一转,冷冰冰地道。
现在的老太太是不怀疑苏凝丢钱的。
先前,她觉得苏凝是在胡说八道,但是,冷静下来想一想,还真的可能没有了钱,因为,她儿子也这样说了。
钱致远的品行和性格,她这个做娘的最清楚,再妻奴,也不可能胡说八道。
虽然憎恨苏凝,但是,也是心疼钱的!
在这个教师工资都只有几十的时代,这好几百块钱可是好多钱。
“行,谁都不能冤枉!”钱致强也加了一句。
“叔叔,你的样子好棒哦,跟棒槌一个样呢!”钱浅身子从门旁过来,眉眼含笑。
“说什么呢?你小孩说什么呢?”钱致强回头一看,钱浅已经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嗯,她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该高高兴兴地回去的。
钱浅拍拍手,就往外走。
其他,让他们关起门来解决!相信,警察的震慑力还是很大的!
站在门口的司马华原本想拦住钱浅揍一顿的。
好吧!刚才钱浅可是说着,警察叔叔还是她妈的同学,司马华觉得他也不好立马上前去揍人……
钱浅往外走,屋里的老太太见钱浅走的走远,便脸色一沉。
“把门给带上,你们谁把钱拿去的,给我拿出来!”老太太走到桌子旁,拍着桌子,道。
在司马华旁的司马初露身子一颤,摔到司马华的身上,司马华想骂,但是,一瞧自个儿妹妹那张苦瓜脸,顿时也不想说话了。
只是,把司马初露推了推。
司马初露已经在这个当口儿把东西塞进司马华鼓囊囊的衣兜里。
司马华的衣兜里塞很多纸张,都是撕扯过来准备做纸板的。
“你们到底谁拿?”钱致强放下清单,也狐假虎威地拍一下桌子。
“还有你呢!”老太太往钱致强一瞪,道。
,一下子少了几百,的确是大事!
但是,今个早上和昨天晚上都乱哄哄的,到底是谁趁机拿了?!
老太太心中还没有个数!
自个儿儿子的那副德行也不是不可能。
好吧!老太太还是觉得是她儿子的可能性更大。
“我去!妈,你在怀疑我啊?!”钱致强愤怒地道。
“怎么?不是你?”老太太没好气地道。
第38章司马华背锅
“肯定是这两个兔崽子干的!”钱致强随即怒气冲冲地上前拽司马华。
一儿一女。
女儿胆小怯弱,儿子嚣张跋扈。
钱致强觉得,不用想,就是他这个儿子了!
偷了好几百,居然不拿一些给他这个老子花花,真是太胆大!太无法无天了!
钱致强去扯他儿子,老太太瞪司马初露。
司马初露缩缩身子,一脸害怕,瑟瑟发抖的身子要向司马华靠,一手插兜里的司马华此时正他爸揪住……
司马初露撞向被拉扯中的司马华,司马华一个趔趄,“噗”一声摔到地上。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司马初露一边道歉,一边扶司马华……
司马华的手被拉起,也带出了兜里一团团的书纸……
随着书纸掉出来的还有一团皱巴巴的人民币……
十块二十块五十块……
“小兔崽子,你居然真的拿钱?”钱致强摞起袖子要揍
司马华一愣,然后,立马抱住头大叫:“不是我!我没有拿!”
司马华杀猪般叫吼。
“干嘛呢?不问清楚!”老太太急忙上前。
虽然看着,其实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小华,怎么回事?”老太太严肃地问。
“奶奶,不是我,没有拿啊……”司马华觉得很委屈。
他真的不知道这钱怎么就在他口袋了,他没有偷钱啊。
老太太低头捡钱。
十元一张两张……
二十元,一张两张三张……
五十元,一张两张……
五十和二十都和钱浅说的数量对上,就十元少一张。
“再找找!”老太太拽着钱,道。
司马华胡乱地掏着纸张,一边嘀咕着,自己真的没有拿……
“是不是花了?”老太太终于在司马华委屈的嘀咕中爆发了。
司马华是她心头肉没有错,但是,再疼爱,也不是怂恿孩子偷钱拿钱还不承认!
“没有!”司马华快哭了,这完全是灵异事件好不好。
“没有?人赃俱获!还说没有?”钱致强又要上前拽司马华。
拿那么多钱,居然也不跟他这个老子说一声!钱致强很想揍他这个胆大妄为,又不懂事儿的儿子。
老太太一拦。
“小华啊,做错了就要承认,以后改正就是!你大伯也不会把你送去警察局的!”老太太叹一声,语重心长地道。
“可是我没有啊!”司马华很委屈很委屈。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锅!
“哥哥,会不会大妈的钱塞本子里,你撕扯的时候没有注意,然后……”司马初露眨眨眼睛,小声地道,“我信哥哥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小偷!”
司马初露的支持顿时让司马华有种,“终于有人相信我的喜悦”!
“奶奶,我没有偷……或许,或许……”司马华摸摸头,小声地道,“或许大妈把钱夹书中,我没有注意……”
司马华觉得,好像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老太太瞟了司马华一眼,有些失望了。
“还有两张十块呢?”
“还有?”司马华在地上纸团中一阵搜索……
“奶奶,好像没有了……”司马华摸摸头,更加小声地道。
“是不是用了?”老太太脸色沉沉。
“没有,没有!”司马华赶紧摆手,然后低低道,“也许被我撕了些……”
司马华觉得目前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
“走,去向你大伯道歉去!”老太太扯司马华往外走。
“不要啊奶奶。”司马华大叫,“奶奶,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偷大伯的本子来做纸板了!”司马华几乎哭了。
不就是偷几张书纸吗?怎么就牵扯到钱了?还好几百……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还少钱了,他拿什么还?!
这不是偷纸板,而是偷钱!老太太咬牙切齿地瞧着鼻涕眼泪一大把多的司马华。
“妈,现在过去也不合适啊?就像咱们求他们回来似的,大嫂一定会偷着乐!”钱致强在一旁慢慢地道。
张老三那边催的紧,他妈手上的钱,他要想方设法拿到手才是,万一心狠手辣的张老三出手,他不是也残!
钱致强一边想着,一边慰劝老太太缓些时候,等到他们在外面住不下去了,咱们再说说。
这样双方都有面子!
老太太一想,觉得也对!
司马华一听,能不被拉去大伯哪儿,转身一溜烟就跑了;司马初露更是满怀喜悦:她必须找个地方把那两张十元给存起来。
只有老太太直跺脚:“致强,你这样的儿子也不管管!”
“不是一直你在管吗?”钱致强说着,伸伸懒腰,“昨晚睡得迟,今天早上又起的早,我去睡会儿!”
“睡?还睡?地里的活儿还没有干好呢!”老太太怒声道。
钱致强挥挥手:“睡醒了再去干!”说着就往楼梯口走。
“你给我下来!”老太太扯着钱致强的耳朵,力道有点大。
老太太常年干活,钱致强常年游手好闲,力气哪儿抵得过老太太?再说了,无论他多么的想偷懒,但是,那可是他妈,生他养他的!
“妈,我真的困死了!”钱致强眨眨眼,眸里带着雾水,嘴里话语带着撒娇的味道。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你在司马家不遭人白眼才怪!”老太太嗔道。
“就是在司马家都被他们压着欺负,回家才想着放松一下,能够舒服一点点……”钱致强委委屈屈地道,“上门女婿一点也不好当!到哪儿都受气!”
“好了好了!早点给我起来!”老太太一听钱致强提上门女婿,便不知不觉就心软了。
总觉得,让小儿子当上门女婿是她亏欠儿子的。
钱致强得逞,便蹬蹬上楼了。
钱致强一上楼,老太太就回头对司马初露说话了。
“拿背篓出去拔草,中午回来烧饭!”老太太冷冰冰地道,“别再像上次一样,大清早地背着背篓出去,空着篓子回来!”
“我没有空着篓子回来,我有拔草的,不过不多……那是是因为钱浅拉着我玩捉迷藏,然后给耽搁了!”司马初露抽抽噎噎地道。
老太太回头瞪司马初露。
司马初露脖子一缩,立马怯生生地道:“是哥推小浅,是哥把小浅勾倒,不关我的事儿!”
所有的争吵起端,好像就是那一次在村口大枫树下捉迷藏,把钱浅勾倒后,她回来就变个人似的。
老太太觉得,这不是中邪了,就是脑袋撞坏了!
听说当时玩闹这个孙女也有份,孙子就那个脾性,打也没有用,骂也没有用,但是,这个每天一脸胆怯的孙女,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第39章老太太来找
“别整天哭哭滴滴的,跟一个丧门星似的!”老太太厉声道。
司马初露微微低下头,眼眸中闪过一丝隐忍的恶毒和愤怒。
老太太一肚子气,在大家都走后,便一股脑地发泄在司马初露身上,司马初露一直胆怯地躲在角落瑟瑟。
发泄完后,老太太瞧着司马初露欲哭又不敢哭的模样,挥挥手,无力地道:“去拔草吧!中午早点回来煮饭,喂养鸡鸭!”说着,她自己也拿起锄头出门。
在门口的时候,停顿一下,然后,道:“初露,你也别怪别人,要怨也只能怨你自个儿不是男孩子!”
不就男孩子就该受欺负,受马?还干活?司马初露这些话也只敢在肚里说说,她背着背篓也往田地里去拔草了,想着怎么把手中的钱儿给放起来……
不说钱家这些事儿,只说钱浅父母搬去村口的裁缝店。
苏凝先到裁缝店。
先前一生气,便想着搬出来,搬出来后,才知道,这裁缝店实在只有屁股点儿大。
几个平方米的裁缝店。
一张烫桌占据了半个大的地方,一张蝴蝶牌缝纫机又占据了三分之一……
一家三口怎么安下?!苏凝傻了眼,直到钱致远挑着扁担过来。
“致远,怎么大的地方……”苏凝红着眼眶。
钱致远环顾一下四周,把箱子和包包放下。
路上村民不少在看热闹的。
说什么也有。
钱致远皱皱眉,没有理睬,只是,道:“九月一号开学,新生报名的时候,是我在!”
谁家都有孩子,都还指望着老师好好教的,看热闹归看热闹,现在老师心情不好,不喜欢你们看热闹……
大家便纷纷散了。
苏凝长长吁了一口气,钱浅也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妈,晚上我躺烫台上睡……”钱浅拍拍烫台,爬了上去。
在前世,妈妈离开她和爸爸的时候,她也曾经和他爸在这个转个身都拥挤的裁缝店里住过好长时间。
“这怎么行!”苏凝抱起钱浅,温柔地道。
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亏欠了她!
钱致远抬头瞧了瞧,道:“要不,咱们做个阁楼?”
这屋子是狭小,但是,高度还是够的!
“嗯嗯!”钱浅从她妈妈的怀里溜下来,“咱们还可以在后门搭灶台,自己做饭!”
后面搭灶台,上面做阁楼。
那么,虽然挤,但是,也可算有自己的窝。
钱浅兴高采烈地计划着,苏凝和钱致远也被感染。
说做就做,钱致远摞起袖子就要做木活,还去叫了村上的木工……
而苏凝也把行李理到一旁,开始做衣裳。
隔壁村的杨家要给两个儿女做新衣裳,要赶在开学的时候,做出来,还有堆着一座小山似的的缝补衣裳也是这几天累积的,都要一一赶工。
顾清浅拿着小凳子,认认真真地在她妈妈的身旁坐下,瞧着缝纫机轮子被带动,咕噜噜地转,想着前世,她在小小年龄也出去打工,最后,靠着自学考上了设计学院,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
只是,那个时候,她踩的已经是平车,电脑车,脚踩的缝纫机已经被淘汰。
现在,真好!
爸爸妈妈都还在,哥哥也还小。
一切都还才开始!
后头砌灶台,前头苏凝踩缝纫机,钱浅拿着针线在一旁,也学着缝缝补补。
……
裁缝店正面对着红山村大路,后面打开可就是小巷子的矮墙。
简单的灶台初具模样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钱小汪家,高翠花让她女儿给他们家送来三个馍馍,还有两碗咸菜汤。
说着,简单粗陋,你们灶台还没有设好,随意吃点!
钱浅却是知道,这馍馍头和两碗没有飘油的菜汤已经是他们家最好的招待。
钱小汪家四个女儿,如今高翠花被拉去结扎了,高翠花想把几个女儿送到学校,学点知识,以后有些出息,不至于钱小汪被人指着鼻子骂,没有种的!
钱浅却是知道,这钱小汪家的四个女儿以后大有出息。
好吧!前世,她们缺的也是学识。
钱小汪四个女儿,老大和老二都十二三岁了,因为家里穷,这两个孩子几乎都在家放牛放羊,至今还没有上学。
高翠花过来腼腆地说,她女儿上学没有学费,能不能欠着……
好吧!以前,父母过世的时候,她和他哥哥的学费都是欠着……
哥哥读书好,她也不差,父亲以前又是红山小学的老师,于是学校就给减免了,但是,原本活泼的她,在父母双亡后,抑郁严重,完全就是从悲痛中走出来。
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生,一个读书还不错的小女孩,一落万丈……
所有人都对她放弃了希望,只有哥哥还一直陪伴在身旁……
那些父母走了后的岁月……钱浅觉得,想起来还是很想哭,很想哭!
不过,一切都好了!
父母还在,哥哥也看到了!
她一定不要让悲剧再发生!
这一生,一定要弥补以前所有的遗憾,让家人安平,让自己喜乐!
钱浅觉得,这个开学,一定要去叫哥哥一起去上学。
重活一回,她也要成为学霸,和哥哥并驾齐驱,不再让哥哥焦头烂耳!
嗯,钱浅觉得自己好几天没有见到哥哥了,这一次开学,也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去报名。
哥哥八岁,她也七岁。
钱浅觉得,她要早早做女学霸,这个一号,她就磨着父亲给她报名上学。
当然,她也要让哥哥陪着她去上学。
钱浅这样想的时候,在三十那一天晚上,便准备去见哥哥。
只是,还没有去见哥哥,老太太带着司马华来了。
司马华在门外叫着大伯大伯,对面三姑婆家的大黄狗在汪汪。
钱浅上前开了门。
现在的裁缝店是“办公”“住宿”两用。
钱致远从上面阁楼顺着小梯下来,钱浅坐在她的钢丝床上。
现在天色刚刚落暗,原本钱浅也没有那么早睡觉的,只是,第二天就开学了。
他爸爸和妈妈都忙了好几天。
钱致远把灶台和阁楼搭好,苏凝听说女儿要上学,便连夜做了书包和新衣裳。
今天,这一些都完成,就等着明儿女儿上学,老公去教书了,所以,苏凝收拾着,让父女早早休息。
老太太来,苏凝没有下阁楼,钱致远下了楼。
这几天,小家这儿忙,他妈妈又没有带着来道歉,于是,他赌气也没有去地里了。
今个儿见自家母亲过来,赶紧起来,原本想着叫媳妇起来的,瞧着媳妇的神情,便帮她掖掖被单,独自爬下小梯了。
第40章老太太晕倒了!
“妈!”钱致远率先开口了。
再怎么样都是生他的,养他的母亲!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没有进去:“明儿就开学了!”
“是啊!地里有事儿,也叫致强多做做,越玩越懒!”钱致远环顾一下自家裁缝店。
烫台、缝纫机、女儿的我小折叠钢丝床,都没有地儿落脚了,便不好意思地道:“要不要小浅的床边坐一坐?”
老太太打量一下这间小裁缝店。
狭小、拥挤,但是,却是有条不絮,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既然看着比家里那大地方还舒服!
‘好吧!老太太是很不舒服的!
“司马华已经读了三年的一年级,现在开学,你怎么也得给他升升二年级吧?”老太太道。
钱致远以为他妈妈过来,应该是要缓和关系的,或者带着司马华过来道歉什么的……然而,一听居然是要他帮着侄子升级,顿时心情也不好了。
“这个考试及格了才能升级是学校规定的!司马华每次考不及格,难道不该反思,努力?为什么读了那么多年,连一年级也学不好?!”钱致远声音都冷了。
原本在前的司马华缩缩身子,就要退到老太太的后面,被老太太一把揪住。
“给你大伯道歉!”老太太把司马华往屋里一推。
司马华忸怩了一下,钱浅坐在床上瞧着。
老太太这一次把司马华带来,借着开学,司马华三年一年级外,还想让司马华道歉拿钱的事儿。
全国的九年义务教育还没有普及,这里的乡镇都还是实行凭着优胜,及格升级,低于六十分就会留级……
司马华这个学渣,年年留级。
让老太太这张老脸的都觉得自个儿走出去没有脸了……
钱浅一脸天真无邪:“奶奶,司马华考试不及格,留级,给我爸道歉做什么?他又不是我爸的孩子!”钱浅最后又嘀咕一声,“我才不会留级,给我爸丢脸呢!”
饶的司马华脸皮再厚,也扛不住了。
他涨红着脸:“你……你识字?你会算术?”
钱浅淡淡地瞧了司马华一眼,浅浅一笑:“一加一等于多少?”
“二!”司马华飞快地答。
“三加八等于多少?”
“十!”
“白痴!是十一!”钱浅不屑地道。
”你!“司马华脸一红。
“十加一等于多少?”钱浅又笑嘻嘻地问。
“十一!”司马华飞快地掰掰手指,道。
“十一加五等于多少?”
“十五!”
“笨蛋!十六!”钱浅瞟了司马华一眼,又鄙夷地道。
司马华脸涨的通红,他磨着拳头,觉得钱浅的笑容很欠扁。
在阁楼上的苏凝都快笑出声了。
她七岁的女儿还真聪明!以前都没有注意这方面,只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漂亮可爱,原本是漂亮可爱又聪明的!钱致远长长在心中赞叹一声。
司马华脸色挂不住,老太太也是,更何况对面三姑婆家的小店已经探出了人头了。
有人想看这边的热闹了。
“三加八都不知道的,还想升级?”钱致远沉着脸。
“我……我知道的!”司马华涨着脸,道。
他数学都有及格好不好,就是语文……没有抄写默字,都没有考几分……
司马华觉得刚才绝对是偶尔的!
是现在,他被这个堂妹给搞糊涂的。
钱致远很不满。
更加不满的是他母亲过来居然只是让他给司马华升学?!
“那个……”老太太咽咽口水,有些艰难地道,“那个钱的事儿……”
钱浅竖起耳朵,钱致远也望向老太太,老太太有些窘迫了。
“小华拿了几本书,做纸板玩,他并不知道儿媳妇把钱夹在书本里!”老太太说着,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钱。
点了点。
老太太瞄了一眼阁楼,然后道:“五十元两张,二十元三张,十元四张,是吧?给!”说着,就把钱给放到钱浅的床上,摊开。
还差两张十块,老太太都是从族亲哪里借来凑齐的。
“妈!”钱致远还没有接下来说呢,苏凝已经在阁楼说话了。
“我的钱是放在床的夹层小抽屉里,那抽屉还是致远做的,怎么就到破书里了呢?”苏凝在阁楼上嗤笑。
“我,我没有在大妈的床抽屉里拿钱!”司马华挺挺身子,大声地道。
他的确是没有拿钱!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在他口袋里了!
先前拿小本本过来撕的时候,他真的是没有看到钱,假如看到了,他也不敢拿啊!
“男孩子要敢作敢当!”苏凝又开口了。
“我怎么不敢当了!我是真的没有!”司马华的声音更大声了。
“苏凝,你这是要为难一个小孩,是吧?”老太太也提高声音了。
她这次带着孙子过来,又叫儿媳妇,这不是跟她低头是什么?居然得了那么一点点的理,就不饶人了?!
“你这是想多了,我只是说,孩子教育很重要!大人不要害了小孩子的一辈子!”苏凝悠悠地道。
老太太顿时气结。
好吧!老太太急着喘粗气,钱致远赶紧去扶:“妈,司马华明儿送回司马家吧!让他爷爷和妈妈教育!孩子从小要管教!”
是的,钱致远也觉得司马华在撒谎!
老太太喘着粗气,白眼一翻……
“妈!”钱致远惊天动地地叫了一声。
……
钱浅一直在以为,这一世会跟前世不一样了!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生活的轨迹还是如前世一般往前驶,而且还更加的惨烈。
老太太突然晕倒,他爸惊慌失措,对面三姑婆家小店里闲聊的村民便一股儿涌过来。
里面有好几个是钱家族亲。
钱致远抱着老太太,司马华在一旁也吓坏了。
有人去叫医生,有人帮忙照看,也有人问司马华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马华结结巴巴地,半天就吐出一句:“大妈……”
于是,在阁楼上见老太太晕倒,也赶忙穿衣起身要下小梯查看的时候,几个妇人冲上去,钱浅还来不及阻止……
她们抽走了小梯,她妈妈从小梯上摔了下来……
“妈!”钱浅一声悲叫,钱致远回头,苏凝已经重重地摔到地上……
“妈,妈!”钱浅扑了过去,那些还想按住她妈妈打的都被她摔开……
是的,钱浅切斯底里了,她手中拿什么,就朝着那几个妇女身上扔什么。
“这孩子,这是失心疯了吧?”村妇纷纷道。
苏凝躺在地上,痛的说不出话来。
“给我滚!都给我滚!”钱浅大吼大叫。
抬担架的来了,他们把老太太放上担架,钱致远想回头问一声苏凝,但是,被蜂拥的族亲给推了出去,徒留满身心的担忧。
“小浅,照顾好你妈!”钱致远出门后,回头吼了一声。
原本缓过劲来,刚想说话的苏凝呆了呆,钱浅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以前都是为前世而哭,现在却是为这世流泪了。
第41章苏凝受伤
担架走了,钱氏族亲男子随着担架走了。
村里的一些妇女在钱浅的疯狂吼叫中,扯着孩子,带着讥嘲和谴责的目光走了……
走的时候,还有不少顺着布块,拿着已经做好的衣裳……
而且,钱浅还发现,刚才老太太丢在床上的钱都不见了。
当然,钱浅也没有让他们走出多远,因为,她提着大剪刀赤着脚追了出来。
披头散发,红通通的双眼,目眦尽裂的模样儿,看着着实有些恐怖。
“把我家的钱放下!把我家的布和衣裳放下!”钱浅大吼着。
好吧!声音已经沙哑。
这些妇人扯着自家的孩子,相互看几眼,原本也准备走的,但是
“哟!”
突然村东的妇人手一麻,手中布块掉落在地。
“啊!”又一声尖叫,又一个妇女抱着一件衣裳落在地上,揉着胳膊……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大家只觉得手头,脚痛,身体痛。
“见鬼了!”有妇女叫了一声,顿时,村口的大枫树一阵哗啦啦摇晃。
此时,天色已经打影儿。
钱浅披头散发站在枫树的那一边,一手握着大剪刀,一手拎着菜刀,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大家都心头发憷了。
这一声有鬼,让很多人都不敢捡掉落的东西了。
就是,那两个抢了钱的,也因为被石头打了好几下,吓的魂儿也没有了,扔下钱,转身跑了。
钱浅呆呆地站在凌乱一地的枫树下,瞧着地上的布块和衣裳,以及散落在地的钱……
欧阳轩从树上跳了下来,摸摸钱浅的头,转身去捡地上的钱和衣裳、布料。
钱浅知道,刚才是欧阳轩在树上用弹弓把这些贪心的农村妇女给吓跑的,但是,她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那不受控制的抽搐感,让她整个人都很不好。
欧阳轩捡好地上的东西,回头给钱浅拉拉衣裳,轻声道:“咱们回去看你妈妈!”
钱浅手一松,剪刀和菜刀都掉落在地……
钱浅已经想不起来,她刚才是怎么拿的菜刀和大剪刀冲出来,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的,她只是好害怕,今生变成前世一样……
那么,她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哥!”钱浅睫毛颤动,带着晶莹的泪花。
欧阳轩把布块和衣裳往肩膀上一扛,把钱浅杂乱头发理了理,然后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咱们回去!阿姨可能还在屋子里!”
欧阳轩这几天都在大枫树上,特别是钱浅搬过来后。
坐在大枫树上能看到前村后店,更别提,近在眼前的裁缝店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去找钱浅玩,因为这几天,他爸一直气冲冲地在找他,假如和钱浅在一起,怕给钱浅和钱浅的家带来没有必要的麻烦。
那一天欧阳轩骗他爸在丕岩村的老张家搬砖,老张家欠他三十块钱,当时,欧阳择就跑去丕岩村找老张。
原本欧阳轩的老张是杜撰的,但是,恰好丕岩村还真的有叫老张的,还真的在盖房子……
于是乎,欧阳择便上前讨账……
丕岩村真有老张家,也正在盖房子不错,但是,这家人人丁旺盛,又个个孔武有力,结果……
欧阳择在丕岩村耍无赖要钱,被老张家的人给打了。
一瘸一拐的欧阳择回来当然是找他儿子的麻烦。
欧阳轩也是心中有数,知道他爸回来后,一定会打他,便早早做了打算。
白天都躲在外面,深夜偷偷摸回家……也有没有回家的,只是,饿的受不了,趁着欧阳择回去,偷偷回家熬一番薯粥喝。
今天一整天都拿着两个红薯躺在枫树上。
看着老太太带着司马华进去,他便坐直身子,还偷空下地去捡一袋子的小石子,准备等会儿,司马华他们假如进入欺负人,出来就给几块小石头。
谁知道,他会在枫树上看到这一切……
枫树离裁缝店有些距离,欧阳轩看的不够真切,但是,大概的事情他还是能猜的出来。
而且,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小。
欧阳轩在钱浅追出来的时候,他就拉好弓,准备对付这些眼皮子浅,爱贪便宜的妇女和孩子了。
不过,他还是着实没有想到钱浅会这样狼狈,都让他心底有一丝丝的抽痛了。
还有苏凝阿姨的脚都肿起来,走不了路了,里面也没有一个人!唉!
红山村,原本就是钱氏和欧阳氏是大姓。
老太太出事情,钱氏族亲当然护着,更别说在普通人眼里,年轻人和老人,长辈和小辈,有理没理都是小辈年轻人的错了!
老太太和苏凝之间的矛盾,早早在对面的三姑婆小店宣扬出去了。
说苏凝这位城市来的媳妇,娇贵又看不起老太太,天天找家里的茬不说,还存私房钱;存私房钱不说,还闹着分家;分家不说,还诬陷家里拿了她的钱……
反正这她们忙的一阵子,村里到处是碎言碎语,大家碍于钱致远的冰凉的眼神,没敢在裁缝店里,对着苏凝当面说,背后说的可是欢了。
幸好苏凝听不懂这里的方言,也早早习惯这里异样的目光,只是想着熬过一些时间,等着钱致远兑现诺言,一家人离开红山村。
最后结局会这样,钱浅也是想不到的。
欧阳轩一手拿着钱,一手拉起钱浅往裁缝店里走。
此时屋里的苏凝已经忍着痛挪到门口。
“妈!”钱浅要哭。
“妈没有事,没有事!”苏凝撑着身子要站起来,钱浅赶紧去扶。
欧阳轩和钱浅一左一右地把苏凝搀扶起来。
苏凝忍着痛安慰自家女儿和眼前这个小子:“没事,我没事!”
脸色苍白,额头渗着汗。哪儿是没事?!钱浅吸吸鼻子。
欧阳轩把钱递给钱浅,把肩膀上的布块和衣裳放到烫台上,苏凝已经被扶着坐到钱浅的小床上。
“阿姨,小浅,我去三岙村叫唐医生!”欧阳轩道。
“怎么迟了……”苏凝望望窗外,迟疑一下,“三岙村远吗?”
她来红山村半年,并没有去过三岙村。
“不远!”欧阳轩很快就道,“我去去就来!”
钱浅知道三岙村其实挺远的,过山路又崎岖难走……
但是……
钱浅抽出一张五十和两张十元,递给欧阳轩。
苏凝瞧着女儿完全信任地把手中的钱递给另一个孩子,沉默了一下。
欧阳轩看了看,便接下,道:“我很快就回来的!”
苏凝原本想拒绝,但是,脚裸的痛苦已经让她大汗淋漓了,然后道:“路上小心点!”
女儿既然那么信任他,她也选择了信任!
苏凝从内心就觉得欧阳轩不是坏孩子,但是,一张五十,两张十元,那可是一大笔钱。
第42章钱致远回来了!
人心已经看透,也许只剩下一个孩子还好!
苏凝是这样想的,钱浅当然是知道自家哥哥的品性,全身心的放心。
“妈,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敷脚!”钱浅轻声说。
“没事的,小浅不用怕!妈妈没事!”苏凝扯出一丝笑容,道。
她很庆幸女儿看到她摔下来,不是扑在她身上痛哭流涕,而是跑出去抢回钱。
“嗯!”钱浅忍着泪花,点点头。
她也很庆幸是在这一世,假如是前世,她大约也只能抱住妈妈痛哭的不能自己。
再活一回儿,居然没有让人生改变,还让妈妈摔了腿……
钱浅很难受。
她去后门烧水的时候,捂住脸,轻声哭泣。
钱浅去烧水,苏凝呆呆地坐在小床上,目光微凉。
平时里,她没有少帮这些妇女,她们过来缝缝补补,小的她都是免费,更别说常常借针拿线没有还了。
苏凝暗自心中冷笑。
更加让她想发笑的是那个说,爱他一生一世的男人,却在她从阁楼上摔下来后,头也不回地跟着担架走了……
那是他妈?但是,她又是他的谁?
苏凝觉得,心,凉透了不过如此!
钱浅端来热水,捏干毛巾,把热乎乎的毛巾敷到妈妈的伤口上……
“妈,等会儿,我去给外婆打个电话!”钱浅瞧着妈妈脚上的红肿,低低地道。
苏凝一呆。
眼眶泪水都要上来了。
当年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完全不听父母的劝告,一意孤行嫁给钱致远,还听他好言哄骗,辞职跟他回这个小山村……
“不用了!咱们不是还有钱看伤吗?再说了,妈妈的伤,妈妈知道,不重!”苏凝露出一个笑容。“
这样子不能让他们俩老人知道,老人会过来拼命的!
等妈妈脚好了,妈妈就带小浅去看外婆和外公!小浅还没有见过外公和外婆吧?”
“妈!”钱浅哑哑地叫一声,又想哭了,“你一定要带我走!”
“孩子,别哭!妈妈不会丢下你的!”苏凝用力想撑起身子,钱浅赶紧去扶。
前世,妈妈独自一个人走了,从此,她跟着她爸……然后,好不容易看到妈妈,爸爸和妈妈都没了……
钱浅很委屈。
当初,她假如不建议爸爸妈妈搬出来,而是,让妈妈爸爸离开,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呢?
好吧!即使钱浅闹着去城里,估计妈妈也会压着她,妈妈有多爱爸爸,就有多少的退步和忍耐!
没有如今心冷,她还是会在等她爸爸的!
即使,多年以后相见,她爸爸妈妈抱头痛哭,钱浅也还是看到深深的爱的!
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家庭对婚姻的影响……这些都会硬生生地拆开两个相爱的人。
“不哭!”苏凝拭擦着女儿的泪花,自己却已经是泪流满面。
现在流的泪,都是当时脑袋进的水,她不能怪别人!
她要好好的!
腿好了,就带着女儿回家,告诉爸爸妈妈说,她错了!
她再也不任性了!
钱浅瞧着她妈那神情,知道,这一世什么也没有改变,她爸和她妈婚姻还是破裂了……
原来细节无论如何的更改,结果都还是一样的!
这是多么悲哀的!
只是,她不要,不要悲剧再重演。
钱浅擦擦眼泪,她必须和命运做抗争。
她必须细细地计算……
她不能屈服!
她要改变命运,改变人生……
欧阳轩去三岙村叫来唐东医生的时候,钱浅还在细细地帮她妈妈敷热毛巾。
唐东表扬钱浅几句,便开始诊断。
毫无疑问,这脚是扭伤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断裂,唐东建议苏凝明天去镇上医院拍片子。
现在就是敷一下中草药,开几方子的药。
人人都说,城里的媳妇娇气,唐东倒是觉得这苏凝很能忍,脚肿成这样,在他按捏过程中没有叫一声,一个女儿也静静地站在一旁,除了脸上明显的着急,完全没有那些孩子一样,又哭又闹。
唐东,是第二次见到苏凝和钱浅。
但是,她们母女俩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唐东也没有问事儿,只是,叮嘱着怎么上药,以及注意事项。
唐医生走后,钱浅便开始垫着凳子,烧了一些面,给欧阳轩盛一大碗,给妈妈盛一大碗,也给自己盛一大碗。
要重新生活,从吃饱开始!
钱致远回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大清早。
头发凌乱,一脸的疲惫。
钱浅刚刚醒来,躺在烫台上的欧阳轩也才下地。
晚上,欧阳轩也在钱浅的裁缝店胡乱睡一晚,钱浅和她妈妈挤在一张小床上。
钱致远回来的时候,也就是欧阳轩叫了一声,叔叔!
钱浅没有吭声,苏凝也没有说话。
其实,钱浅还是有些心疼她那个疲倦不堪的爸爸的,但是……但是,她就是心理难受。
钱致远想和苏凝说话,苏凝别过脸,钱致远没有办法,只能拉过钱浅。
“你妈,腿没事吧?”钱致远小声地问钱浅问。
“你不会自己看啊!”
她也很生气好吧!
钱致远瞧着也是一脸负气的女儿,又着急,又好笑。
女儿跟老婆一样,一生气,就气鼓鼓的。
钱致远摸摸女儿的头,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
是对女儿说,也是对老婆说。
“今天开学,我必须去报道,妈妈那里钱致强和司马眉在看着!”钱致远回头,道。
钱致远说着,就去换衣裳,刮胡子,要急匆匆出门。
“爸,你就不带妈妈去镇上看看?唐医生说要拍片子!”
钱致远顿一下,然后,小声地道:“奶奶那里要住院,爸爸钱不够,要去学校找校长提前预支一些,看校长能不能给爸爸预支……”
“钱致远,你回来要钱就直说!”苏凝说着,就把枕头下,钱浅昨晚给放的钞票扔了出去。
五十,二十,十块纷纷。
钱致远慢慢地弯下腰:“凝凝,我就先拿了,等……等发了工资再还你……”钱致远说的有些难受。
一个男人,支撑不起一个家。
用老婆的钱,没钱给自己的妈妈看病……
钱致远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没用过……
沮丧,难受,纠结,完全没有听清女儿在旁边吼:“爸爸,妈妈也要看医生!也要钱!”
钱致远只觉得自己是拿着钱,趔趔趄趄地出门的。
老妈躺在住院部,挂着滴,老婆只是躺在床上……
第43章上学校了!
钱致远一直以为,苏凝是没有多大的事儿,毕竟那阁楼,并不高。
而老太太却是有高血压,一个不好,就半身不遂偏瘫……
农村里,谁家有多少钱借,他也知道,这会儿有钱,便想着先用着……
苏凝难过地瞧着丈夫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门口,微微闭上眼。
“小浅,还有钱吗?”苏凝用力地吸一口气,问。
欧阳轩把手摊开。
这是昨天钱浅给的一张五十和两张十块。
一张十块的已经拿药找开了,只有几个零碎的几角纸币,还有一张五十和一张十块。
钱浅红着眼眶。
“阿姨,咱们去镇上看看吧!还有六十多呢!”
昨天把唐东医生带回来,欧阳轩也是又累又困,他过去找唐东的时候,是走捷径,跑山路,走悬崖,回来才走大道。
他再机灵,再强大也只是个孩子,吃完面后,倒头就睡,也就忘了钱的事儿。
早上醒来刚想拿,钱致远钱叔叔就回来了,欧阳轩顿了一下,就没有拿出来了。
恰好,他手中的钱还留着……
苏凝沉默了一下。
“妈,我们去看看!你好了,才能带我去看外婆和外公,是不是啊?”钱浅带上撒娇的味道了。
钱浅知道,假如伤没有好,她妈妈是不会去见外婆外公的,除了没有颜面外,还害怕家人担心。
苏凝的确是这样想,便点点头。
出来的时候,她父母虽然不同意,谴责,但是,她母亲却是在暗地里给了她好几百块钱,要回农村的时候,虽然叫这断绝关系,却是托人又暗地里带了钱……
她对不起父母!
钱浅、欧阳轩搀扶着苏凝去镇上,还拿着钱在村里找了一辆牛车。
颠簸到镇里,看病,拍片子,验伤……
小骨碎裂,需要打石膏。
打上石膏,又回红山村。
为什么回来?!
苏凝不走……或者还是不死心,也不想拖着这样的身子让父母看到,让朋友知道,只想养好伤,带着女儿离开。
钱浅呢,她一个小孩也是很无奈的!
接下来的日子,钱致远和苏凝都没有说过话。
钱致远很忙。
忙学校里,忙老太太,一回来,除了倒头就睡外,还真的筋疲力尽,想对老婆温存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还有,苏凝从那以后,没有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那冷冷的表情让钱致远很心慌。
钱浅除了照看她妈妈外,就是和欧阳轩学弹弓。
她要报仇!
熊熊的复仇心情,已经在她内心燃烧开了。
慢慢地,学校稳定了,老太太也回来了……
只是,苏凝的脚上的伤还没有好……
钱致远又内疚又难受,想找老婆道歉,但是,裁缝店那么狭小,一转头就怕惊醒女儿的,又怎么道歉温存?!
还有就是自从这事后,女儿变了。
每天跟着那个欧阳轩拿着弓弹……
那目光迸发的都是仇恨!
钱致远有些担心了!
当然,跟着担心的还有苏凝。
虽然,她生钱致远的气,她厌恶这小山村,但是,并不代表,她希望女儿心中也种着仇恨。
“小浅,前几天说,要去上学,我看小浅和那个欧阳轩都不错,现在去,虽然迟了一些,但是,补补,还是能跟上的!”
那一天,女儿又跟着欧阳轩那个孩子在后枫树下练弓弹的时候,钱致远对苏凝道。
好吧!前次校长被司马华石头给砸破头的事儿还没有解决呢。
现在什么事儿都多,钱致远还没有空带着司马华去道歉。
他可不想,侄儿的事还没有解决,接着就是女儿又出什么事。
现在唯一能转移女儿那仇恨的心,大约也只有教育了!
他现在心力交瘁,苏凝又躺在床上,心情也很不好的模样……
这样子怎么管教女儿?!
钱致远准备让钱浅上学,钱浅原本不想去的,她正跟着欧阳轩学弹弓,学的起劲呢!
昨个儿还把那个趁乱拿衣裳的西家的窗户给打破;前个儿,也把那个趁机偷钱的东家妇女新买的玻璃缸给砸了;最最前天,那个族亲,扯她妈妈小梯,害她妈妈摔下来的,钱浅让她和村尾的破户奸情败露……
钱浅现在也不说话,也不张扬,她就做!
村上的人都开始怕她了!特别是看过那晚披头散发,一手提着剪刀,一手拿着菜刀的样子,心中都发着怵。
就是明知道被砸了缸,被打破窗户,自行车被放了气,大家一时间也不敢找他们家大人说去。
苏凝,因为被她们拉小梯,摔下来,现在还躺在床上;钱致远见了大家,都是冷着脸,大家都还怕他责怪呢,特别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后。
这钱是苏凝从娘家带过来的,被司马华给偷了,老太太带司马华来,居然没有认错,还想要钱……
这个城里的媳妇也没有说什么,是老太太自己急的……
老太太因为这次花了一大把钱,她压根儿不想说话了!
谣言是人传的,一口接一口。
传的好,就是好事,传不好就不是好事!
这些,无论好事还是坏事,已经跟本来的事情没有关系了!
就比如钱家的这一次的事儿。
没人补衣裳,做件新衣服要去镇上,而且还没有苏凝家做的好,想借着针线也没有好去处,大家已经感到很不方便了!
便渐渐开始觉得抱歉了!
切身利益受到威胁,人们才会意识到,它存在的重要性。
比如:苏凝!
在床上躺半个月,大家就觉得这个城里来的媳妇好,做衣服便宜又好看,缝缝补补都还能免费,偶尔拿个针线什么的没事……
钱浅在做一系列的“坏事”的时候,欧阳轩都是在后面为她撑腰,为她出谋划策的,虽然他是很不赞成她做坏事!
好吧!就比如前世,她做很多事的时候,她哥哥都是不同意的,但是,无论他赞成还是不反对,出事了,他都会替她擦干净。
钱浅不想去学校,但是,她哥哥说,她要去上学,不然就不理她吗,不跟她玩,不教她弹弓了!
钱浅瞧着他哥哥那双湖泊般蔚蓝的眼睛里都是渴望知识的目光,她就同意了。
她的条件是哥哥也要一起去上学。
太阳天空照,鸟儿啼花儿笑。
钱浅和欧阳轩手拉手上学校。
第44章岁月能静好吗?
钱浅和欧阳轩虽然上学比别人迟了半个月,但是,完全没有影响他们学的比他们好。
现在的时代,医院的机械和治疗条件都还没有以后好,苏凝的脚伤,一个月后,还要打膏药。
陪过老婆复诊,钱致远才知道自家老婆的严重性。
现在,他每天只敢小心翼翼,多一句话也没有敢讲,因为,他老婆已经提离婚了。
他们现在唯一不能解决的事,她要抚养权,他不能放手!
他知道,他给不了苏凝的幸福!
他……
他自卑、自责、他难受……
他也深深地明白。
她要选择离开,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离开他,会过的比现在好!
他,爱她!
他……选择放手!但是,他不要女儿离开……
苏凝走了,他能留下的也就是他们俩的结晶,他们的女儿了……
他不能一无所有!
所以,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他,永失所爱了!
这也是他借口女儿需要上学教育,先给安了学籍……
当然,从目前叛逆的情况,女儿还真的需要教育。
钱浅也希望父母和好,无论哪一种方式。
虽然,她看到也是婚姻破碎的……但是,父母彼此之间的爱还在的,就是母亲摔了腿,躺在床上,钱致远回来,一身狼狈,说需要借钱。
苏凝把枕头下的钱给甩出去……
说是愤怒,何尝不是为了解她爸爸的困呢?!
上学
所有的还和前世一样,比如那前后两排的教室,那飞跑起来,就扬起一阵尘土的操场,以及下课上课的摇铃声都是那么的亲切。
她,这是真的重生了!
但是,重生的意义在哪儿?
能改变什么?
好吧!先改变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状态,改变能改变的!
司马华这个十一岁的高龄一年级也在钱浅的班级里。
红山小学是红山村、三岙村、丕岩村等等十来个村的孩子都在这里读书。
一个小学也差不多五六百个孩子。
一个年级段有三个班级,一个班级五十来个人。
人还是蛮多的,不像后来,她回村,经过红山小学的时候,里面只有寥寥几十个同学。
山村的出去打工,带着孩子在外面读书,有钱的移居到城里,没钱的也出钱让孩子去外面上私立寄宿。
即使九年义务教育实行违规跨区域、范围招生和学生个人自主择校的行为,还是不能拯救红山小学的没落,最后,被镇上中学合并,从此没有红山小学……
现在学费还是十八块,好吧!钱浅知道,来年就二十五了,到五年级的时候已经涨到二百多了。
水涨船高!
上到二年级下半年的时候,已经是1990年了。
这两年来,父母的婚姻还僵持不下。
母亲坚持离婚,父亲挽留,但是,有心无力,只能咬着女儿的抚养权不放松。
钱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也不想离开爸爸,更不想离开妈妈……
只求爸爸能调离红山村去市里镇上,但是,老太太的病忽好忽坏,完全打扰了他爸爸的所有决定。
钱浅以为这多数是老太太的作!
就看,她是把儿子婚姻给拆散了,还是把自己和儿子的情份给作没了。
当然,所有婚姻中,并不是儿女能做决定的,虽然大人说的永远是说舍不得孩子!
他们多数只是放不下彼此之间的感情,下不了决心,所以,就拿儿女说事!当借口!
当钱浅看清这一点后,也就不再管父母的婚姻事儿了。
苏凝已经不在红山村开裁缝店了,而是在镇上上班,每逢星期六星期天过来和女儿呆两天。
在那一次脚摔伤后,苏凝就没有开裁缝店了。
把烫台拆了,放桌子。
偶尔欧阳轩过来写作业写迟了,便把烫台板放地上当床。
小小的折叠钢丝床都是钱致远的床,钱浅去阁楼睡了。
每天晚上钱浅睡下的时候,抬眼望下面蜷缩在小床上的爸爸,总是很心疼!
可是,再心疼爸爸,她也代替不了他!
只能尽量做个好女儿!
妈妈来的时候,钱浅晚上合上眼,也能听到微微的啜泣声。
妈妈还是爱爸爸的,她在等,等爸爸离开……
又或者,前面裂痕太大,一时也愈合不了,重新开始不了……
缝纫机还在,偶尔钱浅也会坐上去踩,比如踩线缝,缝补自己和欧阳轩的衣裳等等。
设计师,依然是这一世的梦想。
老太太几乎不来村口了,听说,已经不怎么走的了路了!
钱浅随着钱致远去看过两回,钱浅建议老人腿脚不好,就打打石膏……
司马眉一年前就已经来红山村,并且已经入住了钱家。
那两间新房子彻底被霸占。
头一年,司马眉说自己怀孕了,不能回去;第二年,司马眉说,她又怀孕了,回去会被抓去结扎。
其实呢,肚子从来不见大。
头一年怀孕不见有孩子,这年大约也不会有。
钱浅都冷眼旁观,没有上前说什么,做什么。
因为,她觉得,他们的生活也不好过,她乐得其见!
司马初露每天被她妈妈非打即骂,每天可怜兮兮;司马眉彪悍,司马华怕,钱致强也怕!
大家都说,每晚路过村中北头就听到男人哀嚎声,也不知道是谁家男子挨揍了!
钱浅知道,那是他叔叔钱致强。
不过,司马华彪悍,生活也不见的舒心,老太太病恹恹,钱致强的心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她也过的很难……
所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司马华的嚣张,在红山村蹦,钱浅和欧阳轩不管,在学校却是被罚的惨。
欧阳轩是班长,钱浅是学习委员。
作业没有做,罚!上课不认真,罚!
逃课迟到,罚!值日打扫不干净,罚!
怎么一个读一年级可以花二年的,硬生生在第三年,带着优良的成绩上二年级。
钱浅觉得,自己简直是做错了!
这哪儿是惩罚司马华?!
不过,只要能改变过去,只要未来不太一样,她又怎么在乎这样一点点呢?!
当然,她和司马华还是对立的!
不过,只是,司马华不敢再欺负她了罢了,每次见了重重地哼一声,司马初露倒是依然很热切。
班长和学习委员,除了是同学的学习榜样外,还是老师的好助手!
收作业,监督同学学习,管值日,管学生逃课迟到,还偶尔帮忙改试卷……
钱浅觉得,他们班的老师简直太好当了!
当然,每学期的三好学生都是她和哥哥。
生活还是美好的,假如以后一切都不发生,即使,爸爸妈妈只有星期六星期天见面,见面也只是爸爸在叫,妈妈不应答。
但是,钱浅都看到冰雪要融化,春天开始转了,然而……
第45章她是他的一切美好
1990年,闰五月。
芒种刚刚过,夏至还没有来。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二年级的期末考试了。
也意味着下半年就是升三年级了。
前一世,在88年父母分开,妈妈再也没有回来,直到1992年,她四年级才刚刚结束,要上五年级的时候,妈妈进村送新衣裳和新书包,来看她!
那一天,爸爸拉住妈妈的手,说,还能不能在一起?
那个时候,钱浅在母亲和和父亲眼里都看到了泪花。
她很高兴,以为爸爸妈妈会在一起了!
妈妈出村的时候,她还让爸爸去送,自己也不“电灯泡”,就在家里等着,等着爸爸的好消息。
当时,爸爸出门的时候,还抱住她说,小浅浅,这一次,爸爸一定可以把妈妈留下!
然后,咱们一家搬到镇上去租房子住!
其实,那时候,钱浅很想告诉爸爸,咱们应该早早就在镇上租来房子等妈妈的。
但是,无论如何,她还是很高兴的!
她以为爸爸妈妈终于要复合了!她有又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了!
结果,她在家里等了一夜……
那一夜雨下的很大,她很害怕!
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了,但是,再也没有和她在一起了……
这两年过的很平静,然而,钱浅却是忘不了那一夜的等待,以及等来的破碎!
现在离1992年也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钱浅觉得,她是不是该让父母加快速度?!
她爸爸的性格就是他以为,他是家里的老大,他该肩负起整个家。
老人老了,年轻的时候那么辛苦,以前过的那么艰难……
他应该孝顺,应该让她老有所依……
他对不起老婆和孩子!
但是,他离不开这个山村的家。
老太太是他的牵挂!
苏凝说,大约,也只有等你妈过世了,你才会为你的老婆和你的孩子想一想!
钱致远说,老人老了,没有几年活了,我们就让让她……
这就是人生的态度!
不可磨合。
所以,早日复合,早日搬离这个村,离老太太远一点,老太太在,就不可能!
不搬离?苏凝觉得自己压根儿就过不下去……
于是,离婚的争吵还在。
离婚吵着吵着,就是女儿的抚养权问题了!
各不相让!
结果还是僵持着!
钱浅一边计量着,一边想着前世的这个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
对,有发生什么……
张寡妇和他爸到床上去了。
他爸坚决不肯承认有这事!说,就是他喝醉了也不可能跟张寡妇上床!
钱浅瞧瞧张寡妇那张粉末胭脂的脸,想想自家妈妈那清丽的模样,的确,就是打死他爸,也不可能把张寡妇认成她妈!
那时候,还闹着很凶!
老太太都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张寡妇虽然是寡妇,但是,都这样了,致远啊!你就娶了吧!
这是什么话啊?!钱浅鼻以呲之。
大家都说,他爸酒后乱性,只有他爸死不承认,还被认为衣冠禽兽!
做一个老师,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儿,做都做了,还死不承认!
那时候,她和他爸住在那村后的老屋里,小雨都漏的破屋子。
用木板隔起来的。
夜晚总有人过来,端着洗脚水过来泼她家。
她为此,感冒了好几次,后来,爸爸实在放心不下,他们才搬去裁缝店的。
那时候的裁缝店已经被司马眉占去了,爸爸费了好多时间,还自掏腰包,才让司马眉关门走人的。
这一世,他们家早早就搬来裁缝店,父母虽然分开,但是,离婚证还没有撕,妈妈在镇上找到工作,星期六星期天也常常回家。
这张寡妇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呢?!
这一天,天晴,钱浅坐在村口的大枫树上。
因为是闰月,所以,这个五月其实已经很燥热了。
蝉在树上竭力地叫,钱浅趴在树丫上,哥哥和村里的小伙伴在大枫树下在热火朝天地打纸板。
以前,枫树上基本都是哥哥坐的,后来,越来越多的时间都是钱浅在坐了。
老太太整天说,一个女孩子,一个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爬树,捉青蛙,淌小溪玩水。
她妈妈爸爸在她出门的时候,都只是叮嘱她小心,她能管她?!
好吧!老太太怎么能不管?她恨不得她浑身上下都是缺点,那么,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他大儿子前面怒吼。
你瞧,你这女儿像女儿吗?假小子似的!还能叫孩子吗?!
当然,老太太这话也没有少在她爸钱致远面前说。
无论女孩男孩,太文静,总是被欺负的一方。
钱浅从前文静过头了,发生事情只知道哭哭滴滴,现在,她都是用嘴巴说话,用拳头说理了。
敌不动,我不懂;敌一动,我比敌人先动!
所有的人都怕她,但是,谁也不敢欺负她!
百年枫树很大。
当站到枫树上的时候,你才会发现,站得高,的确能看的远,而且,风景还很好!
此时,钱浅爬上了枫树的最顶端,俯瞰整个红山村。
那种在空中要飞出去的感觉真的很好!
“小浅,别爬那么高!下来!”树下哥哥好听的声音响起。
哥哥前世是她的守护者,这一世也是!
淌水,他看着她;抓青蛙,他和她一起在地里抓;爬树,他拉着她!
不过,前世,哥哥没有像现在一样,早早就宿在她家了!
他们像现在那么亲密的时候,是在她父母都走了后,她无依无靠后。
现在,哥哥,爸爸和妈妈都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了!
妈妈从城里来,买衣服都是双份,买零食也是!
不过,哥哥多数把她喜欢的零食都给她!
有哥哥,有爸爸妈妈!
这种日子很幸福!
她一点也不想突然间就没有了!
爸爸曾经说过,要收养哥哥!把户口给过了!
这样,欧阳择想打他,爸爸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不许打我家的孩子了!
现在,欧阳择也不常在红山村,大家说,他也去了镇上打工。
偶尔回家,回家的时候见到欧阳轩还是要打的。
不过,现在,欧阳轩多数不躲!
欧阳择不知道做什么工作,跟吸毒似的,骨瘦形销。
欧阳轩不躲,欧阳择也都打不着!
便也不用怕了!
只是,欧阳轩看着他这个爸爸,他觉得有些讽刺。
一个做爸爸的人,不但没有给他吃的,穿的,十天半个月回来一次,还想打他?!
欧阳轩只从认识钱浅以后,欧阳轩觉得,这完全是他美好生活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