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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带毒额苹果     剑破拂晓txt下载     剑破拂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41 坐于狼窝中 四面皆是敌

    刑真的举动惊掉了一地下巴,有上好的茶水不喝,反而去喝葫芦里面的东西,当真让人无法琢磨。

    弯天才和迎思春恨不得把刑真赶跑,取而代之坐在他的位置上。

    蓝瓷皱了皱眉,好奇问出口:“公子这是何意?难道是嫌茶水不好喝?”

    刑真连连摆手:“茶水太珍贵,我一粗鄙野夫不配品尝。”

    “这样放着挺好,大家都能闻到香气。”

    蓝瓷本想开口劝阻不碍事,她堂堂水神娘娘不在乎茶水的价格、

    刑真却肃穆抱拳言归正传道:“劳烦蓝瓷娘娘,在下想见一见蛟前辈。”

    蓝瓷没有丝毫的惊讶,早已料到刑真此来的目的。直接拒绝:“夫君不在河底,自从上次擂台一战过后,便一直没有回来。”

    刑真“哦”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弯天才和迎思春。

    问道:“是吗?”

    蓝瓷重重哼了一声:“哼,刑公子这是何意?我好生款待你,拿出了玲珑茶给了你足够的面子。”

    “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没必要不相信我。”

    刑真抱拳很是真诚的歉意:“蓝瓷娘娘您息怒,且听我解释。”

    “在青瓷庙的时候,我听这二人说是给门派的掌门办事。”

    “依我看,他们的掌门所要找的人,应该是湖底的河神蛟万贯前辈吧。”

    "既然蓝瓷娘娘接见了他们,是否说明蛟万贯前辈授意。"

    蓝瓷露出了然神色:“原来是这样啊,刑少侠误会了。他们二人所办何事在下不知,只是因为他们曾为祠庙贡献了好多香火。”

    “今日二人又来祭拜香火,又没有他人在这里,便现身出来送两杯茶水以示感谢。”

    两位年轻情侣,也赶紧点头附和:“对对对,正是如此。”

    刑真又“哦”了一声:“原来这样啊,娘娘和他们二人只是香火情分而已。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是吗?”

    “是的。”蓝瓷娘娘点头承认。

    刑真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到祠像前,扔下整整一百两的轮回银,点燃三只檀香一番祭拜。

    看的剩余几人相互对视,尽是不明白刑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此时的刑真,也是心肝肺一起疼。一百两轮回银是他的全部家当了,扔出去后心头在滴血。

    身上还有一百两轮回铁,在来到春秋郡的路上,花了已有十之**。以后的日子要受苦喽。

    在众人的疑惑目光中,刑真旁若无人坐回原位。

    坦然道:“蓝瓷娘娘,我们是否也有香火情了?”

    后者蒙圈当中,压根儿猜不出刑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确定的小声回道:“是吧!”

    刑真略带不满:“怎么还带个吧呢,汗,我就当娘娘认可了。”

    “既然弯天才和迎思春与娘娘有香火情,我和娘娘也有香火情,做起事来可就要不偏不倚。”

    刑真的契机微微外放。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准备。

    弯天才和迎思春如临大敌,他俩没勇气打架,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蓝瓷娘娘赶紧劝阻:“刑公子有话好好说,万事以和为贵。”

    刑真嘿嘿一笑:“我会很和气的,蓝瓷娘娘放心好了。”

    “咱们斯文人,不兴动手动脚。”

    而后,刑真突然暴起,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一柄漆黑的短刃,抵住了弯天才的眉心。

    刑真挠了挠头,轻声劝道:“把你握刀的手松开,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

    刑真说的没错,一向眼力极好的他。自从出现在蓝瓷庙之后,便一直注意弯天才和迎思春的举动。

    迎思春相当老实,对待刑真只有畏惧。

    弯天才则不然,在玲珑茶刚刚完成的时候,弯天才第一次按住腰间刀柄。

    只要刑真喝玲珑茶的片刻分心,便是弯天才出手杀人的时候。

    可惜刑真没喝玲珑茶,出人意料的喝了自己腰间葫芦里的酒水。

    刑真走向祠像祭拜香火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了弯天才第二次摩挲刀柄。

    刑真祭拜时,他本应该出刀杀人。只是刑真一个下意识动作,随手扔钱时,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弯天才片刻的犹豫,便错失了出手的机会。

    至于后面的祭拜,已距离檀香更远一些,这个距离下弯天才没有十足的把握。

    第三次便是刑真想找他们单独谈谈的时候,如果刑真先对迎思春出手,弯天才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刑真笑意不减:“天才吗?太多的犹豫使你失去了机会。”

    弯天才干笑,明明比刑真年龄大,自贬为晚辈解释道:“前辈误会了,在下绝无杀心。”

    刑真缓缓摇头:“有没有都无所谓,还是说说蛟万贯在什么地方吧?”

    “够了。”蓝瓷一声怒喝。

    “刑真,你这是何意,别仗着自己武道强于别人,就可以胡作非为。”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三人联手,你未必有机会。”

    刑真犹若未闻,撇了眼玲珑杯和玲珑茶,恭敬道:“谢谢蓝瓷娘娘的款待。”

    下一刻刑真动了,拎起弯天才脖领子,重重的砸向地面。

    “轰隆”一声,石板地面四分五裂,弯天才整个人镶嵌入地面。

    倒霉催的弯刀门天才,遇到刑真就没好事。第一次是镶嵌墙壁里,伤势还没复原,便又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刑真这次出手,比在青瓷庙要重得多。一击之下,震荡的弯天才七窍流血。

    不过仍是没有痛下杀手,吊着一口气儿,让弯天才半死不活。

    蓝瓷娘娘双唇颤抖,指着刑真:“你、你、你野蛮。”

    她被吓的不轻,说话结结巴巴。

    刑真始终挂着和煦笑容,淡淡的说:“刚才不是说明白了吗?我们都和娘娘有香火缘,不能厚此薄彼。”

    剩下的一位天才迎思春,终究是年轻,而且是一女子。

    胆子小且遇事不够冷静,已经呆在当场,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侍女左荤右拂,看向自家主子,眼中尽是询问的意思。

    蓝瓷娘娘叹息道:“毕竟是在我们的祠庙,打生打死不好。你俩去劝劝刑公子,让他稍安勿躁。”

    两名侍女踱步而出,左荤话语轻柔:“刑公子还请手下留情。”

    右拂略带威胁:“别让我们难做,你一个人得罪大家伙,很不明智的选择。”

    刑真用脚踩着弯天才脑门儿,凝视缓缓逼近的两位侍女,笑道:“我若一意孤行呢?”

    两位侍女微微蹙眉,同时开口:“请公子赎小女多有得罪。”

    话音刚落,一柄漆黑短刀坑突出现,抵住右拂眉心。距离寸许,只要右拂敢前进一步,便会被洞穿头颅。

    刑真与此同时动身,一拳砸在左荤脑门上。没有丁点儿的怜香惜玉,直接将俏丽侍女砸晕。

    刑真弯下身,取出左荤袖口内的匕首,冷声道:“刚才送玲珑杯的时候,一直在寻找机会吧?”

    刑真自问自答:“可惜没找到机会。”

    蓝瓷终于坐不住,拍案而起怒喝一声:“刑真,你休得血口喷人。”

    刑真冷笑:“敬茶应该是茶杯和茶水一同敬上,身为堂堂一方河神的通房丫头,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把一只空的玲珑杯放在我眼前,是夫人糊涂,还是我糊涂。亦或是蛟万贯糊涂,找了个不懂规矩的通房丫鬟?”

    刑真收敛笑意,看向悬停在半空的子母刃。此时漆黑的短刀剧烈颤动,随时有掉落的可能。

    刑真暗暗叹息,为了不暴露自己神武双修的底牌。此次不是用追光符驾驭子母刃,而是在困魔窟凤家时,学到的以气御剑。

    当日刑真在老秀才陪同下,正大光明去的凤家。作为初次见面礼,教习了刑真使用重剑刑罚的口诀,和一门以气御剑的口诀。

    想让刑真和他娘亲走一样的路,先以气御剑熟悉飞剑。等到开启气府后,再自然而然的习惯驾驭飞剑。

    至此刑真方才知道,心目中的高大白衣女子,也就是自己的娘亲。原来也是一名神武双修,而且是最霸道的剑修。

    只是刑真学习新的功法或者秘籍等,从来没有过一次就会。在来春秋郡的路上,没少练习以气御剑。

    不过这次的成功来的比较晚,现在还无法驾驭体型更大的刑罚。只得临时起意,拿子母刃来代替。

    而且所驾驭的时间不够长,片刻间便有和子母刃失去联系的迹象。

    这些时间足够了,刑真再一次不讲道理的出手。一拳砸中右拂的太阳穴,第二名侍女昏迷。

    不等蓝瓷娘娘发怒,刑真坦然一笑:“对不起,这次没有理由。你们太危险,又是下毒,又是偷袭令我防不胜防。站在这里一个人,我便多一份危险。”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都打倒吧。”

    刑真洒脱,放在迎思春眼里,简直就是青衫仗剑走天涯的大侠。她以前的天才哥哥,被这个其貌不扬面色发白的负剑男子给完全压制。

    以前吧,在迎思春眼里,弯天才就是小说中的仗剑江湖的大侠客。当然,弯天才用的是刀,应该说是弯刀走江湖的大侠。

    刑真的出现,颠覆了迎思春的认知。她壮起胆子盯着负剑男子,心想原来武道还可以这般生猛。

    蓝瓷就没有少女这般多愁善感了,脸色阵青阵白。若非事实摆在眼前,打死他都不相信,一个破障境武者,居然能片刻间解决掉一位同境界武者,和两位四境神修。

    想到此处,蓝瓷猛然惊醒:“你是武道五境,凝旋境?”

    刑真淡定坐回原来的位置,看了看玲珑杯和玲珑茶,坦然承认:“不错,现在只剩你我了,还有打的必要吗?”

    蓝瓷勉强挤出个笑容,失望道:“原来被你发现了,我的下毒手段一向自认隐蔽,你是如何发现的?”

    刑真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很是诚实道:“我一向眼力极好。”

    蓝瓷有所明悟,自嘲道:“我今天的运气不好,碰上了一个怪胎。”

    “所猜不错的话,以你的浑厚基础,不是七杀天下的人。”

    她一字一顿道:“你、是、他、乡、客!”

    刑真把装有毒茶的玲珑杯推向蓝瓷,反问:“有区别吗?我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毒,居然无色无味。”

    “不是毒,只是被我炼化过的水韵精华。用好了是补品。”

    蓝瓷解释后,疑惑的问:“你是怎么发现茶水有毒的?”

    刑真露出了然神色,缓缓道:“茶水太清。”

    突然,刑真身后缓缓浮现一条水质的透明蛟龙……

0442 雷霆手段出 河边提人行

    刑真已经是神虚境神修,魂魄感知力异常强大。

    加之原本就戒备给自己下毒的妇人,所以清晰的感知到身后的变化。

    他轻轻微笑,笑容中凝旋境武者的气势全部爆发。

    “铿锵”一声,重剑刑罚出窍。猛然起身,一脚掀翻眼前的石桌。

    石桌翻转砸向蓝瓷娘娘,一人一剑更是劈碎石桌,先一步攻杀向前。

    身后水韵所化的蛟龙,则交给了三尊铜甲力士。

    没有得到朝廷敕封,也没有上五境大能帮助,山水神奇很难掌控一方山水。

    别说蓝瓷娘娘没有这样的实力,就算河神蛟万贯也不能。

    蓝瓷心底这叫一个苦,侍女和自己数次暗中出手都没得逞。

    反而让刑真先将侍女放倒,等于打掉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以水韵精华所化的蛟龙缠住刑真。

    没想到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手段层出不穷。

    刚刚以气御剑达到顶点,一时半会不可能再用。该死不死的,搞出了三尊铜甲力士出来。

    最令她头疼的是这个面色苍白的男子,近身后超乎想象的难缠。

    武者近身的确可怕,但是蓝瓷第一次见到刑真这种飘忽不定的家伙。

    片刻间过了百十余招,蓝瓷先后被劈开的石桌砸中两次。

    好在积攒了足够的水韵精华,帮忙抵御石桌碎片,不至于被砸伤。

    然而好景不长,刑真的身形比她在水里见过的泥鳅还滑。

    各种刁钻角度出手,光是屁股就被拍中两次。

    气结的是,至始至终没碰到对方的衣角。

    这架打的憋屈,如不能想办法扭转,落败是迟早的事。

    再看弯天才和两位侍女的下场,蓝瓷胆战心惊。真若落败,估计也会和他们一样凄惨。

    人心隔肚皮,没人能制约这个叫刑真的家伙。鬼知道,他把人打晕后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比如杀人灭口,或者是见色起意等。

    越想越是觉得可怕,蓝瓷战意全无,大有立刻逃遁的意思。

    然而蓝瓷惊骇发现,刑真的诡异步伐封堵住了所有退路。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刑真一直没用剑锋劈砍。

    而是用剑身或拍或砸,威力并不强。反观另一只不断轰砸的拳头,威势却越来越强。

    蓝瓷被拳力所震慑,双手叠加在胸前加以阻击。其他部位,暂时没危险,所幸不去顾及。

    刑真也相当配合,将刑罚抗在肩膀上。一拳接一拳,砸向蓝瓷细腻的掌心。

    刑真没有怜香惜玉的癖好,抡圆了膀子铆足劲了削。

    蓝瓷双手叠加掌心向外,手背已经贴着胸口。胸前厚厚的脂肪,也不够卸掉掌心传来的巨力。

    蓝瓷暗恨自己的身材太好,这种时候少点赘肉,身体能轻便一点儿。腰板在粗壮一些,重心更稳重点儿。

    想归想,那些不是她现在考虑的事情。手掌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

    蓝瓷不断的后腿,直至退到墙壁时,退无可退。

    “轰隆”刑真的第十四拳,内力叠加到极致。拳罡如潮水般倾泻,倒霉的蓝瓷被轰进了墙壁。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实力越强所承受的攻击也越强。

    蓝瓷比其他人都要凄惨,虽是隔着手掌,力量才传导胸膛上。

    可是前后夹击的力量,震荡的她体内气血翻涌,七窍流血,相当的凄惨。

    昏迷的前一刻,蓝瓷看到刑真脸上堆着的坏笑,想死的心都有了。

    刑真没打算过杀了此人,打晕后便停止出手。

    再个刑真也不是见色起意的人,加之蓝瓷这容貌,也没法让人冲动。

    环顾一下狼藉战场,刑真腹诽,酒心的副作用终于来了。换做以前,绝不会出手这么干脆。

    不过这也是好事,与其说是酒心,不如说是玲珑心。

    刑真不留恋现有状态,哪怕酒心好处再多,仍认为有血有肉的心脏更好。

    等神修突破至神魂境,还是得慢慢将酒心炼化回来。

    回身撇了一眼迎思春,见女子吓的全身颤抖。别说出手报仇,现在怕是走路都费劲。

    刑真挤出个和煦笑容:“别害怕,你没害我的心,我便不会对你出手。”

    刑真自顾自走到第一个被打晕的弯天才旁边,度了点内力将之唤醒。

    刑真笑问:“有没有兴趣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弯天才颇有骨气,强硬回答:“不可能。”

    刑真拿出子母刃做威胁,甚至在弯天才脖颈上留下划痕。

    后者还是一口咬定不知道,打死也不说。

    刑真无奈,将目光看向他的情侣迎思春。

    弯天才终于害怕,声音有些颤抖问道:“你想做什么?”

    刑真回答的相当干脆:“做你们在青瓷庙没做完的事情。”

    “你敢,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早晚有一天把你碎尸万段。”弯天才身体不能动,只有嘴巴可以威胁。

    刑真不以为意,缓缓走向迎思春。平淡道:“你们是鱼肉,我为刀俎,有什么不敢的?”

    弯天才用尽仅剩不多的气力,抬起头狠狠撞击地面。

    自己把自己撞晕过去,来个眼不见心为净。

    刑真也停止了脚步,在继续下去,估计迎思春也会被吓晕。

    这位女子一直没有散发出敌意,刑真没理由对她不利。

    既然弯天才不能问,还有两位侍女左荤和右拂。

    侍女倒是坦白,招认胶万贯的确在黑龙河里。

    三大门派和荣沛,找蛟万贯所谋何事,她一个小侍女无从得知。

    刑真以划花脸和割喉恐吓,侍女还是不知。

    逼得刑真无计可施,没办法下装了一回采花贼。

    结果侍女左荤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主动迎合的意思。

    刑真预测过千万种结果,唯独没猜测到这样的操作。

    刑真黑着脸,再次将左荤敲晕。轮到右拂,表现的和左荤如出一辙。

    刑真有点儿佩服黑蛟的手断了,居然把两位侍女**成这样。

    剩下一位蓝瓷刚刚昏迷,想要把她弄醒需要费些内力。

    刑真别无选择,又转头看向了缩成一团的迎思春。

    大出意料,这位迎风门的第一天才女,不等刑真开问,帅先开口啵啵把所有知道的答案,一遭供认不讳。

    刑真先是苦笑,然后笑骂:“早说我还用辛苦这么久吗?”

    迎思春小声怯懦回答:“你也没问我啊?”

    刑真哭笑不得:“现在不也没问,你不还是说了。”

    迎思春哑口无言,还不敢出言反驳。

    刑真笑问:“还有力气没?”

    迎思春汗毛倒竖,双手环胸结结巴巴:“你想干嘛?”

    刑真指了指左荤和右拂说道:“拎着她们二人,和我出去走走。”

    迎思春照做,小声问:“干嘛去?”

    刑真理直气壮:“找蛟万贯谈谈。”

    迎思春好心提醒:“蛟万贯是七境神修,而且是有稀薄龙族血脉的蛟。体魄强横异常,不弱于你们武者。”

    刑真哑然失笑:“谢谢你关心,照做就是了。”

    二人沿着黑龙河向下游返回,看着和自己保持十步距离,不敢逾越雷池半步的迎思春。

    刑真笑问:“我是大魔头吗?害怕成这样?”

    “是,不不不,也,也不像大魔头、”迎思春被吓破胆,语无伦次。

    没有对自己动手,迎思春看得出刑真不是仗势欺人的主。

    只是刑真敲晕众人的手段太过残暴,迎思春发自心底的害怕。

    刑真自嘲道:“实话实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提前说好了,我知道自己没弯天才长的帅气,这点你不用重点提醒。”

    迎思春没来由的被逗笑,“扑哧”一声后惊惧心减淡几分。

    “也不是啦,你的武道比天才强多了。往日我们自称是春秋郡的年轻天才,你一出现,把我们的天才光芒完全被压制。”

    刑真问道:“你们女孩子喜欢长的帅气的男生,还是喜欢实力更强的男生?”

    迎思春想了想:“两者都喜欢吧。”

    随后,她小声弱弱的问:“刑公子是想心上人了吗?”

    迎思春胆子小人却很聪明,一语道破刑真的想法。

    刑真下意识想起了白衣女夫子,挠了挠头含糊其辞:“不清楚。”

    “嘻嘻,你们男孩子真逗,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打架时干净利落,谈及感情怎么婆婆妈妈了。”迎思春笑着打趣。

    随即她便后悔了,刑真可是刚刚敲晕四位高手的家伙。自己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打趣他,不是找死是什么?

    刚刚平静下来,转眼又开始颤抖了。

    刑真看出了迎思春的害怕,随和道:“不用害怕,聊天而已不用上纲上线。”

    他转移话题道:“你对弯天才很失望吧?”

    迎思春微微点头:“有点儿。”

    刑真突然皱起眉头,吓得迎思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拎着的两位侍女,随之啪叽拍在地上。

    河边多石头凹凸不平,侍女左荤和右拂正好脸着地。好在她们昏迷不醒,没惨叫出声。

    迎思春没心思顾及两位侍女,连忙解释道:“我说的是弯天才,您别误会,不是说您。”

    刑真轻轻放下拎着的蓝瓷和弯天才,笑着走近,身手将迎思春拉起。

    后者一脸的茫然,这刑公子阴晴不定,委实让人难以捉摸。

    刑真笑道:“其实弯天才很不错的,刚刚没有为了你招供,而是自己把自己敲晕,我认为没错。”

    “有时候,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实力不够,既要保守师门秘密,又要保护心爱的人,的确心有余而力不足。”

    “也许他的做法对你来说不是最好,但也不能说他做的不对。”

    “如果我真是恶人,即使弯天才说出了师门的秘密,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如果我不是见色起意的人,弯天才自己敲晕自己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刑真顿了顿,打量了一下迎思春的面色。见其有纠结举棋不定。

    刑真继续道:“弯天才昏迷前说的话,我看得出是真心话。眼睛里没有闪躲,而是直面与我对视。”

    “也许我做了对你不利的事,弯天才不会嫌弃你。而且他有足够的实力后,我相信会找我报仇。”

    迎思春小声回应:“哦,我知道了。”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刑真先提起两个昏迷的家伙,抬步走在前方。

    迎思春赶紧跟上,再次提醒:“你不是蛟万贯的对手,他手下还有近欠小妖。”

    刑真笑道,给了迎思春一个满意答复:“放心,我能带你安然离开。”

0443 各自有所求 实力是正途

    刑真胆大包天,拎着人家的老婆和同房丫鬟,在人家的地盘上大摇大摆的闲逛。

    不出所料,这种打脸打到姥姥家的行为,很快把蛟万贯给招惹出来。

    河面一声炸响,魁梧男子带领近百下属跃出水面。

    最显眼的除了蛟万贯,还有当日偷袭比武擂台时,可与三大门派掌门对拼一二的三位战将,以及飞到高空和蛟万贯共同迎敌的鸬鹚。

    以及一位相貌普普通通的女子,甚至因年龄衰老过度,丰韵早已无存。

    妖兽身形多魁梧,除却鸬鹚化作人形是一为窈窕女子,其他几位都五大三粗。

    身形最胖跟一座小山似的,是蛤蟆化作人形的蛤自明。

    另外两位青衣男子和黑衣男子,分别是青色和黑色两条水蛇,修炼有成化作人形。

    刑真镇定自若,拉住被吓得眼泪汪汪欲图转身逃跑的迎思春。

    笑着解释:“没用了,跑与不跑都会被蛟万贯惦记。”

    刑真撇了眼身材妖娆的鸬鹚,进一步打击道:“蛟万贯对美女情有独钟,你的姿色还不错。不管是敌是友,他都会想办法把你留下。”

    迎思春被夸赞,脸色略微泛红。她也知道蛟万贯的为人,若非好色,也不会跑去打劫比武擂台,更不会有比武擂台的出现。

    不过想明白是一回事,敢于勇敢面对是另外一回事。

    跑肯定是跑不了,干脆躲到刑真后面。希翼这位出手果决的男子,能再次如同他其貌不扬的外表,给人刮目相看的震撼。

    为了减轻迎思春的负担,刑真将几个昏迷不醒的家伙一一扔到地面。

    下手没有丁点儿的温柔,很是随意的啪叽啪叽都扔到了身旁凹凸不平的石头堆上。

    与此同时,刑真仔细打量着蛟万贯的每个细节,不肯放过丝毫的遗漏。

    面对乌央乌央出来的近千水族,刑真平淡道:“河神大人终于肯出来了?”

    蛟万贯看了眼地面的几位女子,嘴角抽搐了一下。

    喝到:“上,杀了此子。”

    意料之中的事情,刑真没丝毫的惊讶。“铿锵”一声抽出刑罚,剑锋直指蓝瓷脖颈。

    见蛟万贯没有罢手的意思,刑真转而将长剑对准了侍女左荤和右拂。

    蛟万贯终于安奈不住,喝令跃跃欲试的下属停下脚步。

    “你想做什么?有话直说。”他直直的看向刑真,开口问道。

    刑真露出了然神色,果真是色字当头。扔蓝瓷和左荤和右拂时,便看到蛟万贯区别对待。

    明媒正娶的老婆,因上了年岁就不管不顾。反到对待两个娇滴滴的侍女,格外疼爱有加。

    这次试探,更加确定了刑真的想法,原来在蛟万贯眼里,明媒正娶的娘娘没有两位侍女来的重要。

    刑真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跟随在蛟万贯身边的高层中。

    在蛟万贯因怕侍女而罢手时,那位其貌不扬的老妇人下意识黯然几分,有点儿兔死狐悲的意味。

    刑真瞬间了然,嘀咕了一句:“祠像都是骗人的,太假。”

    见到老妇人嘴角抽搐脸色发黑,刑真确定自己的想法。

    跃过蛟万贯对老妇人抱拳作揖:“青瓷娘娘多有赎罪,砸坏你的祠像情非得已。”

    “原本想逼河神大人出来,没想到您在他眼里不值得出手。”

    刑真此举挺歹毒的,当着人家夫妻的面,挑拨他们的夫妻关系。

    蛟万贯被无视的同时,也被小觑了。堂堂河神,在春秋郡呼风唤雨惯了,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他冷笑:“呵呵,小子,别以为两个侍女就能拿捏我。”

    “给你时间让你说话,自己不珍惜的话,别怪我不讲理。”

    刑真自然知道不能把蛟万贯逼急,否则他不顾一切出手,自己今天非交代在这里不可。

    刑真不在胡闹,开门见山道:“我可以助河神大人得到想要的东西,换河神大人保春秋郡百姓安危。”

    蛟万贯给了个看傻子的眼神,反问道:“就凭你能取代三大门派?年轻人自信可以,但是过于自信便是自大。”

    现在刑真没有伤害两位侍女的意思,蛟万贯反而不再着急,静等刑真回复。

    刑真想了想,娓娓道来:“西塞刹魔教扶持战王堡,索要的是魂魄。魂魄自然出自于春秋郡百姓,或许还包括你黑龙河的水族。”

    “春秋郡没有土地神,您即是黑龙河河神也相当于春秋郡土地爷。”

    “一河一地山水气运相连,破坏其一,二者皆有伤。给刹魔教提供魂魄,对你河神来说相当于杀鸡取卵。”

    “此间利弊不用我说,想必河神大人心里门清儿。”

    “您与他们合作,无非是顾忌三大门派联手,您鸡飞蛋打,到头儿来什么也得不到而已。”

    刑真顿了顿,耐心劝解道:“您先别急于做判断,等我慢慢和您说来。”

    “北掳扶持迎风门,索要的是钱。他们把最大的利益给了您,自然也要拿走自己应得的部分。”

    “北掳的要求,我已从迎思春口里得知。我想就算我不说,河神大人也知道当中的分量。”

    “以北掳的实力,可与一国开战,自然不会小打小闹。放弃一件神器,您所要付出的代价,自己应该清楚。”

    蛟万贯打断道:“你分析的不错,但是你要知道,和他们合作有汤汤水水能拿。和你合作或者听你的安排,我能得到什么?”

    刑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分析道:“东倭族要的是地盘,从春秋郡开始,向商国逐步渗透。”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河神大人应该明白。”

    “弯刀门背后有东倭的影子,东倭族的狼子野心一直不加掩饰,他们在春秋郡站稳脚跟,难道会让你这个河神逍遥自在吗?”

    “到时给你的选择只有两种,要么臣服东倭族,要么被东倭族清理。”

    蛟万贯反驳道:“神器到手,东倭族能耐我何?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刑真毫不留情打击:“枉你修炼成人形,是不是忘记修炼脑子了。”

    “既然东倭族敢让你得到神器,自然有对付你的办法。”

    刑真没理会被气得不轻的蛟万贯,玩味儿一笑,反问道:“您说呢?”

    “哈哈哈”蛟万贯怒极反笑。

    “你说的都对,可是你忽略了最大的问题。以你的实力,不足以和三大门派抗衡。”

    “与其与你合作,好处被三大门派拿走不说,我水族也会伤筋动骨。”

    “不如和三大门派合作,付出点代价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至于刹魔教,北掳和东倭,他们想做什么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如果你拿不出灭杀三大门派的手段,哪怕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刑真闻言,重重叹息一声:“的确啊,实力才是说话的本钱。”

    他突然话锋一转,反问道:“我一人能将你们水族灭杀十之七八,敢问三大门派能不能?即使三大门派联手,有没有这样的手段?”

    刑真突然提高声音,一字一顿咬牙说道:“如果我不惜代价,先灭了你们水族。试问你蛟万贯,还有什么本钱去和三大门派合作?”

    “哈哈哈~”蛟万贯被刑真逗笑。

    “黄口小儿,我蛟万贯不是被吓大的。就凭你一张嘴,就能灭杀我黑龙河水族?”

    刑真郑重点头,而后抱拳作揖诚挚道:“神器我可以不要,一同对付三大门派,我也不收取任何报仇。”

    “我所要的非常简单,灭了三大门派后,河神大人帮助春秋郡百姓抵御天劫即可。”

    毫无征兆的,刑真突然取出锻造台。长两丈宽一丈的金属平台,轰隆一声砸落地面。

    气势颇为的震撼,震荡的河面泛起微微涟漪。

    蛟万贯闪过一抹诧异,随后摇头:“锻造台材料不错,可是想用它算计三大门派,有些不够吧。”

    刑真反问:“你的这些属下,会不会泄露今天的谈话?”

    蛟万贯相当的笃定:“放心好了,如果你能拿出有价值的东西。回去后,我不介意抹掉他们所有人的记忆。”

    刑真带着疑惑,将目光移向了老妇人青瓷。

    蛟万贯很快明白其意,干咳两声:“咳咳,你现在没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别得寸进尺。”

    “虽然我和青瓷关系没外面看的融洽,可是我们夫妻多年相互契机牵连。斩断她的记忆万万不可能,那样我自身会受到牵连。”

    蛟万贯说的平淡如常,老妇人青瓷却突然“噗通”一声跪倒。

    “相公可放心,青瓷自愿发出天道誓言。今日所听所闻,不会泄露出去分毫。如有违背愿承受五雷轰顶。”

    蛟万贯面带微笑扶起青瓷娘娘,放低声音:“你想多了,我们老夫老妻的怎会对你不利。”

    刑真看在眼里,多了几分对蛟万贯的认识。

    但此时没得选择,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和蛟万贯合作。

    刑真自顾取出一件马上就要成型的天品剑胎,放到了锻造台上。

    撇了眼蛟万贯炙热的目光,坦言道:“我的确有方寸物,里面也有很多好东西。河神大人如果认为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来抢一下试试。”

    压根就没理会对面阴晴不定的男子,刑真径直取出锻造锤。

    “当”的一声,不用观察和研究,一锤子自然而然下去。

    同一时间,天空雷鸣炸响。黑云中的雷霆仿佛受到牵引,想突破云层降落地面。

    蛟万贯触起霉头:“你想做什么?”

    刑真解释道:“天品剑胎受天道排斥,成型时有雷霆降落。”

    说罢,他又是一锤子下去。雷鸣声接连不断回荡,天空黑云开始涌动。

    刑真继续解释:“正常的雷劫,伤不到七八境的神修或者武者。”

    “可是春秋郡不同,密布的黑云中蕴含大量雷霆。”

    “加上重新引动出的天劫,汇合到一起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倍数增长,且会以剑胎成型的地方为中心,雷劫力量格外的恐怖。”

    “你赶紧给我住手,这是我黑龙河的地盘,你想毁了我黑龙河不成?”

    刑真若无其事,又是一锤砸下。看的蛟龙万贯眼皮直跳,大有不负一切上去拼命的冲动。

    这种雷霆可不是闹着玩的,真降落下来,估计能把河水蒸干。整个水族除了自己外,其他生灵难有活口。

    刑真突然打断蛟万贯思绪,喝问:“可否有资格与河神大人合作”

0444 平衡合作均 相托信任行

    刑真面无表情,“当”得一下,又是一锤子。

    天空黑云好似随着一锤砸下,也下坠了百丈有余。

    黑龙河畔黑压压一片,本就昏暗的天色越发的阴沉。

    蛟万贯急了,这还了得。不说一众水族,就是他自己面对这种双层叠加的雷霆,不死也得脱层皮。

    重伤之下,各怀鬼胎的三大门派,肯定不会雪中送炭。

    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事情,他们倒是能做的出来。

    三大门派有求于蛟万贯,倒不至于将他击杀。不过驯服后,当个看门妖兽或者坐骑啥的,太有可能了。

    不能眼睁睁看着雷霆降落,又不能轻而易举答应和刑真的合作。

    否则让这个诡计多端的男子得逞,合作后还不得被他牵着鼻子走。

    蛟万贯正在思索,这小子到底敢不敢真正引动雷霆叠加。

    如果真的雷劫叠加,对他刑真也没有好处,到头来无非是两败俱伤。

    刑真似乎猜到了蛟万贯的想法,面无表情出言提醒:“我的目的是去郊野郡,春秋郡只是路过。”

    “受伤我也有办法逃走,无根浮萍而已走了就走了,对此地没有任何留恋。”

    “你则不同,家在黑龙河,根基在春秋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信可以试试。”

    “你若是受伤逃跑,三大门派不仅瓜分你的钱财。还会砸烂此地山水气运。”

    “你和此地气运相通,气运出现问题,你这辈子也就完了。”

    刑真所说千真万确,就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出来。

    这头血脉班杂的蛟龙被气得发疯,他破口大骂:“你个疯子,既然是过客赶紧滚蛋算了。”

    “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趟这个浑水对你有什么好?”

    刑真的锻造锤距离剑胎不足一寸,砸下去后便会引动天劫。

    刑真气定神闲:“看不惯你们无视一个郡城百姓的生命,我只要百姓活。”

    蛟万贯突然抓住一丝明悟,仰天怒吼发出一声极其不纯正的龙吟。

    化出本体,一条龙头蛇身进化不完全的蛟龙跃入高空。

    蛟龙没入黑云,搅动的上方云卷云舒。沉声威胁:“你敢勾引雷霆降落在我黑龙河,我就敢将雷霆牵引到春秋郡。”

    “你在意百姓死活,我就偏拿他们威胁你。”

    刑真抬头看向天空,笑意甚浓:“彼此各有牵制,是不是这样的合作才会长久?”

    蛟万贯倒也不矫情,当即坦然承认。

    随后猛然惊醒,怒骂道:“你个混账王八蛋,根本就没想引动雷霆。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激怒我。”

    刑真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难道你不想要这样的合作?”

    蛟万贯于云层中探出头颅,两个鼻孔喷薄白烟,显然被气的不轻。

    刑真突然脚踏飞剑迎上高空,一锤一剑扔在手中。

    蛟万贯片刻的眼神凝滞,看清后是刑罚贴着符,方才重重呼出了一口浊气。

    武者可以以气驭剑,但是绝对没有飞剑那种速度。武者可以懂符,不过武者不可能拥有本命飞剑。

    确认刑真不是神武双修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刑真第一次打量云层上面的景色,一眼过后便是头皮发麻。到处是游走的雷电,整个一雷霆海洋。

    简单交谈后,刑真返回地面。收起锻造台,留下昏迷的蓝瓷和两位侍女。

    招呼一声:“带上你的情郎,咱们走了。”

    迎思春揉了揉耳朵,一脸不可置信:“河神肯放我们走?”

    刑真尔一笑:“还能怎样?你想留下可以随意,我不强求。”

    说罢,刑真帅先踱步离开。

    迎思春回头看了眼蛟万贯那巴不得自己留下的眼神,二话不说,提起昏迷的弯天才就跑。

    “刑公子刑公子,我们去哪里?”

    “要么留在黑龙河,要么跟我会春秋郡。或者带我去找迎风门隐匿地点也行。”

    迎思春快步跟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打死都不留在黑龙河。”

    随后她面露为难:“刑公子要失望了,我们进入春秋郡就会被三大门派的眼线发觉。”

    “他们一定有所防备,或者等着您去送死,或者转移地方让您扑空。”

    刑真想了想:“他们现在要保存实力,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刑真看了眼旁边的女子,疑惑道:“你和弯天才不是门派的年轻天才吗?他们就这么把你们放弃了?”

    迎思春凄惨一笑:“天才只是个名号而已,掌门教习我们武道的时候,都会留有保命的后手。”

    “像我和天才这样,在他们眼里资质说的过去的。教习时不但会有所保留,还会偷摸在我们身上做手脚。”

    刑真了然接话道:“怕你们脱离控制,不能继续为他们所用。”

    “是的,都改姓跟了掌门一个姓氏,还一样对所有帮众有所怀疑。”迎思春毫不避讳,说出了江湖门派的勾心斗角。

    刑真则不这么认为,他接触过的老秀才和农家汉子。教他的时候,好像从来不怕被晚辈超越。

    反而经常恨铁不成钢责骂,怎么这么笨,不如年轻时的他们。

    刑真感叹一声:“事在人为吧,掌门带头和弟子们勾心斗角。整个帮派处于这种氛围中,非常的没有凝聚力?”

    “你们平日间的团结,只是假象而已。真正到了有危险的时候,一定会大难临头各自飞。”

    “是的,刑公子见解独到一针见血。”迎思春坦然承认。

    刑真低头看向昏迷的弯天才,对这位天才多了几分认知。

    难怪他们知道了春秋郡有雷劫后,仍然听命掌门的命令行事。

    在一心为己的掌门的教导下,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也不会告诉他们什么样的事情可做,什么样的事情不可做。

    大概他们的掌门也就是师傅,给这些所谓的天才,传输的最重要的思想是服从命令。

    然后才是忠心和拼命,服从命令自然是服从师傅的命令,忠心自然也是对师傅忠心。

    拼命就更不用说了,或许会多加上一句为门派拼命。

    刑真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下定决心,如何去惩罚这两个所谓的天才。

    所幸先把两个天才带到关老家中,至少现在他们没做出坑害他人的事,不能眼睁睁放着他们回各自的门派送死。

    刑真在关老家门外见到了小脸儿满是纠结的崔文轩,细问下才知道,一夏白天就开始犯病。

    刑真招呼一声,便匆忙跑进一夏的房间。不顾粉衣女童的反对,强硬的给她灌了一口葫芦内的酒水。

    见一夏面色有所缓和,刑真担心道:“想好了没?喝点儿我的血液试试?”

    躺在炕上的粉衣女童脸色惨白,撇过头去给刑真留了个后脑勺。

    一夏念叨不停:“不喝不喝不喝,难喝死了。”

    刑真揉了揉小家伙脑袋:“想好了告诉我,随时给你准备。”

    刑真走出房间,留一夏独自一人思考。

    到了院落,看了看跟随在后面的文轩,问道:“关老呢,怎么没看到他在家?”

    文轩答道:“关爷爷着急,去找郎中了。”

    刑真叮嘱:“多和关老学着点,老人家虽然是凡俗,但是身上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学习。”

    “不只是你要学,我也会学。”

    刚说完,刑真突然有所决断。暗自嘿嘿一笑,弯天才和迎思春有地方处理了。

    见文轩点头应允,刑真猜测道:“小狗崽儿在修炼吧?”

    文轩使劲点头:“嗯嗯,小狗崽儿也值得学习。”

    刑真脸上瞬间挂满黑线,厉声教训道:“少和小狗崽儿学。”

    不顾文轩的一脸蒙圈,刑真继续问:“郑正还在关老家中吧?”

    文轩指向一处偏方:“嗯,他们一直住在那里。”

    刑真抚了抚额头,自言自语:“还好关老家房子足够大,不然真住不下这么多人。”

    “我去找郑正说些话,你帮忙照顾一夏好吗?”

    “好,我这就去。”文轩当即答应,小跑着离开。

    “当~当当!”刑真敲响了郑正所在房间的房门。

    里面传出请进声音后,刑真轻推门而入。

    话说郑正相当的会享受,呈大字型躺在炕上。

    胭脂在旁,将剥好的瓜子仁一颗颗放入郑正口中。

    时而溜几口茶水,免得郑正口干舌燥。

    见刑真来了,郑正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依旧躺在炕上,满脸的享受。

    刑真也没客气,坐在炕沿儿随手抓了把瓜子嘎嘣嘎嘣吃起来。

    郑正颇为的无语,大叫道:“哎哎哎,身为主人的我,好像没有欢迎的意思。”

    刑真不以为意:“找你谈谈。”

    郑正眉头一挑:“正经事?”

    “你以为呢?我很闲吗?”刑真反问。

    郑正也不是不知好赖的人,使了个颜色,示意胭脂先出去。

    待得房间只剩下郑正和刑真二人时,郑正坐起身一本正经,问道:“什么事?打算告诉我你的本意了吗?”

    刑真仍是嗑着瓜子云淡风轻额样子:“本意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打算去郊野郡,春秋郡只是路过。”

    “信不信随你,我想和你说的是能不能在关老家中多住几天。我和小狗崽儿不在时,帮忙保护关老和一夏他们。”

    郑正露出疑惑,他不信任刑真,刑真应该也没理由信任他才对。

    刑真突然开诚布公,虽说不是惊天秘密,但也足够的诚意。

    问道:“真的相信我?为什么?”

    刑真没理会郑正的想法,坦然道:“你放心,我出去的时间肯定不是神器出土的时间。”

    “你人虽好色,但不会随意为之。既然能为了凡俗百姓出手,还是值得信任的。”

    郑正打开折扇若有所思,良久后缓缓吐出:“谢谢你的信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你也可以开口。”

    刑真一笑置之,并没有打算求郑正帮忙其它。

    吃了几粒瓜子后,提醒道:“注意点弯天才和柳思春,他们二人没有所谓的对与错,或者说对自己门派有利的事情,就认为值得去做。”

    郑正摆了摆手,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要我保护关老等,我便猜出是防备弯天才二人。”

    刑真抱歉:“谢谢!”

    随后顿了顿问道:“擂台时,抢走两位丽人的烟袋锅男子是谁,你可认识?”

    “不认识。”郑正回答的相当干脆。

0445 以身试毒血 真相酒中藏

    关老不知春秋郡将有神器出土,自然也不会怀疑刑真此行的目的。

    在关老眼里,刑真是见义勇为的五好青年。

    即使刑真带回来两个陌生男女,老人也不去计较。他生性豁达,更不在乎一日三餐的破费。

    况且刑真自从住进关老家中,便一直忙里忙外,将老人家所有铁器统统换了一遍新的。

    老人年岁大了见多识广,看得出来,刑真锻造出的各种用具。比之市面上的高端器具,用起来还要顺手的多。

    卖相和材质上,更是甩出市面上那些普通货几条街。论其价值,不但可以抵消刑真一行人,以及带回来年轻男女的开销,而且还会有剩余。

    刑真出材料出力锻造,报酬或者金钱的事只字不提。

    关老看在眼里,但不会虚伪的跑去客套。说些明知刑真会拒绝的话,比如多少钱啊不能让你白出材料费等等。

    关老不屑于那种噱头巴脑的东西,更多的将感激放在了行动中。

    听闻粉衣女童陈可夏身体不适,老人跑遍了春秋郡。找来了老老少少十多位郎中,排着队给一夏治疗。

    见所有郎中无能为力,老人仍然不甘心。嚷嚷着要一夏挺住,关老亲自跑一趟郡守府,让儿子关俊朗帮忙想办法。

    刑真自然不会让关老继续奔波,明言一夏的病情不是郎中能治好的。

    天色越晚,虽然天空黑云密布,看不到圆圆的满月。

    可是一夏的万毒体不会因为有黑云遮挡便不发作,只要到了时辰, 就会不请自来。

    一夏房间外的,关老跟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若不是刑真一在叮嘱,千万别进去惊扰到粉衣女童。关老早就按耐不住,闯进去一探究竟了。

    郑正和胭脂也被惊动,站在房外神色凝重。倒不是和一夏感情多深,而是小丫头看着可爱,让人心生怜悯。

    弯天才和迎思春也在等待,这俩人没有所谓的同情心。在他们的脑子里,门派压根儿就没教过疼爱他人。

    最伤心的是崔文轩,被刑真强行赶出来后。挺可爱个青衣小童,一直抹鼻涕,哭的稀里哗啦。

    房间内,刑真左一层右一层给一夏添加厚被。

    炕上摆放两个白碗,一碗是清澈的酒水,一碗是鲜红的血液。

    血液还温热,刑真手腕自己缠绕的纱布,鲜红的血液渗透出来。

    刑真浑然无觉,一直关注炕上的一夏。只要粉衣女童一个眼神,是喝酒还是喝血,刑真都会遵从她的意愿。

    明知度入内力,即不能缓解疼痛也不能镇压万毒体发作。

    刑真还是在继续,就算能给一下体内多补充些热量,也很满足。

    这次发作的万毒体质着实可怕,居然可以吸收刑真度过去的内力。

    幸好有小葫芦帮忙,可瞬间恢复所有的内力。不然刑真又是放血,又是消耗内力,早就支撑不住先一步趴下。

    一夏极为的坚韧,紧咬双唇愣是不发出惨叫声响。

    实在坚持不住,看向盛满鲜血的白碗眼神炙热。

    一夏坚持不被诱惑,为了保持清醒,甚至咬破自己的双唇。

    嘴角溢出的血液呈乌黑色,滑落至炕上,凉席瞬间被灼烧出一个窟窿。

    一夏坚持,最多喝酒绝不喝人血。无奈的刑真,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一个七八岁的女童,让她喝人血,的确是太为难幼小的心灵。

    刑真只得轻声安慰:“痛就大声叫出来吧,没人会嫌弃你的。”

    然后刑真很不厚道,端起酒碗,咕咚咕咚给一夏灌了一大口。

    粉衣女童勉强挤出个幽怨小眼神,咧开嘴露出一对小虎牙。

    刑真迅速出手,“当当”两声,一面小虎牙弹指敲击一下。

    打趣道:“记住了,不许用这对虎牙咬人,会很疼的。”

    粉衣女童痛苦中,挤出了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难看笑脸。

    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抽搐,一夏“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耗尽仅有的力气,顺手抓起旁边的被子,塞入口中狠狠的咬着不放。

    小虎牙的确尖锐,不多时便将被子咬透,传出咯嘣咯嘣的磨牙声。

    刑真手疾,趁一夏换被子时,突然将手掌探出取而代之。

    痛苦不堪的一夏,弱小的身体剩不了多少力气,自然无法推开刑真。

    一声刺耳尖叫后,一夏终是拗不过刑真,狠狠咬住口中的手掌。

    刑真露出狡黠的坏笑,收敛自身流淌的内力。甚至不惜暗自催动经脉中的内力,冲破自己的肌肤,以便一夏轻松咬破。

    不多时,便看到手掌有丝丝血液溢出。

    一夏颤抖的身体,也随之慢慢趋于平稳。好似疼痛减少了,粉衣女童放松后直接入睡。

    刑真看着镶嵌有一排牙印的手掌,苦笑自语:“终于骗了一次一夏。”

    终究不是一夏自愿,减轻她的痛苦后,刑真便没继续给她喝自己的血液。

    刑真打定主意,只要不威胁到一夏生命危险,不会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长呼出一口气,刑真端着装有血水的白碗走出房间。

    不等众人询问,刑真帅先开口:“一夏暂时无碍,大家无需担心。”

    关老松了口气,仍然关切问:“刑真你怎么了,脸色比进去的时候难看。”

    刑真笑言:“没事。”

    随即突然想起一事,将白碗交给关老,自己突然跑回房间。

    关老端着白碗好奇打量后,很是疑惑嘀咕道:“没记得给他们房间送血液进去,这是哪来的?什么动物的血?”

    郑正一语道破:“人血,刑真的,或许能帮助一夏的病情。”

    关老听闻立刻恍然:“难怪刑真脸色这么差。”

    "既然对一夏有用,得好生看管别洒了。来来来,既然一夏没事,大家别在这里站着了。"

    “也都累了,那边有石桌,坐下来轻松一会。”

    落座后,弯天才疑惑的问:“粉衣女童是刑真的亲人吗?不惜放了自己满满一整碗的血液?”

    关老知道内情,连忙摆手道:“一夏是个可怜的孩子,被刑真偶然救下来,准备送往郊野郡。”

    一句简单的解释,各方反应不一。郑正暗自点头,肯定刑真的做法,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小人之心。

    弯天才很是不屑:“非亲非故的,这么热情必有所图。”

    话音刚落,关老立马横眉怒视:“你说啥呢?”

    关老抬高声音,指着弯天才鼻子喝问:“你在说一遍,刑真能图谋一夏什么?”

    住在人家,等于在人屋檐下。还有刑真在旁威慑,弯天才不敢得罪关老。

    连忙改口:“口误口误,关老别介意。”

    关老愤愤不平收回手指,嘀嘀咕咕骂了一句:“什么东西,不爱住这里立马搬走。”

    关老不管你是不是武者,惹他看不顺眼,丁点儿的情面不给留。

    弯天才现在无处可去,出了这个院落,兴许下一刻就会被当做门派叛徒被清理。

    关老的院落中,有郡守这颗大树撑腰,三大门派还没那个胆量闯进来杀人放火。

    被骂了也得忍者,弯天才悻悻然缩了缩脖子。

    眼角看见迎思春正双眼喷火盯着自己,弯天才顿时感觉无语,这院落里的人怎么和外面不一样?

    外面的人看到他,除了少数几个人,无不是谄媚奉承。

    这院落里怎么回事,都看自己不顺眼。反而帮着没有自己英俊的刑真说话,真是岂有此理。

    弯天才讪讪问:“怎么了,你也看我不顺眼?”

    迎思春磨牙反问:“你以前对我好,是不是也有图谋?”

    弯天才一脸吃了死耗子的表情:“哪有哪有,我就随口一说,你们别当真。对你是真心好,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后半句的确真心实意,迎思春可以看得出来。狠狠白了一眼弯天才,也就没继续追问。

    这时候,刑真正好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柄漆黑的子母刃。刀上挂着一小块漆黑的凉席,凉席中央有一个灼烧出来的孔洞。

    郑正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没看见小狗崽儿。”

    刑真呵呵一笑:“小狗崽儿性子跳脱,喜欢往人多的热闹地方钻。”

    “这几天我不在,把小狗崽儿憋屈坏了。见我回来,立马跑出快活去了。”

    一个四境神修,还不能闹出太大风浪来。刑真又回答的风轻云淡,不像是有所隐瞒的样子。

    郑正没把小狗崽儿太当回事,也就没在继续追问。

    转而问道:“这小块凉席怎么回事?孔洞边缘有一圈类似血液的东西。”

    刑真并没隐瞒,直言道:“一夏吐出来的,我拿出来研究一下。”

    听闻是一夏的血。无不感到好奇。一起眼巴巴看着刑真,想知道他到底怎么研究。

    刑真先放下凉席,挥刀在自己手指肚留下一道口子。

    这一举动把关老心疼的不行,连忙提醒:“这里还有一碗你的血液,干嘛还用。”

    刑真笑道:“那碗血给一夏留着,另外我不单单是想看看血液是否能解毒,我还想亲自体验一下这种毒素。”

    “不行,你疯了。”关老极力反对,猛得起身,就要去抢夺凉席碎片。

    刑真自然更快,直接将碎片至于手指裂纹处。

    瞬间,刑真嘴角抽搐两下。

    关老投来关心眼神,郑正竖起了大拇指,迎思春考虑片刻竖起大拇指。

    迎弯刀沉默不语,以身试毒?哪怕自己最亲的师傅,也不会为了自己这么做吧?

    刑真微闭双眸,魂魄感知伤口良久后欣慰点头。原来血液不是解毒,而是改变体质,使自身抗性和毒素达到某种平衡。

    毒素依然还是毒素,只是不会伤害到自己罢了。经改良的体质,虽然万毒体还是含有剧毒,但至少不会伤害自身。

    下一步,便是想办法劝说一夏放下成见,捏着鼻子也得喝点人血进肚。

    刑真想不明白自己的血液,为什么会有这么奇特的功效。

    这时,放松后的关老嗡动鼻子,疑惑不解:“哪里来的浓郁酒香?”

    随之其他人也有所察觉,的确附近有酒香飘荡。

    寻着鼻子闻到的酒香痕迹,所有人将视线转移到了装满鲜血的白碗。

    好像……是血液中传出的酒香。

    刑真猛然惊醒,血液可以解毒,原来是酒心在作怪。服用轮回酒,不知是福还是祸。

    既然一夏没事,刑真也难得轻松一回。所幸坐下来和大家一起闲聊,尽说七杀福地所见所闻。

0446 魔头魔与否 各人各自观

    崔文轩非常懂事,见刑真坐了下来,自告奋勇跑去房间内照顾一夏。

    郑正也很有眼力见儿,看众人都落座准备相谈,令胭脂回房间把瓜子拿出来。

    关老很不客气,提醒道:“顺便带些茶水出来,有瓜子没茶水太干吧。“

    老人的意见不无道理,加之对关老的敬重,自然也就没人反对。

    关老老话重提,交野郡的光明教正在和倭族开战。

    然后不忘夸赞魔头杨祁一番,大夸特夸,这位率一教之力对抗一族,当真是令人佩服。

    刑真坦诚不做隐瞒,明言:“既然答应一夏,就一定要将一夏送往郊野郡。”

    “另外在郊野郡也不是人生地不熟,一夏的一位姑姑在家族灾难中幸存,就是因为当时这位姑姑身在光明教。”

    “数次听闻倭族行害人之事,这次春秋郡也有倭族的参与。等到了郊野郡,不介意和倭族打上几架。”

    这时,胭脂拿来了茶水和瓜子分给众人。

    刑真感叹了一声:“有老婆就是好,方方面面有人照顾。”

    他继续说道:“时间紧迫,兴许不会在春秋郡呆太久。送一夏去郊野郡之后,还要把文轩送到越国。”

    “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应该说到做到,不能出尔反尔。”

    关老对刑真的所作所为非常的对胃口,竖起大拇指:“咋说来着,这才是好样儿的。”

    “你们江湖人士的行为俺老头子不清楚,不过在外行走,注意安全是第一位。”

    “你小子别和人打架的时候杀红眼,不管不顾一夏和文轩两个小鬼头。”

    关老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继续提醒道:“还有,别自诩正道人士就去找杨祁干架。”

    “魔道中人怎么了,杀鬼子就是好样的。特别是发布什么杀倭令,听着就舒服。”

    “要是年轻三十年,俺这把老骨头都想加入光明教,和倭族干上一架。”

    老人说完不忘看向刑真,嚷嚷道:“就说你呢,别东张西望。”

    顿时引得哄堂大笑,郑正笑道:“今天关老累了,一会瓜子皮交给胭脂收拾。咱们住在这里,总该有所表示。”

    他倒不是有意针对谁,但是听在同样住在这里白吃白喝的迎思春耳朵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女子赶紧抢着说道:“我也可以帮忙收拾的,你们尽管往地上扔就是了。”

    她的主动,引起了大家的满意,对这位天才女子高看了几分。

    郑正一笑置之,继续道:“说起魔道,上榜的这些人,无一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

    “有所不同的是,有些魔头是沾满了外面侵略族群的鲜血,有些魔头是沾满了凡俗百姓的血。”

    “是魔是正,不好判断,有机会见到,可以自行分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十万大山中的第十魔头广辛在十万大山被神秘人击杀,暂不去说他。”

    “第一大魔头刹魔锡身在西塞刹魔教,很是遥远,和咱们也没有关系。”

    “第三魔头赫陀是一名太监,效力于陈国。他所行之事,皆是陈国的命令。即使有错,也得算一半到陈国头上去。”

    “第四魔头徐掳,身在北掳。北掳大部分恶行是他所做,此人该杀。”

    “第五魔头裕丰,三年前有过一次露面,据说是在赵国。”

    “好久没他的风声,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第六魔头最为神秘,只有个代号,叫做六子。他的事我所知不多,无从相告。”

    “第七魔头惠习在宜国出没过,也是好久没有音讯。”

    “第八魔头水凯风一直在商国出没,此人诡计多端喜欢易容。”

    “刑真要对此人多加注意,你带着两个孩子出没商国,容易被此人惦记。”

    “传闻水凯风喜欢女色不分大小,一夏长的可爱,极有可能被盯上。”

    刑真突然打断,砸吧砸吧眼睛狐疑道:“我看这个第八魔头,怎么和你有点像?”

    郑正刚到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反驳道:“别毁了我的一世英名,我喜欢的是女人不是女孩儿。”

    他提高声音大声提醒:“不是女孩儿,不是女孩儿。”

    声音有些扭曲,显然是被刑真气的不轻。

    胭脂很是温柔的抱住了郑正的胳膊,柔声细语:“我家相公最好了,怎么可能是魔头。”

    弯天才下意识拉了拉旁边的迎思春,意思是以后离郑正远点儿,这家伙不靠谱。

    刑真哈哈大笑后抱拳道:“谢谢郑正提醒。”

    “我和你说过,我想到处走走看。您今天说这么多,无非是提醒我以后遇到这些人要注意。”

    刑真理解的没错,郑正也不做推诿。

    今天兴趣不错,开了话头便想继续说下去。只是郑正刚开口,就被刑真打断。

    刑真说道:“第九魔头剪肆也不用说了,他已经是死人。”

    “一夏就是从他手里救出来的,一夏家族被灭,也有剪肆的参与。”

    关老听闻,猛然间拍案而起,破口大骂:“这帮王八犊子真不是东西,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

    “都怪俺们春秋郡魔头出少了,在多出几个杨祁,把他们这些王八犊子全部杀光。”

    说完关老猛然惊醒,看向刑真不确定问:“是你杀了第九魔头?”

    “我滴乖乖,原来刑真不一般啊。”

    刑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随意回道:“侥幸侥幸。”

    刑真接着说:“我倒是对这位代号六子的人很感兴趣,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被称为魔头啊?”

    这个第六魔头太过神秘,一直待在春秋郡的关老、弯天才和迎思春都是第一次听说,自然不能回答刑真的问题。

    所有人,不约而同把目光看向郑正。他既然知道此人,一定知道些密辛。

    郑正老脸一红,尴尬道:“不知道。”

    越是如此,刑真越发的好奇。定定的看着郑正,像是发现了新奇物件。

    后者对这几天刑真的行为破满意,戒备之心有所减小。

    眼睛一瞪,学着春秋郡独有的方言:“你瞅啥,再瞅单挑。”

    这时,突然一抹白色流萤串上众人围坐的石桌。

    定晴一看,原来是出去快活够的小狗崽儿。小家伙不着痕迹,冲刑真点了点头。

    然后端起刑真身前的茶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刑真知道小狗崽儿干什么去了,当然不是去风流快活。

    自从跟了刑真在一起,小狗崽儿除了看些小人儿书外,再没做过其他出格的事。

    这次悄悄溜出去,也是刑真授意。见小狗崽儿累的口干舌燥,投去了一个欣慰眼神。

    关老并不知道这些,见小狗崽儿一身湿漉漉的,雪白绒毛点缀不少泥巴点儿子。

    老人家挠了挠头,很是疑惑嘀咕了一句:“不对呀,黑龙河畔没有野狗才对。”

    他一脸神秘的问向刑真:“你的小狗崽儿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春秋郡纺市的酒楼附近野狗才多。”

    刑真尴尬苦笑,不想多做解释,干脆摇头说:“不知道。”

    小狗崽儿出去帮刑真做事,回来这家伙还不帮自己说话。

    气得牙根痒痒,咧开嘴露出一排小白牙儿。倒是没什么凶神恶煞样儿,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郑正笑容玩味儿:“去黑龙河了?”

    刑真装作一无所知,缓缓摇头看向小狗崽儿。

    后者也摇头,直接人立人气手足舞蹈。

    这家伙估计是有意为之,抖动皮毛,身上的水滴溅射到周围人一身。

    小狗崽儿尢不解气,直接端起茶壶,咕咚咕咚大口吞咽。

    关老哈哈大笑,随后笑骂:“得,茶水只能小狗崽儿自己喝了。这个小兔崽儿子,压根就没按好心眼儿子。”

    小狗崽儿突然抱着茶壶跳下石桌,打开盖子,呼啦一下将茶水全部倒出。

    然后跳回石桌,指着刚刚出现的水洼连连点头。

    自身则在石桌上翻滚,意思很明显了,身上的水和泥巴是在臭水沟里面打滚沾上的。

    围桌众人呼啦一下四处逃窜,都跑回去该换衣服的换衣服,该洗澡的洗澡去了。

    小狗崽儿也跑了,身上也该清洗了。

    石桌两人没跑,茶水没得喝,只能干嗑瓜子相互对眼。

    嘎嘣嘎嘣声中,四目相对良久。刑真帅先开口:“有话请说?”

    郑正鬼鬼祟祟四处观望,见没其他人留在院落中。

    嬉皮笑脸坐在刑真身边,露出小女人般的羞赧。

    扭捏道:“咱俩促膝长谈。”

    刑真猛然起身,一个跳跃蹦出老远。双掌前推做阻止状,威胁道。

    “不许乱来,小心我不客气。”

    刑真是真怕了这家伙的促膝长谈,一次交流就拐了一个老婆。

    难不成郑正这家伙对男人也有兴趣,越想越是心慌慌。

    郑正浑然无觉,也是有意无视刑真的尴尬。

    打趣道:“怎么了,敢一个人找河神谈判,可以击杀第九魔头剪肆的存在,还怕聊天不成?”

    刑真想不明白郑正到底怎么想的,戒备道:“怕,非常怕。”

    郑正嘴角抽搐:“我有这么可怕吗?”

    随即他摆摆手道:“不和你开玩笑了,能告诉我你和小狗崽儿的谋划吗?”

    刑真一口否定:“没有谋划。”

    郑正嗤笑一声:“骗鬼呢你,无缘无故在黑龙河畔带回两个大活人。明知他二人或许有危险,还坚持留在关老家中。”

    “是你做了什么事,连累他们二人有生命危险吧?”

    “你小子于心不忍,才出此下策。”

    刑真暗想,这个郑正不简单。不只是喜好女人,头脑也足够聪明。

    也或许是自己掩饰的不够完美,被他看出了异常。

    刑真明白,一个谎言说出,就要另一个谎言去掩盖。

    以自己的木讷程度,定然无法做到环环相扣天衣无缝。

    所幸来了句:“不知道。”

    这三个字大过天,找不到任何线索。

    郑正露出一缕意料之中的怪笑,他也猜到了刑真不会老实告诉自己。

    转移话题淡定道:“小狗崽儿也是去了黑龙河,泥沟里的水不可能没有臭味。”

    郑正随便在衣服上找了一处水滴润湿的点子,低下头闻了闻。

    “不错,小狗崽儿身上的水,有河水独有的腥味。”

    他定定的看向刑真:“别隐瞒,河里有各种水族,自然河水有水族的醒味。”

    刑真暗叹,看样子躲不过去了,干脆转移换题道:“你答应过我的,保护院落中大家的安全。”

0447 灭世雷霆落 女侠被鹅欺

    今日,春秋郡百姓无不提心吊胆。所有人都心头沉闷,跑出屋子抬头看天。

    密布春秋郡上空的黑云,比之往常低垂许多,像是厚厚的棉被压落。

    黑云上方的雷霆,找到了一处发泄口。大大小小的雷霆,密密麻麻倾泻而下。

    幸运的是雷霆没降落在春秋郡城上方,观其方向,大概是郊外的黑龙河地段。

    百姓们大多持观望态度,即使感知到事态不好,一介凡俗也没有和天劫抗争的勇气。

    顶多是一些有先见之明的人,或是带着家眷逃跑,或是自己一人独自跑路。

    即使这样,这些人也没多少的安全感。一个人能跑多快,就算骑上马,日行八百里。

    一天之内,也没办法跑出黑云笼罩的范围。

    只能祈祷雷霆缺口别扩散,给予自己足够逃跑的机会。

    关老院落中,刚刚复原没多久的一夏,满院子踅摸,始终找不到刑真的影子。

    今天邪门了,居然连小狗崽儿也不见踪影。还有色鬼郑正,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留胭脂一人在房间中。

    一夏恨的牙根痒痒,上面有天灾迹象,刑真和郑正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不会是先跑了吧。

    你们跑就跑,弄一些守城军武堵在院落门口算怎么回事?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别说院门,就连院墙都给围的死死的。

    关老坐在院落中感慨万千:“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到处征战天天死人不说。天灾也来凑热闹,怎么咱老百姓四处受欺负。”

    关老有骂娘的冲动,人不公平也就算了,天也有不公平的时候。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冲动,自己一个老头子骂就骂了,大不了来两道雷霆劈个里外一起熟透。

    可是院落中还有两个小家伙,一个面色苍白身世可怜的粉衣小女童。

    另外一个身世也不好说,既然能辗转落在山匪手里,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老人不敢乱来,别连累了两个小家伙。自己这辈子该经历的都经历了,没什么遗憾了。

    两个小家伙不同,他们别说体验世间的美好,就连该经历的苦难,也没有充分的感受过。

    人活一世,不只有美好是值得回味的,有些苦难,同样是不可磨灭的记忆。而往往有些时候,更容易被记住的,是那些刻骨铭心的痛。

    关老想到此处,发现观看小家伙进进出出也挺有意思的,好像自己也年轻了。黑云带来的压抑,渐渐的被抛之脑后。

    却说粉衣女童,发现找不到刑真和小狗崽儿,两条小腿儿就没闲下来过。

    先跑郑正房间询问一番,死磨硬泡就差躺地面撒泼打诨,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不怪胭脂不说,是她也的确不知道。郑正只说今天出门有事,要胭脂在房间中耐心等着就是。

    具体的郑正没说,胭脂一凡俗,自然也无法得知。

    剩下的弯天才和迎思春就更不用说了,不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而且他们两人是被严加监视的对象。

    出门是不可能了,即使在院落中的所有行动,也都有军武步步跟随。

    防他们二人,就跟防山贼似的。完全不顾及两位天才的感受。

    两位天才,开始不情不愿。可是发现院落中前前后后不下百余军武,虽境界不高,但胜在数量庞大。

    他们二人琢磨良久,不是这些军武的对手。思来想去,不满的脾气还是收敛吧。

    与其和军武硬磕自找麻烦,不如把面子暂且放到一边儿,丢人就丢人吧,总比丢了性命强。

    小孩子心大,天空黑云的压抑转眼间抛之脑后。一夏无聊透顶,干脆找青衣小童文轩文玩耍。

    两位小家伙之间的玩耍,从来没有公平性可言。

    一夏找了一根劈砍过的干柴斜跨腰间,大摇大摆在院落中巡视。

    崔文轩则成了小跟班,跟在粉衣女童身后端着一个茶壶。

    粉衣女童突然驻足,接过茶壶狠狠大灌一口。

    忘记了刑真和小狗崽儿的恶行,粉衣女童心情颇为美丽。

    赞赏道:“今天茶水伺候的不错,本大侠封你为远游帮黑山堂堂主。”

    粉衣女童指点前方:“看到没,这座黑山以后归你。山上的大妖小妖归你管辖,所有妖物都要登记在册,胆敢不从,杀无赦。”

    “哎,我说话你听到没?怎么了,嫌弃一个堂主太小吗?”

    一夏小嘴儿啵啵不停,根本就不给文轩说话的机会。

    一夏自问自答:“只能给你个堂主的位置,现在刑真是帮主,我是副帮主,没有在高的位置给你了。”

    “等我打败刑真做了帮主,在升你做副帮主,可有意见?”

    一夏转头看向身后的文轩。

    后者知道,终于给自己开口说话的机会了,连忙应答:“副帮主说了算,只要不把小的赶出帮派,什么职位都行。”

    一夏相当满意文轩的应答,踮起脚尖拍了拍比自己略高的青衣小童的脑袋。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忽然,粉衣女童正色:“不对,我记得咱们路过黑山的时候,山上有一只野猪开启灵智。”

    “不服我们的管制,被刑真抢先一步给驯服了。今日刑真不在,灭妖大事交给本副帮主来。”

    “黑山堂堂主听令,去吧野猪给我引来,看本副帮主灭了它。”

    青衣小童为难了,院落中有鸡有鸭还有大鹅,就是没有野猪。后院猪圈里有几头家猪,那体型都得三四百斤的样子。

    真若把家猪放出来,到底是降妖还是被妖降,可就难说了。

    青衣小童为难道:“回副帮主,野猪已经被刑真降服,放生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粉衣女童一脸的不悦,暗骂一声:“该死的刑真,好好一次可以吃猪肉的机会,生生给放走了。”

    她又回头叮嘱:“你去,把大鹅抓来一只当野猪用。”

    大鹅力气颇大,扬起脖子都快有两个小家伙高了。

    青衣小童不敢轻易尝试,试探着问:“副帮主,要不换一个吧,找一只鸡或者一只鸭来,好对付一些。”

    粉衣女童听闻立刻皱起眉头,暗想你个臭文轩,瞧不起我是吧。

    我今天就非要打败大鹅,给你看看什么是一夏女侠。

    粉衣女童鼓起腮帮子厉色:“就大鹅了,立马给我引来,看本女侠如何降妖除魔。”

    青衣小童还是不敢乱来,转头瞧了眼旁边看热闹的关老。

    没想到关老也跟着胡闹,大手一挥:“没事,随便玩,有我在这里看着不碍事。”

    青衣小童想哭的心都有,关老的老胳膊老腿儿的。就算大鹅敢造反,也不能要老人家出手帮忙。

    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一个搞不好,就要亲自上阵和大鹅搏杀。

    他不敢违逆一夏的话,不情不愿的把大鹅引来。

    倒霉的青衣小童,屁股蛋被大鹅咬了好几口,当时就有要哭的冲动。

    再观粉衣女童,拎出腰间的木柴有模有样,大喝一声:“本女侠来助你一臂之力。”

    粉衣女童挥“剑”前冲,然后被大鹅猛然一撞。

    本来就身体虚弱的粉衣女童,所剩不多的力气压根儿不是大鹅的对手。

    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的木柴也脱手。女侠颜面尽失,武器也被敌人夺走。

    大鹅好像很不解气的样子,扑棱着翅膀杀了过来。

    粉衣女童大惊失色,女侠气质瞬间全无。闭上眼睛失声尖叫,两只小手胡乱抓刨。

    谁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一夏撑地的双手被石子划破,有发黑的血液流出。

    挥舞的双手与大鹅拼杀,血液也随之沾染到了大鹅身上。

    瞬间而已,气势凌人的大鹅生机全无。雪白的羽毛径直脱落,裸露出来的肌肤漆黑如墨。

    关老惊骇,人没赶到,声音先喝令而出:“都不许碰大鹅,文轩也别碰一夏流出的血。”

    大鹅死后,关老发现了一夏受伤的小手。瞬间明白了大鹅的死因,所以才大声提醒。

    一只大鹅,在关老这样的家庭,无缘无故死了,谈不上心疼但肯定多少有些可惜。

    关老倒没介意大鹅的价值,更多的是担心文轩不知好歹。万一碰触了一夏的血,落得和大鹅一样的下场,可就万劫不复了。

    关老拉开文轩,也不允许他们碰触大鹅。

    不忘安慰道:“一夏别生气,刑真会治好你的身子。”

    快起来找个地方坐着,爷爷去拿些纱布和药材来给你包扎。

    关老不让文轩碰触一夏,自己却要给粉衣女童包扎。老人看似风轻云淡,放在一夏和文轩的眼里却截然不同。

    两个小家伙承受了足够多的苦难,心智自然超出同龄人。

    既然关老能想明白一夏血液的危险,两个小家伙自然也想到了。

    崔文轩弱弱道:“还是我为一夏包扎吧,我眼力好,不会碰到黑血的。”

    一夏气鼓鼓道:“不用你们,我自己包扎就行了。以前剪肆抓住我的时候,给我放血后就不管不顾了,根本不包扎的。”

    “现在有药有纱布,比以前幸福多了。你们放心好了,我自己能行。”

    关老浑浊老眼闪过一丝心疼,两个小童肯定知道当中危险。也正如文轩所说,他眼力好,更胜任这项工作。

    一夏说的也没错,自己费些力气,也能将伤口包扎。

    关老毕竟是关老,既然两个小童不想让他犯险。身为一老者,能培养出贫寒如洗的郡守。

    父母才是儿女最好的老师,没有父母的以身作则,不可能有关俊朗那样的郡守。

    关老有他的风骨和坚持,当然不怕所谓的毒血。

    笑道:“我这一把年纪了,什么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样的血液。你们两个小家伙别和我争,一切事宜我来做。”

    然后,老人家以强硬姿态,不容许两个小童反驳。

    “这是我家,我的地盘我做主,都给我老实听话。”

    却说黑龙河,雷霆如同一挂银色瀑布倾泻。宽百丈的一条大河,往日水流湍急汹涌澎湃。

    雷霆垂落,硬生生截断河流。上游的水被雷霆蒸发,不见水位上涨。下游的河水瞬间干涸,露出满是淤泥的河底。

    凡俗人避而远之,没谁傻乎乎的跑到这里来受死。

    加入门派受门派保护,平日间高人一等。如今好似天灾降临,三大门派帮众却硬着头皮临近黑龙河。

0448 河畔风云起 八方来汇聚

    迎风门、弯刀门、战王堡三股势力,比武招亲过后担心郡守府问罪,纷纷隐匿到事先准备好的藏身地方。

    雷霆降落灭世之灾,这些隐匿在暗中的家伙反其道而行。三大门派足有上千人,浩浩荡荡杀向黑龙河畔。

    这些人心里苦啊,他们有点儿羡慕做了叛徒的弯天才和迎思春。

    掌门口口声声说要将他们二人碎尸万段,可是现在,他们二人活的好好的。

    反观自己,跑到雷霆下面来瑟,不是送死又是什么。

    两个叛徒能不能死,这些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了。

    身边的人倒是有可能被雷霆劈死,而且自己也有倒霉的机会。

    昨天还在喝酒聊天时,取笑弯天才和迎思春两个傻子,放着好好的门派天才不做,脑子被门挤了去当叛徒。

    今天便羡慕两个叛徒天才,至少现在安然无恙。兴许正躺在热炕头儿上,做些面红耳赤的事情呢。

    更令三大门派弟子绝望的是,距离雷霆千丈外,遭遇到了近千名春秋郡军武的截杀。

    三大门派,在春秋郡名气响当当,也只限于一郡之地。

    和刹魔教,光明教等整个七杀世界排得上数的教派想比,那就是成年人和稚童的差距。

    临时整和到一起的三大门派弟子,没有所谓的默契和配合。

    他们之间,就像是一团散沙。要阵型没阵型,要指挥没指挥,有的只是人多势众。

    守城军武则不同,春秋郡虽没有战事发生,军武之间的日常训练必不可少。

    而且有统一的阵型指挥,进退间攻守相望,整体战力比江湖人士强大太多。

    一个照面的碰撞,三大门派的弟子死伤近百。队形被压制,整体呈后退事态。

    突然间,交战双方外围杀出近千弓箭手。立身远处将军武和门派弟子围在中间。

    箭羽激射向交战双方,不管是敌是友,全部在射杀范围内。

    正面交锋的双方混战在一起,河畔地方不大,略显拥挤。

    成全了外围传射的箭羽,不用刻意瞄准。方向大致射对,必然可穿透前方的身体。

    是敌是友,真不在弓箭手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他们不属于三大门派,也没有所谓的感情。

    距离雷霆更近的地方,有一处石头堆积的小山包。

    细看下,石缝中两对眼珠子滴溜乱转。

    这里是小狗崽儿提前来布置的藏身地点,里面隐匿的是刑真和小狗崽儿。

    刑真暗恨蛟万贯真不是东西,说好的一起合作。现在他的水族一个也没出现,躲的相当干净。

    好在蛟万贯没彻底翻脸,还在帮刑真做着一些事情。否则的话,刑真有先引雷霆轰了所有水族的冲动。

    刑真撇了眼垂落的雷霆,暗骂一声:“算你识相。”

    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春秋郡的护卫军武,这一千军武出现,完全不在刑真的计划之中。

    不过以郡守关俊朗亲力亲为的性格。黑龙河畔闹出这么大动静,一定会派遣军武前来镇压。

    这么一想,军武的出现又在情理之中。

    春秋郡军武和三大门派弟子厮杀,混战双方成了弓箭手的靶子。

    继续任由发展下去,春秋郡的军武和三大门派的弟子,到头来都剩不下多少。

    三大门派弟子无需刑真记挂,他们罪有应得。

    春秋郡军武则不同,他们是为保护春秋郡百姓而来。

    刑真不忍他们被弓箭手射杀,又不想提前暴露身份。一时间,陷入进退两难的纠结。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眼力极好的刑真,意外的发现有一极快的身影在弓箭手后方穿梭。

    这道身影速度太快,以至于刑真看不清具体样子。

    只见身影闪烁,不断有弓箭手倒在血泊中。黑色身影从不恋战,每次出手过后,迅速找各种掩体隐匿身形。

    不知道是谁无所谓,是友非敌,不用担心这位强者为难军武即可。

    至于这人会不会抢夺神器,刑真并不在意。他也不留恋区区神器,更关心的是雷霆别蔓延到春秋郡。

    小狗崽儿眼力不如刑真,看不到速度极快的黑影存在。

    奶声奶气发出疑问:“怎么不去救下这些军武?凡俗百姓是人,他们也是人。”

    刑真嘿嘿一笑答非所问:“既然你都看不到他的存在,想必其他人也看不到。”

    刑真眉头一挑,沉声道:“戒备,他们来了。”

    此时雷霆瀑布越发狂暴,轰击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崭新的大坑。

    雷霆外围十丈左右,四道身形先后出现。

    正是三大门派掌门战贺、弯曲和迎缺,以及不知身份是真是假的荣沛。

    四人小心临近的同时,左右环顾凝视四周。

    站定良久后,惊喜的发现没有他人出现。

    迎缺心情大好:“只有区区的一千军武出来阻挠,这次我们可轻松得到神器。”

    迎风门背后是北掳支持,北掳要钱,自己能得到神器最好,被其他人夺了也无所谓,有足够的钱财到手就行。

    西塞扶持的战王堡要魂魄,东倭族扶持的弯刀门要地盘。

    至于神器,三大门派的背后势力很是默契的选择了放弃。

    他们都足够聪明,知道神器到了谁手里,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一柄神器虽厉害,可即将出土的神器属性不明。若不是攻伐和防御类型,无法护佑得到神器的一方,被其他两方势力联手惦记,岂不是危险重重。

    所以他们才想出注意,让蛟万贯得神器,所有仇恨扔给蛟万贯一人。

    蛟万贯也明白其中道理,才会不与三大门派合作,反而与最势单力薄的刑真达成一致。

    倭族要地盘,很满意现在的局面。春秋郡护卫军武死光才好,更容易他们渗透进来。

    荣沛是倭族派遣出来的高手,一千弓箭手同样是倭族步足。

    倭族从来不拿其他人的命当做生命,春秋郡军武也好,三大门派弟子也罢。都死光了才更和他们心意,更加方便倭族渗透春秋郡。

    弯刀门掌门弯曲,私下里和倭族合作。他知道倭族的企图,不免心疼自己辛苦培养起来的弟子。

    合作事宜成功了,他的弯刀门也没了。不过荣沛再此,不敢发作。

    违心笑道:“不错,此次一切顺利。我们各有所得,身后势力答应下来的修炼资源一到,武道途突破渴望。”

    西塞刹魔教支持的战王堡,所图的是生灵死后留下的魂魄。

    雷霆只在黑龙河小范围降落,没有屠戮春秋郡百姓。此次即使任务完成,战王堡也得不到足够数量的魂魄。

    完不成任务,便没有应得的修炼资源。在场四人,唯独乐不出来的战贺相当的不满。

    “你们倒是高兴了,我战王堡赔了弟子丁点儿的好处没得到。这次的合作,谈好的条件是不是应该变动一下。”

    此语等于瓜分他人利益,立马引来剩余三位的不满。

    战贺颇为硬气道:“你们别乱来,刹魔教的实力有目共睹。北掳和倭族,怕是要联手才能对付得了。”

    “你们想对我不利,等于对刹魔教动手。可要想好了,能否承担得起这份后果。”

    战贺拉虎皮做大旗,的确有足够的威慑力。

    同为春秋郡三大门派掌门的迎缺和弯曲,就不敢明着和刹魔教作对。

    哪怕他们背后有大势力支持,也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可以做出头鸟的。

    荣沛显然在倭族地位不低,无视战贺的威胁。

    嗤笑一声威胁道:“战掌教还是安心的与我们合作吧,刹魔教所求,回头我族会和他们沟通。”

    “这件事我可以做主,绝地会给刹魔教一个合理的答复。”

    “至于你,和刹魔教间达成的协议,他们履行与否我不能做保证。”

    说罢,荣沛话锋一转:“如果刹魔教不讲信誉,你可以考虑一下转投我们倭族。”

    “正直战乱,所有势力都需要人才。特别是像战门主这样的人才,倭族必定视为座上宾。”

    荣沛不紧不慢盯着战贺,确认道:“意下如何?”

    战贺明白倭族的意图,想渗透商国,仅靠弯曲一人肯定不够。

    他战贺走江境武者,六境的实力不算高,也不算低。

    放眼整个七杀天下任何一个势力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存在。

    倭族有多少准备不知道,但是战贺加入,一定是如虎添翼。

    他明白,不能给刹魔教谋取足够多的魂魄。非但没有承诺下来的修炼资源,可能还会降罪于自己。

    投靠倭族的确是不错的选择,但是要提前搞清楚两点。一是投靠倭族能得到什么好处,二是倭族会不会向刹魔教妥协,将自己给卖了。

    战贺刚欲开口,荣沛却抢先一步说道。

    “你没的选择,也没资格待价而沽。倭族可保你不被刹魔教拎回去受罚,等于保了你的性命,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怕战贺不相信,荣沛继续解释道:“首先,刹魔教和倭族是同盟关系,不会为了你一个小人物而决裂。”

    “其次,就算决裂,倭族和刹魔教相隔两个国家,他们也没实力打到这边来。”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给你一颗放心丸。如果你不是走江境武者,我才懒得和你这么多废话。”

    “想要你效力,其实很简单,都是聪明人,你应该懂。”

    见战贺愣愣无语,荣沛一字一顿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他们对话,用的是商国官言,刑真通过口型,大致能读出来话语意思。

    躲在石头下的刑真小声嘀咕一句:“可以确认了,弯天才和迎思春没有说谎。”

    随后他正色叮嘱:“荣沛不简单,一会动手的时候,你要多加小心。”

    叮嘱的自然是小狗崽儿,后者奶声奶气回应:“放心吧,你别杀红眼就行。”

    刑真不置可否,自言自语:“时间差不多了。”

    只见前方雷霆当中,一柄雪亮的长剑拔地而起。迎着雷霆,逆流向上攀升。

    此行收获最大的迎缺大笑出声:“神器出来了。”

    其他人大多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样子。

    荣沛却是眼底晦暗不明,他暗自腹诽:“虽没见过神器,但是天劫不该这么小才对。”

    不过不管是不是神器,他们倭族不打算占有。不如就当此剑是神器,换取更多的利益。

    下一刻,他猛然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0449 雷霆下畅聊 笑谈中灭魂

    就在雷霆瀑布外四人勾心斗角的时候,雷霆内逆流而上的长剑周围,突然有一物炸开。

    长剑前冲势头当即被打断,片刻凝滞后笔直坠落下去。

    在外围观的荣沛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若是神器顶不住雷霆镇压,品阶跌落至低于神器范畴,损失可就太大了。

    虽然荣沛看出端倪,仍然还希望是神器。要知道里面的可是一柄剑,重杀伐的兵器。

    如果真是神器,他们倭族便有实力和刹魔教分别称雄东西两端。

    在场的四人中,没人是他荣沛的对手。他若一心打神器的注意,也没谁可以阻拦。

    荣沛猛然惊醒后,推翻刚刚自己的决断。不在任由神器归谁都行,而是要看挺过雷劫的,是否是真正的神器。

    此刻长剑被雷霆压制,等于这些人的辛苦付诸东流。

    好景不长,变故接二连三的出现。下坠途中的长剑周身,接二连三的炸响。

    像是更小的雷团,在雷霆瀑布中炸开。

    这一变刺激的雷霆发威。轰隆一声,原本的瀑布变成一挂长河比以前粗大三倍有余。

    覆盖范围也瞬间放大,是原来的两倍。

    立身雷霆周围的荣沛等人,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雷霆淹没。

    与此同时,三柄巴掌大的飞剑先后窜入雷霆当中。

    远处的石头下方,刑真提醒:“你的体魄不够强横,无法在雷霆中激战。在这里隐蔽好,利用飞剑攻杀就行。”

    刑真是对小狗崽儿叮嘱,刚刚追随三人进去的飞剑,正是小狗崽儿剑匣中的人情,世故,往来。

    小狗崽儿乐得如此,能不上去拼命最好。高兴之余略带些许黯然。

    “里面的四个人太强,我的飞剑偷袭不成功。只能拖住一人,你要小心。”

    小狗崽儿说话之际,刑真已经跳出石坑。一人一剑,径直的杀入雷霆当中。

    远远留下一句:“外面等着,我先进去试试用雷霆淬炼体魄和魂魄。”

    刑真胆大妄为,不仅是要进入雷霆中与四人缠斗,更想借雷霆之力提升自己。

    小狗崽儿跟见了鬼是的,在后方大声提醒:“你疯了?”

    它说的太慢,刑真已杀入雷霆当中。

    先后有过两次和雷霆接触的刑真,反应比荣沛等人淡定多了。

    刑真进入雷霆覆盖区域时,正好看见荣沛等人挣扎着向外移动。

    他们不敢与雷霆抗衡,否则会被雷霆感应,与之没完没了的纠缠。

    荣沛等人以身体硬抗雷霆轰击,正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外行进。

    四人当中最倒霉是迎缺,被突入其来的飞剑洞穿两个血洞。

    这还是他反应迅捷,躲过了要害位置的袭杀。但是他只能躲,不敢释放契机,害怕牵引雷霆。

    刑真不怕牵引雷霆,他的想法就是要借助雷霆击杀众人。

    进入雷霆瀑布后,突然乐不出来了。除却迎缺外,几人已经走到了雷霆边缘。

    确切的说,是爬到的雷霆边缘。

    刑真见势不妙,猛一咬牙下定决心后。手腕翻转,手中凭空多出一块类似肩甲的金属。

    刑真将之高高抛出,呢喃道:“雷霆来的更猛烈些吧。”

    这是刑真准备好的天品器胎,他路途中一直没耽误锻造。成型的剑胎或者器胎,大多是准天品级别。

    刑真虽能锻造出天品器胎,但是他抗不住天劫降下的雷霆。

    为了躲避天劫,将所有将要成型的器胎全部封存进方寸物当中。

    现在刑真手中,准天品剑胎和器胎多了去了。铁卷山中乌家寨和铁卷门打劫的材料,差不多都消耗殆尽。

    类似肩甲的器胎一出,雷霆好似被激怒,轰隆隆响动后,不计其数的轰砸下来。

    艰难爬到雷霆边缘的众人,发出绝望的嘶吼。他们不敢对抗雷霆,也不敢释放体内契机。

    刑真却是不管不顾,放开了身体任由雷霆轰击。

    袁淳罡不在,没人帮忙打敖体魄,体魄的进展一直缓慢。此刻正好拿雷霆来实验,看看能否取代农家汉子。

    想法非常的完美,被雷霆轰击之后,刑真开始后悔了。

    袁淳罡下手有分寸,不管多狠,不会要了刑真的性命。

    天品器胎引动的雷劫,其目的就是要劈死和雷劫对抗的人和物。

    刑真带着杀意进来,自身契机不加掩饰。因此也成了雷劫重点照顾对象,瞬间便被拍趴下。

    若非以前有过和雷霆接触的经验,仅这一轮的雷霆劈杀,就能让刑真昏迷不醒。

    刑真拎着刑罚进来,结果重剑还没挥出便被劈了个正着。

    趴在没有水的河床上,承受雷霆的后背顷刻间血肉模糊。

    周围尽是河水底下的泥土和石头,被雷霆拍击的四处飞溅。

    泥土还好,无非是脏一些。最多串进鼻孔里面,呼吸凝滞片刻而已。

    大大小小被雷霆溅射起来的碎石,其威力不弱于三境武者的全力一击。

    而且还附着有雷电属性,被击中的人,所承受的伤害效果加倍。

    三境武者并不强,一次两次的轰击,雷霆当中的五人都能承受。

    可是雷霆覆盖下,密密麻麻的大小石头激荡。积少成多,可将任何一人砸的骨断筋折。

    在这种环境下,趴着才是最安全的行径。

    刑真咬着牙忍着痛,一双清澈的眼眸逐渐冰冷。

    你们不在意凡俗人的性命,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相同对待。

    刑真不是圣人,也不是救苦救难的佛陀。但是他一直秉承,看不顺眼就要管。

    途径春秋郡,既然碰上了三大门派的所作所为,刑真就要管上一管。

    有些错误可以改,有些错误,无需留改过自新的机会。

    刑真眼珠子转动,盯上了被三柄飞剑纠缠的迎缺。

    看准了时机,“咻”的一下,一道黝黑的流萤在刺目的银芒中穿梭。

    直至迎缺的喉咙被割破,他才相信,真的有人敢在雷霆中出手。

    荣沛等原本临近雷霆边缘,眼看着就要爬出去了。该死的混蛋抛出一块形似肩甲的东西后,雷霆顿时猛烈起来,将他们拍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迎缺被击杀,自己却无能为力,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在当日比武招亲的擂台时,他们见过这个该死的家伙。

    当时全力对付蛟万贯,后来又突然杀出个烟袋锅男子。否则的话,当日这些人就有宰了刑真的冲动。

    其实今天刑真最好的办法是呆在雷霆外面守株待兔。当几人看到刑真傻乎乎的杀进雷霆时,瞬间高兴起来,暗道来了个傻子。

    可是现在看到刑真居然在雷霆中出手,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恐惧。

    荣沛怒喝:“混账,你疯了吗?想死自己去死,别拉着我们陪葬。”

    刑真没理会这几人,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又拿出来一块天品器胎。

    轻笑道:“老实在雷霆里面呆着吧。”

    此时如果眼神能杀人,刑真早就被剩下三人的眼眸灭杀千百回。

    荣沛、弯曲和战贺有吐血的冲动。本来就不敢启发体内契机对抗。单凭体魄,被雷霆拍击的无法动弹。

    该死不死的,雷霆威力再度加大。他们很想说,你不要命可以,能别带上其他人吗?

    骂声不断,各种污言秽语难以入耳的声音传入刑真耳中。

    刑真充耳不闻,趴在地上暗自调息。灌下一口葫芦内的酒水,而后突然跃起,任由激射的石子砸在身上。

    刑真的目标并非荣沛等人,看得这三个家伙目瞪口呆。暗道后杀进来的年轻人脑袋时而灵光时而不灵光。

    也暗骂今天运气不好,怎么就点子不好碰上这么个家伙。

    刑真出手的目标是三柄飞剑,飞扑中挥舞刑罚 。当当当三声,将人情、事故和往来砸出雷霆区域。

    他是担心小狗崽儿契机牵引雷霆,追过去劈杀小狗崽儿本体。这是刑真无法容忍的,毕竟小狗崽儿还小,没有自己这样的体魄。

    另外飞剑在雷霆当中用处不大,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四处乱窜。原因是小狗崽儿看不清雷霆里面,只能凭着感觉驾驭飞剑激荡。

    不是如此的话,也不至于半天没灭掉移动不方便的迎缺。

    为了朋友,刑真豁出去了。完成了一次飞扑,一臂一腿被石子洞穿。好在石子不大,只是留了两个血窟窿。

    前胸,腹部和后背,都有石子镶嵌其中。唯独头颅,刻意保护下安然无恙。

    刑真扑出后,正好落在了弯曲附近。他偏过头打量正在向外攀爬的弯刀门掌门。

    笑问:“当你出卖春秋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被春秋郡百姓敲骨吸髓?”

    其实刑真是在拖延时间,暂时调节气息,尽量减少契机,降低牵引来的雷霆轰击自己。

    不然的话,体魄强横也不行。一直被高强度的雷霆攻击,必然死在敌人前面,就别提什么杀人放火了。

    弯曲见识了这个杀神的不要命,肝胆俱裂答非所问:“继续下去你也会死,难道你不怕死吗?”

    说话时,弯曲悄悄送了一口气。该死的年轻人没有动手,显然是他也怕死。

    雷霆中雷音轰鸣,说话声音必须很大,否则听不到对方的言语。

    刑真扯开嗓门子喊道:“怕,只有一条命,死了就没了。”

    弯曲心中大石落定,他还真怕这个年轻人不顾一切出手。连忙老气横秋耐心安抚。

    “怕就对了,生命宝贵的很呢。年轻人千万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弯曲极力劝说:“活着好啊,有很多美妙的事情可以享受。看你的样子还没结婚吧?享受过女人的滋味吗?”

    他自问自答:“肯定没有,不妨告诉你,那种感觉比武道突破还要舒服。”

    “咱么化干戈为玉帛,出了雷霆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刑真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只要出了雷霆范围,荣沛等三人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击杀自己。

    刑真也压根就没有想要和解的意思,反问道:“春秋郡百姓当中,有很多比我年龄更小的人。他们可否享受过您所说的乐趣?”

    弯曲不傻,能听出刑真的意思。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威胁道:“别逼我和你鱼死网破。”

    突然,弯曲眼角看到一抹黑影闪过。待他想要真正鱼死网破的时候,已是尸首分家。

    脖子被齐刷刷砍断,头颅被喷涌的鲜血溅射出老远。

    刑真讥讽了一句:“傻子才给你拼命的机会。”

    随即,他凝重看向前方。荣沛和战贺已经有所防备,想轻而易举击杀肯定没机会了。

    或许,真的要鱼死网破了。

0450 雷霆中酣战 钱财来保命

    能成为一派掌教的,都不是傻子。拖延时间调整契机,可再一不可再二。

    刑真更是明白,现在剩下的两位,宁可牵引雷霆劈杀,也不可能束手待毙。

    冒死进入雷霆当中,就是为了击杀这些出卖春秋郡百姓的人。

    既然来了,没有后退的道理。刑真的眼眸慢慢露出坚毅,男子的温和也被冰冷取代。

    说也奇怪,一直挂在腰间的小葫芦。不管在何种恶劣条件下,始终安然无恙。

    现在也是如此,明明见到雷霆噼里啪啦的轰向小葫芦。

    而破破烂烂的小葫芦,即不好看也没有珠光宝气荡漾。然而在雷霆中安然无恙,就连外皮都不曾脱落。

    刑真大灌一口葫芦内的烈酒,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庞的血水。

    双脚发力蹬踏地面,身体与地面平行,距离地面三寸的距离滑行,最大程度避免被激射的石子轰击。

    趴着不耽误出拳,雷霆也无所畏惧。能开山、镇海、破天。又何惧雷霆,扛着便是。

    战王堡的战贺,看到刑真的举动后气的差点跳起来骂娘。

    这里还有两个人,为什么先选择他。真特娘的,都会跳软柿子捏是吧。

    战贺六境武者,体魄不如刑真强横,但是内力浑厚略胜一筹。

    不迎战就要等死,他没得选择。猛一咬牙,自身契机勃然迸发。

    这个时候,战贺和荣沛就像是争渡者。谁先爬出雷霆覆盖范围,谁就有更大的机会活下来。

    他们可无视别人生命,自然也可以无视战友生命。在他们眼里,唯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见同盟战友受到攻击,荣沛非但没有想出手帮忙的意思,反而艰难的挤出个笑脸。

    然后,实力更强爬在最前方的荣沛,头也不回的加速向外面攀爬。

    身体流淌的血水,瞬间被雷霆蒸干。

    却说刑真,好像知道战贺的想法,出拳时朗声调侃:“你距离近,不杀你杀谁。”

    剑在前人在后,迅速前掠滑行。身体距离地面,仅有三寸的距离,仿佛连在一起。

    下定决心拼命的战贺,怒骂一声:“混蛋。”

    周身内力不留余力爆发,居然短暂的阻隔了雷霆的轰击。

    战贺双手拍击地面,身形与地面平行,猛然间拔地而起。

    单手用力身体旋转,硬是靠着自身的契机和旋转幅度,在半空中停滞片刻。

    身下与地面的距离和在空中凝滞的时间,刚好够刑真通过。

    中途狠狠的递出一拳,不偏不倚砸中刑真脊椎骨。

    没他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战贺失望至极。吐了口血水,狠狠骂道:“该死,真抗揍。”

    挨了一拳的刑真,身体骤然下坠。也正是下坠的势头,卸掉了大半拳头上的力量。

    保住了脊椎骨,但是没保住身形摩擦地面带来的苦楚。

    这一下,吃了不少土。脑袋都差点钻进泥土里面去。

    前掠途中的刑真,看到战贺的动作时。下意识的弯起一腿,借助前掠的势头,正好踢中战贺下巴。

    后者刚刚迸发的内力保护,所受的伤势不重。第一次碰撞,二人战了个不相上下。

    接下来的二人,同时收敛契机暂缓周身雷霆的轰击。

    一直持续不断的被劈杀,谁也扛不住。

    刑真细细体悟雷霆轰击过的身体,暗恨现在没有药液浸泡。不然的话,比袁淳罡的打敖还要来的彻底。

    体魄在雷霆轰击中越发坚韧,对雷霆也有了一定的适应。有些地方被轰击出的伤口深可见骨,可雷霆没有什么怜悯之心,是骨头也照样劈。

    刑真的几处骨骼出现裂纹,但是却惊喜的发现,破损的同时也是一个适应的过程。

    年轻人贪心不足蛇吞象,料定一时半刻战贺不会杀来。

    刑真缓慢的接引雷霆进入脑中,想看看用雷霆打敖魂魄效果怎么样。

    然后他就后悔了,魂魄是身体中最脆弱的部位。丝丝缕缕的雷霆进入脑中,刑真差点昏死过去。

    片刻清醒后,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还在和人激战呢,这种行为纯属找死。

    刑真恼恨自己,故而把火气撒到了对面的战贺身上。

    稍微有所适应雷霆,再次提剑杀出。年轻人的身影,在雷霆瀑布下就像是游动的鱼儿。

    见战贺如出一辙的拔地而起,刑真急掠滑行中翻转身形。换做面部朝上,把手中重剑刑罚立起。

    垂落的雷霆顿时轰击到刑真腹部,他闷哼一声,身体下坠寸许。

    刑真咬牙忍着剧痛,脚掌蹬踏地面加速前行。

    刑罚即将临近时,战贺诡异的身体偏移。这家伙也算豁出去了,强行调动护体内力才做出来的动作。

    换来的是雷霆无情的轰击,他们二人打生打死,最大的获胜者好像是密布的雷霆。

    战贺没多余的心思想这些,避开刑罚的剑锋后,狠狠的一拳砸下去,正中刑真头颅。

    刑真这次凄惨无比,头颅扎进地面,身体带动头颅滑行。

    结果就是,刑真用脑袋给地面犁出一条沟壑。

    刑真也没吃亏,临近战贺后抬起一脚,同样郑重对方头颅,

    为了躲避剑锋,战贺的护身内力几乎耗尽。这一脚下去,脑袋如同炸裂。

    再观暂时停手的二人,相当的凄惨。刑真七窍流血,后脑血肉模糊,头皮摩擦掉了一大片。

    战贺同样满脸的乌血,脑门上鼓起个大包。头角峥嵘,跟独角兽似的。

    战贺很是自私,可以为了修炼资源出卖战王堡所有弟子,也可以出卖春秋郡所有百姓。

    越是自私的人,往往越珍惜自己的性命。在这样的人眼里,总是认为自己的性命高人一等。

    战贺即是如此,两次交手旗鼓相当。他是看出来了,对面不是傻子而是不要命的疯子。

    这个年轻人想疯想死,他战贺不会阻拦,但是别拉着自己一起送死就行。

    战贺摸了摸脑门的大包,一阵呲牙咧嘴。别人不知道,他自身刚刚可是清晰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别的地方还好说,头颅里面装的是魂魄。魂魄被打碎,身体其他部位完好无损那也得死翘翘。

    越是细想,战贺越发惊惧,整理下思绪大声道:“小子,咱们停手,我战王堡的收藏分你三分之一。”

    刑真正体悟体魄敖练的效果,压根儿没有心思听战贺说些什么。

    后者见该死的年轻人沉默不语,再次出口:“五五分。”

    如果让他知道刑真现在压根就没听,估计战贺能自己把自己气死。

    见刑真仍然没动静,战贺苦着脸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我三你七总可以了吧。”

    见刑真还是不应答,战贺忍不住了。回头一想,战王堡到底有多少资产,这个青年不知道。就算说全给他,倒时偷偷藏来一些,剩余库内的二分之一,就足以吓死这个年轻人。

    另外他一个区区五境武者,出了雷霆覆盖区域,谁生谁死就不好说了。

    为了不让对面年轻人发觉自己的想法,战贺装作一脸心疼的样子,试探着问:“你不会是想要战王堡所有家当吧?”

    正体悟自身状态的刑真,随意回了一句:“越多越好。”

    随后,趁着双方调整的时间,仔细思考该如何击杀战贺。以气御剑和符挂剑一直没用,是担心斩杀迎春时被战贺看到,有防备下难以建功。

    现在自己足够凄惨,想必战贺已经认为自己无力在以气御剑。差不多是时间全力出手了。

    琢磨如何杀人的刑真,斜眼瞥见已经爬到雷霆边缘的荣沛。

    他一直没用契机抵抗,所以爬行的速度极其缓慢。

    这样也是最安全的办法,不会被雷霆盯上。不像刑真等人,契机牵引下,即使爬出了雷霆覆盖区域,也会被雷霆追着劈杀。

    荣沛距离雷霆外围,不足十步之遥。他是神修,身体不如武者抗揍。

    所承受的雷霆力量比别小,但是身体的破败程度一点也不轻。

    剩下的路愈发困难,缓慢爬行的荣沛周身,突然泛起一层红色光晕。

    刑真见此景心头一喜,如果牵引雷霆,哪怕提前跑出去,也能寻着雷霆追杀上去。

    下一刻刑真面色大变,雷霆居然没有狂暴起来。

    只能有一个解释,荣沛周身的红色光晕不是灵气也不是契机。

    刑真猛然惊醒,这是血雾。杀的人足够多,在鲜血沐浴下,自身无形多出来的一层血雾。

    平时作用不大,现在正好帮忙抵御雷霆,且不会牵引雷霆狂暴。

    刑真暗恨,这不会又是一个榜上有名的魔头吧。如果是的话,小狗崽儿能成功击杀吗?

    现在想再多也于事无补,只能希翼小狗崽儿别轻举妄动,最好等自己出去以后联手。

    若是荣沛担心雷霆再次被引动,独自逃走再好不过,至少眼前少一大敌。

    刑真明白,就算能战胜战贺,重伤下的身体保留不了多少战力。

    再去和修为更高的荣沛厮杀,有小狗崽儿帮忙也不见得能获胜。

    而此时的外面,小狗崽儿正紧紧盯着雷霆方向。

    当然,飞剑人情,事故和往来都已回归剑匣。

    剑匣开启一半,只要雷霆有敌人走出,小狗崽儿会毫不犹豫祭出三柄飞剑。

    小狗崽儿不知道的是,一个包裹在黑色斗篷下的人缓缓临近。

    此人明明走在大地上,却是给人不存在的感觉。周身更是没有丝毫的契机流淌,仿佛是一具没有活力的尸体。

    斗篷下的男子捡起地上的石块,仍是没有声音发出。

    然后他抡圆了胳膊,重重敲在了小狗崽儿的头颅上。

    雪白的小家伙没有丝毫的察觉,待脑袋刺痛了,才惊醒被人偷袭。

    可是已经晚了,两只眼皮子不争气的跳动。

    小狗崽儿眼前一黑,晕死过去无知无觉。

    黑斗篷男子瞥了眼剑匣,呢喃道:“居然是剑冢,有点儿小看你了。”

    男子径直走到雷霆旁边,左右掌心各有一柄匕首浮现。

    他安静的站在此处,好像不存在一般,却死死的盯着前方的雷霆。

    这时候,雷霆面突然想起战贺纠结半天给的答复:“好好好,战王堡的所有家当都给你,只求今日你我停战。”

    既然战贺有意拖延,刑真所幸将计就计。露出左右为难的表情,吞吞吐吐道:“也不是不可以。”

    而后,刑真突然暴起。还是沿着地面滑行,意在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0451 雷霆猛虎斗 雷外坐上观

    对面的战贺,前一刻还高兴自己计划得逞,后一刻直接喷脏话。

    “混蛋王八蛋,你敢欺骗老子。”

    既然敌人杀来,前面有了两次的经验,这次战贺拔地而起的速度更快。

    “轰隆”一声,战贺刚刚离地一寸,两尊泛着阴色光辉的铜甲力士从天而降。

    正好骑着战贺身上,抡起拳头便砸。

    奈何此**霆太过狂暴,铜甲力士刚刚各出两拳,便被雷霆轰击的粉身碎骨。

    两拳也够战贺受的,正好砸在雷霆轰击的窟窿上。

    伤口里面的骨头寸寸断裂,疼痛感从里到外开始蔓延。

    战贺咒骂一声:“卑鄙。”

    再也顾不得激射的石子,一个鲤鱼打挺迅猛起身。

    “噗噗噗”身体接连被石子洞穿六处。战贺呲牙咧嘴,誓死要击杀该死的年轻人。

    狗屁的拿钱买平安,都不重要了,只有杀了他才解气。

    战贺生气归生气,出手丝毫没停。他一直在防备刑真的飞刀,跃起身也是为了躲避飞刀。

    毫无征兆下,一团雷霆在战贺眼前炸开。

    战王堡的掌门欲哭无泪,该死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怪胎。

    有力士符,还有雷霆符。经此耽搁,黑色流萤笔直刺入战贺脸庞。

    这还是他有所躲避,不然刺中的将会是眉心。

    战贺瞥见漆黑短刃上的符,骂娘的心再次燃烧。

    刚刚击杀迎却时,明明是以气驭刀。转眼功夫,该死的王八蛋怎么用符御刀了。

    以气御刀,有雷霆牵制契机,战贺自信可以轻易躲过。

    符御刀截然不同,虽雷霆干扰仍在,不过锁定目标后,无需在继续主人用契机牵引。

    这也是战贺没躲开此次飞刀的缘故,导致了脸蛋子被刺穿。

    短刀停留在口腔内,从对面脸蛋子透出少许。战贺想开口,但是说不出来话。

    片刻的吃痛,他的怒气完全被点燃。

    再次凝神观望对面时,战贺绝望了。

    原来不知何时,该死的年轻人也人立而起,不在是掠着地面滑行。

    举剑杀来的刑真面无表情,漆黑的刑罚和铮亮的剑锋相互衬托。

    刑罚前刺,一击绝杀,只要刺中,此战便告一段落。

    脸蛋子上横穿一柄短刀的战贺,目露凶光和决绝。

    他微微侧头,任由刑罚在脖子上留下寸许的血槽。

    所有内力击中在手上,放弃防御,有生以来最凶狠的一击砸向刑真头颅。

    按照战贺的猜测,普通的凝旋境武者,承受这一击必定头骨碎裂。头颅内的魂魄,十之**也会被一拳打散。

    却说刑真微微皱眉,仍是毫不畏惧迎着拳头前行。

    同时刑真也在出拳,一样是对方的头颅。

    “碰碰”两声碰撞后,刑真冰冷说道:“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也用拳。”

    战贺身躯轰然倒地,失去了内力流淌的尸体,瞬间被雷同轰击的粉碎。

    刑真一阵眩晕险些跌倒,若非袁淳罡的无数次打敖,连头颅也没放过。刑真还真没办法承受下如此重击,必然和对方同归于尽。

    幸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何况刑真并不全是算作幸运。是他被打敖过的体魄,生生的抗住了对方的一拳。

    饶是如此,被六境武者全力砸中眉心。刑真也不好过,头颅内的魂魄,虚弱无力好似炸开。

    刑真轻轻敲打自己的脑门,自我安慰:“挺住,这里不是晕死的地方。”

    “得先出去,打断和雷霆的牵连,在昏死也不迟。”

    随后刑真露出了一个相当凄惨的笑容,自言自语:“荣沛十有**在外面守株待兔,现在出去,必死无疑。”

    刑真暗自琢磨,在雷霆内是死,出去也是死。想比之下,出去拼杀,或许有一线生机。

    机会是留给准备的人,现在这虚弱不堪的样子,出去等于送死。

    身体被雷霆轰击的没有完好的地方,一时半会无法修复。

    能康复的只有魂魄,神魂百炼,魂魄越是打敖越是强健。

    想想刚才接引雷霆进入头颅,刑真一阵的后怕。

    可是他又没得选择,必须将魂魄不断打敖,恢复到巅峰状态,才能走出雷霆。

    一不做二不休,现在难熬一些,总比去外面送死要强。

    相通了一切,趴在地上如同死狗的年轻人,默默承受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痛苦。

    那种感觉相当的美妙,一般人想承受他都没有机会。

    只看地上的刑真,不断的痉挛抽搐,口吐白沫,便可知道其中一二。

    足够坚韧,被袁淳罡打敖体魄时,才发出惨叫声的刑真。现在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

    “不疼不疼,一会就过去了。”

    这种自欺欺人还是很有用的,至少现在的刑真还活着。

    坚持着疼,享受着疼痛后的心满意足。刑真恋恋不舍的切断和雷霆的联系。爬向边缘地带,回头遥望,满眼复杂。

    刚刚出了雷霆覆盖区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稳住心神,环顾四周。

    “咚”刑真只感觉后脑被硬物重击,昏昏欲睡前痛骂出声:“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居然下黑手。”

    带着笑昏死过去,刑真到没认为是荣沛所为。荣沛和自己的仇恨不共戴天,杀了自己都够呛能解气。

    现在出手的人,下手挺重但是没有痛下杀手。刑真感觉的出来,只是把自己敲晕而已。所以没必要反抗,所幸晕死过去休息一会。

    刑真出来片刻后,所有雷霆失去了轰击目标,慢慢的恢复平静。

    覆盖在黑斗篷下的男子,拎起刑真远离此地。被截断的黑龙河,重新流淌湍急的水流。

    黑斗篷男子放下刑真后,抬头遥望仍然存在的漫天黑云。

    他终于明白此地异象的原因,并不是真正的神器出世。而是躺在地上的年轻人,用天品剑胎勾引下的雷劫。

    终于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只有区域降下雷霆,而不是覆盖在春秋郡上方的所有雷霆砸落。

    黑斗篷男子深深看了眼地上的刑真,小声歉意道:“对不起,误会你了。”

    随即他疑惑自言自语:“不对啊,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没勾引所有的雷霆降落?”

    停顿了三息左右,他有所明悟后朝向天空朗声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黑云涌动,缓缓露出一个窟窿。一颗巨大的黑色蛟龙头颅探出,张开狰狞的大嘴遥望下方。

    黑斗篷男子无奈道:“别整那吓人阵势,化作人形来聊一聊。”

    蛟万贯并无异议,兴许是怕黑斗篷男子突然出手。化人形后仍站立在虚空。

    瓮声瓮气:“有话直说?”

    黑斗篷男子想了片刻,疑惑问道:“刑真是怎么样逼迫你与他合作的?”

    谈及伤心处,蛟万贯面色难看。冷哼一声:“不想回答。”

    黑斗篷男子并不介意,耸了耸肩自问自答:“应该是借助天品器胎勾引雷劫,威胁灭你水族全部,才会答应的吧。”

    不等蛟万贯回答,黑斗篷男子自己肯定道:“就是这样,你蛟万贯虽然有驾驭云海的能力,可是刑真一意孤行强行引动雷劫,还是他的胜算大些。”

    “你这条恶蛟,今天难得做一次好事。没有刑真干扰,你可以轻松的驱散部分区域雷劫。”

    “以至于接二连三的天品器胎出现,都没有牵引所有雷霆劈下来。”

    “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原因,没让你在最后关头牵引所有雷劫下来把刑真一起拍死。”

    这俩人对话不在一个频道,蛟万贯答非所问:“你到底是谁?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黑斗篷男子也答非所问:“所猜不错的话,刑真答应你什么条件了吧?是一件天品剑胎,还是一副神甬量身甲?”

    随即,黑斗篷男子一拍自己额头,笑骂道:“我真蠢,你蛟万贯志在神器,看不上天品剑胎,应该是一副神甬量身甲,才让你没有在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手。”

    男子低头看了眼刑真,唯独露在外面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很聪明的家伙,平日间装木讷,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天上的蛟万贯有种被无视的感觉,怒道:“你是话痨吗?啵啵没完没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赶紧滚蛋吧。”

    黑斗篷男子纹丝不动,玩味儿的打量着高高在上的蛟万贯。

    他一语道破:“你是想杀人夺宝吧?”

    蛟万贯被说中心事,瞬间身体紧绷。片刻后呼出一口气,坦然承认。

    “是又怎么样?与你何干,难道你要多管闲事吗?”

    “哈哈哈”一连串的笑声过后,黑斗篷男子那双眼眸子越发冰冷。

    话语中仿佛带着丝丝凉气,他一字一顿道:“你出手试试?”

    蛟万贯撇了眼三大帮会弟子和春秋郡军武的尸体,缓缓摇头道:“算了,黑龙河的阴物够多了,会影响这里的山水气运。”

    “又是雷霆,又是阴物,不宜再多生事端。今天卖你个面子,留刑真一条命。”

    蛟万贯看不清黑斗篷下的表情,自顾自补充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别以为我怕了你。我不管你是谁,再敢阻碍本河神做事,格杀勿论。”

    不在一个频道的俩人,对话就是费劲。黑斗篷男子自顾自说道:“我很好奇,刑真明明答应给你一副神甬量身甲了,为什么还要急于一时呢?”

    男子眨巴一对眼眸,笑问:“是不是你答应派遣水族帮忙抵御三大门派的弟子了,结果你个恶蛟背信弃义。”

    “把水族隐藏起来坐山观虎斗,谁是最后的赢家你就选择和谁合作。”

    “在你的预料中,刑真根本没有胜算。所以从一开始的合作,你就没看好他。”

    “很不凑巧,刑真获胜了,你又没有拿出足够的诚意。你们所谈的合作,相互间的付出就要有所减少。”

    这个黑斗篷男子很聪明,聪明的让人不寒而栗。蛟万贯喜欢聪明人,但是讨厌眼前的人,因为他有可能是敌人。

    极不耐烦的打断道:“是又怎么样?你一个六境武者不能御风而行。有气你来打我呀,能上来打着我就行。”

    黑斗篷男子也没给好脸色:“别装腔作势,调动黑云是苦差事,你现在体内所剩灵气不多。”

    “如果有足够的实力,就凭你的性格,早就杀下来了。”

0452 荣沛疑云重 关老行为怪

    刑真摸了摸后脑的大包,暗骂一声是哪个王八蛋这么不地道。

    他猛然醒悟,瞬间汗毛倒竖,惊呼出声:“不好,小狗崽儿有危险!”

    扭过头正好看到了死狗一般的小狗崽儿,小家伙本来就形态似狗,现在半死不活的叫死狗一点儿不冤枉。

    感受一下小狗崽儿气息仍在,刑真放下心来。仔细环顾,原来一左一右平躺两个人。

    所猜不错的话,刑真平躺在中间。左边是小狗寨儿,右边是一位不认识的男子,只是体型和衣服略有眼熟。

    刑真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谁这么无聊,将二人一狗扔在这里。

    男子很安详,脸上没有多少血色。气息更是全无,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刑真有亲疏远近,还是先检查小狗崽儿伤势如何。查看一番,更是放心。

    小狗崽儿和自己差不多,头顶多了一个大包而已。昏迷时间正好临近,悠悠转醒。

    小狗崽儿摸了摸头顶,呲牙咧嘴后将询问的目光看向刑真。

    后者耸了耸肩坦然:“我也不知道谁干的。”

    倒也实在,刑真侧过后脑坦诚布公:“你看,我也有个大包。”

    一人一狗释然,既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个头绪。既然没有恶意,所幸先不去理会。

    两个家伙相互嘲笑,九十笑一百谁也没占到便宜。而后才想起来,旁边还躺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

    刑真一直没刻意去关心,因为这人的衣服和爬出雷霆的荣沛一模一样。爱屋及乌恨乌也及乌,所以一人一狗没关心的意思。

    现在终于有时间仔细打量了,男子除了脸和荣沛不同。其他的,包括发型都一样。

    刑真打量一番确认无疑,这人没有气息,应该是死人。没有伤口,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本着人死为大入土为安的想法,终归死在了自己身边,不能眼睁睁凉在这里。

    刑真刚刚碰触此人的身体,“咕噜噜”,身体微微移动后头颅径直滚落。

    一直被头颅压制的鲜血瞬间喷涌,站在此人头顶处的小狗崽儿很是幸运,被淋了满身。

    刑真和小狗崽儿露出骇然,此人是被利刃一次削掉头颅。武器太过锋锐,看上去像是没有伤口。

    出手之人手段精湛,使头颅和脖颈保持平衡,不去碰触移动,相互间看着像链接在一起。

    刑真在翻动男子时,眼力极好的他看到男子身下压着一张类似面皮的东西。

    好奇下拿出来一看,刑真顿时心中了然。原来是一张面具,正是荣沛。

    这就吻合了,为什么这个人除了脸意外,其他地方和荣沛一模一样。

    原来荣沛带的面具,滚落开的头颅,才是荣沛的真实面貌。荣沛这个名字,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了。

    刑真研究了一会手中的面皮,多出了几分佩服。太像了,戴在荣沛身上时,饶是以刑真的眼力,愣是没发现端倪。

    想到此处,刑真心底突然想到另外一人。排名第八的魔头水凯风,多次在商国出没,喜欢易容。

    荣沛和水凯风,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物。一个面具却把他们关联到了一起,真真假假不得而知。

    击杀荣沛和敲晕自己和小狗崽儿的人,刑真也多少有了几分猜测。

    三大门派弟子和春秋郡军武激战时,外围有一黑影收割弓箭手的性命。

    既然现在没有出现,是他动手脚的可能性极大。也是一位不容小觑的人,实力和心智都让人不能小觑。

    特别是明明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自诩眼力极好的刑真,都没办法看清楚此人的跟脚。

    这就有些过于可怕,这样的手段,做隐匿在黑暗中的杀手再合适不过。

    这种人,像是隐匿在黑暗中的透明人。简直是为了暗杀和偷袭,应运而生的宠儿。

    还是一样,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刑真并不是心大,而是可以暂时放在心里,一有闲暇时间便去琢磨。

    就像是这次设计陷害三大门派和荣沛,他不是聪明了,而是思考了足够多的时间。

    平日做事,自然而然养成的一种习惯。谁叫刑真脑子反应慢呢,想要不被拉开距离,就要提前想,多想多琢磨。

    反复推敲论证,往往比聪明人想的更加周到。此次设计雷霆,虽说有些大大小小的瑕疵。

    比如蛟万贯,就是一个疏忽的隐患。从没有出兵水族,刑真便以猜测到蛟万贯的反水。

    至于后面蛟万贯想杀刑真,这事儿不难想到。回去后多琢磨,多思考,自然而然可以理出当中的脉络。

    吃一堑长一智,都说了失败是刑真的亲生爹娘。这次事件过后,想必刑又有了小幅度的进步。

    大难不死,刑真没心没肺的笑了。然后他身体一阵抽搐,口吐白沫。

    受伤太重,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完好的地方。骨头碎裂了不知多少根,就连内脏都在钻心的疼痛。

    刑真强忍着痛楚,沉下心来检查一下雷霆淬炼后的体魄和魂魄。然后这家伙不顾疼痛,没心没肺的畅快大笑。

    原因无他,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上数倍。好像武道和神修的突破,并不是有多么的困难了。

    刑真还想着帮忙给春秋郡军武收尸,可是来到战场后,剩下的只有三大门派和弓箭手的尸体。

    春秋郡军武的尸体被清理干净,想必肯定是关俊朗派人做的。

    剩下的是敌人的尸体,刑真没必要帮他们清理了。

    小狗崽儿还算不错,除了脑门儿的大包外,没有其他的伤势。

    刑真则是惨不忍睹,回到关老家中给一夏吓的嚎啕大哭。

    有夏哭的身体抽搐,没忘了擅长的刀子嘴,盯着刑真破败不堪的血肉一边哭一边埋怨。

    “臭刑真,你死了谁送我去郊野郡。”

    “刑真大坏蛋不讲信用,说谎的人天打雷劈。是不是因为你不讲信用,被雷劈成这样的。”

    “刑真,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允许你死你就不许死。再让我看到你这样子,看我不……”

    粉衣女童找不到惩罚的办法,想了片刻才继续哽咽道:“我咬死你。”

    文轩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安静,他看得出来一夏口是心非。挠了挠头,很是无语道:“让刑真哥安静一会吧。”

    粉衣女童正在气头儿上,不能拿刑真出气,正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呢。

    文轩这一插言,正好给粉衣女童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一夏顾不得指责刑真,张牙舞爪扑向青衣小童。

    此次回来后,最让刑真诧异的是关老。老人家原本对刑真就很是热情,这次刑真回来后,热情度就跟干柴浇了煤油似的。

    好似一个火炉,想要将刑真融化一般。

    关老泪眼汪汪的看着刑真,比看自己亲生儿子还亲。各种的嘘寒问暖,疼不疼饿不饿等问题,反反复复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

    而且关老的态度发生了大转变,看待刑真时不再像是看待晚辈。语气和行为当中,似乎有一种敬畏。

    最让刑真头疼的是,刚刚回来第一眼看到关老时,老人家居然有想要下跪的冲动。

    还是没受伤的小狗崽儿,反应迅速拦住了关老的动作。

    虽是阻止了关老的下跪,可是老人家自从看到刑真以后,腰板子一直下意识的弯曲。

    期间关老扭扭捏捏的商量刑真,能不能让他摸一下负于身后的刑罚。

    刑真自然不会拒绝,直言关老想摸就摸,不用询问。

    关老恭敬的说着不敢不敢,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掌后,没来由的老泪纵横。

    老人说不出原因,只说看着这柄剑亲近。老人也解释不出来,为什么自己哭的跟个小孩儿似的,比之一夏的嚎啕大哭还要激动。

    待得好不容易支开关老,刑真询问了一夏和文轩:“老爷子这是怎么了,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没有?”

    见一夏眼神闪躲吞吞吐吐,好像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刑真第一次对两个小家伙动怒,沉声道:“崔文轩,你说怎么回事。”

    青衣小童看了看一夏,后者极其委屈的说道:“实话实说吧,大不了把我赶走。”

    青衣小童安慰了一句:“刑真哥不会的。”

    然后才将关老为一夏包扎的事情娓娓道来,原来关老终究年纪大了。包扎过程中碰触到了一夏的黑血,差点毒发身亡。

    还好有刑真留下的那碗血液,找出来给关老服用,才保住了老人一条性命。

    两个小家伙没发现关老有任何异常,只是说血液不腥,有一股酒香。

    在刑真反复确认下,一夏才吞吞吐吐说道:“关老苏醒后,眼睛好像比以前更加沧桑了。”

    刑真知道一夏万毒体质,小女童受伤也不是有意为之。试问谁家的孩子不喜欢玩耍,又有谁家的孩子没在玩耍中磕磕碰碰。

    刑真没有责怪一夏的意思,还耐心检查了一夏的伤势。见关老包扎的很仔细,没有在流血的迹象。

    刑真放下心后老调重谈,问一夏准备好喝人血没有?

    粉衣女童当即被吓哭,直嚷嚷宁可毒发身亡也不喝人血。

    刑真知道此事强求不来,得需要时间慢慢改变一夏的想法。

    左右一夏还能挺过几次毒体发作,暂时先不用着急。

    他不想强迫,怕给粉衣女童造成心理阴影。

    本来这个小丫头刀子嘴豆腐心,就是试图掩盖她家门被灭的事实。

    刑真不想再给小丫头心里添堵,这么小的年龄,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至于刑真,简单交谈后失去自由了。被关老严令禁止,必须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行走。

    什么时候伤势养好了,什么时候再给老人家说自己行动的事宜。

    什么练拳打铁的,那些东西在关老眼里不重要。

    前一刻还很是恭敬想要下跪的老人,转眼间变成了顽固不化的老古董。

    任刑真苦苦哀求,就是不给留任何余地。实在扭不过刑真,关老就拿出自己老迈说事。

    刑真也就不在强求,正好借此机会多休息一段时日。

    细打听后得知,这次春秋郡军武损失不小。

    派遣去河畔千人,完好无损回来八十二人。

    轻伤人员多达二百零七位,重伤和缺胳膊少腿留下终身残疾者,数字惊人达到二百六十六。

    剩下的四百多位,只留尸体回来。这些人,为了保护春秋郡百姓,付出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0453 天才也有难 钱财三家分

    刑真又想到了原来的话题,七杀世界到底有多乱,乱的根源在哪里。

    答案逐渐清晰,一路从大梁国走到商国,路途所见难民无数。

    大梁国和大宜国大型军士冲突刚刚结束,奎白坑杀四十万降卒一事已经落实。

    再观商国,刑真行走的路线经过了商和大梁的交界,商和大孟的交界。

    三个国家之间虽没有大规模冲突,但是少到百人多到千人的军武厮杀经常发生。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是其一,西塞的刹魔教以各种形式参与其中。

    北掳和倭族也不甘示弱,或者是渗透,或者是直接的烧杀抢掠。

    路上其他地方见到的不说,单单是春秋郡这一小地方,就有三个外族的影子。

    国与国之间交战不断,外族的趁虚而入,更是给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撕裂出一道道不可愈合的裂缝。

    也许真的如梁苏所说,想要还七杀世界百姓安稳。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战止战,以杀止杀。

    不只要将大大小小的国家统一,还有虎视眈眈的外族和魔教,或灭或臣服,都是未来需要抬到桌面上的事情。

    躺在床铺上的刑真无所事事,干脆命令一夏去把弯天才和迎思春喊来。

    这俩位天才被驻守在关老家外的军武严格管控,万事不方便憋了一肚子气。

    迎思春还好,女子性格虽强势,但终究有她优柔的一面。

    弯天才委实受不了这种待遇,见到刑真后一通的大吐口水。

    刑真安静听完这家伙的埋怨,没发表任何意见和看法。

    对于军武盯着二人的事,刑真打心底里是认同的。

    他笑着敷衍了一句:“好了,现在军武走了,你们二人恢复自由了。”

    “我来找你们有其他事情要说,先坐下吧。”

    受死的骆驼比马大,弯天才没有底气和受伤的刑真叫板

    原本加上迎思春或许可以,可是最近一段时日。迎思春好像对他意见颇多,不见得会出手帮忙。

    再加神出鬼没的郑正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还有一个背负剑匣的小狗崽儿。

    弯天才见过他们出手,自认单挑的话。他这个天才,好像不顶用。

    思来想去,哪怕刑真现在卧床不起,仍然不是他这个天才能得罪的起。

    再转眼一看,果真如他料想一般。迎思春相当的听话,自顾拎了条板凳坐下了。

    剩下弯天才一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乖乖的找了条板凳坐下。

    刑真看得出弯天才的不情愿,开门见山道:“弯天才,你还在记恨我?”

    不等对方给出答案,刑真自问自答:“无所谓,哪天你认为有实力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挑战。”

    “现在也行,别看我受伤,挑战我一样会接受。”

    刑真心思转动,猜到弯天才所思所想。直言不讳道:“不用害怕郑正和小狗崽儿帮忙,你若是挑战我,我会让他们二人袖手旁观。”

    “敢做就要敢当,我既然敢答应你的挑战,就会自己一个人应对。”

    刑真说话时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底气十足还是装腔作势。

    如此一来,弯天才心里更没底儿了。他真怕这家伙还有其他后手,连忙摆手赔笑。

    “不敢不敢,刑公子您别误会,在下没有忌恨您的意思。”

    刑真懒得去想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在意弯天才是否忌恨自己。

    开门见山道:“荣沛、弯曲、迎缺和战贺几人都死了。弯刀门、迎风门和战王堡的弟子也几乎死伤殆尽。”

    “现在三大门派名存实亡,没人会在来找你们二人的麻烦。”

    “你们安全了,想离开随时可以离开。这里是关老的家,如果想继续住下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老人家条件你们也看到了,养活这么一帮子大活人,关老压力甚大。”

    “你们不能白吃白喝,需要缴纳足够的生活费用。”

    刑真第一句话,如同炸雷在两位天才的心湖炸响。

    后面的什么生活费啥的,已经没心思去听了。

    俩人目光呆滞看着刑真,语塞良久不知道说到什么好。

    刑真呵呵一笑:“真的,没骗你们。三大掌教是被我亲手所杀,荣沛死于何人之手,我暂时不能确定。”

    “不然你们认为呢,春秋郡有谁能让我受这么重的伤。”

    弯天才和迎思春起初的确不信,当想明白刑真伤势后,俩人无语了。

    他俩可实打实体验过刑真的实力,一般人没实力把刑真伤的那么严重。

    放眼整个春秋郡,有实力的无非那么几人。答案呼之欲出,虽不能肯定三大掌教已死,至少可以证明刑真和他们三人激战过。

    想到此处,弯天才挑战刑真的那点儿小心思,再也不敢去想了。

    开什么玩笑,能和他师傅拼杀的人,手里指不定还有多少底牌呢。

    迎思春没有弯天才那般多的想法,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相信三大掌教能被刑真一人击杀。

    与其在外面担惊受怕,不如在关老家中来的安全。又是郑正和小狗崽儿这样的大高手,又是春秋郡军武保护。

    开口道:“谢谢刑公子提醒,我哪也不去,还是在关老家多住一段时日吧。”

    “生活费用我们肯定要出,不过眼下手里没有轮回铁和轮回银。等有机会回到门派后再做偿还,您看行吗?”

    刑真有足够的自信,震慑他们二人不敢有不轨的想法。也就不介意,他们是否住在这里。

    点头答应道:“没问题。”

    转头看向弯天才,语气略带不善:“你呢?”

    所谓的天才,在刑真眼里屁都不是。弯天才激灵灵打个冷颤,连忙摆手。

    “不走不走,我和迎思春一样的想法。”

    刑真微微一笑,当中拆穿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我说话的水分,不过无妨,时间会证明一切。”

    看了眼仍然半信半疑的二人,刑真继续道:“既然你们已经和三大教派决裂,再多透漏给我一些信息没问题吧?”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没问题。”

    刑真缓缓收敛笑容,沉声道:“我想知道三大门派的藏身地点。”

    一语再次如同惊雷,弯天才和迎思春俩人惊惧。这刑真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想端了三大门派根基不成?

    二人心底疑惑渐起,难道三大掌教真的被刑真所杀?

    既然他们已经成了门派的叛徒,三大门派若是还在,想回去肯定没机会。

    既然刑真想去找三大门派的麻烦,弯天才乐于告知。左右不用他出力,坐山观虎斗没什么不好。

    弯天才抢着回答,三大门派的秘密据点和荣沛的藏身处。无所隐瞒,全部和盘托出。

    待弯天才啵啵说完,迎思春终于找到机会。

    略带关心小声提醒:“刑公子万事小心,别再像这次一样搞的伤势严重。”

    她不忍直视刑真那血肉模糊的身体,扭过头反复提醒:“活着最重要。”

    弯天才适时附和:“对对对,活着最重要。”

    刑真看得出来,迎思春是真的关心自己。这个女子的心性在改变,懂的为他人着想了。

    弯天才则是为自己打算,他刑真若是不幸挂了。关老家少了一个强力的护卫,弯天才有被三大门派找到灭杀他的机会。

    说到底,还是他们不相信三大门派掌教已死,也不相信三大门派弟子也所剩寥寥无几。

    刑真看破不说破,嘿嘿一笑道了声谢。

    待二人离开,刑真让一夏把郑正请来。

    同样是开门见山:“你和郡守关俊朗能说得上话,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三大门派掌教已死。”

    郑正不像两个天才那样惧怕刑真,来到房间后不用招呼,自己找了条板凳坐下。

    “知道,可以说三大门派不经不存在了。现在剩下的任务,就是找到他们的秘密据点。”

    “估计据点剩不下几个人,春秋郡军武可以轻松搞定。”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吧,弯天才和迎思春刚刚从你的房间出去。是不是他们说出了三大门派据点的位置?”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不用解释过多。往往自己说出开头,对方就能猜到自己想要说什么。

    刑真直言不讳:“是的,我现在有伤在身,小狗崽儿要在这里保护我。荡平三大门派的事,交给你和关俊朗做吧。”

    预料之中的事,郑正也不矫情。直接询问:“怎么分?”

    刑真苦笑一声,这家伙还真实际。不过也好,比促膝长谈强。为了赶紧打发这家伙,免得他再提促膝长谈。

    刑真快速说道:“我击杀三大掌教,关郡郎阻击了三大门派弟子。虽然我的功劳看似大一些,不过春秋郡府损失惨重。”

    “依照当时的阵仗,肯定是你帮助春秋郡军武了。不然的话,春秋郡军武难有能活下来的。”

    郑正对此耸了耸肩,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刑真继续说道:“分成三份,人均一份,你看如何?”

    “没问题,我和关俊朗都是这么想的。”郑正爽快答应。

    房间内两人简单对话,决定了三大宗门积攒的家底儿归属。他们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本就是自己出手所得。

    郑正倒是雷厉风行,当即起身,就要去办此事。

    刑真突然一反常态急忙喊住:“稍等一下,还有一事我想问你,能如实回答吗?”

    郑正没急于坐回去,语出惊人道:“想和我促膝长谈?”

    刑真被噎得不轻,黑着脸反驳:“滚蛋。”

    “好,我滚蛋了。”郑正借机就想逃跑。

    刑真没好气儿:“你到底在躲避什么?”

    郑正一脸的茫然:“我没躲避,你有话就说。没事我去找关俊朗,大把大把的钱财等着呢。”

    刑真想了片刻,正色道:“当天在黑龙河畔,黑衣人是不是你?”

    郑正挠了挠头反问:“什么黑衣人?”

    这家伙不打算说实话了,刑真再追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墨迹烦了,估计这家伙又要促膝长谈。

    刑真挥手下逐客令:“滚滚滚。”

    “鉴于你此次击杀三大掌门有功,听你一回,在下滚了!”郑正扔下一句后,一溜烟跑没影。

    当天,郑正外出未归,以前从来不显化的黑龙河河神,近几日内第二次现出身形。

    他只说了一句话便消失。

    “该死的刑真,预图引动雷劫降落春秋郡。视春秋郡百姓生命于不顾。”

    “是我水族以身抗雷霆,损失了数千生命。血债血还,刑真走着瞧。”

0454 朝堂百口辩 半神器显威

    大梁的都城梁城内,最大的房子里面一处最大的宫殿。皇帝梁文德端坐在龙椅上,凝视下方文武百官。

    饶是大梁国最大一处宫殿内,今日早朝仍是人满为患。

    除了需要镇守边关的将领外,各方封疆大吏文武重臣,全部齐聚朝堂。

    不为别事,只为给大破宜军的功臣定罪。

    文武百官前方,太子梁苏位于龙椅台阶下,比百官高出一个位置。他的对面,是大梁皇子梁骇。

    文臣为首者,也不是外人,正是儒杉男子金书玉,只不过今天换上了朝服。

    金书玉旁边,是与他官位相仿的大梁国师王儒。

    就连接手奎白统帅一职的潘岳,未能攻破大宜的岐山。铩羽而归,带着副将朱鸣也来到了朝堂上。

    皇帝梁文德扫视一圈后威严出声:“吵够了没?等你们吵够了在开早朝。”

    皇帝语气平淡,文武百官却是静若禅宣,没一个人在敢言语。

    梁文德看了看下方,平淡道:“把奎白和燕环带上来吧。”

    皇帝令下太监尖声传达,不多时,便有禁卫军押着奎白和燕环进入大殿。

    明明是战功赫赫两位边疆将领,此时手链脚链一应俱全。已经由将领变成了阶下囚,“噗通噗通”双双跪于大殿中央。

    皇帝梁文德没看奎白和燕环,而是环视文武百官。平静说道:“有人列举了奎白十大罪状,站出来说说吧。”

    文武百官顿时交头接耳,在私下里嘀嘀咕咕。

    能站在这个朝堂上的,无一不是官场老油子,很快听得出皇帝话语中的意思。

    皇帝梁文德只提奎白的过,只字不提奎白的功。意思在明显不过,就是要定奎白的死罪,不给他活命的机会。

    片刻后,作为奎白的对手潘岳当人不上。上前一步弯身道:“回陛下,末将收集了奎白十大罪状。每一道罪状皆是死罪,砍他十个来回错错有余。”

    见皇帝微微点头,潘岳心中大石落定。暗想这次赌对了,揣测君心准确无误。

    潘岳来了底气,气定神闲缓缓开口:“首先是抗旨不尊……”

    奎白的罪状,潘岳铭记于心。不用看奏折便可倒背如流,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

    收集的足够广泛,从治军不严到贪墨军饷。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条条状状,各种编排好的证据也都如假包换。

    潘岳一边数落罪状,一边观察龙椅上皇帝的表现。每列举一条罪状,皇帝梁文德都会不着痕迹的点头。

    潘岳越发的镇定,也越说越有声有色。待他说完,告罪一声退回原位。

    皇帝梁文德相当的满意,象征性的询问:“众爱卿可有异议?”

    都说了,这些人都是官场老油条。任谁都看得出,皇帝杀奎白心坚定。

    这个时间,没谁敢站出来触皇帝眉头。有的只是附和,没人站出来反对。

    皇帝很是满意这个结局,高坐龙椅带着笑意。并不急于定罪,先任由下方的文武百官议论。

    太子梁苏和宰相金书玉相隔两丈远,朝廷禁止结党营私。他们想沟通,但是在这个场合下,不能公开交谈。

    二人眼神交流,在商议到底谁来为奎白说好话。

    其实这个时候,太子的身份尊贵,他的话语更有分量。

    同样也是因太子的身份,比宰相更加高贵。梁苏有意退缩,金玉书却没有后退的路。

    正在皇帝满心欢喜,准备给奎白定罪时。

    迫于无奈的金书玉缓缓站出,不顾皇帝的冷冽眼神,他平抚下心绪力排众议。

    “启禀陛下,奎白大破大宜六十万大军,实乃我大梁万幸。”

    “他因要保密,故而一而再再而三抗旨,所做一切皆为大梁着想。此乃大功一件并不是过,作为君王,应能容为臣的过。”

    “奎白元帅获胜后,甘愿被押解回都城。由此可见,奎白并无谋逆之心。”

    “至于潘岳元帅所说的其他罪状,证据链皆有所不足。还望陛下明察,给奎白一个公道。”

    龙椅上的皇帝脸色越发阴沉,现在恨不得连金书玉一起砍了。碍于没有证据和表面的公平,暂时没有发作。

    待金书玉说完,梁文德环视下方。面无表情道:“众人可还有补充?”

    他是想给奎白定罪,也想给金书玉定罪。可他是皇帝,不能亲自来。让众人补充,无非是让文武百官继续编排二人罪名。

    还是潘岳站了出来,反驳道:“就算抗旨和军功可以相互抵消,可是奎白坑杀四十万降卒一事,将我大梁国至于风口浪尖。”

    “不但被其他国家虎视眈眈,还大大影响了我大梁国的民心。此举十恶不赦,百死不足以平民愤。”

    坑杀降卒明明是潘岳下令,现在转嫁给了奎白。潘岳有恃无恐,可随意的污蔑。

    今日早朝之前,他已和皇帝坦白此事。而且这是潘岳上任前,受皇帝授意的事。

    皇帝梁文德不能料事如神,他只是叮嘱过潘岳。有给奎白定罪的机会绝不放过。无论多大的代价,尽管去做。

    此语相当于保命符,无论多大代价,其意思很明显。何况潘岳是用敌国的降卒陷害奎白,对大梁国没有丝毫的损失。

    朝堂上没有给奎白辩驳的机会,潘岳说完,朱鸣紧接着跟上。

    “末将朱鸣拜见陛下,末将可作证,坑杀四十万降卒是奎白的命令。当时末将有阻拦,差点被奎白以军法处置。”

    朱鸣是跟随奎白的大将,说话极其具有真实性,他的指正,坐实了奎白下令坑杀降卒一事。

    梁苏偷摸给金书玉使了个眼色,要其帮忙辩解。

    后者会意,刚欲上前一步想打断朱鸣说话。

    金书玉身旁的王儒突然抢先开口:“启禀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宰相金书玉在大梁国变法和屯粮期间,中饱私囊假公济私。仅是外出给难民放粮之际,便贪墨白米三万旦。”

    “陛下可明察,金玉书私有土地遍布大梁各个郡县。每处私有土地里,都有存粮万旦的粮仓。”

    在朝堂上,王儒一直被金书玉压着。今天抓住机会,当然不留余力的打击。

    但他还没热血上涌无所顾忌,知道是太子梁苏和金书玉一同出去放粮赈灾。

    诬陷金书玉不能带上太子,得罪皇家他也得跟着吃罪。连忙补充道:“金书玉欺上瞒下,赈灾偷粮中,一切皆是背着太子殿下所为。”

    金书玉变法给大梁带来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严肃整顿了军武,严厉打击了王侯世家的贪墨。放宽了百姓政策,使得大梁国上下一条心。

    变法的所作所为,实惠了百姓、军武以及整个大梁。但是得罪了大梁的王侯将相,阻碍了高官们赚钱的财路。

    民心不明所以,不会说金书玉的好。朝堂百官,无不因金书玉叫苦连天。

    没人会为金书玉开罪,一起附和给他添加罪名的多不胜数。

    王儒不断的列举各项罪名,高坐龙椅的皇帝暗自好笑。

    王儒口中的金书玉私人土地和粮仓,其实梁文德是知道的。正是他这位皇帝授意下,暗自为军武的屯粮。

    今日金书玉相当于忤逆,他的变法也已完成。大梁步入正轨,有没有金书玉无所谓了。

    金书玉得罪了满朝的王侯将相,加之今日忤逆大罪。皇帝不介意杀了金书玉,换取满朝文武的忠心。

    粮仓是金书玉和皇帝二人密谋,皇帝不为他作证,金书玉百口莫辩。

    皇帝梁文德杀心已起,自然不会为金书玉开罪。

    眼看墙倒众人推,金书玉看向太子梁苏,缓缓点头目露坚定。

    梁苏也回已相同神色,赞同金书玉放手大胆去做。

    金书玉会意,顶着众人编排的浪潮大声反驳:“陛下明鉴,此次放梁救灾,所有粮食皆用于难民身上。”

    “有两位苦行僧游历各国,可给微臣作证。”

    两个苦行僧影响不了什么。即便作证,也无法改变金书玉私吞粮食的罪证。

    皇帝很乐于声讨奎白变作声讨奎白和金书玉二人,今天打定主意定他们死罪。

    只要上了这个朝堂,文武百官即百张嘴,给两个苦行僧随便按点罪名太轻松了。

    既然还有苦行僧是同伙,他不介意一网打尽。故而同意召见两位苦行僧,至于缘起和缘灭的名字,已是被高高在上的皇帝给忽略了。

    皇宫大内办事效率自然不用多说,不多时便将缘起和缘灭带上朝堂。

    两个小和尚执拗的很,直言佛门不在俗世中,见皇帝可不跪拜。

    而且缘起相当的大大咧咧,在百双喷火的眼睛怒视中,走向了跪伏在地的奎白。

    缘起此举,并没人阻拦。皇宫大内高手众多,量他们两个小和尚也闹不起什么风浪。

    缘起自顾自问了一句:“奎白施主不想为自己辩驳吗?”

    奎白无奈摇头,重重叹息:“哎,功高震主。”

    四字囊括了今日成为阶下囚的前因后果,其他的,多说无益。

    燕环本想辩驳几句,结果被奎白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燕环也是聪明人,知道多说无益。也就懒得给自己辩解了,来之前便想好了必死。

    现在啊,燕环有点儿后悔了,原本以为不怕面对生死的,事到临头还是怕了。

    缘起诵了句佛号,高深莫测道:“有因即有果,因果往循环。”

    “奎白元帅阻击大宜军武,保护了难民安危。施主种下了因,贫僧来了解果。”

    说罢,缘起手中的拖钵剧烈震荡,金色的佛气震荡而出。看似柔和的金色气息,如同利刃,轻松割断奎白和燕环的手链和脚链。

    与此同时,其他两处皆有行动。

    小和尚缘灭冲着拖钵怒吼一声,龙象音混杂,瞬间充斥这个皇宫。

    是整个皇宫,而不仅仅介于眼前的大殿。整个皇宫内,所有人皆在震荡下片刻晕厥。

    缘灭爆射而出,拎起皇子梁骇做人质,与缘起汇合到一起。

    第三个出手的人是金书玉,周身阵法荡漾,身边的王儒瞬间被制服,也成了人质。

    他们不敢轻易动皇帝梁文德,有龙气护体,失手的几率太大。

    汇合后,两位苦行僧抛出拖钵。双双放大高高冲出,直接撞破大殿房顶。

    金书玉看到此景感叹不已:“难道这就是半神器的威力?”

0455 半神器显威 徒留皇室伤

    七杀天下灵气稀薄,即使有天品器胎,也不可能孕养出神器或者半神器。

    不过这片世界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他乡客进入,或是死亡或是遗留,多种原因导致他们带入的神器或者半神器遗落。

    七杀天下的人见识过神器和半神器的存在,也知道这样的宝物所具备的威能。

    不过任谁都没想到,两个小和尚手中化缘用的东西,居然是传说中高不可攀的半神器。

    不怪这些人眼拙,就连观察仔细的刑真,当日拿着拖钵盛清粥时,也没发现拖钵的异常。

    不怪刑真感悟不够仔细,也不怪大梁国满朝文武有眼无珠。

    大梁国上上下下打破脑袋也不知道困龙天下佛门的实力,就连刑真也只是有所闻。

    能够坐拥一州之主,以一门实力抵御蛮荒大陆。

    其实力可想而知,如果不是佛门的强势,黑化佛陀也不至于偃旗息鼓。

    两个小和尚手中出现半神器,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又因两个小和尚衣衫褴褛,看不出丁点儿世外高人的样子。

    大梁朝廷根本没把这俩人放在眼里,故而给他们突然出手创造了机会。

    缘起和缘灭挟持梁骇跃上放大的拖钵,金书玉挟持王儒紧随其后。

    这两人选择的挟持对象及具考究,皆是太子梁苏的政敌。

    由此可见,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梁苏,金书玉,缘起和缘灭共同策划了这次行动。

    奎白不惧生死,不过既然能活下来,没人愿意送死。

    今日朝堂皇帝梁文德和潘岳、朱鸣的所作所为,也让这位功高盖主的统帅心寒。

    满头白发的囚服男子,意味难明的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

    而后抓着燕环,一同跃上拖钵。

    待得所有人进入后,两件半神器品阶的拖钵之上,浓郁的金色佛气荡漾而出。犹如实质,像是流淌的金色液体。

    四面八法传射的箭羽,以及皇宫阵法的威压,皆被佛气阻拦不能伤及拖钵内众人分毫。

    众人并未离去,缘灭掐住皇子梁骇脖颈威胁道:“请皇帝陛下揭开真相,到底是谁下令坑杀四十万降卒?”

    惊变始末,皇帝梁文德高坐龙椅纹丝未动。

    足具皇帝气度和胆魄,先是挥手示意无用的箭羽和大阵暂停。

    气极反笑:“呵呵呵,好好好,居然敢在我大梁皇城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奎白谋逆之心昭然若揭,你还有何可辩解的?”

    皇帝不是武者也不是神修,只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但是他底气十足,声如洪钟。

    梁文德没打算回答缘灭的话,而是死死盯着满头白发的男子。一上一下,两两对视。

    奎白的黑发已经一根儿不剩,人尚年轻却略显老态。

    和龙椅上的皇帝比起来,截然相反。不过他是善用长刀的武者,底气自然充沛。

    “末将无谋反心,是陛下要置末将于死地。”

    他也不多做辩解,自嘲的笑了笑:“呵呵,其实早在我还是禁卫军时,有幸见到陛下第一眼。”

    “当时就知道,想要在军营中大展身手,最后必定是死路一条。”

    “这也是为什么我家门槛被媒婆踏破,我始终无动于衷。父母临终前,骂我无后为不孝。”

    “我忍了,因为我知道,我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死不可怕,但是坑杀四十万降卒一事,不能按在我头上。”

    “命可以不要,但是名必须要留。今日末将苟且偷生一回,定要让下此命令的人伏诛。”

    梁文德沉思片刻,陷入短暂的安静。文武百官不敢越俎代庖,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片刻后,梁文德手指不停敲击龙椅扶手,无奈道:“好吧,你们把梁骇和王儒放了,我就告诉你们谁下令坑杀的四十万降卒。”

    停顿片刻补充道:“梁骇和王儒都是凡俗,直接扔下来他们会摔死。”

    “你们来俩人给送下来吧,有皇子和国师做人质,不用担心你们的安危。”

    君心难测亘古不变,没人知道送梁骇下去的人,会不会被乱箭射穿。

    而皇帝既然有所决断,想要更改万不可能。

    其实下令坑杀降卒的人,众人心知肚明是潘岳。只是想要梁文的亲口承认,还奎白一个公道罢了。

    对一个注重声誉的人来说,名声比性命更重要。

    现在拖钵上的众人,面对两个选择。一是冒着生命危险拿人质换真相,二是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拖钵上的几人,好像都更想知道真相。

    挟持梁骇的缘灭诵了句佛号后,说道:“有劳师兄留在原地驾驭拖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缘起只是回了句佛号,没啥好争的,佛门看淡生死。看淡自己的,也看淡同门的。

    佛门在意的,只有芸芸众生。当然了,黑化佛陀一脉除外,黑化一脉不属佛门。

    或许是今天做好了被砍头的准备,燕环难得不怕死一次。

    和金玉书争抢送王儒下去的名额。

    燕环的胆子小,在大梁国出名。金玉书没好气儿回了一句:“乱箭穿心死相难看,你要去我不阻拦。”

    一语捏中燕环软肋,当即缩了缩脖子不敢在去争抢。

    拖钵上的几人,很快敲定出谁去送人质换真相。

    作为真相的受益者,奎白最应该亲自去送人质。

    可是他保持沉默,死死盯着皇帝梁文德。

    奎白第一次见到这位皇帝,当时梁文德的身份是太子。

    奎白也不是什么将军,只是禁卫军当中一名普通的军武。

    小小军武没资格和太子有所接触,奎白只是听命埋伏在皇宫城门处。

    城门大开,两辆马车先后临近城门。

    后面的车窗探出一个脑袋,正是年轻时的梁文德。

    当时的年轻太子看了一眼城墙,探出一手,食指轻轻敲打车窗边缘。

    当时的禁卫军统领一声令下,城墙埋伏的军士箭羽齐射。

    前面的马车成了刺猬猬,后面梁文德的马车安然无恙。

    这一天年轻太子站在城墙上,他每次用食指敲击城墙的石砖。下面想通过城门进入皇宫的人,皆是被无情斩杀。

    禁卫军杀到麻木,而禁卫军统领却一直不断下达命令。后来更是封闭皇宫,一队队禁卫军杀向皇宫外的梁城。

    奎白所在的队伍,一夜没合眼,灭了七十二座府邸。

    这些府邸都是大户人家,最少的人口也在三百以上。然而禁卫军统领的命令是,不分老弱妇孺,一个不留。

    白天皇宫城门处血流成河,夜晚梁城高墙深院被血洗。一天一夜,大梁国朝野震荡。

    事后奎白才知道,当日前面马车当中坐的是老皇帝,也就是梁文德的父皇。

    后来被斩杀的、有皇子、有三朝元老、有手握重兵的统帅。无一不是朝廷重臣。

    在然后,年轻太子梁文德登基做了皇帝。他一手掌握的禁卫军被裁撤,守护皇宫的军武重新换了一批生面孔。

    奎白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卫军士卒,被分配到了地方军武。才得以一步步高升,做到了手握四十万大军的统帅。

    梁文德不会记住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兵,但是奎白却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了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帝。

    奎白改名换姓,只字不提当过禁卫军的历史。在地方军武中不断积累军功,一步步走入朝堂。

    他所留意的当年禁卫军众多统领副统领等,没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存在。

    暗访中得知,这些统领副统领,以及当年以做过禁卫军为骄傲的军武,全部死相怪异。要么在家吃饭噎死,要么在青楼死在了女人肚皮上。

    可笑的是还有被孩童除夕放炮仗,活生生给崩死的。以及悄无声息失踪,无缘无故自杀。

    总之,当年的禁卫军,能活下来的,只有像奎白这样无足轻重改名换姓的小卒子。

    有多少改名换姓活下来的,除了自己外,奎白没见过其他人。

    但是奎白明白了一个道理,做梁文德的臣子,想要功高盖主只有死路一条。

    奎白收敛心绪,见缘灭和金玉书各押着一人走出拖钵。奎白突然间暴起,六境武者实力迸发。

    不由分说,强行拉回缘起和金书玉。随后一脚一个,将梁骇和王儒踢出去。

    “嗡~”四面八方的箭羽像是密不透风的屏障,压迫的空气劲流涌动。

    每一支箭尖闪烁银芒,显然是专门针对神修和武者的特殊制品。

    倒霉的皇子梁骇和王儒,就连被扎成刺猬的机会都没有。一个照面,便被箭羽炸成血雾。

    奎白拉着缘灭和金书玉倒掠,自身罡气不留余力迸发。后方有拖钵护佑,所有力量击中前方。

    武道屏障瞬间凝聚,时间紧迫,距离身前不足一尺。黑压压一片的箭羽,轰隆一声在武道屏障处炸响。

    不到一息的时间,奎白便被庞大的契机反震的气血翻涌。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出。

    他们很幸运,奎白带着二人,被反震的契机震荡回拖钵内。

    如果在坚持片刻,几个人的小命难保。三人倒掠途中,前方尺许外的武道屏障直接炸开。

    眼看着箭羽追击而来,最近距离的紧邻鼻尖。金色佛气荡漾,止住了所有箭羽的势头。

    奎白从出手到回来,前后用了不到两息时间。却是千钧一发,生死一线隔。

    紧接着,拖钵所在的范围内,光线昏暗犹如黑夜,全因箭羽太过密集。

    半神器显威,换做半神器以下任何一品阶的法宝,都难以承受这种轰击。

    仅是皇宫的守卫阵容,大梁国的底蕴和实力可见一般。

    清白肯定拿不回来了,缘起和缘灭也不会做无谓的牺牲。二人同时气机流转,驾驭两件半神器驭空而去。

    皇宫大殿被破开两个窟窿,箭羽停歇后阳光直射进来。暖意荡漾,却无法驱散大殿内的冰寒。

    梁文德冷冷注视着太子,语气不善:“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身为一国之君,当然知道太子梁苏和金书玉交往紧密。虽不结党营私,仍然值得怀疑。

    梁苏知道难辞其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为自己求饶,而是坦诚:“求父皇降罪儿臣。”

    粱文德沉默良久,最后无奈宣布退朝。

    皇帝先行离去,太监紧随其后,所有文武百官相继离开。诺大的宫殿内,只剩跪拜的梁苏一人。

    他擦了把额头冷汗,紧张之余心底偷着乐。

    这次赌对了,父皇年岁已高不能生育。现在活着的子嗣中,只剩他梁苏一人。

    为了香火的传承,有错也得装作不知道。梁文德顾全国座延续,梁苏保住了小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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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破拂晓介绍:
如果失败是成功之母,那么失败就是刑真的亲生爹娘。 木讷少年用坚韧的毅力证明自己可以。 江湖朋友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 仙神道友竖起大拇指:刑真真行。剑破拂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破拂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破拂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