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6 醋味满山飘 铁卷写丹书
铁卷门,将铁卷山视为自己的领地,一直不允许其他匪寇势力介入。
虽是出于私心,但也保护了铁卷山的一时安泰。
不过乌家寨一事,铁卷门做事不管无可厚非,毕竟他们不是兼济天下的圣人。
即使知情不报,也没人可挑出毛病。谁也不能规定,必须做那惹人嫌的烂好人。
但是铁卷门和紫金鼠同流合污,默认大妖蚕食人族,在道义上就说不过去了。
在进一步往下推,如果铁卷门暗中会意匪寇如此行为,那便等于和匪寇同罪。
现在不知铁卷门到底是何态度,铺子仍然不安全。
西夏岚继续负责保护一夏,刑真和问成志以及小狗崽儿,在一夏没睡醒时悄然离开。
问成志来铁卷山以有一段时间,铺子便是他和老婆西夏岚二人建造。
匪寇没那么好心去帮忙,只等着建造好铺子后,打劫更多的来往过客赚取更多的轮回钱和更多的人肉包子。
铺子刚刚落成,问成志非但没打劫,反而带着刑真扫平了山寨。
铁卷门和乌家寨距离颇远,分居于铁卷山的东西两侧。
铁卷门位于大梁国这边,也就是铁卷山的西面,和客栈一个方向。
路程不是很远,二人一狗的体力,登山也不费多少力气。
只是距离铁卷门还有两里地时,神觉敏锐的他们便隐约听到喊打喊杀声响。
几人好奇,难不成还有其他人去铁卷门找麻烦。
二人一狗对视一眼,便明白相互的意思。纷纷跳进道路两旁的密林中,转眼间便看不见他们的踪迹。
趴在树丛中,看到铁卷门正和一队统一制式服装的军武拼杀。
打得相当不客气,能置对方于死地,绝不留对方一口气儿。
军武大旗迎风猎猎,大大的曲字随着旗子飘动而起伏。
刑真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问成志。
后者缓缓摇头:“别问我,不知道。梁、孟、商三国中,姓曲的出名将领只有曲沐。”
“虽听说他有意收编十万大山中的十万匪寇,但没理由跑来攻打铁卷门。”
刑真更是一头雾水,小声道:“无所谓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要不然你我在临近些观察。”
随即刑真自我反驳:“铁卷门不一定是敌人,还没调查清楚。”
小狗崽儿嗡动鼻子,一口咬定:“不用调查了,铁卷门该杀。”
“哦?何出此言?”刑真反问。
小狗崽儿随口道:“跟我来。”
它帅先一步,如同一抹流光在茂密的树林中穿行。
身后跟着两只灵活的猴子,在树与树之间跳跃,脚不沾地。
铁卷门再此地经营多年,门内楼阁成排,青石板铺就的道路整齐平整。
中间最高的阁楼,足有二十丈高。五层房屋建筑,在七杀天下颇为豪华。
阁楼前平整的青石板广场上,矗立有一阁楼两倍搞的旗杆。
锦旗随风猎猎,赫然写有四个大字“铁卷丹书。”
铁卷门名字也是因此而来,此山同样以铁卷命名。
旗杆下站一魁梧将军,居然不佩刀不挂剑。眉头紧锁,死死盯着阁楼。
最为醒目的,倒不是这些建筑。而是五层阁楼外,悬挂二十多颗头颅。
头颅内部已被掏空,只剩空荡荡的脑壳。头颅外无不是七窍流血,死像极其狰狞。
趴在牌坊后的刑真了然:“这些人是当日从客栈走出去的一部分,我还以为他们幸运,逃过了乌家寨的追杀。”
问成志捶胸顿足:“哎,是我们大意了。”
刑真突然做了个禁声手势。
旗杆下的将军,突然转身回头望牌坊,呢喃道:“铁卷门,这几个字写的不错。工匠手艺也不一般,雕刻出来破具几分神意。”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既然来了,就下来吧。”
刑真无奈:“被发现了!”
“发现正好,下去看看。”问成志无所谓。
二人一狗轻轻掠下,倒也不退缩,站在将军一丈外相互对视。
刑真、问成志和小狗崽儿谨慎戒备,对面的将军却相当的随意。
将军打破沉默抱拳开口,自我介绍道:“在下曲沐,幸会见到几位好汉。”
问成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你认识我们?”
曲沐大笑:“哈哈,问成志,山下客栈掌柜,夫人西夏岚。”
“原大孟过北方边境扶摇镇人士,十年前,北掳杀入扶摇镇,血腥手段灭杀镇子六千三百二十七口。”
“你们夫妇二人,外出放羊幸运躲过一劫。而后辗转千里游走各国,最后回到这里,是想回归故里大孟国吧。”
“更想为镇子上的人报仇,杀灭北掳这群恶贼。”
问成志越发的惊讶,有点儿可怕,老底儿都被人揪出来了。
惊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将军没直接回答,指向刑真:“他乡客,刑真和小狗崽儿。从大梁而来,途径十万大山,准备前往商国。”
这回换做刑真惊讶了,没感觉有被人跟踪的迹象。
将军吊足胃口后,继续语出惊人:“乌家寨是你们做的吧?”
见这位将军始终平和,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敌意。
刑真和问成志大致可以猜测,是友非敌。坦然道:“不错。”
将军突然抱拳作揖:“几位公德无量,在下替大孟子民谢过各位。”
问成志终于看出些许门道,问道:“孟国最近风头无两的将军,曲沐?”
魁梧将军也很坦诚,点头承认。
问成志死死盯着曲沐,越发的有些好奇。露出冥思苦想的样子,几次的欲言又止。
曲沐饶有深意:“看出来了?”
问成志答道:“有些眼熟。”
曲沐抬头看天,眼中尽是落寞。沙哑道:“当年扶摇镇,六千多人,仅仅活了三人。”
问成志猛然惊醒:“你是……”
曲沐打断道:“不错,我也是看到你后才敢确认。你们住镇北,我住镇西,当年你和西夏岚还未成亲。”
“或许你不认识我,但是西夏岚一定认识。”
曲沐脸色略微泛红,尴尬道:“当年我追过西夏岚。”
问成志大恨:“我说怎么看你眼熟,原来是你!改名字了?”
曲沐咬牙切齿:“当年的曲林已死,只有沐浴鲜血的曲沐。”
随即他解释道:“你们不用好奇了,我既然能打下孟国半数江山。麾下的谍子和眼线,自然遍布梁、孟、商还有该死的北掳。”
“知道你们的底细并不困难,只是没想到,你们先我一步扫平了乌家寨。”
刑真疑惑不断:“收编十万大山匪寇,无需兴师动众对付一个乌家寨,难道你和乌家寨有仇?”
曲沐道破天机:“乌家寨和铁卷门,都与姓紫的兄弟二人合作。”
“根据线报,紫姓兄弟二人是从北掳来的。他们兄弟二人的背后,还有他人指挥。”
曲沐了解问成志等人,无需隐瞒,报出了天大的秘密。
问成志啧啧道:“好一个北掳,准备从十万大山开始,一步步蚕食北孟国土。”
曲沐意味难明的问:“你准备作何打算?”
问成志似笑非笑回道:“你说呢?”
毫无征兆下,问成志突然暴起出拳。身形如风,人亦罡风环绕。
曲沐毫无意外,像是预料之中。说了一句刑真听不懂的话,同样挥拳迎击。
前方军武列阵围着阁楼打,步步紧逼,铁卷门弟子不断压缩。
双方箭羽交错互有伤亡,大体上还是军武更胜一筹。
往往都是如此,单对单拿出来厮杀,江湖人略胜一筹。
打群架,兵种间配合作战,军武战力明显强于江湖人士。
后方,问成志和曲沐互换拳头,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这俩人互看对方不顺眼,对拼拳头的同时,口中不断说一些刑真听不懂的话。
不过观其语气和态度,显然不是好话。
起初时,刑真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不轻。大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出手相助问成志的决定。
两人打了一会,见问成志没拎出九环大刀,曲沐也没奔头颅等要害下手。
刑真大概有所明白,这俩主说的是北孟国的语言。
至于为何打架,肯定是因为曲沐追求过西夏岚一事,打翻了问成志的醋坛子。
不是生死大战,只是想教训对方出气。刑真没必要插手,所幸在旁看好戏。
刑真吃了不懂语言的亏,前方曲家军武吆喝声,同样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铁卷山步步后退,看似马上便要退到阁楼中成了瓮中之鳖。
刑真却不敢大意,一直在紧张关注。
铁卷门作为铁卷山的主人,再此经营了十多年。必然有不为人知的手段,否则很难做主铁卷山十年之久。
争风吃醋的两个男人,也同样在关注阁楼动向。
他俩虽然不是往死里打,下手时却也铆足了劲。
交手三百余招,二人皆是鼻青脸肿。相较之下,问成志略有不敌。
曲沐志得意满,换做类似北凉的大梁话说了句:“实力太弱,怕是看不住你老婆啊。”
率先停手看向刑真,无缘无故说道:“这次进入七杀世界的他乡客,可能是人数最多实力最弱的一次。”
刑真本想说自己压制实力,你当然看不出来。
却是被曲沐下一句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曲沐说道:“根据记载,以前来七杀福地的他乡客,每次所知不超过五人。”
“有神修也有武者,实力大多在中五境,其中不乏上五境的通天彻地之能,”
“确切的说,七杀世界的修为,就是以前来这里的他乡客留下的传承。”
“只是不知为何,传承中明明有上五境,可是七杀世界中,八境九境都几乎没听说出现过。”
刑真自来到这片世界就知道原因,灵气稀薄,无法支撑修炼到更高境界。
曲沐并没有追问关于修为的问题,而是另有所指。刑真也就没多做解释,竖起耳朵静听下文。
曲沐说道:“据传很久以前,有位书生以无上手段,将轮回铁熔炼的像纸张一样柔软。”
“却极其具有韧性,刀剑难破水火不容。”
刑真抬头看了看随风飘荡的旗子,接着说道:“老书生在像纸张的轮回铁上,写了丹书两个字。”
曲沐突然正色:“来了。”
他快速下令:“所有人后撤二十步。”
与其同时,旗杆突然急剧下坠没入地下,转瞬间地表上丝毫不可见。
0427 两族深积怨 男子负剑狂
刑真肠子都要悔青了,早说一会,不能砍碎飘摇的大旗,总能把旗杆斩断吧。
似看出了刑真的想法,曲沐苦笑:“旗杆是轮回铁铸造,坚硬的很,斩不断的。”
问成志居然没有帮着刑真,坦诚道:“曲沐所说不错,轮回铁极为特殊。”
刑真有所明悟,更是想到了轮回铁的特殊。加入铸造的器物当中,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吧。
“轰”的一声,整座铁卷山随之晃动不堪。
没入地下的旗杆和铁卷大旗,冲破阁楼房顶,于阁楼正中心顶出。
旗子舒展开来迎风飘摇,浩大的书卷气息迎面扑来。
恍惚间,响起“哗啦啦”的翻书响动。而后,众人惊骇发现。
周身空间扭曲,仿佛被一张张书页隔绝。
明明近在咫尺,双双抬手却始终无法触及,相隔有若天涯。
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被隔绝的干干净净。
虽是敌人,问成志不吝夸赞:“好手笔,以旗杆为圆心翻开书页。每一页纸张,便是一处独立的空间。”
曲沐就没这么豁达了,他看得清阵法的端倪,暗恨自己大意,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铁卷门便有这等手笔。
他没心没肺的笑了:“还好只带上来一千军武,若十万大军都带上来,岂不是一起交代再此。”
曲沐有所明悟:“分割敌人以多打少以强击弱,是个不错的战术。”
随后他有痛心疾首:“我的一千兵士啊,岂不是要被人一个个蚕食。”
至始至终,曲沐没有关心过自己的安危。
被分割的众人,听不到对方的言语。都各自琢磨自己的想法,不在一个频率上。
刑真摩挲背后刑罚,有想要一剑劈开阵法的冲动。
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等手笔至少上五境神修能做的出来。
现在的刑罚,对上上五境强者明显不足。何况是阵法,有足够的灵气出材料支撑更加难缠。
成功希望不大,还会将自己置身于绝境,得不偿失。
刑真看了眼尽在咫尺的小狗寨儿,放缓口型说道:“小心。”
他们之间默契异常,小狗崽儿自然可以通过口型辨别刑真的言语。
小狗崽儿手足舞蹈,突然紧张安分,回以相同的意思。
“小心。”
几乎是同一时间,刑真和小狗崽儿同样紧张。
小狗寨儿身后出现一面色发紫的男子,一对不大的眸子呈现淡金色。
男子挂着和煦的笑,吸了吸鼻子:“你是她的后人。”
她是指小狗崽儿的母亲,也就是水泊山的大袄奎獒。男子眼神犀利,一眼看出了小狗崽儿的底细。
小狗崽儿并没直接回答,反问道:“紫电鼠。”
男子点了点头:“不承认便是默认,记住了,杀你的是紫电鼠族紫金。”
说罢,紫金动了,快到看不清移动轨迹。
布满紫色电弧的手掌,径直按向小狗崽儿头颅。
一切来得太突然也太迅捷,小狗崽儿没有丝毫的反应。
不大的身躯被一掌轰飞,落地弹起反复三次方才他停止。
鲜红血液顺着头顶流淌,瞬间沾染小狗崽儿全身。
周身噼里啪啦的电弧炸响,根根皮毛倒竖焦黑一片。
小狗崽儿七窍流血,只是头顶的血液太多,和七窍流淌的混在一起,掩盖了七窍的伤势。
一击得手的紫金胜券在握,以掌击拳关节嘎嘣作响。
紫金缓缓前行怪笑不断:“脑袋要炸开了吧?确切的说是魂魄要炸开拉?”
“要怪就怪你们家族故步自封,守着蛮荒大陆便已知足。”
"呵呵,自视血脉高贵目中无人,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你娘亲幸运,没有死在我们紫电鼠手中。算她聪明,落到我们紫电鼠手中,定要她生不如死。”
“你就算了,太年轻,做我们家族那位的面首都没资格。还是死了省事,带你出去还得花费轮回石。”
似想起一事,紫金放大笑声:“哈哈哈,不如你也学你娘亲,自己刨腹算了。”
小狗崽儿浑身颤抖,但是它太虚弱了。身体还好,大妖体魄抗揍着呢。
可是要害头颅被击中,当中的魂魄几近破碎。魂灭人亦死,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小狗崽儿的魂魄摇摇欲坠,体魄受牵连更是虚弱不堪。
它艰难睁开眼眸,进气少出气多。声音微弱:“我族不悔。”
近在咫尺的刑真,拼命想小狗崽儿方向奔跑。
明知身处两个空间,根本不可能相遇。他仍抱有一丝希望,不甘心小狗崽儿就此被击杀。
刑真不顾身后三人的追杀和轰击,竭尽所能大喊:“小狗崽儿,你给我起来。”
铁卷门掌门铁枭,边追杀边讥讽:“徒劳无用,何为铁卷。即使你能跑到空间界壁处,也无法撼动轮回铁的阻隔。”
“铁卷,便是每一张书页都是一片轮回铁。”
铁卷门副掌门铁雄默不作声,以气御剑轻而易举刺透刑真手臂。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唤,铁雄就是如此。
不等长剑回掠到手中,半路变以气驾驭长剑调转身形。
落在最后的铁英脚踏书写有铁卷丹书的旗子,一点儿没有着急的样子。
颇有神人下凡俯视众生的姿态,笑着打趣:“大哥无需着急,在我们做主的空间。给他插上一双翅膀,也难逃出生天。”
话音未落,铁英双手掐诀。旗子迸射出三个气态泡泡。
从天而将的三尊铜甲力士,瞬间被气泡包裹。而后各自进入另一片空间,胡乱挥舞拳头找不到对手可战。
铁英笑容玩味:“不知这小子能超控几张符,现在的三尊铜甲力士无法收回,黔驴技穷,不会有其他手段了吧?”
副掌门铁雄难得开了一次口:“速战速决。”
掌门铁枭意味深长:“二弟迫不及待做半数大孟的主人了吗?稍安勿躁,北掳吞并大孟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不用在意眼下的分分秒秒。”
铁枭用刀,看样子很是享受猫捉老鼠的游戏。冷笑道“区区四境武者,先对付他忒没意思。”
“刷刷”劈出两道刀罡,擦着地面前行,所过路线被劈出漆黑裂缝。分别从刑真左右掠过。
两条分居刑真左右的裂缝像是画地为牢,给刑真固定了逃跑路线。
刑真这个恨,曲沐和问成志居然没有敌人。这二人干着急用不上力,又闲又气。
而自己居然一次面对三位敌人,两位六境武者,一位六境神修。即使不心急救小狗崽儿,以一敌三也是必死局面。
况且刑真的三尊铜甲力士无法收回,等于三张符不能使用。突破神虚境后可用五张符,一下子少了一多半。
剩余两张他不敢随意使用,若是再被套去其他空间,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刑真知道小狗崽儿的境遇,以小狗崽儿的体魄不至于一击溃败。显然猜到了,头颅被击中魂魄受损。
终于等到小狗崽儿看向自己,刑真吐出了自己想说的话。见小狗崽儿微微点头,终于放下心来。
刑真猛然回头,没有丝毫的停顿,拔腿便回冲。
另外一处空间的曲沐,看到这一幕跳脚骂娘:“该死,不能放弃。以一敌三打游击战术有机会获胜。”
“直愣愣冲上去不是找死吗?没这么打的。”
问成志也摸不清刑真的想法,自言自语:“刑少侠不像是轻易放弃的人,怎么会这么冲动。”
却说喜欢玩猫捉耗子的铁枭,相当的失望道:“回来送死了吗?”
铁雄倒是简单直接:“成全他。”
奔跑中的刑真,任由刀罡劈砍在自己身上。转瞬间,身前多出十多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一直在出拳,却是毫无章法的打在空气中。哪怕刀罡迎着拳头来,刑真也会有意避开。
至于铁雄以气驾驭的剑,插入刑真腹部时,便被强行禁锢在刑真体内,没抽出去过。
现在的刑真,腹部挂着长剑奔跑。
铁英身在最后,观察的也最为清楚。发觉刑真一系列不正常的举动,惊疑道:“小心,这小子可能有鬼。”
“来了。”铁雄言简意赅。
“哈哈哈,无妨。”铁枭浑不在意。
“这刀要他命。”铁枭补充道。
然后铁枭一脸的不可置信,近在一丈前劈出的刀罡居然被躲开了。
刑真身形诡异到前冲时腰肢后仰,却不是滑行而是奔跑。看似危险,却恰到好处闪过横劈脖颈的刀罡。
面对前方并拢的两人,刑真不闪不避来个野蛮冲撞。
临近二人时,五境实力勃然迸发。理都没理惊惧交加的铁枭和铁雄,径直将二人撞飞。
刑真速度不减,一个踏步身形骤然跃起。如同激射的箭矢,举拳便轰。
刑真之所以任由刀罡劈砍自己,示敌以弱麻痹大意对方是其一,内力叠加蓄力才是真正目的。
一直将境界压制在破障境,积蓄叠加后的内力容易暴露自己的实力。
所爆发出的力量太强,也会被铁枭和铁雄有所忌惮。万一他们有其他手段,逼迫刑真不得不出第十四拳,那便得不偿失。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即可以突然爆发出凝旋境实力,也可以第十四拳全力出击。
刑真承受了一切,且以不断打敖的体魄建功。六境武者又如何,我亦无惧之。
铁英一直在后观察,防备心从来不曾放下。刑真能突破他的大哥和二哥,虽在意料之外,但还是很快接受现实。
六境武者体魄被轻而易举撞飞,他一六境神修更不用说,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迅速掐诀,脚下的旗子骤然拔高。
他小瞧了刑真的决心和速度,结结实实的一拳还是锤在了旗子底下。
旗子无惧刀剑,更不怕小小武者的拳头。不过剧烈的震荡,不是铁英能承受得了。
恰巧不巧脚底板被砸中,铁英如愿以偿笔直拔高。
刑真要的是突然爆发的快和恨,轰出一拳落地后,铁枭和铁雄两位六境武者方才轰杀过来。
刑真全然不加理会,重重踩踏地面。“轰”的一声,青石板破碎脚下踩出一巨大深坑。
拔地而起的刑真抓住旗子便要收入方寸物中,然而他失败了。旗子乃是上五境神修留下的宝物,刑真魂魄强度不够。
暗恨一声晦气,双脚循环轻点自己脚面,借力身形旋转。抡圆了膀子,将旗子扔出。
他不断的继续踩踏自己脚面,延缓下坠的势头。
气势徒然一变,敢与天较长短争高低。
六境神修可驭空而行,铁英身体未稳有些摇摇欲坠。
一黝黑的拳头,坑突出现在自己眼前。
0428 杀你没商量 公平何处来
刑真对小狗崽儿说了四个字,神魂百炼。
小狗崽儿也被农家汉子打熬过体魄,区区外伤根本不放在眼里。
得刑真知会,小狗崽儿瞬间明了。
“嗷”一声吼叫,不是犬吠而是龙吟。
奄奄一息的小家伙转瞬间生龙活虎,一个跳跃化作一道白色流萤。
别看它拳头小,还没个鸡蛋大。砸在紫金头颅,照样令后者一个趔趄。
刚刚的玩味儿瞬间全无,紫金蒙圈了。明明是濒死的死狗,怎么就突然暴起发难。
正思索之际,脑袋上又是挨了两拳。
小狗崽儿想过用飞剑直接洞穿对方,可是在最后关头他放弃了。
飞剑契机太过盛烈,高出自己两个境界的紫金极有可能惊醒后察觉。
只身杀出去则不然,小狗崽儿不是武者,没有内力,契机自然微弱。
拳头的杀伤力也不大,若非大妖体魄天生强横,换做人类,无非是挠痒痒而已。
不能一击毙命,接下来的厮杀会很艰难。与其做没把握的事,不如先来两拳杀杀对方的士气。
小狗崽儿并不恋战,它明白自己未成年。体魄和紫金比起来,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三拳过后,干净利落退走。不忘将内甲套在身上,恰好抗击追杀而至的雷霆。
内甲是蛇皮所做,经小年儿特殊手段加工。抗揍不说,风火雷电皆可防护。
六境神蜕境,已是中午境的实力。内甲可防护下五境的轰杀,对抗中五境颇为困难。
一通硬抗紫色雷电,小狗崽儿痛得呲牙咧嘴。两个境界的差距太大,不是单单靠血脉能弥补的。
小狗崽儿对紫金的恨意几乎要涨破身体,但是它很好的压制,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
体验过紫色雷霆的威力,干脆化作流萤在雷霆中穿梭。平日间好吃懒做的小狗崽儿,终于爆发出它作为血脉高贵大妖该有的实力。
体魄不行速度来凑,于雷霆当中游刃有余。偶尔还能偷袭得手,给紫金来上两拳。
紫电鼠以速度见长,可是见识过小狗崽儿的迅猛后,饶是紫金也自叹不如。
实力可以后天弥补,战力可以不断淬炼。血脉优势这种奇妙的东西,人力很难改变。
小狗崽儿的拳头砸在紫金身上没多疼,不过这种羞辱委实让神蜕境大妖难以忍受。
紫金大喝:“天地牢笼。”
只见方圆十里内,胳膊粗细的紫色雷霆铺满天地间,横竖交错杂乱无章。
打定主意困杀小狗崽儿,不给他找出可躲避的规律。
外围更加的密集,如同倾泻的瀑布垂落。
四周出路被封死,雷霆牢笼不断压缩。一步步蚕食小狗崽儿的活动空间,直至它避无可避时。
终于再次看到了胜利的希望,立身于牢笼外的紫金兴奋大笑。
突然听得雷霆牢笼内传出稚嫩的清脆嗓音:“你弟弟紫刚已经死了。”
紫金如遭雷击,而且是那种更为恐怖的黑色雷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刚刚分开的弟弟,今日怎么可能传来噩耗。
忽然想起晚上的人肉包子没送到铁卷门,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紫金压制住心底焦虑,愤怒大吼:“不可能,你骗我,别想打击我的心境。”
实则他的心境已经被打击的震荡不安,只是自己强行压制罢了。
一声悠扬钟音,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极其自负的紫金,恍惚间出现片刻凝滞。
时间不长,也就三个呼吸左右。紫金回神后,发现一口半黑半白的大钟立于雷霆当中。
紫金乐了:“哈哈哈,原来是恫吓我。心境受损,雷霆牢笼尤在,想做缩头乌龟,成全你便是。”
“法宝而已,不是神器终有限度,我看你能挺多久。”
“今天,我就要打碎你们一族的所有自负,首先从你信任的破钟开始。”
“万矛穿心,现。”
话音落下,天空倒挂无数雷霆长矛。电弧盘旋缭绕,雷矛更是紫的发黑。
每一只雷矛,均有开山裂石的威势。在半空倒竖长短交错,不下万支。
紫金一声令下,万支雷矛同时激射。像是紫色流星雨,光天化日下绽放比大日还要盛烈的光芒。
然后紫金开始怀疑人生了,黑白大钟到底是个什么鬼。
明明不是神器,一波雷矛下毫发无损。果真是变态的族群,才能拥有变态的法宝。
他咬牙切齿:“我就不信了,一波不行,再来。”
紫金周身灵力不计后果荡漾,雷矛一波接一波激射向黑白大钟。
场面极为壮观,汇聚到一起就像是倒垂的雷山。
外围紫雷瀑布旁,一对黑乎乎大眼咕噜噜乱转的小家伙,正呲牙咧嘴承受雷霆。
不是别人,正是金蝉脱壳的小狗崽儿。
看着层出不穷越发密集的雷矛,小狗崽儿没心没肺的笑了。
而后下定决心般,猛然撞向雷霆瀑布。雷霆太过密集,冲出瀑布的小狗崽儿周身,缭绕的电弧噼里啪啦。
小狗崽儿痛并快乐着,悄无声息冲出了雷霆牢笼。
紫金手段尽出,剩下的该轮到他小狗崽儿发威。
却说紫金不亏是神蜕境大妖,魂魄惊人的敏锐。
志得意满中发现不对,身体都没回转,布满雷电的手突然抓向后背。
两条金灿灿的绳索,在紫金手中极力跳动。
紫金诧异,两条绳索到底哪来的?
下一刻,他汗毛倒竖,顾不得多加思索,双掌合拍悬停眉心前。
一柄巴掌大的飞剑,在双掌中拼命挣扎。
“该死,偷摸跑出来了。”
紫金危机感仍在,下意识偏过脑袋。又是一柄飞剑,擦着头皮略过。
躲避速度慢了些许,头皮留下深深的血槽。
“两柄飞剑,以它的境界该是极限了吧。”
刚刚有所放松的紫金,突然觉得喉咙冰凉,而后滚热。
第三柄飞剑往来,先于人情和事故出的剑匣。没有直接攻杀,而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终于寻到了紫金的片刻放松,无声无息刺入紫金喉咙。
竖着插进,母指大小的剑柄留在肌肤外。飞剑旋转,变竖为横。
紧接着绕弧移动,转动一圈回到原位。紫金头颅应声滚落在地,身体轰然倒塌。
小狗崽儿朝向刑真的方向,做了一个谢谢的动作。
问成志和曲沐,长长出了一口气。小狗崽儿这边太惊险了,稍微晚觉醒半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至于小狗崽儿为什么能死而复生,身处各自空间的二人想不明白。
他俩也开始纳闷,怎么只有刑真和小狗崽儿的空间有敌人。
到不是铁卷门不想派出更多的弟子集体围杀,就算不能把问成志和曲沐杀掉,解决掉千余军武也是好的。
而是铁卷门有心无力,空有上好的大阵无法利用。
上五境留下的阵法,想全面开启自然需要与之匹配的实力。
铁卷门最强的不过是六境神修,同时开启两座空间的战事已是极限。
总计能送入空间四人出战,想要再多,他铁英做不到。
紫金背后有更为强大的北掳族撑腰,铁卷门无论是惧怕还是恭维,总之答应了紫金的要求,先杀小狗崽儿和刑真。
小狗崽儿处结束一场战事,铁卷门已找不出像样儿的强者。
就算有强者,掌控大阵的铁英更是有心无力。
迎面而来的黝黑拳头,丁点儿的没有同情心。一拳砸向铁英眉心,随后又补了一脚。
落地后的刑真,硬抗左肩劈来的一刀。刀身没入肩头,斜向切割抽出。
刑真皱了皱眉,没理会见鬼一般的铁枭,一门心思的拔腿前冲。
正前方一掌推来,刑真不闪不避。胸膛凹陷,骨骼碎裂声接连不断。
这回刑真脸眉头都不皱,顶着胸前的手掌继续前冲。
铁枭看到刑真的狠辣像是见了鬼,铁雄见到如此作为的刑真,像是见到奇异生物。
居然推着自己倒掠不说,手臂都难以绷直。不受控制的弯曲,和刑真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铁雄不敢赌,别说刑真出拳给他来一下子骨断筋折,单单是这股强势的冲力,也能撞的他七荤八素。
刑真不要命,铁雄惜命着呢。和北掳合作,平分大孟国。以后的富贵荣华,岂不是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现在死了太不划算,眼看刑真临近,铁雄发力侧身躲开。
然后他就后悔了, 原来刑真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
眼睁睁看着身形不是很健壮的男子,跟一架战车似的直直冲向倒地不起的铁英。
刑真打定了注意先杀铁英,不然给铁英喘息的机会,弄几个起泡出来把自己送到别的空间。
他们三人联手杀小狗崽儿,后者岂不是危矣。
另外有铁英在,刑真的子母刃不敢用,等于少了一张绝杀敌人的底牌。
看出刑真想法的铁枭和铁雄,追击的同时拼命大喊:“三弟,快跑。”
刑真却在心底默念:“为谁出剑?”
“朋友。”
“为何事出剑?”
“杀戮。”
“出剑对与错?”
“止杀!”
“铿锵”一声刑罚出窍,持剑男子如同一道轻烟。
被大哥二哥惊醒的铁英,真个是肝胆俱裂。努力爬起身,拔腿就跑,就连自己是神修能驭空飞行都忘了。
其实飞行也没用,不驾驭法宝和飞剑,驭空的速度不如武者的奔跑。
铁英猛然回头骇然发现,持剑男子不知何时,距离自己不过半丈远。被这样不要命的武者近身,除了死还是死。
“别杀我,有话好商量。”铁英提不起丁点儿再战的勇气,在自己的阵法内开口求饶。
回答他的,是泛着冷冽寒光的重剑刑罚。剑身漆黑如墨,剑锋银亮刺眼。
刑罚所过,头颅离体,被喷涌的血柱顶出三丈多高。
确定铁英已死,刑真也不想多看一眼。
转过身躯,遥望铁枭和铁雄,呢喃自语:“该你们了。”
追击的哥俩,眼中的刑真再次变换形象。不是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临近持剑男子,居然双双停住犹豫不决。
铁枭鼓起勇气:“他强弩之末,你我一起出手,为三弟报仇。”
铁雄说了今天最多的一句话:“哎,富贵荣华没到手,先丢了一个兄弟。”
刑真终于有时间抽出插在腹部的长剑,抛出去扔给对方。
“还给你,公平一战。”
铁雄蒙了,这人是不是傻。
下一刻铁雄双手捂住喉咙,却止不住滚热鲜血溢出。
刑真嘿嘿傻笑,相当的人畜无害:“三打一,还想要公平?”
0429 男子重伤卧 笑谈起风云
没了大阵掌控者,刑真的符终于可以肆无忌惮。
贴着追光符的子母刃,出其不意刺穿铁雄的喉咙。
与此同时,周遭虚空碎裂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纹,而后寸寸崩开。
铁英已死,铁卷丹书大阵自行破碎。
铁枭欲哭无泪,一个持剑男子就够他胆战心惊。大阵崩碎后,四周多了一个身披甲胄的将军,一位客栈的掌柜。
还有一只刚刚击杀了六境大妖的小狗崽儿,这个阵容,还打个屁了。
“噗通”一声,铁枭双腿一软,骨气也随着骨头一起软了。
“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公子文轩被囚禁何处。我知道你们在找他,他没死。”
又是“噗通”一声,伤势过重的刑真昏倒在地。
树林中,一夏见到刑真是让人背回来的,再也顾不得嘴硬了,当即哭的一塌糊涂。
乌家寨和铁卷门被扫平,客栈可以随便入住。受伤的刑真,得以安静再此养伤。
期间一夏的行为把小狗崽儿惊呆了,小女童端水送饭,楼上楼下忙得不可开交。
自视和刑真关系很好很好的小狗崽儿,有种想找耗子洞钻进去的冲动。
后来想想它是狗不是耗子,便放弃了荒诞的想法。
一次濒临死境的魂魄磨炼,小狗崽儿的神修境界稳步提升,距离六境神蜕境越来越近。
一夏为什么殷勤?的确是发自心底的想让刑真早日康复。
明明西夏岚为一夏单独准备了房间,为什么女童还赖在刑真房间不走,就只有一夏自己知道了。
无非是客栈进进出出的军武,都是些久经战场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
军武身上自带平常人没有的凌厉,柔弱的小女童心底惊惧。一个人呆在房间中,总是感觉冷冰冰的。
曲沐等人检查刑真伤势后,不仅同时露出惊容。
换做是他们受如此重伤,就算不死,也得躺个百十来天。
反观刑真,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还没等涂抹金疮药,伤口便有愈合的迹象。
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配合上好金疮药,月余时间便可痊愈。
放下心后的曲沐恢复了他的本性,成了狗皮膏药跟在西夏岚身后。
老板娘不厌其烦,连打带骂手段尽出。就连拿刀架在曲沐脖子上,也无济于事。
倒是跟随曲沐而来的军武,差点拔刀相向。结果被曲沐一个眼神瞪回去,军武们老老实实,也真正认清了自家将军的性格,不愧是挖人家祖坟来敛财的主。
西夏岚是厌烦,问成志则是恨的牙根痒痒。以男人的方式和曲沐单挑了几次,次次鼻青脸肿的回来,再没下文。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昏迷三天的刑真悠悠转醒。身体仍然虚弱,但是这次重伤解决了多年以来的缺陷,脸色白了许多。
入眼的是换了一身崭新长裙的粉衣女童,和一个崭新面貌的青衣小童。
两个小童都经历过生死一线,清澈的眸子中不着痕迹的多了几分世俗的沧桑。
刑真瞬间猜出,青衣小童是公子文轩。微微叹息自言自语:“不该如此,本应天真烂漫时。”
青衣小童文轩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床铺上的男子。
粉衣女童一夏,一声尖叫差点扑刑真身上去。
见刑真看向自己,悻悻然止住脚步:“你醒了?我去,我去通知大家。”
一夏激动异常,说话结结巴巴。不敢与刑真对视,转身一溜烟跑没影。
却说刑真苏醒后,不知为何成了铺子里的稀罕物。
所有人都一脸殷勤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男子,搞的刑真误以为来错了地方。
曲沐和问成志欲言又止的样子。
西夏岚白眼制止:“刑真刚刚苏醒,先让他休息几天。你们两个别猴急,缓缓在说也不迟。”
平日问成志对西夏岚有所畏惧不假,但是现在多了一个狗皮膏药曲沐,他问成志开始提心吊胆。
畏惧中无形多了一丝谄媚,视西夏岚的话如同圣旨。
屁颠屁颠跑上前去,咧嘴讪讪干笑后,轻声问道:“喝酒不,厨房有没下蒙汗药的高粱酒。”
“啪”声音清脆,问成志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西夏岚揉了揉手掌:“真疼。”
恨铁补偿刚骂道:“臭男人,除了喝酒不会点别的。一会我把你打残废,然后给你喝酒疗伤。”
问成志缩了缩脖子不敢反驳,小声咕哝:“刑真血里面都带酒味,三天没喝了肯定想酒。”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还带了些许的结结巴巴。
“而且,而且我偷摸看到刑真昏迷的时候,小狗崽儿给他灌葫芦里的酒水了。”
在坐几位境界都不低,全是五到六境武者。魂魄极其敏锐,都能听清问成志在说什么
西夏岚翻了个白眼:“不许无中生有。”
曲沐绝对不会放过打击情敌的机会,哪怕他们二人结婚,仍是死皮烂脸。
不怀好意道:“问成志,是你想要喝酒了吧?”
“我有轮回钱,用不用我请客。”
随后不忘朝向西夏岚显呗自己,拍着胸脯自豪道:“看看我多爷们,花钱买老问的酒请老问喝。选男人就该选我这样的,保管这辈子不受气。”
西夏岚实在看不下去了,怒斥道:“你俩闭嘴。”
“要么留在这里看刑真,要么滚蛋。”
随后她朝向刑真温柔道:“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熬些热粥来。”
刑真看得出来,这三人打打闹闹,感情确是越来越好。
曲沐也不是真的想追回西夏岚,纯属那种没事找乐子,而且是牺牲自己找乐子那种。
被轻快的氛围所感染,没来由的笑了起来。
“谢谢老板娘。”
“哼!叫老板娘多见外。”西夏岚抛了个娇媚白眼,转身迈着碎步离去。
刑真苦着脸无奈苦笑。
问成志和曲沐露出吃人目光,齐刷刷盯向刑真。
刑真转移话题:“小狗崽儿呢?怎么没看到它?”
问成志和曲沐正在气头上,没心思搭理床上的病号。
一夏抢着回答:“小狗崽儿自从铁卷山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像是修炼。”
“偶尔会来看看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给你喝葫芦里面的酒。”
刑真会心一笑,原来小狗崽儿知道努力了。给自己喝酒也是为了自己好,这里除了自己,只有小狗崽儿知道葫芦内的酒可以疗伤。
看向问志成和曲沐:“二位前辈,有话请直说吧。”
问成志和曲沐相互对视一眼,彼此推诿,谁都不想帅先开口。
一夏快人快语:“他们想让你带文轩走。”
曲沐笑骂了一句:“臭丫头,就你嘴快。”
随即解释道:“刑少侠见谅,我打算带问成志和西夏岚二人去孟国。统一孟国后,专心对付北掳。”
“一只少数民族,自己不生产种植,以掠夺他人财物来生存。这样的民族要么灭亡,要么归顺教化走向正途。”
“问成志和夏岚深受北掳迫害,也打算和我一起,去和他们干一场。”
刑真看向问成志,问道:“打算让我帮忙把文轩送到哪里呢?”
问成志难言一笑,抱拳道:“实不相瞒,文轩是越国皇室子弟。”
“越国和商国紧邻,刑少侠送一夏回商国,顺路多走上一段时日便能到达越国。”
一夏翻白眼打断:“是一段时日吗?”
问成志被噎的不轻,讪讪点头:“的确很远,刑公子若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求。只是,只是希望刑公子方便一二。”
刑真没直接答应,反问道:“一定要送文轩回越国吗?”
偏过头看了眼青衣小童:“你想回越国吗?”
青衣小童使劲的摇头,一口否定:“不想。”
问成志接过话题无奈道:“我知道现在的越国皇室日子不好过,屈服给南面的赵国,处处受制于人。”
“但那里是你的家,也有人照顾你。你还太小,不适合跟我们一起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青衣小童文轩仍然摇头:“我不回去,大哥把卜姐姐送给赵国,我恨大哥。”
问成志解释道:“文轩大哥是越国皇帝崔文宇,因先皇突然驾崩国内动乱,不得已做出投降的选择。”
“为了能留在越国,被迫将越国第一美人卜念烟献给赵国皇帝。”
“成年人多有各种无奈,我和夏岚逃亡时,和崔文宇有过一段香火情。越国遭逢大难,我和夏岚前去帮忙。”
“到了才知道越国内乱之际,东倭族趁机掠夺时抢走了在外游猎的文轩。”
“他哥哥崔文宇不能离开越国,便请求我二人帮忙找寻文轩下落。”
“没想到辗转多地,文轩被带到了铁卷山。所猜不错的话,他们是想雪藏文轩,留待日后做要挟。”
“护送文轩的确是我和夏岚分内之事,刑公子觉得不方便,无需勉强答应。”
刑真思索片刻:“刚来七杀福地不久,听说了梁国、宜国、孟国、商国、越国、赵国。要么内战,要么和别国开战。”
“这些国家外围,西面有刹魔教,北面有北掳族,东边有东倭族,均对邻国虎视眈眈。”
刑真脑子中一团乱麻,反问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乱?”
曲沐一语道破:“民不聊生。”
刑真问:“怎样才能改变呢?”
作为将军的曲沐,看得更远懂得更多,答道:“统一所有国家,集中力量扫荡周边蛮夷。”
得到这样的答案,刑真并不感觉意外。在大梁国的时候,也听到过同样的言论。
刑真再问:“曲将军认为哪个国家有这个实力呢?”
曲沐毫不犹豫答道:“大梁。”
问成志不爱听了,拔高声音反驳道:“大梁一向积弱,就算大破宜国六十万军武,也没有资格一统各国。”
曲沐缓缓摇头:“你有所不知,通过我的谍报显示,大梁经过宰相金书玉的各项改革后,已经悄然跃居各国之首。”
“若我猜的不错,等大梁稳定好内部,便会开始对其他国家兴兵。”
刑真有不好的预感,问道:“内部指的是什么?”
曲沐直言:“功高盖主的奎白,各项政策触动氏族帝王家利益的金书玉。一文一武,确切的说两人都是能文能武。”
“他们二人表现的太出色,甚至比现在的大梁皇帝还出色。便是犯了大忌,早晚要被朝廷清算。”
“大梁想要一统各国,现在差的是能容得下他们二人的皇帝。”
曲沐叹息补充了一句:“哎,我和金书玉是朋友,能容得下他。可惜孟国实力不足,即使有他们二人帮助也无济于事。”
【爆】0430 同道不同谋 不满战先行
刑真问道:“你既然想打下孟国一国,为什么不想打下这片天下?”
这个话题足够敏感,就连不关心国家大事的问成志也被吸引,歪着脑袋好奇打量曲沐。
后者娓娓道来:“做皇帝太累,生多了儿子还会自相残杀。不如做一普普通通的百姓,家和万事兴。”
“我只是仇恨放不下,破了东掳,谁能给这片天下太平,皇帝宝座便让谁拿去。”
刑真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这些话题他没资格评判。
扭过脸庞,朝向文轩轻声道:“跟我走吧,不送你回越国。跟我们一起走走看看,欣赏一下这片天地。”
青衣小童对这个建议颇为满意,总比跟着几个将要去沙场的人来得舒服。
小鸡嘬米:“问伯伯信任你,我相信你不会把我卖了。”
刑真一拍额头:“我像是卖小孩儿的人吗?”
文轩声若蚊蝇:“看一夏的样子,不像。”
房间内轰然大笑。
又是三日,刑真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全归功于农家汉子的打敖,现在虽没药液,照样比常人身体活力旺盛。
没有完全康复,大概恢复了五五六六。这就足够了,跋山涉水在刑真眼里,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不顾问成志等人的阻挠,刑真带着青衣小童和粉衣女童离开客栈。
悄然放下了可触动阵法的铁卷丹书,三人一狗一马踏上了这片世界的旅途。
刑真一路向东,距离刑真不足十里外,一位高大男子和一位粗壮男子骑马并行。
阴差阳错,刑真离开客栈,骑马二人前往客栈,
相互交错,背道而驰。
健壮男子周苍,瞥了眼旁边肩抗龙雀大刀的男子。
一脸悲苦打趣道:“我可怜的战马,快被你们一人一刀压死了。”
大将军斜撇周苍,恶狠狠威胁:“看我战刀不顺眼是吗?想不想尝尝透心凉的刀锋?”
周苍赶紧求饶:“别地,砍别人去吧。”
越看漆黑的龙雀战刀越是顺眼,周苍央求道:“等有机会见到刑真,能不能求他也给我打造一柄这样的战刀?”
大将军回答的相当干脆:“不行,龙雀战刀我一人独有。其他人,谁敢有一样的,我劈了他。”
周苍求饶:“想哪去了,换个样式也行,谁稀罕和你一模一样。”
随后,周苍小心问:“曲成可是带了十万大军来十万山,咱们两人两骑来赴会,不会被他们埋伏好的军武宰了吧?”
大将军反问:“带多少人来合适呢?”
周苍哑口无言,对方拥有十万军武,而且是能打下半个孟国的精锐之师。
大将军和他努力这段时间,堪堪收服了大山中的五万匪寇。
实力相差一半,匪寇更是犹如一盘散沙。真正战力上,比之正规军武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就算五万匪寇全部带来,估计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周苍没主意了,反问:“你说带多少合适?”
大将军解释道:“若想开战,全部带来也是必败无疑,若不想开战,五万匪寇都拉来屁用没有。”
“曲沐想收服十万大山中的山匪,我们最是拥有匪寇最多的山寨,目标最为明显。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战,要么逃。”
“你会选哪个?”
周苍这次回答的相当干脆:“当然是战下去,天罡学院出来的学员,哪有逃跑的道理。”
大将军哈哈大笑:“走,到地方该吃吃该喝喝。不管是战还是和,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大将军虽冲动,脑力也不如好友季冷那般睿智。
但是能从天罡学院脱颖而出,自然不是个傻子。
临近客栈,没有直接进入,而是围着客栈饶了一大圈。
即可以观察有没有伏兵,也可以找到谈不拢后逃跑的路线。
曲沐做的还算不错,至少客栈外面没有伏兵。
进入客栈,没有想象中的刀斧手和久经沙场的兵甲。
只有曲沐、问成志和西夏岚三人迎接。
曲沐也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亲自带领大将军和周苍查看客栈每个角落。
就连二楼的所有房间,也一一排查一遍。
最后爽朗笑道:“没骗你吧,说是坐下来谈谈,绝对不埋伏兵甲。”
大将军满意点点头,然后很是不客气,一屁股坐到摆放丰盛酒菜的桌子前。
他声音洪亮:“我和周苍说好了,不管是谈还是打,都要先吃饱喝足再说。”
曲沐并未动怒,反而觉得这样真特娘的真实。
附和笑道:“对,男儿生于天地间,就该举杯把酒言。”
“来来来,成志一起,今天可是你亲自准备的高粱酒。”
“夏岚别忙活了,这些酒菜够了。菜不在多,够吃就行。酒不在劝,相投便喝。”
曲沐可打下半个孟国,手中兵力自然不会只有带来的十万。
势力中肯定还有留守军武,总不能为了收编匪寇,后院老家被敌人端了。
大将军虽只有区区五万匪寇,不过也在这十万大山中顶起大半边天。
二人从身份上来讲,可以说是门当户对。都是手握权柄,不归天王管不听皇帝宣的主。
很难想象,这样两位呼风唤雨的人物,秘密约见于铁卷山。
不谈家国不论天下,先坐下来闷头吃喝。气氛安静的诡异,只有咀嚼食物的声响。
良久后,大将军第一个吃饱喝足。别看他人高马大食量惊人,架不住一口顶别人三口,吃喝速度当属第一。
大将军并未着急催促,安静的看着他人吃喝。
待所有人先后放下碗筷,缓缓开口:“说说吧,为什么想与我合作。想吞并我五万匪寇的理由我知道,但是没有能打动我的话,此事做罢。”
曲沐思索片刻缓缓道:“不为别的,大将军的做法合我胃口。”
“你是第一个在十万大山中提出不许抢劫凡俗百姓的匪寇,谍报传来时,我简直不敢相信。”
“匪寇居然有人性,破天荒头一遭。”
“仅凭这一点,我曲沐不想和你兵戎相见。”
见曲沐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大将军平淡问:“只有这些?”
曲沐倒也坦诚,点头道:“不错,只有这些。”
大将军猛的站起身,拎起龙雀战刀:“周苍,我们走。”
桌面五人同时起身,刚刚喝酒吃肉的气氛瞬间瓦解。
两伙人相互凝视,大有一言不合便开战的意思。
特别是西夏岚,秉承急躁脾气。挺起胸膛挽起袖子双手叉腰,准备开打之前先痛骂一顿。
曲沐压制情绪,象征性的呼出一口气,语气同样平淡:“不妨再坐下来听一听?”
大将军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驳人家面子,毕竟曲沐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有诚意。
重新坐回:“请说。”
曲沐问道:“你有没有为手下的匪寇考虑过,难道做一辈子的山匪吗?”
大将军摇了摇头:“我不想他们做山匪,可是不做山匪能做什么?”
“又有谁愿意生下来就做匪寇,哪个不是迫于无奈。要么得罪地方官府,要么见不到生的活路。”
曲沐打断道:“岂不是正好,加入我的军武,给他们光明正大的身份。”
“做了我曲家军武,没人敢小觑也没人敢欺负。小觑我的兵等于小觑我,就算你们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同样是脑袋别在裤带上生活,做山匪和做军武没有区别。”
“山匪被世人唾骂,但是跟着我曲沐,绝对不会。不管以后如何,也不管是谁做皇帝。”
“只要做了我曲沐的兵,哪怕退伍了,至少在孟国境内,都会竖起大拇指。”
大将军抬手打断,自顾自继续说道:“外人都以为山匪的日子逍遥快过,打劫一票就能过上一个月有酒有肉的痛快日子。当然,以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从我来到了十万大山,自己也当了山匪之后,我才发现,这些看法通通是错的。”
“山匪打劫时,要面对家丁护卫,以及防备官府的围剿。”
“平日间在山寨,要随时防备其他寨子来攻打。抢地盘,抢金钱,抢女人,在这十万大山里,比外面要凶残的多,凶残到你们无法想象。”
“所以在我看来,我手下的这五万匪寇都是可怜人。”
“当然,他们曾经犯过错,我没有为他们洗脱罪名的意思。”
“但是现在认我做老大,我就要为他们的现在和将来考虑。以前的错,我没见到也不想提,但是跟了我以后,绝不允许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既然现在我手下的五万匪寇改邪归正了,是不是该享有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大将军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若非你们剿灭了乌家寨和铁卷门这些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今天我不可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谈判。”
“但是我想要的不是高官和地位,也不是金钱和女人。”
“我要的很简单,就是要我手下的五万匪寇活着。”
大将军死死盯着曲沐,沉声喝问:“能做到吗?”
曲沐不假思索,重重叹息一声后坦诚回答:“哎!做不到。”
“那就没必要谈下去了。”大将军第二次起身,拎起龙雀战刀。
“周苍,我们走。”
曲沐连忙跟着起身,不甘心大吼:“上了沙场的军武,没人能保证他们一定活下来。”
“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但是跟着我,至少能让你的五万匪寇活的光明磊落。”
大将军猛然转过身,直直的看向曲沐。沉声怒问:“现在他们活的不光明正大吗?”
曲沐毫无畏惧与之对视:“不。”
大将军单手抬起重达百十斤的龙雀战刀,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大将军认为曲沐的话语中,有蔑视匪寇的意思。触动了他的底线,不惜打上一场。
其实他为了身后的五万匪寇已经收敛很多了,换做在天罡学院时,哪会有这么多废话,早就拎起龙雀战刀先砍了在说。
这时周苍也摩拳擦掌,一对好战分子从不畏惧打架。
曲沐堂堂坐拥半国的雄主,一而再再而三被挑衅。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他。
双拳握紧,关节嘎嘣作响,也是无所畏惧,说打就打。
西夏岚更快一步,居然跑到了曲沐前方。她早就看大将军不顺眼,跃跃欲试。
问成志最为稳重,叹息:“哎,和刑真说话口音有些相像,脾气怎么差这么多呢。”
他也踏前一步,大战一触即发。
【爆】0431 柳暗花明外 以牙还以牙
大将军听闻,突然收起龙雀战刀,抛给旁边的周苍。
自己则一个健步跃向前方。
身在前方的曲沐和西夏岚误以为这小子目中无人,居然敢不带兵器只身以一对三。
二人双双出拳迎击,因大将军个子比正常人要高,两只拳头分别砸中大将军左右胸膛。
双方既然接触,之前肯定打探过对方底细。知道大将军是武者,眼下见他没有内力流转和罡风吹拂。
不明所以的曲沐和西夏岚同时收敛契机,只留少许内力流淌。
然而大将军并不领情,跟一堵战车似的横冲直撞。
两只拳头砸中了左右胸膛,两只手臂弯曲回退。
曲沐和西夏岚同时露出惊容,这家伙的体魄太惊人。
如果被他们知道,大将军和周苍是在不断战斗中提升的武道,一定会更加震惊。
大将军跟没事人似的,冲过去后一把拎起问成志的脖领子。
后者见大将军没动用内力,也就没当回事。没想到大个子居然轻而易举的突破前方曲沐和西夏岚的阻击。
被突入起来的变故搞的蒙圈,本想出手反击。见大将军并不是痛下杀手,故而缩回。
没想到高大个子的男人忒不讲究,居然抓自己衣领子。
而且他人高马大,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提起。
问成志这叫一个恨,大意下丢大人了。
大将军不管不顾:“刑真在哪,哪个刑真?哪个刑?哪个真?他来自什么地方,去往哪里了?”
“不对不对,你口中的刑真长什么样子?他他他,他现在在何处?”
大将军太过激动,说话语无伦次。刚刚的淡定和气势,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原本回身出尽全力的曲沐和西夏岚,见到这样子的高个子,不约而同的停手。
反倒是问成志,面对大将军,看得清对方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庞。
搞不明白大将军和刑真是有仇还是相识。看这架势,更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问成志悄然抬手摸向腰间的九环大刀,此刀正是击杀乌坦缴获。
用着颇为顺手,便留了下来。今日约见五万匪寇的头领,是战是和都是未知,所以将九环的大刀悬挂于腰间。
周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听大将军提起刑真此人。
他也看得清眼前发生的一切,突然暴起踏前一步,拉住大将军劝说:“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随后快速解释:“大将军有一从小的玩伴也叫刑真,不知是不是巧合。”
经周苍调和,紧张气氛再度缓和。
大将军死死盯着问成志,抱拳客气道:“请前辈明言。”
态度一百八十度翻转,问成志顿时了然。缓缓道:“刑罚的刑,真诚的真,他乡客来自外界,负有一柄重剑,跟随一只小狗崽儿。”
大将军有和北凉书信往来,也知道了刑真的佩剑刑罚和形影不离的小狗崽儿。
他不淡定了,再次抱拳催促道:“他在哪?是我的朋友,来自青阳镇。小狗崽儿名为刑水,重剑名为刑罚。”
他猛然想起一事,继续问道:“你们剿灭乌家寨和铁卷门时,刑真他有出手吧?”
见问成志缓缓点头,大将军迅速从周苍手中抢过龙雀战刀。
“刑真有用过一柄子母刃吗?你们看看,这个战刀和子母刃材料一样。”
说罢,他从身上拿出一柄相同的子母刃:“我也有相同的短刀,都是刑真打造。”
“这回相信我是刑真的朋友了吧?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问成志了然,原来大将军和自己的担心一样。各种证明,当真是心急如焚。
“去大商国了,在你来之前的一个时辰走的。”
“又吃又喝,说了半天且差点打起来,距离刑真走的时间,大概有两个时辰了。”
“刑真带着两个孩童,走路速度不会太快,现在追的话,估计来的及。”
大将军掉转身形撒丫子就跑,周苍紧随其后。
曲沐背对大门,面向问成志恨得牙根儿疼,破口大骂:“你个呆子,酿酒酿傻了吧。就不能说刑真走了两三天?”
“看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此次合作有门。”
问成志笑而不语,指了指前方,也就是曲沐的后方。
后者回头,惊奇的发现大将军去而复返。
大将军缓缓道:“周苍说得对,要走也该先安排好手下的五万匪寇。”
“刚刚严格控制它们不允许抢劫百姓,我这一走,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大将军缓缓向前,态度比刚刚好上了不知多少倍。
无视曲沐,径直走到问成志身边。诚心道:“请前辈细说,刑真做什么去了,他来这片世界有什么目的。”
看得出大将军真心实意,也没必要在这方面欺骗。
问成志坦言:“刑真想看看这片世界,想找出制止这片世界继续混乱下去的办法。”
大将军捶胸顿足:“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木讷,这片世界统一了,便不在混乱。”
曲沐抓住机遇,迅速插言:“我虽不能统一这片世界,但是有实力统一孟国,灭掉北掳。”
“至少能给孟国境内的百姓,一个太平安稳的日子。”
随即他赶紧补充:“需要有你们五万匪寇的加入。”
“我与孟国的另一股势力平分秋色,需要有奇兵致胜。”
大将军了解孟国的内部事宜,一语道破:“你说的是孟铜。”
“不错,就是他,拥兵孟国北部,勾结北掳,孟铜必须要灭。”
大将军突然语出惊人:“既然刑真想做,我便配合他,谁让他是我兄弟呢。”
“好,我答应你,带领五万匪寇加入你们势力。”
大将军话锋一转,继续道:“不一定是五万,我需回去征求手下的同意。”
“给他们足够的自主,愿意参加军武的跟着我干,不愿意参加的可选择离开。”
曲沐毫不犹豫点头答应:“可以。”
大将军继续道:“我是因刑真加入你的麾下,如果刑真需要,我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前去帮助我的兄弟。”
曲沐仍然不加思索:“没问题。”
表面看上去肃穆凛然,实际上心底乐开花了。
原本谈崩的事宜,没想到仅仅因为说出了刑真的名字,立马柳暗花明又一村。
刑真好像是他曲沐的幸运星,铁卷门初次见面,等同于救了曲沐和他部下军武的性命。
现在又因刑真,不费一兵一卒心愿得所偿。
大将军倒没考虑这么多,他玩味儿一笑继续说道。
“放心,跟我一起加入你们军武的匪寇不止五万。至于他们难改的匪性,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此话怎讲?”曲沐被勾起了兴趣。
大将军娓娓道来:“我一直想将十万大山的十万匪全部收缴,不服从的,作奸犯科的统统镇压。”
“早已派人摸清十万大山其他山寨的底细,给我一个月时间,差不多能清理出十之**。”
“有漏网之鱼在所难免,毕竟十万大山太大,不可能一一清理。”
曲沐露出了英雄所见略同的大笑。
大将军反而狐疑了:“你也摸查过十万大山匪寇的资料?”
曲沐也不隐瞒:“除了第十魔头广辛的行踪,和一些隐藏太深不经常露面的匪寇,其余的,我都知道。”
“哈哈哈!”双方同时大笑不止。
大将军突然一拳砸向曲沐。大喝道:“刚刚没打起来,憋着气儿不舒服,打赢了我合作才算数。”
“打就打,谁怕谁。”曲沐大笑迎了上去。
这边正打的高兴,他们口中的第十魔头广辛所在的山寨。
人数不多仅仅十三,不过都是精英。山寨名字颇为霸气,聚魔寨。
有这片世界的第十大魔头坐镇,一向自大,不将其他山匪放在眼中。
刚刚掠来了三位年轻小娘,那小模样娇滴滴的,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一番大鱼大肉欢快剁顾后,排行榜第十的魔头广辛挑选了一位带走。
剩下十二位匪寇,看着两个小娘眼冒绿光。
以魔头自居的匪寇,寨主广辛不在时,相互间本就各不服对方。
眼下酒精上头更是天老大自己老二,都想先品尝小娘的味道。
然后这些家伙,本就不是同门,也就不用顾忌所谓的同门感情。
为了两个小娘,十来人当众大打出手。
世界上不缺聪明人,魔头当中自然也有。
这些人打得正激烈时,一瘦小男子偷摸敲晕两位小娘,趁众人不注意悄然带回自己的房间。
所欲行之事不言而喻,这位瘦小男子裤子刚脱到一半,一柄飞剑从后脑刺入从眉心穿出。
却说聚众斗殴的十一人,打的昏天暗地,骂声更是污秽不堪。
突然一人怒骂:“特娘的,老六你太过分了,为了小娘下死手。”
"你杀了老八,大哥知道有你好看。"
被称作老六的人,停手反驳:“老四你别胡说,我没杀自己人。平日你看我不顺眼,是你杀人嫁祸于我吧?”
老六的话刚说完,整个人颓然倒地。
“老四,是你杀自己人。”迷迷糊糊的众人大怒,一起攻杀向老四。
落在最后方的匪寇,不知何时被飞剑割裂喉咙。
又是一阵的相互猜忌,他们人越打越少。到得后来,甚至不用飞剑助阵,自己人便以杀的不死不休。
十二人全部解决,商洛奇从黑暗中走出。他冷漠至极,飞剑依次从尸体的眉心穿过,以确保匪寇死的不能再死。
商洛奇看向黑暗处,呢喃自语:“是你打伤的我,既然没要了我的性命,那么你可以死了。”
商洛奇突然汗毛倒竖,豁然转身。见是一位和自己装束差不多的男子,放下戒备问。
“你什么时候来的?”
男子反问:“连师兄都不叫吗?”
商洛奇略显别扭抱拳:“见过师兄。”
姚远走进拍了拍商洛奇肩头:“走吧,你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后者本想反驳,但想一想还是算了,师兄说的没错。
不是因实力差距过大,也不会重伤到现在才好转。
十大魔头广辛,有一个爱好。喜欢将抓获来的小娘,玩弄过后撕下面皮做标本。
留着以后,一件件拿出,彰显自己曾经的辉煌。
在他手中被杀的女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做标本一事孰能生巧。
今日没来由的双手颤抖,猛然惊惧时,惊骇发现两柄飞剑径直杀来。
这一日,七杀天下第十魔头广辛,被人击杀于山寨当中。
是谁所为无人得知,只知广辛遭了报应,面皮被完整割下后,被利器扎的稀烂。
【爆】0432 双童童乐行 久病病难缠
骏马白加黑的后背,成了一片崭新的战场。
粉衣女童坐在上端,遥指四方老气横秋:“此马名我取,马背归我有,若想坐此马,给钱也不行。”
一夏先后打败了文轩,墨迹服气了小狗崽儿。终于得愿以偿,一人霸占马背。
就差立一杆旗,宣誓自己的领土主权了。
文轩和一夏年龄相仿,性别不同性格也截然相仿。
前者唯唯诺诺,总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
明明略比一夏高出一点点,身体看着也要健壮些许。
可是每次对上粉衣女童,都是毫无意外的败下阵来。
两个小孩儿的战争,刑真懒得去理会,小狗崽儿更没兴趣参与。
没人约束,一夏愈发的明目张胆。做所有事情,她是大姐,文轩是小弟。
堂堂皇室子弟,无缘无故成了一夏的小跟班。
每天早起,青衣小童要向粉衣女童问安。
每次吃饭,青衣小童要先照顾好粉衣女童,自己才能安心享用。
文轩有过几次雷声大雨点小的反抗,皆是被一夏各种狠毒话语给吓了回去。
或许是被魔头剪肆掳去的那段时间学会的,一夏的狠毒方式委实不少。
什么等你睡着了,抓只毒蜈蚣方你被窝里,让它在你身上爬来爬去。
或者等你睡着了,砍掉四肢,耳朵鼻子和眼睛。只要是身上凸出的地方全部砍掉,削成人棍。
头下脚上钉进土里,按时浇水施肥,明天秋天就能长出个一模一样的文轩。
一夏讲的有声有色,说是亲眼见过。她现在还记得那处埋人棍的地方,等秋天了会跑去收获果实。
文轩彻底拜服,心甘情愿做小弟,唯一夏命从。
一夏说的认真,自己有时也会冒冷汗。怕不怕不知道,嘴上肯定不带吃亏的。
途经十万大山,不仅有夜间出没的阴物,还有各种各样的野兽。
刑真虽然受伤,但是小狗崽儿的战力还在。
况且普通的野兽,根本不被刑真放在眼里。奇怪的是,都说十万大山十万匪,可是他们一路行走畅通无阻。
途中,刑真生擒活捉了一头虎头狮。狮身虎头,生于深山老林中。
七杀福地独有的一种野兽,刚刚懂得修炼算是初开灵智。
食肉动物,食物链顶端的存在。仅有寥寥无几的几种天敌,不是运气不好很难碰上。
森林中几近无敌的存在,自然是以其他动物为食。
刑真活捉后并没击杀,而是询问一夏和文轩,这头野兽该如何处置。
这种出风头没危险的事,肯定是作为大姐的一夏先回答。
粉衣女童声音清脆:“吃了好几天野菜,终于可以改换吃肉了。”
刑真面无表情,反问:“为什么要杀他?”
一夏理所当然道:“虎头狮吃别的小动物,比如兔子、野鸡等。自然也要有被吃的觉悟,比如我,肚子正好饿了。”
刑真默然不语,看向文轩问道:“你说说看。”
青衣小童刚要开口,眼角看到一夏的怒视。到嘴边儿的话憋了回去,弱弱的说。
“一夏姐说的对。”
刑真黑着脸,命令小狗崽儿把一夏带到远处。
粉衣女童临走时,不忘做鬼脸恫吓文轩。张牙舞爪的,颇有几分魔头气势。
文轩缩了缩脖子,见一夏走远还是不敢直言,声音越来越小:“是该杀了吃肉。”
刑真也不劝解,放开脚下的虎头狮,走近文轩低头凝视。
后者有一丝的惊慌,片刻后恢复平静。
刑真笑道:“是因为我在这里,你不怕虎头狮子?”
青衣小童点头承认:“是的。”
毫无征兆的,刑真轻轻跺脚身形拔地而起,几个跳跃消失在文轩眼中。
只留一句声音:“我去看看一夏和小狗崽儿。”
青衣小偷蹬蹬蹬连续倒退,差点被蔓藤绊倒。
他见虎头狮一直趴在地面不动,或许也知道自己根本跑过这头野兽。
双退颤抖不已,艰难的捡起一块山石。举起做投掷状,威胁道。
“不许过来,否则我,我,我砸死你。”
见虎头狮仍然没有动静,青衣小童反而胆子大了起来。
试着挪动脚步,走近栓在一旁四条腿都软的白加黑。
青衣小童个子不高,解下马缰绳颇为的费力。
力气又小,牵扯半天四腿无力的白加黑纹丝不动。
文轩的小脾气也挺固执,一边盯住远处趴着不动的虎头狮,一边拼命的拉动马缰绳。
终究是一孩童,用力良久始终拉不动大马。一屁股坐到地面,扔下所有嚎啕大哭。
刑真适时出现在文轩身边,将其拉起,不安慰也不责问,平淡的问。
“胆子不小,为什么会害怕一夏。”
青衣小童给了个让刑真哭笑不得的答案。
“她是女孩儿,应该让着点儿才是。”
刑真半天无语:“谁教你的?”
“兄长说的。”青衣小童回答的理直气壮。
最后刑真将刚刚开启灵智的虎头狮放了,修行不易得过且过。
一夏的小眼神,恨不得将刑真当成虎头狮子,扔火堆上烤熟了吃。
一路上所见所闻,和预料当中的差不多。商国暂时没有战乱,百姓的生活仍然难以温饱。
刑真听到最为头皮发麻的一个事情,百姓冬日时饥饿难忍,又不忍心食自己子嗣。
便想到了换子食之,特别是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女孩儿的命运最为凄惨。
易子食之在七杀福地自古就有,其他国家也常有发生。
商国皇室自顾不暇,对百姓的事无能为力。
要怪就怪商国的地理位置,四面八方皆有敌人。
北方和孟过接壤,东北方向和生存在孟国和赵国夹缝间的倭族接壤。
东面接壤赵国,南面接壤越国,西面接壤刚刚战败的大宜。
这样的中枢位置放在强国明君手中,占据地利可气吞八方。
但是放在庸主的手里,便成了百战之地。谁家没钱没粮了,就来掠夺一番。
要说商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是魔教光明教。教主杨祁,高居魔头榜第二。
有杨祁坐镇的光明教,在商国境内威风八面,就连皇室也要退让三分。
在这样的社会当中,一夏的命运比之刚刚生下来便被换食的女童,要幸福太多。
不但可以长大,还出生在大户人家。至少以前,她没受过多少苦累。
嚣张至极的粉衣女童,再次临近月圆夜时,终于安静下来了。
刑真打趣道:“已经是第三次了,一次比一次痛苦,要不要放点血给你喝?”
一夏使劲摇头:“不要。”
“要不要提前喝点酒水,或许痛苦会轻一些。”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怕疼。”
春秋郡,位于商国东北方位。比邻黑龙河,土地肥沃,每年的收成还算不错。
在商国,屈指可数的几个安详镇子,只是今年有些意外,入夏以后一直黑云压顶。
即不下雨也不散云,每个时辰都会响几次轰鸣雷音。
雷霆在云层中闪烁,却始终不降落。充满诡异,以及城郡无时无刻都显得压抑。
起初时,城郡的居民烧香拜佛,好像没什么用。
传闻黑龙和中有河神,当然商国朝廷,没实力册封山水正神。
七杀天下灵气限制,也不可能出现困龙大陆那般,可调动一方山水的正神。
百姓不管是正神还是伪神,只要能保平安便是真神。
以前春秋郡一直风调雨顺,多少有些传言是黑龙河的河神保佑。
百姓就是这样,对神的能力无限度夸大。今天出现天气异象,烧香拜佛没用便祈求河神。
活牛活羊等各种祭品,一股脑往河里面扔。
然而天上的黑云依旧在,河水里的牛羊消失的一干二净。
开始都认为是天灾降临,城郡里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腿脚健全的,大多跑到外地避难。
春秋郡陷入了长时间的荒凉,结果被倭族游骑抓住机会来扫荡了一次。
黑云一直存在,保持着某种平衡。郡城逃跑的居民,割舍不掉肥沃的土地。
见黑云长时间保持一个样,便又老老实实的返回春秋郡,继续过安稳的小日子。
每个时辰的雷鸣,听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哪天声音响的慢了晚了,居民反而不习惯起来。
镇子恢复了原有的生活,纺市和铺子等相继开张。
一些米店布料店的掌柜,因没能带走大量物品。逃走时被倭族打劫损失惨重,回来后各种物价疯狂上涨。
即便如此,纺市还是城郡离最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每天都是如此。
一面色苍白的负剑男子背着一位粉衣女童,旁边一高头大马上坐着一青衣小童和一雪白小狗崽儿。
刑真黑着脸问:“已经第七天了,还是没力气自己下地行走吗?”
粉衣女童原本红扑扑的小脸蛋儿,现在红晕全无。
小脸儿苍白,说话有气无力:“莫得力气,你若是累的话,把我放马背上吧。”
刑真没好气:“你你你,没大没小的。见到长辈,应称呼您。”
粉衣女童力气没多少,脾气可倒是不小。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
“比我父母小多了,算哪门子的长辈,勉强能算一个兄长吧。”
“好,那叫声哥听听,否则给你扔地上去。”刑真笑着威胁。
粉衣女童尝试着说道:“刑真,嗯,嗯,哥,好奇怪的叫法。算了算了,还是叫刑真吧。”
负剑男子一笑置之,俩脸色都不健康的人,谁也没资格笑话谁。
刑真试探着问:“喝点葫芦里的酒怎么样?不尽快回复体力,下次月圆夜你挺不过去。”
一夏摇头声音落寞:“不了,距离下次月圆夜还早。”
刑真解释:“每逢初一十五都是月圆夜,以前你是每逢十五毒体发作。可是上次初一的时候,我发现你躲在被窝里身体颤抖。”
“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初一那天也有轻微反应?”
一夏或许是思路清奇,或者是有意转移话题。大叫道:“你变态,偷看女孩子睡觉。”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纺市,听到这种声音,呼啦一下全部齐刷刷看向这边。
一夏知道自己失言,略带羞赧,低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刑真更干脆,厚者脸皮与众人对视。各种讥讽谩骂,都当成了耳旁风。
0433 男子言语妙 门派威势深
风波过后,一夏成功的被吸引了眼球。
指着胭脂铺子,难得露出一副乖巧模样:“刑真哥哥,带我去看看吧。”
刑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却也不想让本就身体不适的女童心情不愉快。
硬着头皮一再叮嘱:“最多可以花三两轮回铁,多一文也不行。”
一夏嘴上说着:“小气,扣门儿,都是大人了跟小孩子一样。”
实则,粉衣女童心里乐开了花。心想终于不再像深山老林出来的野人了。
春秋郡位于商国东北,居民多生的高大。
店铺掌柜是一高大妇人,随当地居民一般,个头高大身材却不输于人。该高耸的地方波澜壮阔,改苗条的地方盈盈可握。
临近黑龙河气候湿润,掌柜的自家售卖胭脂又懂的保养,毕竟有一张水嫩脸蛋,相当于一块金子招牌。
妇人高大且丰韵,肌肤白皙水润。比之十**岁的小姑娘,那也是不遑多让。
然而店里的客人,看上去就很是另类了。一男子慢悠悠挑选,只是那眼睛的注意力,总是不在盛放胭脂的瓶瓶罐罐上。
换做女顾客,即使脾气不好,掌柜的一般也会和颜悦色应承。大不了交了钱财,走之后骂上一句:“花钱就了不起了。”
男子逛胭脂铺,能不能花钱买胭脂不说,单就那总是瞄向自己的胸脯的眼睛,掌柜的就想给他挖出来。
此地说话多带乡音,掌柜扯开嗓门:“瞅够了没?看中了就买,不想买立刻走人,别杵这儿占地方。”
掌柜的没给好脸色,男子也不生气,且正好找到机会和掌柜的对视。
男子不是本地人,个头和掌柜的差不多高。相隔丈许,稍微低头正好看到想看的风光。
眼睛盯着掌柜胸脯挪不开了,贱贱坏笑:“看不够看不够,此处风光独好,恐有错过遗憾终身。”
掌柜的越听越来气,破口大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臭流氓,来看十几天了还看不够吗?”
“再不走,信不信我喊官府来削死你个王八羔子。”
男子不慌不忙,“啪”得一声打开手中折扇,晃动两下气定神闲。
他俯身弯腰半鞠躬:“小生郑正,江南郡人是也。向往北地风光,更喜欣赏北地美女。”
“书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生即不偷也不抢,只是正大光明的看。敢问夫人,小生何过之有?”
名为郑正的男子,说话文绉绉颇有礼貌。换做平时,掌柜见到这样的书生,肯定会以礼待之。
可眼下这位,委实让人没法高看一眼。掌柜的阴阳怪气道:“呦!文绉绉的冒充书生吗?你也不瞅瞅这是啥地方?老娘虽是寡妇,但不是随便的人。”
掌柜的指向远处:“诺,那边有青楼,喜欢女子去那儿找,只要有钱就行。”
郑正扇子摇晃脑子也摇晃:“非也非也,我观娘子芳龄不过二十有余,老娘尢过矣,应称呼姐姐。”
但凡女子,没有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的。掌柜的脸一红,情绪缓和几分:“这话不假,的确该叫姐姐。”
郑正蹬鼻子上脸,越来越不靠谱道:“我观姐姐像待字闺中的如花妙龄女子,切不可大声喧哗自损形象。”
说罢,郑正相当的自来熟,自顾自拎过来一条椅子。
语气温柔:“姐姐站着容易生累,姐姐坐下来说,小生这边与您促膝长谈。”
掌柜的半推半就,当真坐下来静等下文。
郑正也给自己搬了条椅子,坐到了掌故的正对面。
刑真打一开始便进入这间铺子,本就对商国语言一知半解。
现在又是方言,又是文绉绉。苦了刑真听的稀里糊涂,需要一夏做翻译才明白。
起初进入胭脂铺子时,掌柜正在气头上。见到一男子背着一个小丫头,也不认为是能花钱光顾生意的主。
心底暗骂一声,又是只看不买的。便一门心思的去和郑正吵架,没搭理刑真等人。
待得掌柜得不生气了,便投入到和郑正的长谈之中,也没顾得上搭理刑真。
刑真并没介意,反倒是很佩服名为郑正的男子。
勾引良家妇女可以做到光明正大,脸皮厚到无与伦比的地步了。
也确实有本事,能说会道,知道怎么讨女人欢心。
刑真不想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在一夏受意下,赶紧付了轮回铁走人。
身材高大的掌柜的,不知和郑正俩人在说些什么。小声嘀咕,细若蚊蝇。
相当的投入,刑真结账时,掌柜的居然摆出了不耐烦的样子。
能让一个生意人和金钱过不去,郑正的手段当真是牛的一批。
刑真和蒲公龄在一起时,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要看一下当地的风景。
春秋郡最出名的黑龙河,河水并不黑,清可见底。传闻水底住着一条黑龙,故而才有此名称。
黑龙河名声在外,不过来到了河畔,并没有见到可震撼人心的景色。
倒是这里乌央乌央聚集大片人群,让得刑真等人知道了两件将要发生在春秋郡的大事。
一个是春秋郡明天有一场比武招亲,听说招亲女子美若天仙。
另一件大事,是有人可逼出黑龙河中的河神,决意与河神大战一场。
一夏听闻,死活不肯走了,一定要见识见识所谓的美女,到底有多美。
也要看一看到底有没有河神,更加想见识一下敢于挑战河神的英雄。
说道挑战河神的人,只知是一新来的外乡人。因为何故,有何目的无人得知。
也是因这两件大事将要发生,郡城内客栈全部住满。
没得地方住,所以这些人选择了在黑龙河边。原因无他,相距三里地的河畔上下游,有两座水神娘娘的祠庙。
刑真也有意想多看看这方世界,故而半推半就的,也就答应了一夏的请求、
至于同行的公子文轩,非常有做一夏跟班儿的觉悟。
粉衣女童说什么,青衣小童便照做。粉衣女童提出的意见,青衣小童无条件支持。
刑真很是庆幸,没在春秋郡城找客栈,避免了碰一鼻子灰的尴尬境遇。
或许是水神娘娘的祠庙人多嘈杂,加之夏季闷热,多人聚集在一起更加的沉闷。
大多数来到河畔的人,选择了在外度过一夜。即凉快又宽敞,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因有一夏和文轩两个孩童在,刑真千万般不愿,还是花高价在青瓷水神娘娘庙中,买了一小片空地。
价格贵的要死,比郡城里的客栈还要高昂。
地方也不大,看看够一夏和文轩蒲两床被褥。
位置倒还不错,靠墙边临近窗户。不用担心人多通风不好,刑真和小狗崽儿也有个依靠的地方。
放眼青瓷庙,有资格躺下横着的人,除却刑真外还有三人。
三人是一起的,据说地盘是用拳头打出来的,没像刑真那般出钱来买。
一夏和文轩这边,是刑真在被褥当中扣出的棉花,给两个小家伙堵住耳朵。
饶是这样,还是经过良久的挣扎,一夏和文轩方才入睡。
打出地盘的三人,是三位彪形大汉。衣衫算不得整洁,因为这三个家伙,各自只穿了条短裤。
直接躺在干草上,在嘈杂的氛围当中鼾声如雷。
且不是像一夏和文轩一般,熬到下半夜,实在困的不行才入睡。
这三人,天色明亮时,盯着水神娘娘,也就是水神的老婆。看的眼睛发直,恨不得上去摸两下子。
这位水神的娘子,据传名为青瓷,青瓷庙也是以她本人名字命名。
铜金身,境界算不得高,应是处于下五境的修为。
经小狗崽儿的鉴定后,此地的确有神奇存在,只不过现在不在庙中。
这也是刑真肯留下来的主要原因,否则黑龙河里真的没有河神,所谓的约架也就只是玩笑罢了。
说回三位壮硕男子,看够了水神娘娘的祠像后倒头就睡,鼾声到子夜时分居然戛然而止。
约好了一般相继醒来,然后三位着装不讲究的家伙,所作所为也同样不讲究。
其中腰悬弯刀的男子瓮声瓮气:“特娘的鬼天气,大晚上能热出尿来。”
身后悬挂一对交叉板斧的男子声音沙哑:“渴不渴,我沉入黑龙河两坛子酒,现在正好凉爽。”
另外一名佩剑男子性子就要急的多,催促道:“战老彪,有酒不拿出来,你是想偷摸留下自己喝吧。”
“快去快去快去,现在拿出来正好透心凉,给哥几个解解渴。”
“说啥呢,我老彪是那种人吗?”被质疑的男子满脸不忿。
拎出身后板斧大声吆喝:“让开让开,小心老子心情不好,一板斧劈死你们这些不开眼的家伙。”
这三人的确是打出来的地盘,人群被这人一声吆喝,立时让出一条可供战老彪通行的过道儿。
有几个昏昏欲睡的人,反应速度稍微慢了点。结果被叫做战老彪的男子,很不客气的一脚踢开一个。
三人毫不忌讳在场众人的感受,自然惹得人群愤怒。一个两个人会畏惧三人威势,但是很多人聚在一起,自然有多底气。
先是祠庙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什么东西,仗势欺人作威作福的奴才而已。”
说话人显然是知道三位大汉的跟脚,不敢明说,混在人群中煽风点火。
怒气人人都有,有第一人开口说话,便有第二人附和:“不错,忒不是东西。”
同样是混迹在人群中,不敢明目张胆的跳出来。
见前两次有人呈嘴上威风,没被抓出来暴揍一顿。逐渐有些不服气者,胆子开始大了起来。
各种各样不和善的声音相继传出,随着说话人越来越多,胆子也越来越大。
谩骂声越来越大,也愈发的难听。甚至有人公然站出来,指着剩下两名汉子的脑门儿开骂。
眼看局势一发不可收拾,腰悬弯刀的男子自报家门:“我乃春秋郡弯刀门弯二楞子,受弯刀门命令前来办事。”
“你们一个个聒噪的没完没了,是想和弯刀门过不去吗?”
弯刀门名头不小,春秋郡三大武林门派之一。小门小派的确不敢与之抗衡,但是现在只有三人,并没有太大的震慑力。
谩骂声音减弱几分,不过还是有断断续续传出。
佩剑男子冷笑一声:“加上迎风门呢?分量够不够。”
“如果不够的话,还有战王堡。春秋郡三大门派齐出,你们还有意见吗?”
0434 黑土民风悍 河畔大汉尸
春秋郡三大门派同时发话,当地小门小户不敢招惹。外地慕名而来的门派,强龙难压地头蛇,一时间也不敢有所作为。
嘈杂的氛围瞬间安静,只有佩剑男子迎狗剩和腰悬弯刀男子弯二愣子的大笑声。
这时候,一个稚嫩声音坑突响起,在两位男子的笑声中尤为的突出。
“谁呀大半夜不睡觉,在那边学狗叫。刑真哥,你去把他们的舌头挖出来。”
说话的是被吵醒的一夏,懵懵懂懂不知发生了什么,梦呓中脱口而出的话语。
最先不满的是小狗崽儿,暗想你们真是够了,什么事都先拿狗开涮。
而后才是迎狗剩和弯二愣子的诧异,笑声停止片刻,见出言不逊的是一七八岁的孩童。
进而怒极反笑,笑的愈发放肆。
迷糊中的一夏,很是不满嘀咕道:“聒噪。”
公子崔文轩其实早于一夏被惊醒,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
不再像平时唯唯诺诺,突然来了勇气,迅速抬手捂住了一夏的嘴巴。
迎狗剩和弯二愣子二人,本意是想等年龄最大的刑真开口说话。
只是看到负剑男子一直保持沉默,二人渐渐失去了耐心。相继起身,迎狗剩按住腰间剑柄,弯二楞子按住腰间刀柄。
二人阴恻恻怪笑不怀好意,而后旁若无人对视。
迎狗剩笑容古怪问道:“咋整?”
弯二愣子默契回答:“还能咋整?整呗!”
二人并没把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放在眼中,即使负剑又如何,春秋郡这种地方,随便拉出来个公子哥儿都喜欢佩剑。
他们缓缓前进,一刀一剑相继发出响动。像是提前商量好的,各出窍寸许。
这时,一位高大老人排众而出。年纪不小了,腰板微微弯曲。
老人缓慢走到两名大汉和刑真等人中间,操着春秋郡当地口音劝阻道。
“狗剩子和二愣子,你俩长点出息不,挺大个人了越学越完犊子,咋地,欺负完了乡里乡亲,长能耐欺负外地人了?”
老人即不是武者,也不是神修,颇为的硬气,愣是挡在双方之间。
老人自顾自继续说:“春秋郡人热情好客,就是被你们这些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今天老头子我在这里,你俩给我立正的,别净给俺们郡丢人现眼。”
见两位大汉没有作罢的意思,老人率先动怒:“狗娘养的,长大了翅膀硬了敢扎刺了是不?信不信回去没收你们家土地,让你们两个混蛋一家老小饿肚子。”
“还是咋地,混帮会有钱赚不在乎土地了?可以,回头我让我儿子,带些衙役亲自上你们家去谈谈。”
提及老人的儿子,迎狗剩和弯二愣子不敢造次了。缩了缩脖子,退回原位留下句狠话。
“给郡守大人一个面子,今晚我兄弟几人当啥事都没发生。”
随即,迎狗剩怒冲冲看向刑真,“呸”了一口恶狠狠道:“小子,长点眼睛,别栽老子手里。”
其实刑真默不作声,是看不惯这几人的行为。心底有股冲动,想出手教训他们一番。
在困龙大陆,刑真的修为是下下等,但是在这片灵气匮乏的七杀天下,刑真可以算作高手了。
三个彪形大汉,还没让刑真放在眼里。至于他们身后的门派,吓唬吓唬当地人士还可以。
刑真一游侠儿,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不用畏惧当地老虎。
这时去而复返的战老彪回来,不仅有酒还有肉。这家伙察言观色的本事一般,压根就没发现气氛不对。
见到驼背老者,恭敬的抱拳行礼:“失礼失礼,关老爷子再这儿呢,要不要一起喝点。”
关姓老人撇了撇嘴,不客气回绝。
而战老彪也没当回事,径直返回和两个同伴一起大吃大喝。
关姓老爷子身为郡守的父亲,却没有丁点儿的官宦气质。身着朴素,说话也满口方言,散发出一股浓重的乡土气息。
走到刑真身边,扒拉开临近的当地人士,没啥可讲究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老爷子略带歉意:“小兄弟别见怪,俺们春秋郡风土味儿好着呢。现在看的是几个个别,不用往心里去。”
“几个小混混而已,加入了外地人士成立的帮派,尾巴翘上天了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干啥的。”
“老儿身为当地父母官的老爹,有义务代替春秋郡给小友赔个不是。”
说罢,老人当真抱拳,还有要微微弯腰的意思。
关姓老爷子本就善意而来,又是长辈,刑真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迅速抬手止住了老人的动作,真诚笑道:“前辈折煞晚辈了,该是晚辈行礼谢您才对。”
老人家一挥手:“啥前辈不前辈的,俺们这些乡下人不兴这个。你要是看的起,叫我老关和关老都行,就是别整那些前辈后辈的绕口东西。”
不难看出,老人热情好客的同时,骨子里流淌豪爽的血。
并不是靠着刚刚的只言片语判断出来,而是老人自然而然的性格流露,和浑浊却不污浊的眼眸,皆可断定老人不是做作。
别说刑真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所有性格的人,几乎都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老关这称呼没大没小有失礼貌,而别人豪爽,自己不能拿别人的豪爽当做败坏礼仪的借口。
刑真改口道:“关老说的哪里话,晚辈,啊不,小子我诚心感激您的。”
“在关老身上,小子我看到了这片黑土地的豪迈。小子我自来熟,葫芦里有酒,关老可愿与我共饮?”
关老没来由的吹胡子瞪眼:“有酒你还墨迹啥,不早点拿出来。你小子不地道,忒不地道。”
刑真哈哈大笑,关老越是不见外,刑真越发觉得亲切。
当即取出两个白碗,没有下酒菜,一老一少照样相尽欢。
倒不是刑真当真是酒鬼,不分场合喝酒为先。而是破烂葫芦里的酒,恢复内力,疗伤健体都有奇效。
自然也可以改变人的体质,不然何以大将军,季冷,苏清漪和商洛奇几人,根骨比小镇其他孩童强上许多。
以前的刑真想不明白,失忆后再次有人告诉他这些故人时。感情浅淡,相当于第三者旁观。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些以前没去考虑的事情,便一一浮现出来。
能改变体质,自然可以延年益寿。
老人发善心于刑真,刑真呢嘴上不言不语,暗地里却是给以关老回报。
关老吧唧吧唧嘴,竖起大拇指:“酒不错,小友是专程来看比武招亲和约战河神的?”
刑真坦言:“关老误会了,我是想去边境的郊野郡。”
关老听闻露出惊容:“小友一定要去吗?郊野贼拉危险。如没必要的话,劝你还是别去了。”
刑真疑惑问:“请关老明示,郊野郡怎么了?”
关老抚了抚胡须略带自豪道:“光明教听说过吧,他们教主是杨祁,鼎鼎大名的一个人物。”
“听说最近颁布了一个什么杀倭令,带领光明教和倭族干上了。真特娘大快人心,杀光倭族那帮畜生才好。”
关老提及杨祁时,自豪模样不加掩饰,很是骄傲说道:“杨祁知道吧,俺们春秋郡走出的人物。他才是俺们春秋郡的标榜,后面那仨,屁都不是。”
杨祁,魔头榜第二魔头,刑真自然有所耳闻。被冠以魔字,肯定有世人不能接受的地方。
刑真有些底气不足,小声提醒:“关老,您可知道杨祁是魔头?”
关老听闻哈哈大笑:“魔头怎么了,老头子我早就知道。谁说魔头就一定令人害怕了,能杀倭族的魔头,越多越好。”
他拍了拍刑真肩头,意味深长说:“有些事吧,别听人说,自己去看去想。左右你也要去郊野郡,到时自己去看。”
话说关老也没见过杨祁本人,佩服是佩服,劝说的时候难免有些心虚。
接着补充:“可能杨祁有些不咋地的行为吧,但没关系,杀倭就是好样的。”
刑真这叫一个汗颜,也不好当中揭穿关老。抱拳恭敬道:“谢谢关老提醒。”
后者颇为健谈,挪了挪屁股距离刑真更近了些,拎出空荡荡的白碗直接道:“没了。”
刑真会意,更不会在这种时候心疼酒钱,笑着补了满满一碗。
得到了美味白酒的关老,也笑意更浓。娓娓道来:“我跟你说,去郊野郡要注意……”
老的小声说,少的认真听,这边其乐融融酒品杠杠滴。
那边三位彪形大汉就截然相反了,声音吵闹目中无人不说。几杯酒下肚,一个个眼睛到处乱瞄。
待得祠庙里的年轻女子都被吓跑了,三个彪形大汉转而把目光转向铜金身。
祠像雕刻手艺绝对一流,祠像五官立体裙摆飘摇。
战老彪怂恿道:“哎哎哎,有没有胆量去摸一摸?”
迎狗剩大着舌头含糊不清:“有啥不敢,早就想摸了。”
弯二愣子更是直接,摇摇晃晃便扑了上去。手掌顺着祠像衣襟往上滑,到了凸起的地方, 一脸陶醉的样子。
“真细,真滑,你俩还不快点来试试。”
酒壮熊人胆,更壮狠人胆。
关老实在看不下去这些人的荒唐行径,拉起刑真催促道:“跟我走,去我家睡觉去。你这里有两个小娃子,不宜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刑真再一次抱拳感谢:“据说这里的河神不是显灵过吗?这些人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
关老人直接,性子也急:“边走边说。”
他先一步拉着一夏和崔文轩离开,留刑真在后独自收拾。
刑真望着一老两小的背影,无奈摇头笑意满满。
却说刑真等人走出祠庙一炷香时间后,祠像周身泛起层层水纹。
而后在众人惊骇中,水纹当中走出两位侍女。样子很普通,比之祠像差远了。
两位侍女至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话,出现后先是对祠像弯身行万福。
祠像像是有所感应,眉心处滴落一颗水滴,一分为二后分别没入两位侍女口中。
吃掉水韵精华的两位侍女,气势浑然一变。凌厉双眸,死死盯着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翌日清晨,黑龙河面漂浮三具彪形大汉尸体。
一位身背双斧,一位腰悬弯刀,一位腰悬佩剑。
0435 好话惹人喜 大话不轻言
不顾刑真的反对,一夏清晨起的比往常要早。心心念念江湖侠客,青衫仗剑走天涯。
而且把刑真赶走,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半个时辰。
就连公子文轩,早晨起来后也散发异样的光彩。
兴许是知道此行人今天要去看比武招亲,关老更早一些起床为众人生火做饭。
老人家很是直白,看到刑真等比自己起来的并不晚,重重感叹一声:“年轻人就是好,活力旺盛。”
别人给予自己方便,刑真自然以礼还之。既然老人不让帮忙打下手,刑真所幸自己到院落中劈柴。
夏季炎热,春秋郡的炉灶也搭建在外面,一老一少各自忙碌,就连文轩也在左顾右看,找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关老关心问道:“你们睡土炕习惯不?”
刑真也不见外,直言:“谢谢关老关心,说实话,有些不习惯。”
文轩也小鸡啄米:“嗯嗯,没有床铺松软。”
关老哈哈大笑:“将就几天吧,这里冬天太冷,土炕下能烧火取暖。咱们普通老百姓不能和天对着干,就得想办法顺应天气。”
其实刑真并不介意,土炕虽硬,但是睡着踏实。与床铺相比,各有各的优点。
何况没什么不知足的,有一间屋子遮风挡雨,比睡在荒山野岭露天席地舒服得多。
刑真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关老,您儿子是郡守大人,怎么不住进儿子的府邸。至少也该聘两个下人,照顾一下您老人家的。”
“俺儿子家还没我这里宽敞呢,他自己一个人住,哪来的下人?”
“在说了,俺一个人住着习惯,就不给子女添麻烦。”
关老手抄大勺,搅匀大锅中的玉米面糊糊。挺舍得下料,一锅黄橙橙的粘稠厚实。
叹了口气继续道:“哎!你别不信,别人家当官的越过越有,我家傻儿子比老百姓还穷。”
老人嘴上说自己儿子傻,可是脸上洋溢的自豪相当的明显。
刑真对老人的话不加怀疑,这种豪爽之人,若是说谎,自然有破绽可以看出。
赞赏了一句:“言传身教,一定是关老您教育的好,才有令郎这样不贪腐的官。”
他看了看手中劈柴的斧子,轻飘飘的格外浪费力气。而且锋刃处,大大小小的豁口跟锯齿似的。
显然这柄斧子用了很久,关老一直没舍得换。刑真平淡道:“看完比武招亲后,回来我给您锻造一柄新的斧子。”
关老停下手里动作,略带不满微怒:“俺不懂啥大道理,但是知道可以说好话不能说大话。我这里没有锻造的家伙事儿,你拿啥给俺锻造斧子。”
“别嫌我老头子矫情,非得要你一柄斧子咋的。只是啊,咱们说到就得做到,不能做那个啥,言而怎么来着。”
刑真接话道:“关老说的是言而无信吧。”
“对对对,就是这句。眼下的斧子能用就将就用,没必要换新的。”
“但是老头子我不喜欢说大话的人,今天若不是看在两个小孩子的面子,非把你轰出去不可。”
刑真笑而不语,暗自琢磨关老所说。话糙理不糙,不失为一种做人的道理。
一直在附近的崔文轩看不下去了,替刑真打抱不平道:“关爷爷您误会了,刑真哥有方寸物,里面有熔炉和锻造台等。”
“走山路的时候,每到晚上刑真哥就会拿出来敲敲打打,说是给他的朋友锻造什么什么甲。”
孩童天真无邪,自然不会说谎骗人。关老也不懂什么方寸物,以及神甬量身甲是什么。满是疑惑:“怎么可能,锻造台和熔炉很大的。”
崔文轩一边解释一边比划:“就这样,唰的一下,锻造台就凭空出现了。”
关老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刑真,你是会法术的神仙?”
刑真微微一笑:“不是的,有时间和您细说。”
他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倒不是因为累,而是木桩都被破开,大小均匀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起。
此刻,关老方才露出惊容:“我的个乖乖,老多木桩了,这么快劈完,果真不是一般人儿。”
刑真洒然一笑:“关老谬赞了。”
崔文轩弱弱的问:“刑真哥,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刑真想了想,拎了条小板凳过来。叮嘱道:“按照我刚才的方法,把木头破的在细一点儿。”
刑真是蹲着劈柴,文轩身子瘦弱,再个本来也没指望他干多少活,故而坐在小板凳上更舒服些。
关老看着刑真的举动,满是欣慰,夸赞道:“没看出来,小子贼拉细心。”
“刑真,你看我漂亮不。”这时把自己关在房间中的一夏蹬蹬蹬跑了出来。
粉衣女童没文轩那般客气,从来是直呼其名。至于后面的哥字,不求刑真的时候绝对不说。
院落中老少在内,看到一夏后顿时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清晰听到炉罩内木材燃烧的噗噗声。
片刻后哄堂大笑,所有人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一夏纠结万分,小声嘀咕:“我不好看吗?”
刑真笑着打趣:“给你买的胭脂一起用上了吧,涂了有没有半斤?”
一夏伸出小手比量了一下:“还剩这么一丢丢。”
刑真一拍额头后仰倒地:“额滴娘亲呐,造了什么孽了。”
关老大笑打圆场:“好了好了,小孩子爱咋地就咋地,高兴就行。”
“抓紧时间吃饭,咱们一起去看比武和美女。”
刑真惊诧:“关老,您也去?”
老人家笑声不止:“有句话咋说来着,什么淑女,君子怎么的。”
刑真再次后仰倒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次的比武招亲,不是当地人士举办。
身为春秋郡的郡守关俊朗曾去询问过。
对方只说是过往商旅,正直女儿出嫁年龄。听闻春秋郡人杰地灵,便想到了寻一门亲事。
从关俊朗的生活条件便可知,他不是一个为了钱而当官的官。
自然也不会做以权压人的事,既然举办比武招亲的人没有触犯当地律法,便不会刻意为难人家。
关老介绍完之后,不忘补充一句:“听说前几日,选婿的小娘子露过面。长的老水灵了,即使不能上台比武,站在远处看看也没白来。”
刑真越发的好奇,四人一狗走路速度不知不觉间加快。
比武招亲闹得沸沸扬扬,擂台周围尽是人山人海。
估计郡城百姓中的男子,十之**都出现在了这里。
还好郡守关俊朗有先见之明,提前派遣衙役和郡城军武进驻此地维持治安。
在商国边境处,经常受倭族侵略,大大小小的郡城都有自己的守卫军武,这点并不稀奇。
刑真意外的发现了一位熟人,正是在胭脂铺子当中遇到的郑正。
而且他不是一人,旁边跟着胭脂铺掌柜。
刑真对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才两天不到的功夫,便将妇人拐骗到手。
还好知道妇人是寡妇,不然刑真有把郑正给仍黑龙河里浸猪笼的冲动。
发现刑真注视自己,郑正脸不红心不跳热络打招呼。
“两天内两次相逢,与公子缘分不浅。此乃天注定不可违,有时间你我促膝长谈。”
刑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正色提醒:“我是男的!”
郑正浑不在意反问:“我知道啊,男子怎么了?”
一次促膝长谈,就拐骗了一个寡妇到手。刑真可不想被拐骗,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多谢公子好意。”
也难怪郑正能骗到寡妇,嘿嘿一笑。笑容和煦,看上去相当的真诚。
而且折扇一直在为旁边的胭脂铺掌柜扇风,很有耐心。
他笑道:“前世一千次回首,修得今世回眸一笑。”
“前世十万次回首,修得今世相对而谈。”
“公子算算,你我二人先后两次见面,需要前世回首多少次?”
“你我相谈甚欢,又不知得增加多少次前世的回首。”
刑真下意识后退,委实受不了郑正的奇怪比喻。
不过他的心湖毫无征兆的泛起涟漪,特别听到前世和今世一说的时候,好像触动了心湖底部的某些印记。
见对方短暂沉默,郑正误以为刑真默认了。
拍手叫好道:“就该这样,告诉我你住在哪里,今晚便去找你促膝长谈。”
一句促膝长谈把刑真惊的不轻,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什么前世今世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这时,传来当当当敲锣声响。擂台后方的阁楼廊道上,走出一中年男子。
他站定后抱拳朗声道:“在下荣沛,听闻春秋郡人杰地灵。远了不说,大魔头杨祁就是春秋郡走出的人。”
“轰隆隆,”恰在此时,雷鸣滚滚而来,像是在为中年人伴奏。
只是雷鸣声太过响亮,压过了荣沛的声音。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春秋郡人士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就连一夏和文轩都能在雷鸣中睡着,何况是其他人等。
荣沛看了看头顶乌云,露出一缕玩味儿笑容继续道:“可能是杨祁恶事做的太多,老天爷不让咱们提起他。”
“好,直奔主题,今日主要是为小女找一门亲事,希望年轻俊彦多多捧场。”
下面的关老越发看阁楼的中年男子不顺眼,骂骂咧咧:“滚你娘皮的,老天爷是想劈死你这个胡乱说话的家伙。”
看样子在老人眼里,杨祁不是魔头,而是大好人一个,不容许他人侮辱。
台上的中年男子啵啵说了良久,或许真的是不受老天爷待见,期间三次被雷鸣打断。
毕竟是美女的亲爹,起初时台下看客们捏着鼻子听中年男子啵。
时间久了耐性渐无,开始传来不和谐声音。
“没人看你,快些把你女儿喊出来。”
“是给你女儿比武招亲还是给你比武招亲,赶紧让正主上台。”
“就是就是,赶紧点的,别磨磨唧唧。”
荣沛脸色铁青,长篇大论也无法继续下去。
所幸随了众人意愿,高喝一声:“有请小姐出场。”
一身着大红裙女子悠悠然出现,头顶一若隐若现的纱巾。
纤瘦的身体,双腿格外的长。显得个子很高,比之春秋郡当地男子不遑多让。
单是看这身高,已甩出春秋郡当地女子几条街出去。
若隐若现的容颜,隐约可见倾国倾城的姿容。
观察细腻的刑真,心底泛起滔天巨浪。
0436 百花榜招亲 花心男全收
擂台周围,聚集了郡半数的男人,足足有近万之多。
大红色长裙女子出现时,嘈杂声立马消失,安静的可闻粗大喘气声。
荣沛笑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极尽自豪抱拳道:“诸位意下如何,对小女可满意?”
“别看外表,小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他话锋一转,正色道:“小女的条件大家也看到了,所选择的如意郎君不单单是打擂台获胜,还要过的去我这位老丈人的法眼。”
台下爆发出山洪海啸般的呐喊。
“我行我行,我家有土地百亩,房屋百间。”
“我我我,十六岁考取秀才功名。”
“我爹是守城军武当中的教头,手底下佣兵三百。”
各种呼喊声,抬家事拼老爹,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更多的是想让女子拿掉面纱,或者催促比武大会赶紧开始。
当然了,这些着急比武大会开始的,定然是没有背景可拿得出。
荣沛气定神闲,双手做下压手势:“安静安静,容在下多说几句。”
女人条件摆这,在说话无人反对了,无不竖起耳朵静听下文。
荣沛卖了个关子道:“在下观诸位情绪高昂,准备多送出些惊喜,不知诸位可否愿意?”
“愿意愿意,快拿出来。”
台下众人早已炸锅,荣沛说什么都依着他,只要早些开始擂台就好。
荣沛反到是不急不缓,抬手轻轻拍掌,场面再度安静。
“吱嘎”一声开门声响,在安静的气氛中格外刺耳。
随着大红色长裙出现,又是一位高挑女子。婀娜身姿,迈动轻盈步伐,缓缓的走到第一位长裙女子旁边。
二人个头几乎一致,同样的装扮,纱巾下若隐若现的精致面容也一模一样。
“嘶~嘶~嘶”倒抽冷气声不断传出,就连关老也没能受得住这番考验。
荣沛爽朗道:“如有可令我荣家满意的青年才俊,在下两个女儿一起出嫁。”
这回他不墨迹了,一声令下,比武开始。
真正有实力的,并不着急抢着上台。起初时,打雷者都是些水平一般却自视不凡者。
上台后先互报姓名,所在门派,成名绝学等。
然后双方围着擂台相互绕个十圈八圈,做足了架势才开始。
不用内行人揭短,就连外行人都看得出来。
坐在刑真肩膀上的一夏,就极为的不满。撇着小嘴点评:“长的人模狗样,全是花架子。细想想,这些所谓的侠客,还不如刑真呢。”
刑真肩膀另一边的崔文轩连连附和:“嗯嗯嗯,还是刑真哥有侠气。”
没得办法,两个小家伙个头太矮。本来就是带他们二人来看热闹,只好将他们抗在肩膀上。
至于刑真,压根儿就没有想要参与比武招亲事宜。来此观看,更多的是想找到女夫子的下落。
刚刚来到此地时,茫茫人海中没看到贝若夕的身影,刑真不免有些失望。
然而让刑真震惊的是,两位女子来自困龙大陆。
没见过面,但是见过她们的画像,确切的说是其中一人的画像。
至于所见画像是姐姐还是妹妹,刑真分不清了。这对姐妹长的太像,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刑真可以百分百确认,其中一人是百花榜排名前十的九昭仪,九尾天狐族的丽人。
剩下一人是谁,刑真就不知道了。神庭海选百花榜时,为什么只有姐妹当中的一人,刑真同样不可得知。
不是刑真记得渡船的百花榜,而是在蒲公龄的随身笔记中,见到过九昭仪的画像。
能进入七杀福地的年轻人,无不是宗门或家族中下五境的佼佼者。甚至有人一进入府邸,便可立即突破至中五境。
然而阁楼廊道上的两位俏丽女子,即没有灵气波动,也没有武道内力流淌。
这才是让刑真真正惊讶的地方,当中必然有所隐秘。
刑真将询问目光看向小狗崽儿。
有外人时,后者很聪明的不明言,手足舞蹈,确认二人是来自困龙天下的他乡客。
刑真的目光仍然盯着小狗崽儿。
后者摇晃脑袋,它也搞不明白具体情况。
刑真以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四种可能,封印,器物遮掩契机,自身修习遮掩气息法门,或者是被人打废修为。”
“随后,他自顾自分析,无论是器物还是自身遮掩气息,有可能但是不像。”
“因为二人来自困龙天下,早晚是要离开的。不可能在这里比武招亲,除非有什么目的。”
“而且来自困龙天下的他乡客,又怎么可能有父亲。”
“被打废修为的可能性不大,二人气色正常,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最大的可能性,被人封印修为。而且封印的彻底,丝毫契机不能外泄。”
刑真不是烂好人,也不是虫子支配大脑的人。他无意中发现,脑子里好像只能容下女夫子一个女孩儿。
英雄救美或者多管闲事并不存在,但是刑真想搞明白一件事。如果真是二人被封印,是什么人做的?
是针对他乡客,还是只针对两位女子。或者是,这个世界是否存在专门针对他乡客的人或势力。
思索之际,擂台的比武愈发激烈。出场人的修为越来越高,也开始出现伤亡。
出乎意料的是,在刑真身边的郑正先按耐不住。
转过头一脸的好奇:“喂,见你长剑在身,非春秋郡人士。应该是一游侠儿,难道不想夺女子芳心。”
刑真撇了一眼胭脂铺掌柜,没好气儿道:“要去你去吧。”
本来吧勾引寡妇不是值得歌颂的好事,但也不是什么坏事。双方同意,没有所谓的对与错。
然而身边领着一个,还惦记阁楼上的两个,这就有点说不过去。
刑真本想明里按理挑拨一番,没想到胭脂铺掌柜一句话,让刑真大跌眼镜。
妇人理所当然道:“郑郎喜欢哪个就去追哪个好了,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只要郑郎喜欢就行。”
刑真彻底无言,也彻底服了郑正的本事。
郑正扬起脖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臭显摆的架势显而易见。
意味深长拍了拍刑真肩膀,老气横秋道:“年轻人,长的不好看不怪你,毕竟是父母给的谁也改变不了。”
“但是不会说话,不会讨人喜欢,就是你的不对了。有时间咱俩促膝长谈,哥哥好好教教你。”
刑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若非此地人多眼杂,真想一巴掌拍翻这个整天想和自己促膝长谈的男人。
郑正丁点儿没有觉悟,或是有意为之。挪动脚步,用胳膊蹭了蹭刑真,大言不惭道:“年轻人,依你这脑子很难博得女子欢心,我看还是算了吧。”
刑真一语道破:“你是怕我挡你的路吧。”
见郑正还要再度靠近,刑真赶紧伸手制止,厉声道:“站住,别动。”
“擂台想去你自己去,我没兴趣,放心好了,绝不会碍着你的路。”
郑正露出计划得逞的贱笑,一本正经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刑真懒得理会这家伙,挥手赶人:“去去去,要打擂台你自己去。我发誓不上去,你可以放心了。”
“好嘞,等我再娶俩媳妇回来,和你促膝长谈两夜,不,多送你一夜,三夜。”
郑正豪言壮语后,看了一眼坐在刑真肩头的一夏,抛了个眉眼:“小美人,等长大了给我做老婆。”
“滚。”刑真厉声赶人。
一夏扬起小拳头命令道:“刑真,去揍他。”
“我滚喽。”郑正说到做到,猛一跺脚拔地而起。三丈高的擂台,一跃而上。
大袖飘摇随风鼓动,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十足的公子犯,卖相甚是惹眼。
胭脂铺掌柜名为胭脂,被谜的不行不行的。一双眼睛随着飘摇衣袖而动,彻底沦陷了。
一夏敲打刑真脑袋,怒其不争:“你看看人家,在看看你自己。”
刑真没有被两位丽人的容貌所震撼,自然不可能被一男子吸引眼球。
他郑关注郑正爆发契机的一瞬间,居然是六境武者。中五境的实力,和他文弱书生的样子反差巨大。
而且郑正是扮猪吃老虎的货,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刑真第一眼看到他时,感觉是破障境武者,比自己压制的还狠。
若不是刚刚为了耍帅,瞬间爆发出的契机,刑真还真没办法发现端倪。
郑正一直在憋坏心眼,对手明明是一位成丝经武者。相差三个境界,没有法宝傍身,可以三招内轻松解决对手。
郑正偏偏打的昏天暗地,几次差点受伤的样子。戏份十足,看着就像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一位两位这样的激战也就算了,偏偏郑正每次遇到的对手,都是艰难获胜。
而被他打败的对手,没有一人展现出破障境以上的实力。
特别是中途遇到一位神魂境的神修,刻画的铜甲力士还不如刑真的威力强大。
郑正偏偏打的气喘吁吁,而且始终没办法近身对手。手中的折扇就是他的兵器,足足拍碎十八尊铜甲力士。
硬生生把对手的符耗光,神修自己认输跑下台。郑正才喘着粗气儿,艰难的微笑。
刑真目的不在擂台,他更好奇的是征婚女子的蹊跷。所以刑真的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阁楼上的“父女”三人。
眼力极好善于观察面部表情,即使隔着纱巾,刑真依然隐约看得出,两位女子至始至终没露出过笑容。
绝美的脸庞上,好像僵硬一般木然死板。刑真更加确定,姐妹二人被封印无疑。
父亲荣沛,好像对擂台并不关心。从比武开始,一直没正经瞧上一眼。
而这位中年男子的眼睛,有意无意瞄向天空的乌黑云层。
擂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以烟袋锅子当武器的男子。男子并不老,三十左右鼎盛年龄。
一柄扇子和一根烟袋锅子,俩人足足过了千余招。打的那叫一个火热,大有不杀对方誓不罢休的架势。
刑真看得清晰,郑正在隐藏实力,烟袋锅子男子也在隐藏实力。
“轰隆隆,”天雷似乎也喜欢凑热闹,不在像往常只是响几声。这次一直在持续,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空中黑云翻涌,银色雷霆剧烈闪烁。
荣沛看向天空露出笑意。
郑正意料中呢喃自语:“来了。”
烟袋锅子也呢喃:“来了。”
0437 吃瓜需谨慎 小心瓜捞砸
黑云涌动的天空,破天荒的露出一大洞,明媚阳光直直照射下来。
许久不见阳光的春秋郡百姓,居然很不适应,先后微闭眼眸。
刑真死死盯着天空破开大洞的地方,正色叮嘱小狗崽儿:“你别乱跑,负责保护一夏和关老等人。”
小狗崽儿明白现在的事态,“汪汪汪。”犬吠点头示意明白。
只见天空黑云破洞处,缓缓探出一颗巨大龙头。布满森然的漆黑鳞甲,瞪着灯笼大的金色眼眸。
刑真片刻的骇然,而后了然。本以为是一头困龙天下早已绝种的真龙,当然困魔窟的黑龙除外。
仔细观察后,没有金色的龙须和龙角。
往往其他大妖向龙族进化时,或是生出龙须,或是生出龙角。进化成真龙之前,龙角和龙须只生长出其一。
就像九尾山的黑白大蟒,黑蟒生有龙角,白蟒生有龙须。黑蟒吞噬白蟒后,只是途有龙须形态,并没有真正的龙须。
此时天空出现的龙头,即没有龙角也没有龙须,其本体呼之欲出。无数大妖种类当中,最接近真龙的蛟。
果真如刑真所猜测,这条黑蛟的血脉驳杂不堪。相继露出整个身躯后,没有真正蛟龙的四爪。
身体如同一条黑蟒,途有一颗急剧震慑力的龙头而已。
露出全部身形的黑蛟,在天空盘旋数圈后。张开大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两个美女都是我的,速速给本神送来。”
它的声音威严沉重,如君王在命令下方的臣民。
荣沛眯缝着眼望向天空,没有丝毫的惧怕。
啧啧道:“何不下来谈一谈?”
黑蛟饶有兴致打量着下方的男人,露出一丝轻蔑的诡谲笑容。
“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
荣沛不卑不亢,玩味儿回应:“凭他们呢?”
这时,阁楼先后有三道门户打开,三人缓缓走出。
一位魁梧的健壮汉子,肩夸铁弓,背后负有一编织的箭囊。腰间悬挂一柄弯刀,刀鞘古朴。
一位背负长剑的青衫男子,剑鞘缠绕青色布条,看不清剑鞘模样。
此人相貌堂堂,急具演绎小说中青衫仗剑的风流。
一位面无表情却显得狰狞的男子,双手各拎着一柄宽大板斧。板斧厚度足有一寸,观其重量绝不简单。
三人的出现,蛟龙明显看出凝重,“咦”了一声。
“原来有你们三人撑腰,怎么弯刀门,战王堡和迎风门摒弃前嫌了?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能让你们三人走到一起?”
不由得黑蛟不郑重对待,春秋郡的三大门派。平时为了争地盘抢利益,虽没有大规模出洞整个门派成员的混战。
小打小闹也是不断的,头破血流甚至互有伤亡出现。现如今,三大门派掌教明显的走到了一起。
对三大门派有所了解的蛟龙,顿时心里没底。挑拨到:“战贺,去年你和弯曲因一花魁起矛盾。战王堡和弯刀门大打出手,相互各死了百十门徒吧?何时揭过的?”
见战王堡的战贺和弯刀门的弯曲犹若未闻,黑龙不甘心继续道:“战贺和迎缺因纺市的利益瓜葛。战王堡和迎风门大大小小战了百十余场,还是我出面令你两家暂时握手言和。”
被提及的战贺和迎风门的迎缺,所表现的态度和刚刚如出一辙。
黑龙继续道:“迎缺和弯曲,你们两个因为一个武道资质不凡的徒弟大动干戈,这么快就忘了?”
说罢,黑蛟猛然惊醒:“混蛋,青瓷庙出现你们各自宗门的三个小喽时,便已开始合作了吧?”
后出现的三位门主,始终一言不发。
商人荣沛乐呵呵开口:“蛟万贯,你挑拨够了吗?”
黑蛟终于明白,大笑出声:“哈哈哈,原来三大门派走到一起,是你这个外来人穿针引线。”
“今日摆下比武招亲擂台,也是因为知道本神君喜欢美女,故而布下的诱饵吧?”
荣沛坦然承认道:“不错,的确是为了你摆下的擂台。”
“算不上诱饵,只是想和你这位神君大人交谈一番,不知现在可有资格?”
随即荣沛补充道:“既然来了,不妨先下来喝杯茶水,想要逃回黑龙河,怕是会伤了和气。”
荣沛轻轻拍击手掌,阁楼剩余所有房门同时打开。
每个房间至少出来三人,皆拉弓满月,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不下千人举弓对准天空。每支箭羽上,或是有灵气荡漾,或是有罡风吹拂。
显然所有箭羽,都是经过武者和神修特殊加工过的。一支两支或许伤不到黑蛟分毫,但是千人齐射,后果可就难料了。
春秋郡男人来了十之**,擂台周围人挨人,人挤人。
出现如此骚动,凡俗人等哪里受得了。无不是争先恐后的逃跑,场面一度骚乱。
人流如潮,稍有不慎便被推倒。然后便没有机会重新爬起来,等待的是一只只踩踏过去的脚掌。
更令这些凡俗雪上加霜的是,混在他们当中的弓箭手周围,皆有三到五名江湖中人守护。
或是手持弯刀,或是手持板斧,或是长剑在手。显而易见,弯刀门,战王堡和迎风门三大帮派出人保护弓箭手。
他们的刀斧或者长剑,片刻间沾满了鲜红的血液。临近弓箭手周围三丈内的百姓,皆被无情斩杀。
刑真瑕疵欲裂,痛恨三大帮派的不仁。你们引诱黑龙并无错,但是连累无辜百姓万万不该。
他喝令一声:“小狗崽儿,带领关老等人离开这里。”
刑真则冲入人群,心底亦在默念:“为谁出拳?”
“百姓。”
“为何事出拳?”
“不仁义。”
“出拳对于错?”
“非出不可。”
他所过之处,不管是帮派弟子还是弓箭手。既然他们可以无视百姓的性命,刑真便可无视他们的性命。
改错的机会不需要了,越是浪费时间,便会有更多的百姓倒下。
和刑真抱有同样心思的,还有青春郡衙役。在郡守关俊朗的命令下,也开始对擂台下三大门派的成员展开围猎。
阁楼上的对话仍在继续,下面的骚乱与他们无关。
荣沛再一次问:“现在有资格谈谈了吗?”
蛟万贯眯缝着灯笼大的眼眸,冷笑道:“凭这些就能拦住我吗?你们太异想天开了。”
荣沛不以为然,同样的回以冷笑:“铜河神,没有朝廷敕封,无法掌控此方山水,小道。”
语毕后,荣沛的气势浑然一变,磅礴灵气如浩瀚汪洋喷薄而出。
他脚踏虚空,一步步登上天空。临近蛟万贯十丈处停下,与之遥遥相对。
“加上我呢?”
蛟万贯极为反常,没有丝毫的惊惧。缓缓摇头淡然道:“六境神修,不够。”
话音刚落,破空声骤然响起。一道流萤擦着蛟龙嘴角略过。
下方传来弯曲瓮声瓮气的声音:“加上我呢?不能飞但是可以射几根儿箭羽上去。”
一道罡气斩向天空,有意的没击中目标。斩裂黑云,消失在云层上方。
“我战贺也想插上一脚。”
一柄长剑悬浮虚空,和荣沛并排,指向对面的黑蛟。
“我迎缺不能飞,但是能以气御剑。”
蛟万贯终于露出惊惧,金色眼眸闪闪躲躲。好像是非常的纠结,一时间不知如何抉择。
实在想不出答案,所幸闭上眼眸苦苦沉思。
荣沛并不介意,笑道:“给你足够的时间想,与我们合作百利而无一害,反之你知道的。”
“一个河神,单独任何一个门派挑衅你,相信会被你轻松剿灭。”
“但是三大门派联手,在加上我所带的人马,实力的天平如何倾斜,想必你心知肚明。”
荣沛极其老道,打了棒子后立刻给个甜枣。
继续安抚:“劝你还是打消独吞的念头,得到的利益可以与你共享。总比与我们作对,最后颗粒无收要强的多。”
蛟万贯有所明悟,反问道:“你们的确有绝对的实力,找我合作,需要我做什么?”
“抛开我独自吞掉,岂不是更好?”
荣沛看了看天空,缓缓摇头:“你懂得。”
“哈哈哈”蛟万贯突然放声大笑。
“你们高兴的太早了,如果能不让我回到水里,再和我讨价还价。”
这回换做荣沛惊怒,气的脸红脖子粗:“你在拖延时间。”
所谓风水轮流转,蛟万贯坦然承认:“哈哈哈,是又怎样。你们可以有埋伏,我就不能有后手了?”
就在蛟万贯大笑的同时,擂台周围杀出七八百号化形不全的小妖。
当中有人身鱼头的怪物,拎着上锈的三叉戟。
也有蛤蟆身子,偏偏顶了一颗人形头颅。张嘴吐出的细长舌头,便是它的兵器。
又是一群不分青红皂白的刽子手,冲入人群挡路者皆杀,不管男女老幼。
这些小妖的目标,便是那些弓箭手和三大门派的弟子。
三位化形完全的大妖,一马当先,跃起后径直杀向三大门派的掌门。
混战瞬间展开,争执双方没人可以闲着。杀来杀去,倒霉的却是凡俗老百姓。
半空的荣沛阴晴不定,他单挑蛟万贯不是对手,否则何以请三大帮会和一千弓箭手相助。
然而现在的天空荣沛要以一敌二,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蛟万贯看了眼悬停在旁边的鸬鹚,点了点头满意赞赏道:“不错,来的很及时,今日成功后,分你足够的水韵精华。”
然后才兴致满满的看向荣沛,讥讽道:“别拖延时间了,动手吧,给我看看你的实力。”
这些可飞天遁地的大人物谈笑风生,即使打算搏杀之前,不忘调理下心绪。
可怜的是来看热闹的凡俗百姓,在两方夹击下,和慌乱的踩踏中,不断有生命凋零。
擂台上比武的二人,早已停止战斗。
郑正看到胭脂有危险,不忘客气抱拳:“失陪了,以后有机会再打。”
他纵身跃下擂台,加入保护百姓的阵营。风流浪荡子,有时候也干点儿人事。
而且出手的威势,比他讨女子欢心还要霸道。
独自留在擂台上的烟袋锅男子,无奈摇头自言自语:“杀他们没用,根本没人关心这些篓娄的死活。”
他猛然跺脚,身形拔地而起,此举震撼所有大人物。
能御风飞行的武者,至少七境御风境。
0438 丑男会花言 老婆成群娶
烟袋锅男子轮起手中烟袋锅子,出其不意上来就给荣沛来一下子。
“咣当”一声相当的实诚,当即便砸的荣沛胸膛凹陷。
至于身形直接被轰回地面。
然后男子平静立身虚空,细细打量着庞大的蛟龙。
像是看到了美味儿的食物,下意识抹了抹嘴角溢出的口水。
蛟万贯激灵灵打个冷颤,一个穿梭足足退了千余丈。顿了顿看距离不够,又再次退出千丈。
至于他的部下鸬鹚,估计是留在前方做挡箭牌了。
说话有些结巴:“你、你、你是七境武者还是八境武者?”
烟袋锅男子压根儿就没理会,转而将冒火的双眼定向悬空的鸬鹚。
后者立时明白,咻得一下子退出老远,比蛟万贯跑的还远。
烟袋锅男子并未追击,而是猛然回身掠向阁楼。
就在所有强者各有对手,或者是正在严防戒备时。
烟袋锅男子一手一个,抓起两位丽人,然后逃之夭夭了。
他所经过的一条直线上,三大门派的弟子和涌出来的小妖,被他杀的一干二净。
实力当真不容小觑,驭空而行。仅是周身荡漾出的契机,便可精准而又轻易的斩杀小妖和弓箭手。
远远的扔下一句:“今天百姓太多不宜出手,等老子办完手里的事儿,回来把你们抓出来挨个放血。”
刚刚手下厮杀半天,相互为了利益各种尔虞我诈良久的蛟万贯和荣沛,转瞬间站到了一条战线上。
几乎同时命令:“给我追,一定把该死的家伙追回来。”
这俩家伙突然间相当的有默契,同时大声叮嘱:“小心着点,别伤着二位姑娘。”
关老、一夏、文轩和胭脂等,早已被小狗崽儿先行护送离开。
刑真留下无后顾之忧出手,看到加入战场的郑正,顿时生出几分好感。
弓箭手、小妖和宗门弟子全部退走,跑去追烟袋锅男子了。
刑真不能再此久留,不然被几大高手围攻,今天得交代在这里。
抬脚踢中正前方蛤蟆精怪的胸膛,罡风直接捣烂其心脏。
落脚后笔直一拳击出,在对方斧子劈中自己头颅前一刻。先击中对面男子眉心,直接捣乱其头颅内部。
男子身形后仰,劈出的斧子也随之被拉扯回去。
刑真顺势拉住杀的正起劲的郑正。
大声提醒道:“别杀了,小心留在这里被围攻。”
郑正浑然不惧,嘴皮子却有些颤抖。
“不行,我要找到胭脂。敢杀我的女人,不死不休。”
刑真有种想骂娘的冲动,刚刚还当着自己女人面去抢擂台的美女。
现在又要为自己的女人肝脑涂地,这人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不管郑正是否同意,拉着其胳膊随着追杀烟袋男子的队伍退走。
解释道:“胭脂已经安全离开,跟我一起走能见到她。”
郑正听闻后,立刻停止反抗。威胁道:“你若是敢骗我,小心我杀光你身边所有人。”
刑真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追杀烟袋锅男子的人流,有弯刀门帮众,迎风门帮众,战王堡帮众,荣沛带来的弓箭手,以及黑龙河中的各种小妖。
几股势力汇聚到一起,又不像正规军武有统一着装。
临时拼凑到一起的,大多相互间都不认识。
刑真和郑正混在人群当中,没有任何人起过怀疑。
随便找个岔路,说去打探一番,便轻而易举的脱离队伍。
刑真回望了一眼擂台方向,哀叹一声:“事已至此无力回天,走吧。”
郑正不忘提醒:“不许骗我,看不到胭脂有你好看。”
刑真走在前方头都没回,随意回了句:“能打得过我,随意。”
郑正倒也坦诚:“看出来你五境实力不俗,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敢骗我,就做好这辈子提心吊胆的准备。”
刑真没心情斗嘴皮子,淡淡回了句:“随便。”
关老院落门口,胭脂,一夏和文轩,一大两小翘首以待。
见到刑真和郑正回来,同时绽放出灿烂笑容。
刑真揉了揉一夏和文轩的脑袋瓜,欣慰道:“没事了,进屋休息吧。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们两个不用焦急,安心等待就是。”
文轩十分的乖巧,轻轻点头:“嗯,听刑真哥的。”
一夏偏过头扬起脑袋:“哼,谁在等你了,我是在看天上的太阳。”
下一刻,一夏就想抽自己俩嘴巴。乌云密布,哪来的太阳。
回到院落,刑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鼓捣出锻造台和熔炉,便在院落中开始了自己的锻造。
刚刚擂台处的不悦,全部通过锻造锤发泄出来。倒霉的是刑真锤子下的铁器,好端端的一柄剑胎,硬生生被砸成了铁饼。
郑正自来熟,没用刑真邀请,自顾自领着胭脂进入关老的院落。
关老被他儿子派来的衙役带走,有人保护不会有危险,刑真等人自然可以放心。
郑正拎个板凳坐在刑真旁边,见好端端的剑胎被毁,好像自己心头在滴血。
见刑真又拿出来一个剑胎准备敲击,郑正神经都快崩溃了。
劝阻道:“别敲了,咱们促膝长谈吧。”
刑真一个趔趄险些跌倒:“长谈你个大头鬼,说,是不是知道今天擂台将有事情发生。”
郑正坦然道:“猜出来了一点儿。”
刑真火气越发盛烈,怒吼道:“既然猜到了,为什么不提前制止。死那么多百姓你好受吗?”
“的确,死的不是你的女人,和你没有丁点儿的关系。”
郑正一脸的无辜:“我只猜到蛟万贯会来,他是色龙,知道他存在的人都知道。”
“没想到双方都有准备,更不会想到他们会大打出手。”
“我也是外地人,只听说蛟万贯以前福泽过春秋郡百姓,又不真正了解他们的为人。”
刑真将信将疑,确认道:“你没骗我?”
郑正更加无辜:“要不咱俩促膝长谈,你就知道我骗没骗你了。”
刑真终是选择了相信郑正,毕竟混乱的时候他也有出手,救下了不少百姓。
不管怎么说,总比无视百姓生命,直接开打的三大帮会和蛟万贯他们强的多。
不过刑真委实受不了郑正的促膝长谈,既然不便开口赶人,只好将他当成空气,直接给无视了。
等了片刻,刚刚被敲打成铁饼的剑胎,扔进熔炉中燃烧得通红。
刑真将之取出,重新放在锻造台上敲击。锻造手艺像是与生俱来,摸着锻造锤便可随心所欲的下锤。
大约一个时辰后,斧子的模样渐渐形成。刑真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此时熔炉中也有其他熔炼好的铁料。
刑真一直在忙碌,斧子完工后,便敲打锄头等等。待得关老回来时,家里的铁器全部换了一茬。
老人本该高兴,可此时却乐不出来。
叹息一声黯然道:“统计出来了,百姓当场死亡六百二十三名。重伤奄奄一息者三百零七名。”
“最终的死亡人数,应该在千人左右。缺胳膊断腿等残疾者,也有两百来人吧。”
老人狠狠锤向自己大腿:“哎,都是春秋郡的年轻力壮者。今年庄稼本来收成就不好,又损失这么大,是老天爷在惩罚春秋郡吗?”
刑真默然无语,同样是难受至极。
胭脂更是放声大哭,身形高大,哭的声音也洪亮,像是亲人遭难一般。
郑正不明所以,倒也没在这时候胡言乱语。
轻轻拍了拍胭脂香背,安慰道:“别哭伤了身体。”
关老定定的看着胭脂,突然想起一事,说道:“七年前黑龙河出现异象龙吸水,河水倒挂与天齐高。”
“春秋郡一位十八岁的年轻女子被卷入河水当中,该女子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
“当时春秋郡有一位武者,拼死闯进了倒挂的龙卷中。救出了那名女子,但是武者没能逃出升天。”
老人拍打自己额头,努力思考:“哎呀,武者叫什么名字来着,年岁大记性不好了。”
胭脂突然接口道:“武者名为郑剑平。”
旁边的郑正,立时打了一个冷颤。
胭脂瞥了一眼继续说道:“郑剑平将被卷入水中的女子救出,自己却被该死的黑龙缠住。”
“当年年仅十八岁的女子活了,郑剑平却一直没能从黑龙河中出来。”
胭脂声音越发哽咽,说话断断续续:“其实、其实郑剑平年龄也不大,当年刚刚二十一岁,正直大好年华。”
她停顿片刻,呜咽着说:“被救出来的女子名为胭脂。”
抽泣的太过厉害,胭脂已经是泣不成声。
关老看了看胭脂,继续接下去:“女子回来后,自己为自己举办了一场冥婚。与郑剑平结为阴阳夫妻,从此女子以处子之身成了寡妇。”
关老叮着郑正端详良久,语出惊人道:“这个年轻人很面熟,和当年的郑剑名形似七八分,神似**分。”
关老挠了挠头,不确定道:“只是,只是有些地方有些出入。”
郑正自言自语:“额骨扁平了一些,没有当年的郑剑平棱角分明。”
“现在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以前的郑剑名没有。”
“个子矮了一些,比起郑剑名至少矮了三寸。”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郑正,安静的等待下文。
郑正苦笑一声:“呵呵,其实也没什么。”
“额骨被打碎,很难在长的像以前一般有型有样儿。”
他轻轻撩起遮住脸庞的发丝,一条疤痕从太阳穴处,沿着耳朵直到脸颊。
他撸起裤管,露出了一双漆黑的小腿,原来是金属打造的假肢。
郑正自嘲道:“我发现毁容以后,年轻女子都嫌弃我远离我。”
“后来偶尔机缘巧合下,一通花言巧语,居然意外获得女子芳心。”
“从那以后我知道了,会说话比有一张帅气的脸蛋更管用。特别是发丝遮住刀疤以后挡住了缺陷。”
“柳暗花明又一春,先后娶了。”
也不知是苦中作乐,还是真的喜好此道,扒拉手指头嘀嘀咕咕。
“娶了七个媳妇,平均一年一个。嘿嘿,当年的事,也算因祸得福。”
然后郑正一扫哀怨,爽朗笑道:“现在,挺好的。”
关老一拍额头:“我说嘛,你的口音像咱们春秋郡人,长得个头却是太矮。”
胭脂破涕为笑,起身小跑过来,搂住郑正的手臂,纠正道:“不对,你有八个老婆。”
0439 不是偷窥贼 不可随意怒
擂台骚乱过后,春秋郡郡守关俊朗下令围剿三大门派。
哪怕拼个你死我活,也绝不姑息为祸春秋郡的恶人。
三大门派和荣沛所带领的弓箭手,不约而同的选择偃旗息鼓。
三大门派在春秋郡的势力不小,一时间突然人间蒸发一样,全都踪影全无。
商人荣沛也不知所踪,搞的关俊朗全力打出的一拳,结果打在了空气上。
官府明令禁止观看神秘人与河神的约斗,并且派遣军武驻守河岸。看到有前来的百姓,立即驱逐。
其实也没多少百姓来了,擂台意外发生后,大多都长教训了。
有些热闹看不得,容易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百姓实力弱不懂保护自己性命,但都不是傻子,明知会死人没必要继续往上冲。
刑真绕开军武,独自一个人来到黑龙河畔。
三大门派和荣沛找不到,该死的黑龙身为河神,不可能也逃跑。
打不打得过河神不得而知,找点晦气总是没问题。
刑真有刑罚在手,安全问题不用担心,大不了违背一下对袁淳罡的承诺。
找不到河神,便从两位河神娘娘的祠庙入手。
青瓷庙走出两位侍女,杀了三个地痞流氓之后。祠庙成了大凶之地,一时间香客远远避之。
连带着另一座河神娘娘庙,蓝瓷庙也香火凋零。
至于被杀的三个地痞流氓,起初官府还追查一番。
擂台事过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三大门派派遣去监视河神的小喽,没想到他们自己害了自己而已。
青瓷庙没什么变化,刑真也做不出小混混那般啊脏勾当。
河神娘娘顾名思义,就是河神的老婆。既然是她的男人有罪,作为老婆也有疏于管教的责任。
其实,在七杀世界的男女中,女子大多没什么地位。
刑真所说的疏于管教,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好去砸人家的祠像。
没得办法,怒气不可能敲击几下铁锤便全部挥散出来,总得找点出气的事情来做。
刑真用拳头怕脏了自己的手,甚至连刑罚和子母刃都没用。
在方寸物中随意找了一柄剑胎,一通发泄后将祠像砸的稀烂。
刑真给剑胎做了印记,打定主意回去后放熔炉里面从新熔炼。
他太恨蛟万贯,以至于牵连蛟万贯的女人。
可惜河神一家子也和三大门派一般,选择销声匿迹。即使祠像被毁,也没人出来找场子。
下河里去找蛟龙的麻烦肯定是不可能,刑真在水中实力大打折扣,也不是蛟万贯的对手。
跑到岸上,借助符和假飞剑,兴许有的一拼。
在水中就要另当别算,水可以阻碍魂魄的牵引范围。
刑真只是武者的时候,飞剑出去就不能拐弯了,力士放出去以后也是自行攻击。
当刑真步入神修后,一切皆有所改观,威力也随之大大增加。在水中所有优势全无,境界又不如对方,岂不是自找没趣。
所幸跃上房梁,眼眸微闭静静修养。来个守株待兔,青瓷娘娘不出现就当浪费些时间,出现更好,能活捉把蛟万贯逼出来是最好。
三大门派和商人荣沛不知所踪,倒霉的就只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黑龙河河神。
子夜时分,正当刑真昏昏欲睡时,祠庙突然闯进来一对年轻女子。
男子相貌堂堂,女子姿容出彩儿。男子腰悬弯刀,女子腰配长剑。俩人鬼鬼祟祟,有点儿像偷情的情侣。
果真如刑真猜想,一进入祠庙后,男子看到被打碎的祠像,惋惜了片刻。
自顾自分析:“可能是河神得罪了春秋郡百姓,以至于他老婆的祠庙被人破坏。”
女子刚刚“嗯”了一声。
男子便迫不及待的搂住漂亮的女子,崛起嘴巴不管不顾,就往女子脸蛋子上呼。
女子略带羞赧,微微用力想要挣脱男子的魔爪。
然而男子跟饿虎扑食似的,女子半推半就也没用全力,自然没办法推开火急火燎的男子。
女子终究是面皮薄,抓住男子伸入衣襟的手掌,声音有些颤抖,央求道:“天才哥别这样,小心被人看到。”
佩刀男子弯天才不管不顾,嘴巴一边往女子脸上招呼,一边含糊不清:“来时我都看过了,没有人,思春妹妹别害羞,我都想你好久了。”
佩剑女子迎思春轻轻“嗯”了一声,小声嘀咕:“我也想天才哥了。”
不过女子总感觉祠庙内行鱼水之欢实在不妥,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她转移话题道:“天才哥先等等,你我有任务在身,先把掌门交代的任务做完吧。”
男子相当的不以为意:“不用急,以前你们迎风门和我们弯刀门不对付,你我见个面跟做贼似的。”
“现今两个门派同盟,你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我等的苦啊,先从了我吧。”
女子迎思春被男子弯天才挑逗的全身颤抖,越发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
都说女人有第六感,而且特别的准。迎思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越发觉得心神不宁。
她转移话题耐心安抚:“天才哥等等啦,既然你我两家门派已经和好,以后在一起的机会多的是。”
“你我都是各自门派的年轻天才,掌门很器重我们,也更乐于见到两家弟子往来。”
不知不觉间,迎思春骇然发现衣服被解开大半,粉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迎思春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环顾四周的确没人。
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今日之事难以善了。既然此地没有他人,所幸由着天才哥去吧。
左右也不是第一次,二人和真正的夫妻,只差一纸婚约而已。
只是今天不知为何心底发慌,闭上眼眸的一刻满脸通红。
“咳咳咳”祠庙棚顶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干咳。
一直感觉不对劲的迎思春,羞愤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终于爆发出自己该有力气,一把推开弯天才后,迅速系上衣襟的扣子。
被惊扰到好事的弯天才,一身怒火难以压制。
顾不得衣衫不整,骂骂咧咧:“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居然做偷窥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睡在祠庙横梁上的刑真,本来不想破坏人家好事的。
无奈这俩年轻人太激进,再不阻止的话,真要偷看个通透了。
刑真仔细观察过二人,并没有出现在擂台对凡俗出手的一役当中。
冤有头债有主,不能因为三大门派的掌教做错了事,而迁怒于门派当中的所有弟子。
刑真自觉坏了人好事的确不地道,拱手抱拳相当的有诚意:“对不起,多有叨扰,我马上离开你们继续。”
为了给对方点儿弥补,刑真补充道:“祠庙内没有其他人了,你们可放心大胆的继续。”
此话一出,迎思春羞愤难当。脑袋低垂,差点儿埋入胸口当中。
弯天才得拿出男人的担当,不然以后即使和迎思春成亲,俩人之间也肯定有隔阂。
摩挲腰间弯刀的刀柄,没事找事冷冷的问:“说,跟踪我们多久了,有什么目的?”
刑真一脸的委屈:“我没跟踪你们,我先来的祠庙。我也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
刑真拍了拍弯天才肩膀,语重心长道:“做人得讲道理,是我先来的此地。按顺序算的话,是你们打扰了我的睡觉。”
“你看看我,没生气也不动怒,好心劝你们还要给你们让地方。得过且过,你也就别在苦苦相逼了。”
刑真装模作样仔细打量了一下年轻男女,再次抱拳:“男才女貌天生一对,祝你俩百年好合,早日成双对。”
他一边后退一边抬手做阻止状:“我走了,你俩留步不用送。”
“铿锵”一声弯刀出窍,弯天才强压制怒气温声安慰:“思春妹妹稍等片刻,我杀了这个色贼给你出气。”
“完事后你我立刻去完成今日的任务,青瓷庙的事当做没发生。”
迎思春拉住弯天才衣角,声若蚊蝇:“算了吧,的确是他先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我赶紧去完成任务。”
刑真也在此时停下脚步,好心安慰:“别动怒,气坏了身子不好。我真不是有意破坏你们的好事,在下先赔不是了。”
弯天才为了争回颜面,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他恶狠狠怒视刑真,一步步稳重向前。
一再好言相劝,对方仍然不依不饶,刑真微微动怒。
仍是好心劝解:“君子动口不动手,且刀剑无眼,一不小心误会伤了谁也不好吧。”
弯天才不管不顾,紧握弯刀继续向前。他是弯刀门年轻弟子中的天才,破障境武者,破开二十六座窍穴,在同境界武者中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对面负剑男子也是破障境,当然他看不出来刑真遮掩气息。
同是破障境,从小被冠以天才名号的弯天才,不认为对面男子的话能威胁到自己。
他与刑真越来越近,手中的弯刀随时准备劈出。
刑真也越发失去耐性,声音渐冷,最后一次提醒:“年轻人,别冲动。”
弯天才回以冷笑:“装神弄鬼,看你年岁也不大,一口一个年轻人,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
“病猫一只,吃我一刀。”
弯天才的确对得起天才的称号,气势爆发后,刀罡环绕刀身,使得弯刀泛起莹莹白芒。
在破障境武者中,做到这点着实不易。即要充沛的内力支撑,也要对刀有足够体悟。
可惜,他遇到的是凝旋境的刑真,武者之间一个境界的差距,战力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叠加。
而且刑真的每个境界几乎都做到最强,根基无比稳固,生死搏杀经验丰厚。
刑真是开启一百零八座窍穴的武者,而且是神武双修。
刑真的魂魄比之寻常人等敏锐太多,弯天才刚刚出刀时,便有所察觉。
刑真动了,后发制人,化作一道黑影先一步出脚。
结果不言而喻,这片灵气不如困龙天下的地方,一个郡城当中所谓的天才。
毫无悬念的落败,弯天才甚至都没看清对方如何出手。
只感觉眼前一花,整个身体失去重心横飞出去,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
整个人镶嵌到土石墙壁当中,狼狈的不能再狼狈了。
刑真没打算痛下杀手,抱拳致歉:“对不起,出手有点儿重了。”
他大摇大摆的离开,身后留下两个一脸蒙圈的年轻男女。
0440 初识无信任 茶香惹人羡
关老家中有小狗崽儿保护,刑真可以放心。就凭小狗崽儿的一身法宝,就算刑真亲自出手,都未必能讨到好处。
也就没有回关老的院落,而是找了个相对隐秘的地方,在河畔一直等待。
就算等不到河神府里有人上岸,也可以等到第二天神秘男子挑战河神。
再此期间,春秋郡也有派遣大量军武来到黑龙河畔。
郡守关俊朗亲自带人前来,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丁点儿的胆怯。
关老有提前知会过,关俊朗也知道刑真在擂台混乱时的所作所为。
刑真自报名号后,郡守和游侠儿一拍即合。
不过郡守毕竟是混迹官场的人,懂的交浅不可言深的道理。
虽是把刑真奉为座上宾,但只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事。
关俊朗问一些个少侠在春秋郡可还习惯,能睡的了土炕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甚至连刑真来自何处,武道修为,师承何门等,稍微涉及**的问题只字不提。
刑真知道,掌握千人军武的队伍。即使军武当中没有高手,也应该能打探出春秋郡黑云压顶的原因。
既然关俊朗不说,刑真便不去厚着脸皮问。即使问了,人家未必会说,反而徒增对方的反感。
次日果真有神秘人来挑战河神,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娶了八房老婆的郑正。
他站在黑龙河畔,扯开嗓门子破口大骂。骂的相当难听,各种污言秽语张口就来。
声音中夹杂着内力,震荡的河水翻涌。明明是内陆的一条河流,愣是被骂的波涛汹涌,泛起十来丈高的大浪。
河神倒是能忍得住,估么着河底的府邸都要坍塌,却一直不曾露面。
郑正这叫一个气,最后痛骂一声:“胆小鬼后”,要求春秋郡军武撤离此地。
关俊朗也不反对,他也认为有可能是军武在这里阵仗太大,河神不敢出来。
郡守关俊朗的胆气不是装出来的,退走所有军武,仍是坚持留在河畔。
郑正没好气儿道:“郡守大人,您是一凡俗,留在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
“蛟万贯出来真若打起来,没人能护你周全。”
关俊朗浑不在意:“我自愿的,生死有命不关你们的事。”
“我就是想找蛟万贯谈一谈,问他能不能做出让步。如果避免此次生灵涂炭,大不了我从郡城财政里,每年拨出来点儿给他。”
郑正缓缓摇头:“诱惑太大,与其谈判可能性不大。”
刑真迷迷糊糊,倒也猜出了大概意思。黑云压顶,蛟龙,三大门派和商人荣沛,他们之间必然有所牵连。
就连郡守关俊朗和风流子郑正也有参与其中。只不过各自立场不同,而且相互间没有信任。
刑真好奇问:“既然你们都知道,应该是不是什么秘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二人同时看向刑真,同时冷笑:“别装了,来春秋郡难道不是为了这件事吗?”
刑真终于明白被误会的原因,春秋郡不是交通要塞,也不是经商枢纽。无缘无故来这里的武者,必然有所图谋。
刑真挠了挠头坦言:“我说是路过,你们相信吗?”
关俊朗和郑正,回了一个看白痴的表情。
刑真知道多解释无义,二人更是把自己当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奸猾之人。
再多解释他们也不一定相信,刑真干脆抱拳离去。
而且黑龙河里面的龙万贯,肯定不会出来了,留在这里也没意义。
刑真抱拳告辞后,缓缓向上游走去。
看着刑真离去的背影,关俊朗叹息一声:“哎,他也想方设法寻找蛟万贯,但愿刑真是真心为百姓。”
郑正点了点头:“刑真毕竟是一外人,而你不同。”
“即是春秋郡土生土长人士,又是春秋郡的父母官。希望你多为百姓着想,而不是想着和蛟万贯合作。”
关俊朗转头正色:“你难道不相信我?”
随后他自嘲道:“是啊,就如我不相信刑真一样,你没理由相信我,我也没理由相信你。”
郑正直面回答:“是的,没有开始之前,谁都不能断定对方的想法。”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非看当日擂台时,你派遣军武保护百姓。今天,你我也没有可能站在一起聊天。”
关俊朗淡淡一笑:“呵呵,与你站在一起聊天,何尝不是因为擂台之时,你有保护百姓。”
郑正似有怒意责问:“你没办法让我彻底相信,比武招亲的擂台明显是个圈套,你身为郡守为什么不提前制止。”
关俊朗无奈苦笑:“为官不能只手遮天,一次也不行。做任何事要有依据。缉拿任何人要有证据,不能无中生有或者仅凭猜测。”
“要给地方百姓一个交代的同时,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郑正不以为意:“暂且就当你今天说的是真话吧。”
随后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歉意神色。
二人异口同声:“擂台事发当日,刑真出力最多。你我因为擂台一事,有了初步的认可。”
“刑真却被排挤走了,好像对他不公平。”
随后二人同时摇头,好似自言自语:“谁让刑真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却说刑真,离开二人后加速前行健步如飞。以他的速度,加上小葫芦里面的酒水可瞬间恢复消耗的内力。
三十里的路程,半个时辰便已抵达。
其实将追光符贴刑罚上,刑真脚踏飞剑速度会更快。
只不过刑真那抠门儿的性子,不容许在没有紧急情况下浪费符纸。
相较于符纸浪费和体力浪费,刑真选择了后者。
蓝瓷庙,好色蛟万贯的两位明媒正娶娘娘的祠庙之一。
要说蛟万贯只有这两方老婆,肯定是不可能的。
蓝瓷和青瓷只不过是大大方方娶回家门的,至于那些没名没分,或者始乱终弃的女子,多了去了。
因擂台一事传开后,蓝祠庙也受牵连香火惨淡。
刑真进入祠庙时,看到了两男一女围桌对饮。茶杯还冒着热气,茶香飘荡很是浓郁。
其中有两人刑真认识,正是青祠庙时被他踢了一脚的弯天才。
和那个被刑真吓破胆,没有出手为情郎报仇的迎思春。
另一位是妇人,位置坐北朝南,一般是主人所坐的地方。
妇人身后跟着两个侍女,年纪轻轻样貌不错。比之他们伺候的妇人主子,还要多上几分灵动。
妇人算不得难看,中等姿色,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不如年少的侍女那般灵动。
刑真看了看坐落在祠庙中心的铜金身,在看看坐在主人位置上的妇人。
顿时心中了然,妇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正是蓝瓷庙的主人蓝瓷。
刑真看了眼美若天仙的祠像,感叹了一句:“长得好不如手艺好。”
蓝瓷微怒,强硬辩解:“那是我年轻时候的祠像,现在老了而已。”
刑真撇了一眼五官比例和真人严重失调的祠像,没在多做言语。
很是自来熟的,坐在了圆桌南面的石凳上。
他拱手抱拳道:“在下刑真,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随即露出歉意神色,试探着问:“赶路焦急有些疲累,可否送一杯茶水润润嗓子。”
弯天才气氛难当,反客为主帅先嚷嚷道:“多有叨扰多有叨扰,你每次都这么说,难道你是跟屁虫吗?还是偷窥爱好狂。”
迎思春比较沉稳,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一脚自己的情郎,示意他立刻闭嘴。
迎思春歉意道:“蓝瓷娘娘息怒,正是此人打伤的天才师兄。所以师兄没忍住,一时间有些冲动。”
蓝瓷娘娘很是平易近人,笑着摆了摆手随意道:“没事没事,年轻人本该这样,热情洋溢充满斗志。”
随后她看向刑真,轻轻一笑:“来者是客,身为地主,本该奉茶一杯。”
蓝瓷招呼身后的侍女,命令道:“公子是武道高手,理应以礼对之。”
“左荤去把玲珑杯拿来,为公子沏上一杯春秋郡独有的玲珑茶。”
蓝瓷对刑真的态度真没话说,吩咐完侍女不忘安慰:“刑少侠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刑真只是随意的抱拳道谢,坐在他一左一右弯天才和迎思春,则是感觉被深深的羞辱了。
看看自己的茶水,虽说茶叶价值不菲,可终究是普通茶。和真正的神修茶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而这刑真初次拜访,就有此待遇。当真是以实力为尊的天下,谁的拳头硬,谁就会被人尊重。
刑真致谢后笑着打趣:“离开的侍女叫左荤,是不是剩下的叫右拂?”
蓝瓷佩服道:“公子一定饱读诗书,当年我家相公取这个名字时,我一时半会都没想明白。”
“后来看过书籍,才知道的。”
刑真没来由说了一句:“河神好福气。”
蓝瓷勉强一笑,掩饰不住眼底的黯然。
恰在此时时,离去的侍女左荤端着一只晶莹剔透小巧别致的茶杯回来。
茶杯几乎半透明,从外面能看到杯子里面的光景。
好奇玲珑茶为什么没有茶香的刑真,看到半透明茶杯后了然。
原来端来的是空茶杯,里面并没有茶叶、也没有茶水。
左荤仍是很恭敬的,将茶杯放到了刑真是身前。
蓝瓷娘娘习惯性的摸了摸头顶的凤钗,而后将玉手置于玲珑杯上方一寸处。
纤纤玉手泛起莹莹水纹,荡漾出浓郁的灵气沉于杯底。
灵气由雾状开始液化,直至杯中变成清水。
满杯酒半杯茶,所以玲珑杯中的液体只有一多半。
这时另一位侍女右拂,从怀中拿出一香囊缓缓打开。
露出里面芝麻粒大小,类似种子的东西。
蓝瓷从怀中取出一对银针,夹起一粒芝麻大小的种子,抛入玲珑杯当中。
此处顿时清香四溢,有茶香也有花香,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感。
弯天才和迎思春只恨鼻子长的太短,眼巴巴盯着清澈的茶水。
刑真竖起大拇指,惊呼道:“神奇,今日晚辈长见识了。”
刑真滚动一下喉结,抹了一把口水。
被茶香馋的不轻,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口水流出。
蓝瓷轻笑:“请公子品尝。”
刑真连说:“好好好。”
而后他摘下腰间小葫芦,拔开塞子,咕咚咕咚狠狠的大灌了一口。