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剑破拂晓TXT下载剑破拂晓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剑破拂晓全文阅读

作者:带毒额苹果     剑破拂晓txt下载     剑破拂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23 鬼魅相制衡 将军连受气

    被称作黑娘的丰腴妇人,本想反驳两句。却是看到长裙女子面色不善,悻悻然踱步子与他们汇合。口中不停念叨。

    "可惜了爆炒心肝,鲜嫩的小葱拌豆腐脑,烤腰子炖大骨。"

    黑雾中的男子盯着黑娘摇摆的屁股,久久无法回神。

    出乎意料的,一男四女短暂相聚后,又同时离开。

    小年儿抹了抹下巴问刑真:"他们为什么来山洞,又为何离开,能猜出来吗?"

    刑真想了想说:"闻到人味儿来的,白天惧怕罡风只能晚上赶路。来山洞休息是假,去松江郡是真。"

    "不错,见得多了脑子也活络了。既然是闻味儿来的,这么多童男童女,他们为什么不动手?"

    "谈得妥能连手才会动手,显然没达成共识,谁也不愿意先出手。"

    "为什么?"

    "敢深夜住宿老黑山有两种人 ,一种是不知情者,一种是有些手段自信能保命。"

    "此话不假,你刑真有手段保命吗?"

    "我没有,前辈有。"

    "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普通人,抬手就能拍死的蝼蚁。不可能因为忌惮而不出手。"

    "不需要忌惮您,只要相信我们一行人有手段。不需要打败他们的手段,拼死一搏能伤到他们即可。"

    小年儿非常满意这个答案,哈哈大笑后接过刑真的话语:"四名女子和黑雾男子是敌非友,而且是死敌。他们害怕单方面出手,有可能受创反而给对方可乘之机。故而相互牵制,没一个好人。"

    "既然前辈看出来他们不是好人,为何不出手教训一番。"

    小年儿理直气壮:“坏人多了去了,每见到一次都去管,岂不会累死。"

    刑真若有所思:"的确如此,如果修行中人有律法约束,可能会好很多。"

    小年竖起大拇指:"想法不错,严苛律法的确能减少恶行。可惜困龙大陆面对的敌人太多,没有一个势力可以铲除隐患。也就没有能够让各方信服的威势,各自为政律法很难贯彻。"

    刑真来了兴致问:"难道困龙大陆有很多敌人。"

    小年儿略显凝重道:"当然,有一处常年需要人镇守。近些年来反扑迹象越来越明显。最近一次镇压,两名大剑修中途反水,将同行者全部斩杀,差一点让敌人突破封锁。"

    见小年儿不在继续说,刑真百爪挠心,像是美酒摆在眼前只能闻不能喝。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追问:"后来怎么样了?"

    小年儿挂着招牌式贱笑:"给小狗崽儿改名,我就告诉你真相。"

    "我不听了!"刑真脱口而出,丁点儿没有犹豫。

    小年儿被噎得不轻,靠近刑真后搂住其肩膀:"别地啊,咱有话好商量。"

    "没得商量,"刑真相当的坚决,不留丝毫缓解的余地。不是刑真固执,而是刑水的名字是在小狗崽娘,亲。也就是水泊山那头白色魁獒眼前起的,所以坚决不能更改。

    小年儿自然不知刑真所想,只当这个少年固执非常。咬牙切齿痛骂:"你个没良心的,枉我教你这么多东西。这么小的要求居然不答应,白眼狼没人性。"

    刑真抱拳郑重道:"前辈请见谅,刑水的名字事出有因,绝对不可更改。"

    小年儿立时哀怨不已,不肯放弃试探着问:"真不听下去了?"

    "不听了。"

    "好吧好吧说给你听,憋肚子里同样不好受。最后两名大剑修拼着本命飞剑破碎,自身陨落肉身兵解,强行镇压封印,算是将功补过。"

    刑真迷迷糊糊:"既然如此为何又要杀害同伴?"

    小年儿含糊其辞:"有些事说多了你也不会懂,反而会给你造成心结。算了不说了。"

    见小年儿的确不想再说,刑真失望至极,却不会做那讨人厌的事情。山洞就此沉静,黑夜将至黎明不远,等待刑真一行人的下一站是松江郡。

    松江郡外一队军武浩浩荡荡,人数足有五千之多。前方金戈铁马,后方步履士兵。中间互拥一甲胄将军,骑坐高头大马,和一八抬大轿并肩而行。

    将军名为胡庸,近年来官场步步高升,情场如鱼得水。可谓是左右逢源人生得意。

    不久前因剿灭山梁郡山匪有功,从一侍卫直接晋升至偏将。人生得意皆尽欢,官位升高更得常年侍奉为主的车昨已另眼相看。前后思量,这位国师大人将女儿下嫁于胡庸。

    国师女婿名号远远高于四品偏将,加之有国师从中提携。故而小小偏将逐渐进入书水国皇帝眼中,特调回京师留以重任。

    恰逢此次书水国江湖大会,皇帝听从国师劝说。派遣五千军武参与江湖大会,命胡庸为领军将军。如果能够降服这群江湖人士为朝廷所用,胡庸会被破格连升两级。

    看着前方大旗上醒目的一个胡字,将军胡庸志得意满。心底无限的感慨,有兵权有实力才能拥有一切。

    忽听得旁边马车内传来小声呼唤:“相公,过来一下嘛,臣妾有事和您相商。”

    “娘子有话请说。”胡庸立刻退出无限幻想,勒住缰绳放缓马匹速度。俯下身恭敬回应。

    “还有多久到达松江郡?”马车内女子温声轻语。

    “按照现在的行程,日落时分便可到达。先江湖人士一步抵达,可提前做好部署,更有利于咱们行事。我知娘子旅途劳累,在多多坚持一下。已经令士兵快马加鞭前往郡守府,准备好下榻住所和酒菜,倒时娘子便可好生享受一下。”

    “长途旅行马车颠簸劳累, 臣妾身体柔弱无法承受如此折腾。夫君可否命令军武休息一日,明天再去也不迟。我知夫君有要事在身,臣妾认为不差这一天半天,请夫君多多谅解。”

    胡庸左右为难,正在思考如何回答之际。突然一阵骚乱,马匹斯鸣士兵嘈杂、

    “有刺客,有敌人,全军戒备。”

    胡庸低身轻语:“娘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不等马车内女子回应,胡庸高喝一声:“保护好夫人,如果夫人出了任何差池,小心你们肩膀上的脑袋。”

    看到一众士兵紧张戒备的样子,胡庸放宽心后策马离去。去得快回的也快,不到一刻钟胡庸便又返回马车旁边。

    喝退周围戒备的军武后,俯身道:“有江湖人士前来阻拦,如此大胆违逆行为必须严惩。娘子在坚持一日,处理完松江郡事宜,抽出时间后好生陪伴娘子。多欣赏欣赏松江的春日风景。”

    车内女子突然声调拔高,极其不客气得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无非是你们勾结秋林世家。牺牲一些杂鱼的性命做鱼饵,挑拨江湖和朝廷间的关系,好让你出师有名顺理成章。”

    “你要搞清楚身份,真当是本小姐下嫁给你吗?顾及你的面子对外如此宣称而已,记好了是你胡庸入赘我车家。”

    “老娘好声好气儿和你说话,居然拿出朝廷里的歪歪道道来敷衍我。是看老娘脾气好,还是看老娘近日来没拿皮鞭抽你。我说累了就是累了,今日必须休息。再敢磨磨唧唧,信不信老娘当着五千军武的面给你几皮鞭。”

    车内顿时传来另外一名女子的咯咯轻笑,看样子是憋了很久终于忍耐不住。笑声一直持续,没有消弱的迹象。

    刚刚破口大骂的女子继续吼叫:“你个小妮子,跟在我身边时间长了是吧?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自己去把鞭子请来,先抽个五十。”

    胡庸铁青着脸笑声坚持:“娘子息怒,正好借着江湖人士前来阻击官府的风头。前去打压这些无法之徒的桀骜不驯,此事宜早不宜……”

    “放屁,老娘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车内女子怒气冲冲的打断胡庸。接着从车窗伸出一条莹白手臂,掌中握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软鞭。

    啪的一声抽打在空中,响声清脆虽不悦耳,但是颇有些豪情壮志。

    可是听在胡庸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抽了抽嘴角连忙安抚:“一切全听娘子安排,下官这就去安排兵士原地扎营。并且快马加鞭从松江郡运送美食美酒,供娘子享用。”

    “速去速回保护我的安全,谁知道这荒郊野外的会不会出现土匪流氓。”

    “娘子稍等我去去就来。”

    胡庸驱马离去,隐隐听到车厢内窃窃私语。

    “你这个小妮子,跟在我身边要懂点事宜。我有父亲照着他胡庸自然不敢拿我怎样,可你不同。”

    “别看他胡庸在父亲和我面前唯唯诺诺,对待其他人心黑手狠着呢。要不是看在跟随我多年,才懒得管你的烂事。最好被胡庸偷摸掳走,先把你折磨够了再弃尸荒野。”

    “多谢小姐提醒,既然知道胡庸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下嫁于他呢?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哼,官宦人家的女儿,只是利益交换的工具罢了。就算不嫁给胡庸,爹爹也会把我许配给张庸董庸。总之是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女人啊永远都是男人牺牲的工具。”

    胡庸冷笑后自言自语:“不只是利益交换而已,更加是你爹派到我身边来监视的吧?放心好了,是我的早晚是我的,不是我的也早晚是我的。”

    “今日的屈辱他日百倍千倍偿还,就算是国师也不行。今日统御五千兵马,明日统御五万兵马,后日……”

    驱马来到一位绿衣妇人身边,态度同样的恭敬:“蔡门主见谅,因军武一些事宜不得不安营扎寨一天。明日一起进入松江郡,到时还望蔡门主多多出力。”

    又对绿衣女子旁边的青袍男子歉意道:”贺神修也请多多担待,在下先陪不是。“

    被称作蔡掌门的绿衣女子,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不是已经订好计划了吗。如此一来对咱们的行动颇为不利。胡将军此举是否有些不妥,若是被江湖人士提前知晓咱们的动作,肯定会有所防备。”

    被称作贺神修的青衣男子更是不客气一语道破:“怕又是你家那婆姨不懂事理,胡搅蛮缠了吧?”

    胡庸面露为难吞吞吐吐:“还望蔡门主和贺神师多多谅解,你们也知道。车虎牙的父亲是国师车昨已,我这官小势微的,的确得罪不起。”

    蔡门主略作犹豫后不在追问,叹息道:“的确难为胡将军了。”

    贺神师则冷笑:“虎牙吗?这位国师野心不小。”

    胡庸赶忙竖起食指放到嘴边,低声说:“小心隔墙有耳。”

0124 书水有胭脂 江湖有秋林

    一队女子,统一着装绿色服饰,为首的是一名老妪和一名少女。老妪是胭脂纺的长老,年岁大辈分高门内无人直呼其名,一直称呼为曹长老或者是曹前辈。

    少女名为薛代末,因武道资质卓绝,被胭脂纺当代掌门收为入室弟子。现掌门名为蔡寄梅,是胭脂纺的第十六位掌门。也就是将军胡庸口中的蔡门主。

    胭脂纺全部是女流之辈,却在书水国江湖名声显赫。列居四大门派之一,擅长近身柔术。

    所以和胭脂纺有仇的书水国江湖人士,经常出现奇异的一幕。被一娇滴滴柔弱女子近身后,只听嘎巴嘎巴一通乱响,柔弱女子的敌人便四肢扭曲不成人形。

    传闻胭脂纺的开派老祖擅长剑术,武道剑术冠绝当时的书水国江湖,并且传下一柄锋锐宝剑,名为胭脂。

    宝剑胭脂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名躁书水国江湖。可是传到第三代掌门时,这位掌门与书水国的书林世家家主决战落败。宝剑胭脂堕入松江,因松江水冰寒无能能够捞出。

    此事过后,这位第三代掌门一气之下将胭脂纺的剑术封存。整个门派改换修习柔术,一直流传至今。不能使用剑术,也是胭脂纺一直流传的伤。

    又有传闻宝剑胭脂和宝剑长冉是一对伴生剑,铸造时分别融入了半颗伴生石。

    因伴生石作用,两柄宝剑相距千丈内。会彼此牵引对方,两柄宝剑粘连在一起密不可分。三个日夜后才会自行分开。

    少女扬了扬小脸,即是自豪又是自恋。撒娇一般摇晃老妪的胳膊:“曹长老,我都晋升武道三境了,也不见您老人家送点儿礼物。”

    曹长老确是相当的不客气,开口打击道:”好意思说你的武道三境,比我预期的高度差远了。“

    少女顿时委屈的撅起小嘴儿:”曹长老是奔着困龙大陆武道三境第一人去的,我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哪有那样的本事,强人所难嘛!“

    老妪继续打击:“书水国的武道三境第一人也没达到,何谈困龙大陆。你可要知道,书水国只是一个武道界的边缘。在这样的小池塘都不能做到最好,以后前途堪忧。”

    少女摇晃的动作改换搂着,将老妪的胳膊抱在胸前,撒娇道:”代末不是有长老和师傅照顾嘛,干嘛要把自己逼迫的那么累。没事的时候游游山玩玩水,不是挺好的。“

    老妪亲昵的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头:“你个不争气的小东西,难道忘记了咱们胭脂纺的**伤了吗?秋林世家的仇没报,宝剑胭脂没能取回。还有心思游山玩水,回到胭脂纺后去面壁思过。”

    少女根本没把老妪的话当回事,笑盈盈说:“曹长老才不舍得罚代末去面壁呢。”

    老妪苦笑:‘小机灵丫头,仗着掌门和我宠溺,就可以胡作非为了是吧?“

    少女始终笑嘻嘻的说:“本来就是。”

    老妪长长叹了口气:“哎!”

    见曹长老心情不佳,少女立马收敛笑容。略显落寞说:“我知道胭脂纺和秋林世家的仇不共戴天,曾经有三位长老去登门报仇。均被当场击杀,而且拒不归还尸体。”

    “听说是放到烈日底下暴晒三天三夜后,扔到他们自家后山喂食野兽。”

    “我也知道找回宝剑胭脂,可以按照门规从新修习剑术,这样一来胭脂纺会实力大增。不仅可以报仇雪恨横扫秋林世家,也可以在书水国江湖水涨船高,更加受人尊重。”

    “师傅也不用委屈求全,去帮那个不长好心眼儿的胡庸做事。可是这些事情急不来的,曹长老不是常说,着急容易乱了心性。”

    “一点点成长徐徐图之,胭脂纺一定会大放异彩。”

    老妪听闻后,愁容瞬间消散,欣慰的笑容使得脸上的皱纹堆积到一起去了。

    “原来代末是个懂事的大孩子,不是个调皮胡闹的小丫头。老身和掌门的疼爱没白费,我胭脂纺后继有人。”

    少女拍着胸脯:“那是自然,长冉剑已现江湖。掌门师傅和我们双管齐下,不信弄不到手。”

    “只是手段,说实话代末不喜欢。”

    老妪轻声安慰:“掌门与我又何尝喜欢,非寻常事用些非寻常手段,特事特办罢了。”

    少女仍然皱着眉头坚持:“代末还是认为不妥,如果换做代末是掌门,绝对不会这么做。”

    老妪道:“保持心性是一种好事,对于武道一途更是至关重要。武道不像是神修那么多花花肠子弯弯绕,一条路走到黑即可。你的心性完全吻合,一定要继续保持。“

    “门内的一些勾心斗角,见不得光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些老家伙来做。传承本就应该有各种各样的人存在,要有能打的出去立威。要有会用脑子的赚钱养家。还要有传承精神意志的,当然还要有备用的,以防宗门遭受不测被人一锅端。”

    少女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问:“我属于哪种?”

    “你属于调皮捣蛋里面的坏蛋。”

    秋林世家同样为书水国四大宗门之一,以体魄著称属于绝对抗揍型的。掌门秋林达横曾经以一敌六,赤手空拳肉搏,打的敌人哭爹喊娘。

    因锻造体魄时要承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因而秋林世家的弟子脾气暴躁。又因体魄强悍的缘故,寻常武者打在身上就像挠痒痒。

    故而行走在外的秋林世家弟子,暴躁而又蛮横,几乎是在江湖上横着走的主。

    此次江湖大会,秋林世家最不愿看到江湖人和朝廷走到一起。只因秋林世家财富太过庞大,被书水国朝廷惦记。

    一个江湖世家,就算强悍也无法和一国相比,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为了安事宁人,秋林世家每年要给书水国进攻大量的钱财,换取自身的平安。

    表面看起来两者先安无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实际上秋林世家早已仇根儿深种,对书水国朝廷怀恨在心。一直在隐忍不发,或许实力不够或许时机不到。

    书水国朝廷自然察觉到秋林世家的不满,只不过碍于秋林世家赚钱的能力。所谓的细水长流,一次性打击虽然能富及一时,可是却断了长久的进钱道。

    何况毅力在江湖百年不倒的江湖世家,又岂是轻而易举可以摆平。若是大举进攻秋林世家,以书水国的军力来说。虽说不会伤筋动骨,至少也会掉二两肉。

    权衡利弊下,两家同时选择相安无事。一个闷头发财,一个坐家数钱,总好过打生打死头破血流。

    今日前往江湖大会,被秋林世家看做头等大事。当代家主秋林长横亲自带领家族成员前往。

    为了让自己最满意的儿子秋林演长长世面,故而随同一起前行。父子两人不仅样貌相似,就连身材体型也有几分相近。

    长衫难掩隆起的肌肉,两个父子走在一起,堪称是大小号肌肉男。秋林世家弟子也不逊色,并且秉承了横着走的习惯。

    肌肉大汉成群结队,仰头朝天目中无人。与其说是世家,更像是横行乡里的市井无赖。

    为首的一对父子压根儿就没想着管制,反而更喜欢这种有钱又有势的感觉。

    秋林演年岁不大,本来是个五大三粗的主,却喜欢翩翩公子的形象。天不算热,拿个折扇啪啪啪来回开合。

    秋林长横有经济头脑,却看不惯儿子的这种做派。越看越不顺眼,终是耐不住性子说了已经说过无数次的话。

    “做一个健壮威武的男人哪里不好,偏要去做什么狗屁公子。肯定随你、娘、亲,小家子气。”

    秋林演终于停下开合折扇动作,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朵无奈道:“老爹,耳朵里面塞满了,能换一句话吗?”

    秋林长横顿时怒气横生,抬手做出打人的姿势:“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居然敢顶嘴。”

    “学公子哥也就罢了,不学好的,居然是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唯独对武道不,对家族生意也不上心。”

    秋林演全然没当回事,理直气壮说:“家里钱花不完的花,而且又有书水国朝廷虎视眈眈。我得趁早花,能花多少是多少。免得被朝廷一窝端掉毛都不剩,想花时没得话。”

    秋林长横气得不行:“小王八羔子,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我倒是想说,有好话吗?年年被人搜刮,您老人家还去帮助狗屁的胡庸将军做事。搜刮家族钱财的是国师车昨已,巴结胡庸有什么用,一个倒插门女婿而已。”

    秋林长横撇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你脑子里只有女人懂个屁,晓不晓得明理笑脸暗里下刀。他胡庸的术法的确有点儿门道,不过脑子就差远了,只懂得以杀止杀以暴制暴。”

    “这种方法对付平民百姓可以,强力镇压令他们胆怯。但是对付血气方刚的江湖人士,不但起不到威慑作用,反而会令江湖中人奋起反抗。到时国师想掌握书水国的江湖,难如登天。”

    “即使强力镇压,得到的无非是一些出工不出力混饭的家伙。需要花钱养着,还得不到什么作用。如意算盘一场空。”

    “如此一来,家族不过死了一些外围的无关紧要人员。做了好人帮了他们的好事,岂不是一举两得。”

    秋林演第一次发现,这个五大三粗的父亲居然有心思细腻的一面,忽而问道:“听说车昨已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父亲能想到的,难道国师想不到。”

    秋林长横冷哼:“哼,车昨已当然想得到。恐怕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收拢书水国江湖,而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胡庸只是被摆出来的一个替罪羊而已,成与不成胡庸都有罪。只是现在镇压江湖人士,降罪会稍晚一些。”

    “国师好算计,他的打算到底是什么呢?他一直对家族虎视眈眈,家族又如何防备呢?”

    “这个你不用操心,家族早已准备好后手。车昨已可以卖了女儿给别人,秋林家族自然也有出落大方的年轻女子。”

    “国师为什么把女儿卖给胡庸,怎么看都是个赔本的买卖。”

    “要不说你不学无术,看的太浅薄。将女儿下嫁胡庸,只是想表达某种态度,给他真正的后台去看。”

0125 善人有善报 财不可露白

    阎罗殿同样位列书水国江湖四大门阀之一,可是更多的是凶名远播。门如其名,犹如地狱中的最大殿堂,惹上该门派就要做好付出生命的代价。

    当代掌门阎杀行将狠辣发挥的淋漓尽致,传闻和他交过手有幸活命的,在书水国唯有四大宗师另外其三。不是他不想杀,而是没有绝对实力击杀对方。

    书水国四大宗师分别是书剑山庄的剑道宗师洪九全,胭脂门的蔡寄梅,秋林世家的秋林长横,再就是这位阎罗殿的掌门阎杀行。

    四人彼此间有过交手,剑道宗师洪九全略占上风。不过没有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手,只得堪堪与其余三人齐命。

    除却几位宗师外,真正和阎杀行交过手的人,有记载被人所知的无一活口。故而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这位阎杀行的真正实力。只能是依照其他三位宗师的水准,进而大致猜测一二。

    掌门行事如此,整个门派的行事风格一般无二。门下弟子出门行走,往往第一句说的,我是阎罗殿弟子。

    阎罗殿让江湖其他门派胆寒,加之严重护犊子的性格。使得每一位行走在江湖的阎罗殿弟子,皆是如瘟神一般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曾有过先例,阎罗殿弟子与其他七个门派之地争夺独战青楼花魁的机会。本是谁银子多谁有资格享有,可阎罗殿弟子偏偏独树一帜,拿威势压人靠武力胁迫。

    七家小门派联手,认为法不责众不至于被阎罗殿追杀。便一起出手斩杀了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阎罗殿弟子。

    结果阎杀行带领门派一众,三日内剿灭七个门派。杀的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当日七个门派没有外出的所有成员,七家宗门就此传承终断。

    好在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杀人不眨眼,但是不会无辜杀害老弱妇孺。

    不仅如此,阎杀行还放出狠话。阎罗殿弟子就是要在杀伐中成长,越战越勇越砥砺越强。承受不了这种砥砺者,自行淘汰好了,阎罗殿不养没用的废物。

    如此环境渲然下,阎杀行独女阎露,充分继承父亲脾气。要么不出手,出手便要敌人亡。

    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正与邪善与恶,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惹得我不舒服,就要你小命。

    阎露今年十八岁,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不看名字只看人,绝对是明动一地的风采佳人。

    可是当提及此人名字时,江湖同辈无不胆战心惊。就连老辈人物,惧怕其父亲的狠辣,对此人亦是退避三舍。

    阎露十六岁那年,走在街道上。因姿色出众,被一江湖游侠多看了几眼。

    阎露问了句:“你瞅啥?”

    对方回了一句:“瞅你咋了?”

    然后这位江湖游侠便被阎露当街打死。

    去年除夕前夕,大卢王朝神修宗门一嫡传。自视相貌堂堂深受女子喜欢,年青一代实力不弱自信可以压制阎露。身后又有偌大的宗门支持,带着丰厚聘礼登门阎王殿预图求亲

    掌门阎杀行没有意见,自己的女儿一天天渐大。名声在外想嫁出去着实头大,有人提亲乐得此事。

    本想着先让女儿过目一下,毕竟是嫁女不是嫁自己。然而阎露看到这位公子哥后,二话不说拔刀而出,把人家脖子抹断了。

    对于此事阎杀行每次想及,就有点一个头两个大。这以后谁还敢去阎罗殿提亲,难不成养成老姑娘一直单身。

    坐在宽敞马车里的阎杀行,唯独在自己女儿面前没有狠辣的目光。甚至是有点儿祈求。

    “露儿啊,这次江湖大会年轻俊彦多不胜数,如果有相中的记得和爹说。哪个敢说不,老子把他脖子砍断。”

    阎露翻了个白眼:“你女儿就这么不值钱,要去倒追男子。”

    “怎么会呢,我女儿倾国倾城百年难遇。只是你那脾气有点随爹,没人敢来提亲。”

    “没人更好,是他们没胆色。如果可以在我刀下不死,嫁给他也无妨。”

    “四五十岁的老头子能在你刀下不死,而且可以轻易制服你,难道也要嫁给他不成。”

    “无所谓,能打过我就行。”

    阎杀行大怒:“说的什么狗屁话,你就这么没安全感,一定要找一个打得过你的人。”

    阎露不像女子倒像男子,很是随意且无所避讳.

    "能有安全感吗,父、亲大人你自己数数到底杀了多少人?有多少仇家?有多少人整天盼着我们死?“

    连续三问,阎杀行哑口无言。憋了半天说:“女儿放心,爹早晚有一天把看不顺眼的人统统杀光。看谁还敢有心思惦记你我父女的性命。”

    阎露当即无语,感情这个亲爹始终没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安全感。总是认为杀人能解决一切。多说无益不如闭目养神。

    见女儿无动于衷,阎杀行心生一计:“以后有机会,爹帮你寻觅一个王公贵族家的公子,总好过这些草莽江湖刀口混日子的家伙。”

    阎露还是老一套说辞:“能打过我就行,否则就得去死。”

    阎杀行当即被噎得不轻,好心劝慰道:“江湖草莽杀了就杀了,王公贵族家的子弟切不可乱来。且不说大多认识山上势力,单是能调动的重兵,便不是轻易对付的。”

    “没什么,或者杀别人或者被杀。”

    “放屁,我什么时候教你被人杀了。打得过才杀,打不过就跑。”

    “原来爹也有跑路的时候?说说看哪年哪月,何人追杀?”

    “滚蛋,诚心想看你爹我的笑话是吧?”

    刑真一行人抵达松江郡,这一路走来最为繁华的一座郡城。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每个摊位都驻足很多人,需要排队才能购买。

    刑真眼热,这里的生意肯定赚钱。哪怕是上山砍柴回来,收入也会相当可观。

    刑真等人找个面馆,各自吃了碗面。小店铺没什么伙计,掌柜在后厨做面,掌柜在外端盘子送碗。

    忙里忙外始终保持微笑,见刑真等人点了六份大碗的打卤面。担心浪费粮食,不禁好言相劝。

    “铺子里的面分量十足,一大碗可供成人吃得饱饱的。客官您这桌只有一位成人,其余人点小份就行。“

    “看你们的打扮像是江湖游侠,正所谓一分钱难倒有英雄汉。没必要在这里浪费,点小份打卤面能省下一半。”

    “客官们别介意,不是说你们没钱。出门在外能省则省,和有钱没钱关系不大。你们千万别多心,否则就当我这句话没说。”

    刑真笑道:“谢谢老板娘细心,我们这些人都比较能吃。”

    刑真指了指雪白的小狗崽:“就连这个最小的家伙,也能吃上一大碗,老板年尽管上面便是。”

    “难怪店里生意会这么好。这就是书上说的诚心经营,不图一时的暴力,赚取细水长流的不断小利。”

    被夸赞的老板娘眉开眼笑解释:“客官所言不差,其实平日间生意不错,但是没有今日这般爆满。最近松江郡传剑山庄召开什么江湖大会,突然涌入很多外地的江湖人士,以至于生意格外热闹。”

    “客官们也是来参加江湖大会的吧?聊得投缘告诫你们一下,现在客栈人满为患,一会得多找几家看看有没有退房的。”

    刑真拱手抱拳:“谢谢老板娘如实告知。”

    这时馆子内传来不断的催促,老板娘哎呦一声:“抱歉抱歉聊得太多,客人们开始催促。我这就去安排给客官们煮面,先不打扰了告罪告罪。“

    老板娘刚走,卜侍和东西边迫不及待的嚷嚷:“我们要去看江湖大会,第一次听说这种盛会,一定很好玩儿。”

    刑真笑道:“既然赶上了,自然要去凑凑热闹长长见识。一会请小年儿前辈带领你们先去找客栈,我去衙门给通关文牒盖章。分头行事各自安排好后,在研究去江湖大会看热闹的事情。”

    “小年儿前辈,不知您有何意见?”

    一直在观察邻座男子的小年儿,听闻后随意回到:“随便。”

    老板娘笑着端来大碗打卤面后,刑真傻眼了。这量是真足,大碗装的跟小山似的,满到无法在多装下一根面条。卤汁另外单装,因装的太多,想要把面放到卤汁碗中,必须先喝掉一口才行。

    老板娘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我就说吧,咱家的分量足。现在换小碗来得及,卤汁免费不用调换。”

    刑真意气风发大手一挥:“不用,麻烦老板娘在拿一个空碗过来就行。今天终于可以敞开肚子大吃一顿。”

    小年儿没来由的小声问了一句:“旁边这桌人在这里坐多久了。”

    老板娘尴尬一笑低声说:“从早上坐到正午,一人点了一小碗面。一直吃到现在。做生意的笑脸迎人,喜欢呆着就呆着吧,少一个桌位来回换人,我也能轻松点。近来这几天累得不轻,正好缓解下。”

    “呦,又有人催了,客观们先吃着。”

    在小年儿和老板娘聊天这功夫,刑真手疾肖平了所有山头。从新装了满满的一碗小山,加上自己原来的一共两碗。

    护在身前宣誓主权:“都是我的,你们吃不了别浪费。”

    小年儿意不再此,问道:“你们说老板娘为人怎么样?”

    桃花和几个小家伙,包括小狗崽连连点头。

    刑真盯着眼前的两座高山说:“人实在面更实在。”

    ”还有刚刚老板娘的劝慰,的确是掏心窝子的话。换做其他心思活络的生意人,谁不想着多赚些。怎么可能劝顾客换小碗。“

    小年儿问:“这样的人应不应该被善待,应不应该多给予一些善意和保护。”

    刑真随口答:“当然,善有善报,谁若是想着坑害这样的善良人家。简直是该千刀万剐。”

    刑真突然醒悟,压低声音问:“前辈的意思是,邻桌吃面的人有问题?“

    小年儿:“换做你会不会在这么嘈杂的面馆做一上午。即使等人,大可以在屋外门口树荫下,点上两壶茶水岂不是更好。”

    刑真想想的确如此,仔细观察下,发现这些男子总是偷摸瞄向老板娘放钱财的柜子。

    顿时心里有数,低声请教:“前辈的意思是?”

    小年道:“饿了,先吃饱饭,有力气好干活。”

    然后五人一狗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过后面卤皆空。十五个大白碗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老板娘收钱时惊的不轻,佩服道:“果真好饭量。”

    刑真笑着付账,掏钱时不小心掉出一颗金元宝。少年赶紧捡起放到怀中。连声嘀咕:“你怎么跑出来了,回去陪同伴。家中长辈说了,财不可露白,免得被贼人惦记。”

0126 木讷常碍事 御剑退三军

    "1.2.3.4.5.6个人.最高境界纸糊的3境,刑真可以去练练手了。“小年儿很没义气的说着,显然是打算袖手旁观。

    刑真也没什么意见,相当的乐见其成。负剑少年独自一人回身,缓缓迎向尾随的六人。

    小年儿不忘提醒:“解决完直接去府衙给通关文牒盖章,我带着卜侍他们先找客栈,然后在传剑山庄江湖大会汇合。”

    刑真没有回头,将手掌抬起越过肩头来回摇摆:“江湖大会见。”

    六位偷鸡摸狗的小贼,将刑真看做送财童子。刑真又何尝不是,把这六位当做砥砺武道的磨刀石。

    一阵噼里啪啦过后,刑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甚是轻松惬意。

    “每人断一手或者一脚,让你们以后没有作恶的能力,也算是以前作恶的惩罚。以后好好做人,身子骨还在,养家糊口没问题。”

    不在理会地上的横七竖八,也懒得听他们哀嚎些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嗷嗷待哺。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何况被他们欺压打劫过的,并没有做错事,却要遭受无妄之灾。

    松江郡府衙同样人满为患,乌央乌央一群老百姓。即不是神修也不是武者。刑真有些好奇,这些人好像在哪见过。难不成普通人也有资格参加江湖大会?

    刚刚走进府衙,刚好碰上小和尚平觉和一位身穿官服的大老爷有说有笑。向府衙门外走来。

    两人窃窃私语,身为武道二境的刑真,能听得出大致一二。

    平觉:”平安寺被毁,以后没有钱孝敬老爷了,还请老爷见谅。草民现已无家可归,老爷能否帮忙一二,给小得物色个营生做。“

    “因江湖大会的事,本官近日繁忙,其他事情暂且放放。你趁眼下有时间,多查找查找搞毁平安寺的凶手。钱财是小,上面的人怪罪下来,你我承担不起。”

    小和尚突然面露惊容,指向前方的黝黑少年:“是他,就是他搞毁平安寺,杀了老方丈等人。”

    此时尾随刑真进入的一群百姓,也在指指点点一同指正:“我看到了,就是这个贼子杀了老方丈。”

    “我也可以作证,我们都可以作证。”

    这位官老爷不管是真是假,大手一挥高声喝到:“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刑真双腿发力跃过这些百姓后,撒腿就跑。

    跑动中一拍额头:“我这个脑子啊,该聪明的时候不开窍,木讷的有点吓人。这些老百姓不正是当日平安寺,堵在我与老和尚中间的香客。感情不是来参加什么江湖大会,而是来告状。告他刑真杀人放火。”

    “原来平安寺和松江郡官府勾结,漏掉了一个小和尚平觉,得找机会解决。还有这个郡守,不为民牟福居然残害百姓,罪大恶极该死。”

    以刑真的奔跑速度,后知后觉的衙役和香客,只能望其颈项遥不可及。对这些香客不能打打杀杀,也不能跑去和小年儿他们汇合。免得连累卜侍东西,一起招致官府追杀。

    少年一溜烟跑出城外十多里,看看后面没有人跟来,方才拍拍胸脯长出口气,转而定定的看向前方。

    刑真本想跑的更远一些,因前方道路被阻。无奈才停下,既然看到了不妨碍多观察一会儿。

    尘土飞扬中,一位老人手持长剑,在乌央乌央一群大军中厮杀,士兵数量足足五千之多。

    老人以一己之力独抗五千大军,呼吸平稳而又绵长,丝毫不见疲累。手中长剑变幻莫测,在兵士中来去自如。

    特别是老人手中的剑,在盛烈的阳关下,反射冷冽的寒芒。士兵的大刀长矛等,均不是长剑的一合之敌,纷纷被劈砍成两截。

    老人下手很有分寸,每次只将兵士打伤或打倒,并没有真正的想要置人于死地。

    刑真看得真切,即便老人剑术超绝,同样为其捏了把汗。毕竟年岁以高,于乱军中又不忍心痛下杀手。何况大军后方,还有一位甲胄将军,绿衣妇人和中年男子虎视眈眈,这三人一看便不是寻常人等。

    刑真注视着前方的战事,将自己铭刻的追光符贴到重剑刑罚上,随时准备出手援助。不想做烂好人,也不想做多管闲事的人。只是这位老人是刑真一直苦苦寻找的。

    曾经在山梁郡杂耍卖艺赚取银两的山羊胡老人,刑真不能忘记,当日大病初愈,险些被鬼修拘了魂魄,是这位老人暗中施加援手,保住了一条小命。

    因刚刚郡守府衙脑子木讷的耽误,刑真差点被包饺子。这时仔细回想灵光了不少。不仅山羊胡老人是熟悉身影,对面骑坐高头大马的甲胄男子,曾经也在山梁郡有过一面之缘。

    是跟随在国师身后的武师,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松江郡。

    将军胡庸身居中间,看了看身边的两位说道:“国师答应的报酬早已奉上,想必现在已在贺神师手中。您又是军中供奉,理应是出力的时候了。”

    “胭脂纺梦寐以求的长冉剑就在眼前,光耀门楣一雪前耻的机会也在眼前。说好了长冉剑归胭脂门所有,本将军绝不反悔。现在有些期待,你们胭脂纺横扫秋林世家,一统书水国江湖的盛世场面。“

    被问及的贺良名和蔡寄梅相互对视一眼,前者说:“蔡门主是武者,对这位书水国剑道大宗师更为了解。还是请蔡门主为将军解惑吧。”

    蔡寄梅解释:“武道内力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特别是一股内力用尽需要更换时。对于武者来说是最致命的时候,和一凡俗差不多少。”

    “洪九全内力的确深厚,可是他不忍心痛下杀手。这样一来内力消耗反而更加严重,这点我想将军明白,这种厮杀中不杀人比杀人更难。”

    “洪九全不杀人,将军没有损失。我们只要静观其变,等待他更换内力时,一举出手将他擒获,岂不快哉。”

    胡庸哈哈大笑,对这两位的解释赞叹不已。”洪九全果真只有九全,和十全差一点儿差之千里。今日他的善良,将会要了他的性命。二位高明,国师选中的人果真没错。”

    心中则在冷笑:“你们懂的我岂能不懂,真以为我是靠着国师女儿当上的将军吗?我现在是剿山匪时身受重伤的将军,境界被打落。我要忍,要瞒住所有人,包括国师。”

    身边两侧贺铭良与蔡寄梅突然一起轻笑,同时嘀咕:“洪九全内力在减弱,差不多到出手时候了。“

    蔡寄梅跳下马背,关节蠕动身体啪啪作响。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换做常人早就死翘翘了。

    头颅三百六十度旋转后,好像没有移动过一般。两条胳膊相互缠绕,就像是两条麻绳。

    贺铭良拿出一个手持长矛的金属人甬,在手中瞬间分解成百十余碎片。而后碎片放大,紧密无间的贴合到身体各个部位。

    刚刚一袭长袍的普通男子,转眼间变成了身披流光溢彩的甲胄,手持笔直坚硬长矛的男人。

    二人做好一切不紧不慢的下马,慢慢悠悠走向前方的激战位置。不忘回头提醒胡庸:“盯紧了对面的少年,看了半天迟迟未动。别被一条杂鱼坏了咱们的好事。”

    胡庸若有所思,少年身影略有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刑真面色凝重,缓缓抽出背后的刑罚。

    这些时日和小年儿相处久了,对江湖和修士有了足够多的了解。认得出绿衣女子是武道中的柔术,看其身形柔弱无骨。柔术肯定登峰造极,绝非泛泛的等闲之辈。

    甲胄男子更不用说,兵家的神甬量身甲,最便宜的也要五颗龙纹钱。从其价格就可体现出其威力,还好眼前的只是最便宜的那种。

    眼看两人逐渐临近,刑真不在犹豫。高高抛出重剑刑罚,而后纵身跃起,站到刑罚之上。一腰间悬挂破烂葫芦的少年,于五千大军之中御剑飞行。就是速度有点慢,没有瞬息千里的架势。

    真如那御剑飞行的剑修,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可是踏在刑罚之上的刑真,却是微微脸红。

    暗自悔恨:“刑真真没用,失败千百次,画出来的追光符还是这鸟样。别说追光了,追个鸟恐怕都困难。”

    悔恨归悔恨,手上动作没停。在老和尚身上收刮的金色盔甲力士符,毫不犹豫的祭出,丁点儿没有心疼的样子。

    三丈多高的金甲力士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砸入地面。本就烟尘滚滚的战场,顿时再度尘土飞扬。

    金甲力士落在山羊胡老人旁边,磨盘大的拳头呼啸轮动。一众士兵就像沙包,不断的倒飞。顿时解决了老人的困境,得以轻松更换体内气力。

    优哉游哉缓缓向前的蔡寄梅和贺铭良,相视一眼后均露出骇然。能御剑飞行绝对是一名剑修,而且是拥有真正本命飞剑的剑修。

    不是什么伪剑修,如假包换的剑修。修士中公认的催命符,谁看了不胆寒。

    更没天理的是一个会使用符的剑修,而且上来就是金甲力士。鬼知道后面还有什么手段,会不会在搞出个五雷正法符,万剑朝拜符。

    想到此处二人不寒而栗,一起回头看向胡庸。结果这主正在调转马头,先一步想着逃命。

    蔡寄梅与贺铭良,不约而同的掉头就跑。这丈没法打了,主将都跑了留自己在这边当人肉盾牌不成?来时慢慢悠悠,跑的时候截然不同。二人争先恐后,生怕速度慢了落在后面,被那位没天理的剑修,一下给脑袋上戳个窟窿。

    刑真心底偷着乐,不过也明白,这种骗人的手段不是长久之计,早日救出山羊胡老人才是正事儿。

    驾驭飞剑降落到老人身边,上来便是真我式和内力叠加同时使用。不留余力的挥洒拳意,更是不惜内力消耗,打起一百二十分全力。

    逃跑中的蔡寄梅与贺铭良,因剑修没追杀过来感到好奇。不禁回头观望一眼,正好看到刑真打出内力叠加后的第九拳。

    二人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这忒么的让人活不。剑修不说,而且是最没天理的神武双修,加之懂得运用符。

    当即毫不犹豫的加快速度,一身本领全部用到双腿上。转眼间追上骑马逃跑的胡庸,理都没理埋头狂奔。

    苦了拥有一身实力却不能展露的胡庸,硬着头皮策马前行,眼巴巴看着蔡寄梅与贺铭良的背影,尘土飞扬中渐行渐远。

0127 老人做大哥 人心更险恶

    刑真气势凌人全力出手,顷刻间便和金甲力士相互配合,打退山羊胡老人身边的兵士,使老人内力从新换发。

    这一手玩得漂亮,差点把山羊胡老人也给吼住,真以为没天理的神武双修中的剑修来帮忙。

    刑真收起刑罚时,被老人发现端倪。尔后更多的是赞叹,好像比山梁郡见的时候,聪明了不少。

    山羊胡老人打心底高兴,爽朗一笑:“多谢小兄弟仗义出手,麻烦飞剑借我一用,追上将军将他擒获。”

    见刑真有所犹豫,老人保证:“只擒人不杀人,可阻止一场无畏的厮杀,小兄弟不要犹豫。”

    刑真没来由得信任老人,无非是当年山梁郡的善意帮助,可以断定老人绝非大奸大恶之人。

    扔出刑罚提醒:“前辈站稳了。”

    山羊胡老人没好气儿:“速度能快些不?刚刚有点慢。”

    刑真苦笑,在刑罚下多贴了一张追光符:“老前辈,您站稳了,走你!”

    毕竟是追光符,所谓的慢也只是对飞剑而言。两张叠加效果更加明显,转瞬间便追上骑坐大马的胡庸。

    幸亏山羊胡老人经验丰富,临近胡庸时暗道一声:“这小子不靠谱“后,迅速跳下刑罚。

    只见贴着两张符的刑罚,笔直撞向胡庸。若非老人先一步离开,老人和胡庸必定来个亲密接触。

    重剑刑罚是钝器没有锋芒,被撞击的胡庸没感觉到透心凉。意外庆幸之余被撞个狗吃屎,身子与地面摩擦十余丈远。

    正在思考要不要全力出手先保命再说,却被人从后方啪啪啪一顿重拍,封住所有窍穴并且将之拍晕。随后老人提起胡庸从新踏上刑罚,于大军中来去自如。

    三人一剑就这样在五千大军中飘飘然离去,将军被人提在手中做挡箭牌。想要激射箭羽都不敢,眼睁睁看着人离去。

    远离战场,山羊胡老人将胡庸扔在地上,拍了拍刑真肩头欣慰道:“小子不错,好一手飞剑,玩的炉火纯青不分敌我。”

    刑真汗颜,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夸赞。抱拳道:“感谢老前辈在……。”

    话没说完,被老人摁住双手:“叫什么老前辈,我很老吗?我姓洪名九全。可以叫我洪大哥也可以叫我洪九全,就是不能说老。”

    刑真无话可接,硬着头皮喊了声:“洪大哥。”

    “哈哈哈,这就对了,我救你一次,你又救我一次,咱俩算是扯平。不过我看你小子顺眼,找个地方一起喝两杯?”

    “谢洪老、洪大哥抬爱,现在喝酒怕是有些不方便吧?”说话时,刑真撇了眼地上的胡庸。

    洪九全会意:“这到也是,先去办完正事在喝酒。不知小兄弟有没有兴趣一起前往?”

    刑真:“敢问去往何处,抓这个将军有什么用?”

    洪九全道:“去传剑山庄的江湖大会,至于这个将军……”。老人话说一半,毫无征兆给胡庸头颅来了一脚。

    刚刚略微清醒的倒霉将军,正竖着耳朵聆听关键内容。脑袋一沉双眼一黑,又晕过去了。

    穿剑山庄江湖人士汇聚,正在商议是各自为政等待朝廷一一击破。还是团结起来归顺朝廷,可博得一定的地位,或是团结一致与朝廷对抗。

    为首的自然是书水国江湖四大门阀,分别胭脂纺的曹长老和薛代末。秋林世家的秋林长横和秋林演。阎王殿的阎杀行和阎露。还有就是传剑山庄少庄主夫妇,洪定远和梦兰碟。

    离去不久的兰梦蝶回来后,不做声色走到夫君洪定远身边,当众附耳低语。

    洪定远不动声色,站起身后抱拳一一赔罪:“在下有事要先行离开一会,大伙先在此商议,请见谅。”

    身为此次江湖大会的地主,又是传剑山庄的少主。而且在实际掌控上,这位少庄主等同于真正的庄主。老庄主洪九全常年在外游历,早已不打理山庄的各项事宜。

    进入单独房间,洪定远立时眉头紧锁,惊疑不定看向旁边的妻子:“爷、爷怎么会突然出现?难道是有人通知他了?“

    梦兰碟劝慰:“爷、爷虽然游历江湖,表面上看不理山庄事务。实际上肯定会关心这边,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传剑山庄举行江湖大会,这么大的事情爷、爷他老人家一定会知道的。“

    “看样子爷、爷并不像表面的样子,对家人漠不关心。这不是担心你有危险,一个人跑去拦阻五千大军。”

    洪定远猛然一拍大腿:“光说话了,爷、爷那边还有危险。快快快集结山庄所有力量立刻出发。”

    这位和山羊胡老人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心急导致心境乱。来回踱步转圈后突然想起一事。

    “对了,你和我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份力量。”

    梦兰碟掩嘴轻笑却没有动作,声音极其温柔细腻:“你呀你呀和爷、爷一个性子,表面看起来互相不对付,心底里都关心对方。”

    洪定远急促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娘子也别愣着了咱们立刻出发。”

    梦兰碟挽住自家夫君的胳膊安慰道:“相公不用焦急,爷爷已经安全离开,是被一位少年救下的。”

    洪定远半信半疑:“你没骗我?难道是爷、爷在外游历结实的江湖人士?”

    “不是简单的江湖人士,还是一位神武双修的剑修。年纪轻轻比你我要小上许多,爷、爷他老人家这次眼光不错,或许这位少年背后有山上宗门势力撑腰也说不定。”

    关注重点不在一个频道,说话聊天驴唇不对马嘴。梦兰碟兴致高昂的分析少年剑修的身份 ,洪定远反复询问消息是否可靠。

    确认无误后,洪定远回到和妻子一个频道:"别多想了,爷,爷不会答应的。"

    梦兰碟略带调皮:"这次爷,爷无意中破坏了你的计划,难道不生气?"

    洪定远立刻收敛笑容:"生气也没办法,这次打不起来还有机会。江湖人士大多眼高于顶,不会轻易归顺朝廷。"

    "相公的话是不错,关键还得看四大门派的表态。否则这些江湖人失去了精神领袖,很容易崩溃失去斗志。"

    洪定远暗自点头:"崩溃也好,不是最好的结果也不是最坏的结果。"

    梦兰碟歪着脑袋问:"相公心中最好的结果是什么呢?"

    洪定远反问:"娘子心中最好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二人问的似真是假,谁也没真正回答。相视一眼后同声道:"现在最头疼的是外面的三家,最好拖到爷,爷赶回来,能震慑他们。"

    洪定远大大方方回到众江湖门派领袖聚集的大厅,报罪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洪定远抱拳环顾四周:"不知各位掌门商议结果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显然是没商议出结果,而且争吵的挺凶。

    秋林长横问:"既然是传剑山庄组织的这次江湖大会,不知少庄主意见如何?"

    洪定**静道:"朝廷欲图吞并江湖之心,越来越明显大胆。相信传剑山庄不组织这次江湖大会,其他门派同样会号召群雄共同商议,我只不过是先一步完成大家的想法而已,没什么地主不地主的特权。"

    洪定远想跳出交点,秋长林却不打算放过。追问:"怎么说也是传剑山庄号召此次江湖大会,理应洪少庄主第一个表态。"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场无一人为洪定远解围。也在洪定远意料之中,端起茶杯轻珉一口淡然道.

    "我想在座各位知道家父的事情,想要精忠报国护佑一方平安。却因书水国内部勾心斗角,孤军迎战大卢王朝进犯大军。迟迟没有援军相助,没有粮草补给。以至于家父血染沙场壮志未酬。"

    "按理说传剑山庄是最痛恨书水国朝廷,可是各位也知道,传剑山庄真正的主人是爷,爷洪九全。他老人家不想看到江湖和朝廷做对,始终对家父的事只字不提。在下作为晚辈,理应以孝为先,故而遵从爷,爷的命令,提倡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想投奔朝廷尽可随意,想逍遥自在做江湖人,便团结一起和朝廷谈判。"

    "这是传剑山庄的意思,我想也是绝大多数江湖人的意思。"

    秋林长横皮笑肉不笑:"好一个大义凛然,就怕传剑山庄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指不定哪天把江湖卖给了大卢王朝,掉过头来打咱书水国。"

    此言字字诛心,将洪定远置于进退两难的地步。承认等于背叛书水国。江湖人士不受管束,爱国心多少还是有的。背叛书水国自然被病诟唾弃。不承认便是背上了不孝的大帽子。在场众人无不哗然,而后静等洪定远如何作答。

    后者气定神闲话锋一转:"我想秋林家主没想明白主次关系,杀害家父的是大卢王朝。书水国朝廷有错,但不是主谋。传剑山庄又怎会不分主次,分不清恩怨情仇。"

    一句话成功转移矛盾,洪定远话不惊人语不休,礼尚往来说:"讲和书水国有仇,江湖四大门阀之中,应该是秋林世家和朝廷恩怨最大。心知肚明的都想铲除对方,只是秋林世家实力不够,朝廷需要细水长流的银子。二者相互牵制,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秋林长横冷哼一声打算辩解,洪定远却没有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悠悠然继续说。

    "昨日一群江湖人士私自行动,阻截胡庸五千大军。结果以卵击石,五十多壮士被斩杀在五千军武阵前。事后查明这五十多人正是秋林世家的弟子"

    "此举行为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秋林世家此举无疑是让书水国朝廷和江湖仇怨加深。让这一战避无可避。“

    “大家心知肚明,此举正和国师车昨已的心意。他眼巴巴等着江湖和朝廷其冲突,进而有理由一举拿下江湖。”

    “而每年克扣秋林世家银子的幕后黑手,其实正是这位国师车昨已。以秋林长横的脑袋,没有理由看不清这些。”

    “所以我的好奇之处是,帮助敌人为何意?秋林世家此举表面看来有害无益,可为何偏偏这么做了?”

    “能否请秋林家主给在做各位江湖人士一个解释,解开大家心底的谜团。”

0128 以一舌战三 定远不等闲

    秋林长横怒火中烧,大声呵斥:“信口开河,秋林世家和国师车昨已的恩怨有目共睹,怎么可能顺着他的心意做事。“

    洪定远似自言自语的说:“后来我仔细梳理线索终于想明白,大卢王朝很高兴见到书水国朝廷和江湖开战。即消耗了书水国的军队和钱粮,又削弱了书水国江湖的实力。对他们来说一举两得,秋林长横家主您说是吧?”

    秋林长横被气得面红耳赤:“放屁,小小晚辈休得猖狂,众目睽睽下血口喷人。我秋林山庄行得正坐的端,怎么能和大卢王朝勾结。”

    “你们传剑山庄这是在祸水东引欲盖弥彰,让江湖英雄忽略你们此次召开江湖大会的目的。”

    “不仅如此,居然监视各大门派,你们传剑山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洪定远“哦”了一声:“说我们传剑山庄监视你,看样子确有其事了。监视又如何,这里是松江郡,是传剑山庄的地盘。有义务保护所有来参加江湖大会朋友的安全。”

    秋林长横指着洪定远:“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下句,最后硬着头皮道:“想要诬陷我们秋林世家,就要拿出足够的证据。”

    和秋林世家仇根深种的胭脂纺,当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老态龙钟的曹长老抱拳道:“洪少庄主如果有真凭实据,我胭脂纺定然全力支持传剑山庄。绝不会姑息秋林世家卖国求荣,必定第一个站出来与他们为敌。”

    洪定远玩味般的看了一眼曹长老,语气不善道:“胭脂纺和秋林世家的恩怨众所周知,这个时候出来表态。难免会让人认为是在做戏,诚意不够啊。”

    万没想到洪定远油盐不进,连带着她们胭脂纺也没给好脸色。曹长老不免面红耳赤,冷声道。

    “少庄主这是何意?难道又要盯上我们胭脂纺?”

    洪定远同样语气不善:“是你们胭脂纺先盯上了传剑山庄,胡庸带来的五千大军中,有一位兵家修士乃是军队仅有的供奉。还有一位绿衣妇人,来自何处大有蹊跷,不知曹长老可告知一二?”

    老妪面皮抽搐:“我们胭脂纺精忠报国何错之有,门主蔡寄梅的确在军队当中。我们身为书水国人,为书水国效力怎么了?”

    洪定远同样语气不善反问:“你们是为书水国朝廷效力还是为书水国的国师车昨已效力?”

    “明知我传剑山庄和国师之间的恩怨,你们胭脂纺自愿投入国师门下,就是冲着我传剑山庄来的吧?”

    洪定远面色冰冷,猛然重重拍击椅子扶手。木子扶手顿时破碎,木屑熙熙攘攘洒落地面。

    “你们胭脂纺应该庆幸,今日在松江郡城外,没有伤到我爷、爷洪九全。不然今日传剑山庄放着车昨已不管,也要和你们胭脂纺死拼到底。”

    曹长老被气得不轻,指着洪定远破口大骂:“你一个小辈居然敢大不敬,编排江湖前辈实乃家教不严。洪九全不能教训你,老身不介意代劳出手。”

    洪定远嘴角上扬泛起冷笑:“编排?需要编排吗?胭脂纺的胭脂剑沉入松江,历代以拿回胭脂剑从新练习剑术为己任。想借此让门派实力更上一层,进而横扫秋林世家。”

    “现在能取出胭脂剑的,唯有伴生剑长冉。我爷、爷有幸在自家后院的碧波湖中,无疑打捞出宝剑长冉。”

    “胭脂纺所图人尽皆知,我劝你们善良,早早远离国师的战船。现在只是和国师达成共识,没有真正走到一起,退出还来得及。国师为人如何,在座各位心知肚明,不用我一个晚辈多说。”

    “与虎谋皮先想想你们胭脂纺有没有足够实力,别做那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蠢事。”

    薛代沫轻轻拉了拉老妪衣角,意思不要在继续争吵,毕竟是自己方面不站理。

    曹长老年岁够大思维也够活络,传剑山庄没把话说死,给了足够的台阶。现在不下,后果极有可能像秋林世家一样下不来台。

    故而冷哼一声留了句狠话壮壮台面:“我胭脂纺做事光明磊落,无需他人指手画脚。”

    剩下一个安然无事的阎杀行,适时出来做和事老。嬉皮笑脸劝慰所有人。

    “稍安勿躁,都是成年人有话好好说。大家是来商议解决办法的,不是来大家争吵的。放下各自成见,拿出各自的建议,争取和和气气把这件事促成。“

    “将来传到后世,说不定在座各位都是津津乐道的谈资。什么柔道大宗师蔡寄梅和体修大宗师秋林长横,二人不计前嫌一致对外,为书水国江湖出力。”

    被提及的二人正在气头上,没谁给阎杀行好脸色。一致对外骂道:“放屁,有屁快放有话快说。”

    洪定远适时插言:“的确,我们很好奇阎掌门的想法。现在四大门派中,其余三家相互有芥蒂。唯独阎王殿独善其身,现在阎王殿的话语,也更加能让人佩服。”

    阎杀行被夸赞的晕晕乎乎,大摇大摆的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而后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我认为啊,在书水国咱们可以相互竞争。有竞争才有进步,才能让书水国江湖更加强强悍。“

    “对外大家应该团结一致,毕竟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书水国水土养育了在座各位。朝廷皇室也好,国师车昨已也罢,都是书水国人……“

    身后的阎露扯了扯父亲袖子,小声低语:“爹!别说了,他们正等着看你笑话呢。”

    阎杀行根本没当回事,瞪圆了双眼骂骂咧咧:“谁特,娘的敢看老子的笑话,一刀把他脖子砍断。”

    阎露双手捂面没脸见人,哀叹一声:“这个爹没救了。”

    阎杀行杀人在行,察言观色以及头脑方面的确不在行。根本没看到众人的嘲讽眼神,自顾自的自说自话。

    “都是书水国人,自家里斗一斗无所谓。但是有强敌虎视眈眈,大家应该放下成见一致对外。赶走了敌人,在自己窝里想怎么斗就怎么斗,岂不是快哉。”

    阎杀行看了看周围,没人说话打断,认为是在聆听自己的高谈阔论。

    特别是洪定远笑着抱拳附和:“阎掌门句句在理,继续说别停,大家正在仔细聆听。”

    阎杀行意气风发,身后的阎露双手捂面不敢见人。

    阎杀行说:“我知道国师和在座的各位多少有些误会,其实国师大人何尝不是为国为民劳心劳力。你们也不想想,一人之上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师,怎么可能方方面面做到完美。”

    “多少有些过激行为是正常滴,多少有些小小失误是正常滴,多少有些对不住各位是正常滴."

    秋林长横大笑拍手:“好好好,真乃高知灼见,以前是在下不懂事儿了。”

    曹长老冷冷回应了两个字:“放屁。”

    洪定远反问了一句:“如果车昨已把阎掌门杀了也是正常吗?”

    阎杀行连忙摇头:“那怎么行,我可是国师的得利助手。”

    众人露出了然神色,静静等待阎杀行继续说。这主无知无觉,当真就继续侃侃而谈。

    “我认为大家现在应该放下成见,和车国师同仇敌忾,一心一意辅佐朝廷摆脱大卢王朝和大隋王朝的虎视眈眈。”

    全场顿时哗然一片,掌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声如海浪震耳欲聋,阎杀行津津乐道,女儿阎露到处踅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洪定远起身做了个压手的动作,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看着阎杀行说:“听说阎露走在大街上,因被人多看了几眼,就当街拍死那人。有这回事吧?“

    阎杀行相当的志得意满:“有此事,我家女儿人中龙凤,岂是一些臭鱼烂虾可以随意看的。”

    洪定远拍了拍手道:“好像不是什么臭鱼烂虾吧,我没记错的话,被拍死的公子哥儿是镇守边塞的将军赫连铁的儿子。当时这位将军差点不顾皇令,私自带军杀回来剿灭你们阎王殿。赫连铁掌管的部队,大概有二十万之多吧。”

    “根据线报,杀完那位公子哥儿后,阎王殿转移了所有财产。大部分精英弟子分散隐匿,就连你的女儿阎露。也以游山玩水为由,整整躲出去一年。好在这位赫连铁将军是车国师的亲信,也是车国师出面平息此事。”

    “还有还有,大卢王朝的铁卷宗弟子铁胡花。带着聘礼去你阎王殿提亲,结果被阎露一刀抹了脖子,可有此事?”

    这次阎杀行不敢壕气冲云了,想了良久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也没走漏风声。方才吞吞吐吐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洪定远接着说:“铁卷宗兴师动众,不远千里杀到书水国。据说单单剑修来了四位,扬言踏平阎王殿,又是车国师出面,不知用何手段帮你摆平的吧?”

    阎杀行义愤填膺:“你血口喷人,我阎王殿的敌人只有死路一条。又怎会一次又一次濒临危险,是谁在污蔑我阎王殿。”

    洪定远打断道:“不用别人去污蔑,阎露的行径说明一切。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相信,阎露不长脑子见人就杀。你女儿用心良苦,是在保护你而已。”

    “担心你和这些人越走越近,到时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所以阎露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他们。”

    “只是阎露还是太过年轻容易冲动,不知对方底细到底有多强。认为杀人就能了事,没想到给阎王殿带来的恶果。”

    阎杀行反驳:“胡说八道,那些人杀了就杀了,我阎王殿不是好好的毅力在书水国江湖。”

    洪定远:“没脑子的家伙,赫连铁和车国师是一条船上的人。铁卷宗和车国师关系非同一般,你认为天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我早已查明,赫连的所谓儿子,只不过是一个义子而已。而且是被杀前一个月,刚刚收的义子。”

    “铁卷门的弟子同样是刚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地位不如一个内门的打杂仆役。阎前辈倒是说说,真的还是巧合吗?”

    阎杀行还预反驳,被身后的女儿一把拉回椅子上,摁在上面没好气儿道:“爹,你快坐着吧,别说话了。”

    见到此幕,大厅内众多人等一起哄堂大笑。不是传来小声讥讽。

    “原来阎杀行早就是车国师的人了,不,确切的说是车国师的一条狗。”

0129 各有个家说 比武又比财

    阎杀行脸红脖子粗,凶狠的目光像是能吃人。的确是人如其名,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秋林长横仄仄道:“看样子传剑山庄是打算一家独大,以一己之力抗衡我们三家,稳稳得占据四大门派之首了。”

    洪定远问道:“秋林家主何处此言?”

    “哼,其他三大门派被你摸清底细,现在全部吃瘪不敢言语。唯独你传剑山庄相安无事,这又是作何解释?”

    秋林长横冷哼后,将矛头指向传剑山庄。藉此引开一众江湖人士对秋林世家的怀疑。

    似真似假继续说:“洪少庄主好算计好安排,诬陷我秋林世家勾结大卢王朝。阎王殿勾结车国师,剩下你们传剑山庄是否该勾结大隋王朝了?”

    洪定远缓缓收敛笑意,正色道:“饭可以随意吃,话不能乱说。秋林家主如果不拿出确凿的证据,别怪我传剑山庄不留情面。”

    秋林长横不甘示弱:“洪九全游历江湖多年,现在是死是活人在何处不得而知,你们传剑山庄拿什么威胁我?”

    洪定远冷冷回复了四个字:“穿剑山庄。”

    秋林长横猛然惊醒,是啊,传剑山庄虽然是因洪九全一人之力,在四十年前崛起。可是山庄在洪九全之前,就已经营数代。

    细算下来至少有二百年光景,雄厚的积累绝非表面这般简单。又岂是他秋林长横一人能抗衡得了。

    想到可怕的地方,气势上仍然不能认输。秋林长横猛然起身,一身肌肉高高隆起,随时准备开打的架势。

    大厅内大大小小聚集百余位门派当家,却因洪定远和秋林长横的对视,使得气温骤降。

    阎杀行乐于见到他们开打,坐在椅子双手环胸准备看好戏。曹长老亦是没有打算出手的架势,准备任由这二位折腾。

    洪定远实力不如秋林长横,可气势不输分毫。怒目而视丝毫不落下风。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外面突然传来爽朗大笑。笑声中带着肆虐“欺我传剑山庄没人吗?”

    山羊胡老人洪九全拎着甲胄覆盖的胡庸,身后跟着一位黝黑的负剑少年。奇怪三人组合,缓缓走进众人视野。

    临近大厅门口,洪九全毫无征兆下,又是给了胡庸后脑一巴掌。随后扔给传剑山庄弟子,要他们好生照看。

    后者本以为偷摸转醒,可以偷听江湖大会的内容,没想到仍然被发现。这次抗揍了一些,迷糊之前骂出一句。

    "特么的,又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洪九全进入大厅内环顾众人,面色和蔼慈祥,跟邻家老爷、爷一个样。可是却没人敢有丝毫的小觑。

    洪九全气场十足,朝着秋林长横喝道:”滚回去坐着去,现在开打胭脂粉必然落井下石。自己想想能在传剑山庄护山大阵中抗得了几个回合,又有多少残余能躲过胭脂纺的追杀。“

    秋林长横当场泄气,颓然坐会自己的椅子,一言不发。

    洪九全环顾四周,见无人说话。朗声道:“各自实力不相上下,谁都没有能耐吃掉对方。在这里谈论争吵,能谈出个什么?”

    除去四大门派的人,有其他人附和:“洪老前辈所言不差,不知前辈有何意见,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洪九全很满意这种结果,高声问道:”大家有多少人想保持现状,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国师是国师。方方面面各不相干?“

    百余位掌门,至少有十之七八以上符合老人的建议。群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高声呼喝不做车国师的狗,不做叛国的贼。

    洪九全又看向孙子洪定远,目光中的凌厉瞬间消失。如那真真正正的老人,没有丝毫的威严道。

    “你也看到了,民意就是这样,不可能达到你要的结果。以你的睿智已经想到了这点,现在大家的意见,也是你这次召开江湖大会的目的吧。”

    “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下面的事该由我来做了。毕竟我才是传剑山庄真正的庄主,可有意见?”

    又看向孙媳妇梦兰碟:“虽然不承认你是洪家的人,可毕竟跟随洪定远多年。你也可以发表意见,我现在接管传剑山庄可不可以?”

    洪定远虽不情愿,却是被兰梦蝶拉着一起行礼作揖。前者闭口不言,兰梦蝶恭声道:“一切全凭爷、爷做主。”

    刚刚四大门派你来我往,根本没其他小门派插嘴的份。洪九全一席话调动全场,更是有这位剑道宗师撑腰。被无视的小门派无不欢呼雀跃参与其中,支持洪九全的建议。

    没想到洪九全话锋一转:"我来有些时间了,刚刚听到阎杀行所说,觉得有些道理。我们身在书水国,正直外敌虎视眈眈,自己内部绝不能先乱套。"

    兴奋人群立马窃窃私语,一时间搞不清洪九全的意思。

    这位老人环顾一圈继续说:"车国师近些年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实在没有理由让大家和他共处,所以我建议,在江湖和朝廷之间寻求一个平衡点,互不干扰。但是大卢铁蹄入侵时,仍希望在座各位能出分力。"

    各大掌门中有人提出异议:"现在朝廷大军压境,是否停兵和解,不是江湖人士单方面说了算。"

    洪九全抱拳道:"请大家给我些时间,尽量和朝廷达成共识。"

    各小门派交头接耳,对洪九全所说颇为认可。其余三大门派各有各的打算,所表现出的态度截然不同。

    胭脂坊的曹长老,阴晴不定在思考如何抉择。旁边的薛代沫小声嘀咕:"曹长老,咱们虽是女子门派,但是不能被人看扁了。女子也应有气节,我认为洪老庄主说的不错。

    曹长老白了一眼绿衣少女,佯怒道:"不许乱说,此事自有长辈定夺,小辈们看看热闹即可。"

    秋林长横看了看阎杀行皮笑肉不笑说:"看样子阎门主的计划要落空。"

    洪定远一语道破:"秋林家主的愿望也要落空,自己不方便出言,就引导别人吗?"

    秋林长横阴晴不定:"小辈,别血口喷人。"

    阎杀行突然开口:"你们到底想如何,俺老阎懒得去管。不过传剑山庄仗着在自家地盘,强迫江湖人士听你们的命令。传出去恐怕好说不好听。"

    四大门派都有自己的附庸小派,也有自己的关系网。顿时有寥寥无几的附和声传出。

    "阎门主所言不假,传剑山庄仗势欺人。"

    洪九泉反问:"不知阎门主有何高见?如何能统一江湖朋友的意见?"

    后者顿时语塞,乞求的目光看向秋林长横。

    见不得不出言,秋林长横道:"江湖人有江湖的规矩,咱们的规矩很简单,谁能把对方打服,便听从谁的意见。"

    洪九全玩味一笑:"秋林家主的意思是打一架吗,老夫可以奉陪一下。"

    秋林长横立时改口:"不不不,咱们这些老家伙彼此知根知底,打来打去分不出胜负。不然由小家伙们代替咱们出战,能分出胜负不说,还不用拼个你死我活。"

    胭脂坊和阎王殿带来了自家年轻一代最强者,对自家信心满满,自然是双手赞成。

    洪定远怒道:"你们欺我传剑山庄没有年轻高手!"

    洪九全打断孙子的话,看了看曹长老和阎杀行道:"看样子二位同意青年人比试了?"

    又环顾一圈四周,大声说:"既然都是来参加江湖大会,就有资格参与其中。大家想不想参加?

    除却寥寥无几的反对声,十之**赞同洪老庄主。不赞同的无非是门内实在没有年轻俊彦,拿出来丢人现眼。稍微有点底气的,谁不想在人前显露风光。

    洪九全转身对其他三大门派代表问:“对此举诸位可有意见?”

    秋林长横笑着回应:“既然是在传剑山庄,自然由老庄主做主。”

    见其他人也没反对的意思,洪九全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刑真。再度道:“获胜的年轻人没有资格左右此次大会的决定,但是他们的话语会占有一定比例。各位可有意见?”

    其余三人代表抱拳:“正有此意。”

    洪九全不在矫情道:“那老夫就做主了,四大宗门各占一票,获得胜利的少年占据一票。其余小门派意见少数服从多数,算作一票。

    见没有人提出异议,洪九全接着说:”毕竟是年轻人吗,打来打去得给点奖励,别寒了年轻人的心。“

    “我传剑山庄表率,奖励获胜者可到我庄内寒潭中淬炼体魄三天。各大掌门可有异议?”

    词语一出,所有门派包括其他三大宗门,无不露出惊容。书水国江湖人尽皆知,传剑山庄的寒潭蕴含山根水韵。浸泡其中对体魄有长久的改善,短期内同样受益匪浅。

    据传浸泡者要能承受得住冰寒刺骨三天三夜,体魄会远远高于同境界的武者,甚至能媲美高一境界武者体魄。

    因山根水韵稀薄,此寒潭三十年才可以供一人浸泡一次。在场中只有洪九全和洪定远由此殊荣,可见传剑山庄的手笔之大。

    秋林长横接话道:“秋林世家没意见,秋林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决定拿出一千龙语钱奖励获胜者。”

    词语一出遭来无数白眼,刚说完自己有钱,结果给这么少。其实一千龙语钱不是少数,就算在其他三大门派眼中也不是小数。只因为秋林世家太有钱,才会让众人觉得少。

    秋林长横气呼呼环顾四周:“啥意思啥意思,有能耐你们拿出一千龙语钱。”

    众人默不作答白眼依旧,气坏了秋林长横。憋了半天威胁道:“在用这种眼光看我,一千我也不出了。”

    洪九全笑着打圆场:“一千就一千,毕竟是龙语钱。”

    转而看向阎杀行和曹长老问:“你们二位什么意思?‘

    曹长老比较爽快:“胭脂纺乃女子门派,我这里又把女孩儿的绣刀名为春拾,可奖励给获胜者。如果男子获胜用不上,可以拿去卖钱,至少能抵得上一千龙语钱。”

    接连看到四大门派的大手笔,小门小派有些麻木。虽然出手一次抵得上整个小门派的全部家当,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没人在唏嘘哗然,而是全部看向最后一位,不知阎杀行有能拿出什么惊喜。

    这主杀人行敛财的确不行事儿,想了半天没找出即要面子又不太贵的家当。脱口而出:“谁获胜了把我女儿阎露嫁给他。”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甚至有人偷摸问:“如果是个女子获胜怎么办,难道要阎露做丫鬟?”

0130 大卢有魏林 书水有刑真

    阎露实在受不了这个糊涂老爹,自掏腰包拿出一只凤钗。明言价格绝对不在佩刀春拾之下,这才免过了一次尴尬。

    传剑山庄自有比武场地,比武方式也极为简单。一对一单挑谁能站到最后算谁胜利,遭遇车轮战循环战,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或者选择出战的时机不对。

    运气和眼界都是实力的一部分,即使因其他因素不敌。也没必要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福源不够。

    洪定远带领众人走在前方,刑真随着洪九全落在最后。刑真不解的问:“洪老前辈,传剑山庄没有杰出的少年,您这么做岂不是将山庄立于被动?”

    洪九全笑着回应:“无所谓,阎杀行必然选择追随车国师。秋林长横会选择带领江湖人士和朝廷一决高下。胭脂纺会选择牺牲传剑山庄,换取江湖和平。”

    “传剑山庄的一票自然是化干戈为玉帛,小门派的一票同样是这个结果。这样算下来传剑山庄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或许要我们这些老家伙打过一场才有结果。”

    刑真是真佩服这位山羊胡老人,一是佩服老人的睿智,更是佩服老人的无私。

    "洪前辈也是打算,事情没有转机的情况下,牺牲传剑山庄换取江湖的和平吧?“

    洪九全苦涩笑了笑:”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咱们手里不是有胡庸吗?他是我们的筹码,但不是最大的筹码。“

    刑真好奇:”最大的筹码是什么?“

    洪就全指了指前方密集的人群说:“是这些不受约束不想被车昨已利用的江湖人士。”

    刑真瞬间明了,赞叹道:“洪前辈高明!”

    后者摆了摆手:“哪来的高明,只不过是吃的盐多了,见的事儿多了看的清楚一些。”

    “这次比武的彩头儿不错,有没有兴趣上去玩玩?”

    刑真吞吞吐吐:“我想先去找我的朋友们,找到他们在说以后的事情。”

    洪九全没有强求:“去吧,找到后记得回传剑山庄,晚上咱们兄弟俩喝酒。”

    “前辈客气了,叫我小刑或者刑真都行,至于兄弟就免了吧。您的孙子都比我大好多的。”

    “他是他我是我,咱俩算咱俩的。你和定远随便我懒得管,速去速回。”

    “好嘞,我的朋友们应该在传剑山庄,我先去找找看。”

    刑真刚刚跑出不远,身后传来洪九全的叮嘱:“比武可以参加,但是要量力而行。别被打伤打坏,留着身子晚上还得喝酒呢。”

    奔跑中的少年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心底肺腑:“我就这么不中用吗,不能获胜就算了,还要被打死……”

    传剑山庄占地极广,密密麻麻上万人不止。当然大多是凑热闹的,真是门派出来参与讨论江湖走向的,也就三千左右。

    而这三千多人当中,又不知隐藏了多少的谍子和有其他心思的人。林子大了鸟类繁多,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好在小年儿和卜侍他们特征明显,四人一牛一狗。随意打听,只要见到的人都会有印象。

    即使这样,耗时足足半个时辰,才找到这些游山玩水的家伙。见到这些人时,跑的满头大汗的刑真,鼻子差点没气歪。

    小年斜靠在黄牛身上嗑瓜子,卜侍、东西和小狗崽手里各拿着山庄准备的水果。边看擂台比武边啃食水果,相当的幸福。只有桃花最靠谱,东张西望似在寻找什么。

    也是桃花第一个看到刑真,小跑着迎上去:“刑真弟弟怎么才来,我们等好久了。”

    刑真翻了翻白眼:“只有桃花姐姐在等吧,我看他们一个个的很悠闲啊。”

    桃花眯眼轻笑,双眸弯成柳叶:”卜侍东西还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小年儿递给刑真一些瓜子后问:“怎么去这么久,通关文牒盖章了没?”

    刑真摇摇头,将今日所见一一讲述。

    小年儿竖耳聆听,最后盖棺定论:“书水国的江湖,水很深!”

    东西突然跳脚大叫:“刑真哥快看,在穆阳镇时,就是那个黑袍少年打伤的卜侍。”

    桃花和卜侍也连连点头:“就是他,就是他。”

    刑真顺着方向望去,瞬间怒不可言:”该死的魏林不知悔改。“

    说罢刑真便要上前去,到擂台上和魏林大战一场。结果被小年儿拉住劝道:“不等这小子筋疲力尽在上去打?”

    刑真一口回绝:“我要和他公平一战。”

    刑真仍然被拉住,小年有点幸灾乐祸:“不着急上去,这个魏林底子不错。先让他风光风光你在上,爬的越高摔的越狠,懂吧?”

    刑真想了想:“好像不错的样子。”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剑客,是大剑客。说的话准没错。倒是你别想得太美。败了可别被打残打死。“

    “呸,乌鸦嘴。”

    正如小年儿所说,魏林的确爬的够高。连赢十三场,总计出手不到三十招。

    最多出手三招,大多则一招击败对手。干净利落确又出手狠辣,被魏林打败者,轻者大口咳血。大多骨断筋折,修养个百八十天才能康复。

    这个黑袍少年实力强横不说,出手太过狠辣无情。各个门派无不担心自家弟子安危,一时间均阻止自家子弟迎战。

    就连三大门派,此时也心里打鼓,不敢让自家孩子前去冒险。不约而同的选择观望,希翼着再度有人上去试探深浅。

    比武台的魏林十分嚣张,大笑过后如君王一般指点江山:“这就是书水国的江湖吗?全是一群废物。难怪书水国孱弱不堪,被大卢王朝和大隋王朝夹在中间苟延残喘。依我看书水国江湖趁早解散算了,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至于你们所谓的奖励,寒潭还可以,小爷勉为其难浸泡三天。其他的破铜烂铁,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你们掉价不?”

    江湖人士义愤填膺,各种骂声接连不断。

    “是大卢王朝的还是大隋王朝的,滚回你自己家去。”

    “无知小儿,先让你在比武抬上嚣张一会。下了比武台,让你看看什么叫书水国江湖。保准让你站着进来横着回去。”

    “滚下比武台,这里是书水国江湖,不是外人可以随便来的。”

    “无知小儿立刻滚下来,否则立刻让你碎尸万段。”

    比武台上的魏林,丝毫没把这些污言秽语当做一回事。蔑视的环顾四周,话语更是充满讥讽。

    “江湖大会而已,难道其他王朝的人就不是江湖中人了?你们书水国江湖就这这样故步自封吗?”

    “还是说没有拿的出手的同辈中人,小的打不过准备来大的,大的打不过是否又要来老的?”

    “一群池塘里的蛇鼠而已,连我一个晚辈都容不下,还有什么资格妄称江湖好汉?”

    似骂不痛快,魏林指向四大门派继续讥讽:“听说秋林世家、胭脂纺和阎王殿,你们三家有各有不错的少年。怎么不见上来斗上一斗,难道是害怕了不敢出战?”

    被人指名道姓三大门派脸面全无,秋林长横、曹长老和阎杀行,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着让别人家弟子先行出战。

    同时洪九全在旁插言:“书水国江湖今日颜面扫地,三位身为书水国江湖人士,难道不该出分力?”

    秋林长横脑子运转稍快一些,回答道:“打是不可避免,开打之前至少要知道是和谁在打吧。这样不清不白的上去迎战,赢了也不光彩。”

    洪九全反问:“知道了出自哪里姓甚名谁,你会派遣秋林演出战吗?"

    秋林长横搪塞道:“出战事宜,还是要和诸位商量一番在做决定。”

    洪九全看了一眼比武台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又夹杂着一丝渴望。沉声道:“我来帮你问。”

    转而对着比武台高喝:“可敢报上师承何门来自何处。”

    魏林直言不讳:“本人姓魏名林,来自大隋王朝。”

    “不,你的确是叫魏林,来自书水国青阳镇。后被大卢王朝的刘宪和卢俊带走,现在确切的说是大卢王朝的人。”声音铿锵有力,传遍整个传剑山庄。

    近万人不禁交头接耳,不约而同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只见一背负重剑的黝黑少年,双腿沉稳脚踏台阶步步登高。少年面无表情,双眸坚定的望向前方。

    缓缓登上比武台,与魏林保持三丈远,少年问道:“是你打伤的卜侍。”

    魏林嘴角挂着嘲讽:“是又怎样,刑真是吗?正找你呢!把你解决掉,这次书水国之行便圆满完成。”

    少年沉声:“不错,书水国青阳镇刑真。”

    “我知道,你是……”

    不给魏林说话的机会,刑真语闭后骤然爆射。高高跃起双腿弯曲,膝盖向前直奔魏林胸膛。

    被对方手掌抵住膝盖,刑真顺势身躯挺直。拳头向下递出,直奔魏林天灵盖。

    再次被对手闪开,刑真落地后双脚双手同时着地。弓着身躯双腿发力,如同捕食的野猫,跃起后再度出拳。

    左拳被抵住,刑真脚步继续前进,右拳紧接着递出。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

    刑真的表现让魏林惊诧不已,自从与这位老对手见面,便一直处于被动防守之中。更是让魏林羞愤难档。

    魏林一向同龄中无往而不利,受此挫折不免心中怨恨。嘴上却不甘示弱:“几年不见进步不错,看样子不是你傻。而是青阳镇的人傻,被你傻乎乎的外表欺骗。”

    “恬噪!”

    刑真话语不多简单直接,继续出拳不断加重力道。打的魏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再也没有分心废话的能力。

    嘭的一声,第十三拳击飞魏林,以是达到刑真的极限。始终无法将力道叠加后的第十四拳递出。

    刑真站定从新调整内力,更是借以说话来拖延时间。

    "你很强,但是你太自负。从来不肯正视自己的对手,所以总是先失去先机。“

    魏林摸了摸嘴角血迹,恶狠狠突出一口血水。说道:“很好,现在我拿你当真正的对手。”

    刑真问:“为什么对我追杀不放,为什么打伤卜侍?”

    魏林答:“因为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因为卜侍是你的朋友。你应该庆幸,穆阳镇如果没有该死的村民捣乱,现在你的朋友应该是尸体。”

    回答魏林的是一只果决的拳头,拳意流淌罡风若隐若现。刑真面无表情,唯有一拳与心相连。

    “你又大意了,即便是神修当中的体修,也不该让武者近身。”

    话语刚落,嘭的一声。仅出到第二拳便将魏林击飞。

0134 比武接连胜 他乡遇故知

    刑真越战越勇,气势愈发盛烈。无敌心无敌胆无敌魄初见成效,不断前推拉近和阎露的距离。

    双拳连续出击,终是快过单刀挥舞。被逼无奈的阎露落回地面后,单手握刀双臂下垂,放弃了继续抵抗的希望。

    刑真拳头悬在阎露眉心前,寸许有余静静停止。

    刑真收回拳头:"阎姑娘承让了。"

    阎露大大方方承认:"没让你,凭真本事赢的心服口服。"

    "若非姑娘有意给在下时间缓解,赢的会是阎姑娘。"

    "婆婆妈妈的不够爽利,赢了就是赢了,不用给自己找借口。后面还有苦战自己小心,胭脂坊的柔术,甚是让人头疼。"

    "谢谢阎姑娘提醒,在下谨记。"

    "受不了你,拜拜。"阎露没有丝毫的溃败感和委屈,潇洒转身走下比武台,精致脸庞挂微笑后挂着一对浅浅的酒窝。

    阎杀行垂头丧气:"早些出重手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赢的是你。"

    阎露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刑真打赢了我。"

    "赢就赢了,不就是狗屁奖励吗。没事,咱阎罗殿不缺这点东西。回头爹多给你些钱,想要什么买什么。"

    阎杀行大大咧咧安慰自己女儿,转身看到一脸讥讽的秋林长横,顿时明白过来。

    “不行,这小子没资格做我女婿,女儿稍等,爹爹上去把他脖子拧断。”

    阎露拉住其手臂说:“别听秋林长横胡说八道,女儿已经更换过奖励品,没有的事儿。”

    阎杀行脸色略微好转,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忽听得身边的女儿重复一句:“刑真打赢了我。”

    “哼!下次找补回来就是,打残这个黑少年。”阎杀行相当的不以为意。

    说话功夫,比武台上连续激战三场的刑真,打败了两位上前挑战的少年。

    每次大战后气喘吁吁,眼看着下一刻就要倒下。可是这个黝黑的少年,好死不活就是不倒,还不忘拿下腰间葫芦喝一口清水。

    书水国虽不大,江湖门派却也不少。疲惫不堪的刑真,让一些门派中本来没希望的少年,看到了可以获胜的机会。

    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刑真实在不厌其烦。再次击败眼前的一名男子,刑真站到比武台。

    遥望下方指点江山,因体力消耗严重,说话语气和霸气的动作截然相反。

    “你们太过分了,车轮战不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为了报答各位的热情,我决定后面挑战我的,无论男女失败者留下全部家当。”

    “嗯,我缺两个丫鬟,如果相貌出众,有机会留下伺候本少爷。”

    正直坚韧的少年,硬生生被迫去做登徒子。黑着脸不管不顾下面的怒骂,我行我素大方的抢劫,而且是当着近万人的面儿。

    比武台上疲累并快乐着,比武台下面的阎杀行突然警觉。看向自己的女儿,指着比武台的少年不可置信道。

    “刚刚是他打败了你?”

    “不错,就是他。”

    “在马车里和爹说的话,是开玩笑的吧?”

    “女儿不开玩笑,一字一句发自内心。”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什么狗屁话。谁打赢你就嫁给谁,如果是一个糟老头子,也要嫁过去不成。”

    “江湖人说话算话,女儿自己做下的决定自己承担后果。何况刑真不是个老头子,年龄应该比我小。”

    “那也不行,阎王殿怎么能找这么个其貌不扬的小黑家伙。我现在上去扭断他的脖子。”

    “爹爹去吧,我会割断自己的脖子。”

    阎杀行的嚣张气焰顿时全无,放下面皮祈求:“女儿是和爹爹开玩笑的,肯定是开玩笑。”

    阎露随意道:“您可以去试试,就知道是否开玩笑。”

    恨极了刑真的秋林长横,若没有洪九全虎视眈眈,早已杀到擂台一巴掌拍死这个黝黑少年。

    从比武开始,只有一人不幸身亡,便是他的儿子秋林演。即丢人又丢面子。此时坐在看台,感觉别人的眼光充满怪异。

    一直死死盯着刑真的秋林长横,突然“咦”了一声,看似小声嘀咕,实则周围都能听得清晰。

    “刑真这小子有古怪,怎么越打越来劲,不像是疲惫的样子?越打拳法越精进,拳意愈发浓郁。”

    转头看向曹长老仄仄道:“他的实力你们也看到了,在不出手恐怕措施良机。”

    曹长老也想到此处,转头看向身边的薛代沫。见少女连连摇头,顿时被气得不轻。

    迫于无奈新湖传音:“该出战了,只要能擒拿刑真换来长冉宝剑即可。”

    薛代沫不情不愿点头:“好吧,我尽力。”

    刑真迎来了四大门派的最后一位弟子,表面上看,也是所剩少年当中实力最强的一位。

    薛代沫一袭绿裙,纤纤细腰盈盈一握。走路时腰肢扭转柔弱无骨,看似弱不禁风却又不敢让人小觑。

    二人没有过多客套,简单问候过,一对近身的武者展开厮杀。没有刀光剑影和怒骂讥讽,却处处暗藏凶险。

    薛代末走路柔弱无骨,战斗时同样如此。手腕翻转的角度出乎意料,时不时给刑真来个意想不到的擒拿。

    本就疲惫的刑真,反应上略显迟钝,应对这种千变万化的擒拿,顿时显得捉襟见肘。

    只见薛代沫手臂如同轻巧的小蛇,饶过刑真手臂。葱葱玉手五指修长,推向刑真门面却是一点儿不含糊。

    刑真偏头躲避,赫然发现手臂被牢牢缠住无法抽回。急忙抬腿以膝盖撞向对方小腹,同样是用尽全力。

    薛代沫轻盈转身绕道刑真身后,不费力气避开刑真的膝盖。柔弱无骨手臂关节随便换位,苦了刑真,手臂被硬生生拉扯到身后。

    薛代沫以牙还牙,同样抬腿以膝盖撞击。轻而易举抵住刑真后腰,不断发力使之身体后仰腹部前倾。

    另一条手以掌做刀,劈想刑真的脖子,力道绝对不轻,劈得刑真身体呈s型,关节被扭转的嘎嘣嘎嘣。

    在观刑真面庞扭曲,努力转正身姿后,急速向后倒退。刑真在前薛代沫在后,刑真后退薛代沫前行,二人正好相向。

    薛代沫柔术武者,少女初成发育良好。但是力量方面比刑真要差上太多,终是抵不住对方的迅猛退势。

    二人前胸后背紧贴,同时向后倒退。刑真感觉良好,后背柔软弹润。苦了未经人事的少女,俏脸的羞红蔓延到耳根脖子连成一片。

    脱离掌控的刑真,迅猛转身全力出拳。这回想明白了真拳式真意,人可退拳意不可退,绝不是直愣愣的冲上去送死。

    再不敢让薛代沫靠得太近。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占据优势开始反击。

    薛代沫突然急速后退,一手背朝上手心朝下。另外一手纤纤十指抵住在掌心,大声喊:“停,我认输不打了。”

    刑真木讷劲上来了,挠了挠头:“为什么?”

    薛代沫理直气壮说:“打不过就不打了,哪像你们男人那样。打不过还硬打,拼死拼活的何必呢。”

    刑真结结巴巴道:“好像、好像有点儿道理。”

    薛代沫不在理会木讷少年,大摇大摆走下比武台回到自己的座位。留刑真一人发呆。

    刑真倒也果断,想不明白的事情所幸不想。继续专注自己的比武,喝了一口葫芦内的清水,遥望下方意气风发。

    “还有人再战没?”

    一人连续战胜大卢王朝的少年翘楚,又连续激战三大门派杰出弟子。如此战绩惊艳四座,此时就算有抱着侥幸心理的人,也不敢贸贸然上前。

    毕竟先例放在那里,前不久的刑真,打劫的相当干净。对女子下手还算留情,男子差点连衣服都给扒了。

    众人交头接耳,迟迟没有人在上前挑战。本以为即将结束战斗,刑真发现意料之外的人蠢蠢欲动。

    又见她的父亲按住其肩膀,缓缓摇头不允许出战。别人或许无法看得清晰,观察细致的刑真看得一清二楚。

    人群议论声渐渐停歇,刑真可以说是获得了这场比武的胜利。实力摆在眼前,黝黑少年当之无愧的同龄强者。

    就算现在有人趁虚而入,也不见得能在这位黑小子手中占到便宜。

    另外也要顾及传剑山庄的面子,往死里逼迫刑真。难免会惹火书水国四大门派之一。

    虽说当众不会有什么过分偏袒,谁又能担保事后不来个秋后算账。身为四大门派之一的传剑山庄,对付一些小门小派还不是信手拈来,随便找点不是就能兴师问罪。

    哪怕山庄顾及名誉不会做的太过分,那位和刑真称兄道弟的老庄主,可就没人敢保证了。

    洪九全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不在意他人议论的主。实力更是不用多说,一人一柄长冉,能独自掀翻一个小门小派。

    稍大一点的门派也不为俱,一人堵在其山门前呆上一年半载的。即不用火拼又没有伤亡,洪九全一人喝着小酒搞定一切。

    议论声音越来越小,时不时传出为刑真喝彩的喊叫。此次比武即将落下帷幕,刑真总算长出一口气。

    过度紧张后的放松,身体不听从自身意志一般。颓然坐到地面,享受短暂的轻松。

    四周环顾,真的没人在来挑战。刑真放松之余,发现空气好像在急速流动。

    细看下像是一柄透明的飞刀,高速下将空气燃烧升腾。升腾透明的雾气,看着就像空间扭曲。

    刑真暗叫:“不好,灵气化刀。是个神修。”

    流动的空气迅疾如风,刑真下意识侧身闪避。扑哧一声肩头被洞穿血花四溅。

    比武台一角,也是刚刚小年儿观察的地方。传来少年呼喝声音:“我来与你一战。”

    顺着声音出现一位黑衣蒙面少年,看体型和刑真魏林差不多大。白天烈日仿佛无法照射到黑衣少年身体,使之看起来像是笼罩在黑暗中。

    少年没有任何言语,凌空跃起居然能短距离滑翔,双指并拢掐着一节刀片。

    刑真速度亦不慢,侧身时便已起身。被刺穿的肩头好像不是自己的,迈开步子迎向黑衣少年。

    飞掠滑翔的黑衣少年,一直隐藏在袖笼中的手掌,突然掷出一柄飞刀。

    生气也不忘谨慎的刑真,清晰看到突如其来的变化。奔跑中侧身将之避开,同时挥拳砸中黑衣少年头颅。少年应声侧飞,蒙面黑布同时被打飞。

    刑真高声怒喝:“李怀锦为什么?”

0135 战落风云退 各方多做频

    刑真怒火中烧,不给李怀锦反扑的机会。拳力不断叠加,转瞬间砸的李怀锦大口吐血,骨骼碎裂声音接连传出。

    刑真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李怀锦随之消失。四下张望无任何线索,李怀锦就像凭空消失,找不到丝毫的痕迹。

    身边传来洪九全的声音:“别找了,人已经走远。”

    刑真这才发现,洪老庄主和阎露,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一左一右严阵以待,跟两尊门神似的。

    洪九全出现,刑真可以理解。可是阎露出现在身边,刑真犯迷糊了,习惯性挠了挠头。

    “李怀锦第一击的飞刀很霸道,后续怎么如此孱弱。”

    “救走黑衣少年的是一位黑衣男子,他们装束一模一样。是两名刺客,擅长暗杀,拼杀实力并不强。”洪九全耐心的解释。

    “他们不会在回来了吧?”

    “刺客一击失败不会在出手第二次,因为已经暴露,在出手会有生命危险。”

    说完话后,洪九全拍了拍刑真的肩头:“放心吧,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已经安全了。”

    黝黑少年如释重负,两眼一黑瘫软在地……。

    房间中爷孙二人对桌而饮,退去了所有下人,孙媳妇梦兰蝶在旁斟酒。

    一老一少闷头喝酒沉默不语,气氛略显沉闷。梦兰蝶细心的为二人填满杯中酒。

    轻声劝慰:“爷、爷少喝点酒对身子不好。”

    洪九全抬头看了看这位孙媳妇说:“河神下嫁给定远,又不肯说来自何方,如何让我相信于你。”

    老人说话语气平和,没有对待孙媳该有的热情,也没有对待陌生人一般的冷淡。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不冷不热又挑不出毛病。

    “爷、爷请见谅,兰蝶不想欺骗定远,又离不开定远。所以请爷、爷不要强求兰蝶,让我留有自己的一份秘密。”

    孙媳妇不能像老人一般无所顾忌,毕竟丈夫是洪九全的孙子,晚辈的恭敬必不可少。

    洪九全叹息道:“你这样永远无法真正成为洪家的人,自己好生考虑考虑吧。”

    见妻子面露为难,洪定远插言:“我相信兰蝶,不管他背后隐藏什么秘密,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山庄的事情。”

    “爷、爷您老应该通达一些,对外人可以不拘小节,对自己家人为何如此苛刻。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称兄道弟,可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被自己的丈夫信任,梦兰蝶瞬间陷入幸福当中。莹白俏脸泛起红晕,嘴角洋溢着幸福的浅笑。

    洪九全夹了一粒花生米,嘎嘣嘎嘣的牙口不错:“怎么就不通情达理了,我和刑真称兄道弟那叫不拘小节。和你与兰蝶之间是志向的不和,怎能相提并论 。”

    “爷、爷有什么志向,难道真的是为了江湖喜好的自由。好吧,的确有至少一半为了书水国的江湖,另一半绝对不是。”

    洪定远不像妻子一般百依百顺,该顶撞时顶撞,该质疑时绝不含糊。

    洪九全颇为好奇:“既然你不把兰蝶当做外人,我一个老头子也没什么好怕的。说说看,为何认为我心有它属?”

    “很简单,以爷、爷恩怨分明的性格,加之对父、亲溺爱有加。不会看着父、亲被人算计做事不理,您在隐忍在等待。孙儿无能,猜不出您老人家等什么。”

    “呵呵,以你的年纪能想到这些,同辈当中可算作睿智。不过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做得不够周到。”

    “爷、爷又何出此言?”

    “过犹不及!有些事情做得过了,难免会露出马脚。你一味的促成江湖和朝廷的矛盾,江湖和大卢的矛盾。唯独漏了大隋,不免让有心之人察觉 一二。“

    洪九全此话一出,洪定远如遭雷击。面色瞬间凝重,呼吸略显急促。反到是梦兰蝶诧异的看了眼洪九全,随即便恢复镇定。

    洪九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玩味的一笑:“原来真正的聪明人喜欢装傻 ,刑真是这样,孙媳妇也这样。哦哦不对,枕边人看出一二情有可原。前提是这位枕边人足够聪明。”

    洪定远起身,对身边的梦兰蝶深深作揖:“让娘子见笑了。”

    后者拦阻洪定远半弯的身躯:“我们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老人捋了捋山羊胡须,眼底难得露出久违的欣慰。清了请嗓子打断二人你浓我依。

    “定远的事情到此为止,做的太过会被其他人看出来。以后按照我的计划,江湖是江湖,朝廷是朝廷。“

    “这件事办起来也不难,等刑真苏醒后,投票的结果无需猜测。山庄,刑真,江湖众人,加起来三票支持现有的江湖足够。”

    “我们要做的,先威逼或者利诱,让胡庸同意罢兵最好。如果不能,在通过我的关系联系朝廷中人吧,他车昨已现在还不能一手遮天。”

    梦兰蝶随即接着说:“就按爷、爷的意思办。给爷、爷留一个他老人家心中的江湖。”

    洪定远思索片刻:“爷、爷的江湖没有错,孙子有几事想请爷、爷如实告知。”

    “说吧。”

    “爷、爷在朝廷有朋友?”

    “这个不用你操心。”

    “爷、爷难道真的不关心父亲的死?”

    老人长叹一声:“我如果说你父亲是因为保护山庄,保护你我自愿去送死的。你会相信吗?“

    洪定远在难克制自己的心绪,拉着兰梦蝶一起噗通跪地。眼泪瞬间湿透脸庞。

    “请爷、爷细说,孙儿急切知道真相。”

    老人双眼浑浊,举头望向天幕,好似想把屋顶望穿,回到遥远的过去。

    松江郡一处密闭的破旧房子,大白天屋子里面昏暗沉闷。阳光透过墙体裂缝照射进来,刺目的光束中无数细小的尘埃漂浮。

    一张长桌坐着三男一女。坐在首位的是一位中年身穿官服男子,下方一侧是麻衣樵夫和灰衫老者。另一侧独坐一位满脸麻子的妇人。

    女子最先耐不住寂寞开口问:"韩郡守这么急喊我们来,可有急事发生?"

    郡守韩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麻衣樵夫说:"你们收到车国师的定金了吧。"

    "的确收到了,不过有点少。积福楼可以单独完成任务。何必要他人来帮忙,报酬都给我们就好。"樵夫话语时看向青衫男子和麻脸妇人。满是不屑和鄙夷。

    韩渊干笑两声:"在书水国的积福楼只是一个分舵而已,也有完成不了的任务吧?"

    "比如说呢?"樵夫反问。

    "四大门派的掌门,修舵主可有能力单独刺杀?"

    樵夫男子修坎嘴角抽搐几下不在言语,对于杀手而言,有共同利益就是同伴。

    韩渊继续说:“我知道修舵主担心合伙人实力不够,这点你大可放心。"

    伸手指向青衫男子:”这位是独行侠吴重池,当年和洪九全争夺书水国第一剑道宗师,以一招惜败。想必修舵主有所耳闻。"

    又指向麻脸女子介绍道:"这位是花百容,国师大人亲自引荐。修舵主就算不相信我等,也应该相信国师大人。"

    被介绍的二人显然不满刚刚修坎的言语,被介绍时头不抬眼不争,冷漠复冷漠。

    修坎"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两位,久闻大名。"态度有所缓和,却没人买账。

    吴重池如老僧入定,双眼微闭面无表情。花百容自顾自把玩手中的玉饰挂件。

    韩渊脑门冒冷汗,这样的组合实难有大作为。眼珠子乱转后,先来个拉虎皮做大旗。

    "胡庸被擒,国师扫荡江湖的计划暂时落空。大人身在京城,连发六道密信。可见车国师被气得不轻。大家既然同为国师做事,就要理解国师的为人。成功什么都好,失败的话后果也很严重。"

    "这次破坏计划的是传剑山庄洪九全,和一个叫做刑真的少年。现以查明后者区区武道二境,顺手为之即可。难办的是洪九全,剑术超凡大家公认,何况手握宝剑长冉。"

    "洪九全若一心逃走,以在座三位的实力,有谁能拦得住?所以精诚合作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务必争取一次偷袭重创洪九全,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见三人终于放下手中事物,正视自己的言语,韩渊心情大好继续说:"国师已经传讯,书水国武道气韵三日内将送到松江郡,到时麻烦吴大宗师亲自验收。"

    武道气运可精尽武道修为,特别是受身体限制无法在做突破的武者。运用朝廷收集的武道气运,可硬生生抬高一个境界。心娇气傲之人不屑使用,自身无法突破的武者见到,价值堪比可以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如此一来有机会稳定剑道宗师第一人,直切其要害。吴重池当即顾不得成见,拱手抱拳道:"全凭韩大人吩咐。"

    韩渊笑着回应:"相互支持。"

    花百容适时开口:"不如我先去把那个叫刑真的少年解决了,然后全力对付洪九全。"

    韩渊急忙正色阻止:"不可,刑真身在传剑山庄,又和洪九全较好。你前去刺杀刑真,杀了这个少年的确不费吹灰之力。可是惊动传剑山庄,花.花美女确定可以安然脱身?"

    花百容翻了个白眼:"马屁功夫拙劣的很,小心弄巧成拙。"

    随即梳理一下秀发:"不一定只有真刀真枪才能完成任务,女人有天生的优势,更容易接近刑真。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解决刑真,便可以悄无声息离开传剑山庄。"

    在座三位男人听问后,同时心底嘀咕:"感情车国师找来一个白痴,就这一脸麻子,还能有什么天然优势。别被传剑山庄的人看不顺眼。没等接近刑真便被赶出传剑山庄,优势立刻变成劣势。"

    花百荣似明白众人心意,鼓捣鼓捣后突然撕下一张面皮。露出一副吹弹可破的肌肤,脸蛋妩媚眸子妖邪。三位男子看后同时咽了口口水,眼神火热。

    花百容干咳两声缓解尴尬,媚眼环顾,屋子气温转眼又急剧升高。似玩的差不多,花百容收敛笑容,屋内其余三人清醒后顿时冷汗直流。

    “这就不行了,还有很多面孔没露出来呢。你们这些男人,哼男人!"

    韩渊苦笑:"既然如此,花仙子可以单独行动。修坎和吴重池暂时呆在这里不要外出。以免被人认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众人没有意义,韩渊一拍额头:"忘记说了,我的一位朋友会陪你们一起待在这里,到时候一起行动。五境神修中的体修,想必大家会很感兴趣。"

    见三人倒吸冷气,韩渊满意的拍了拍手。一位面有刀疤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

    韩渊介绍:"这位是在下的好友于洪光。"

0136 寒潭彻骨寒 人心狠于人

    小年儿桃花等人,因刑真关系留在传剑山庄。正好外面客栈人满,方便几人有可住的地方,留在此地再好不过。

    刑真整整昏迷七天,前几日桃花和卜侍东西以及小狗崽儿,一直留在寒潭边。

    洪九全告诉几人,寒潭水不仅可以锻炼体魄,对伤势修复效果非常好。刑真七日可恢复七七八八,不用太过担心。

    几个小家伙安心后,便投入到山庄提供的好吃好玩大业当中。桃花想多在寒潭边呆几日,结果没拗过两个小家伙。

    加之洪九全信誓旦旦,刑真在传剑山庄安全有保障。特别是寒潭附近,有大阵守护。没有允许外人不得靠近。

    至于小年儿,这七日相当的忙碌。被陈勾平父女缠上,整日吃吃喝喝。一个狗皮膏药被俩狗皮膏药贴上,这就是现世报来的快。

    阎露好说歹说,又拉着没有多少信誉的阎杀行做担保。终于说服传剑山庄,可以在寒潭边缘徘徊,少女整整守了七日。

    其实刑真早在第四日就已苏醒,一阵刺痛又昏迷了。呛了几大口寒潭冰凉刺骨的水后再度清醒。

    寒潭水远远低于结冰的温度,奇异的常年无冰。浸泡水中冰寒刺骨,什么伤势疼痛脏腑紊乱,全被冰冷的寒意压盖。

    刑真灌了几大口寒潭水后,激灵灵打着冷颤。透心凉心飞扬,立刻精神抖擞。

    这种刺痛深入骨髓,比割肉刮骨要狠得多。几次刑真想要嘶吼,却因太过冰冷肌肉凝固,嘴巴张不开。

    这日洪九全站在湖边大声高喝:“寒潭水固然珍贵,有能力收纳才是你自己的。四天时间水韵精华已经融入体魄,初步的效果算是达到了。”

    “真正想要获得寒潭水最大的溢出,是能够在冰冷气温下,身体凝固的状态中,正常出拳正常出剑。等出了寒潭后,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货。”

    “你要注意一下,此处寒潭每人最多能浸泡七日。你昏迷四天已经过去,所以现在只剩三天。”

    刑真没反应,岸边的洪九全继续问:“手中一票如何选择。。”

    当老人说道江湖是自由的江湖,朝廷是原来的朝廷,刑真不能开口重重点头。

    洪九全不在多问,笑着夸赞:“好兄弟够义气。”

    这位山羊胡老人说完后,径直转身离去。寒潭中的刑真什么表情不得而知,岸边的阎露听闻后,口中传出吱嘎吱嘎磨牙声。

    一身甲胄的将军胡庸,缓缓睁开双眸。瞬间被明亮的阳光刺的升腾,眯缝着眼皮挺着刺痛去享受。

    心底感慨万千:“温暖的阳光真美好。”

    “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辰,我昏迷了多久?昏迷了多少次?”

    威风凛凛的四品将军,此时像是一只迷路的羔羊。迷迷糊糊不知所以然。

    忽听得有脚步声,胡庸立刻绷直身体,紧闭双目屏住呼吸。

    “这次一定要装死到底,绝对不能再被敲晕。我到底晕了多少次晕了多久,老天爷开开眼告诉我吧!”

    胡庸在煎熬中等待,奇迹般的这次脑壳没有被重击。耳边传来的声音有点熟悉。

    “别装睡了醒来谈谈。”

    胡庸硬着头皮睁开眼睛看到三人。当中有一位熟悉的山羊胡老人,另外一男一女不用多说,必然是传剑山庄少庄主洪定远,和他的妻子梦兰蝶。

    胡庸开口第一句是:“有话好说别再把我敲晕,有事咱们慢慢商量,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

    洪九全双手环胸很是不客气:“躺着和我们说话,这就是一名将军的待客之道吗?”

    胡庸听闻扑棱一下就起身,哭丧着脸:“怎么都行,你们说了算。只要不把我敲晕,一切都好说。”

    洪九全笑着看向洪定远和梦蓝蝶说道:“你们不小了而且很出色,是时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老人分别拍了拍两位年轻人的肩头,叹息一声:”以后的江湖是年轻人的江湖。“而后一个人略显落寞的离开。

    洪定远和梦兰蝶各自找了一条板凳坐下,和坐在床铺的胡庸呈犄角。

    洪定远先是起身作揖行礼:“这几日将军受罪了,今日事成定当自罚三杯。”

    梦兰蝶并没有起身,只是作者抱拳回以微笑。

    胡庸可不敢拿洪定远的客气当真,现在身上仍有禁制。小命在人手里,就算不杀,想敲晕就敲晕。

    赶紧抱拳回礼:“洪少庄主客气了,这几日思考良多,参透了以往的许多过错,他日定当改正。”

    梦蓝蝶实在憋不住掩嘴轻笑,洪定远差点脱口而出:“你思考个屁,昏睡不醒还差不多。”

    以拳遮挡嘴边,挤出两声干咳以掩饰憋不住的笑意。不在废话开门见山说。

    “想必将军知道我们此行来意,江湖和朝廷之间终究要有个了断。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胡庸义正言辞:“本将军受朝廷信任,携天子宏远,收缴江湖利国利民。还望各位能与朝廷同心同德,一起共襄盛举。“

    见洪定远在怀中拿出个铁榔头,胡庸双手抱头:“别敲了我承认,是受车国师委任,前来荡平书水国江湖。”

    “这事儿跟我商量没用,车国师才是幕后黑手。我名义上是个将军,实际上只是人家的傀儡罢了。”

    洪定远问道:”胡将军难道真的甘心做一个傀儡。“

    胡庸义正言辞:“车国师对我恩重如山,我又怎能心怀二心。“

    “是吗,看样子将军和妻子车虎牙的关系很好,是一对恩爱小夫妻?”

    “当然,我们天生一对地设一双。相互尊重相互扶持,是那种不羡神仙只羡鸳的好眷侣。”

    洪定远以铁榔头敲打手心:“真的吗?胡将军昏迷期间,山庄怕您昏迷时间太久,一不小心没了呼吸。所以派人检查了一下您的身体,发现很多藤条抽打过的印痕。还有捆绑后勒出的血槽,难道将军被其他人俘虏过?”

    胡庸气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不敢大声反驳加以呵斥,真怕一铁榔头下来再次昏迷。

    憋了半天承认道:“好吧,我承认我和车虎牙的夫妻关系不好,我和他的婚姻也没外人看起来这般甜蜜。”

    洪定远道破天机:“难道胡将军就甘心一直这样下去,帮助车国师到处兴风点火,搞得书水国朝廷战乱四起。不断的消耗书水国国力,壮大他车国师自己的实力。等待有朝一日车昨已羽翼丰满,便是和朝廷决裂一决雌雄的时候。“

    见胡庸仍然要高谈阔论,洪定远举起铁榔头威胁:“别和我说些噱头巴脑的,传剑山庄选择的合作对象,第一要素是诚实。江湖人行事什么风格你也知道,杀人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也别想着杀了你传剑山庄会招致灭顶之灾,既然可以敲晕你一次,就能让你一直昏迷不醒。扔回你的部队,找个精通暗杀的江湖高手,刺杀一个昏迷的将军不是难事儿。”

    “车昨已无凭无据又能拿传剑山庄如何,无非是借着由头扫荡江湖,倒是正中了车昨已的心思。你胡将军吗,尸首有可能被厚葬。”

    “葬礼一定非常风光,胡将军要不要体验体验?“

    胡庸激灵灵打个冷颤后,随即恢复镇定:”杀我对于你们来说是最下成的计策,不到万不得已你们不会这么做。“

    ”到不到万不得已,就要看胡将军的合作诚意。“洪定远插言,瞬间打断胡庸的幻想。

    这位憋屈的将军苦着脸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不妨直说。”

    “很简单,将军退兵继续镇守松江郡。江湖还是江湖,朝廷还是朝廷,二者互不侵犯。”

    “不行,车国师会降罪于我,同样难逃一劫。换其他人来镇守松江郡,仍然会对江湖出手。况且江湖大会结束后,松江郡以传剑山庄为首,剩的江湖人士不多,根本没实力抵抗朝廷大军。很快你们会步我的后路,成为车国师的刀下鬼。这样做你我双方都没好处。”

    洪定远摸了摸下巴叹息:“将军所说不假,不能让车国师得到足够的甜头,是不会善罢甘休。传剑山庄也会成为车国师的终点打击对象,很难继续保持现有的平和。”

    “不过将军别忘了,传剑山庄此次召开江湖大会,目的就是要团结江湖。如果书水国江湖团结一致,一方有难多方四起,他车昨已一定会疲于应付吧。”

    胡庸接着说:”话是不错,倒也正中车国师下怀,他很乐见于此。“

    洪定远突然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这我就管不着了,就要看将军如何周旋。”

    “怎么是我去周旋,我答应退兵已经承担天大风险,没有能力在与车国师周旋。”

    “将军所言差矣,江湖战火四起,车国师会把将军推出来做挡箭牌。退兵的责罚不至于要了你的命,朝廷的怒火一定会要了你的命。将军不积极周旋,便等着被朝廷抄家灭祖吧。”

    胡庸脸色铁青:“你们太无耻,陷我于必死之境。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答应退兵,早死晚死一个结果。还不如趁早来个痛快,省的一直煎熬等待。”

    胡庸破罐子破摔,洪定远一时间陷入为难。小声嘀咕深深自责:“看样子我错了,想不出完好对策,传剑山庄早晚会被车昨已找机会灭掉。此次召开江湖大会欠缺考虑。”

    胡庸难得说句实话:“江湖大会召开的时机很好,不然现在传剑山庄或许已经没了。”

    洪定远震惊后恍然大悟:“原来车昨已派遣胡将军镇守松江郡,本就是为了对传剑山庄出手。”

    胡庸直言不讳:“的确如此,现在传剑山庄和我都处于危险之中。所以要一起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两个男人同时陷入沉思,谁都没注意纠结不已的梦蓝蝶。

    片刻的沉默后,梦蓝蝶突然开口:“症结所在是国师车昨已?”

    两位男人点头同意,梦蓝蝶继续说:“只要车昨已得到足够的好处,便会同意胡将军退兵。”

    洪定远答道:“的确如此,车昨已的目的无非是削弱朝廷壮大自己。两者之间出现其一即可。“

    梦蓝蝶话不惊人语不休:“有可能超越书水国一国的财力,算不算壮大车作已?”

    “算,当然算。”胡庸干脆回答。

    梦蓝蝶微微一笑:“你们说秋林时间的财力如何,会不会比书水国都要强大?”

    洪定远猛然惊醒。

    胡庸哈哈大笑:“好,秋林世家。”

0137 尴尬宴席坐 酒排位最高

    传剑山庄寒谭中,刑真一边呲牙咧嘴一边挥舞重剑,痛并快乐着。

    一道水柱猛然冲起,雪白的水花四溅。刑真立身水柱顶端,重剑刑罚握在手中。一人一剑披靡四方,鹰眼环顾一切尽在脚下。

    突然水柱落回寒潭,噗通一声少年坠入水中。刚刚的无敌气势瞬间全无,不一会水面探出一张傻笑的小脸儿。

    一直站在岸边的阎露,一瞬间的精神恍惚,的确是被眼前的少年所震慑。然后毫无形象的捂着肚子狂笑不已。

    刑真爬上岸边,走近阎露道:"阎姑娘等急了吧,现在轮到你浸泡寒潭。穿衣服就行免得被人偷窥。"

    见阎露满脸煞气,刑真紧忙改口:"脱衣服能轻快些,好吧,我去请求洪老庄主多派些女子来把手。"

    一丙弯刀毫无征兆出现,快捷迅猛抹向刑真脖颈。

    后者转身就跑哇哇大叫:"阎姑娘放心,我刑真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做那偷窥的苟且之事。"

    不解释还好,解释过后阎露杀的更凶。刑真焦急大喊:"你怎么和比武台上判若两人,今天杀气特别重。"

    阎露的满口银牙,摩擦过后吱嘎作响,隐隐有火星溅射。下手越发凌厉,招招直奔要害。

    刑真一次次险而又险躲避弯刀,寒冷的刀锋数次与肌肤相隔寸许而过。冷冽的刀意比之寒潭水不遑多让。

    擂台一战对阎露感官不错,刑真不想与其生死搏杀。挥舞重剑挡开弯刀,拼尽全力逃离此地。

    只听后面传来阎露细声咒骂:"登徒子别跑!"

    好不容易甩开阎露,打听下得知小年儿等人也在传剑山庄。请求山庄弟子带路,顺利找到一众好友。

    一屁股坐在房间椅子上,刑真想不明白怎么就成登徒子了?又是哪里惹得阎露杀心大起?

    本以为几天不见,卜侍和东西应该热烈欢迎,围在身边问长问短。在椅子上坐了有一会,居然没人搭理刑真,就连一向勤劳的桃花也没有来问候。

    看这些人正在忙着饬,刑真好奇的问:“你们这是做什么?要出门?”

    桃花一边整理发髻一边回答:“传剑山庄今日举行松江斑鱼宴。邀请我们去参加。各大门派的掌门也会参与,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要好好打扮注意仪表。“

    刑真郁闷的够呛:“你们就没人关心一下我吗?”

    “有啥好关心的,洪老庄主提前来告诉过了,说你今天会安全的回来不用挂记、” 桃花脱口而出,全然没放在心上。

    刑真二次受伤,捂着胸口哀嚎:“一顿斑鱼宴值得这么隆重吗?传剑山庄又有什么喜事吗?”

    .小年儿梳理完毕,走过来拍了拍刑真的肩头:“有所不知了吧,斑鱼是松江的特产。肉质软滑入口即化,味道鲜嫩并且因常年服食松江水草,有股淡淡的草木芳香。“

    “传剑山庄是为了庆祝胡庸答应撤军,保持现有的朝廷和江湖之间的关系。两不干扰守望相助。”

    小狗崽儿跟在小年后边:“旺旺旺。”

    刑真颇感意外:“呦,刑水和小年儿前辈的关系缓和了。看样子这七天内发生了不少事。”

    小年儿拍着胸脯充满自豪:“人长的帅没有办法的事儿。”

    刑真懒得理会这对儿臭不要脸组合,得知书水国江湖的意外喜讯,跟着一起高兴。连连点头:“好,我也去参加松江斑鱼宴,和大伙一起高兴去。”

    桌次按照辈分和年龄分配,刑真带领桃花和卜侍等人,被安排到同一张桌。阎露、薛代沫也在同桌。

    最令人想不到的是老庄主洪九全,不顾孙子反对,坚持坐到刑真这一桌,美其名曰江湖人不拘小节。

    桌子上酸菜斑鱼,斑鱼煲汤,油煎斑鱼,火烤斑鱼,生吃斑鱼。林林总总全部是以斑鱼为主。

    至于味道吗,看卜侍东西和小狗崽儿几个就差手脚并用,能猜出大概。刑真吃的索然无味,而且有点儿提心吊胆。

    对面的薛代沫总是似笑非笑看向这边,搞得刑真丈二摸不着头。阎露的想法很简单,刑真能大致猜出一二。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自己死上十回八回了。

    能喝酒的男子只有刑真和洪九全二人,总不能让洪老庄主帅先礼敬这些小辈。男人要有男人的风度,更不能等着几位女子先说话。

    刑真硬着头皮端起酒杯起身,清了清 嗓子:“咳咳咳,大家是不是应该集体敬洪老庄主一杯。”

    别人没说什么,洪九全先不干了:“坐到这里就是平辈,我年岁很大吗?你们要先敬我?

    “你们先联络联络感情,等我吃饱了在陪你们喝酒,不然胃口受不了。”

    刑真杵在那里这叫一个汗颜,洪老庄主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转而看看阎露,心想还是算了吧,别去自找没趣。

    酒杯朝想薛代沫恭敬道:“感谢薛姑娘当日比武时手下留情,至此借传剑山庄的酒表达谢意。”

    这位绿群女子又是摆手:“别别别,我可不敢与你喝酒。不然阎姐姐会杀了我的,刑公子自求多福。“

    绕来绕去又回到阎露身上,刑真思索半天。人本来就黑,站在人群中就像根木桩子。

    满桌只有桃花,时不时的投去同情目光。这种场合,她实在是不知如何帮刑真解围。

    刑真想来想去还是认为在寒潭边得罪了这位大小姐,无奈再次提及:“阎姑娘请见谅,当日刑真无疑冒犯。言语有些唐突,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

    话没说完,刷的一声,一根筷子转瞬间抵达刑真门面。好在后者早有准备,举起酒杯将其挡下。

    碰的一声酒杯四裂,酒花溅射满脸。刑真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想扔句狠话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一心专注各种美味佳肴的洪九全突然开口:“打是亲骂是爱,可不许生气。年轻人就是好,有啥事不装在心里,说动手就动手。”

    刑真苦笑:“洪老、哦不,洪大哥就别取笑在下了。这个时候应该帮忙劝解才对,怎么能说风凉话呢。”

    洪九全话不惊人与不休:“阎露曾经说过,只要能打过她的男子,就是阎露的未来丈夫。这事现在所有江湖人都知道,恐怕只有你小子蒙在鼓里吧。”

    刑真点了点头承认:“的确不知,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而后黝黑少年突然惊醒:“我去,不会是因为比武台上我打赢了阎姑娘吧。比武是比武不能和相亲放在一起。”

    阎露俏脸生寒愤然起身,呛的一声抽出绣刀指向刑真:“你是敢嫌弃我是吧,小贼受死。”

    刀比说话更快,先一步刺向对面。洪老庄主终于不在只顾着吃。不知何时两指夹住绣刀,稳稳得将之定在半空。

    “怄气喝闷酒打打小架都行,年轻人无所谓,今天打完明天就好。动刀子可不好,一不小心后悔终身。”

    阎露紧咬银牙,几次努力绣刀始终无法摆脱双指。冷声开口:“洪老庄主请您松手,我要杀了这个登徒子。”

    “谁敢欺负我家女儿,看老子不捏断他的脖子。”发现女儿这边有动静,立刻跑过来凑热闹的阎杀行,人未到声音先到。

    洪九全笑呵呵:“没人欺负你女儿,是你女儿要杀人。”

    “呛”的一声,又是刀出鞘的声音。阎杀行拎着明晃晃大长刀,环顾四周恶狠狠的说。

    “我女儿要杀谁,站出来,看老子不一道咔嚓了他。”

    阎露突然插言冷喝:“你敢,只能我杀不能别人杀。”

    “乖女儿,你没发烧吧,谁杀不是杀,告诉爹是谁,现在就解决了他。”

    “不行,必须我自己杀,老爹你喝你的酒吃你的鱼去。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说什么混账话呢,自己女儿的事情当爹的能不管?”

    这时阎杀行已经看到站在阎露对面的刑真,大力拍向自己额头:“我真笨,早该想到是刑真这个臭小子。”

    “的确该死,今天俺老阎也要杀他。”

    “你敢!”阎露和洪九全同时怒喝。

    这位阎杀行我行我素惯了,压根就没把二人的话放在耳中。单刀直入直奔刑真脖颈。

    “当”的一声,一柄长剑挡住大刀,闻询敢来的洪定远怒喝:“阎杀行,传剑山庄岂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洪九全已经松开绣刀,身子一闪出现在刑真前方,将少年档在身后。

    重新掌控绣刀的阎露,单手提刀横在自己脖子边。高声厉喝:“爹,你在乱来我立刻抹脖自尽。”

    阎杀行一脸的不可置信怒吼:“明明是你们要杀刑真,现在怎么我变的里外不是人了。”

    “小孩子过家家,你个老头子跟着凑什么热闹。”洪九全很不客气的回答。

    “奶奶个腿儿的,你们自己继续杀,老子喝酒吃鱼去。这特么里外不是人的事儿,老子有多远躲多远。”

    气呼呼的阎杀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相当的干净利落。

    最大的麻烦已经走了,洪九全双手下压:“消消火免得伤肝,年轻人嘛有事说事,能不动手尽量别动手,否则容易伤和气。”

    “没什么和气可谈。”阎露冷着脸毫不留情。

    “又不怪我,怎么都要杀我。”刑真习惯性挠头小声嘀咕。

    洪定远举酒赔罪:“是传剑山庄招待不周,一会单独给这桌送来两坛百年陈酿,以表山庄对各位的怠慢。”

    洪九全接话:“酒可以有越多越好,我正好要和刑真小兄弟痛饮几坛子。先别着急,认真介绍一下。”

    指向刑真道:”这位就是我的小兄弟刑真。“

    又指向洪定远:“这位是我孙子,传剑山庄少庄主。”

    洪定远脸色铁青:“刑、刑少侠久仰。”

    刑真也是迷迷糊糊,不能和洪定远谈论辈分,只得恭敬说了一声:”洪少庄主久仰大名。“

    洪定远忽而转头看向洪九全,略带责备:“爷、爷,您这辈分怎么算的,我和刑真该如何称呼?”

    洪九全很是不忿:”年轻人还这么死板,各论各的有什么好纠结的。“

    老人这么说,洪定远和刑真却不敢这么想。这时突然有一仆役走到洪定远小声低语。

    后者抱拳歉意道:”山庄外来了大批官兵,我要去处理一下,几位客人先自行方便。“

    说话话后立即急匆匆离去。

    刑真急忙问:“洪大哥,官兵来是否会对山庄不利,要不要一起跟去看看?”

    洪九全摆了摆手:“不用,咱们继续喝酒。”

0138 酒桌尴尬在 江湖纷争起

    有洪老庄主亲自坐镇,阎露不敢太过放肆。狠狠的撇了一眼刑真,然后坐会自己的位置。

    薛代沫起身到洪九全身边施了个万福说:“小女替家师向老庄主陪不是,实在因胭脂剑对胭脂纺太重要,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洪老庄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在和胭脂纺过意不去。”

    老人挥了挥手:“不碍事不碍事,你这个小娃子有心了。大人的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有时间老头子我亲自去和蔡寄梅谈谈。”

    “我知道胭脂剑对你们的重要,也会帮助你们取回来。胭脂纺强大了也等于书水国江湖强大了,老头子乐于见到。”

    薛代沫深深作揖:“没想到洪老庄主如此深明大义,是胭脂纺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洪九全欣慰的托起弯身的绿裙女子,感叹道:“江湖人都如你们这帮年轻人一般,书水国有救。好孩子不用自责,回去该吃吃该喝喝。就冲你今天的态度,我会给胭脂纺一个满意答复。”

    薛代沫道谢回去后,洪九全竖起大拇指夸赞阎露。

    “敢爱敢恨敢杀敢拼,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书水江湖之幸事。“

    对于洪九全的夸赞,阎露不敢有所怠慢,立刻起身行礼致谢。

    洪九全随意道:“虽然是老头子,坐到一起就以平辈论。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客气,我开始和刑真小兄弟喝酒了。”

    刑真非常乐意接受,百年佳酿想想有点儿小期待。可是看到洪九全把喝酒的杯换成大碗后,心底立刻开始打鼓。

    陪笑道:“洪老前、不不洪老哥,为什么与他们喝酒的时候用酒杯。与我喝酒的时候要换大碗。”

    “因为你是男人啊,怎地有意见?"

    "不敢不敢,全听洪老哥的。“

    刑真终于品尝到松江斑鱼的滋味,好景没多长。三碗酒下肚,一老一小舌头开始打结。味道什么的不重要了,咕咚咕咚开怀畅饮才是大事。

    洪九全盯着刑真腰间的小葫芦,大着舌头含糊不清说:“小兄弟,这里面是酒是水?”

    “洪老哥,这里面是清水。”

    山羊胡老人喝的有点多,可是没忘了翻白眼:“堂堂江湖游侠,葫芦里面居然是水,说出去丢人不?”

    “洪老哥别见笑,在下穷换不起酒。”

    “不穷了不穷了,一会就把比武胜利的奖励给你。一千龙语钱能买好多酒水,就算神修的灵酒也照买不误。”

    “好嘞,听洪老哥的话,有钱了立刻把水换成酒。”

    “为什么要等有钱了,山庄里有的是酒。"

    洪九全大着舌头喊:“来人啊,再拿几坛子酒来。多拿几坛来。”

    刑真当即求饶:“洪老哥不行了,在喝找不到回房门的路了。”

    “怕什么,找人抬你会去。先把你的葫芦装满,剩下的你我兄弟二人解决掉。”

    不久后老人喷喷称奇心湖传音:“有点门道,葫芦不大居然装得下三坛子白酒。说是方寸物太小,说不是方寸物却有点像。”

    刑真挠头低语,只有一老一小二人能听得到。

    “以前装清水也是这样,除了这些没有其他特别的。”

    “刑真兄弟切记,这个葫芦千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装满酒水,不然容易被歹心人惦记。”

    “刑真谨记洪老哥的教诲,一直没有机会向老先生道谢当日的救命之恩,今日多敬洪老哥几碗。“

    一老一少相尽欢,从此少年葫芦里的水变成了酒。

    没多久洪定远去而复返,胡庸.蔡寄梅和神师贺铭良跟随进入。

    洪定远开口说话声音夹杂内力,在座诸位皆听的清清楚楚。

    "这位是松江郡驻军将军胡庸,想必大家有不少人认识。正是这位将军放弃前嫌,不惧车国师强权,决定和江湖保持相互和平。下面有请胡将军为大家谈谈江湖和平的事宜,事后白酒免费不醉不归,让胡将军横着出传剑山庄。"

    胡庸心底不骂娘,传剑山庄就没一个好人。先是被洪九全活捉,不知道连续几次敲晕,昏迷了几天,又被拿性命威胁强迫退兵。还算传剑山庄的好孙媳妇,出了个好主意拿秋林世家开刀。总算给自己和车国师之间找个抬价下。不过事后想想仍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想不明白罢了。

    今天到好,洪定远当众说出这番话,等于把他胡庸和车国师摆到对立面。在场的江湖人士中,必然有车国师的眼线。这回好了,坐实了他胡庸和车国师作对,以后指不定要承受多大代价。

    眼下着急处理秋林山庄,获得的财富自己可以腰圆肠肥,更是可以孝敬国师,使他老人家满意。

    权衡利弊现在不是和传剑山庄翻脸的时候。捏着鼻子认下洪定远的话后,胡庸开门见山对一众江湖人士大声喊道:"众所周知,朝廷乐于看到江湖和平,更不愿意大动干戈。"

    "所以本将军此次顺民意听天意,放下成见愿与江湖共进退。一起努力为书水国效力,为书水国百姓祈福。"

    话音高亢铿锵有力,真有那么点满腔热忱的气势。

    被洪老庄主劝下不知多少大碗百年佳酿的刑真,是真喝多了体内热流涌动。听闻胡庸慷慨陈词后,热血瞬间被点燃。

    站到椅子上拍着巴掌意气风发的回应:"为朝廷效力,为百姓祈福。"

    紧跟着卜侍和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刑真说的话都是对的。跟着一起跳脚呼喊,还有一只雪白小狗崽儿,抱着烤鱼"汪汪汪。"

    面色微红的洪九全,不多时也加入呼喊阵营。看不出是真喝多还是假喝多,总之这位山羊胡老人玩心大起。

    气氛传染的很快,桃花随后加入。薛代沫和阎露羞赧片刻后,也随波逐流加入其中。

    其他桌位阎杀行最先高呼出声,其余众人紧随其后。整个宴席传荡着醉醺醺的呼喊,热情一次又一次高涨。

    胡庸很满意这种氛围,话锋一转突然大声道:"众所周知,前几日有一伙江湖认识偷袭军武,给军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亡。朝廷要个说法,死者要个明白。"

    正文来了,所有江湖人士不约而同停止呼喊。静静的等待胡庸继续说下去。

    "现已查明是秋林世家所谓。因不满对朝廷上缴的税负,秋林世家勾结大卢王超。欲涂挑拨书水国江湖和朝廷开战,大卢王朝便可渔翁得利。"

    "你放屁,秋林世家明明是和你胡庸合作自导自演一场好戏。现在怎么能卸磨杀驴将矛头指向我秋林世家。"秋林长横打断胡庸大声反驳。

    "哼,说的什么胡话,我堂堂四品将军怎能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秋林世家血口喷人欲盖弥彰,此罪当诛。"胡庸自然不会承认,当众斥责,和秋林长横互不相让。

    "胡庸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今天就好好说道说道,把你的事迹一一抖搂出来。"

    胡庸不以为意,镇定自若说道:"现已查明偷袭军队的是秋林世家弟子,秋林长横你有什么解释。在确凿证据面前你又如何抵赖。"

    胡庸突然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呐,把秋林世家的余孽带上来。"

    一声是后,两名甲胄军武押着一名年轻人进入大堂。两名军武粗暴蛮横,直接将年轻人摁在地上

    胡庸指着鼻青脸肿的年轻人喝问:“秋林长横你和认得此人?一人你可以说是秋林世家叛逃的余孽,两人三人呢?你又如何解释。“

    胡庸直接堵死了辩解的退路,秋林长横更是明白,此时胡庸已经不在是他的盟友。而是一柄双刃剑,正将自己割得遍体鳞伤。

    指着胡庸破口大骂:”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无非是贪图我秋林世家的财产。哼,我秋林世家和江湖一条心,前去刺杀你无非是为了给江湖更多的时间,这也有错吗?“

    洪定远突然一声冷和,如洪钟敲响震荡心湖:“秋林长恒,你通过秘密渠道两年内先后运往大卢王朝一万龙髓钱,作何解释?”

    内力夹杂在如洪钟的声音当中,如同一根棍棒在秋林长横心湖搅动,泛起滔天巨浪。

    秋林长横脱口而出:“此乃机密要事,你们怎能得知。”

    而后瞬间惊醒,捂着嘴巴仄仄道:“好你个传剑山庄,勾结朝廷一起陷害我秋林世家。”

    醉醺醺的洪九全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孙媳妇梦蓝蝶,微微点头后含糊不请道::”看秋林家主不像喝醉的样子,难道是在说梦话?“

    后着脸色阵青阵白,环顾四周发现情况不妙。江湖人士各个双目喷火,视自己如仇敌。就连以前秋林家族的附庸门派,此时亦和江湖中人同仇敌忾。

    不用多想,此时情况对自己极为不利,稍有犹豫便会丢掉性命。环顾的眼眸正看向一位自己的老友。

    对方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大声冷和:“卖国求荣人人得而诛之。”

    有带头便有跟随,江湖中人的喝骂声瞬间被点燃。整个宴会炸了锅,一致声讨秋林长横。

    在此慌乱之际,秋林长横突然跃起,以身体撞破屋顶串出大堂。眨眼功夫又落回原地,只见宝剑长冉静静悬浮在破开的洞口正中央。

    秋林世家所有成员,瞬间成了众矢之的,每人都被十几人围攻。曾经在江湖横着走的一个诺大世家,在此刻没有多少还手之力,三下五除二便被蜂拥而上的江湖人拿下。

    秋林长横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你们一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称英雄豪杰的江湖小人,不是你们被车昨己常年欺压。当然只会看他人笑话,关键时刻还会落井下石,不配做江湖豪杰。”

    洪定远反驳:“秋林世家如果和江湖一条心,被欺压江湖众人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即使秋林世家想选择逃避,大可以去往其他国家。没必要资助对书水国虎视眈眈的大卢王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秋林长横不在言语,身体骤然膨胀,衣衫瞬间炸碎。怒喝一声:“我秋林长横想走,谁能拦得住我。”

    醉醺醺的洪九全迈出一步:“老朽的长冉可以试试。”

    大咧咧的阎杀行迈出一步:“杀人我在行。”

    绿衣女子蔡寄梅迈出一步:“我们是死敌,不用多说。”

    神师贺良铭迈出一步:“我不是江湖人,是军队的供奉,是一名神修,想试试看。”

0139 月下有真言 夜下有真相

    刑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天生尤物的脸蛋。眉眼上挑魅惑天成。

    刑真下意识的闪了闪身,躲开这位漂亮女子递过来的毛巾。忽然觉得头痛欲裂。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是喝酒太多被人抬回来的。

    至于眼前这位女子,丁点儿印象都没有。疑惑的问道:“这是哪里,您是谁?”

    女子轻笑花枝招展,别有一番勾人神魂的韵味:“这是你的房间啊,我住在隔壁叫花媚娘。你们这个屋子的人,都喜欢叫我媚娘。”

    刑真颇为好奇:“您和小年儿他们很熟?”

    “当然喽,最近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特别是小狗寨儿刑水,天天喜欢跟在我身后。”

    “汪汪汪。”说小狗崽儿立时到场,一个跳跃扑到花媚娘身上。习惯自然的钻入女子怀中,脑袋深埋胸前,满脸的陶醉。

    刑真捂住面庞没脸见人,怒骂一声:“该死的小狗崽,给我下来。”

    “汪汪汪。” 雪白的小狗脑袋跟个拨浪鼓似的,死活不同意。

    话媚娘笑着解释:“最近小狗崽儿经常让我抱着,都习惯了。公子不用介意,我也很喜欢刑水哩。”

    刑真突然有所觉悟,问道:“您是和小年儿认识?因为你的关系小狗崽儿和小年关系也好转了?”

    “以前不认识,自从住到隔壁后颇为谈得来。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原来如此,我们不久便要离开了。聊得来便和小年儿他们多聊一聊,没多少时间了。”

    “不会啊,我也要去往大卢方向,正好顺路。”

    “不是吧这么巧合,对了,桃花姐和卜侍他们呢?”

    “和小年儿在一起,我是住在你们的左边隔壁。他们现正在右边隔壁,与陈勾平父女喝酒痛快呢。”

    刑真摸了摸额头,真佩服小年儿这个家伙,居然还能喝进去。而且趁自己不再这几天,把桃花、卜侍他们都拐跑了,有些手段。

    忽而想起一事,刑真又问:“请问您知不知道斑鱼宴的时候,秋林长横最后如何了?”

    花媚娘始终带着笑意:“还能怎样,被四大高手围攻,跑的机会都没有。”

    刑真有些怅然,一个诺大的家族就这样没了。此次风波不知又要死掉多少人,有多少秋林家族无辜成员被牵连。

    无奈中感叹一句:“秋林家族又要死很多人了!”

    华媚娘笑道:“公子多虑了,洪老庄主已经和胡庸谈好。只针对秋林世家参与叛逃大卢的成员,以及没收该家族的所有财产。无辜的秋林世家成员不会追责,传剑山庄也会保护秋林世家无辜成员。“

    刑真放下心,想要起身突然发现身子空虚力气不足,居然一次没有起来。

    花媚娘更是很有眼力件,预上前帮忙扶起。刑真笑着拒绝:“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麻烦您。”

    放下小狗崽时,毛茸茸的小家伙挂在花媚娘的胳膊上,死活不肯松手。更是恶狠狠蹬向刑真,恨不得扑到床上狠咬一口。

    刑真实在看不下去这只色狗的表现,调整一下身体从新起身。缓缓道:“我出去透透风,一会在回来。”

    刚打开门,夜色下一高挑少女悄然而立。刑真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转身就跑回房间,速度相当的迅捷。

    门外传来阎露的轻柔声音:“出来吧,这次不杀你。”

    刑真的确没有感受到冰冷的杀意,而且刚刚看到阎露的眼神中。没有多少恨意,反而更多的是柔和。

    开门后心虚的问:“阎姑娘找在下有事?”

    “没什么事,来看看你好点儿没有。”

    “好多了,就是喝多了脑袋有点儿疼。”

    “不能喝就别逞强,洪老庄主喝了几十年的酒。你和他硬拼,不是找死是啥。”

    刑真习惯性的挠头:“洪老庄主对我有救命之恩,不好意思拒绝他老人家。”

    “哼,男人就是活要面子死受罪。”

    “有劳阎姑娘惦记,在门外站很久了吧,要不要去屋里坐坐?”

    阎露透过门缝瞟了一眼里面的花媚娘,语气不善道:“算了吧,里面的气味儿不好闻。有没有时间陪我走走。”

    “没问题,阎姑娘请。”

    月色下少年少女并肩而行,徐徐微风拂面,少年顿时清醒。少女则面色微红脚步轻盈。

    两两无言许久,刑真挠了挠头终于鼓起勇气:“阎姑娘,我已经听说关于你的事情了。阎姑娘你别多想,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我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瞒你说,我现在不知道父亲是死是活,不知道娘、亲是被谁打伤。以前呢不知道,一直认为娘、亲是病故的。现在见识多了看的多了,终于知道娘、亲是重伤缠身。“

    “是谁打伤的娘、亲我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有多强我也不知道。所以我的路还很长还很远。”

    刑真胡乱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庞继续道:“不说爹娘的事情,卜侍和东西我要送走,还想去其他大洲看看我的朋友。怎么说呢,我就是一个无根浮萍到处游荡,飘到哪算哪。”

    阎露轻轻安慰:“别太伤心了,事情总会好转的。老天爷不会把所有厄运集中到一个人身上,现在也许是老天爷对你的考验。”

    “我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这么做是想保护你而已。不然以我老爹的脾气,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把你脖子给拧断了。”

    刑真脊背发寒连忙道谢:“多谢阎姑娘记挂。”

    少女盈盈一笑:“很高兴你能和我吐露心声,至少说明我们算半个朋友。不再是打打杀杀的死敌。”

    刑真脱口而出:”一直都不是死敌好吧,以后我如果哪里得罪阎姑娘了,也请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咱有话好商量。“

    “哼,敢惹本姑娘,一刀咔嚓了你。”

    “阎姑娘不是这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在敢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气氛突然不对,刑真撒腿就跑。咣当一声撞上一人,定睛一看是山羊胡老人洪九全。

    老人啧啧道:“一男一女月下散步,好心情够浪漫,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刑真连忙解释:“洪老哥误会了。”

    阎露俏脸羞红,猛一跺脚:“我走了你们聊。”

    转而撒腿就跑,速度比刑真快多了,一溜烟便没了身影。

    一片天空下的夜晚,一个月亮下的夜色,人与人事与事之间截然不同。

    传剑山庄深处,“啪”得一声脆响,梦蓝蝶重重挨了一个耳光。身体 一歪扑倒在地面,可见耳光力度有多大。

    出手者是一位身着碎花长裙的妙龄女子,身后跟着一位侍女打扮的丫鬟,一位穿着暴露身材火辣的女子,还有一位丰腴妇人名为黑娘。

    碎花女子一个巴掌尢未解恨,待梦蓝蝶起身后又是一巴掌。在这宁静的夜晚坑突响起,扰乱了夜的宁静。

    “是不是你出卖了秋林世家,坏了我们的好事,使得胡庸和传剑山庄没有如预期一般打起来?”

    碎花长裙女子说话时面露凶狠咬牙切齿,恨不得立时击杀梦蓝蝶。

    后者捂着脸庞弱弱回答:“乔总管明鉴,并非是小神出卖秋林世家。而是洪定远太过睿智,在秋林世家安插眼线,找到了他们家族的证据。”

    黑娘在旁阴阳怪气的说:“乔总管别相信这个死妮子的,肯定是他暗中出手帮助。不然洪定远怎么可能找到证据。”

    被称作总管的乔蓉冷冷道:“黑娘所说不错,定然是你从中作梗。我现在就上报天庭,派人去流思河打碎你的金身。”

    梦蓝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乔总管开恩,的确不是小神所为。不信你们可以细细查来,小神金身捏在你们手中,绝对不敢乱来。”

    侍女模样女子名为乔仆,站在乔蓉身后小声道:“总管明察,以传剑山庄的实力,绝对没有可能找出秋林世家的把柄。除非有人暗中帮忙,我看是梦蓝蝶对洪定远动了真情。”

    火辣女子名为乔火,与乔蓉并肩而站。在旁出谋划策道:“既然梦蓝蝶想证明自己,所幸找机会杀了洪定远。如此一来洪九全受打击,恐怕再也没有能力毅力在书水国江湖不倒。”

    梦蓝蝶跪地辩解:“定远没有过错,求乔总管开恩,放定远一条生路。”

    黑娘又阴阳怪气插言:“还没杀呢就一口一个定远,叫的这么亲热。坐实了投身敌营,丢了人又丢心,有损咱们乔总管的威名。”

    乔蓉撇了一眼黑娘冷声道:“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信不信我拔光你脚底的白毛。让你立刻打回原形,然后放在烈日下曝晒。”

    后者立时肝胆俱裂,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颤声道:“黑娘该死不该胡言乱语。”

    乔蓉冷眼旁观:“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小伎俩,有损我威名是说我办事不利,你好取而代之吗?”

    “黑娘不敢,乔总管见谅。”

    乔蓉不在理会脚底长有一缕绒毛的黑娘,转头看向梦蓝蝶冷声道:“洪定远的确该杀,扰乱了我们的计划。无心之举还好,有意为之可就有说道了。”

    “定远一定是无心为之,不然又怎会听我蛊惑,召开这次江湖大会。留着定远还有大用,至少可以利用传剑山庄。山庄实力不容小觑不说,山庄的江湖地位更是高高在上,大有可以号令江湖的能力。”

    “我们好好利用这点,说不准定远还会在其他方面帮到我们,请乔总管明察。”

    乔蓉猛然挥舞大袖,梦蓝蝶好似被猛力罡风吹拂。瞬间倒飞出十多丈远,重重摔倒在地面,溅起大量的烟尘。

    “还敢狡辩,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洪定远所作所为明明是有意靠近大隋王朝。你身为他的枕边人,别告诉我看不出来。”

    “再敢多言,休怪我懒得和你废话,直接飞信传出砸烂你的金身。要你杀洪定远是给你机会,一来可以立功,二来可以证明自己清白。”

    见蜷缩在地面的梦蓝蝶不做回答,乔蓉冷和:“乔火去给我扇他,什么时候扇到点头同意,什么时候算完。”

    火辣女子应了一声:“得令。”

    一个闪身出现在梦蓝蝶身旁,低头俯视一眼后嘴角泛起讥讽的笑意。而后弯身抓起梦蓝蝶脖领子,“啪啪啪”清脆响声在夜色中回荡。

    不多时,便见到梦蓝蝶嘴角有金色血液流出。却依然不开口说话,兴许是被打的没机会开口。

    乔火不管这些,只当是梦蓝蝶在无声抗议。

0140 危险无处躲 最是枕边人

    认为梦兰蝶是在无声抗议,乔火怒气越发盛烈。下手扇耳光的力道逐步加重,十几巴掌下去,便看到梦兰蝶嘴角有金色血液溢出。

    见梦兰蝶仍不求饶,手中灵气开始运转。又是两巴掌,梦兰蝶脸庞皮开肉绽。

    乔火回头对乔容说:"总管,这小妮子自己想死。再来两巴掌可把她头颅打碎,仍然不开口求饶。我还是成全她拍死算了。回头再打碎她的金身,叫她永世不得超生。"

    乔容平静道:"你回来吧,我亲自来。"

    冷冷的看着蜷缩在地面的梦兰蝶,乔容手掌摊开,手心凭空出现一个青铜雕像,细看下五官和梦兰蝶一般无二。

    "在问你一次.杀不杀洪定远?"

    梦兰蝶哽咽求饶:"乔总管求您开恩放过小神,定远,定远他留着有用。"

    "啊,不要,求求总管开恩。"

    "啊……"

    随着乔容掌心火焰升腾,从雕像脚部开始蔓延。梦兰蝶便只剩哀嚎,说不出其他言语。火焰徐徐旺盛,直至将整个青铜雕像包裹,煅烧得雕像通红一片。

    趴在地面的梦兰蝶身体传出蒸干水气的滋啦响声,肌肤通红如同被煅烧。整个人蜷缩着不能言无力语,颤抖不停面庞扭曲。

    足足煅烧了一炷香时间,乔容收起火焰。走近缓缓蹲下身,俯视着对方。

    "杀不杀洪定远?"

    "你以为不出声我就没办法了,你以为就此烟消云散一了百了。看来你的记性不够好,忘记了当初为何潜入传剑山庄。"

    梦兰蝶听闻后,扭曲的面孔终于发出声音:"求求您乔总管,不要。"

    "你说不要就不要?哼。"不顾梦兰蝶的祈求,语毕后乔容手中的青铜雕像消失。转而换做一袖珍的俊美男子魂魄,消失的火焰从新升腾。

    男子魂魄虚弱不堪,本就奄奄一息濒临消散。被灼热的火焰燃烧后,转瞬间便要失去意志。

    最后的一刻清醒,男子用尽全身力气,却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不要被她威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乔容无情的打击:"想死不可能,将你化作灯芯。在灭魂焰中燃烧百年。别想着昏死过去任我折磨,那样多没趣。我会让你时刻清醒。"

    乔容说到做到,下一刻便看到男子在火焰中挣扎。

    男子是痛苦的煎熬,梦兰蝶是在选择中煎熬。二人皆是一眼一万年,仿佛时间缓慢到凝固,看不到流淌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千百世的轮回。梦兰蝶自己则不知过了多久,一字一顿艰难开口。

    "我、杀、洪、定、远。……“

    "这才乖嘛,回去时记得擦干嘴角的血迹。"乔容面色的冰冷瞬间褪去,笑莹莹的安慰。

    收起虚弱的魂魄,扶起趴在地面的梦兰蝶。轻轻抚摸其面庞,满脸的愧疚。

    "呦呦呦是谁这么狠心,把我们的河神打成这样。记得施点障眼法别被他人看出。近几天少见生人,你道行不够容易露出破绽。"

    在旁的黑娘这时插眼:"只杀洪定远吗?其他人呢?"

    "想杀洪九全你自己去,死了没人给你收尸。"乔容语气不善。

    黑娘却尤不甘心,试探着问:"听说刑真也在传剑山庄。"

    乔容失去耐性,冷着脸反问:"你当只有你最聪明吗,别忘了山坡上的四具尸体。你认为自己比那四人更强的话,可以去试试。"

    黑娘缩了缩脖子:"算了,那四人随便拿出一个能轻松撵死我。"

    "哼,知道还问。,刑真的事休要再提。不是你我能处理得了得事情,上面自有安排。"

    四位女子不在理会梦兰蝶 ,自顾自的说说笑笑。

    松江郡城外,五千军武安营扎寨。营地中央处,一座最大的帐篷禁止任何人进入。不仅如此,这个最大的帐篷周围百丈内,紧密链接一圈稍小点的帐篷。这些小帐篷内空无一人不允许进入。

    小帐篷漆黑一片,只有中间的大帐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胡庸身穿单薄睡袍,体外缠绕数十圈大拇指粗细的麻绳。

    人也是被绑在打仗中央立柱上,白日的将军风采丝毫不见。反而像是受惊吓的小鸡仔,颤颤巍巍眼神闪躲。

    "啪"得一声脆响,车虎牙甩动手中长鞭后微微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看着天真可爱的笑容,胡庸背脊生寒从头凉到脚。

    凄苦的哀求:"娘子且慢,咱们有话好说。您看夫君身上纵横交错伤痕累累,以无多余地方容您下手。是否可将鞭刑延迟几日,待稍微恢复后长些完好肌肤,再供您随意鞭策。"

    车虎牙笑容越发灿烂,反问:"夫君是不是讨厌被虎牙妹妹鞭策了?"

    "哪敢哪敢,娘子您误会了,夫君是担心激烈运动,伤了娘子的纤纤玉指。"

    "哦?我受伤岂不是你这位将军保护不周?"

    "是是是,夫君该死罪该万死。先给夫君松绑,立刻加派人手严密保护娘子您的安慰。"

    "算你有良心,可是夫君大人您不怕杀猪般的惨叫打扰了兵士们的休息了?"

    "一切好说,娘子不鞭策在下,便不会有惨叫声音传出。"

    车虎牙突然收敛甜甜的笑容,转而换做咬牙切齿。可爱的一对小虎牙闪烁寒光,更像是野兽口中的獠牙。

    扯开嗓子大声责问:"跟老娘墨迹半天,不就是想免受鞭刑之苦吗。好啊你个挨千刀没良心的,嘴上说鞭刑是福乐在其中,心底却整日想着如何逃避。如此薄情寡义之人,看老娘今天如何收拾你。"

    胡庸急不可耐连忙解释:"娘子息怒听我细说。"

    "听个屁"而后啪啪啪一连串鞭子抽打的清脆响声不断响起。大帐内充斥着野兽般的嚎叫。

    难怪百丈内无人,又有小营帐隔绝。原来是胡庸怕声音传出去,被士兵下属听到丢人现眼。

    可是胡庸没想到的是,此时小营帐外围挤满了士兵。耳朵紧贴营帐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动静太大影响听觉。

    不愧为士兵,前方侧耳聆听后方安静等待。一刻钟后附耳聆听者自动退出,换做后面的士兵填补空缺。退出者因没听到惨叫失望至极,补位者满怀希翼兴奋异常。

    惨叫声传出后,士兵中开始有骚动。

    "押注了押注了,惨叫十五声,三十声,五十声。"

    "连续几天是十五声,我押跟进十五声。"

    "感觉今天气氛不对,我押三十声。"

    "将军被俘没少受苦,今天估计最多十五声。"

    "我看不然,这么丢面的事岂能轻饶了,最少五十声。"

    "你可拉倒吧,五十鞭子能抽死人。把胡千鞭抽死了,小心那你去顶包。"

    "嘘!大家小声点,被发现会多加一圈帐篷,以后就没得听了。"

    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热闹纷呈,胡庸的嚎叫惨绝人寰。

    "你个臭**,不是每天只有十五鞭子吗,今日为何还不停止。"

    "哎呦相公,您骂的娘子好舒服。男人气概十足,立刻给你松绑咱俩双数双飞怎么样。"

    "好好好,速速给本将军松绑。"

    直至此刻胡庸才摸透这位娘子的心思,原来不止喜欢抽打别人,估计还喜欢被别人鞭打。心底不禁暗笑,连本带利一会全部还回来。

    却突然听到车虎牙话锋一转:"可惜今日不行,父亲派人捎来口信。说你没按计划行事,居然和江湖和解,特命我严加惩罚。"

    "娘子意思意思就行了,可回传国师大人,末将如此作为,全是为国师大人着想。"

    "我知道相公用心良苦,可是父命难为,还是安心接受鞭刑吧。"

    "你个臭**打死我有什么好处?"

    车虎牙理所当然道:"可以换个人继续打,我算算在你之前打死了几个。1.2.3"

    "太多太多数不过来了,还是专心抽打眼前的相公吧。"

    胡庸有些绝望:"娘子饶命,我明日便安排人,从新制造矛盾进而打压江湖。"

    车虎牙轻轻点头甜甜一笑:"你可要说到做到不许反悔,不然父亲再次降罪我也难逃其责。"

    胡庸连连点头:"娘子大可放心,我我一定全力而为。"

    车虎牙的笑容越发甜美:"我相信相公,快多骂我几句,一高兴了少抽你几鞭子。"

    胡庸也豁出去了,白骂干嘛不骂。各种难听的污言秽语不重样儿,青楼妓院和老鸨子学的难看入耳言语,一股脑啵啵而出。

    出乎意料的是,车虎牙居然停止手上动作仔细聆听。很享受的样子。苦了胡庸,骂了整整半个时辰,终于用光肚子里的墨水。眼看着车虎牙脸色开始变得阴沉。将军胡庸开始双腿打颤。

    没得办法,不想挨抽的胡庸老话从谈。把刚刚出口的脏话再来一遍。

    没想到被车虎牙立刻察觉,大声喝到:"停!重复的我不听。今日到此为止,从明天开始每天晚上不重复的骂我一次,否则后果你知道得。"

    "相公再坚持一下,咱们把今天的鞭子抽完。"

    可怜的胡庸堂堂一位四品将军。不只要每晚接受鞭刑,白天还得苦想骂人的脏话。细思极恐前途昏暗无比,唯有再心底发狠,喜欢被骂被打,到时百倍偿还。

    车虎牙盯着胡庸的双眸,清晰看到其眼底的狠厉。车虎牙嘴角泛起苦涩,眼中闪烁晦暗不明。于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多出抽了十鞭子。

    一番抽打过户,车虎牙自己退去衣物。一丝不挂比胡庸彻底多了,轻车熟路将自己捆绑到柱子上,别说自己捆绑自己还挺结实。担心半路松开,晃动两下身体绳子居然越勒越紧。

    也可怜了小营帐外的士兵,辛苦等了半天却只有区区的十五声惨叫。连呼今日战果太少,一些输钱的士兵更是咒骂不断。

    好奇心严重不甘离去的寥寥无几的士兵,趴在小帐篷边苦苦等候 一个时辰。突然瞪圆了双眼,先是惊愕而后狂喜。

    冲着后面拼命喊道:“又有声音了,又有声音了。”

    不多时充满好奇的士兵再次把小帐篷围堵的水泄不通,一个个附耳倾听者表情怪异。

    刚刚赔钱的部分士骂骂咧咧要求庄家赔钱,马上就要到五十了,少部分士兵会赚取大量资金。

    一波三折过后,庄稼缓缓露出微笑:“哈哈哈六十了,没一个人猜对,今天他通杀。”

    随后士兵们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听错了,居然出现了女子的惨叫声,军营瞬间炸开了锅。

    远处角落里,车虎牙的侍女秀英。紧紧的保住自己双肩,情不自禁哆嗦两下。

    而后极尽放松仰天微笑:“终于换人了,老天开眼让我远离虎口。”

    随后暗自摇头嘀咕:“小姐这又是何必呢……”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7551/ 第一时间欣赏剑破拂晓最新章节! 作者:带毒额苹果所写的《剑破拂晓》为转载作品,剑破拂晓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剑破拂晓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剑破拂晓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剑破拂晓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剑破拂晓介绍:
如果失败是成功之母,那么失败就是刑真的亲生爹娘。 木讷少年用坚韧的毅力证明自己可以。 江湖朋友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 仙神道友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剑破拂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破拂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破拂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