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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破拂晓全文阅读

作者:带毒额苹果     剑破拂晓txt下载     剑破拂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91 一年又一年 辣椒配白酒

    神修往往有时很相信自己的知觉,毕竟神修主修神魂。于洪光虽是炼体神修,依然是神魂为主。

    于洪光下定决心后不在犹豫,硬抗杨老一拳,借势倒退掠出。回身一刀横扫,刀芒应运而出,速度极快瞬息杀至。

    一尊三丈多高金甲力士从天而降,立身在刀芒和刑真之间。磨盘大小的拳头,不偏不倚砸中刀芒。

    刑真逃过一劫,于洪光就没这么幸运。一对一的场面变成了一对二,情况立时岌岌可危。

    庞老仍然没有出手的意思,站定在原地遥望向山巅大声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只见山巅缓缓走出一位头戴黑斗笠的黑衣男子,轻轻拍手:“神觉足够敏锐,难怪屡次在山梁郡得手。”

    庞老严阵以待:“看样子是敌非友。”

    黑衣人冷笑:“呵呵,猜对了“。话音未停,缓慢的身形骤然间拔地而起。手中凭空出现一杆大幡,上面写有阴灵有灵听我号令八个大字。

    大幡子挥舞,百十多只阴物飘然游荡。十几只扑杀向刚刚出现的金甲力士,剩余的一起扑向庞老。

    后者一脸肉疼后暗叹一声:“又要破费了。”

    随即手中多出 一张金色符,抛出后又是一尊金甲力士出现。小山一般挡在众多阴物面前。

    也难怪庞老心疼,困龙大陆的符纸分为白色,青色,墨绿色金色和银**。品阶由低到高,金色是最为昂贵的符纸。至于银色符纸是有价无市的存在,并非是钱能够买到。

    可见铭刻两尊金甲力士的符纸多么昂贵,当然其他的符纸同样可以铭刻金甲力士符文,可是所发挥出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

    而且每次使用金甲力士,符中的符泉会相应减少。符泉彻底干枯也就不能在凝聚金甲力士,符纸也跟着一起湮灭。

    庞老当然不忍心金甲力士单独顶在前面,这打的不是架而是钱。原地掐诀凭空风起,配合金甲力士一起杀伐。

    有这位黑衣男子的加入,两方高端战力处于均衡状态。暂时出现势均力敌,难以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其他山寨成员间的战斗,可就是一面倒的碾压姿态。奎山、曲成、郑夜郎等无一不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又有战阵配合,顷刻间便将于洪光所带山匪杀得片甲不留。

    四十余人轻伤六位,重伤三位。高端战力全部保存良好。剩余三十人没有丝毫耽搁,结束战斗后便重新排列队形。

    崭新的三十人战阵转眼间列成,整齐划一杀向于洪光。

    后者有阴灵加入,刚刚可以扭转战局。没想到自己手下不争气,而凤羽的战阵更是可怕,居然轻易阻击十多只阴灵。

    留给于洪光的又是一场苦战。

    刑真不明白战阵奥义,无法加入其中。其实心思也没在这战阵上,而是死死盯着山巅的黑衣黑斗笠男子。

    刑真一向眼里极好,一眼便看出这名男子正是当日街头想收取自己魂魄的鬼修。幸好当时山羊胡老人在场,不然大病没有痊愈的刑真,恐怕凶多吉少。

    木讷少年喝了口破葫芦里的清水壮胆,随后将重剑插在地面。速度骤然加快冲向山巅。

    庞老焦急心湖传音,语气极为凝重:”胡闹,立刻停下。“

    刑真拗脾气上来了,两个闪身一个地面翻滚,躲开了两只阴灵的阻击。眼看着距离鬼修越来越近,一个弹跳跃起。

    这个动作把身后跟来的庞老吓的够呛,就刑真的小身板子,鬼修随意打出一道灵气,便能将他身体击穿。

    出乎意料的是,刑真跃起后没有直愣愣冲上去。而是横向侧滑,堪堪躲避开鬼修的凌厉匹炼。

    又是分出两只阴灵,死死的咬紧刑真。少年落地后并不慌乱,一手紧握的玉牌微微亮起。

    一层水幕在刑真周围出现,承受两只阴灵的一次冲击后。便如同瓷器碎裂一般布满裂纹,随后水幕怦然炸碎。

    短暂的耽误对刑真来说足够了,看准正在全力阻击庞老来营救自己的鬼修。单手扬起一道黑芒随之抛出,正是刑真裤管中的短刀。

    刀已经飞出去,能不能刺中刑真不得而知,只有听天由命。少年也在没有时间做其他动作,两条打破水幕的阴灵已经杀到眼前。

    两拳迅速递出,然后刑真就后悔了。两只阴灵丁点儿无损,自己的拳头皮开肉绽。

    这种差距没得打,刑真毫不犹豫再次催动玉牌。带着水幕撒腿就跑,丁点儿没有恋战的意思。

    边跑还再边嘀咕:“幸好没有练到真我式,不然就得去送死。”

    回头想想有暗自腹诽:“到底是不怕呢,还是要送死呢?可以不怕但是不能送死。嗯,我的理解没错。”

    见刑真危险,几名重伤的山匪,不顾身体的伤势。强挺着起身合理帮助少年抵御两条阴灵,这才使得刑真可以喘口粗气。

    再观刑真扔出短刀时,鬼修蔑视一眼便不再理睬。随意打出一道灵力匹炼,然后专心致志对付庞老。

    突然看到对面的老头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鬼修胆战心惊,确又不知危险在何处。

    当发现对手在驾驭清风控制短刀时,鬼修亡魂皆冒,终于知道危险在哪确又为时已晚。

    激射的短刀临近碰触鬼修灵力时,突然一分为二将之躲开。使得灵力匹炼正好在双刀缝隙穿过。

    随后分开后的子母刀,像是被人亲手抓着一般。划着弧度一柄刺向鬼修后脑,一柄刺向鬼修后背。

    前有庞老不断出击,后又两柄断刃索取性命。鬼修处境相当艰难,短暂分析过后,还是先保住头颅。头颅被刺破,当真就呜呼哀哉。

    鬼修主动向后弹跳迎向两柄断刃,继而也避开了庞老的袭杀。低头躲过致命的一击,后背却结结实实被断刃刺中。

    庞老更是趁机感到,抽出断刃再补一刀,随即一掌将鬼修扇飞。

    后者倒飞中凌空抓取将大幡子握在手中,这里面是他的全部家当,绝对不容许有失。

    嘭的一声,鬼修没有落地,在空中便和另外一边横飞的于洪山撞到一起。两人亲密接触后抱团落地,算是有了同伴。

    于洪光刀疤脸狰狞扭曲甚是恐怖,又是神修当中的体修,力量体魄绝对是强悍的存在。

    一巴掌将鬼修拍到一边,怒喝一声:“命都没了还藏藏掖掖。”

    就在鬼修蒙圈中,发现这个刀疤脸的男子太不要脸。居然抢走自己的大幡子,一点儿不客气的将之打断。

    鬼修的一身家当,三百多条阴灵失去了栖居空间。全部蜂拥而出,凄厉的哀嚎传荡在两山之间。

    于洪光果决干脆,趁着混乱抓起鬼就便跑,没有丁点儿的拖泥带水。

    剩下的无主阴灵,很难对凤羽人员造成伤害。特别是庞老和杨老头手手后,轻松将之全部镇压。

    庞老拍了拍刑真的肩膀,随后将组合好的子母刀递给少年:“这次做的不错,这把刀也不错,好好保管。“

    待刑真接过短刀后,一起走近这边的杨老头关心问道:“刑真没事吧,手拿出来看看伤的怎么样。”

    少年很是听话,伸手给二老看完后。杨老头啧啧道:“还是先回山梁郡休息几天吧,记得小年之前一定回山寨,绝对不能耽误。”

    刑真明白小年当天要做什么。当即保证:“一定在小年儿之前赶回山寨。“

    杨老头也不墨迹,干净利索带着众人离开。旁老头和刑真,又回到山梁郡的院落,过着有人洗衣有人做饭的幸福生活。

    越是美好时光越是匆匆而过,不经意的会在指尖儿流失。临近返回山寨的日子,刑真自掏腰包请了余山一顿火锅。至于钱财,是解决掉付晓宇之后所得战利品,刑真倒不心疼。

    贵有所值酒楼不能再去,便有桃花忙碌在家中宴请庞老。两老一少三小一狗,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锅中升腾的水雾,使得屋内热气腾腾,在寒冷的夜温暖而又温馨。老也好少也罢,无不热火朝天的大口剁顾。

    余山放下酒杯吧唧吧唧嘴称赞道:“味道不错,桃花的调料没少用吧。”

    桃花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小狗崽碗中,俨然一笑:“是刑真少爷选的食材好。“

    黝黑少年委屈道:“说多少次了,叫我刑真就行,不要叫我少爷。”

    余山打断刑真的话,问道:“过了这个除夕,就该十五岁了吧?”

    行者点头称:”是。“

    余山嘿嘿一笑后说:“桃花,麻烦再去拿个空碗来。”

    每人身前的餐具都是齐全的,在拿空碗是为何?刑真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提前过十五成人礼。

    这次木讷少年猜对了,空碗拿来后,余山老人倒了满满一碗的白酒,放到了刑真身前。

    连连道:”不差这几天,陪老头子喝几口。“

    刑真推辞:“余前辈,我、我才十四。”

    余山当即面露为难,拍了拍旁边的庞老:“倒是帮忙说句话啊,差这几天没事的。你们感情可以回到山寨一起吃一起喝,就好意思让我这个老头一人在山梁郡孤单。“

    庞老笑着解释:“陪余老喝一杯吧,所谓的十五岁前不能喝酒。是读书人为了礼制规定的,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

    “你说是余山重要还是礼制重要?”

    行者想了想道:“原来是这样啊,尊重老人不也是一种礼制吗。好,我陪余老喝。”

    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认为喝酒与喝水没什么区别。碰碗后咕咚灌了一大口,随即满脸涨红火辣辣袭遍全身。

    余老在旁一本正经道:“很辣吧,快吃点肉多沾点辣椒,这叫以毒攻毒。”

    随后对着桃花使了个眼色道:“还不快去帮帮你家刑真少爷。”

    桃花倒也听话,真就肉片沾辣椒而且是通红一团,送到刑真口中。然后少年便开始咳喘不停,拿下腰间小葫芦,咕咚咕咚一直咕咚。

    余山开怀大笑,眼中有喜极而泣的晶莹闪烁。

0092 一夜酒肉酣 难见白发人

    这顿火锅余山吃的尽兴,大呼是有生以来最痛快的一次。刑真不多时便醉成烂泥,被桃花搀扶去睡觉。

    小卜侍和小东西也相继困意泛起,睡眼惺忪离开。余山兴致依然不减,拉着庞老没完没了。

    余山看了看天色恍然道:“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已是天明。”

    庞老劝到:“刑真还会在山寨呆上一段时间,以后一起喝酒的机会很多,到时候肯定带上你。”

    余山锤了一下庞老胸口:“一定记得多带刑真下山喝酒。”

    庞老拍了拍余山肩头:“一定一定,铁匠铺子马上就要开工,你早点回去免得被人怀疑。”

    “过会小家伙们醒来,我便带他们回山寨了。想来于洪光和鬼修的伤势应该修养的差不多,得防备着点。”

    余山咧嘴:“在喝一碗。”

    “好好好,在干一碗。”

    大海碗一饮而尽后,余山语重心长:“一定要好好照顾刑真,他可是大都督唯一留下的子嗣。”

    庞老佯怒:“还用你说吗?怎地只有你余山对大都督忠心耿耿?”

    后者悻悻然:“知道老兄弟们的心情,不然何以憋屈在水泊山。”

    临行前庞老反复叮嘱:“今晚喝的太多,回去注意点别失了分寸。”

    老人余山不以为然:“我的铁锤还没生锈。”

    来时一大三小,回时多了一个桃花,气氛比来时热闹许多。刑真却感觉有所缺失,好像少了什么。

    时不时回头观望,总感觉回山寨的队伍少了一个人。经过纺市恍然大悟,原来这次余山没有送行。

    似乎看出少年的思绪,走在最后的庞老解释:“你小子昨天和余山喝酒,把那个老家伙激动得不行。一直拉着我和他喝到天明,现在估计正在睡觉。”

    刑真"哦“了一下小声嘀咕:”原来这样啊,下次不赔他喝酒了。太能劝酒,现在我的头还是晕乎乎的。“

    庞老咧嘴嘿嘿笑:“看你小子的本事了,不过我估计嘛……”

    刑真一缩脖子嘟囔:“您老不用估计了,我已经深有体会。恐怕下次照旧会被喝趴下。”

    小卜侍擦嘴道:“酒有什么好喝的?有火锅好吃吗?”

    然后小家伙就看到两双白眼面色不善,吓的小卜侍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

    说回余山一个人晃晃悠悠返回铁匠铺子,的确是喝多了,走起路来东倒西歪。

    推开院落小门时自然而然走进。突然间头发花白的老人家身体一震,一层水雾被硬生生逼出体外。

    水雾当中泛着粮食的香味,没有在寒冷中凝固,而是缓缓消失在空气当中。

    细看之下此间院落已经与外界天地隔绝,自成一片小天地。温度气流等自成一体,和外面格格不入。

    余山逼出酒水头脑清醒的多,立时发觉家中异常,冷喝一声:“何方宵小,出来受死。”

    封多智缓缓自正面房屋中走出,手里拎着李二狗子的头颅。滴答滴答随着封多智的移动,地面浮现一道点滴连成的红线。

    “余山老掌柜,勾结山匪已经坐实,您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反抗呢?我建议您选择前者,能少吃些苦头。”

    余山冷笑:“就凭你一个神府境的小神修,也配和我说话。枉李二狗子和你一起多年,居然这么狠心痛下杀手。”

    封多智抬起手中的头颅看了两眼,然后随意的丢到旁边:“一个无关紧要的凡俗而已,在这里碍手碍眼,留着何用?”

    “我的神修身份一直没在你面前显露过,又是怎么被你知道的呢?这个真让我好奇。”

    余山看傻子一般看向对方:“你的隐匿功法的确不错,可惜现在没有使用。”

    说罢,已经拿出铸造锤,不打算再给封多智说话的机会。

    对方反而冷静异常,冷声道:“您老是真的喝多了吧,你认为我有能力隔绝一方天地。”

    余山拍了拍额头暗骂一声:“喝酒误事。”

    随后正色:“既然来了都出来吧。”

    身后没有关闭的院落大门缓缓闭合。一位刀疤脸男子和一位头戴斗笠的男子并肩出现在门内。

    余山没有回头,问道:“是于洪光和鬼修吧?”

    刀疤男子于洪光道:“果真是和凤羽一伙的,今天没来错地方。”

    突然间余山身形骤然消失,下一刻出现以是在封多智身前。磨盘大的铁锤毫无征兆砸出,嘭得一声将之击飞。

    狠狠撞在隔绝天地的天幕上,泛起一阵阵涟漪后,封多智口吐鲜血跌落地面。

    看到堵在门口于洪光和鬼修并没有出手的意思,重伤的封多智甚是不解更有怒气。

    喝问道:“你们二人是何意思?”

    二人置若罔闻站定原地看戏一般,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余山也同样不解,但是没时间多想,冷笑:“既然都想你死,今天变成全你。”

    三境神修被五境武者近身,没什么悬念可言。磨盘大的铁锤几乎将封多智砸零碎,除了头颅以外,没留下什么完好的零件。

    老人感叹一声:“对不住了李二狗子,留下封多智的头颅给你作伴。”

    不知何时,封多智残破身躯上方出现了一个红色小塔,宝光流转宛若水纹,不断的吸收尸骸的血煞气息。

    封多智头颅上方出现一个破碎的白色大幡,也没闲着。正在撕扯头颅内部神魂,慢慢容入幡内。

    余山终于知道二人为何不出手相助,三境神修的血气和神魂。即可以滋养红色小塔,又可以壮大残破幡子。这于洪光和鬼修,是拿封多智当做养料来看待。

    可惜想阻止却为时已晚,于洪光挥舞大刀杀至眼前。鬼修的幡子中剩余不多的阴灵,同样全部出阵一同厮杀。

    铁锤沉重如山,挥动时罡风猎猎,却难被游斗的于洪光和阴灵死死缠住。没有机会破坏小塔和幡子的动作。

    堵在门口控制阴灵的鬼修不忘出言打击:“老东西别想着逃跑,我二人已经封绝这片天地,你今天插翅难飞。”

    余山当然不信邪,猛然将铁锤砸向高空。只见天幕涟漪震荡过后,出现无数细密裂纹。

    于洪光骇然:“废话什么,赶紧解决了这个老家伙。别让他和姓庞的老东西汇合,两人合力不好对付。”

    仅此说话之余,于洪光被老人一拳砸中胸膛,立时横飞出去十丈多远。

    老人拳势不减,全力爆发击退周围阴灵。随后拔地而起抓住下坠的铁锤。双手握锤抡圆了膀子砸出。

    满是裂纹的天幕再无法承受如此重击,如同瓷器般碎裂成细小的碎片。一水缸口大小的窟窿,赫然出现在布满细纹的天幕。

    余山借势跃起,轻而易举跳过洞口。下一刻头发花白的老人去而复返,从新站定在院落当中,三人呈犄角对峙。

    于洪光问:“明明逃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余山看了看悬浮在半空的红色小塔,又看了看旁边的破烂幡子。一语道破天机:“你们好算计,我逃走和庞老汇合,便会被你们一网打尽。”

    “即使不和他们汇合,在天幕外厮杀,动静太大必然会惊动庞老。他来驰援,正好省的你们去找。”

    “这里只有你们两位,恐怕现在的山梁郡隐藏不知几万大军,全部装备可以镇杀神修的箭羽吧?”

    于洪光大失所望:“居然被你个老东西察觉了,既然想死就成全你。其他人吗。我们自然会找到。”

    转而与鬼修对视一眼接着说:“无需做戏留手了,早些解决这个老家伙,再去找其他人。”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后,悬浮在尸身上空的红色小塔。忽然间光芒绽放,红色极尽耀眼刺目,流水一般的光滑宛若实质。

    破烂幡子同样多了凝重的阴冷气息,一头和封多智一模一样的缩小版阴灵自幡子中飘荡而出。

    余山冷哼:“两件没有修复好的法宝,不过如此。”

    老人不在多余举锤便砸,咚咚声在院落内不绝于耳,震荡的房屋动摇瓦片飞舞。

    院落中更有刺耳的哀嚎声不断。亦有赤红色的流光旋转。有一层天幕隔绝,外界看去没有丝毫的异样。

    余山只是在硬撑罢了,小塔和幡子加入战斗,老人顿时倍感吃力。但是余山不能逃也不想逃,唯有一战方才是本心。

    正是这份置之死地的胆魄,使得处于劣势的余山始终不倒,一次又一次挺了过来。

    天色渐渐明朗,太阳升入高空,院落依旧是凌晨时的半昏半明。老人的世界更是昏暗一片,周身血肉模糊破败不堪。

    有阴灵撕咬下的血肉后留的凹槽,有被长刀劈砍后的血槽深可露骨。更是被红色小塔血煞气息清晰,无时无刻不在干扰余山武道内力运转。

    本是胜券在握的于洪光突然面露狰狞,怒道:“不好,这个老东西在拖延我们。旁老头儿可以遮掩契机,守城的凡俗无法辨别他们真实容貌。恐怕他的同伙现在已经出城了。”

    经提醒鬼修也想到此事,恨恨的骂了一句:“狡猾的老鬼,难怪死死支撑了一个时辰,死活缠住你我二人。”

    于洪冷哼:“别废话,出全力速战速决。”

    伤痕累累的余山此时讥讽道:“你们二人各怀鬼胎,怕被我临死反扑而受伤。此时此刻想通又有何用。”

    随后老人满是乌血的面庞露出一抹苦涩笑容,看在于洪光和鬼修眼里,更像是地狱恶魔的微笑。

    二人面色骤变明白事态不对却为时已晚,只见余山周身罡风紊乱没有规则横冲直撞。

    老人仰天长啸,下一刻身躯怦然炸开,飘洒的血雾瞬间被紊乱罡风冲散。

    天幕内的院落亦被紊乱罡风所占据,呼啸轰鸣整整持续一炷香时间。待得院落内平静,房屋围墙等全部倒塌,被夷为平地。

    平地上躺着两个半死不活身体破破烂烂的身躯,若非有微弱的气息,说是两具尸体也不为过。

0093 同行不同路 往昔忆往昔

    庞老带着刑真等人行走在山腰,白发老人和刑真突然心底刺痛。转身回望山梁郡,入眼的尽是平静。

    小东西疑惑的问:”庞爷、爷刑真哥,你们两个怎么了?“

    被问及的二人摇摇头,同时开口:“不知道。”

    几人热闹的队伍,接下来的路走的颇为沉闷,没有人知道原因所在。

    铁匠铺子的院落,跟随于洪光多年的长刀在余山自爆中支离破碎。鬼修的破烂幡子也没能承受这次冲击,随着紊乱的罡风一起烟消云散。只有红色小塔还算坚固,除却部分残躯,还算完整。

    于洪光要比鬼修强上太多,先一步恢复少许体力。拖着疲惫的身躯收起红色小塔,此战可谓是得不偿失。

    眼神晦暗不明看着鬼修不知想些什么,最后无奈摇摇头暗自嘀咕:“凤羽不简单,需要联合其他山寨一起动手。不然单凭洪光山寨,难是他们的对手。”

    鬼修的斗笠在紊乱罡风中被打碎,露出的面庞漆黑一片。脸庞上沟壑般的皱纹纵横交错。

    发出微弱的声音:“洪光山寨的排名第五,含的水分不少。”

    于洪光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反驳:“当我们洪光山寨没人了吗?还有二当家三当家,都和我有相近的实力。”

    “倒是你,幡子破碎阴灵一个不剩,从神修五境跌落到三境了吧?”

    话语如刀锋直刺鬼修心坎,当即放低姿态歉意道:“于寨主别误会,并没有小瞧你们的意思。只是说凤羽隐藏的太深,骗过了水泊山所有人。”

    于洪光:“哼,等我恢复了实力,联合水泊、山梁两个山寨。拿的出手的武者和神修七人,一众山匪五千余人,一举踏平凤羽。”

    鬼修无奈叹息:“恐怕要等上一段时日了,咱俩的伤势没个月余难以好转。”

    于洪光补充道:“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实力会更近一步。荡平凤羽如虎添翼。”

    鬼修摇头:“山上草药太少,在山梁郡有葛束人坐镇,可以更快收集草药恢复伤势。”

    于洪光:“呸,葛大胖子能给你找什么好药材?这次行动之前和他说过。多花些龙语钱在山上请两位高手下来。”

    “一听要花钱跟要了他的命是的,这种人难成气候。找他帮忙寻找药材,肯定给你搜罗一大堆破烂货。”

    “洪光山寨有两颗千年灵参,你我一人一颗,五日即可恢复伤势。”

    鬼修不可置信:“于寨主还有这等上好良药?”

    于洪光颇为自豪:“第五山寨不是白来的,剿灭凤羽的所有神魂全部给你炼化阴灵,你的实力不仅能恢复还能更进一步。一举两得的事情,自己好生斟酌。”

    鬼修立刻答道:“不用想了,我跟你走。”

    二人恢复差不多后,没有通知郡守葛束人。私下出城潜入水泊山。身体受伤严重,行走在水泊山小心翼翼,生怕惹来其他山寨头目,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天不随人愿,一阵如滚滚雷音的轰鸣,将这俩伤员惊得屁滚尿流。又不敢随意驭空飞行,顿时吓得脸色铁青,当然鬼修的脸色本来就乌黑,颜色变化没多大。

    一阵轰鸣过后,二人脚下剧烈震动,地牛翻身一般山体摇晃。紧接着山坡顶端出现一群密密麻麻的野兽,毫不停歇俯冲下山坡。

    于洪光熟悉水泊山的各项事宜,惊恐万分怒骂一声:“该死的兽潮,如果有大妖隐匿在其中,咱俩都得交代在这里。”

    鬼修胆汁差点被吓出来:“还不快跑等什么呢?”

    于洪光一把拉住失魂的鬼修冷喝:“等等,你仔细看看,蜂拥而来的全部是野兽没有妖兽。”

    鬼修什么都听不进去,一门心思保命第一。撒欢往山下跑,以至于被体魄强横的于洪光撕扯掉一条袖子,方才醒悟转身仔细观察奔跑的野兽。

    于洪光心底暗骂一声:“没有的废物“。随即眼底金光闪烁。看向滚滚而来的野兽时,嘴角有口水流出。

    忍不住兴奋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鬼修哭丧着脸:“于大哥于大爷,您疯了吗?以你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有闲心狩猎不成?”

    于洪光没有理会鬼修的默默叨叨,祭出红色小塔轻喝一声:“去。”

    一抹洪光笔直迎向兽潮,临近兽潮时,小塔骤然停止。红色光晕绽放血煞契机流转,所有临近红色小塔的野兽,无一例外化作血雾。

    击杀野兽之后的血煞气息又被小塔吸收补充,使之释放的血煞契机愈发浓郁。

    滚滚而来的兽潮,就这样成了于洪光修补小塔的养料。不可谓是山穷水尽无疑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鬼修也看明白了其中缘由,在旁连连恭喜:“于寨主高明,如此一来攻打凤羽的把握又多出几分。”

    于洪光做了个禁声手势,低声道:“你不认为这次兽潮来的诡异吗?”

    经提醒鬼修恍然大悟,随后自我安慰:“至少眼前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

    于洪光若有所思,陷入沉默。良久后突然睁开双眸提醒道:”野兽的神魂不能作为你的阴灵吗?“

    鬼修情绪低落:“刚刚已经试过了,这些野兽的神魂被人操控,我根本无法收取。”

    于洪光突然面向天空拱手抱拳朗声道:“多谢相助,他日有用得着洪光山寨的地方,定当全力以赴。”

    没有回应,只有陆续的兽潮跟随。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野兽一只不剩,尸骸也没有留下。

    这片山岭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有震碎野兽吸收血气的红色小塔。鲜红的血气光华变得幽暗深邃,隐隐泛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鬼修激灵灵打个冷颤,不敢看小塔第二眼。再度看向于洪光时,态度也由刚刚的平起平坐改换成弯身低腰。

    “于寨主了得,此次小塔威力暴涨,洪光山寨冲击前四指日可待。”

    于洪光收回小塔掂量一番,兴奋之余有少许失落,不悦道:“差一点点血煞气息,这座宝塔就能释放血煞洪流,实属可惜。”

    鬼修提醒:“不如你我二人在寻找一番,多击杀几个兽群,小塔自然可以水到渠成。”

    于洪光摇头:“哪有这般容易,野兽的血气非人类和神修能比拟。眼下相差的少许,得杀尽水泊山一半的野兽才能补齐。”

    “你认为超控野兽的神秘强者,会允许我们这么做吗?”

    鬼修汗颜:“这些野兽相当于神秘强者的左右手,咱们太过分的话,等于夺取他人大道机缘。”

    “咱们还是先回山寨另想他法吧,这位神秘强者得罪不起。”

    于洪光大笑:“对对对此番足矣,做人不能贪得无厌。”

    站在鬼修左边的于洪光,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方向是鬼修的右侧。

    “贤弟请,洪光山寨不远了。回去你我服用完千年灵参,便可以大展拳脚痛杀一番。”

    鬼修疑惑不定,指向自己的左边道:“刚刚不是这个方向吗。”

    于洪光拍了拍对方肩头戏谑道:“贤弟是被兽潮吓到了吧,咱们明明走的是右边才对。仔细想想是不是。”

    “我在水泊山生活多年,难道还能忘记自己家住哪里?”

    鬼修咂舌:“是小弟刚刚被吓傻了,怎地忘了洪光山寨就是于寨主的家,哪有不识回家路的道理。”

    “贤弟恭敬不如从命,先走一步。”

    就在鬼修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于洪光突然祭出红色小塔。动作快若闪电,小塔底座向下,重重的扣在鬼修天灵盖处。

    绝望的后者扭头后指着对方:“你……”

    仅此一个字的临终遗言,也正应了刚才的一句先走一步。走的相当彻底,至此世上在无这位鬼修。

    苍老的身躯和野兽一个下场,转瞬间被小塔流转的血煞契机震成血雾。

    一切结束后,于洪光先是道了声谢:“谢谢老弟一路走好。”

    后是咒骂一句:“废物一个,堂堂神修血煞气息干枯,全特么的喂养阴灵了。”

    “居然没有完全修复宝塔,不过攻杀凤羽绰绰有余。哈哈哈哈,不枉此行。“

    于洪光刚欲转身离开,山顶再次出现野兽。确切的说是妖兽,没有袭击而是带领他去了一个地方。

    凤羽所有人眼中,小年比除夕夜更加重要。所有事可以耽搁,祭拜白衣女子绝不可有丝毫怠慢。

    刑真却是先行祭拜了管老头,然后才去祭拜自己的娘、亲。

    当腰挂小葫芦的少年,背负重剑牵引小狗崽走入祠堂。山寨众人无不精神恍惚,就连一向风轻云淡的杨老头,也有一丝的怅然。

    太像了,少年的走路动作,少年的坚毅眼神,少年永不放弃的气场。和画中女子一般无二,若非体态相差甚远,山寨众人愿意相信是白衣女子复活。

    这一天山寨里没有欢声笑语,夜晚也早早的熄灯入睡。刑真独自一人敲开杨老头房门,后者早有预知一般,正襟危坐等待良久。

    不等刑真出言,杨老头帅先问道:“是来问你娘亲的事情吧?”

    少年坦然承认:“是的。”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想知道答案,首先要在水泊山生存三年。三年后去找苏昀和商武,答案在他们那里。”

    刑真不远放弃:“难道杨前辈不知道吗?”

    “所知甚少,不只是你,大将军和季冷的身世。以及苏昀和商武的真正身份,都要你亲自去当面询问。”

    “能麻烦杨老给我将一些关于娘亲的故事吗?”

    “管老头儿该讲的都讲了,你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庞前辈、金前辈他们知道这些秘密吗?”

    "和我一样所知不多。“

    “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不可以吗?”

    “苏昀临行前一在叮嘱,不可以提前告诉你真相。否则压力太大怕你承受不住。”

    “那么我接下来成长的不仅仅是武道一途,还有心性也要成长?”

    “是的。”

    “如何成长心性。”

    “见过足够多的生离死别,尝尽世间冷暖,品过喜怒哀乐。”

0094 除夕夜不宁 联盟攻凤羽

    除夕夜万家守岁待平安,凤羽山寨依旧低调行事,没有通明的灯火也没有绚烂的烟花。

    一阵响彻云顶的轰鸣,打破了山寨的欢闹。山脚放哨的凤羽山寨成员,没来得及发出信号,便被一阵阵涟漪绞杀。

    洪水决堤般的涟漪违反自然界规律,自山脚涌向山巅。所过之处积雪消融,地面被掀起三尺。

    所有的机关陷阱全部毁于一旦,凤羽外围狼藉一片。白雪已经融化,坑坑洼洼的大地被血煞侵染的猩红一片。

    五千多山匪喊声震天,蜂拥冲杀向坐落在山腰的山寨。人未至,燃烧火焰的箭羽密如细雨,铺天盖地掉落在一座座小木屋上。

    指挥大军的于洪光略带失望:“可惜了,宝塔只能攻杀一面,不然四面合围凤羽在劫难逃。”

    都说风能助火,杨老头一拳递出砸向天幕,罡风吹拂响起阵阵怒吼。所有箭羽火焰熄灭不说,纷纷东倒西歪,像是自空中飘落的羽毛。飘飘荡荡没有丝毫力度而言。

    衣衫褴褛的杨老头又是一拳,没有直击目标,而是对着山脚轰出。激射的箭羽被罡风吹拂的调转方向,反方向去射杀洪光山寨联盟。

    仅此一次回击,洪光山寨联盟百十余人当场丧命。不过相对于五千多人的联盟,显得太过可怜。

    杨老头儿第三拳没来得及递出,三声怒喝后三道人影杀至近前。

    “休得猖狂,洪光山寨于洪光再此。”

    “休得猖狂,洪光山寨于洪明再此。”

    “休得猖狂,洪光山寨于洪亮再此。”

    三道身影三角之势,堵住杨老头儿所有去路。一杆红色小塔,一杆红英长枪,一柄巴掌大的红色飞剑。

    三个方位一起杀至,杨老头儿不慌不忙。出手如电拳头击飞长枪,烟袋锅子弹开飞剑。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双手擎起烟袋锅子。烟杆子与红色小踏抵底座对撞。

    小塔五层每层四孔,整数二十个小孔,同时喷吐猩红血煞气息。涟漪扩散直击老人身躯。

    再无其他手段的杨老头儿,难敌血煞气息侵袭。直接被震荡横飞二十多丈,正好落在刑真身旁。

    杨老头儿迅猛起身,抬手拔出刑真背后的刑罚,大喝:“看好了,剑是怎么用的。”

    有了刑罚的杨老头如有神助,一个劈砍将激射的飞剑砸断。再次对上红色小塔,血煞涟漪如同石沉大海,在刑罚表面起不到丝毫作用。

    热血冲动的少年,被郑夜郎摁住,不让他前进一步。还有小卜侍和小东西,西柳和卜玉如,以及刑真肩头的小狗崽。

    刑真无法挣脱钳子一般的手掌,安全却不甘心。唯有祈祷这些老人安然无恙。

    儒杉金三多立身山寨中央,手里不断有龙纹钱化成齑粉。一颗龙纹钱等于百颗龙语钱,一颗龙语钱等于千两黄金。

    每颗龙文钱就相当于十万两黄金,每消耗一颗,金三多脸色便绿上几分。可又不得不捏着鼻子继续,眼睁睁看着一颗颗龙纹钱变成碎沫。

    随着龙纹钱的不断消耗,自凤羽山寨中心,金色涟漪荡漾。冲杀向凤羽的山匪,在涟漪中就像那海上浮萍遇到海啸,瞬间被掀飞。

    又是两声怒喝:“水泊山寨水林来会会这座法阵。”

    “水泊山寨水峰,来会会这座法阵。”

    这回金三多不在心疼龙纹钱了,玩了命的炼化成灵气。金色涟漪随之收拢,化作两尊金色的巨大手掌。

    分别迎击水林和水峰。高端战力当中,水泊山寨两位首领,怕是这片战场最苦楚的二人。

    拍苍蝇一般将二人扇飞,而后大巴掌不依不饶,越过五千山匪继续追杀这俩主。

    二人顿时萌生退意,却听到远处于洪光的怒吼:“你们若敢逃跑,坏了此次剿灭凤羽计划。我洪光山寨必然联手山梁山寨,先灭了水泊山寨。”

    水林水峰苦着脸暗骂一声:“拼了。”

    长相一模一样的同胞兄弟四掌对碰,周身橘色光滑流转。两头形似猫头鹰的钢枭,分别自二人天灵盖跃出。

    同时发出一声孩童般的哭叫后,迎击两只金色手掌。每只钢枭五丈有余,与金色手掌不相上下,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

    终了还是苦了枭林和枭峰,金三多用的是龙纹钱,只要钱足够多,灵气就会源源不断。

    这俩双胞胎实打实用的自身灵气,消耗多少便没多少,不是一时半会能弥补得回来。

    庞老掌控三尊金甲力士,杀入人群如战车碾压。当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尽管有五千多山匪,也扛不住三尊金甲力士的轰杀。

    一拳砸碎一个,一脚踩扁一人。金甲力士弹跳后落地,地面震荡不已,周围二三十山匪就跟跳蹦蹦床一般,跳起后在噼里啪啦掉落。

    轻者内脏翻涌剧痛不已,重者骨断筋折爬不起来。

    于洪带领两位高手一边激战杨老头儿,一边观察战场情况。见金甲力士勇猛无匹,冲着山脚朗声道:“山精山魅二位美女,该你们出场了。”

    兴许是于洪光的审美观念有些不同,口中的两位美女出场后,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且不说脸蛋长的如何,单就两座肉山看起来比葛束人还要健壮。也难怪迟迟没有出现在战场,因体型原因速度太慢,在一众山匪联盟最后方。

    好在这身肥肉没白长,不以速度见长,体魄确是强悍的吓人。轮着肥嘟嘟的大拳头,硬是可以和金甲力士对轰。

    凤羽山寨能够以一人之力扭转战局的强者全部被牵制,无法分心出手对付五千余众。当然,联军被三大高手轰杀一番,现在已经不足五千。

    失去高手阻击,不足五千洪水一般冲杀向山腰。

    奎山曲成一人举拳一人扛刀立在最前方,见数十倍高于自己阵营数量的敌人。二人双眸中精光绽放兴奋异常。

    大喝一声:“杀。”

    二人势如破竹所向睥睨,如虎入羊群虐杀敌手。凤羽这边五十人一组,四个方队战阵紧随其后,硬生生压制五千联盟无法寸进半步。

    看似冲在最前的奎山和曲成勇猛,实则四个方阵过之甚多。一次阵型变换,至少斩杀山匪联盟三十人左右。

    即使联盟山匪中跳出自大的强者,看其实力不弱于奎山分毫,可是杀入战阵,分分钟变成碎片。

    杀力可怕气势更可怕,整个方阵浑如一体,杀伐意志亦凝结成一体。只要不下达撤退的命令,战阵便一直斗志昂扬。

    旁老头一边操控金甲力士与两位“美女”激战,一边观察山寨的战况,和于洪光作用一样,坐镇总指挥。

    头发花白的老人暗叹一声:“数量相差太多,终归是要落败。况且后面还有燃烧的箭羽,一直不断射杀向这边。山寨的木屋大多已经处于火海当中。”

    金三多和杨老头亦在这时提醒:“别在犹豫了,决定越晚伤亡越大。”

    庞老叹息一声,而后眼神瞬间凌厉,低声开口声音却传遍整个山寨。

    “好儿郎敢不敢战。”

    凤羽众人齐声回应:“敢。”

    “好儿郎怕不怕死?"

    "不怕。“

    ”好儿郎来自何方?“

    “凤羽。“

    庞老问完突然拔高声音:“杨老头儿、金三多务必阻击你们的对手。不得让他们冲破防线伤及我山寨无辜。“

    “所有战阵后方转前方徐徐撤退,切记不可慌乱保持阵型。“

    “郑夜郎保护好刑真、卜侍和东西,他们三个出现意外,绝对不会像上次一般轻饶了你。“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所有人不约而同听从命令,遵照庞老的指示改变战略。

    庞老眼眶湿润却又无比坚毅,在度将声音拔高。因情绪无法控制,老人声音变得沙哑。

    “崔明福问成何在?”

    这次有人回答,二人声音一致同时发出:“诺!”

    ”用你们的时候到了,肯不肯做?“

    “肯。”

    庞老露出苦涩微笑,连说了三声好:“好好好,敢死队所有成员听令,跟随队长崔明福和问成。誓死阻击所有敌人,保护凤羽撤退,为凤羽保留实力,为刑真争取安全。”

    没人在用声音回答庞老,四个战队中纷纷有人跳出。算上崔明福和问成,不多不少整整五十。

    从新组成的战阵不在是方形,而是一把尖刀笔直杀入五千山匪联盟。

    五十人敢死队硬悍接近五千,这五十人整体年龄是凤羽最小最年轻的一波。不见任何一人有丝毫胆怯,冲杀向五千山匪联盟,一个个眼冒精光像是看到了脱光衣服的美女。

    更是如狼似虎,哪怕身体穿插数跟长矛,仍然挥舞手中的兵器继续厮杀。直至呼吸停止倒地不起,手指扔在机械性的跳动,嘴保持着“杀”的口型。

    郑夜郎拍拍刑真肩头:“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刑真苦涩道:“敢死队的叔叔伯伯们必须死吗?”

    郑夜郎叹息:“这是他们的归宿。”

    刑真:“庞老、金老和杨前辈呢?”

    “他们三个你大可放心,没人能留得住。再说山寨没了他们,也就等于没了山寨。”

    刑真仍不愿放弃:“必须走吗?”

    郑夜郎反问:“你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少年暗自悔恨:“娘亲对不起,刑真的努力不够。眼睁睁看着流血却无力回天。”

    少年瞪大双眼,“啪”得一声个自己一巴掌,骂道:“混蛋刑真,怎么能把娘亲给忘了。”

    趁郑夜郎不备,刑真突然拔腿狂奔。留的身后保护的郑夜郎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跑远的刑真留下声音:“郑伯伯保护好卜侍他们就行。”

    随即将小狗崽高高抛出,扔到郑夜郎怀中。

    “麻烦郑伯伯保护好刑水。”

0095 鬼修阴灵亡 山寨壮士陨

    刑真拼了命的跑,心底不断祈祷娘亲的画像安好。一边奔跑一边闪躲无情的箭羽。

    抵达祠堂的时候,小木屋已经被熊熊烈火包围。刑真毫不犹豫拿出玉牌,正是击杀付晓宇时获得,庞老曾经说过可以防火降暑。

    按照庞老所传的秘法,催动玉牌后,一层水幕缓缓浮现在刑真周围,玉牌随之破碎成无数小块。见水幕还算妥当,刑真突然冲刺,临近木屋时飞起一脚踢碎门板。

    闯进熊熊烈火中,就在大火马上蔓延到画像的千钧一发之际,刑真飞扑而上抓起画像远离火苗。卷起后顺势插在原来刑罚的位置。

    有惊无险救出画像,出得木屋又看到敢死队一幕幕惨烈在上演。少年犹豫不前,不甘心看到一个个熟面孔倒下。

    激战外加指挥的于洪光,眼角处时不时瞄向刑真。突然间有所觉悟,正是山梁郡外被偷袭时的蒙面少年。

    无奈杨老头儿太生猛,以一对三虽无法取胜,但是足可以拖住三人无心他顾。

    而且任谁都看得出来,杨老头儿手中的重剑绝非一般。若是粗心大意被拍上,估计不死也得跌落一个境界。

    恼火的于洪光突然抛出一道阴灵,恶狠狠威胁:”该死的鬼修,杀了那个少年放你去投胎转世。不然继续压榨你的神魂力量,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鬼修阴灵远离四人战斗区域,以他现在的实力没胆量靠近。一阵罡风便能把他吹散。

    问道:”此话当真。“

    于洪光一点儿也没客气:“你还有残魂在我手中,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还好鬼修只是魂魄,看不出脸色阴晴变化,否则肯定十分精彩。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没有相信于洪光的鬼话。

    飘荡在远处的鬼修阴灵摇摆不定,没有准备行动的意思。

    于洪光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生路你不要,那么只能物尽其用了。“

    随后就看到红色小塔震荡出的红色涟漪,汇聚成丝线瞬间射入鬼修阴灵眉心。

    原本是保持死前一身黑衣的鬼修阴灵,顷刻间变得和血煞气息一般猩红。张牙舞爪飘荡向刑真,相当的乖巧听话。

    正在愣神的少年,忽然闻得腥味扑鼻。豁然转身后吓了一个趔趄。

    “我去,什么鬼?”

    杨老头适时心湖传音:“快跑,被血煞气息侵染的阴灵。这只阴灵没人操控没有灵智,只晓得杀戮。”

    “实力虽不高,但是对于你来说仍然很危险。速度跑。“

    刑真不敢大意,竭尽所能逃窜。专门挑选没有被进攻过的路线,在树林间兜兜转转。

    跑出良久累的不行,手扶树干喘着粗气。本想着已经甩开阴灵暂时安全,可是看到扶住的树干时,少年惊恐万分。

    每日在山寨进进出出,加之观察本就细腻。每颗树木都能清晰的记得,眼下扶住的树干,刚刚逃窜时曾经看到过。

    刑真心底暗叫:“不好,鬼打墙。”

    身后突然传来撕拉一声,刑真不及多想前扑躲避。紧张回身查看,发现不仅衣服被撕碎,里面的娘亲画像也出现 一道裂痕。

    刑真心湖震荡怒火中烧,血液似乎在被燃烧沸腾,双眸充血怒视前方:”恶鬼找死。“

    一声仰天长啸后,少年不在躲避。挥舞着拳头迎击鬼修阴灵,心底却在暗自警告。

    刑真别冲动,出拳三问必须要有。

    “为谁出拳?”

    “自己."

    “为何事出拳?”

    “自己。”

    “出拳对与错。”

    “同样是自己。”

    一拳递出轰然撞击,鬼修阴灵纹丝不动,刑真后退十多步,指缝间有鲜血溢出。

    不等阴灵追击,停住后退的刑真主动挥拳迎击。这次刑真后退了九步,拳头上虎口间有细密裂纹。

    第三拳刑真后退六步,拳头表面血红一片。第四圈刑真后退三步,拳头以是皮开肉绽。

    第五拳双方势均力敌,第六拳阴灵后退一步,第七拳阴灵后退三步。刑真拳头已露骨茬。

    饶是鬼修阴灵灵智**控,没有思维只知杀戮。仍然是被刑真下一步动作惊得不轻,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已经占据上风的刑真,第八拳刚刚展开,然后转身跑了。

    刑真没时间理会鬼修的疑虑,心底暗恨不已:“该死,叠加的力量只能打出七拳。从新叠加运转需要沉淀体内真气。"

    "此时不跑继续硬拼,简直是自寻死路。“

    刑真眼神翼翼盯着前方没有被破坏的山林,看准一个方向径直跑去。后面远远跟随的阴灵,赫然发现少年身影消失不见。

    本能驱使,飘荡的鬼修阴灵加快速度,顺着少年消失的方向追击而去。

    刑真消失在一片白茫茫雪地中,细看下有一处井口大的漆黑窟窿。深邃大坑底部寒光闪烁。

    一黝黑少年张开双手双脚,抵住深坑边缘。以至于没有掉落到坑底,在深坑半腰处静静悬停。

    正是掉入机关的刑真,而且是自己掉进来的。呼吸吐纳轻盈若丝,一呼一吸相隔良久。

    井中观天天有方寸,仅仅是井口大小,却是鬼修追击刑真的必经之路。

    当看到红色身影在井口上空飘过,刑真四肢一起发力跃出井口。落地后没有丝毫停顿,双腿发力再度跳起。

    从后方追上鬼修阴灵,对准后脑就是一拳。阴灵毫无防备直接被击飞,重重砸在雪地当中。

    刑真冷哼:“趁你病要你命。”

    不等鬼修阴灵起身,刑真更狠的第二拳递出。紧接着第三拳第四圈……。一组叠加还是七拳,把鬼修阴灵打的奄奄一息。

    刑真看了看身后露出的娘亲画像,一道细小的裂纹犹如割裂少年心湖。再度看向鬼修阴灵时,眸子中充满怒火。

    没有过多的言语,刑真拿出裤管中的短刀。锋锐的刀刃,轻松的隔开鬼修阴灵的脖子。

    刑真返回临近山寨,喊杀声临近,不仅想起敢死队一幕幕的悲壮。看了看露出骨茬的手掌,心想:“问成叔叔和崔明福叔叔现在的状况,比自己惨多了吧?”

    刑真不再犹豫,发力跑回山寨。可是临近山寨边缘时,被两位年过五旬的男人拦住。

    后撤的奎山和曲成,坚决不允许刑真返回山寨。奎山更是直接,将刑真抗在肩膀头上,远离凤羽原来的地方。

    刑真看不到山寨的惨烈激战,却能听到一次次身体炸碎的声音。

    “敢死队队长问成再此给我停住。” 彭~

    “敢死队副队长崔明福在此,休要前进一步。” 嘭~

    刑真不敢去想象到底是怎样的画面,已经露出骨茬的拳头仍然紧握。

    水泊山深处,香烟缭绕的道观中。盔甲男子正在观看凤羽的战士,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戏一般津津有味。

    面具女道士无声无息出现在盔甲男子对面,好整以暇轻轻坐下。

    盔甲男子有所察觉,立刻起身弯腰行礼:“恭喜观主出关。”

    面具女子微微点头,看了看画面中的战况满意道:”这次做的不错,没有耗费咱们一兵一卒。“

    盔甲男子受宠若惊:“全托观主洪福。这次大人闭关良久,可有所收获?”

    面具女子:“呵呵,这次收获不错,四方杀阵已成,而且分为两种。四人组成的四方杀阵,可以击杀高出两个境界的敌人。”

    “战阵组成的四方杀阵,人数越多威力越大。万人可以厮杀十万。”

    盔甲男子"厮“一声,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四方杀阵居然有如此威力?“

    面具女子心情不错,没有介意男子的疑问,轻轻点头后有叹息:“可惜了这套阵法,在水泊山这穷乡僻壤,没有发挥威力的机会。”

    盔甲男子看了看凤羽的战事,正是激烈染血时。附和道:“的确如此,唯一有机会值得动用四方杀阵的凤羽,经此一战后失去了资格。”

    面具女子也看向流转的画面“咦”了一声:“凤羽的战阵有点意思,不像是绿林莽夫集结而成,倒是有几分军队的意思。而且还是那种大王朝的王牌军,才能有此气势。”

    盔甲男子媚笑:“观主英明,这个凤羽的确有点门道儿。”

    面具女子声音略带冷淡:“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现这样的山匪,大有失职的嫌疑。眼下到了给娘娘上报的时候,我是否该如实记录呢。”

    盔甲男子当即脸色惨白,起身后普通跪倒:”求观主大人开恩,小神一定将功补过,对观主大人言听计从。“

    面具女子看不出喜怒哀乐,摆摆手平静道:“好了好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不必当真。”

    盔甲男子不敢信以为真,砰砰磕头求饶道:“请观主大人开恩。”

    面具女子道:“我最近遇到瓶颈,需要借助点儿你的山水气运,没有意见吧?”

    盔甲男子:“没意见没意见,观主大人有所突破是小神的荣幸。”

    面具女子突然指向流转的画面:“咦,凤羽撤退的人怎么消失了,赶紧运转山水术法查看一番。”

    盔甲男子不敢延误,当即起身做法。良久后震惊道:“不好,他们有大阵屏蔽了我的窥探。”

    “要不要我现在派人去清缴他们?”

    面具女子反问:“你能够找出凤羽藏身所在?”

    盔甲男子苦着脸:“回禀观主大人,小神无能为力。”

    “那就是了,又如何派人清缴。不仅凤羽要除掉,洪光山寨也要除掉。由得他们胡作非为,容易引来书水**队,到时咱们有暴露的可能。”

    “观主大人所言极是,我现在便去派人出手。”

    “不用,凤羽这次吃了大亏,必然会报复。等他们报复的时候,你在暗中做点手脚,进而找到他们的老巢一举歼灭。”

    “还是观主大人高明,咱们现在安心看戏即可。”

    “的确,希望凤羽别让人失望,能够一举把洪光,山梁和水泊三个寨子一起灭了。”

0096 新寨始寂寞 孩童要自强

    新的山寨早就建设好,因材料限制仍然是小木屋。数量和大小与以前一样,而且还有祠堂。

    只是待山寨人陆续回返后,空出了许多木屋。杨老头儿、庞老和金老是最后回来的三位。

    问成和崔明福,以及他们率领的敢死队,最终无一人回归。凤羽也由原来的二百多人,损失到一百三十左右。

    失去了一批最年轻的血液,当然所谓的年轻也都中年人了。剩余的都是一些年近花甲的老人。

    所有人很是默契的对此战闭口不提,搬进新的山寨和往常一样。只是气氛始终沉闷,小卜侍和小东西,也没有了以前的欢声笑语。

    刑真练拳更加用心,虽然手掌破烂不堪,仍旧每天坚持早起练拳。而且比以前起的更早,天色漆黑小身影便在新竖起的木桩上移动。

    偶尔会听到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山寨中只有两个成年女子。哭泣的自然是西柳和卜玉如。

    沉闷中时间悄然流逝,昨日仿佛没有发生,却深深烙印在凤羽每个人的心头。

    夜色依稀清风吹拂,走庄练拳的刑真闻道了熟悉的烟味。少年立刻停下手中动作,找到这位衣衫褴褛的老人。

    跳下拳桩跑到身边,搀扶住杨老头的胳膊:“杨前辈,您的伤势没有痊愈,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老人端起布满劈砍裂痕的烟袋锅子狠狠吸了一口:“不碍事不碍事,黄土没过脖子的人了,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

    刑真劝到:“您老身子不好少抽点烟吧,等完全康复了再抽。“

    杨老头干笑:“老毛病改不掉了,你个小娃子,今天的话怎么突然多了。”

    二人已走进木桩,刑真搀扶杨老头找了个干净木桩,脱下外套垫在木桩上,暂且让杨老坐下。而后自己在临近找了一个,打扫一下后便随意坐上去了。

    "杨老,这两年期间我认可了山寨,发现每位前辈都像亲人一般。我不知道亲爷、爷是什么样的,但是看到你们后,就像是见到了亲爷、爷。“

    杨老头儿笑意甚浓:“好好好,这番话很好”。这人高兴,抽烟袋更频繁。

    刑真看着坑坑洼洼的烟袋杆子道:“说好了,以后就叫你们扬爷、爷、庞爷、爷金爷、爷。等下次去山梁郡,给您买个新的烟袋锅子回来。”

    杨老头儿露出了自从见到刑真以来最多的笑容,以前刑真所见加到一起,没有今天的一个清晨多。

    杨老头笑道:“好好好,过几天安排一下,让老庞和金三多带着你和卜侍东西一起去郡城。让他们散散心,好久没看到这俩小东西疯闹了。”

    “再个余山老家伙这么久没传信过来,我这心里有点打鼓。”

    刑真道:“好的,为什么要庞爷、爷和金爷、爷一起去?山梁郡没那么危险吧?“

    杨老头儿“他们必须一起去,现在安全最重要。天晓得洪光山寨和山梁郡勾结到底多深。”

    刑真:”该死洪光山寨,多行不义必自毙。”

    杨老头咬牙切齿:“哼,不用自毙,等我伤势好了,自然有他们受的。”

    刑真直言:“杨爷、爷,咱们山寨还剩一百多人了。他们可是三个寨子联盟,足足五千左右。我看恩怨先放一放吧,我不想看到这些老人家在有闪失。”

    杨老头儿不以为意:“你以为凤羽只有眼前的实力吗?五千人又如何,照样可以全部拿下。“

    刑真惊疑:“此话当真。”

    杨老头痛快的吸了口旱烟:“到时带上你一起行动,你的重剑刑罚有大作用。”

    刑真来了兴趣:“什么作用,现在能告诉我吗?”

    杨老头儿立起眼睛:”先练剑,能够灵活运用刑罚了,再说其他。“

    “咳咳咳,说了这么多差点忘了今天来的目的。现在开始练剑,首先第一步要拿得起刑罚。“

    刑真斗志昂扬说了句“没问题”后,轻而易举抽出背后重剑,提在手中丝毫不见吃力。

    杨老头笑着点头:“不错不错,一年来没少锻炼。”

    “可惜山寨里没有真正懂得剑术的高手,我只能给你一些提点。你呢还是以练拳为主,炼剑为辅。”

    说着说着老人眼睛一亮:“对了,明天开始让奎山来教你练剑。刀剑不分家,暂且拿着重剑当大刀用吧。”

    刑真汗颜:“这也太糊弄人了吧。”

    杨老头儿没给刑真反驳的机会,扔下一句:“今天继续练拳,明天开始奎山会来盯着。”

    之后老人笑着离开。老人刚离开不久,一个十多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连跑带颠来到拳桩附近。

    “刑真哥,以后我要和你一起练拳。”

    “哦?小卜侍怎么了,不怕早起太困了。”

    "不怕不怕,我要练拳要为父亲报仇。“

    刑真揉了揉卜是小脑袋:“报仇是大人的事情,你还小不用想这么多。”

    卜是扬着闹到:“不小了,我今年十一岁,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唯一的男子汉。”

    “是是是,小卜侍是男子汉,等你在长大一些在强壮一些,山寨的叔叔伯伯们会带着你去报仇。”

    “不行,我等不了,经常听到娘亲偷摸哭泣。卜侍、卜侍心里难受。”

    说着说着,小家伙泪眼汪汪泫然欲泣。

    刑真赶紧安慰:“好好好,卜侍以后天天练拳。不过咱们说好了,不许说累不许喊困。”

    小家伙使劲点头:“嗯,嗯。”

    随即仰起头看向远方:“卜侍可以的。”

    刑真笑了笑指向另外一个方向道:“你看,有人来陪你了。”

    小卜侍兴奋地跳脚:“呀,东西也来了。”

    只见后者小跑儿来到这边,跑到刑真身后拉扯其衣角,弱弱道:“刑真哥,天有点儿黑,我怕。”

    刑真安慰:“东西不怕,我和卜侍陪着你。”

    东西低着脑袋:“好的,以后刑真哥每天喊我起床,一起来练拳。”

    后者无可奈何,心中的孩童不应该是这样的。要无忧无虑耍耍闹闹才对,也许是经历不同生活环境不同,造就了不同的思想和认知。

    刑真知道劝解无用,也就不再过多废话。拉起卜侍和东西的小手朗声道。

    “以后咱们一起练拳。”

    东西小声问:“要不要把桃花姐姐也喊来。”

    刑真苦笑:“不用了吧,每个人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东西不服:“可是桃花姐姐没选择呀,她不知道咱们早起练拳,也没说过不想练拳。”

    刑真:“也对,过几天带你们去山梁郡玩耍,等回来后在问问桃花。”

    俩家伙双手赞成。从此以后,这里的木桩上有一位黝黑少年。木桩旁边有两个干瘦的小家伙,小女孩大眼水汪汪,小男孩虎头虎脑。

    每次练拳回来,桃花早已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火盆上面的水咕咚咕咚翻滚,等待刑真回来兑上凉水便可洗漱。

    每次桃花都会抢着帮忙,每次也都会被刑真笑着拒绝。桃花一直坚持,刑真一直拒绝。

    洗漱过后享用早餐的刑真,边吃边说:”桃花姐姐,你先坐着吧,我自己吃饭就行了。“

    少女羞赧:“公子是嫌弃桃花吗?”

    刑真赶紧放下手中碗筷,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被别人伺候反而不舒服。”

    桃花笑语盈盈:“我多照顾公子,习惯就好了。到时没有桃花伺候反而会不舒服。”

    刑真无奈:“下次下次。”

    “桃花姐,你吃早饭没。”

    “谢谢公子记挂,桃花吃过了。”

    “能不能叫我刑真,公子公子的听着不习惯。”

    “公子又嫌弃桃花了?”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桃花姐别多想。山寨所有人都叫我刑真,听着顺耳舒服多了。”

    “好吧,以后桃花也称呼公子为刑真。”

    “这就对嘛,本来就叫刑真。过几日我可能会去山梁郡,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给你捎回来。”

    “嗯,带些布料回来吧,您的衣服都旧了。桃花给您做几件新衣。”

    “汗,我是说你有没有需要的。至于我吗,有得穿就行了。”

    “那可不行,您是公子怎么能和我们这些下人穿一样的。”

    “什么公子,我就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在青阳镇的时候,是苏先生和商叔叔每年给我一套新衣服,在山寨是这些伯伯爷、爷们每年给我一套新衣服。当然今年没有,原来的寨子毁了,浪费了好多东西。”

    “为什么都是山匪,还要相互残杀呢。同样都是山匪,为什么咱们这里的叔叔伯伯们,和外面的山匪不一样呢。”桃花疑惑的问。

    刑真仔细想了想:“的确不一样,是因为凤羽有严格的纪录吧。”

    桃花道:“真的是因为纪律吗?山梁郡的大户人家有律法约束,不一样做尽坏事。”

    这次刑真想的更久,不确定道:“你说的对,纪律和律法一样,都只是约束。是否听从要看被约束人的自律。”

    “凤羽的每个人,心底好像对纪律从来没有过意见或者反对。也许在他们心底,纪律变成了一种信仰或者是信念。”

    桃花犯迷糊了:“什么是信仰?什么是信念?”

    被问的刑真更迷糊:“我也不知道,书上没有具体说过。下山后我去书铺子找找,看没有这方面的书籍。”

    “对了,还没告诉我,有什么需要的帮你带回来呢。”

    桃花斩钉截铁:“山寨里有吃有喝,没有其他需要的东西了。”

    刑真道:“好吧,既然你不说,我就当真的没有需要了。”

    看到桃花欲言又止的样子,刑真试探着问:“你也想下山去山梁郡。”

    桃花缓缓摇头,又点点头。

    刑真开始挠头:“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啊?”

    见桃花抿着双唇,像是在心底挣扎。

    刑真试探着问:“桃花姐,您是不是想去祭拜孙爷、爷了。”

    后者默然点头。刑真终于明白其意,安慰道:“明天和我庞老说一声,多安排两个人下山。中途时咱们分开,让这两位伯伯带你去祭拜。祭拜过后在回返山寨就行。”

    桃花欣喜万分:“真的吗?"

    刑真:”当然。“

    少女莹莹弯身施了个万福。

0099 热闹山梁郡 瞬间三命亡

    刑真又去了公告墙,今天没有衙役当差,围观告示的民众也不多。刑真放心大胆阅读告示。

    通过告示可以确认,老人余山已经遇难。李二狗子被认定为余山同伙,在围剿余山时一同被诛杀。

    封多智揭发山匪有功,不幸在围剿中遇难。朝廷的追封以及赏赐,会和郡守葛束人的封赏一并送达。

    算算时日,书水国朝廷封赏正是今日抵达。难怪今日这里没有衙役当差和民众,应该是迎接京城来的高官去了。

    这种大事稍作打探就会知道在什么地方,当刑真来到郡守府衙时。如预料一般人山人海,将府衙围堵的水泄不通。

    前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恭维的口号整齐响亮。后方的百姓怨声载道,不断质问为什么剿匪要增加百姓赋税。

    经过旁敲侧击得知,这次京城下来封赏的大官位高权重。乃是书水国国师车昨已,整个书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不多时府衙大门开启,一排身穿甲胄全副武装的兵士鱼跃而出。站定两排留出过道,将围观百姓挡在身后。

    贵有所值酒楼的掌柜和一位中年男子缓缓走出,掌柜的后让半个身位恭声道:“师爷这边请,酒菜都已准备好,请师爷先行过目。”

    师爷今天精神抖擞,走在掌柜前方昂后阔步,看样子也跟着葛束人一起,接受了不少的封赏。

    出门后没有继续前进,驻足后观察四周,清了清嗓子喊道:“一会国师大人出来后,切记不可乱语,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聚集在前方喝彩的人群齐喊:“国师大人日理万机,百忙之中不忘百姓。亲自视察山梁郡,百姓之福百姓之幸。”

    “郡守大人造福百姓,与民同吃同苦,实属山梁郡再生父母。”

    后方却有不和谐声音:“围剿山匪是朝廷的事宜,为何要百姓增加……”

    是一男子在说话,声音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别人或许无法注意,或许看到了不敢说出口。

    刑真看得清楚,男子刚说话时,人群中便有十余人向男子靠拢并且围在中间。而后迅速出手捂住嘴巴将其摁倒。待得十余人离开后,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前前后后片刻功夫完成,其他地方有不和谐声音,如出一辙话到一半皆被打断。

    见没继续有不想听到的声音出现,师爷满意点点头:“不错不错。”

    然后才离开此地去往酒楼方向,两刻钟后师爷和掌柜的一并返回。前者笑意更浓,后者神色黯然。

    刑真看得清楚却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好在这里围观的民众多,不乏见过世面的聪明人。

    和身旁人低语:“看样子师爷没少敲诈,这些人蛇鼠一窝且灯下黑。”

    稍许片刻,葛束人跟在一位精神饱满的老人身后,师爷和掌柜的跟在葛束人身后。一行人出得府衙大门,走向贵有所值酒楼的方位。

    前方的老人自然是国师车昨已,头发介于黑色和白色之间,灰白那种。梳理得整齐干净,而且发量充沛浓密光泽。

    除却华丽服饰和高人一等的气度外,其他地方和普通老人一般无二。唯独一双眼睛,似有苍劲的雄鹰在翱翔。

    刑真借着低身整理草鞋的机会,将追光符贴于脚底板。取出短刀和片破阵符,分别藏于左右袖笼中。

    刑真运足全力大喊一声:“刚刚为什么把说真话的人杀了?”

    提起内力发出的声音,使得整条街道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后刑真毫不犹豫,弯腰在人群中穿行。

    在山寨所学的躲避机关陷阱的方法,以及在拳桩上面一次次的练习。现在的刑真如同山林中的野猴,不断躲避不断逃窜。

    刑真刚刚离开,原来的站立点立刻有十余人围拢。好在刑真准备充足,一声过后没有丝毫犹豫的转移地点。

    葛束人愣在的当场,眯缝着双眼四处踅摸。同时汗流浃背,生怕这位国师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物,来个当场审理。

    眼角偷偷看向国师,发现这位老人面无表情。似乎没把刚才的喊叫当做一回事,葛束人这才略微宽心。

    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又是一声:“刚刚为何杀了说真相的人?”

    如一道惊雷将葛束人劈了个外焦里嫩,连忙对着旁边的国师大人弯身解释:“大人切勿听信他人胡言乱语,一定是下官曾经处罚过的刁民,在此地有意为之。”

    国师车昨已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饶有深意道:”葛大人辛苦了。“

    说话时,国师的眼珠子也在转动,一直跟随着刑真移动的方向而转动。同时后背偷摸挥挥手,示意自己的护卫不得妄动。

    一句辛苦了,葛束人丈二摸不着头。到底是治理地方辛苦?还是镇压百姓辛苦?不明不白的实在摸不着头脑。

    试探着这回应:“国师抬爱了,下官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刑真的声音在次响起:“刚刚为何杀了说真相的人?”

    葛束人气得跳脚大骂:“何人在此胡言乱语,有本事站出来与本官对峙。”

    移动中的刑真心底默念:“为谁出手?”

    “余老前辈。“

    “为何事出手?”

    “公道。”

    “出手对与错?”

    “对。”

    已经窜到人群前方的少年,双腿骤然发力,撞倒两名排队站立的甲胄士兵。速度不减继续前冲,刹那间冲到葛束人身前,黑色断刃在空中划出弧线。

    手起刀落没有声音,少年速度不减继续前冲,一拳砸在酒楼掌柜的眉心。“咚”得一声沉闷响亮。

    同一时间手臂探出,擦着师爷脖颈掠过。眨眼间做完这些,刑真脚底光芒流转。

    像是一柄长剑横陈在脚下,拔地而起掠向天际,身影由大变小转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与此同时一道小巧飞剑,泛着悠悠绿光芒拖着淡淡的尾翼,随着刑真的方向一起消失不见。

    大惊失色的士兵,慌忙聚拢向国师,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有人喊抓刺客,有人喊保护国师,总之是乱糟糟一团。

    国师车昨已镇定自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看了看躺在地面脖子鲜红一片的葛束人和师爷,又看了看眉心一个拳头大小窟窿的酒店掌柜。

    轻描淡写道:“不碍事,刺客已经逃走,先回府衙为葛大人办理后事吧。”

    府衙内吩咐下人处理去各项事宜,其他闲杂人等均被赶出大堂。留有国师和一名心腹大将。车昨已高坐公堂,甲胄军士站立在大堂中央。

    见没有外人,这名身穿甲胄的军士作揖抱拳:“国师大人,刚刚明明早已锁定刺客的位置,为何不让我们动手将他击杀?”

    车昨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认为葛束人是好官还是该杀的官?”

    甲胄军士理所当然道:“就看葛郡守的一身肥肉,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官。”

    “况且咱们的谍子早有回信,葛束人和山匪有勾结,十足的贪官恶官一个?”

    车昨已接着说:“既然是恶官,死了岂不是顺应民意?”

    甲胄军士恍然大悟,随后略带疑虑:“可是当着国师大人的面行凶杀人,实在是不把国师大人放在眼中。”

    “而且此次任务回去后,陛下知道朝廷命官光天化日被刺杀。定然龙颜大怒,末将担心会迁怒于国师大人。”

    老人随意道:“我是来封赏的,又不是来保护葛束人的。陛下知晓轻重,不会因为一个郡守而对我有所迁怒。”

    “虽然说葛束人每年给我进贡,不过这家伙太贪心,比起前几任的郡守,少了十之六七。他不死如何换一个懂事的郡守上任?”

    “在者说水泊山的山匪,近年来愈演愈烈。俨然不把书水国朝廷放在眼中,何不借此机会让龙颜大怒,打压打压这些山匪。”

    车昨已喝了一口桌案的茶水润了润嗓子,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胡庸,你跟随我有十余年了吧?”

    被叫做胡庸的甲胄男子再度抱拳:“谢国师大人记得此事。末将十四岁起就已跟随大人左右,今年二十五岁,整整十一年。”

    车昨已笑了笑:“该建功立业掌握兵权了,这样咱们在朝廷更有说话权。”

    胡庸甚是不解:“国师大人所言极是,不过咱们的重心是在书水国的江湖,而不是山梁郡这偏禺小地。”

    车昨已哈哈大笑:“朝中又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先让你掌兵山梁郡。杀些山匪立下战功,才可以名正言顺掌握兵权。倒时在发兵出手江湖,岂不是水到渠成。”

    胡庸直言:“水泊山山匪凶悍异常,以末将的实力恐怕难有见术。恐怕要让国师大人失望了。”

    车昨已不以为然:“你能想到的我会想不到?随意找些弱小的山匪团伙做做样子就行。上报的时候有我给你担着,怕些个什么。”

    “实在不行就找一些平民百姓杀了,当做山匪上报朝廷。岂不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

    胡庸佩服得五体投地:“国师大人高明。这样看来咱们应该谢谢这个刺客,年岁不大有此手段,放在寻常势力当中,是个不错的苗子。“

    “可惜了,国师大人亲自出手,想必现在已经被飞剑洞穿。”

    说道此处,胡庸突然欲转身出去,抱拳道:“国师大人稍等片刻,末将去去就来。”

    车昨已微微一笑:“你是看中了少年脚下的追光符了吧。”

    胡庸小鸡啄米:“嗯、嗯,看样子品阶不低。”

    “你知道刺客逃往何处了吗?”

    “葛束人不是请当地驻军在山梁郡布置阵法了吗,难道刺客还能破开阵法不成。”

    “已经破开了,刺客手段不少。不仅有追光符还有破阵符。”

    “哦,这样末将不知刺客逃往何处。”

    “以后多用用脑子,等飞剑回来后,让飞剑带你去寻找。”

    “大人高明。”

0100 狗崽有异性 山寨有人性

    刑真先后使用了追光符和破阵符,转瞬间逃离山梁郡。少年虽说在梦中被人拎着感受过驭空飞行,可一人亲自上阵后,仍然歪歪斜斜掌控不好方向。

    也幸亏飞行技术不够娴熟,下意识的身体歪斜。绿色飞剑擦着肩头略过,划破衣服带起一片血花。

    刑真这才意识到有危险临近,加大体内真气的输入。使得追光符速度一块再快,与飞剑展开生死大逃亡。

    其实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追光符也好飞剑也好,顷刻间便可万里之外。

    眼看着快要到达临近点,刑真回头震惊发现,飞剑紧邻头颅寸许有余。少年深感无力,却又无可奈何。

    下一刻在骇然中惊奇发现,绿色飞剑突然停止悬浮在半空。大喜过望落地后没刹住车,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若没有奎山接住失控的刑真,恐怕要和地面亲密接触个几里地了。

    身后的绿色飞剑挣脱庞老和金三多的束缚,有灵性一般,明知不敌不在恋战。调转方向破空而去,返回山梁郡城。

    庞老擦了擦额头冷汗:“此人是伪剑修,没有真正修出本命飞剑。不然刑真这次危险了,下次绝对不能再鲁莽行事。”

    随后庞老正色:“速度撤退,真若带领军队大批供奉过来围杀,咱们这些人凶多吉少。”

    刑真认可了山寨,山寨众人也认可了刑真。只身一人杀入山梁郡,众目睽睽下击杀郡守葛束人以及师爷和掌柜。

    不说现今刑真实力如何,单就这份的胆魄,足可以令人佩服。

    新的山寨多出了三个坟头,一个是管正的衣冠冢。另外两个是余山和李二狗子的,同样是衣冠冢。

    当然还有五十多座空坟,矗立在更远处。

    三个衣冠冢就在刑真拳桩附近,好像两位老人一直在观看少年练拳。

    山寨众人自从山梁郡回来之后,虽然没有往日间的欢声笑语。但是气氛融洽很多,没有垂头丧气也没有整天嚷嚷着报仇。

    好像被三大山寨围攻以及余山老人陨落,没有发生一般。甚至也不外出打猎,也没有外出打劫的行动。

    山寨不像是山匪的山寨,更像是隐居在世外的村落。

    刑真确切的说是在练剑,由于山寨没有真正懂得剑术的存在。奎山、曲成等轮换着过来教习。

    唯一使用软剑的郑夜郎,看到沉重的刑罚后,给了一句:“杨柳细腰和五大三粗,本人偏爱前者。”

    然后趁刑真思考之际,郑夜郎逃之夭夭。刑真本以为自己练剑更好,可以随性而为。不用拘泥于这些不懂剑术的老山匪们,琢磨出的一些剑不剑拳不拳的方式。

    没想到郑夜郎刚走不久,杨老头儿出现在拳桩旁边。一个人来也就罢了,举着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圆滚滚的高矮和肥瘦差不多少。

    举在杨老头手中,跟抓个小鸡崽差不多。噗通一声扔在地面,顿时尘土飞扬。

    不等刑真开口询问,杨老头坦言:“将刑罚插入大石当中,挂着石头一起练剑。”

    刑真小声问了一句:“可以不吗?”

    杨老头挥舞了一下烟袋锅子:“你说呢?”

    刑真苦着脸:“你狠。”

    已经一岁半的小狗崽刑水,现今长到了一尺多长。周身洁白的绒毛没有一丝杂质,圆溜溜的大眼清澈透明。

    摇晃着小脑袋瓜:“旺旺旺”的严重抗议后,追随郑夜郎的方向逃之夭夭。

    杨老头儿看了看小狗崽,又看了看刑真啧啧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在远处观察。发现你有偷懒小心烟袋锅子。“

    然后杨老头儿也和小狗崽走向一个方位。留下一脸蒙圈的刑真,哀怨一声:“有异性没人性。”

    抱怨归抱怨,重剑还是要练,巨大的石头也要举起。不然得吃烟袋锅子,杨老头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压在刑真心头的责任太多,娘、亲的脚步要追随。山寨五十多位敢死队勇士的仇不能忘,于洪光攻打山寨战亡的其他英魂不能忘。

    老人余山的仇虽然报了,但是这里离不开于洪光的影子。不然以葛束人的实力,根本不是余山的对手。

    刑真练剑入迷,教习卜侍和东西读书识字后。不分昼夜继续练武,出拳十万不止,出剑十万不止。

    月色下刑真看到杨老头儿,郑夜郎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津津有味的样子,口水挂在嘴角。

    旁边一尺多长的刑水,瞪着水汪汪的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郑夜郎手中的书籍。

    听闻刑真脚步声临近,郑夜郎猛然将书籍合实。抬头望天诗兴大发:“啊,月亮啊真特么圆,月亮上山峰起伏凹凸有致。就像……就像浴缸中的美人,泛着皎洁的光辉。”

    杨老头儿一本正经:“哪来的美人,哪来的山峰,还没我这烟袋锅子看着顺眼。”

    小狗崽摇晃着小脑袋:“汪汪汪。”

    刑真好奇问:“到底看的什么书,居然能启发出这么有新意的诗。给我也看看呗?这次不许说不,也不许说儿童不宜,我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郑夜郎反问:“十五岁咋了?”

    刑真:“十五岁可以结婚生子了。”

    杨老头儿不耐烦:‘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等你真结婚了再说,不但把书给你看,还允许拿回去和媳妇一起看。“

    刑真疑惑:“这么神奇的书吗?男女通用。”

    杨老头没给好脸色:“是白天练剑不尽兴,还想在练一会儿?或者说石头太小,想换一块大的。”

    行真立时满脸乌黑:“我去找金前辈。”

    “滚滚滚赶紧滚。”杨老头挥着烟袋锅子赶人,那意思太明显了,再不走烟袋锅子伺候。

    刑真走出十余步突然回头,刚打开书籍的郑夜郎一个激灵,再次把书籍闭合。

    “你干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刑真无奈苦笑:“没事没事,就是问问刑水要不要一起走。”

    小狗崽使劲摇晃脑袋,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郑夜郎手中的小人书。

    刑真无语,臭骂了一声:“叛徒狗,金老那里可能有肉有骨头,去不去?”

    小狗崽依然摇头,小表情带着鄙夷。

    刑真不在理会这几个家伙,一人独自离开。路遇练刀的奎山,男人嗓音粗矿:“刑真,陪我练一会儿。”

    后者落荒而逃,遇到掷骰子的赔老底儿等一群人,刑真绕路走。这些人惹不得,真金白银动真格的。

    “咚咚咚”敲开金三多房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没外人。”

    刑真推门而入,见金老正在拿着算盘敲敲打打。故而没有出声惊扰,安静的站在一边儿等待。

    金三多没抬头,一边敲打算盘一边问道:“是来问我,为什么山寨不出去狩猎,不打劫地主土豪仍然有吃有喝吧?”

    刑真:“是的。”

    金三多得意洋洋:“山寨的储备,可以坚持三年没有收成。你尽管练拳练剑,不用操心其他。”

    刑真更迷糊了:“既然山寨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种地,为什么要省吃俭用?”

    金三多指了指桌子旁边的板凳:“坐着说话,都不是外人不用客气。”

    然后自顾自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就算山寨不出去打劫,不狩猎照样有钱财入账。”

    “别以为我这个账房先生是白当的,在山梁郡有咱们山寨的产业。规模不小,养活山寨这些老家伙错错有余。”

    “其实山寨并不穷,但是省吃俭用是一种习惯。不信你试试看,整日给山寨这些家伙大鱼大肉,他们肯定怨声载道。”

    “这些习惯是经年累月养成的,很难改掉也没必要去改。另外就是年节好过平常日子难熬,时时刻刻要精打细算。”

    “胡吃海喝随意挥霍,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其实日常生活和做生意一样,一夜暴富虽能赚钱但不是长久之道,细水长流才是正经的生意。”

    “生活也是如此,有钱了胡吃海造不计后果,没钱了就要勒紧腰带憋着肚皮。没有计划不懂得积蓄,说不定哪天突然断了经济来源,没有存余只有等着饿死的份。”

    刑真抱拳道:“受教了。“

    金三多抬起头嘿嘿一笑,停止敲打算盘,随手拿起茶壶茶杯。一人一杯凉茶,润了润嗓子,看了看刑真的小葫芦。

    “你这里面装的还是清水吗?”

    “是的。”

    金三多摇了摇头:“不可不可,刑真今年十五岁,可以换上白酒了。负剑挂酒少年郎,豪气干云走江湖。”

    刑真笑着拒绝:“谢谢金前辈好意,还是算了吧,山寨的生活要精打细算。”

    “你个臭小子,在这里等着我呢。精打细算不差你这一壶酒钱,再说了杨老头儿和庞老头儿肯定同意。”

    刑真继续坚持:“算了算了,没发现酒比清水好喝。”

    金三多不在强求,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话题:”你知道为何苏昀和商武他们明明不缺钱,仍然是精打细算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吗?“

    刑真道:“不是因为勤俭节约。”

    金三多嘿嘿一笑:“你只说对一半,他们留钱有大用。山寨和他们一样,也留有大量资金留作以后发展。”

    “现在你算是这个山寨的成员了,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咱们山寨的真正储备。”

    刑真难言:“这个不好吧,恐怕山寨真正的储备。即使山寨中的老资历老前辈,也不尽然全部知道。我一个小辈又是个小孩儿,没资格知道太多隐秘。”

    金三多:“我说你有资格知道,就是有资格知道。磨磨唧唧扭扭捏捏的,像什么大男人,一点儿也不爽厉。”

    刑真试探着问:“是因为我娘、亲的缘故。”

    金三多直言不讳:“是的,所以你有资格知道。”

    刑真起身拱手抱拳:”请问金前辈,能不能告诉我关于娘、亲的一些事情。“

    金三多回答的相当干脆直接:“不行。”

    然后这位又拿出算盘开始敲打,任刑真喋喋不休,金三多始终不在多说一句。

0101 卧躺金银山 战舟空中扬

    冷冽寒风中,黝黑少年举着重剑,擎着巨石不断挥舞。呼吸延绵悠长,身形矫健迅疾如风。远远看去说是一位武道大师,绝对有让人信服的理由。

    不远处传来鼓掌声,杨老头身形在清晨中缓缓浮现,笑道:”有点意思了,练剑接近一年了吧?“

    虽经常被敲烟袋锅子,但是刑真仍然打心底敬佩这位衣衫褴褛的矮小老人。

    不说其他,只说这接近三年的始终如一。每日清晨都会陪伴刑真的坚持,就值得让少年佩服。

    刑真停下动作拱手抱拳:“谢谢扬老夸赞。”

    杨老头看了看四周笑骂:“小卜侍和小东西,因为天太冷不来了吧?还有你那头色狗,也知道趴被窝了?”

    刑真苦笑:“他们还小。“

    “不来正好,今天单独带你出去。省的他们跟在身后叽叽喳喳。”远处传来庞老的声音。

    刑真寻声音望去,庞老和金三多并肩而行,一起出现在此。

    不由分说,杨老头儿抓着刑真的胳膊,轻喝一声:“走喽。”

    然后刑真就感受到了什么叫贴着地面飞行。冷风打在脸上犹如刀割,破风声在耳畔更胜雷鸣。

    什么机关陷阱拦路大石,在杨老头儿周身的罡风吹拂下,土鸡瓦狗一般全部化作齑粉。

    杨老头儿在旁提醒:“别光想着舒服,记住路线以后有需要的时候自己来。”

    刑真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杨老这是缩地成寸的神通吗?”

    后者不以为意:“狗屁的缩地成寸,不过是御风低空急掠。和缩地成寸云泥之别,前者一步跨出山河倒退。“

    刑真缩了缩脖子:“武道无尽头。”

    然后刑真便不再多言,仔细观察所行走过的路线,一一将其记在脑中。

    正专心致志时,“嗡”得一声好似撞在一层水幕上。阵阵涟漪扩散后,杨老头和刑真径直而入。

    刚刚站稳身形,庞老和金三多紧随其后,几乎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

    刑真打量一番,此地春暖花开山峰叠翠。气温不冷不热,和春天差不多。身穿棉服的刑真,立时身体汗流浃背。

    杨老提醒:“舒展筋骨毛孔张开,尽情吸收此地灵气。虽然你不是神修,灵气照样有益于你滋养体魄。”

    “而且不会感到燥热。”

    刑真照做后,立刻燥热消退,甚至随之暖洋洋的。

    金三多笑着送给刑真一个玉牌,正面刻有山水相依,背面可有我行我速。反正八个字,下笔有神活灵活现。

    随之解释道:“这片山脉被大阵隔绝自成天地,背靠涯水江山水相连。手持玉牌可以通行大阵,以后自己想来就来,不用我们这些老头子陪同。”

    刑真犹豫不决:“这份礼物太大了吧。”

    庞老在旁笑骂:“小兔崽子知道客气了,想追上你娘、亲的脚步,就先收下这份礼物。”

    见刑真悻悻然收起后疑惑问道:“为什么不把凤羽搬迁到这里?自成天地岂不是安全许多,也不会出现上次一样,被洪光山寨等偷袭。”

    金三多不满道:“开什么玩笑,知道山寨搬进来是多大的开销吗。目前山寨所有存余的神修钱全部堆在这座大阵上,定多坚持五十年而已。”

    “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奋斗几年,多积攒些神仙钱出来。最好让这座大阵持续运转百年,估计才能派得上用场。”

    刑真好奇问道:“一年需要多少神仙钱?”

    金三多伸出一个巴掌,笑而不语。

    刑真小声猜测:“五万两?”

    见金三多摇头,刑真继续说:“五十万五百万两黄金?"

    冷不丁吃了一烟袋锅子,杨老头儿恨铁不成钢:”都说了是神仙钱,还在五万五十万。“

    刑真挠了挠头:“五颗龙语?”

    “不会是五颗龙纹钱吧?”

    “还不对,难道一年要五颗龙髓钱?”

    金三多笑着点头:“知道龙髓钱的价值吧。”

    见刑真扒拉手指头,金三多满脸黑线:“要不要把脚指头 一起用上。”

    刑真到实诚,摇头说:“不用,我知道的,一颗龙语钱等于万两黄金。一颗龙纹钱等于十颗龙语钱,一颗龙髓钱等于百颗龙纹钱。”

    “五颗龙穗钱等于等于……”

    金三多:“别算了,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说罢,沿着山脚向上攀登。

    这一路上,刑真明白了什么叫做金山银山。也懂得了这位账房先生的细水长流到底有多靠谱。

    如果旁边没三个老家伙看着,刑真恨不得趴在金元宝堆上打滚。

    似看出了刑真意图,金三多怒其不争:“金元宝是个啥,神仙钱才叫钱。眼窝子浅目光短,苏昀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

    刑真理直气壮:“我穷。”

    庞老打断道:“行了行了,等咱们这些老家伙相继入土。这些财产都是这些小辈的,到时候刑真他们可劲霍霍。”

    “估么着金三多能掀开棺材板趴出来。”

    杨老头儿看热闹不嫌事大,接着拱火:”对对对,记得到时给金三多打个青铜棺材,棺材盖封严实些,省的爬出来吓唬人。“

    金三多黑着脸:“走路就走路,话茫茫多作甚。”

    此山没有山尖,确切的说是山顶被削平。一座千余丈长的木舟横陈在山顶空地,看似有些陈旧,上面布满刀斧劈砍的痕迹。

    杨老头送给刑真一张兽皮,简单告知:“这个是建造舟船的图纸,以后你有足够的钱财,喜欢可以多打造几艘,乘坐看风景是个不错的选择。"

    刑真问道:“前辈们不需要了?"

    庞老:“烂熟于心无需图纸了。”

    登船后首先来到舵手的位置,杨老儿指了指船舵中间的小孔。

    “重剑刑罚是开启舟船的钥匙,控制舟船的舵手必须要和重剑契合。所以这一年来,一直让你练习剑术。”

    “虽然剑法差强人意,不过力量足够了,控制舟船没问题。”

    刑真腹诽:“哪有剑法,明明是各种拳法和刀法……”

    没有理会刑真的哀怨,金三多一脸肉痛的扔进船舵中央小孔内一把龙纹钱,随后让出地方示意刑真上前。

    杨老随着提醒,拔出重剑舟船上升。插进重剑舟船下降,自己试着操控。

    一年来的重剑挥舞,刑真操作起来没费什么力气。插入重剑后纹丝合缝宛若一体,滴水难入细针难插。

    船体周围灵气荡漾,船体内亦有咔嚓咔嚓的金铁碰撞声音。一大两小,三个船帆迎风招展。

    杨老头朗声道:“缓缓拔出重剑少许,扬帆喽。”

    刑真照做,果真如老人所说。诺大的渡舟缓缓上升,不多时便以没入云端,在云海中遨游。

    刑真试探着问:“这艘渡船能容纳上万人吧?咱们四人游览风光,是不是有点忒浪费了。“

    庞老笑着摇头:“不浪费,咱们是出行任务不是游山玩水。耗费龙纹钱看风景,你小子想得到美。”

    “推动前面拉杆,舟船前进。拉杆在中样位置,舟船悬停。拉杆在后舟船倒退。”

    “先好生熟悉熟悉。”

    依靠灵气运行,操作起来简单方便。没多久功夫,刑真便大概掌握超控渡舟的方法。

    ”的确是游览山水的上好交通工具,速度不快脚下风光一览无余。只是和驾驭飞剑相比,少了几分刺激。“

    杨老头不屑一顾:“知道驾驭飞剑的感觉吗?”

    刑真当即点头:“知道啊,以前在……”

    突然想起雷击木庞的梦境,而并非真实存在。说出来肯定被三个老没正形的家伙笑话几天几夜,故而刑真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金三多终于找到打击刑真的空子,追到道:“在什么地方,小子吹牛皮吧。”

    刑真不再接茬,免得被嘲笑得更欢。

    庞老在旁边提刑真解围:“金三多,赶紧告诉刑真前进的坐标,和如何甄别坐标。“

    千丈舟船在空中摇曳,寂静无声,只有老人指点的窃窃私语。

    水泊山深处道观内,甲胄山神慌慌张张出现在面具女子身前。手掌滑动画面缓缓浮现。

    山神凝重至极:“观主您看这是什么?”

    正在闭目养神的面具女子皱了皱眉头微微动怒:“越来越没有礼数了吗?“

    山神慌忙作揖行礼:“事出紧急多有冒犯,还请观主见谅。”

    透过面具的两个窟窿,清晰看到女子缓缓睁开双眸。看了看画面中翱翔的舟船。

    突然瞳孔收缩惊呼出声:“什么,小小山匪居然有战舟?”

    山神弯身没敢直立,弱弱道:“的确如此,不然小得不会这样惊慌。”

    面具女子盯了良久喃喃自语:“这个凤羽不简单,他们的背后到底是谁呢?难道是书水国发现了咱们的存在?”

    随即面具女子否定了自己:“书水国尚且没有这样的战舟,更不会偷摸建造交由山匪管理。”

    “查清楚他们和谁来往过吗?”

    山神小心翼翼回答:“只来过一个叫苏昀的神修,和一个叫商武的武者。再没见过凤羽和其他外人联系。”

    面具女子陷入沉思,山神试探着问:”还对凤羽动手吗?“

    面具女子道:“必须动手,这样的势力绝不允许出现在水泊山。”

    山神恭敬道:“好,小神现在就派人出击。”

    面具女子阻拦:“等等,现在出手只能击杀眼前四人,凤羽还有大批成员找到下落没?”

    山神微见冷汗,吞吞吐吐:“暂时没有。”

    面具女子不紧不慢说道:“有这种战舟存在,你和我都要出手,否则出了闪失,谁都担待不起。”

    “先盯紧了,看这行进路线,是去攻打其他山寨的。咱们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有这艘战舟,在水泊山可以横着走,其他山寨难出其左右。不过这种大家伙出现后,在想隐匿身形就没这么简单了。”

    “等他们打完后返回山寨,咱们在一起出手。来个一窝端。”

    山神佩服道:“观主大人高明。不过凤羽身后的势力一直隐藏在暗中,咱们贸然出手会不会……”

    面具女子打断其话语,反问道:“咱们身后的势力就弱吗?”

0102 战舟灭三匪 庞老授符箓

    到达金三多指定位置,渡舟缓缓下沉。直至刑真的视野目及大地,能够看清地面的一切,方才缓缓停止。

    一座规模不小的山寨,正中央处大旗上面的“水泊”二字尤为醒目。当战舟缓缓压落,山寨中的山匪惊慌失措,预图射穿战舟。

    一起仰头望天一脸的茫然,当中也有胆魄过人者。高举弓箭向天激射,激射而来箭羽临近战舟丈许范围后。

    舟体外灵气涟漪震荡,所有箭羽瞬间化为齑粉。水泊山寨有人不甘,拔地而起冲向战舟。

    随水泊山寨数道身掠上高空,同时怒喝声不断:“何方鼠辈胆敢犯我水泊山寨。”

    三老一小来攻打一个山寨,刑真胆战心惊。这不是屎壳郎打灯笼找死吗!

    再看三个老家伙,镇定自若风轻云淡,全然没将眼前的事儿放在心上。

    金三多拍了拍刑真的肩膀,笑意玩味:“是担心在此送命吧。”

    刑真小鸡啄米,心想这不废话吗。四个人攻打一个山寨,头皮发麻。

    只见金三多手掌轻轻放在重剑刑罚剑柄上,浓郁的灵气犹如流水一般缓缓流淌。刑罚发出欢呼雀跃的颤鸣。

    金三多继续道:“站到边缘去看看。”

    刑真似懂非懂,来到战舟边缘向观望。看到千丈舟船打开无数个暗阁。密密麻麻小黑洞布满舟体。

    每个暗格缓缓伸出一根黑色竹管,全部对准下方。像是一口口黝黑的口径,正在喷吐刺目的银光。

    稍远地点观察,战舟像是一个刺猬,每根倒刺挂着一颗小星星。谈不上什么美观,却是极致耀眼刺目。

    金三多轻喝一声:“走你。”

    自上而下天女散花,朗朗晴天无数流星坠落。更是形成一道箭羽的大网,将水泊山寨笼罩其中。

    飞掠上来的几道水泊山寨的身影,来时各显神通五花八门。有举着拳头扶摇直上,有挥舞大刀凌空虚度。

    下去的时候相当的一致,齐刷刷的笔直下坠。自由落体拍向地面,轻者砸进不知多深的大坑,重者骨断筋折。

    吞吐银色光芒的箭羽紧随其后,落地后轰鸣声四起。整个山寨混乱不堪,顷刻间滚滚烟尘遮天蔽日。

    刑真看不到水泊山寨的具体情况了,甚至连哀嚎声音都听不到,全部被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掩盖。

    大约过了一刻钟方才恢复安静,放眼望去,水泊山寨已经消失不见。整座小山被轰平一半。

    山尖没了,倒像是新开辟出来了一片广/ 场。小山被轰平,何况人的血肉之躯,在轰鸣声中和山石等一个下场,皆炸成碎沫。

    少数强者也许会存活,不过现在肯定是被掩埋在泥土下。肉眼是无法看到了。

    杨老头拍了拍刑真肩头:“在这里控制战舟,我们去去就来。”

    不用想,这三位老家伙肯定是打扫战场去。刑真也明白了此行目的,山寨有仇必报。不出手则已,出手便一击荡平。

    去的快回的也快,三位老人的笑容已经告知一切。水泊山寨从此除名,普通山匪有没有活口不重要,两位当家的肯定死的不能再死。

    如出一辙,山梁山寨不多时遭受同样的厄运。最后一站开往洪光山寨。

    此战生出了点些许意外,战舟临近时,一座红色小塔突然出现战舟正前方。浓郁的血煞气息比当日攻打凤羽时,更加的盛烈。

    刑真本以为会是一场苦战,没想到金三多在舟帆上取下一张巨网。随手扔出去后,怒骂了一句。

    “该死的,心疼死我了。“

    也不怪这位账房先生如此作态,大网是由龙语钱编织而成。粗略选下来千颗左右。

    钱儿好法宝自然威力不俗,轻松将红色小塔包裹在其中。没有泄露丝毫血煞气息。

    一声巨响后,大网崩碎了近半数龙语钱,红色小塔炸的支离破碎渣都不剩。

    在红色小塔出现的时候,杨老头儿和庞老迅速离开战舟。红色小塔炸碎之前,二位老人返回战舟。可谓是去的快回的也快。

    杨老头儿怒骂:“该死的于洪光跑了。”

    庞老安慰:“在书水国大军围剿中都能逃脱,被他逃走预料之中。”

    杨老头儿想想的确如此,也就不再继续悔恨。毕竟先前炸平了两座山寨,这么大动静难免会惊动于洪光。

    接下来就没什么悬念了,水泊山十大山寨,一个上午除名三个。

    仍然是刑真超控战舟,三位老人在旁观看。调转方向顺利回返。

    没有回被阵法隔绝天地的青翠山脉,而是驾驭战舟直接返回搬家后的凤羽。

    刑真对此疑惑颇深,曾开口询问。

    庞老笑着解释:“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战舟已经暴露。再返回青翠山脉,连带山脉会一起暴露。”

    “既然战舟已经暴露,所幸大大方方开回山寨。也可以震慑一些居心叵测的山匪。”

    随后庞老仰头望天呢喃自语:“我知道你在看着,现在也清楚我们的实力了。要战便战,凤羽相陪。”

    杨老头和金三多,同样神色肃穆。盯着天空目露凶狠,像是在看有着大恨的仇人。

    不明所以的刑真,开口询问后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只得无奈的老实驾驭战舟,高站云端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凤羽已经备好了庆功酒,看到战舟降落到不远处时。山寨如同被点燃的爆竹,热闹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万事有例外,小卜侍和小东西先是震惊。看到战舟下来的是三位老人和刑真后,俩小家伙换做惊喜。

    跳着脚想要蹬上战舟一看究竟,还有一个小狗崽,和这俩小家伙心有灵犀默契的不行。

    结果三声烟袋锅子敲响后,二人一狗泪眼汪汪。

    杨老头喝令:“先办正事。”

    这次金三多没有小气,准备了足够多的酒水。庞老带领下,先是祭拜了供奉刑真娘、亲画像的祠堂。

    所有山寨成员站在祠堂外,每人一碗酒撒向地面后。庞老简单说了一句:“都督,幸不辱命。”

    随后山寨众人集体鞠躬,接着祭拜了三座相连的坟头,和五十多座彼此作伴的坟群。

    白酒没少浪费,整个山寨飘荡酒香。山寨无一人面露心疼,反而各个喜气洋洋。

    庆功时又变了一副模样,一人只准饮一碗。大鱼大肉随便吃,该玩的玩该乐呵的乐呵,唯独白酒不能痛快喝。

    特别是刑真,明明已经够了喝酒的年龄,却是一口不让动。这次刑真聪明了,没有询问自己便琢磨明白。

    战舟上三位老人看向天空时,说明了一切。这个水泊山水深得狠,今日被灭掉的三个山寨,只不过是冰山一脚。

    战舟大摇大摆返回凤羽,肯定会被其他山寨觊觎。现在敌人的身份不确定,不能采取主动攻击。

    日常的戒备不能松懈,甚至要比以前更加谨慎。经此一战融入山寨的刑真,地位随之节节攀升。

    这不百无聊赖的刑真正在练拳,小卜侍、小东西在木桩下比划。小狗崽刑水后脚着地,前爪抬起也在挥舞,样子有点儿像狗刨。

    金三多拎着算盘走到这边。没有惊扰练拳的少年,找了一根远离刑真不会被碰触的木桩,放了一根毛笔后径直离去。

    刑真停止练拳抱拳道:“谢谢金前辈。”

    后者背对刑真扬了扬手:“此笔名为紫烟小锥,一会庞老会来找你,在这里等着便是。“

    小卜侍和小东西齐声喊道:“我们的呢?”  人已远去无声应答,俩小家伙直勾勾盯着泛着紫色莹光的小锥。“

    刑真担心这俩小家伙没轻没重,先一步拿起紫烟小锥。仔细端量后发现,品相出众不说,入手微凉重量适中。

    紫金色笔杆上铭刻五个小字“UU小说有云烟”。字如其名缥缈虚幻如烟如雾。

    庞老放下一摞符纸和一本书籍,打断了刑真的思绪。符纸数量不少,三张金色符纸,十丈墨绿色符纸,青色大概30多章。白色符纸最多,百张不止。

    刑真问:“前辈,你们这是何意。”

    庞老笑意甚浓:“人长大了本事也要跟着变大,不然如何追的上你娘亲的脚步。”

    刑真更是疑惑:“庞老前辈这是打算教我铭刻符,可我是武者不是神修。没有灵气如何铭刻符?”

    庞老解释:“武道真气也可以,只不过符泉容易溃散不能长期保留。不过对你还是有很多帮助的。”

    点了点旁边的书籍继续说:“这里面有几种符的刻画方法,我先教你一遍,以后自己有不懂的可以查找书籍。”

    随即看向小卜侍和小东西,以及小狗崽刑水说:”你们这些小家伙也一起来看看吧,能不能看懂无所谓,至少有个印象。“

    “你们看仔细了,我懂的也是这本书记载的,分别是追光符、破阵符、盔甲力士符、三阳开泰符、避阳聚阴符和聚阳区阴符。各有各的效用,随后自己观看书籍查阅。”

    庞老下笔轻松不耽误谈笑风声。老人感叹:”算算时间刑真来凤羽接近三年,成长不少接触不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刑真点头应了一声“是”。然后好奇问道:“自从山梁郡刺杀葛束人后,驻城军队经常扫荡水泊山。咱们今天浩大的战舟出行,不会被他们发现吧?”

    庞老冷笑一声:”区区驻军何足挂齿,就算发现战舟又能耐我们如何?真正的敌人比你想象的要可怕,或许排名最靠前的四大山寨,和他们穿一条裤子。“

    刑真面带凝重:“咱们荡平了前十当中的三家,不会入了四大山寨的法眼吧?人数不够两千,也会想办法灭掉凤羽吧?”

    庞老苦笑:“这谁说得准,不理会这些糟心事。你先来试试,看看能画出几分模样。”

    刑真举起紫烟小锥,为难道:“庞老前辈您先等等,我去取些墨汁。”

    后者干笑:“不需要,画符不是用墨汁。神修利用灵气,武者利用真气,你先试试看。”

    刑真依话照做,凝聚武道真气融于笔中。笔尖刚刚碰触白色符纸,瞬间出现一个黑点。“

    庞老欣慰:“不错不错,这么快领悟真气的运用实属难得。”

    刑真道了一声:“谢庞老夸奖”后,继续移动笔杆,数次加大力道,笔杆纹丝不动。

    仿佛有千斤物体挡在笔杆行进的路上,刑真额头顿时浮现冷汗。

    庞老在旁笑道:“别着急慢慢来,第一次能画出一点,已经非常不错了。”

    聚精会神的刑真,突然发现一片黑影投到符纸上。好奇下抬头观望,整个山寨处于阴暗当中,仿佛天幕被遮挡。

0103 符箓初见成 凤羽末路行

    庞老担心打扰到刑真下笔,挥手间将木桩周围天地隔绝。包括小卜侍,东西,小狗崽刑水和刚刚来凑热闹的桃花。

    庞老沉喝:“收敛心神集中武道真气于UU小说,心无旁骛视其他为介质,一气呵成摒除障碍。走出这关键的一步,往后会一马平川。“

    刑真感觉手中的小锥微微烫手,仍然不断的控制内力涌入。手腕猛然一松,好像是挪开了一座大山。

    接下来行云流水,当真是UU小说有云烟。只不过歪歪扭扭的符文刚成,便像是风化一般消散在空气当中。

    刑真抬头看了看庞老歉意道:“让庞前辈失望了。”

    后者笑着赞叹:“别强求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多多练习多多努力,自然水到渠成。”

    刑真想了想问道:“刚刚的阴影是怎么回事?”

    庞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你说一个势力或者一个宗门,最重要的是什么?”

    刑真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丈二摸不着头,试探着回答:“金钱?战力?”

    小卜侍在旁插话:“是粮食。”

    小东西接口:“是衣服。“

    见庞老一直摇头,刑真继续道:“足够的自我保护,可持续的发展。还有、还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庞老微微点头后一语道破:“最重要的是传承。”

    “我在问你,咱们凤羽的传承是什么?在哪里?”

    刑真仔细思量过后:“武学传承,神术传承,还有凤羽和其他山寨的不同。比如不抢劫百姓,反而会救济百姓。这些都是很好的传承。”

    庞老意味深长道:“真正的传承是一代延续一代,薪薪星火延绵不绝,才可以使这些武学术法等代代相传。”

    “你们也看到了,山寨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山匪。所谓的传承就放在你们这些小家伙身上。”

    刑真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脱口而出:“难道山寨有危险,庞老要我们几个小屁孩逃生。”

    庞老面无表情追问:“你先回答我说的对与不对?”

    刑真无可辩驳:“庞老所言甚是。”

    庞老又问:“既然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山寨真的遇到你刚刚说的危险,会带着卜侍东西他们逃走吗?”

    刑真陷入左右为难,即不想做逃命的胆小鬼,又不想做断了山寨传承的罪人。同时不想欺骗庞老,一时间陷入沉默。

    庞老语气略显焦急:“说说吧,换做你该如何选择。是山寨传承重要,还是一时的匹夫之勇重要?”

    刑真小声嘟囔:“当然是传承更重要,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了生生不断的生命延续,即使山寨如今只剩一人,也有再次星火燎原的机会。”

    “传承断了,没有生命和意志的延续,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真要我痛下决心选择,传承更重要。”

    “可是为什么么不能换做别人去扛起这个传承重任,而偏偏是要我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去抉择。”

    庞老理所当然道:“山寨现在最年轻的,已经是年近花甲。就算扛起传承的重任,还有可进步的余地吗?还有可以能够继续传承下去的希望吗?”

    刑真答道:“这倒是,不过现在山寨风平浪静,庞老为什么无端端问我这些呢?”

    庞老眼底不着痕迹闪过一丝苦涩,随即瞬间调整,平静的又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你现在最思念的是谁,我是指活人是谁。而不是画像中的娘、亲,或者没有踪迹的父亲。”

    不等刑真回答,庞老自问自答:“除却青阳镇的几个玩伴,应该是苏昀和商武吧?”

    刑真颓然点头:“庞老所猜不假。”

    “知道他们在哪吗?”

    “难道不在青阳镇?山寨无法往来书信。如果离开青岩镇的话,刑真不知会去何处。”

    庞老没有藏藏掖掖直接道破:”大卢王朝最北端边境以外,一片无律法的地方,北凉。“

    刑真震惊问:“南凉和北凉,到底什么关系?”

    庞老没好气儿回了一句:“自己去问苏昀和商武。”

    庞老溺爱的摸了摸小卜侍和小东西的脑袋瓜,柔声道:“你们两个以后要听刑真的话。”

    俩小家伙一脸茫然同声道:“现在就很听刑真哥的话。”

    庞老语重心长:“是用心去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打闹闹。”

    卜侍东西听得迷迷糊糊,稍作迟疑后茫然点头答应。

    庞老又交代桃花:“好好照顾刑真,兴许以后会吃些苦受些累。但是相信刑真的性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且心地善良不分贵贱,不会亏待身边人的。“

    桃花施了个万福:“谨遵庞老教诲。”

    最后撇了一眼小狗寨刑水:“你个色狗少看点小人书,年龄太小影响发育。挺好的一只小狗崽,怎么就被杨老头儿和郑夜郎带坏了呢!”

    小狗崽极度不满:“汪汪汪~”,连蹦带跳发泄自己的不满。

    刑真愈发感觉不对,迫不及待开口问道:“庞老,到底发生了什么?感觉您今天说话怪怪了。”

    发丝见白的老人,深深看了几眼一群孩童以及小狗崽。良久后方才恋恋不舍的移开视线。

    转头望天长叹一声:“哎,该发生的终究要来。凤羽低估了他们的实力,看样子不是普通的山匪。到底是大卢王朝、大隋王朝还是书水国的手段呢?”

    “刑真,记住他们的样子,记得找出他们的幕后黑手,记得给这些老骨头报仇。”

    庞老没有理会众人的疑惑,径直挥手后。灵气随之挥出,天幕泛起阵阵水纹一般的涟漪。

    而后像是真正在天幕流淌清水,缓缓浮现后慢慢消失。明亮的世界随之立刻昏暗,天空尽被遮挡后,投向地面大片阴影。

    庞老沉声:“刑真记住敌人的样子,记住他们的嘴脸。”

    刑真放眼望去,高空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横陈一艘千余丈的庞大战舟。战舟前端相互连接,像是一个整体的十字架盘旋天幕。

    战舟与战舟的四个犄角处,分别站立一万左右排列整齐的方阵。阵容比山匪整齐太多,而且着装统一制式长矛。

    每队万余山匪的前方,各站立一名甲胄男子。甲胄男子身后,又分别跟随十余位形态各异,身披盔甲好似战将的男人。

    四个男人腰间均挂一玉佩,上面分别铭刻风**电四个大字。字体像是出自名家大师,苍劲有力落笔有神。

    四艘战舟万剑齐射,密集的箭羽如滂沱大雨一般倾泻而下。四队万余人队伍,像是一个整体。将所有战意凝聚在一起,分别释放怒吼的龙卷风,燃烧的火焰,震耳的雷鸣,刺目的闪电。

    龙卷扑向凤羽,火海淹没凤羽,雷鸣震荡凤羽,闪电劈杀凤羽。

    有一层无形的阻隔,拦阻在凤羽上空。在承受巨大的压力,使得更像是虚空在颤抖。

    随着四大战舟和四万山匪的不停轰击,阻隔的透明法阵承受巨大压力。虚空颤抖的也愈发猛力,随时会炸碎虚空。

    刑真瑕疵欲裂大声高喊:“庞老,他们是风行寨、火墓寨、雷鸣寨、电掣寨吗?

    庞老:“不错,原来四大山寨是一伙的,难怪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厮杀。”

    雷鸣太过响亮,说话亦被掩盖。刑真双手放到嘴边高喊:“大约四万人都是修士或者武者吗?而且是能御风飞行的境界。”

    老人低头深深看了一眼刑真,沉声道:“四万人踩踏在战舰释放的灵气上,所以看着像是可以御风飞行。大多是武道已经一境二境的武者,高手也有一些。”

    “战舟就不多说了,你之前驾驭过有所了解。万人战队组成的是战阵,当中隐匿一位战阵师。可将战意凝聚成实体灵力,可发挥出数十倍等同人数的战力。

    “这些人有战舟,有战纹师。实力不简单,绝不会是普通的山匪。没有绝对实力,切记不可盲目找他们报仇。”

    “先记住他们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找到苏昀和商武他们,切记不可让他们二人意气用事。”

    “如今山寨不到一百五十人,根本没有实力和这样的山匪抗衡。刑真做好准备,带着卜侍东西他们从密道逃跑。山寨众人豁出性命也会给你们殿后,待你们逃走后,会将密道炸毁。”

    刑真痛苦哀求:“庞老求您了,别让刑真自己一人逃脱。趁着山寨大阵可以阻隔他们,整个凤羽的人一起逃走吧。”

    庞老凝重道:”说什么傻话,都逃走了谁来殿后。都逃走了谁来炸毁密道。“

    “而且密道中的阵法,不能坚持这么多人逃走。你们几个人正好,别再废话。”

    刑真坚持:“求求您了,让大家一起逃走吧。”

    庞老哀叹:“我又何尝不想让这些老兄弟安度晚年,你抬眼看看正东和正西两艘战舰的前段,分别站着一位面具女道人,和一位甲胄男子。”

    “这两人是绝对的高手,他们二人若是出手,瞬间便可破开护山大阵。到时一个都跑不了。”

    ”趁他们二人调整战阵的时间,刑真带领几个小家伙抓紧逃走。记着,你们承载的是山寨的传承。“

    就在这时,庞老口中的面具道袍女子和甲胄长刀男子。纷纷离开战舟,凌空虚度立身半空。

    女子手掌虚按,护山大阵立时布满裂纹。男子长刀劈出,刀芒呼啸袭杀。护山大阵摇摇欲坠。

    庞老不及多想,凝重喝到:“没时间了。”随即手腕翻转,画像卷轴凭空出现。

    老人大手一挥,刑真、桃花、卜侍、东西以及小狗崽,没有丝毫反抗余地,便被扇进后山的密道当中。

    飞掠中的刑真依稀看到,护山大阵如同瓷器一般破碎,无数的碎片在空中洋洋洒洒飘落。

    凤羽一百多号成员,没有一人退缩。在杨老和金三多带领下,纷纷亮出手中兵器,奋不顾身杀向敌人。

    蚍蜉撼树以卵击石,正是现在凤羽的写照。

    刑真仅仅这昙花一现的观望,众人身处深处密道当中。不用自己行走,各自脚下有灵力圆盘,承载少年们急速远离。

    众人走过身后的密道随之坍塌,在滚滚烟尘中成为废墟。轰鸣声中夹杂这凤羽成员的喊杀,以及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凤羽军头字营营长庞刚正前来领教。

    凤羽军副将扬业,一把老骨头了,来会会你们。

    凤羽军后勤偏将金三多,死有何惧。大不了出身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凤羽军大刀营左偏将奎山来也。

    凤羽军步兵营百夫长曲成前来一战。

    凤羽军谍报营燕随,死了死了,这次真的死了。

    凤羽军郑夜郎,娘希匹的,戴面具的道姑身材不错。

    凤羽军赔老底,又是一次赔本买卖。

    凤羽军姬大成,杀~

    老娘西柳和你们拼了。

    夫君以死,玉如不愿一人苟活,来的正好。

0104 茅屋守岁夜 梦中现拂晓

    刑真一行人飞离隧道后,回身遥望久久不能平复。风雪中站立不知多久,直至小卜侍和小东西先后晕厥。

    刑真方才缓过身呢喃自语:“传承不能断,我们要活下去。”

    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庞,背起卜侍抱起东西。刑真再次回头观望一眼,豁然转身目露坚毅。

    “走,回家。”刑真在前,桃花跟随。

    早就听闻密道出口,可抵达青阳镇。离家三年早已想念,借此机会正好回去看看。何况还要祭拜,告知娘、亲,孩儿即将远游,不能时常回来看望。

    如苏昀当年所说,当年葛束人认定刑真以是死人。没有将其罪行上报,待发现师爷李儒反水,刑真可能逃脱时。

    自身难保的葛大人也就没有机会再次上报,急匆匆赶往书水国京城。打点好后又马不停蹄上任山梁郡,刑真的罪名便不在官府记录。青阳镇可以来去自如,没有任何障碍。

    一行人沉闷得呆在后山茅屋近月余,各自没有多余的话语,就连小狗崽刑水的叫声,也少了许多许多。

    桃花照顾众人起居,刑真每天的时间。一半用于练拳,一半用于刻画符。

    每画完一张符,等符泉消耗殆尽后,再从新利用符纸,最小程度的减小浪费的损失。

    又是临近小年儿,刑真终于放下手中的紫烟小锥,长叹一声:“该做的事情终归要做。”

    第一站去了楚记包子铺,帮楚氏夫妇二人忙碌一天。知晓了楚心云每隔半年有一封书信来往,现在一切安好不必记挂。

    同时了解到青阳镇四大家族不负存在,现在木家一家独大。其他的没什么变化,只是人口突然骤减不少。

    然后去了私塾,现已物是人非。教书先生新来的,刑真不认识。孩童是小镇的孩童,但是没过多交集。

    站在私塾外驻足良久后离开。又去了铁匠铺子,此地已经荒废。熔炉被积雪填满,茅屋早已坍塌。

    小溪边的院落,里面的家当被扫荡一空。墙壁挂满灰尘。刑真里里外外打扫一番后,再次回到楚记包子铺,请求楚氏夫妇二人帮忙照看下铁匠铺子,毕竟那里有刑真放不下的童年。

    楚氏夫妇欣然答应,但是没要刑真送出的银两,直言苏先生走时,留下的足够多。叮嘱刑真远行时路上小心。

    小年儿时祭拜来了父母,临近除夕夜,购买了两个大竹篓,两个小竹篓。

    山寨三年刑真攒下不少银两,虽然远游需要庞大的开销,刑真还是小小破费一次,满足了一下十几年的愿望。

    第一次为茅屋贴上了春联和门神。门神在困龙大陆颇有讲究,是一对俊男俏女。名为杨旭和柳青,传说在大陆远古时期,曾救困龙大陆于危难中。

    以前的刑真不相信门神真的有保护院落的能力,现在接近武道二境后。对灵气的感知略有精通,拿到门神后隐隐感觉有灵气运转。

    这就颇为奇异,普通的彩纸普通的笔墨,画出俊男俏女后,自然而然应运出灵气。

    刑真释然,在书籍中曾经见过,这是受天地认可所致。如此看来杨旭和柳青,的的确确护佑过困龙大陆的一方平安,才会被此方天地认可并且铭记。

    除夕夜已过,今年的刑真十六岁。夜深人静都已入睡,坚持守岁的少年独自静坐,枯燥无聊的刑真突然想起一事未完,走出茅屋一人斜靠在雷击木旁。没什么讲究,直接坐到雪地中。

    静静的看着一弯嫩芽,刑真感叹不已:“三年了不见你长大也没有凋零,是该说你生命力顽强呢?还是该说你发育不良呢?'

    "神仙姐姐近来可好,我将要远行,不知多久后能回来见您。神仙姐姐一个人在后山,会不会孤单?“

    “哎,今天看样子不能梦到神仙姐姐了。小嫩芽呀小嫩芽,只有你陪我说话。”

    “三年居然不枯萎,始终鲜翠欲滴。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依旧如此,你到底是什么材质的?是和普通树叶一样吗?”

    “以前看你太孱弱,从来没有触摸过。也不让别人触摸,生怕一不小心把你碰坏。”

    “现在看来,想法有些可笑。此次离别不知多久能再度相见,我就破例一回,摸一摸你到底是什么材质的。”

    刑真的黝黑小手,刚刚触及鲜翠的小嫩芽。刺骨冷意瞬间侵袭全身,不像是树叶,反而更像金属。

    没等刑真仔细抚摸,小嫩芽自行脱落。飘飘扬扬贴服到腰间的小破葫芦上,而后一闪而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刑真在雪地中寻找良久,始终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将好奇心转移到自己腰间的小破葫芦。

    试探着轻轻扒开嘴塞,一袭绿意瞬间喷吐而出。光线柔和却远远传荡,照耀的整个后山,在风雪中被祥和的绿色覆盖。

    刑真眼皮打架昏昏沉沉入睡,再次睁开眼时,已经高坐云端。阳关洒落有微微的灼烧感。

    旁边一袭黄色纱裙的神仙姐姐掩嘴娇笑:“既然告别,怎能不和姐姐见一面呢?”

    刑真作揖行礼:“神仙姐姐好。”

    黄色彩裙的女子笑意不减,围着刑真来回绕圈。上下打量这个三年未见的少年,充满好奇和疑惑。

    “这三年过得怎么样,经历了许多事情吧?”

    刑真坦言:“是的,认识了很多人,懂得了很多事,明白了许多道理。”

    神仙姐姐"哦“了一声笑道:“小刑真长大了,给姐姐说来听听。都认识了些什么人,经历过了哪些事。”

    面对这位神仙姐姐,刑真不知为何没有丝毫的戒心。当即细说三年经过,爱吃火锅的高大老人,外粗心细的庞老。精打细算的金三多,外冷内热的杨老头。

    爱讲故事的管老头,刚正不阿的曲成等等。还没说道山寨遇难时,刑真便已声音越来越小,呜呜哽咽断断续续。

    神仙姐姐打断了刑真言语,自己猜测道:“我想山寨的下场很悲惨吧,从峡谷中的魁獒,到遇到兽潮。应该都有人暗中监视。”

    “再到后来于洪光率领三个山寨团伙攻打凤羽,怕也是这位暗中监视的家伙指引方向。”

    刑真满是不可置信:“神仙姐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呵呵,我自然有我知道的办法。我更好奇,在山寨中你知道了什么道理?”

    刑真思索片刻娓娓道来“对与错,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的对错所得到的结果尽不相同。就比如凤羽,在山梁郡老百姓眼中,是无恶不作的山匪。而在我眼中,却是劫富济贫的好汉。是训练有素怀念旧主的老兵。”

    “老百姓眼中认为山匪是错的,认为凤羽是恶匪。不能说是他们的看法不对,毕竟百姓们没有真正了解凤羽。”

    “我认为凤羽是英雄好汉,在百姓眼中又极其可笑。我没错,百姓也没错。只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到的事物不同。”

    刑真转身指向远处飘荡的白云:就像是那片云朵,在我这边看来像是可爱的小狗。而走到神仙姐姐的位置看,又像是在空中翱翔的小鸟。”

    这位神仙姐姐连连鼓掌:“刑真不错,懂的了这么深奥的道理。听得神仙姐姐云里雾里,还有没有了?”

    刑真习惯性的挠挠头继续道:“还有还有,想要去真正认识一件事物,就要去接触他,了解他。正如我没有接触凤羽的时候,认知中的山匪都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当我了解后,发现的却是又一番光景。”

    随后刑真眼神略有安然说:“还有生命传承和意志传承,势力也好家族也罢,有辉煌就会有没落。没谁可以屹立不倒。而势力或者家族想要有长久的发展,就要不断地传承,生生不息的延续。”

    “即使没落了,传承没有中断。一代人又一代人的不屑努力,终究会再次辉煌。就算没有达到原有的高度,至少可以保持势力的精神意志延续。”

    神仙姐姐双眼放光,捏了捏刑真的脸蛋,和少年比了比个头。

    “呦,长到姐姐的肩膀了。算是个大孩子了,不应该说是真真正正的少年。”

    “既然已经长大,再次遇到算计凤羽的人,实力很强,强的超乎你的想象。敢不敢出拳,敢不敢出剑。”

    刑真毫不犹豫的回答:“有拳出拳有剑出剑。”

    “如果你会死呢?”

    刑真道:“先要保证凤羽的传承不断,还要保证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命。报仇固然重要,先得有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可是如果再次遇到他们,正在伤害我的亲人。或者正在做一些唯有天和的杀劫,又会是另一番光景。能不能打过是一回事,敢不敢出手又是一回事。”

    “好好好,很好,你相不相信神仙姐姐。”

    “当然相信。”

    “姐姐遇到危险时,你会不会帮忙?”

    “一定会,不过嘛,您都对付不了的敌人。没有必须要生死相战的时候,能跑则跑吧。”

    “呦呦呦,刑真不笨了,今天怎么突然变成小滑头了。”

    “嘿嘿。”

    神仙姐姐突然收敛笑容正色道:“下面和你说的是真事也是正事,你要想好了在回答。不许敷衍不许说谎。”

    “神仙姐姐我可以保护你,但是你要努力成长,否则会连累我的。等你足够强大时,比神仙姐姐我还要强大时。就要与我一起面对更强大的敌人,强大到超乎你的想象,你敢不敢。”

    刑真问:“会是什么连累到神仙姐姐呢?”

    后者严肃反问:“为什么不问敌人有多强大?”

    刑真脱口而出:“敌人有多强大我都不怕,只怕连累到神仙姐姐。”

    神仙姐姐欣慰点头:“百年时间飞升上界,不然你我会一同消失在这片天地。”

    刑真为难:“我不敢做保证。”

    神仙姐姐道:“你只要说有没有信心就行。”

    刑真毫不犹豫回答:“有。”

    神仙姐姐笑的花枝招展:“有就可以。”作为对你的回报,刚刚没入小葫芦的嫩芽,可以保护你三次性命。

    神仙姐姐突然单膝跪地,轻轻指点刑真眉心,柔声道:“我愿认主,下面我说你句,你说一句,你可愿意?“

    “愿意。”

    黄裙女子心湖传音,二人口中同步出声:”我有拳,我有剑,先出拳,后出剑,明是非,断善恶,除不平,保公道,敢战仙,敢斗魔,不畏天,不怕地,斩裂黑暗,破开拂晓。吾名拂晓!“

0105 人剑则无敌 兽贱小命保

    庞老最后的意思很明显,要刑真把卜侍和东西送到北凉。打点完各项事宜,一众孩童背上竹篓踏上行程,孤零零的后山复又安静。

    一道黑色身影在虚空中走出,一袭黑衣面如刀削。抬手便想要触及雷击木,动作轻柔缓慢。

    轻叹一声:“哎,你这又何苦呢?听从我的劝解,天上地下任你遨游。”

    焦黑木炭迅捷摇摆,躲避开男子的手掌。冷哼一声:“哼,不许碰我,你我志不同道不合,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男子悻悻然收回手掌,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道:”你这又何苦呢,自己折磨自己。不如和我回去斩杀几条龙,尽快恢复伤势。“

    说罢,男子再度探出手掌,变抚摸为抓握。手掌临近时,雷击木金色光芒绽放,将黑衣男子震退数步。

    神仙姐姐怒斥:“拿开你的脏手,虽然有伤在身,也不是你可以任意为之。你晓得咱俩的关系,逼我发狠大不了同归于尽。”

    男子不在强求,退而求其次问:“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押注吗?甚至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做堵住。”

    神仙姐姐:“哼,刑真比你强上千百倍,不是你这个数典忘宗的家伙可以相提并论的。”

    男子并未生气,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说来听听。”

    神仙姐姐字正腔圆:“你听好了!三次梦境考验,第一次刑真能够坚持本心不被虚幻迷惑。想吃糖葫芦却不要,因为知道是在梦中,得到与否并不能改变什么。这点与你完全相反,远胜于你千万倍。“

    “第二次梦境,御风飞行怕而敢于再次挑战。更是甩出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几条街。”

    “第三次梦境,刑真没有口出狂言为我打抱不平。这份真实不只是你所不具备,更是世间大多数人所不具备的可贵之处。”

    黑衣男子被一番数落后脸色阵青阵白,气急败坏道:“这能怪我吗?那个混蛋把我丢在死境,换做他人也会和我一样。”

    仙仙姐姐一口回绝:“刑真不会。”

    不等对方辩驳,继续无情回绝:“滚,我不想在看到你。”

    黑衣男子怒极反笑,声音放肆狂野。周身杀气宛如实质流转,后山的地表瞬间龟裂出无数条沟壑。

    神仙姐姐冰冷威胁:“我会时刻关注刑真,发现你敢对他下手。便当场玉石俱焚,后果你心里清楚。”

    男子闻言后恢复平静:“好好好,你的新主成仙日,便是命运切断时,到时再杀刑真也不迟。既然你这么看好他,我就助刑真一臂之力,望他早日成仙。”

    随即男子化作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剑尖向上拔地而起。一道虹芒过后,天幕被戳了个大窟窿。

    滚滚灵气如浩瀚汪洋,从天外流进这方世界。

    雷击木旁一袭黄裙的女子,带着讥笑看向天幕。玉手轻挥,灵力洪流受到牵引,全部没入青阳山当中。

    黄裙女子再度掐诀,青阳镇外时间流淌,青阳镇内却是处于静止。两个世界相互隔绝,外人无法得知青阳镇发生的一切。

    整整持续三天三夜,隔绝的天地再度复原,天幕的窟窿也缓缓愈合。

    神仙姐姐讥讽:“多谢了,正好青阳山缺少灵力,大阵无法复苏。现在嘛……,你如果再敢来这方世界,必然将你斩杀。“

    怕男子不信,黄裙女子信誓旦旦:“不信可以试试,你怕死我不怕。”

    从新化作黑衣的男子,站在天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后山上一袭黄裙的神仙姐姐,笑逐颜开翩翩起舞。良久后似想到什么,停止动作转身拔出焦黑的雷击木,拎在手中原地消失。

    再度现出身形,已是身在后山石洞内。看准一处,抡起焦黑的雷击木便砸,当的一声火星四溅。

    神仙姐姐一返平日的清新脱尘,像是一位泼辣妇女,撸胳膊挽袖子威胁:“怎地还不出来,想多吃几棒子吗?”

    只见一只年兽匍匐在地双手抱头,挡住眼睛痛苦哀求:”姑奶奶祖奶奶您手下留情。不是小得不出来,而是不敢出来啊。我是年兽不是血娃,您三五天过来放一次血,谁能扛得住。“

    神仙姐姐皱着眉头问:“我很老吗?”

    抱头的年兽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磕还怎么唠,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又不敢得罪这位杀神,昧着良心委曲求全。

    “您不老,您是神仙姐姐。是我该死用词不当,请神仙姐姐责罚。”

    说完后悄悄移动前爪子,露出眼角看到这位杀神心情不错,笑盈盈的没有煞气,年兽不仅长出一口气。

    心底哀叹一声:“一句口误,估么着要多放两大碗血。”

    神仙姐姐语出惊人道:“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就不要你的血了,我是不是很善良啊。”

    年兽很想说你善良个屁,我一堂堂千斤重大妖。现在皮包骨剩三百斤算多的,还不是因为给你放血太多。

    转念一想自己三年来的凄惨生活,激灵灵打个冷颤,心底所有念头瞬间消散。

    继续昧着良心说:“神仙姐姐最善良,天下第一善人。”

    心底则是在烧香祈祷:“各位大能我是被逼说谎,天打雷劈也得劈这位逼我说谎的人,还望你们明察。”

    神仙姐姐拎着雷击木轻轻敲打年兽头颅:“起来说话,有事和你商量。”

    后者哀求:“神仙姐姐有话就说好,不用商量。在下一定肝脑涂地。”

    “想放血了是吧?我成全你。”

    神仙姐姐一句动听的声音,惊得年兽外焦里嫩。当即起身后退盘坐,前腿耷拉在胸前。个头比对面黄裙女子高出一头。

    年兽察觉不对,努力弯腰直至比神仙姐姐矮上一头。还不敢完全趴在地面,半挺半弯怪异不说而且吃力。

    神仙姐姐满意这个动作,频频点头:“不错不错,有眼力见了。我知道你必须安心沉眠,不然寿元不够很快便会坐化。”

    “帮我办件事,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沉睡,可好?”

    年兽喜出望外:“神仙姐姐请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一组信息涌入年兽眉心后,这头大妖手足舞蹈。立刻就答应了神仙姐姐的要求,而且不忘自告奋勇。

    “用不用我顺手把他们全灭了?”

    神仙姐姐摇了摇头:“不用,要让刑真了解的更多。你把他们都杀光了,线都断了刑真如何去了解。”

    年兽不敢反驳,而且还得恭维:“神仙姐姐所言极是,是在下考虑不周。”

    神仙姐姐随意说了一句:“好好做,完成任务后送你回上界。”

    年兽瞬间晴转大雨,不顾形象趴在地上。一只爪子敲打地面,一边痛苦哀嚎。

    “这日子没法过了,要么不让我沉眠多活几天,要么把我送去上界当大凶的口粮。我是造了什么孽,这样对待我。”

    “我是一只善良的年兽,没有胡乱吃人更没有胡乱杀人。走路小心翼翼,看见个蚂蚁都怕一不小心踩死。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当的一声,神仙姐姐给了年兽脑门儿一棒子:“起来说话,不然现在放你三百斤血液。”

    年兽揉了揉头顶鼓起的大包,从新坐起身后伸长了脖子:“来吧来吧,放血是死,不让沉眠是死,去上界还是死。没活路了我还怕啥,现在就放血早死早安静。”

    眼看对面的神仙姐姐踏出一步,抬起一手做掌刀状。年兽急忙缩回脖子,惊出一身冷汗。

    试探着问:“神仙姐姐,您真舍得杀了我?“

    “有什么不舍得,没用的东西杀了便是。”

    “杀了我谁去帮你做事。”

    “我自己来,难道我不如你?”

    “不是不是,这不是怕累着您吗。咱商量商量,事情办完后继续让我在这山洞里沉眠,我不想去上界。”

    神仙姐姐道:“沉眠只是延缓衰老,早晚会油尽灯枯。只有去上界突破,才能延长寿命。这点你应该懂。”

    年兽脑袋跟拨浪鼓是的:“不去不去不去,打死都不去。上界到处是吃人、不、是吃年兽的妖怪。我宁愿在下界老老实实的油尽灯枯,至少不用成为他人肚里的蛔虫。”

    “找个地方躲起来安心修炼,成就高了实力强了。倒时谁吃谁可就说不准了。”

    "他们堵在飞升处,刚到上界就会被抓。没有逃脱的机会,更别说躲起来安心修炼。“

    神仙姐姐揉了揉眉心,当当当给了年兽三棒子。大骂道:”你是不是傻,我就一根筋非要在飞升处破开天幕?“

    年兽瞪着双眼长大嘴巴震惊不已,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神、神仙姐姐的意思是、是不用我自己飞、飞升。而是您破开天幕,强行送我飞升?”

    见到对面神仙姐姐那看傻子的眼神,年兽泪流满面。嘭嘭嘭匍匐在地不断磕头,相当的实诚。地面龟裂大片,年兽头颅完好无损。

    这回是真心感动的稀里哗啦:“多谢神仙姐姐成全,在下定当一丝不苟完成任务。您还有没有其他要求,整整一万年了。想必困龙大陆没人会在记得我,可以随便帮你解决掉任何人或势力。”

    “或是其他的,其他的任何要求都可以。”

    神仙姐姐一语道破:“你是憋屈万年手痒痒了吧?”

    年兽伸出两只爪子比量一下:“有这么点儿的痒痒,神仙姐姐说吧,临走是需要放多少血。”

    后者被逗乐,扑哧笑出声后说:“这次不要你的血了,保留实力去上界专心修炼。你的寿元没有你自己感知的那么多了,做完这次任务立刻离开此界。否则就该离不开了。”

    年兽大惊失色:“不可能,我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妻儿丢了都不知道。怎么会无缘无故流失寿元,而且我还没有察觉?”

    神仙姐姐解释:刚刚来了一位我对付不了的人,若没有我保护,你已经死在他散发出的剑意当中。”

    年兽不在犹豫:“原来这样,我立刻去完成任务。”

    神仙姐姐阻拦:“不急不急,困龙窟最近有异变。你过去处理一下后,再去完成任务。”

    年兽不在耽误,咻一下没影,远处出来回音:“立刻去困龙窟,神仙姐姐瞧好吧。”

    神仙姐姐在后提醒:“任务中有惊喜哦,一定要把握好尺度。”

    黄裙女子将雷击木插在地面,拍了拍手暗自落寞:“青阳山真的寂寞了,不过没事,马上就会人声鼎沸。”

    下一刻黄色身影直达地底山根吗,破开层层屏障后找出一块银色的竹简。

    握在手中陷入遥远的回忆。

0106 路拳两不误 酒赠江湖郎

    一行人两大两小,还有一只小狗崽儿。一边练拳一边走路,只有桃花一人算是正常。他们无视路人的怪异眼神,我行我素自娱自乐。

    可是看在路人眼中,就是一个大疯子领着两个小疯子,外加一条小疯狗。

    刑真气力最好,冲着前面的少女喊道:”桃花姐,和我们一起练拳吧。“

    小狗崽舌头伸出老长,气喘吁吁配合:“汪汪汪。”

    桃花无奈的停下脚步,等待这些行进缓慢的家伙。回头应答:“少爷见谅,桃花体力不行。练拳久了走不动路,会耽误大家的行程。”

    刑真伸出大母手指,指向身后:“这些家伙也不快,一个多月了没走多少路。他们心底都压着火憋着恨,先由着他们练吧。”

    桃花同样竖起大拇指:“公子最厉害了,现在练到真拳第二式了,行进速度比他们快很多。”

    说话这段观景,刑真已经临近桃花。停下脚步比了比个头,失望道:“我们都叫您桃花姐姐,怎么还是公子长公子短的,听起来别扭死了。”

    后者点了点脚尖,颇为自豪道:”谁叫我比你们大呢,今年十九岁了耶。“

    “山寨收留我让我照顾你,当然要称呼公子了。”

    刑真神色黯然:“山寨都没了,提不上谁照顾谁。叫我刑真或者弟弟吧,看着更像一家人。”

    刑真无意间一句话,使得桃花心底满满的幸福感。不经意间挽起刑真的胳膊,咯咯笑道:“好的,我听刑真弟弟的话。”

    刑真没有拒绝,很享受这种感觉。在他心底桃花真的像是大姐姐,生活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刑真发自心底说了一句:“谢谢桃花姐。”

    少女笑了灿烂如花,挽起刑真紧了紧手臂,害怕这个大弟弟突然丢掉。

    “很久没有读书识字了吧?明天姐姐拿出私房钱。路过纺市买些书本纸墨,你和卜侍东西他们有空闲时,可以练习练习。“

    “到时候记得教姐姐哦。”

    刑真直言:“桃花姐姐的心意收下了,钱就先留着吧。路过纺市的时候,咱们可以杂耍卖艺换些银两。”

    桃花撅起小嘴佯怒:“姐姐给弟弟的第一个礼物,是嫌弃太轻了?”

    刑真连忙摇头:“不敢不敢,收下还不行吗、”

    少女笑意愈浓,少年跟着高兴。

    刑真挠了挠头说:“桃花姐姐有没有发现,这条路上的行人比前几天多了。”

    少女点了点头:“练拳不忘观察周围,这个弟弟真的不错。路人的确是多了,好像是去往青阳镇方向。”

    这时刚好途径十字路口,刑真看了看大日。确定方位后指向一条路。

    “这条路通向北边。”

    顺着指尖方向,迎面走来四人。全部穿黑衣带黑斗笠,斗笠下隐隐看出是三男一女。

    斗笠女子走在最前方,很是客气拱手抱拳:“敢问几位小朋友,青阳镇怎么走?”

    刑真抱拳回礼,指向刚刚走过的路:“那边。”

    女子道了一声谢,便与其余三人一起离开。和刑真擦肩而过时,斗笠女子有意无意打量了几眼这位黝黑少年。

    刑真没有多加理会,暗自嘀咕了一句:”呼吸绵长步子稳健,不是武者就是神修。难道青阳镇的升龙气又出现了?管他的,与我无关,我们去北凉。“

    招呼一声后面的两个小家伙和一只小狗崽。“加快点速度,不然晚上要夜宿荒山。”

    火堆旁,刑真和桃花翻烤干粮,卜侍和东西伸手靠近火堆取暖。

    一旁稍远点儿的小狗崽,趴在地上口水流出三尺。它也想靠近火堆取暖,可是担心把身上的绒毛烤着。

    刑真抛给东西一个烤好的干粮道:“先给咱们的小公主吃,下次记得快些赶路,免得在荒郊野外路宿,还好今天幸运,找到了这么一个猎户遗弃的废宅。"

    桃花此时也烤好一个干粮,随手递给旁边的卜侍:“饿了吧,趁热吃。倒春寒格外的冷,晚上睡觉时多盖件衣服。”

    小狗崽“汪汪汪汪”,一直在抗议,意思是干粮怎么没我的,衣服怎么没我的,待遇忒不公平。

    刑真取下树枝上烤好的干粮,抛给小狗崽笑道:“吃的有穿的没有,一身毛不能白长,该用的时候得用。”

    后着迅速跃起,在半空精准的接住弧线飞来的干粮。落地后顾不得抗议有没有衣服。

    俩后爪着地,前爪捧着干粮吭哧吭哧下口。

    小东西整日练拳食量不小,刚刚结果的干粮三两口吞咽一半。吃得太急有点儿噎着,紧忙喝口水通畅通畅。

    擦擦嘴边的水渍,撅着小嘴抱怨:“刑真哥乌鸦嘴,说露宿就露宿。”

    小卜侍在旁抗议:“不怪刑真哥,是咱们练拳走路速度慢。”

    桃花在旁开解:“刑真弟弟也不想露宿街头呀!“

    小东西立时撅起小嘴泪眼汪汪:“哼,你们都向着刑真哥。”

    刑真笑着起身做到东西旁边,揉了揉小脑袋瓜:“我最喜欢小东西了,给,多吃点儿干粮。”

    小东西立刻破涕为笑:“东西吃饱了,刑真哥一口没吃呢,自己留着吧。”

    刑真夸赞:“东西懂事了”,随后把刚刚烤好的干粮丢给桃花道:“桃花姐姐先吃吧。”

    后者本欲反对,谦让给这个大弟弟刑真。被突入起来的声音打断。

    “冷死了冷死了,该死的倒春寒和大冬天有得一拼。几位不好意思借个火暖暖身子。”

    顺着沙哑的声音,一位身穿单薄青衫,腰挂朱红大葫芦的老秀才跑进废宅。

    大大方方的一屁股坐到刑真旁边,摘下朱红打葫芦狠灌一口:“啊,酒是好东西,不仅味美还能暖身。惆怅时喝酒高兴时喝酒,好友久别重逢,喝酒拉近感情。好友离别在即,喝酒道声珍重。”

    递给旁边的刑真:“小伙子,要不要来一口。”

    刑真笑着回绝:“谢谢老先生,我得守夜不能喝酒。。”

    老秀才打量了一眼刑真,啧啧道:“咋地,你也有一个葫芦,就是小点。难道装的是水不是酒,还是嫌弃我的酒不好喝,没你的醇正?”

    刑真赶紧解释:“老先生误会了,我的葫芦里的确装的是水。”

    “那就是怕我的酒力有毒。”

    “不是不是,真的是因为守夜不方便喝酒。”

    “就喝一口热热身子,其他人就算了。要么太小要么是女子,要么不是人。”

    远处的小狗崽摇晃着尾巴呲牙咧嘴,大有上去干一架的意思。

    刑真撇了一眼安慰道:“刑水没事的,安静呆一会儿,老先生说的没错。”

    结果小狗崽闹出的动静更大。

    老秀才捧腹大笑道:”小伙子高明,安慰人的话别出心裁。“

    刑真本就黑,现在脸更黑,暗自嘀咕:“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老秀才无知无觉,晃了晃大葫芦道:“不是白给你酒喝,换一片烤干粮如何?‘

    刑真这会正好烤好一块干粮,直接抛给老秀才。

    “老先生既然饿了就早说嘛,给您一块就是了。”

    “刑真弟弟,我的干粮烤好了,吃这个吧。”桃花在旁很细心的插言。是真心疼这个弟弟,到现在一口没吃呢,都让给别人了。

    老秀才同时递出大酒葫芦和刑真刚刚给的干粮,义正言辞到:“不行,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何况你们还是一群小孩儿,更不能占你们便宜。一口酒换一块干粮,不然老头子我不要了。”

    刑真解释:“真的不用换,老先生尽管吃就是了。”

    见老人仍然一手擎着葫芦,一手举着干粮,坚持刑真二选一的架势。后者颇为无奈,思索片刻接下朱红色打葫芦。

    桃花在旁干咳不止,小狗崽汪汪直叫,小卜侍更是直言不讳:“书上说不可随意吃他人的东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刑真笑道:“我的一位先生曾经告诉过我,越是穷酸的读书人越正直。因为他们不愿为五斗米而折腰,去大户人家做一些账房先生。“

    “这位老先生穿的是秀才服饰,如此年纪了仍然是个秀才。没有考取功名利禄,一定是脑子不灵光确又执着的读书人,很值得敬佩。”

    这回换做老秀才暗自腹诽了:“小兔崽子,你是诚心报复我刚刚的言语。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说巧不巧,刑真朝着老秀才微微一笑,后者脸色瞬间漆黑,和黝黑少年有得一拼。

    刑真继续道:“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老先生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我给的干粮。别人相信你我,我们不应该怀疑别人。”

    说完话后刑真狠狠灌了一口,而后意犹未尽大呼:“好酒好酒。”

    恋恋不舍将酒葫芦还给老秀才后,起身抱拳作揖道:“刚刚卜侍出言冒昧,还请老先生见谅。”

    老秀才坐在火堆旁摇头晃脑:“没事没事,童言无忌。”

    这回换做小卜侍嘀咕了:“刑真哥明明才比我大三岁,怎么他就成大人,我是小孩子了?“

    老秀才偷偷撇了一眼不满的小卜侍,随后拍了拍刑真的肩膀:“小伙子刚刚说的话让人听着舒服,对老头子我的胃口。”

    “咳咳,你别想多,是最后一句话听着舒服,不是前面的。在来一口算是敬你。”

    见刑真有拒绝意思,老秀才抢先开口:“看你像是个负剑远游的江湖少年郎,做起事来怎地婆婆妈妈。在推辞就显得矫情了。“

    拒绝的话被堵死,刑真干脆由着性子来。爽朗大声道:“既然老先生不矫情,今日就用你的酒,咱们一老一少喝上几大口。”

    老秀才当即脸色大变:“小伙子不厚道,说来说去在算计老头子我。”

    刑真理所当然道:“我可以多烤几块干粮,管饱。”

    老秀才怒极:“呸,干粮三两块就饱,酒三两口能喝够吗?喝到酒兴大起,通宵达旦稀疏平常。”

    刑真道:“老先生不江湖,忒矫情。”

    老秀才眉毛一挑:“呦,在这儿等着我呢!”

    随即哈哈大笑:“不过我喜欢。”

    刑真厚着脸皮做到老秀才旁边说:“早知道老先生会同意。”

    “此话怎讲?”

    “老先生有骨气不矫情。”

    “这个马匹拍得好,不、不是马匹,这话说的实诚,来再喝一口。”

    “谢谢老先生,的确是好酒。不是马匹是实话。”

    “我信我信,听你口音是书水国人士。距离青阳镇有多远?”

    “老先生是去青阳镇?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没有,路上发现很多人去青阳镇,我就跟着凑凑热闹。”

    “哦,现在距离青阳镇,以我们的脚力走了近一个月。老先生一人行走速度会快些,大概半月便可到达。”

0107 老先生送酒 黑少年得福

    一位老秀才和一位黝黑少年,因酒结缘于火堆前侃侃而谈。干粮配酒越配越有,交谈内容五花八门。从天上的星星聊到地上的蚂蚁,从庙堂高官说到江湖儿女。

    桃花带着卜侍他们在旁边安然入睡,老秀才和少年依然你一口我一口。

    刑真问:“老先生去青阳镇可有熟人?”

    老秀才答道:“非也,只是喜欢游历山水。风景名胜要看,低山浅水要看。繁华城镇须浏览,偏野乡村也须驻足。“

    “老先生好雅兴,是想写游记还是走一地赋诗一首?”

    “不不不,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这辈子不会别的,唯有读书写字。既然做了就要做好,不可辜负了读书也不能辜负了自己。”

    “为什么要走路读书,也没看您携带书本。”

    老秀才突然放声大笑,嘎嘎两声后有戛然而止。歉意的看了看熟睡的几个小家伙,故作紧张小声道:“我就给你说道说道这个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此话分两种解释,一是秀才们为了进京考取功名,往往会跋山涉水不远万里。这些人叫做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而第二种人,就像我这样。恰恰相反是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不是说一边走路一边读书。而是学会如何吧知识和道理运用到生活,闭门造车埋头苦读不可取。”

    “要学以致用学以有用,懂的知识如何用,灵活用。才不会被别人说成是书呆子。”

    “我看你像是读过书的人,带着这些小家伙去哪里做什么暂且不问。奉劝你们一句,文人需要知识武人也需要知识。文人靠知识养家糊口填饱肚子,武人靠知识修养心性砥砺吝气。”

    刑真拱手作揖:“请老先生细说。”

    老书生灌口就吧唧吧唧嘴,将葫芦递给对方:“喝一口,我细说你细听。”

    “文人靠笔杆子吃饭自然不用多说,武人靠拳头吃饭。但是用知识砥砺心性是文人和武人都要有的过程。”

    “别以为那些高中状元郎,或者在庙堂官居高位的大老爷。知识渊博见识广泛,就不需要砥砺心性。你想想,书上有教人为恶的句子吗?”

    “可是为什么有些文人嘴上说着之乎者也,背地里干的勾当甚至不如地痞流氓。”

    “是因为他们学习知识的时候有选择性,不和自己心意的有意疏远。适合自己心意的取之用之,无节制使用。”

    “正是这些不和他们心意的知识,看似和心境相反,实则却是砥砺心境的磨刀石。错过了也就错过,心境偏激掌握的道理也歪了。做事便没有利弊权衡,以自我为中心不顾他人感受。”

    老秀才喝口酒润润嗓子,刑真适时插言:”老先生所见高明,晚辈受教了。“

    老秀才继续道:“武人更好理解,不愿多想不愿多看,万事以拳头说话。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两拳。彼此相互较量相互抬杠,最后成什么了?成了因为一件小事生死相向。”

    “或者说某人行走江湖重义气,听闻朋友被人杀害,怒而提刀去灭人满门。这种事情江湖上很多,并且被宣扬成重义气真豪杰。难道真的就是真豪杰吗?”

    “且不说朋友被杀是对是错,只说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要杀人满门牵连无辜?这种行为真是英雄豪杰?"

    老人说完看了看刑真身后的重剑刑罚,善意提醒:“小伙子切记,拳头也好刀剑也罢都是双刃的,伤人同时也会伤到自己,要多行多看在决定是否出手。”

    刑真一时间痴痴呆呆,无法消化刚刚所讲。老秀才大手一挥:“边喝边想。”

    见刑真没客气,顺手接过葫芦大口咕咚,老秀才呢喃自语:“这就对了,书要读、酒要喝、路要走、拳要挥、剑要出。”

    刑真突然满脸涨红,紧接着发烧一般全身滚烫。经脉中武道内力好似沸腾,预破体而出。

    刑真连忙起身跑出废宅,不断挥拳发泄体内热量。倒春寒虽冷冽,刑真却汗流浃背。

    跟随出来的老秀才一拍额头后悔连连:”坏了坏了,没想到你小子是个武夫,而且是处于突破瓶颈。“

    “该死、本想回报你的一饭之恩。没想到好心办坏事,触发体内真气涌动。如果有武道高人指点,是个突破的好时机。”

    老秀才越说越后悔,踱步转圈焦急的自语:“该怎么办呢,害了这小子岂不是会于心不安。”

    “当时武老头说过武道一途我没当回事,二境二境是怎么回事呢?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呸呸呸,你个老不死的,越着急越混乱。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这可如何是好。”

    老秀才忽然眼前一亮高声提醒:”武道二境开渠境,凝聚真气在经脉中披荆斩棘。使得狭窄的经脉宽敞通透,能容纳更多的武道真气运转。“

    “小子别只顾着散去体内热量,尝试控制真气在体内游动。第一次破境扩展的越宽敞,以后的经脉越发宽广,武道一途根基更加越牢。”

    练拳的刑真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先生,按照您的说法,体内好像被刀割一般疼痛难忍。”

    老秀才拍拍额头道:“别急别急我在想想,对了对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定要坚持住。”

    “记得武老头儿和我说过,有些人止步武道六境,有些人止步武道四境。全因二境是承受的痛苦所决定,小子我看好你,多坚持一会儿。”

    刑真仰天长啸:“我会坚持,我要追上娘、亲的脚步。”

    老秀才在一旁大气:“好样的,相信你行。”

    “小子不错嘛,坚持两个时辰了。”

    “喂喂喂天快亮了,还不结束吗。”

    “见了鬼了,太阳已经生起,怎么还在练。看样子不会有其他危险了,我得赶着去青阳镇,你自己继续练吧。”

    三天后的清晨,刑真面朝青阳镇方向深深作揖:“谢谢老先生的一酒之恩,这就是老先生眼中的江湖吧?不问姓名不问出处,相识于江湖相忘于江湖。”

    暮色中怪异四人组,带着两后脚着地的小狗崽。小东西笑嘻嘻的跟在桃花身边。

    “桃花姐姐终于想开了,跟着我们一起练拳走路。”

    “没得办法,和你们三个家伙在一起。不疯疯癫癫反而遭受更多白眼,这就是公子说的物以类聚吧。”

    “切,桃花姐姐说谎,我都听到你和刑真哥说话了。担心以后遇到突发情况会拖后腿。”

    “小机灵鬼,居然敢偷听。”

    “是你们说话不防备别人的,怪得了谁。”

    突然小东西连蹦带跳指着前方:“哦哦哦,前面有小镇有人家,不用露宿野外了。”

    “汪汪汪”

    看着镇子入口的石碑,刑真心生感应:“暮色进入幕阳镇,颇为应景。”

    小东西拉着刑真袖口,扬起小脑袋楚楚可怜:“刑真哥,买点肉吃吧。东西好久没吃肉了。”

    小卜侍拽了拽刑真的另外袖口央求:“刑真哥就答应东西的要求吧。”

    刑真看了看灰尘扑扑面色泛黄的小东西,又看了看虎头虎脑小身板干瘦的卜侍。当然还有绒毛乱糟糟,营养不良的小刑水。

    刑真立时心生愧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好,今晚吃肉。”

    两个小家伙一只小狗崽,连蹦带跳冲向小镇。桃花看了看刑真笑着跟上,刑真最后暗叹一声:“活着真好。”

    远远在后后面望去,四个背篓比四个家伙更加抢眼。

    小镇不大,半个时辰从一端走到令一端。来回两圈足足逛了一个多时辰,两个小家伙的灿烂笑容消失不见,跟在后面的小狗崽垂头丧气。在也没有了刚进小镇时的望眼欲穿。

    小镇静悄悄的,安静的让人心生寒意。小东西鼓着腮帮子气得不行,扬着小拳头想敲开眼前一家酒饲的房门。

    结果被刑真拎着脖领子给吊在半空,训斥道:“不可以打扰人家,既然已经关门打洋,便是今日不想开门迎客。”

    “胡乱敲门不礼貌,以后不可这样。”

    小东西泫然欲泣:“我,我就是想吃些热的,喝点稀粥。”

    小卜侍拉着东西安慰:“算了算了,明天会开门的,到时候来给东西买好吃的。”

    刑真笑道:“走吧,刚刚在城西看到一处废宅,咱们去休息一晚。”

    桃花细心的抱起小东西:”背篓里面有白米,晚上姐姐给东西熬粥喝。“

    后者立刻破涕为笑:“谢谢桃花姐姐。”

    废宅好像很久没人居住,也没有人来过,厚厚的灰尘到处都是。桃花言而有信为大家煮了一锅白粥。

    一行人狼吞虎咽后,准备进入梦乡。被窝里的小东西突然打个冷颤,眼神绿油油的看向左边刑真。

    后者缩了缩身子:“想都别想,人肉不少吃。”

    小东西被逗笑,随后小脸儿又黯然,小声嘟囔:“刑真哥我怕,能不能、能不能……“

    小家伙欲言又止,刑真的木讷劲儿也随之上来了。脱口而出:“想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临近东西右边的桃花善解人意道:“到姐姐的被窝来吧,不理刑真那个大笨蛋 。”

    依偎在桃花怀里的小东西牙齿打颤颤颤巍巍:“桃花姐姐,你说会不会有鬼?我怎么感觉这间屋子格外阴冷,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桃花被传染,不禁轻轻颤抖一下,自然而然搂紧怀里的小东西。

    “不怕不怕,姐姐在这里“。说话时桃花牙齿也微微打颤。

    漆黑的屋子里面谈鬼,一群不大的少年无不胆战心惊。不知不觉间刑真的被窝一左一右,多了个卜侍和小狗崽儿。

    就在此时,屋内不断传出牙齿碰撞声音。屋外门窗发出稀稀落落的轻微响动,像是有人在用手抓挠木门边框。

    院落一阵清风吹拂,细微的女子哭泣声音夹杂在其中。房屋内很是配合的传出哇哇大哭,和汪汪乱叫。

    刑真起身,拿出一张三阳开泰符。输入真气后顿时熊熊燃烧,不多时便化作灰烬。

    刑真嘀咕一声:“果然阴气凝重。”

    然后一次性拿出三张三阳开泰符,相继贴在门窗上。输入内里后,符光芒大放,照耀的房间内通明一片。

    这次没有再度燃烧,而是一直释放光明。丝丝暖流在房间内荡漾,刚刚的阴冷瞬间被驱散。

    刑真交给卜侍三张符后轻语:“这里是三张盔甲力士符,先放你这里。卜侍是小男子汉,我出去观看一下,房间内你来坐镇。”

    “有什么异动就将灵力输入到符当中,会出现铜甲力士保护你们。”

    小卜侍脸色发白,仍然使劲点头:“嗯,我会保护好东西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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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破拂晓介绍:
如果失败是成功之母,那么失败就是刑真的亲生爹娘。 木讷少年用坚韧的毅力证明自己可以。 江湖朋友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 仙神道友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剑破拂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破拂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破拂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